Chapter Text
只是朋友。
棘刺一直都在，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住在附近。但是不像送葬人和傀影，棘刺从来不会出来和他们一起玩。棘刺是总待在房间里的那一类孩子，他宁愿呆在家里打发时间，解迷题或读些书，摆弄液体化学品。这对棘刺来说更有吸引力，像傻小子一样到处乱跑不是他的风格。棘刺经常从窗户往外看，极境总是跟另外两个孩子在一起，一个是萨科塔，一个是菲林。他们三个总是在一起。特别是萨科塔，棘刺亲眼看见他们牵手很多次。极境看起来很开心，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天使。
极境认识棘刺，他们有时会在周日一起出门闲逛。而这主要是因为每周日送葬人都要跟他的父母一起去教堂。奇怪的是，极境和那个傀影并没有很亲近。当极境和送葬人在一起时，傀影看起来就像是多余的。极境是个外向的人，除非生病，否则他不会选择在家呆着。他不喜欢独自一人，总是在交朋友。而棘刺就在那，一个住在他附近的同龄孩子。
童年时光短暂而有趣，至少对棘刺来说，是这样的。他和极境一起玩了很多游戏，虽然有时候他会觉得极境很傻。有一次极境给他表演了一个纸牌魔术，太傻了，棘刺都要忍不住捂脸了。
那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把戏，魔术师要将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数字和颜色上，而不是符号，然后用再拿出另一张相同数字不同符号的卡片。棘刺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是因为他被这个魔术吓到，而是因为他非常惊讶极境竟然会认为这个把戏会偏到他。棘刺抓起那副牌，从底部抽出了极境之前展示给他的那张。
“你傻吗？”
棘极境的下巴也要掉下来了。他不敢相信棘刺发现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真的以为这是什么好魔术吗？”棘刺摇了摇头。极境要么令人失望要么令人惊奇，他有时候表现得那么蠢，棘刺甚至不敢相信像这样的人真实存在。
极境向其他孩子和他的同学表演这个魔术，就连送葬人和傀影也对此啧啧称奇。他们都也没有发现背后的秘密。极境以为这是一个完美的把戏，但还是被棘刺看穿了。无论他玩什么魔术，棘刺总是知道。极境不开心了，他无法相信棘刺看穿了他完美的表演。极境对自己非常失望，他一直想给这只海胆留下些深刻印象。
荆棘拿起纸牌，表演了一个他只看过一次的魔术。极境惊叹于他完美的表演，央求他教给自己。但是棘刺拒绝了，极境永远赢不了他。
极境羡慕荆棘。荆棘总是比他聪明，也比他高。棘刺不用学习也可以拿到A，但是自己却不行。小学课程很难。
从孩提时代起，荆棘在各方面都比他强。他也更酷！但正因为如此，他与其他孩子相处得不好。棘刺不愿意去和相同年龄的孩子交朋友，宁愿与成年人交谈并学习新东西。与极境不同，棘刺不喜欢去外面认识新朋友。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不能说他没有其他朋友，他会与他同学交谈，有时还开玩笑……尽管他开玩笑的时候仍然面无表情。棘刺没有和任何人很亲近，这一点直到他们长大后也没有改变。
当他们进入高中时，棘刺还是一样，而极境的世界变得更大了。他们在不同的班级，所以他们在学校并不怎么说话。不仅如此，极境长得越来越高，而棘刺却没什么变化。棘刺的身高在十几岁时就停止了变化，这让他有些自卑。
棘刺希望自己能再高一点，或者至少是和极境一样高。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棘刺是比较高的那一个。他也曾经是更优秀的那一个，但是现在当极境往前走的时候，棘刺感觉自己被落下了。
极境一直是这样，他有很多朋友，棘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但是对棘刺来说，极境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棘刺总是等着极境来找他。
在他们十六岁的某段时候，两个人迷上了国际象棋。他们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到棘刺家玩几盘。极境很擅长下棋，并且有几招可以打败棘刺。棘刺的招式非常通用，他的前十个步几乎跟教科书上的相同。而极境更加随心所欲。他们会为下棋打赌，一般是输的人第二天请客吃饭，或者是打扫对方的房间。
“你喜欢那个萨科塔吗？” 棘刺问道。他打开棋盘，摆好自己的棋子——他总是用黑棋，有时候他们也交换位置，但是棘刺觉得黑方更难一些，极境则更喜欢白方的优势。这有点不公平。棘刺总是期望挑战，无论是游戏，谜题或者测验。
极境扬起眉毛。因为棘刺之前从没提到过送葬人，所以极境也没有想到送葬人会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通常来说，棘刺不关心他的社交。“送葬人？你为什么要问他？你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啊。”
“是的。但我看你在学校时总是和他在一起。你跟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开心。你喜欢他，不是吗？”
极境笑了笑。他挠挠后脑勺，被发现了。喜欢送葬人这件事，这边明显吗！“嗯……我喜欢阿葬。
“真的？你在和他约会吗？”
“怎么可能！我们没有在约会。但是我的初吻给了他。”
“……你的初吻？”荆棘简直不敢相信，极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浪漫体验。
“是的，但仅此而已。他不喜欢我。我邀请他去约会，被拒绝了。”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被拒绝了还和他在一起。而且你的初吻对象还是朋友……”
极境摆好棋子，把兵往前移动了两格，王翼弃兵，他最喜欢的开局。“我们是好朋友。被拒绝后当然还能做朋友。我们相处得很好。阿葬也很可爱。也许你有时间应该和我们一起玩。我确定这会很有意思，”极境说。棘刺和他走了镜像的一步。
“不要，我不喜欢萨科塔。”棘刺回答。他从来不喜欢萨科塔，尤其是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他们为了信仰可以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荆棘不喜欢这类人。没有特殊原因，他是不会和萨科塔交朋友的。
极境将主教前移，“棘刺，你是那种被拒绝了就没办法再做朋友的人吗？”
“是。我就是被拒绝后不能做朋友。这也太奇怪了。就像离婚之后就不能继续做朋友。”棘刺回答，顺手丢出骑士。就算是假定的场景，表白又被拒绝后，他就是没办法和对方正常说话。对他来说，这太怪了。
“这可不好。棘刺，分手后还有很多人会做朋友的。你这样到头来就没朋友了。”
棘刺微微一愣。“我知道。”
这就是我无法向你表白的原因，笨蛋。
起初，极境是自由的。他是黎博利，象征着自由的种族。鸟儿总是张开翅膀探索这个世界，但极境却不是。在他们拿到第二性别的检测结果时，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极境只是一个普通的黎博利。虽然他一直自称大帅哥，但他知道自己的血统不是特别的，他希望自己是beta，他一直也表现地像个beta。棘刺也一样，他们只是普通的黎博利和普通的阿戈尔，不像血统高贵的菲林或萨科塔。学生们坐在课桌前打开信封。有人兴奋，有人紧张。但极境没有，他非常确定自己是beta，他在心里跟自己打赌，如果不是，那么他就终于要清理厨房抽屉了。当他打开信封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盯着纸上答案愣了一会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他重新检查了文件，上面有他的名字和照片，这是他的结果，不会错的。血型是对的，身高和体重也对得上。他又读了一遍，和之前一样的没有改变，他没有看错。他是一个“omega”。
“喂，喂，你们怎么样？”极境问坐在他前面的送葬人和他右边的傀影。送葬人没有打开他的信封，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它扔进了书包。“你不打开看看吗，阿葬？”
“我已经知道了。”
“嗯？怎么样？”
“我很小的事，父母带我到医院检查过了。”送葬人说。他的父母保护欲很强，大概在他八岁时就带他去检测了第二性别，他们想为他做好一切准备。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名alpha。虽然事与愿违，他们仍然爱他。
早期的检查可能会出现错误，但在第二性别显现之前，这是尽早了解的一种方法。由于荷尔蒙水平低，可能很多人会被误判为beta，但送葬人显然是omega。萨科塔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beta。大多数的beta都存在于其他“次等”种族。
“嘿……所以？”
“omega，”送葬人直截了当地说。他没有试图隐藏他的第二性别，并不以此为耻。尽管有的人会，因为omega经常被人看不起。但送葬人对此并不在意。
“嗯，阿葬很可爱，我并不惊讶。只是你为什么不戴项圈？”
“没有必要。”
的确，如今的社会对omega来说更安全了，对他们的普遍看法也有所改善，与十年相比，相关的强奸案也得到了认真对待。特别是对萨科拉来说，他们的权力受到保护。极境转向他的右边，“你呢，傀影？”
“一样。”猞猁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傀影在十五岁迎来了他的发情期，而学校的强制检查是在十六岁。再次看到检测结果，傀影心情低落，猞猁omega显然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戴着项圈，所以他不知道极境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显然是个omega。难道极境没有发现自己戴着项圈吗？也有可能，人们只是不会注意到他。
“你呢？” 傀影问道。
“……一样……”极境尴尬地回答。这可太意外了，他们三个都是omega。或许这就是命运。见鬼的命运。
“认真的吗？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omega，”傀影道。他从来没想到，极境也会是omega，这一点迹象都没有。
极境点点头，笑起来。他的笑声逐渐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担忧的表情。他听说过很多关于omega的故事。，社会的压迫、发情的痛苦和怀孕的艰难，他很沮丧又很害怕。“我也是，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从来没有发情或是什么的……我想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改变一些生活方式了……”
...
那天晚上极境又去了荆棘家。像同龄男孩，他们喜欢吃垃圾食品。便宜，快捷，美味。杯面是他们的最爱。好吧，并不是，但垃圾食品是他们唯一买得起的东西。他们在打开的棋盘前面对面坐着，一边吃面一边下棋。极境拿起城堡来保护王。荆棘用后带走了极境的后。极境失去了最好的棋子后不得不转入防守。他认真地盯着棋盘，思考着如何改变棋子的境况。
这时候，棘刺问道：“你的结果怎么样？”
极境扬起眉毛抬头看着棘刺。因为太专注于下棋，他完全把这件糟心事抛诸脑后。“你是说第二性别吗？不太好。”
“是吗？你是omege？”
“是啊。”极境说道，把兵往前移了一格来赶走棘刺的后。他对结果十分怀疑。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个omega。另外，作为一个omega，他太高了。好像没有人会喜欢像他这样大只的omega。
棘刺眨了眨眼。他也没想到，“你看起来不像omega。”
“哈哈，我知道。大家都这么说。你呢？beta？”
“alpha。”
极境盯着阿戈尔，道：“你看起来也不像。”
“我知道，很多人这么说。我太矮了，不像alpha。不过没关系，”另外，他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种族，对他来说成为alpha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但是检查结果不会说谎。作为一个alpha，如果他个子更高或者身材更魁梧会更好。没有人会想要这么小个子的alpha。棘刺认为这是他的基因错误造成的。
“哈，棘刺你很可爱。我好羡慕，如果有得选我也想当个alpha”极境笑着摇了摇头，“但这是件好事，恭喜~”
在这一瞬间，棘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极境同意，他愿意和极境结合。尽管他们种族不同，而异种的结合通常会被极力阻止，但他没问题。这终究只是个想法，棘刺不可能这样做。首先，和极境比起来，他太矮了。没有人想要一个这么矮的alpha。只是暗恋。棘刺知道这不算什么，因为极境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自己会喜欢他。但这就是全部了，不需要是恋爱或什么浪漫的关系。他宁可永远保持这种友情。他从来没对极境承诺过什么。
是的，他们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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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人结婚了，他的另一半也是黑色翅膀的萨科塔，他比送葬人还要小几岁。这完全是一段源于双方父母的包办婚姻，因为他们的孩子很难找到想和他们结婚的白色翅膀天使，所以只好选择了对方的孩子。至少，他们从此不再是孤身一人。对于萨科塔来说，黑色的翅膀会带来很多问题。总之，孩子们结婚了，父母如释重负。
结婚派对不大但却很棒。极境被邀请了，他跟送葬人的父母打招呼，然后聊了一会。当极境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送葬人的父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极境和送葬人总在一起，甚至到了高中还会一起出去玩。送葬人的父母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极境，孩子的儿时玩伴，直到现在还是朋友。持续二十几年的友谊真的很难得见。
宾客们注视着两个人走到圣坛前，神父开始了仪式。他们安静地看着这对夫妻交换了戒指，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开心，也许只是脸上没有表情。极境不了解芳汀，但送葬人总是很平静，这是他一贯的表情。极境真的很高兴，但是他的胸口有一点点痛。送葬人是他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直到今天，极境仍然很喜欢送葬人。那个小时候曾和他手牵手的天使，也是他的初吻对象。送葬人穿着白色西装，一个天使，他是如此完美，极境有些嫉妒他。
极境不确定他是喜欢送葬人还是想要成为他。但能肯定的是，他希望自己能更像送葬人。更矮，更瘦，更可爱，但同时也总是那么直率和强大。送葬人从不软弱，从不抱怨，他只是一直往前走。看到这一幕，极境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自己也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像这样。极境和其他宾客一起鼓掌。
不可能的。我太丑了，不可能结婚的。哈哈。阿葬结婚了......我以为自己已经从初恋中走出来了。但是好难受，我有点想哭。
极境真的搞不懂自己的情绪，怎么会感到如此悲伤。极境拥抱了送葬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就像曾经期待的那样。直到现在，他仍然深爱着他。或许这并不全是爱情，但送葬人在他心里永远是重要而宝贵的。极境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拥抱，只是一个友善的拥抱。他送上自己的祝福。
“恭喜，阿葬，新婚快乐。”
“谢谢，极境......”
尽管极境想要轻吻送葬人，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送葬人一定会生气，而且他的新婚丈夫还在旁边，他的父母和其他客人也在。不过拥抱是没问题的，毕竟他们是老朋友了。拥抱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极境拍了拍送葬人的肩膀。
“哈~你真的很漂亮，阿葬！我为你感到高兴。”极境称赞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无论结婚与否，我们永远是朋友。”
但事实上，身着白衣，光环上戴着鲜花的送葬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如果炎客也能看到就好了。或许，相比其他人，炎客是最想看到这一幕的人。但他是萨卡兹，他没有被邀请。天使的婚礼不可能邀请一个恶魔。因为送葬人的家人知道他与一个萨卡兹关系密切，还邀请他来参加婚礼，他们会吓坏的。另外，送葬人不想在婚礼当天见到炎客，他永远不会见炎客了。
结束了，毕竟他和炎客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他们不过是从对方身上获得某些利益。送葬人当然希望炎客向他求婚，如果炎客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会与家庭切断联系。但是在圣诞节时，他告诉炎客，他将与父母选择的另一个萨科塔结婚。
炎客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恭喜”，送葬人希望炎客告诉他不要，他希望炎客要求与他一起私奔。但是炎客却为此感到高兴。为什么？和炎客一起度过的这些年，什么都不是吗？但是，如果炎客真的很开心，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悲伤？为什么？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谢谢你的蛋糕。这是炎客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炎客知道这一天最终会到来，他真心地为送葬人感到高兴。他的天使爱人，找到了另一个天使，会与他结婚，并过上稳定幸福的生活。送葬人回到了萨科塔的世界。一个像他这样的萨卡兹无法让送葬人幸福，送葬人的家庭永远无法接纳他。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明白，但是他的心碎了。他和送葬人睡仅仅是为了寻开心，他从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知不觉中，他爱上了他的天使。心好痛。他希望自己从来没爱过送葬人。
极境在他身边。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份备用。送葬人不再到家里来，炎客同意极境进入他的家。极境将这视作一种信任，终于，炎客向他敞开了心扉，哪怕只是作为送葬人的替代品。自从送葬人与炎客断绝关系，他几乎每晚都和极境睡在一起。之前，只有偶尔的一两次。孤独吞噬了他，炎客只知道做爱可以让他短暂地忽视这种孤独。
婚礼结束后，极境又来到炎客的住处，试图让他开心起来。极境来这只是为了陪伴炎客，当送葬人真正离开的时候，炎客不会孤单一人。而这一天终于来了，极境感受得到萨卡兹的悲伤。炎客只是...太伤心了。他喝了很多酒，抽烟很凶。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但这正是极境想要的。炎客被抛弃了。现在，这个心碎的萨卡兹是他的了。极境想要治愈炎客，他希望炎客知道他并不孤单。极境已经准备好认真对待这段感情，但他也同样知道炎客有多爱送葬人。极境明白这些情绪并不会因为送葬人的结婚而消失，炎客可能会在其中挣扎很多年。极境只希望炎客慢慢地忘记送葬人，最后能看看身边人，这个此刻陪着他的自己。
“阿葬今天很可爱，要看看他的照片吗？”极境问道。
他心爱的天使的照片。炎客从他的花上转过头去，看着黎博利说道：“好。”
极境打开了他的相册，给炎客看了他拍的照片。炎客看着穿结婚礼服的送葬人，他真的很漂亮，而这也是他永远无法给与萨科塔的。他滑到下一张照片，再下一张。当他看完所有的照片，他返回去又看了一遍，然后放大了送葬人。他黑色光环上的花朵看起来很纯洁。
炎客笑了笑，“是啊，他很好看。”太漂亮了。
极境没有说话。他坐在炎客身边几个小时，陪着他，喝酒，看照片。极境对此没有怨言，他承诺过当送葬人离开时，他会留在炎客身边。他在这，他也无处可去。总有一天，他们会被人遗忘，那么为什么两个人不在一起呢、至少，比一个人好。
他轻抚萨卡兹的手，“没关系，炎客。我哪儿也不去，我和你在一起。慢慢来也没关系，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我明白。我不奢望你会喜欢我。”
“哈，你现在一定很开心。”
“不......我很难过。我也喜欢阿葬。但他是萨科塔，他太纯洁了。”极境将头靠在恶魔肩膀上说道。他闭上眼睛，但他们都爱过送葬人。
“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得到我了。恭喜，现在你可以称呼我为男朋友了。”
“炎客，我......”
极境想，如果送葬人和萨科塔分手，那么他会很高兴。他由此证明了爱情没有多神奇，爱情很容易在重压之下崩溃。这个伤心的恶魔就是证明。看吧，他们分手了。极境是对的，他不是需要依靠爱情才能活下去。那只是荷尔蒙，没什么大不了的，无用的情绪。爱情不像书籍或电影。就算相爱，一对夫妻也很容易分开。爱情是愚蠢的，他得到了证据。
然而，极境并不开心。他不满足。他充满了愧疚和罪恶感，他知道这里真正的受害人是炎客。极境从没见过炎客如此沮丧。那个幻想太多的可怜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和萨科塔在一起。
炎客给了极境一把他的家门钥匙。这把钥匙以前在送葬人手里。现在，他给了极境。极境笑着接过去，向炎客说谢谢。
那天晚上，他们又做爱了。炎客从后面进入了极境。这是第一次炎客没用安全套，也许他只是没在意，但极境默许了。炎客喝醉了，没办法与他讲道理。
这是一场粗暴的性爱。炎客没有心情做任何前戏。他完全遵循最原始的冲动，这让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很不舒服，但极境没有抱怨，他允许炎客用他来发泄，他拥抱炎客，接纳了他。可是当他想要亲吻炎客时，炎客推开了他。他不想亲吻极境，他只想要送葬人。
在这之后，炎客又拿起了手机看送葬人的照片。极境在他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炎客有很多送葬人的照片，当然也有很多关于送葬人的下流视频。极境看着他删掉了关于送葬人的所有一切。对于炎客来说，与送葬人在一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他打开通讯录，删掉了送葬人的电话。他又要回到没有送葬人的日子里去了。
极境从后面抱住了他，将额头抵在炎客的肩膀上。极境默默地流泪。他的心好痛。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在为炎客而哭，因为炎客永远不会为他而流泪。或者他是在为送葬人难过。极境读不懂自己的感觉，就算他“赢了”，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骄傲。他只知道自己伤心地受不了。
“对不起，炎客……对不起……”
送葬人结婚三个月后，极境的生活一如往常。他过着单调的日子，醒来，工作，去看炎客，他用炎客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当极境说他只会跟炎客在一起时是认真的。除了炎客，他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他不再调情，而是忠于炎客。他每晚都来，照顾了炎客和他的家。他打扫了炎客的房子，想要让炎客高兴，还给他买来了花种。
但炎客从来没有开心过。几个月来，极境再也没有见到炎客笑过。他只是希望炎客能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
在这之后，炎客变了。他变得很少说话。他不再笑了，假笑也没有。他和别人打架受了伤。他开始抽烟酗酒。每晚都是。极境每天都会来炎客家，他不放心让炎客一个人呆着。
炎客变得冷漠，他的心变得冷酷。就算是极境讲了一个有意思的笑话，他也不会笑。好像送葬人离开的那一天，炎客的心就已经死了。
极境打扫完房间后炎客才回家。他没有去种着花的阳台，那里是禁区。送葬人曾经告诉极境，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炎客的一个花瓶，炎客气得几天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回复信息。炎客很喜欢花，极境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更爱送葬人还是更爱那些养在阳台上的花。但如果是和他比，炎客显然是更在乎那些花的。
“欢迎回来，炎客。”
极境每天与炎客做爱。他们的性爱非常原始且粗暴。但有些时候，炎客也很温柔。炎客从前面抱着他，传教士体位。极境明白，每当这时，炎客闭着眼睛，想象他是送葬人。炎客沉浸在浪漫的幻想中，可对象并不是他。
但感觉还好，极境没有在意。虽然也会难过，但他知道，自己对于炎客，不过是个替代品。他明知如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陪在炎客身边。他躺在那，身体里含着炎客的阴茎，这就够了。这感觉很好，极境喘息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虽然知道炎客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炎客生气地睁开眼睛。极境打破了他构建的美梦。
“闭嘴，不要出声。”
炎客叹了口气，他又变回一无所有。他不再想象自己身下的是送葬人，他不再温柔地进出，而是快速地在极境身体里抽插，最终射在了里面。与送葬人冷静平稳的声音不同，极境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音调高且尖锐。就算是在平时，他也说太多话了。炎客宁可让极境闭嘴。
结束之后，炎客去浴室冲了个澡。没有温存或者拥抱，他只会对送葬人做这些。接着他点了一支烟。当送葬人在的时候，他从不在房间里抽烟，送葬人不喜欢烟味。但是极境呢？他甚至没有问过。他随心所欲地在家里抽烟。极境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他去询问他的意见。
极境仍抱有希望，如果一直陪在炎客身边，那么也许有一天，炎客会喜欢他。那么他就会从替代品变成恋人。也许有一天，炎客会意识到极境爱他。他在努力，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炎客回头，看到自己。
“抱歉，只是意外，我不小心。我下次会保持安静。我保证。”
“我想尝试些新东西，”炎客忽然说，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极境。
“嗯？什么？”
“除我之外，你还在和其他人做爱吗？”炎客问道，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极境。
“没有，我对你忠诚。”极境温柔地笑了笑，自豪地表明他的忠诚。“你呢？你跟其他人睡了吗？”
“没有，只有你。”炎客答道。这让极境十分高兴，他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尖叫了一秒钟。
“我很高兴，炎客。有人约我出去，但我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
“那很好，我真的不喜欢用安全套。”
“很正常，我认识的很多人都不喜欢。所以你想尝试什么？”
“普通的性爱有点无聊，我想要更刺激的。”
“玩具之类的吗？”极境问。
“大概是吧。”炎客回答道。
极境点点头，咧开嘴笑了，“我不介意这些。呀~还有别的吗？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尝试新东西。去吧，挑些你喜欢的，我会和你一起玩的。哈哈~什么都行。”
炎客耸耸肩，“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极境攀上炎客的肩膀再一次抱住了他。他们赤裸的身体靠在一起。炎客的身体很凉，没有亲吻。极境曾经尝试过几次，但只会让炎客生气，所以他不再要求，拥抱已经足够。极境很开心，炎客终于开始把他看作是他自己。他太高兴太开心了。
他以前就像是免费试用装。人们毫不怜惜地使用他，又会在真正付款之前按下取消按钮。就像在他们总在计费之前取消订阅一样。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只会被用来试用，免费试用。他不值得认真对待。但这次，他相信炎客会不同，他确信炎客会接受他。他希望这次会成功。
棘刺从浴室走出来，他没穿衣服。独居生活让他不必时刻保持体面。他用毛巾擦干头发，然后随意搭在肩膀上。
他拉开冰箱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坐到电脑前面。夜已经很深了，午夜十二点。他应该马上去睡觉，但他总感觉欲火中烧。他才20几岁，性欲旺盛是正常反应。他需要在睡觉之前解决问题。他每晚都自慰。于是，棘刺打开浏览器，进入一个色情网站，在推荐里随意点开什么看起来还不错的东西。当他点击鼠标的时候，他喝光了所有的水，瓶子随手放在旁边。
顶部有一个视频，标记为“热门”。Tag是轮奸，肉便器，暴力，这些字面上通常属于BDSM分类的东西。标题和简介说这是一场真正的轮奸，而不是表演，有着数十万次的观看和几乎同等数量的点赞和评论。这个视频在几周前上传，很快就引起了注意。因为这样边缘的色情片很少见，并且通常会在黑市上以高价出售。
棘刺看了评论，很多人说视频太真实了，也有人质疑视频的真实性，因为它看起来太像真的了，而如果视频里发生的事情真实存在过，那么同时也太可怕了；还有人说如果是真实的就太棒了。有的人确实很喜欢这种玩法。棘刺确定这只是表演。他点击缩略图上的播放按钮，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开始是一阵激烈的拳打脚踢，看起来非常暴力。受害人的衣服被撕掉了，另一个人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前行插入了阴茎。棘刺看着视频中黎博利的表情崩溃，他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对血腥和暴力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没有任何厌恶。让他震惊的是，他认出了视频中人的脸，那个被踢，被打，被几个人强迫性交的人。施暴者的脸覆盖着马赛克，但是受害者的脸，他赤裸的身体，他的隐私部位，全部清晰地展现出来。
是极境。棘刺不会认错。一定是极境。没有人会像他总是这么闪亮，那一缕红色的头发，绝对是他。声音也是他，极境有着独特的声音。棘刺看着极境再次被扇巴掌，他吞咽了口水，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那些人强行操弄着极境，黎博利哭着尖叫着。不知道为什么，棘刺竟然觉得这一幕很美。“痛……痛……”极境哭喊道。他乞求着施暴者停下来。他看起来很痛，棘刺想象不出这样暴力的侵犯有多么痛苦。他再也无法忍受。
然而，棘刺硬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因为看到儿时的朋友遭受侵犯而变得性欲高昂。他开始自慰。他抚弄着自己的性器，但是他的眼睛从未离开屏幕。极境的哭声让他更兴奋了。那些人又开始殴打极境，其中一个射在了他身体里后拔了出来，而另一个人接着抓住了极境的屁股，送进自己的，开始操他。棘刺喘息着，他想更靠近一点。视频的拍摄距离有些远，他没办法看到极境被填满的洞。他想看到更多，更近，更清晰。他想知道极境的穴在被填满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已经是第五个人了，极境看起来很糟糕。他的穴一定被浸透了，他的大腿上有血，他被强奸了，他在流血。而棘刺想知道更多。
棘刺一边看着，一边手淫，直到射了才暂停了视频。他抓起桌上的纸清理干净。他没办法一口气看完，这个视频有两小时那么长。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了问题。尽管，视频中极境是那么令人兴奋，特别是他绝望的哭喊。
这不对。棘刺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点击地址栏上的星星收藏了这个网址。他关掉电脑上床睡觉。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他几乎没怎么睡着。两小时后，他又坐回到电脑前，再一次打开网站，点开书签，继续观看剩下的部分。
极境的脸。他的脸颊因为持续的殴打而肿了起来。那些人从后面上他，抓着他的头发。他的嘴里也吸着一条阴茎。这太真实了，不像是演戏。那个他认识的极境不会像这样哭泣。除非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极境不会轻易哭。棘刺到现在也只见极境哭过一次。他和极境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是自从极境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们再没有任何联系。是极境离开了他。
这些年里，极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极境像这样出现在色情视频中？有人举报过吗？为什么会发布在色情网站上？棘刺从网页上下载了这个视频，上传者声称这是一个真实的强奸录像。他甚至给出了录制的日期，是去年。这太怪了。棘刺无法再想下去。
棘刺真的很想知道极境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极境的消息了。
不，他必须找到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