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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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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人：潘塔罗涅】
【研究对象：摩拉克斯/钟离】

【第一次报告-报告时间：xxxx年6月7日】
据研究对象自称，生产摩拉的相关权能完全在于神之心，失去神之心后他不再是岩神，虽然仍具有岩之魔神的力量，但无法像岩神时完全掌握岩之权能。摩拉的本质是岩神与地脉相连，将自身神力实质化的产物，因此才具有种种特殊作用，根据现有情报初步判断属实。
摩拉因其自身在炼金、强化等方面的广泛用途才能作为一般等价物使用，如今璃月失去铸币权，是北国银行反击的时刻，推行新货币的政策我会另起报告。
除发行新货币外，摩拉存量减少的问题也需解决，正如前文所言，摩拉的作用不仅在于经济，因而需要找到其他产出摩拉的方法，或者找到替代品。后者我已将事由交予博士研究，关于前者我有一些构想，只是方法可能略有过激，我会控制在魔神能承受的范围内。
请求批准。

【6月8日-丑角：批准】
【狂放不羁的字迹：哇喔，把苦活推给我，你就去陪前岩神玩？放心做吧，魔神哪有那么容易坏，要是玩坏了记得带来我实验室。】
【愤怒得似乎要戳破纸张的字迹：*至冬粗口，潘塔罗涅，我就知道你那天送我酒不安好心，你把钟离藏哪了！】
【优雅的字迹：多谢公子阁下的情报我才能找到岩神，作为回报，我会让属下为你在璃月的一切行程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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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年冰封的雪国里想复刻一座璃月式园林不是容易事，花草树木石无一不讲究，常常花了大价钱移植过来的草木活不到一周便枯死，每个路过这座古香古色的庄园的人都会猜测主人到底花了多少钱，里面又住着怎样的人。
只是北国与璃月相距甚远，两国交往并未密切到对彼此文化知根知底，也就无人看出本该最注重窗户造景的园林，此处却无一例外做成了栏杆，因而更像是……一座精美的鸟笼。
潘塔罗涅走进屋时，他豢养在笼中的夜莺正蜷缩在满床绫罗绸缎里低声哀喘，床品一反园林的秀美选择了低调奢华的暗金，愈发衬得璃月人的皮肤莹润如月，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外人推门的动静，紧咬着下唇压抑声音，却在体内玩具不知疲惫的攻势下漏出无法控制的痛吟。没有休息时间的快感已经累积成一把利刃在神经上磋磨，让前任岩神像人类一般在情欲下丢盔弃甲，更何况——
潘塔罗涅温柔又强硬地用手指分开钟离咬得渗血的牙齿，夹着软舌玩弄了会扯出一道银丝，俯身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弯弯眼角一副纯良温和的样子，“钟离先生，你伤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被泪水浸透的混沌金眸好一会才从炙烤的情欲里聚焦到面前人身上，钟离恹恹垂眸撇开视线。他从早上起就被眼前这位执行官以研究的名义玩弄到现在，先是指奸到射出来，待他出门处理政务时又用带着凸起的假阳具塞满穴道，甚至前方也插了尿道棒不允许他射，只能抽搐着后穴到达假性高潮，整整一天都被架在没有止境的欲火上煎熬。
潘塔罗涅身上带着外界的寒气，肩头的雪花化水落在钟离脸颊，在快感里泡了一天的身子敏感到这点冷都受不了，因契约而被束缚成人类体质的钟离不适地往后靠了靠，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到。
“冷吗？”黑发青年似是很照顾人地褪去披风扔到地上，下一刻却抱起钟离欺身压在披风上，高热敏感的身体顿时被刺骨寒意裹住，钟离难耐地惊喘一声，双手无力地抓着披风，条件反射收紧后穴被孜孜不倦的假阳具再一次逼上高潮，然而找不到出口的精液只能回流，强迫精疲力竭的身子再次痛苦地承受假性高潮。
“唔…呃啊！”
潘塔罗涅细致地为钟离整理乱发，把被主人蹭乱的黑发一缕缕别在耳后，眼眸始终带着温软爱意，若让旁人来看或许会误认为这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在抵头缠绵。可唯有距离最近的钟离能看到，那爱意是真，浓稠到几乎实质化的偏执和疯狂也是真。
“钟离先生，我说过只有我能给予你疼痛，哪怕是你伤了自己我也不允许。”他边说边像祈求温暖的小动物一样凑上去吻他的神明，右手却握住假阳具大力抽插起来，他不动还好，岩神自认已经习惯了这场折磨，这一动让假阳具上夸张的凸起轮番磨过敏感点却不给个痛快，不上不下地吊在那反倒让被快感惯坏的身体食髓知味起来，可软烂的穴肉无力挽留入侵者，几次下来钟离原本抓住披风的手指悄然缠上对方的外套，像是无声的示弱。
不得不承认让觊觎已久的神明蜷缩在怀里颤抖是件满足人类劣根性的事。潘塔罗涅凝视那截皓白的指腕，顺势放开折磨他的器具握住手腕轻柔地舔舐指节，就在钟离悄悄松口气时，却听潘塔罗涅喟叹道：“不愧是璃月与人同行的岩神，你真的很擅长揣度人心。”
“可是摩拉克斯……你可知我肖想了你多久？”
执行官转而握住被尿道棒堵塞出口的阴茎，手套粗糙的纹路更加剧了快感，他像把玩一柄精美茶壶那般挑弄在崩溃边缘的性器，丝毫不顾璃月人痛苦的喘息，死死压住对方踢蹬的双腿的同时将尿道棒浅浅拔出又插入。
不应该被玩弄的入口传来难以忍受的酸痛和尿意，让整个小腹都剧烈抽搐起来，钟离的双眸完全涣散了，浑身汗淋淋的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像是除了传递情欲的神经外其他所有感官都罢工了，仿佛此刻他不再是神明，就只是承载性的工具。
在即将昏厥过去的边缘潘塔罗涅及时收了手，拔出尿道棒扶着阴茎射出来，他抱着几乎瘫软的客卿起身往浴室走去，他笑着对昏昏欲睡的钟离说：“成为人类的感觉如何，摩拉克斯？”
他并不期望得到回答，这份契约起源于欺骗，达成于威胁，不过对他这种将不择手段视为褒义词的人来说刚刚好。
钟离的嗓子哑到只能用气音说话，“……契约罢了。”
潘塔罗涅一哂，不置可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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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成功解决奥赛尔后璃月重归平静，如何处理璃月和北国的关系不再是退休岩神需要考虑的事，只偶尔在望舒客栈品茶时听见甘雨困到自言自语抱怨新来的执行官有多棘手。
这位执行官和达达利亚一样用着代号，名为潘塔罗涅。钟离稍稍打听得知此人是北国银行的老板，于商业一道上多智近妖，手段诡谲，是个最好绕着走的人物，就连凝光与他商讨事宜都头疼了好几天。
岩神与冰神的交易止步于奥赛尔，此后璃月便是人类的国度，不该再由神明插手，钟离享受着难得的假期，每日赏花听曲闲游好不悠哉——直到自称债主的北国银行找上门。
公子在时与他打过照面的愚人众属下小心翼翼道，“钟离先生，昨日北国银行查到有几笔数额较大的欠账与您有关，还劳烦您与我去见一趟老爷。”
债是小事，钟离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银行家，托仪倌小妹给胡桃留言后便跟着走了。属下带着钟离弯弯绕绕走了半天，最终目的地却不是北国银行而是新月轩，往常人满为患的饭店此刻只有角落的一扇屏风后有沙沙翻书声。
一身白衣的黑发青年端坐于主座，单手支着额头微微皱眉注视文件，眼下有掩不住的疲惫青黑，属下轻声提醒，“老爷，钟离先生到了。”
青年闻声望来，教养极好地未见人先显笑意，挥退属下后以一种唯有璃月人能把住度数的热情引钟离入座，“一直从公子阁下那久仰大名，钟离先生唤我潘塔罗涅即可。”
钟离道：“听闻北国银行有欠账与我有关，可挂账至往生堂名下。”
“欠账？”潘塔罗涅略有迷茫，失笑道，“肯定是下属弄错了，公子阁下是有几笔付款备注与您有关，不过那已经算在额外经费中让他自行支付了。今日只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想与先生见一面罢了。”说到此，他有些失落地轻叹一声，“实不相瞒，钟离先生，其实我本是璃月人，这么多年飘零在外未曾归乡，近日难得因公事回璃月，却碍于身份他人总对我有点看法。”
潘塔罗涅熟稔地点茶沏茶，清新茶香弥漫开来，钟离一嗅便知是今年轻策庄产的新茶，回味更苦同时余韵也更悠长，是只有璃月人才会喜欢的味道，公子就曾说过他不喜这种苦涩。
“我在至冬听公子阁下说了不少先生的事，他说您从不囿于成见，为人宽容，能否劳请您在我驻留期间暂任下我的导游，请放心，薪酬方面我不会亏待您的。”斯文俊秀的年轻人微微低头，似是有些落寞的样子，“我也曾是岩神的子民，如今作为至冬的执行官我理解璃月对我的排斥，但就只是……望您满足下被家乡厌弃的游子的愿望吧。”
那句“曾是岩神的子民”猫爪似的挠了下钟离的耳朵，他略一打量后应道：“好，不涉及璃月机密之处，我都可带你去看看。”

“钟离先生，你走神了。”
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从脸颊划落几颗水珠到锁骨，被青年细细舔舐干净，末了还在雪白侧颈烙下一个咬痕。钟离无力挣开这般带着羞辱意味的猥亵，他体内的假阳具虽然被替换成了轻松些的两颗跳蛋，但酸痛的身体甚至无法抵抗浮力，只能如同被俘获的人鱼一般瘫软在执行官掌下。
此处是北国特有的温泉，氤氲热气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蒸酥软。潘塔罗涅在水中仍穿着衬衫长裤，水打湿后隐约可见精瘦的肌肉轮廓，他像对待恋人一样仔细为钟离清洗干净，就连后穴也不例外。
再精贵柔顺的布料相对于身体内部最隐秘的穴肉仍然粗糙了，几乎是在插进去的瞬间钟离就难耐地挣扎起来，“不……出去！”
“嘘，嘘，别闹先生，不洗干净你会难受的。”潘塔罗涅语气温柔地哄着，残忍地再次探入一根手指，两指撑开无力抵抗入侵者的穴肉导入温热泉水，仔细清理起来。
水面隔绝了水下的声音，钟离却总觉得能从腹腔听见淫靡的抽插声，比体温稍高的泉水烫得穴肉无法克制地痉挛起来，像是讨好地裹紧作祟的手指。青年有些愉悦地笑了起来，用指尖顶弄嗡嗡震动的两个跳蛋，“是我疏忽了，明明先生还没被喂饱呢。”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没有褪去衣物释放欲望的打算，这与钟离预想的情况大不相同，他并不在意肉体的欢愉，但人类超出常理的行为才是让他蹙眉的源头。对方似乎注意到钟离探究的眼神，话语却故意歪曲事实道，“先生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您在求欢的。”
“你的衣服湿了。”钟离平静地对上目光。
敛去笑意的青年才更符合传闻里冷情冷血的执行官，潘塔罗涅忽地一手牢牢箍住钟离的手腕，单手缓慢解开衬衫纽扣，逐渐露出锻炼有素的肌肉。
钟离不无愕然，和高高在上的身份完全不同，执行官的腹背有不少陈旧的伤痕，狰狞的增生组织横七竖八横亘在白皙躯干上，比起战斗中受的伤更像是幼时遭受折磨，没能及时医治而留下的瘢痕。
潘塔罗涅死死盯着钟离，极力克制眸中的疯狂，“还记得我与你说我曾是岩神的子民吗？我曾经确实是，可神明从未爱过我，连余光都吝于施舍与我。”他松开手，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对你的爱才让我明白祈求恩赐是没有用的。你看，神之眼，金钱，乃至于现在的你，如今都是我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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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这座小苑里没有安排任何仆从，潘塔罗涅亲力亲为地给钟离清理干净换上衣物，简单素净的衬衫长裤，胸口的金绣标志是愚人众老爷所有物的证明。也许是契约压制太狠，成为人类的钟离体力比普通人还要弱些，受情欲折磨一天后只能软手软脚地任由潘塔罗涅像摆弄玩偶般抱来抱去。
洗浴结束已是深夜，但潘塔罗涅仍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从床头柜挑了根三指粗的玉势摆在枕边却不急着动手，而是保持一贯的微笑道：“先生如今是凡人之躯，一日未进食应当饿了吧，女皇陛下今日还特地吩咐我好好照顾前任岩神。上周我从璃月订了批食材，先生收拾一下来前厅吧。”
他在“收拾”一词上微微加重读音，果然见钟离轻蹙眉头，目光淡然扫过床头器物并无妥协的意思，重复道：“收拾？”
然而北国银行的幕后老板唇角一勾抛出另一个诱饵，“还有——前阵子我手下有位璃月人去世，遗愿是用故乡的方式下葬，我一同订了副棺材，听说领队的是个小姑娘，北国路途遥远艰苦，一个小女孩能坚持下来真是心性坚韧。”
潘塔罗涅深谙松紧合宜，捞起之前丢在地上的外袍便退了出去。
但他并未离开，阖眼凝神倾听房内动静，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唯有蜡烛的哔啵声，好一会才有轻微的深呼吸吐气声，到后半程才夹杂着细碎呻吟。潘塔罗涅几乎能在脑海里勾画出钟离是如何矜持地挣扎半晌，才闭上眼缓慢地为自己插入玉势，玩弄了一天的小穴足够松软吞入相较白日细上许多的器具，只是不知先生是否会为身体陌生的反应而茫然……
吱嘎——门被推开，钟离气息不稳地站在他身前，潘塔罗涅体贴地为他系上外袍，遮去双腿阴影处的濡湿痕迹。
咫尺间目光相对，却是暗流涌动。

如潘塔罗涅所言，桌上食物都是精心从璃月特订，虽然烹饪技术略有差池但在至冬已足够优秀，他为钟离拉开首座椅子，自己转而坐在下方。手下们布菜完后鱼贯而出，片刻后另一人急匆匆带着一捧文件走进来，附耳向潘塔罗涅说了些什么后又离开了。
白纸上写着至冬语和大篇幅的数字，潘塔罗涅并不避讳钟离探究的目光，当着他的面打开文件，“专心吃饭，先生，不过是银行的例行报告，毕竟我不过一介凡人，想赶上财富之神就只有多加努力了，好奇的话我待会可以为你讲解。”
北国银行。
钟离敛下眼睫抿了口汤，他当然知晓至冬的这一机构，对掌管摩拉的岩神来说这是个奇异的存在。并非没有人类出于千奇百怪的理由仇恨他、反抗他，只是大多起于力量也止于力量，但北国银行——它试图以人类智慧撼动摩拉独一无二的地位，它藏在阴影中缓慢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等到璃月七星真正注意到它时，它已经和摩拉一样插身进提瓦特大陆的经济命脉。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虚空拨弄黄金的琴弦，轻轻一个弦音就能将无数人卷进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一手缔造它的建立者就坐在他面前，一个没有神之眼、不受神明眷顾的人类。
潘塔罗涅心有灵犀似的望向钟离，见菜肴没动多少，关切道：“怎的，是不合先生口味？”
钟离放下匙勺，“无事，这些足够了。”
“这可不行，若是让陛下知道可是要责罚我的。”未脱离工作状态的青年起身温柔而强势地握住钟离的手腕，稍一用力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手指游离往上从背后覆住十指相扣，就这么控制着钟离的手拿起勺。
骤然变化的坐姿让体内本来安稳的器物刷了波存在感，似有似无地擦过敏感点，钟离呼吸一滞低声斥道：“富人阁下——！”
他下意识想调动魔力凝成岩枪逼退对方，然而契约强行中断凝聚魔力的过程，反噬的惩罚紧接着落在前任岩神身上，剧烈疼痛和下腹奇异的暖流同时涌上，痛和欲撕扯着每一寸肌肤和神经，几乎是瞬间让曾经无坚不摧的魔神涣散着金眸摔进人类怀里。
潘塔罗涅习以为常地把外袍笼紧些，不愿让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见着钟离这副模样。另只手往微微颤抖的钟离下身探去，意料之中的摸到一片湿润。
他转而将受禁锢的手握到唇边，细细亲吻曾经掌控整个大陆金钱流向的手指，柔软温热的指腹已经快要满足不了贪婪的饕餮，他饿了太久，从他被岩神抛弃的那刻起就在扼制欲望，越来越多的金钱只能滋养贪欲却喂不饱它，直到他从达达利亚口中套出岩神下落。
那一刻在饥饿中困斗数年的凶兽终于安静了，和他一起露出微笑，他们都知道马上，马上就能满足了。
“呵呵，再忍一段时间，先生。”
徘徊的犬齿咬破肌肤，吮去血珠后舔舐细小伤口，像剖开西瓜前切一个小角尝味。
“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先生。”

接到潘塔罗涅许可报告的博士长长升了个懒腰，报告还没看个全乎就被急切的达达利亚抢去，在看见某个词时血压飙升，恨不得揣着武器现在就端了潘塔罗涅的家。
“嗨嗨嗨，别看我，我只是个干活拿钱的。”博士怕他当场血溅三尺了自己，退了两步，忽而想起什么皱眉，喃喃道：“不过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能忍住？……他不会阳痿吧？”
博士觉得对同僚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达达利亚一番，沉思片刻后拍拍公子的肩，“要真是那样，你也不是没机会，看开点。”
或者可以再敲一笔？
博士丢下一头雾水的达达利亚，唰唰几笔在清单上加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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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虽说那日允下带潘塔罗涅游历璃月的约定，可自那天宾主尽欢后就再没联系过他，北国银行的幕后掌管者再度隐入众口，只能在茶馆偶然听见几句感慨他手段高明，竟能与凝光大人争得势均力敌。

倒是与那日疲累得黑眼圈都出来、对着小山高的文件长吁短叹想翘班的青年不甚相符，让钟离想起甘雨也总是顶着大熊猫眼眶困得不行还要念叨帝君和工作。

茶碗置于桌上的磕碰声唤回钟离思绪，店小二满脸笑容指指对面二楼窗户，那是北国银行一道包下的酒店，潘塔罗涅支额朝他点头示意，没几秒又把视线投回他永远看不完的文书。店小二道：“这茶是那位老爷遣人特地送来的新茶，他还问若先生今日有时间，待会能否去对面见他，若是您尚有安排那便改日再定。”

说书人声调一扬正入高潮，随即扇子哗啦一合却接了句“请见下回分晓”，惹来一片此起彼伏的抱怨。钟离慢慢抿完茶水，起身结账时见早就候在一旁的愚人众下属迎上来，“潘塔罗涅老爷说您的一切消费挂在北国银行账下即可，算是您报酬的一部分。”

后半句的交易酬劳止住钟离的回绝，他随对方走上二楼，一席绘制青竹的屏风后黑发青年正揉捏鼻梁皱眉，眼前摊开的文件落款恰是他熟悉的执行官，公子字迹大大咧咧一如他本人，不幸苦了查阅文书的人。

“待尘埃落定我一定要逼达达利亚练字……”潘塔罗涅喃喃自语，沉浸在工作的他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察觉钟离的到来，还是属下提醒才羞赧地急忙站起，“钟离先生好久不见，是我怠慢了。”

钟离摇摇头不甚在意，他对这份报销凭据更感兴趣，除了公子名字之外所购项目也眼熟得很，盘龙雕凤筷、石珀、万民堂琉璃亭新月轩的花费等等，报销理由都是“璃月任务的必要开支”，但显然审核的潘塔罗涅不这么想。

“先生要看看吗？”潘塔罗涅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就这么把北国银行的内部事宜展示在一个外人面前，除开必要的说明和签名外，末尾还有一个暗藏水元素力的蓝色独角鲸印记，他主动解释道，“这枚印记是每个执行官的私印，都出自博士之手，执行官在印章中注入自己的元素力……除我之外，算是北国银行的独家防伪，大额资金调动必须有执行官私印盖章才能批准。”

潘塔罗涅卸下腰间挂着的印章递给钟离，能决定无数摩拉去向的北国银行行长私印静静躺在钟离手心，由一整块玲珑剔透、质地精纯的石珀雕刻而成，图案形似张开的手掌，拐角被摩挲至圆润，想来是经常使用导致的，但与鲸鱼印相比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你没有神之眼。”和印章一同收回的还有这句话，潘塔罗涅倒是习惯似的坦然一笑，“见笑了，钟离先生应该也想不到愚人众的执行官竟然没有神之眼吧。”

钟离略忖后道：“是有些惊讶，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建立北国银行，难以想象个中艰辛，没能在阁下去往至冬前相识，实在可惜。”

潘塔罗涅眼中闪过一瞬复杂的阴沉，很快又挂上略带赧红的和善笑容，“我不过一介凡人，也许是身为璃月人在岩王帝君熏陶下偷得了点商业天赋，只是帝君……哎，我怎的又提这事。”

他甩去愁绪，握住印章在公子提交的文书上轻轻一按，一个漆黑的手掌印章盖在审核一栏，虽没有元素力作为独一无二的防伪，但钟离细细观察出了点门道。潘塔罗涅难得显出几分年龄相符的得意，“不知先生能否看懂我用的方法？”

“是墨。”钟离笃定道，“你使用的墨不同，星银矿石、夜泊石、晶化骨髓、万相石、萃凝晶……若我没猜错，你应是使用七国的特产珍稀矿石，研磨成粉后加入墨泥，使印记看起来是黑色，实则在光线照射下不同角度会反射出矿石各自的颜色。不错，心思巧妙，这种墨泥除了你，没人能负担得起。”

若说其余十席使用的是神明给予的元素力，潘塔罗涅用的是【财富】作为印章，且不说七国矿石收集不易、价值不菲，要将其研磨至足够细微的颗粒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潘塔罗涅忽地放声大笑，“就知钟离先生懂行，先生猜得分毫不差。先前有不知死活的小蟊贼妄图伪造我的印章，可惜手段太过拙劣，连魔晶块和星银矿都没分清，结果就连这都骗过了好几个执行官，该不该说我的同僚们太过依赖神明给的第三只眼睛，反把身为人类该有的观察力给丢了。”

才假死还权于人类的前任岩神赞同点头，“人类不该过分仰仗七神，终究得走自己的路。”

达达利亚的那份文件不过是书山的一个尖儿，潘塔罗涅合上放至已处理的那摞，北国银行事务繁杂，再叠加上执行官的任务，连轴转好几周饶是自认有工作狂属性的他也有些吃不消，别说游历睽违已久的家乡，他仅有的几次出门都是为了公事会见七星。

直至方才看见楼下喝茶听曲的客卿好不悠闲，常年996甚至007的社畜潘塔罗涅终于坐不住了。“既然先生今日有空，不如我们去哪逛逛？地点随先生喜欢。”

钟离沉吟片刻，“时间正巧，既如此便去用餐吧，万民堂不知阁下可还有印象？”

饭点的万民堂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忙得脚不沾地的香菱眼尖瞧见钟离，耍杂技般端着四个盘子大声招呼道：“欸，钟离先生！这里，这里有空位，你稍等我一下！”

香菱转完一圈后拿着点菜单过来，见这回同行的人又是个陌生面孔不由好奇，“是钟离先生的新朋友吗？公子怎么不来啦。”

“达达利亚有任务在身，先行离开了。”潘塔罗涅礼貌笑笑，转而对钟离道，“先生随意点单，我没有忌口，至冬待这么多年，早惦念家乡口味了。”

钟离点了适合时节的几道菜，待香菱走后他看向潘塔罗涅，正端着茶杯望向热闹人群出神，唯有这会他褪下笑容，怔愣地默默寻找他记忆中的那个璃月。

好一会他才放下茶杯轻声说：“真和平，十余年过去物是人非，好像和我记得的璃月不太一样。”

活了几千年的魔神对时间流逝不甚敏感，十年于他不过弹指一瞬，于人类却是三千多个日夜聚成点滴。钟离没有接话，静静等待他平复，潘塔罗涅敛去所有感怀拾起微笑，“对了，尽管我知晓是女皇的任务，但我还是要为达达利亚在璃月惹的乱子向先生道歉，哪怕同为执行官可我毕竟是商人，若世道动荡不安，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璃月以矿立本，以商起家，先生应该再明白不过吧？”

——想来从那时起他就在试探。

镜子里的人表情平静，可惜身上只着一件白衬衫、露出的大腿根有星点斑驳痕迹让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钟离解开最上两颗纽扣，衣衫滑下露出锁骨，在靠近心脏处有一枚漆黑印记，形似手掌，掌心从先前的螺旋线变为了一粒小小的摩拉，似乎在狂妄展示此刻岩神也被他囚于手心。

那墨色印记细看还有金光流转，全提瓦特能认出原料的寥寥无几。

一双手从背后搭上肩膀为他披上大氅，屋内地暖烧得旺盛，硬生生在风雪凛冽的北国隔出一片暖春，钟离心知肚明这番举动不过是潘塔罗涅在无声宣告所有权，就像他烙下的这枚私印。
印章，是了，商业上纵横多年的潘塔罗涅嘴里仅有的真话恐怕都是真假掺半，执行官都有邪眼和冰神给予的权柄，使用元素力于他算不得困难，坚持用矿石制成的墨泥只是他对于曾被神忽略的报复和反抗罢了。

到了他将岩之魔神握入掌心到的现在，反而恶趣味地将矿石换成神血，一如蛮荒时胜者将败者的血涂抹于脸上作为战利品宣示于众。

“我送先生的‘礼物’可还喜欢？混合了岩神之血的印记……昨日公子见到印章时的表情真该让先生也瞧瞧。”潘塔罗涅在身后环住他的肩膀笑意吟吟，指尖细细描摹印记，被贪婪驱使的凶兽罕见流露出满足，心情好到能无视同僚们丢三落四的报销凭证直接通过。“这枚私印能调动我名下的一切资金财产，整个北国银行都任你驱遣，不过——”

他温柔地为钟离系上纽扣，吐出的话语却令人胆寒，“先生若让别人看见印记，我事后定会杀了那人，无论是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