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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与朱丽叶自然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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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脸很臭。
与之对应的，伯尼斯·艾伦还在喋喋不休，甚至都没费心遮掩一下声音里明显的得意和炫耀：“我就说嘛，大富豪来当你的伴郎根本就不合情理，比交情深厚程度是没有意义的——倒不是说我会输，但就从保密你们俩身份的角度看，更合适的也是——”
“好，好，”蝙蝠侠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克拉克却如芒在背，连忙打断了伯尼斯，“到时候得麻烦你早些过来帮忙，伴郎（bestman)。”
伯尼斯哀嚎一声：“要多早啊……我尽量吧，我设十个闹铃……！”
克拉克说了一些婚礼的布置，而伯尼斯仿佛是不太熟悉，渐渐地不再说话，只是嗯嗯地点头附和。但他听得很认真。
最后伯尼斯问：“你那天打算穿什么呢？伴郎服需要搭什么颜色吗？”
克拉克有些犯愁：“不知道啊，你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西装好看？”
“深蓝色。”伯尼斯脱口而出，“很称你的眼睛。”
克拉克愣了愣，然后笑了：“好啊，听你的。”这句话和以前一样。
“你知道露易丝要穿什么样的礼裙吗？”布鲁斯平静地插口，“需要优先考虑搭女士的裙子。”
“噢对！”克拉克恍然，自嘲道，“我真是有点晕头了。”
伯尼斯眨着眼睛，逐渐开始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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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过去乏善可陈。
他和克拉克是小镇青梅竹马，除了双双学历都还不错、都成功来到大都会定居下来之外，能说的也就那么几件事情。
克拉克是个乍看上去被孤立的小孩儿，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正好伯尼斯是个玩世不恭的异见者，最喜欢和所谓的主流对着干，就主动接近他玩耍，打算如果这小孩人还不错就罩着他了。
然后伯尼斯发现，这小孩儿的脸捏不动。
？？？他不信邪地再戳。克拉克惊讶万分，瞪着眼睛呆滞地看着他，然后伯尼斯感觉戳着的脸蛋突然又变软了。
他满腹狐疑，但什么也没问，生怕是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发生的错觉，倒是主动去医院体检了一次。

当然，后来他就知道了克拉克的那个大秘密。
伯尼斯：“……所以其实之前我每次捏你的脸或者拍你的头，你都得主动把肌肉放软？”
“拍头不用，”克拉克一副不满的神情，但是嘴角却在笑，“所以跟你说了好多遍不要捏我的脸了。”
但是他默认了，每次需要主动变化。
伯尼斯：……
他伸手去捏克拉克的脸。软的。
“嗷！”克拉克习惯性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瞪他。
伯尼斯大声笑了起来，克拉克向上看了看天空（算白眼吧），也笑了。

哦，他们还一起演过舞台剧，这不算什么特殊之处吧？克拉克演的是罗密欧，虽然他一直跟导演说觉得伯尼斯长相演技都更适合这个角色，但伯尼斯没有接受他的谦让，演了茂丘西奥，罗密欧的说话疯疯癫癫的挚友，为他而死。
这个角色有趣多了，伯尼斯很喜欢，立场也不错。
担纲主演令克拉克深感苦恼，他找伯尼斯探讨过演技：“你怎么在台上那么自然呢？我总觉得说台词很别扭……”
伯尼斯说：“‘当人以自己身份说话的时候，便越不会是自己。给他一个面具，他便会告诉你事实。 ’（1）我喜欢茂丘西奥的台词，演的时候我把自己当作他在说话。”（注1：奥斯卡·王尔德）
但这段话对克拉克并没有帮助，他要求他的朋友多分享点经验帮帮他。
伯尼斯想了想。“你有没有喜欢过谁？”他说着开始观察克拉克，“把那份感情回忆一下，再放大到几乎盲目的地步，这种心态可能就比较接近罗密欧吧？”
克拉克愣了一下，脸红了。他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一下，凑得近了一点，小声说：“那就更别扭了……”
伯尼斯顿住了。他脑中同时有好几个猜测，每一个都在嗡嗡作响，有令他高兴的和不高兴的，每一种都能说得通。他悄悄捏住了拳头，若无其事地问：“怎么说？”
克拉克声音更小了：“拉娜正好演的朱丽叶……”
伯尼斯眨眼睛的速度慢了两秒。一个奇迹般的猜测被推翻，平静的现实把他重新笼罩起来。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那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舞台嘛，本来就应该表现平时不敢表达的那些情绪……”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快乐地使起了眼色，“你要是真别扭，现在交换角色还来得及？我记忆力这么好，罗密欧的台词肯定也行——”
克拉克愤愤地轻推了他手臂一把，哪有这样的，刚跟兄弟说了暗恋女孩的事情，他就要来抢角色？而伯尼斯笑得捂住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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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斯站在全身镜前，整理伴郎服的领结。他难得打扮得这么规矩、正式而齐整，略长的头发也用发胶缕在脑后。
“嚯，没想到我这种风格也不错嘛。”他对着镜子笑了，微微转身看着自己的侧影。真的不错，他虽然没有克拉克那个离谱的怪物那么高，却也称得上挺拔修长。
他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被包裹在剪裁合体精致的西服下的肢体。他的挚友、今天的新郎，会穿的是明亮的白色西装，而他自己的这套是深蓝色的。
他站在镜子面前没有挪动，看了很久，嘴角隐隐带的微笑也逐渐平息。

大概几百次心跳之后，他从一边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熟悉无比的号码……又马上挂断了。
伯尼斯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短信界面，上面的字符随着手指的动作一个个跳出：
“pal, 我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我今早上有些头疼，状况很糟，阿司匹林有点无效果，我去开点药。你也不希望一个状况糟糕的伴郎拖你婚礼的后腿吧？真的很抱歉放你鸽子，让布鲁斯上吧，你知道他的西装永远都很得体的，之前和我吵架的时候也明明就很想当你伴郎的样子。
……真的很抱歉。你知道你一直拥有我全部的祝福和爱……”
光标停住，伯尼斯顿了顿，删掉“和爱”，继续写道：
“……你知道你一直拥有我全部的祝福。I'm your bestman”
短信发送。

发完短信，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裹着精致的礼服直接大字型倒在了床上，任它被压出无数不妥的褶皱。
他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我知道无论有没有我在，今天你都会非常幸福的”。他刚才写短信的时候打出来，又想会不会太虚伪，就删去了。
他握着手机看着天花板发呆。

最后伯尼斯换下礼服，换上T恤短裤，拿上小望远镜，再戴上墨镜，一个“路过的人”将远远围观一下现场。在那么多人眼前、在那么近的地方当伴郎，他怕自己会露出不妥，远一点应该没关系。
为了不被认出来，他甚至临时打车去买了一件蝙蝠侠周边T恤（伟大的牺牲），买来就换上了。

在远处，他看到：
布鲁斯臭着脸，大概在痛骂克拉克的临时飞鸽不靠谱挚友，然后被戴安娜拽上去充当伴郎，发表致辞。
他虽然没有事前准备过，但说得很好，以蝙蝠侠的标准来说相当情真意切。这也不出伯尼斯所料。蝙蝠侠和超人之间的羁绊……也许确实胜过了他和克拉克的，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互相拯救过很多次对方的性命带来的战友羁绊显然非常牢固，而且他们也互相了解。
露易丝穿婚纱很好看，笑容明媚，伯尼斯为她感到开心。因为克拉克真的很好，哪怕不包括能力的部分，也是伯尼斯见过最好的人，她一定会很幸福。

伯尼斯远远地坐在树下，带着真诚的笑意围观了整个流程。新郎亲吻新娘，激起一阵欢呼和笑闹。
他看到克拉克笑着举起露易丝的腰在空中旋转，白色的大裙摆转出美丽而圣洁的弧度来。
正式的流程已经结束，参加典礼的众人三三两两散开，围着放满食物和饮料的圆桌聊起天来。

伯尼斯有些想过去拿杯饮料，又停住了脚步。虽然……克拉克一定已经知道他偷偷过来了——他向来能迅速认出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的，这让伯尼斯很是心虚。
不过嘛，伯尼斯已经提前想好了怎么解释。和他短信中所有的借口衔接好，就说去药店开了药，吃过又躺了一阵，感觉好一点了就连忙赶了过来。
再嬉皮笑脸一点，克拉克应该不会说什么重话把？如果他看起来有些难过，就真诚地道歉……然后说他感觉身体一ok就跑过来了，毕竟，怎么能错过挚友的幸福婚礼？
伯尼斯正盘算着，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边说边抬头：“抱歉啊克——是你？”
布鲁斯·韦恩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伯尼斯淡定自若地继续坐着：“哎哟，被发现了。”
布鲁斯皱着眉：“你身体没事？”
“现在没事了，多谢你救场。”伯尼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心情怎么样？”
布鲁斯：“……很好。”
嗡。
伯尼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克拉克发过来的短信：
“顺利结束了。身体怎么样？难受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伯尼斯反复读了两遍，愣在了那里。什……哦……是吗……是啊……原来他是真的很幸福……
这傻小子一开心就容易注意不到周围，真是老毛病……
那我也应该放心了。伯尼斯勾起了嘴角。
可以就此提醒一下正义联盟，之后吧……现在他暂时没法正常开口。

不知为何，他想起他饰演茂丘西奥时在舞台上说过的话，他跟着喃喃出声：“‘罗密欧，你是一个恋人，你就借着丘比特的翅膀，高高地飞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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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怀孕之后，伯尼斯又和布鲁斯爆发了剧烈的竞争。这一回他们争的是教父的位置。
克拉克愁得要命，他每天陪伴孕期心情不好的露易丝就操碎了心，没有空去管这两个吵不出输赢的无聊单身汉。

在他疏忽的时候，伯尼斯还跑到了他们家里来，问露易丝愿不愿意之后再生一个小孩，这样他和蝙蝠侠就不用再争了。
然后伯尼斯就被刚结束孕吐期的露易丝赶了出去。
布鲁斯因此赢了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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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丘西奥 爱是一件温柔的东西，要是你拖着它一起沉下去，那未免太难为它了。/
/茂丘西奥 要是爱情虐待了你，你也可以虐待爱情；它刺痛了你，你也可以刺痛它；这样你就战胜了爱情。给我一个面具吧，让我藏起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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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伯尼斯·艾伦真是烦得要死。
同样是姓艾伦，布鲁斯真希望他和巴里好好学习一下与人相处。但蝙蝠侠的调查结果显示，他和闪电侠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布鲁斯甚至偷偷怀疑过，超人把他推荐来给自己帮忙，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的报复。
……好吧，其实他工作能力非常优秀，因为布鲁斯只用他来出主意，这方面伯尼斯虽然常常拖延，但总能及时交出能让蝙蝠侠都觉得还成的答卷。
至于形成计划和落地执行的部分……蝙蝠侠一想到他那种有些轻浮的态度，就根本不放心让他来操办。
但是，他真的……很吵。如果不是保密约束导致无人可用，而蝙蝠侠的大部分精力花在哥谭上，正联的事务需要人分担，布鲁斯早就招人——好吧，大概率他会熬夜自己处理。
这么说，难道艾伦实际上帮了他不少？
蝙蝠侠打开艾伦专用通讯器——因为基本是文书工作，优先级不高，是文字版的即时通讯软件——然后发现他的话已经刷了三屏幕。
蝙蝠侠：……
“保持频道清洁，减少不必要的交流”
发送。
叮！新消息传来。
“明明是你说的看到值得注意的舆情消息要知会你一声的嘛，老板”
韦恩企业不是有相关部门么，你不会汇报给他们，达到一定规模了再汇报给我？
蝙蝠侠沉重地吸了口气。但是招他的时候确实提过直接向自己汇报……
叮！
“要不老板，增设一个频道吧，重大消息我发那里”
那现在这个频道的意义在哪里？留着让你发骚扰消息？再说这个频道本来就应该发重大消息！
蝙蝠侠决定先暂时忍耐，心想万一这些消息也有价值呢，拉到最前面开始看。
……有一定价值，就是和字数不成正比。
蝙蝠侠冷着脸打开文件夹，开始按照他的建议增设计划。

02
伯尼斯·艾伦是超人的死党。
布鲁斯刚知道他的时候，他是本地小有名气的律师，但不自量力地想推进超能力者相关的立法。布鲁斯额外重点留心他，因为此类提案的推动背后大概率有势力支持，他大概率是卢瑟之类反超英势力想要进一步限制正义联盟所放下的棋子。
蝙蝠侠仔细甄别过艾伦律师的发言，此人貌似客观，且种种提案都站在普罗大众的角度分析，但提出的全是对超级英雄虽有限制却不严重、长远来看甚至非常有利的措施。
蝙蝠侠：……？
蝙蝠侠又去查此人的背景，清白且没有大额资金往来，甚至是个时常作劳资和离婚公益诉讼的律师。
……竟然是个理想主义者吗？蝙蝠侠自认为不是同类，却对这种人报以善意。

等到布鲁斯扒出超人的身份之后，顺着小镇男孩简单得要死的人际关系网，看到了伯尼斯·艾伦的名字。
原来如此，还是因为私人关系。这很合理，蝙蝠侠想，克拉克那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就够受了。

但在正义联盟的建立过程中，超人——克拉克常常一脸欲语还休，找到他说一些建议。这些建议很合理，但显然不是克拉克会想到的。
蝙蝠侠提出了疑问，然后就被引荐了伯尼斯·艾伦。
他是一个有些令人伤脑筋的朋友，超人露出了极似人类的无奈表情说，性格有些——恶劣，但是为人正直，非常可靠。
蝙蝠侠见到伯尼斯·艾伦的第一面就对超人的识人能力不抱期望了——为人正直？这个人一来就凑得很近，一点也不怕蝙蝠侠的样子——真不知道超人背后都跟他说了蝙蝠侠什么话。
然后艾伦说：“好哇，你就是克拉克背着我找的新挚友？”
蝙蝠侠陷入了沉默。他看向超人，目光满是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拿出了那些计划书的——
伯尼斯·艾伦却跨了一步直接站到了他俩中间。这男人就蝙蝠侠目测，大约6英尺出头（184cm），正好挡住蝙蝠侠看向超人的视线。然后他笑嘻嘻地伸出手：“久闻大名，蝙蝠侠。克——超人总在我面前夸你的智慧和冷静，我好奇很久啦。”
“蝙蝠侠不会和人握手。”蝙蝠侠冷酷地说。
“得啦，布(Bru)——”超人的话说到一半，被蝙蝠侠的死亡凝视打断了，想起来伯尼斯不知道蝙蝠侠的身份，超人呃了一声。
“暴行(Brutality)是我的代名词。”蝙蝠侠说。
伯尼斯只是略微睁大眼睛，就像看到了一个什么挑战似的，张开手说：“那我也要给自己想一个代名词。”
关我什么事。蝙蝠侠冷漠地转过身。
超人伤脑筋地扶住额头。
伯尼斯扫了超人一眼，冲蝙蝠侠大声叫了一句：“老板！”
WHAT? 蝙蝠侠转回去。
“超人让我来当你助理——”艾伦泰然自若，看到蝙蝠侠的眼神改口了，“咳，超人感觉你身上的负担太大了，让我帮你分担一些。”

03
很多事情在有了线索之后回看就会显得很鲜明。
伯尼斯·艾伦当时主动要求和“未来的老板”谈谈。在不用面试的时候，被聘用方却主动要求面试，这是疑点一。
在会议室里，超人关上门离开之后，蝙蝠侠就能感到艾伦的气场有了微妙的改变。这改变并不明显，更像是……卸下了一点什么，又升起了一点紧绷感。被蝙蝠侠吓到产生紧绷感，这倒很正常，布鲁斯想，他之前的泰然自若可能是装的。但另外的改变就很奇怪了，按超人的说法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甚至有时候会混用金钱，那伯尼斯·艾伦为什么在克拉克面前似乎有所伪装？这是疑点二。
伯尼斯有时候对蝙蝠侠会有种奇特的刺探感，哪怕从来和正义联盟的情报无关，也让布鲁斯一直没有办法信任他。不让他参与计划的制定也有这方面原因。这是疑点三。
…………
在克拉克的婚礼后台，布鲁斯被要求临时救场的时候十分诧异。他问：“艾伦怎么了？”伯尼斯·艾伦在涉及克拉克的问题上从来不喊布鲁斯老板，也不去管他那份还算可观的兼职工资了，固执己见、不愿退缩。之前还和自己呛声好不容易争取到当伴郎的职责……布鲁斯略略皱眉，担心这人会不会是被车撞了，或者从什么高处摔了下来。
克拉克也皱着眉头：“他说有严重的头疼……不过已经买药了，仪式结束后我再问问。”
一线诧异从布鲁斯眼中划过，但他什么都没说。他需要临时准备一份伴郎致辞，没时间担心克拉克婚礼以外的事。
…………
致辞的时候，布鲁斯注意到了远处的树下有徘徊的人影——开玩笑，他可是蝙蝠侠——他刚提起一点警惕心，就认出了那个很有特征的烦人脑袋。但蝙蝠侠几乎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是他吗？他不是生病了？及时赶了回来，却遥遥站在远处，既不上前，也不离开？
这个最新诞生的疑点汇入了日积月累疑点的河流，就像冰层碎裂，咔擦一声，细小的裂缝随之爬满河面。
布鲁斯明白了。

04
伯尼斯正盘算着，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边说边抬头：“抱歉啊克——是你？”
布鲁斯·韦恩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伯尼斯淡定自若地继续坐着：“哎哟，被发现了。”
布鲁斯皱着眉：“你身体没事？”
“现在没事了，多谢你救场。”伯尼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心情怎么样？”
布鲁斯：“……很好。”
嗡。
伯尼斯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却愣在了那里。半晌，他拿着手机的手放了下去，垂着头不往上看，嘴角却带上了一点笑意。
很难看。
布鲁斯转身就走。他回到摆满酒水饮料、小吃点心的桌旁，斟酌了一下。

他再次回到远处的树下时，听到伯尼斯在念着什么。
“‘罗密欧，你是一个恋人，你就借着丘比特的翅膀，高高地飞起来吧。’”
布鲁斯停下了脚步。下一句台词是罗密欧的，布鲁斯回忆着。
/罗密欧 他的羽镞已经穿透我的胸膛，我不能借着他的羽翼高翔；他束缚住了我整个的灵魂，爱的重担压得我向下坠沉。/
他想，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就是艾伦隐藏着的东西，那所有的隔阂、戏谑、敌意和反常都来自于此。
艾伦现在这样子……
蝙蝠侠……蝙蝠侠调用了一点布鲁西宝贝儿才自然地伸出手，递过去一杯气泡水。
“喝点东西吧，伯尼斯。”布鲁斯说。
伯尼斯抬头，他有些诧异地接了过来，但眼神依旧疲倦不堪。之前吵得蝙蝠侠多冥想了一刻钟的那种活力似乎不见了。“谢谢。”他轻声说。
/罗密欧　爱是温柔的吗？它是太粗暴、太专横、太野蛮了；它像荆棘一样刺人。/
幸好，蝙蝠侠只有床伴，而毋须担心这些事，布鲁斯想。

05
伯尼斯·艾伦又抬起头来，这一次比方才吃惊得多：“等一下，你刚才叫我名字了吗？”

06
“……”布鲁斯目光下移，然后说，“毕竟看到你穿这身衣服过来，我总要对你的热情有所表示。”
伯尼斯低头，看到自己临时买的蝙蝠侠周边T恤：“这是为了变装……噗。”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笑了，“原来你喜欢这种‘热情’啊，老板，我明天就往家里摆满蝙蝠侠周边。”
“不。”布鲁斯坚决地说。
但伯尼斯·艾伦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在意过蝙蝠侠的拒绝——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把蝙蝠侠视作竞争对手。他现在时不时飞过来的眼风证明他话中刻意的亲密就是为了恶心布鲁斯而故意的，他大声说：“我买蝙蝠侠主题背包的话你会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吗布~鲁~斯~？”
“不可能，”布鲁斯说，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正常一点。”
“蝙蝠侠等身抱枕呢，布——”
“再叫扣钱。”
“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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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茂丘西奥 我没有恶意，我们用心听比用耳朵听要清楚得多。/
——————
伯尼斯下意识挡住那颗氪石子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到痛。
他甚至感到有些好笑，毕竟……也许每个茂丘西奥，都要经历一次为罗密欧挡剑。
当然，他并不想死，却也没有那么抗拒，毕竟他一直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事。
超人面色苍白地扑了过来：“不，不，不不不……”
伯尼斯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绝望，想要叹气，却咳出半口血。克拉克的悲痛那么有感染力，纯真又纯粹。他原以为自己会更开心一点，因为不管怎么说，这证明了他在克拉克心里的重量，可……
可伯尼斯只觉得像隔着一层白雾在看这一切。遥远而冷静。
越来越痛了。
因为我并不是为了得到这个才这样做的，伯尼斯想，我不需要靠这个……胁迫……更改……谋划。我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任何事都不值得我放在我自己之上，我只是想这么做，不为了任何人或者任何人的情感——
伯尼斯满意了，抛却自己成了大情种的怀疑（那样一点都不酷），放松地陷入昏迷。
他开始感到冷。

08
超人很焦虑。
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正昏迷着，尽管目前生命体征已趋平稳，但伯尼斯是普通人，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超人实在按捺不住，隔一阵就去查看治疗仓里他的情况。
“既然你用了氪星科技，他应该没事。”蝙蝠侠收回视线说，“理论上这种伤口做手术也大概率能活下来的。”
“……是我太不注意了，”超人飘了一会儿，落下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扶住额头，“我应该听你的，B。”
“……也不一定，”蝙蝠侠干巴巴地说，他阴郁地看了一眼治疗仓，“平时你执行我的计划确实能提升成功率，但这次……”
这次说不准，如果伯尼斯·艾伦在找死，什么计划都没用。超人用氪星科技是对的，一般的全麻手术需要求生欲。
……等一下。“他动了，”蝙蝠侠说，“应该是快醒了！”

09
伯尼斯有意识了，但思维还很迟钝，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些模糊的色块。他闭上眼睛，听到一些嗡嗡声，大部分音调很熟悉，应该是克拉克……
人有时候就是有那种……把痛苦转化成爱的能力，伯尼斯模模糊糊地想，因为痛苦是一种很正面的感情，痛苦不会让人想死，痛苦会让人意识到正在活……我愿意在爱里感到痛苦，但现在我觉得足够了……我已经可以不需要这份痛苦，也能感觉到活着……
他又昏睡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精神饱满了很多。
“你醒了？”克拉克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里的惊喜让伯尼斯想要微笑，“你——”
“我还以为你有脑子。”蝙蝠侠嘶声说，“普通人为什么不避开战场？”
伯尼斯懵懵的，他缓慢地眨眼睛：“啊？”
蝙蝠侠沉默了。
伯尼斯的脑子现在运转不甚流畅，他缓慢地听懂了：“啊。”
他想说，那是没来得及嘛。他也想说，你不也是普通人？他还想说，不是我非要这么干……
但是选择哪一条最适合跟蝙蝠侠斗嘴好难，需要精力，伯尼斯眨眨眼，又干脆地闭上眼睛，一副“我就装睡”的赖样。
“你……！”
蝙蝠侠果然气到了，伯尼斯闭着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呼笑声。但他就不睁眼。

蝙蝠侠黑着脸离开了超人北极的堡垒。走之前，他对着超人酝酿了半天。
超人莫名其妙，但还是等着他阴郁的朋友：“到底什么事，布鲁斯？”
“……多跟他说说话。”蝙蝠侠说。
“啊？”超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对他伤势有好处。”蝙蝠侠简短地说，跳进蝙蝠飞机里。

10
“今天的受邀来宾有这些……”协会的同事在和伯尼斯核对名单。
“布鲁斯·韦恩？”伯尼斯的声音有点奇怪，“他也要来啊？”
“是呢！很惊讶吧？”同事赛勒丝·路喜滋滋地，“不过韦恩企业是正义联盟最大的赞助方，来我们晚会也很正常。”
“是……啊……”伯尼斯低头查看自己的着装。
“法案通过了，你都不高兴的吗？你可是创始人，最大的功臣啊，伯尼斯！”同事往他肩膀拍了一下。
“布鲁斯·韦恩要来，我有点紧张哎！”伯尼斯半真半假地说。
“啊，为什么？我们协会是独立运营的吧……来的也不是超级英雄啊……”同事问，“你喜欢韦恩？”
……说喜欢好像有点不对，但说不喜欢更不对。伯尼斯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来协会工作呢，赛勒丝？我看过你的简历，我们这边工资可比你之前呆的地方低一点儿。”
“我喜欢超人呀，”赛勒丝·路这方面也是典型大都会市民，“我也很乐意帮上他和朋友们的忙。”
伯尼斯笑了。
“你呢，伯尼斯？”赛勒丝说，“超级英雄里你最喜欢谁，果然也是超人吗？还是说，作为本协会第一帅哥，你喜欢神奇女侠？”
伯尼斯正要回答超人，停下了。他想起来之前自己重伤时的心情——放松，几近释然。他顿了顿说：“蝙蝠侠——和超人，都是我很喜欢的。”
赛勒丝的平光镜似乎反了一次光，然后她用一种遗憾的眼神看着他：“好的，我明白了。那韦恩看来也是你的菜，今晚你就主要去接待他吧，别的秃头政客交给我。”
伯尼斯茫然了。她明白了什么？这结论哪里来的？

11
不过，伯尼斯也没有拒绝这个安排就是了。
但是等布鲁斯·韦恩带着女伴走进现场，伯尼斯才恍然大悟，今天见到的不是他熟悉的那位蝙蝠侠，而是哥谭的布鲁西宝贝儿。
这……就有点吓人了。但还没等他想好合适的借口，赛勒丝已经把韦恩和他的女伴指引了过来：“您的到来真是令我们蓬荜生辉，韦恩先生，很高兴您能到此同我们同乐。我们会长艾伦先生在那里等您。”她还得意地对这边使了个眼色，做出比心手势。伯尼斯内心的暴风雨可是比她靛蓝色的指甲油暗沉多了。
“韦恩先生，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您了吧？”装模做样伯尼斯还是很会的，“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布鲁斯十分潇洒的样子，在两人之间指了指：“赫尔，这位是伯尼斯·艾伦会长，有名的律师，也是今天的主角。艾伦会长，这位是赫尔·费舍。”
伯尼斯向她致意，好奇地看了看她的白色头发。他没敢看她旁边，说实话现在看布鲁斯这副做派真让人心里发慌。伯尼斯说：“噢，美丽的女士，您的美貌令我印象深刻，哪怕在您旁边的这位绅士身边也毫不逊色呢。”
赫尔古怪地打量了他俩一眼。
布鲁斯眼角跳了一下，维持着笑容：“艾伦律师这么夸我，可怎么好意思呢。”
伯尼斯奇怪地问：“我夸你了？……吗，韦恩先生？”
赫尔默默地退了半步。
“……还没有恭喜你们的法案通过了表决。”布鲁斯把话题拉回正轨，双手一合，轻佻地笑起来。
伯尼斯看着蝙蝠侠这么笑，他的话都被吓跑了：“啊对对，谢谢谢谢。”
气氛太奇怪了。赫尔说：“艾伦会长，听说这个法案原先是你起草的？真了不起。”
伯尼斯松了口气，看着赫尔的眼睛：“没有没有，协会的诸位都帮了我很多忙。”
“可是这个协会也是你推动成立的呀，伯尼斯，”布鲁斯又用那种可怕的欢乐嗓音说，“真是壮举呢。”
伯尼斯闭了一下眼睛：“啊是是。”
赫尔受不了了，示意说她要去拿点喝的，从这两人身边走开了。
“艾伦先生，”布鲁斯的声音正常了一些，但他还在微笑，声音也抑扬顿挫，“今晚您是否不太想和我说话？”
“怎——怎么可能呢，我当然乐意和你说话，布鲁斯。”伯尼斯说。
布鲁斯一边的眉毛轻微动了动。这是他此刻最蝙蝠侠的地方了。
伯尼斯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吹特吹：“你的头发，在今晚的灯光中多么闪耀！你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湛蓝，像是——”
“停下。”布鲁斯说。
“——像是一小片夜空被小心地裁剪下来，那之中满是——”意志，伯尼斯卡了一下，收回目光，匆匆改口，“——满是柔情。你的眉骨，轮廓多么深邃可爱，让人想——”
“停下。”布鲁斯没好气地说。这家伙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布鲁斯以韦恩的身份第一次碰见伯尼斯·艾伦是个偶然。那时蝙蝠侠已经见过他了，所以布鲁斯并没有制止别人的引见。
而伯尼斯·艾伦对布鲁斯·韦恩的态度就是十分普通的礼貌，根本没有现在这幅被他长相惊艳了的样子。而在布鲁斯谈论一些浅薄的男士时尚话题的时候，艾伦更是直接开始走神。
所以也不怪布鲁斯很晚才看出艾伦对超人的心思，他对时尚的兴致缺缺就不符合这一群体的刻板印象嘛。

伯尼斯狠夸了布鲁斯一通，自己倒是神清气爽了。他作为主办方，跟布鲁斯说了一声，就去讲台上致辞。
他就擅长这个，本来就是擅长庭辩的律师，一番话说得气氛极好，又带着大家敬了两轮“为了保护普通公民付出过的所有人”，暗示了他的法案也会保护这些人。
邀请过来的绝大部分本来也是亲超能力者派，倒是宾主尽欢。
伯尼斯拿着喝空的杯子，耐心地和邀请过来的重要人物们周旋。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最早法案的受挫和现在的成功早让他知道，为了让事情做成，很多麻烦事就是必须的。
在有权的男人面前谦恭、在有权的女人面前风趣、在有家族的年轻理想主义者面前正直。递出一些名片，收回一些更高级的名片，亲吻一些手背，适当地被灌一些酒……
好吧，伯尼斯想，现在总结束了吧，法案已经推行了，我尽了我最大努力，看吧克拉克，谁才是最好的朋友？虽说法案也有被废除的可能……那我之后也不管了，我要更随便地生活，我累死了……
他向布鲁斯走去。对他是不用装的。

12
然后伯尼斯就看到，布鲁斯·韦恩周围动静有点大，只有两个人在大声说话，别人离得远远的，形成了一小块真空区。
他连忙走过去，就听见那个人骂出了一句：
“……一个躺着……吃遗产的……小废物！”
这……伯尼斯嘶了一声，连忙站到两个人中间去。他余光看到布鲁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又拿了一杯无酒精香槟。
“成天就知道喝——”
伯尼斯微笑着打断了这位男士——噢，伯尼斯记得他，是一家口碑很好的初创公司CEO，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宵衣旰食地创业，伯尼斯提供过法律服务，其实对他们公司印象还挺好的，但是——“约克先生，”伯尼斯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寻找赛勒丝，对视一眼后她会意地去找约克的同行人去了，“您今天是不是特别享受我们提供的酒水啊？”
“什……嗝，噢，艾伦律师，”约克看到伯尼斯，态度倒是端正了很多，“抱歉，我不是故意大声的，只是有点看不惯——”他伸手指向伯尼斯的身后，被伯尼斯直接抓住了手腕。
伯尼斯很生气，但是从“客观事实”的角度来说他说的也没错，饶是善于唇枪舌战的伯尼斯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对方指出的是一个“事实”，所以他也不好过分刻薄。
他顿了顿，微微用力抓着人家的手腕，说：“约克先生，韦恩先生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我不能允许你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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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酒喝多了的客人被他的合伙人接走了。这位一眼就精明强干的合伙人女士和伯尼斯同布鲁斯都好生道了歉，攀谈中甚至还要走了布鲁斯的名片。
伯尼斯看了都觉得佩服，觉得学到了新东西。

这次晚会并不在哥谭举办，伯尼斯凑到布鲁斯身边问：“今晚你住哪啊？”
布鲁斯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酒店。”
伯尼斯：“……确实。”其实他是想问问蝙蝠侠有没有特殊的夜晚计划，不过看来是没有。
……奇了，之前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傻啊？布鲁斯突然打开了布鲁西模式，轻佻地问：“怎么，你要来看看啊？”
“还有这种好事？”伯尼斯不假思索，“那当然要。”
布鲁斯：“……？”
“难得有看看最顶级酒店的机会嘛，怎么能错过，”伯尼斯说，拖长声音，“还是说你只是说说玩的——”
布鲁斯黑着脸：“我在楼下等你。”

伯尼斯是晚宴主办方，总要等到最后送别了所有客人，和酒店也打好招呼才能走的。众多宾客当中，他注意到白头发的赫尔·费舍小姐走向布鲁斯，两人谈了些什么，费舍小姐一个人往外走，布鲁斯两步追了上去，两人都离开了伯尼斯能看到的范围。
伯尼斯倒不怀疑他会食言——他可是蝙蝠侠哎，任何一个在蝙蝠侠手下做过事的人都知道他有多龟毛——但伯尼斯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刚才的话，很可能让布鲁斯少了一个美女相伴的良夜。
……伯尼斯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他往门口走了走，看到布鲁斯把费舍小姐送上了车。费舍小姐完全不生气，还摸了摸布鲁斯搭在车门的手。布鲁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让她吻在自己侧脸上，再目送载着她的车走远了。
伯尼斯这下不尴尬了。有钱的花花公子，还长得这么帅，能缺这一晚上吗？
他继续忙收尾工作去了，忙完理直气壮地向布鲁斯走去。

但是，伯尼斯的脚步放慢了。他看到一个高大、英俊、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只手斜斜插进裤兜，身后会场大门透出的暖黄色灯光只照亮他严丝合缝的裤脚。而他的目光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邃。
这深邃和夜色遥相呼应，形成了某种暗流汹涌、让人心惊的漩涡一般的气场，让人想要往后退，又或者直往前去，直到被卷入湍流，然后粉身碎骨。

伯尼斯微微一笑，继续向前。他还要看高级酒店呢。

14
高级酒店的大厅倒是和普通的差别不很大，除了装潢的确豪奢，地面和前台看上去都是同色系的大理石。
伯尼斯正在打量，就听到前台小姐尊敬而亲切地招呼：“韦恩先生，晚上好。这位是……”
“He's with me.（他跟我一起。）”布鲁斯简单地说，直接走进了电梯。
伯尼斯眨眨眼，瞥了眼震惊的前台，不知为何心情变得很愉快，哼着歌跟进了电梯里。

小曲一路跟进了房间。
布鲁斯刚刷开门，伯尼斯就哇了一声。巨大的客厅、满是酒水的桌面，衣帽间里甚至还有保险箱。
“这些……会额外算钱吗？”伯尼斯拿起一瓶香槟端详。看上去挺不错。
“不知道，”布鲁斯回答，“你随便喝。”

……工薪阶层咬了咬牙。他想起了之前晚会的账单……本来没想再喝酒的，但是，有狗大户在此，不喝白不喝！伯尼斯愤愤不平地开了一瓶。
他端着小半杯酒又去探索衣帽间和浴室了。
“哇塞，布鲁斯，这个蒸汽浴缸——”
布鲁斯觉得太阳穴又跳了一下：“你……用……就是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但要保持安静。”

世界清静了。布鲁斯走到阳台前思考着。夜色很美，但这里不是哥谭。
也不知道罗宾今晚独立夜巡有没有事……不过他已经拜托了超人稍加关照，应该还好。他又想了一会儿之前的安排，确定没有什么遗漏。
说起超人……布鲁斯向浴室瞥去一眼。
然后他的表情裂开了。
“你怎么不关门？？？？？”

浴缸里躺着的伯尼斯正凹着一个马拉之死的造型，酒杯放在手边，闻言很无辜地说：“没有门啊？我以为这是高级酒店惯例呢，你又不让我说话。”
布鲁斯咬着牙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裸男周围，然后说：“……在你右手边有一个开关，按下去能自动开关那个大百叶屏风。”
伯尼斯：“？？？这么高级？”他按下那个按钮，看着百叶屏风沙沙地缓缓展开。
布鲁斯松了一口气。
沙沙。百叶屏风又降了下去，裸男再次出现。
沙沙。百叶屏风又升了起来。
沙沙。百叶屏风又降了下去。

“你在干嘛。”布鲁斯平淡地问。
“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机关嘛。”伯尼斯兴奋地戳着按钮。
“……还需要我给你买小黄鸭放进去吗，”布鲁斯挖苦地问，“小朋友？”
“哎呀，我也是小镇来的嘛，”伯尼斯毫无惭色，“你担待担待乡下人。”

“也”……布鲁斯沉默了。

15
在某个6英尺的小朋友已经开始玩水的时候，蝙蝠侠的通讯响了。
布鲁斯严肃了起来，用蝙蝠侠的声音接通：“蝙蝠侠在线。”

伯尼斯一下不动了，他竖起耳朵，听见蝙蝠侠说，“好，我马上赶过来。”
看到布鲁斯挂断通讯，他连忙撑起身体，关切地问：“是正联吗？出什么事了？”
布鲁斯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跟你无关。”
伯尼斯眉毛也皱起来了：“什么叫跟我无关？你怎么过去？这里没法直接传送到正联吧？”
这确实有点麻烦，布鲁斯心情更糟了，他不太愿意求助……他还想到上一次，这个人挡过的氪石子弹：“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普通人一个！既然没用，就不要再添乱了。”
伯尼斯一言不发，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他在地毯上擦了擦脚底的水，以防滑倒，然后咬牙切齿地向布鲁斯冲去！
“去你狗屎的没用！”他的雷点被戳爆了。谁不愿意当超级英雄啊，啊？谁不想有个超级力量什么的，自由在天上飞？谁不想在意外来临的时候，能保护他的家人朋友、所爱之人？他生性懒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克拉克——现在还有布鲁斯——如果不是为了“有用”，谁愿意读那个难申难读难毕业的法律啊？他推行超级英雄权利义务法案是推来玩的是吗？

但蝙蝠侠可是蝙蝠侠。布鲁斯轻轻松松就避过了这咬牙切齿的冲撞，他错步一卡，扭住了伯尼斯的手臂，同时防止他挣扎踢打。
但伯尼斯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低着头，不去看布鲁斯的表情：“‘普通人’哈？所有人里面，我最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克拉克跟我说过，你是没有超能力的人类，他说他尤为敬佩你这一点。”
“他这样说，所以你要跟我一样？”布鲁斯简直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为了爱连命都不要了？怎么会有人自轻自贱到这种地步，超人的敬佩就可以抵消这人的一条命？
“你在说什么？”伯尼斯一头雾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自虐吗？”
……啊，不好，真心话说出来了。伯尼斯连忙补救了另一句真心话：“我只是关心你！关心两句就被说添乱，我说的难道有问题？”说着说着他火气又回来了，“问一问，万一有我能帮上的呢？”
滴，蝙蝠侠通讯又响了。
布鲁斯单手接通。
“嗨布鲁斯，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不在蝙蝠洞，现在人手已经够了，你就不用过来了，继续享受夜晚吧！”
……享受什么夜晚？他这里按着一个湿漉漉的裸男，身上的西装都沾湿了。布鲁斯用蝙蝠侠声线说：“收到，蝙蝠侠下线。”
然后他注意到，小伯尼斯微微抬头了。

布鲁斯：……
伯尼斯：……
“呃，”伯尼斯说，强自镇定着，然而脸色发红，“这可不能怪我啊，你用这种声音在我耳朵边上这么说话，谁来都顶不住。”
“……我从来没见过脸皮比你还厚的人。”布鲁斯说。他感到震撼，这人不是对超人情根深种吗？但是……好吧，他也是男人，布鲁斯能理解。
“……松下手，哥们儿，我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了。”伯尼斯说，不愿去想这是不是因为血液都向下循环了。
布鲁斯松了手，问题是他俩姿势比较扭曲，伯尼斯麻木的双手仍然紧攥着布鲁斯的西装领子，他自己忘记松开了，又想要站直，就把布鲁斯往前一拉。布鲁斯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了伯尼斯的手臂，又在他不稳的平衡上推了一把。
两个人倒成一团。还好高级酒店有地毯……但，虽然地毯保证了伯尼斯没怎么摔出问题，但他现在实在是很痛苦，因为他没穿衣服，地毯的触感再好，紧贴着皮肤也有点扎……
然后他也感觉紧贴着自己屁股的什么东西变硬了。

嗯……这……嗯……
伯尼斯突然自然了。他单手撑地，翻过身来，然后把起身到一半的布鲁斯拉了下来。
他笑嘻嘻地：“你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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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伯尼斯·艾伦是个表面嬉皮笑脸实际上心如死灰的大情种。任何人，在知道了布鲁斯知道的、看到了布鲁斯看到的之后都会这么想。
之前那回替超人挡氪石子弹，搞不好就是他觉得了无生趣，一心求死。
这可不行。他不仅是超人重要的朋友，也是布鲁斯正联事务的帮手，甚至能称得上是布鲁斯的朋友。
所以当他有走出情伤的迹象，布鲁斯还是很欣慰的。虽然……这个迹象……涉及和他本人有关的一些体液交换。
不管怎么说，还愿意和别人睡觉就还好。伯尼斯看起来倒是活蹦乱跳，没什么求死的迹象，但……万一……
所以也行吧？布鲁斯想，伯尼斯还算是个不错的床伴。所以他来的每一次，布鲁斯都默认接受了。

17
某天伯尼斯在蝙蝠洞看自己的文件，顺便在罗宾上学的时候帮蝙蝠侠监控点东西（是的他登堂入室到这个地步了）。他突然问：“话说——”
蝙蝠侠发出一个疑问的哼声。伯尼斯也不奇怪，布鲁斯的蝙蝠侠形态就是话很少，这已经是愿意沟通的表现了，他继续问：“你有没有……”
伯尼斯很少这么吞吞吐吐。蝙蝠侠说：“你欠钱了？”
伯尼斯两眼一瞪：“放P——咳咳咳，别胡说八道，”蝙蝠侠的凝视对他杀伤力好像越来越强了，伯尼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知道一个事。”
“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克拉克到底有过那方面想法没有啊？”
沉默。
更长的沉默。
蝙蝠侠站了起来。
伯尼斯在座位上，感到一丝紧张。
蝙蝠侠走了出去。
伯尼斯：？

18
当天晚上伯尼斯还没有放过这个问题。万幸他还没有发疯到在餐桌上、在迪克面前问，而布鲁斯及时夜巡去了。
等布鲁斯回来，伯尼斯已经睡着了。布鲁斯略微松了口气……伯尼斯不是熬不得夜的人，这说明这个问题对他没有那么重要。
但……他到底是站在什么角度想知道呢？

蝙蝠侠心情不好，罪犯就遭殃。那两天的哥谭简直是风声鹤唳。
而伯尼斯竟然还不放过这个问题！他这回在床上问了！
布鲁斯脸色冷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自虐？”
……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伯尼斯摸摸耳朵，嘀咕一句“所以是没有？好吧”，然后就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
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就这样？？？
蝙蝠侠瞪着天花板。他回忆了很多……包括那次晚会，伯尼斯吹捧他的长相。布鲁斯记得他提及了黑发、蓝眼、高眉骨……
他提到的这几点都和超人一样。
这样一开始还不错，应该说……正好……布鲁斯眉头皱得死紧想，毕竟他想的本来就是帮助伯尼斯·艾伦走出来。但现在嘛……
布鲁斯推醒伯尼斯·艾伦，让他明天开始不要过来了。
“WTF！”伯尼斯吓清醒了，“怎么回事布鲁斯，我工作都换到哥谭来了！”
“你刚才的问题，解释。”布鲁斯冷酷地说。
“……我就想知道你的前任是什么样的，”伯尼斯望天，“就，你喜欢过什么样的人。”
布鲁斯：……？
伯尼斯：“是这样的，如果跟我是一个类型呢，那挺好，我很有自信在同类型里肯定是很好的——”
布鲁斯：……
伯尼斯：“但如果跟我差太远，比如是克拉克那种，我就会开始担心了。”
布鲁斯：“……你担心什么。”
“你之前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话，”伯尼斯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把你从炮友拐成认真一些的关系？”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你对……黑发蓝眼高眉骨的长相……有移情作用吗？”
伯尼斯：“啊？”他陷入沉思，半晌才反应了过来，义正言辞：“都是偶然，偶然啦！你们气质完全不一样呀！”
……布鲁斯稍微有点理解伯尼斯刚才说的心态了。他现在也很好奇。
但蝙蝠侠不可能问这种问题。他任伯尼斯爬过来亲了他一口，然后搂着他睡过去。

19

“怎么了？”伯尼斯问。
“是超人。”布鲁斯回答完了才想起来看伯尼斯一眼。
伯尼斯果然感兴趣地直起身子：“克拉克说什么？”
“他路过了一个抗议超人的集会。口号很刺耳，”布鲁斯回答，“现在心情很低落。”
“噢……”伯尼斯陷入思索。
布鲁斯也开始处理事务，但一小部分心力在关注他的反应。
“有了！”伯尼斯说，“你跟他说，让他随便找个新闻论坛扫一眼首页的帖子，留下印象的肯定都是极端发言的那些对不对？这种集会也是这样，留下最深印象的都是最激进的，其实并不一定有那么多人都这么想。”
这话有理。但是……布鲁斯出言确认了一次：“……我，跟他说？”
伯尼斯理所当然地点头：“你们不是正在沟通么？还是说你在忙，那我来——”
“不，”布鲁斯打断了他，“我说就行。”

那个问题，布鲁斯想，大概也不那么重要了。

全番外完。

————
布鲁斯：我和你睡觉这算不算自杀干预？
伯尼斯：WTF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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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一些坏心人要求，看看克拉克）
01
超人接通了蝙蝠洞的通讯：“B，你上次说的深空监测网的事，我去检查过了，α-5和β-2号……”
“哇噢哇噢，等一下克……咳咳，超人，”伯尼斯说，“你等我出去再说，我觉得这超出了我的保密等级了。”
伯尼斯从蝙蝠侠的手边捞了两块小甜饼，叼了一块在嘴里，迅速上楼并关上了蝙蝠洞的门。
蝙蝠侠：“可以了，说吧。”
超人的嘴巴张开了又闭上，张开了又闭上。他最终略带犹豫地问：“B，你挑选罗宾……难道是没有考虑年龄范围的吗？”
小镇男孩十分忧虑，因为就他所知，伯尼斯的体育很一般啊，很可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他，然后说：“他不是罗宾。”
超人恍然地“噢！”了一声，就继续他之前的话题了：“我发现α-5和β-2号检测网……”

在严肃的话题之外，对于蝙蝠侠愿意信任伯尼斯这一点，超人还是很高兴的。克拉克自己最清楚了，他的竹马是非常能够分担压力的那种好朋友，布鲁斯一定能像自己那样从这段友谊中受益。
他原先还担心伯尼斯会受不了蝙蝠侠的性格，所以哪怕伯尼斯主动提出来正联帮忙，还拿了兼职工资，超人还是忧心忡忡。至于现在，超人终于彻底放下心。看看刚才伯尼斯拿小甜饼的姿态，多么自然放松啊！超人看到他的朋友们相处如此融洽，真是十分开心。
不过不愧是伯尼斯，超人带着淡淡的心酸想，自己当年能自由进出蝙蝠洞可费了老大劲……

02
“你傻啊克拉克，”伯尼斯说，“布鲁斯一开始接纳我作为助手，肯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信任你啊。他又不认识我了解我，是你为我做了背书，而他相信你。”
“我知道，我知道。”克拉克喝了口咖啡。不得不说，他确实被挚友安抚了，伯尼斯口才一直很好，更重要的是克拉克知道他的朋友不会敷衍他，在开玩笑之外，伯尼斯说的话总是很真诚的。这也是为什么，克拉克结婚之后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总和伯尼斯出去玩，也仍然会时不时像这样继续他们的“咖啡时间”。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信任你到能进蝙蝠洞了，你也太厉害了。”克拉克感叹。
伯尼斯欲言又止。“最开始是意外……”他说，“我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正在大宅，迪克又……被他打发出去玩了，阿尔弗雷德也……咳，暂时不在周围，结果突然有紧急情况发生，他需要出动，我就帮他监控一下情况。”
“还是很厉害。”克拉克坚持夸奖他的朋友，然后悄悄凑近一点问道，“蝙蝠洞的设备感觉怎么样？和瞭望塔比呢？”
伯尼斯沉思了一下：“很棒，我只用过一些基础功能，但觉得手感特别流畅……至于瞭望塔，你是不是忘了，我没上去过呢！”
克拉克吃了一惊：“什么？明明你一开始主要是帮忙正联业务的……”
通讯响了。是超人的通讯，
克拉克严肃了点，立刻接通了：“B，出什么事了……嗯？对，我和伯尼斯在一起，你怎么知……”
伯尼斯镇定地低头瞥了眼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或者别的地方。难道蝙蝠侠已经开始往自己身上放监控了？伯尼斯……不好说有没有受宠若惊，但肯定没有因此生气。
“对，是在大都会，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或者他的事吗？”超人还在通讯里问蝙蝠侠，“……我记得，我没忘，我之后会去查看的。你之前明明说并不着急！”超人语调已经从困惑变得渐渐有些生气，“没别的事了？超人下线。”
他挂断通讯就开始抱怨：“布鲁斯有时候让我觉得，他还有朋友真是一个奇迹。”
“你是在自夸吗？”伯尼斯问，忍着笑，“非要我说出来，好吧。‘克拉克，你就是一个奇J’——”
“别说了——”克拉克的脸已经涨红了，抱怨着他另一个挚友，“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比之前还更恶趣味了，你这样怎么找女朋友啊！”
“呃。”伯尼斯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目标了？”克拉克大感兴趣，“加油啊，等你追到，也许我们可以四人约会呢。”
“呃。”伯尼斯说，“我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你已经追……到……了？”克拉克说到一半，意识到了关键，“‘他的(his)’？”
“是呀。”伯尼斯说，看着他的朋友嘴缓慢地张大，直到变成一个O型。
“所以，你是……”克拉克问。
“我应该是泛性恋……”伯尼斯思索着说，“或者说我一直这么觉得。但我没和女孩子交往过，所以我也不确定。”

03
餐桌上，克拉克没忍住，对露易丝说：“伯尼斯竟然是同……呃，泛性恋！他今天才告诉我他有男朋友了……！”
“所以？”露易丝叉起一叉沙拉，“你对他的看法因此变化了？”
“没有，但是——”
“他对你有什么变化吗？”露易丝把叉子放进嘴里。
“没有，但——”克拉克已经知道了露易丝什么意思，说，“我当然不会因此疏远我的朋友！”
露易丝耸耸肩，做了个“那怎么了”的手势。
“我只是没想到他现在才告诉我！”克拉克有些受打击，“我一直以为我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这种事不能强求。”露易丝理性地说，“这兴许就是他第一次说出来呢。”
克拉克也吃了一勺沙拉：“我知道……但，他一直知道我的能力和身份！”
“说明他确实不介意你外星人的体质，”露易丝说，“但他也许不知道你介不介意他的性向。你不是说过你向往过成为一个普通人？谁知道这个‘普通’包不包括恐同。”
“……我一定要对他更好点儿，打消他的这种顾虑。”克拉克半皱着眉。

04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伯尼斯说，他的右眼周有着浓重的淤青。
“接受海王的歉意，陆地人！”举着三叉戟的金发男人说，“我可不想欠你的。”
“好吧，那谢谢。”伯尼斯接过海王手里的一块宝石，大概是什么沉船中的珍宝吧。
“不过我们确实没有见过你这样单人的参观者，”神奇女侠戴安娜已经收回了她的剑，感兴趣地打量伯尼斯的打扮，“一般会来瞭望塔参观的总是‘许愿基金会’的小孩子们一类……”
“是谁开放了传送给你？”海王问，“超人知道这件事吗？”

05
露易丝感兴趣地问：“你知道伯尼斯的男友是谁吗，是什么类型的？”伯尼斯长相身材都不错，真想知道他是1是0啊。
“不知道，他没说。”克拉克回答。
露易丝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蝙蝠侠？”
克拉克一口把不锈钢叉子咬断了。他惊恐地问：“什么？？？？”

06
“是布鲁斯，”伯尼斯说，“他说他会去跟超人说一声，后来就告诉了我时间地点。”
“布鲁斯？”戴安娜惊讶地问，“布鲁斯·韦恩？”她和海王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呀，”伯尼斯不明所以，他提前问过布鲁斯，布鲁斯说联盟众人都知道他身份的啊，“他不是资助了正义联盟么？”

看看他讨论布鲁斯时那闲适自若的语气！这个参观者一定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神奇女侠，戴安娜想，也不知道蝙蝠在搞什么……既不亲自来接待邀请的客人，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要我费尽心思帮蝙蝠遮掩身份，这可没门。海王，亚瑟想，但听说蝙蝠平时伪装的做派很离谱，这可有意思了。
亚瑟清了清嗓子：“哈……绿灯在不在？”
面对两束目光，亚瑟对这个没有能力的陆地人说：“难得参观一次，多见点人嘛。”

“我知道你！你是……撰写超能力者那个法案的律师，”闪电侠，巴里说，“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发声。”
“哈，就是蝙蝠逼着我们背诵重点的那个鬼东西？”绿灯侠，哈尔说，然后被巴里打了一下手臂，“呃，我不是说法案不行……你懂的。谢谢你。”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布鲁斯……咳，韦恩，邀请你来参观吗？”神奇女侠，戴安娜说。亚瑟说服了她，她也很好奇别人会怎么评论布鲁斯的花花公子伪装。
“我不知道，”伯尼斯坦诚，“也许吧。他就……问我想不想来看看。”
哇哦……英雄们对视一眼。要不是知道他是蝙蝠侠，这么轻描淡写，谁都会以为韦恩完全没有想过相应后果耶。
“他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戴安娜试图委婉地询问。
“他在泡你吗！”哈尔直接说。
众人立刻眼神乱飞，眼神谴责了哈尔一番之后，都去关注这位律师的反应了。
“我不知道……”伯尼斯有些犹豫炮友关系算在泡吗？还是算泡完了？所以他说：“也许……？”
惊天大八卦！！！
自动门滑开，正走进来的超人听到这话，一不小心顺拐了。他虚弱又震惊，干脆飘了起来。

“咳，超人，这位是‘布鲁斯·韦恩’邀请来瞭望塔参观的艾伦律师，”巴里介绍着，希望超人能听懂他的重音暗示，“他说‘布鲁斯·韦恩’声称问过你了。”
“他……是问过……”超人点头。
“噢，嗨克拉克！”伯尼斯对他打招呼。
克……克拉克？？他说的是克拉克？？？在座的正联成员凝固了。
“介绍一下，”超人说，“这位是我快二十年的好朋友，知道我的身份，在许多方面都帮过我很多忙。一些正联事务上，他也有出过力。”
巴里沉默地点头。然后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可是怎么是布鲁斯邀请他来的呢？”戴安娜问。
巴里急了，开了神速力跑到超人耳边问：“他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吗？”
超人，唯二能在这种高速下正常行动的人，在一片凝固的雕像中说：“他知道……”
巴里沉默地回到正常速度。
哈尔戳了他一下。
巴里说：“知道……”
哈尔：？？？？！“那你刚刚那个回答是逗我们玩儿的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呢。伯尼斯眯起眼睛。他是不愿意撒谎的，但这涉及布鲁斯的隐私，他不好一个人决定公不公开……

自动门几近无声地再次滑开。
黑漆漆的，蝙蝠侠，沉默地站在门口。
在座的所有人立刻各找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淡定自若的伯尼斯，和一个满怀心事的超人。
超人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沉默。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沉默。
伯尼斯问：“你听到他们的那个问题了吗？我该怎么回答呢？”

蝙蝠侠说：“伴侣（Partner）。”

——————
“我说实话啊，感动是有一点儿的，可是这里的两个人不都是你的搭档（partner）吗。”伯尼斯故意说。
超人虚弱地说：“别……别算上我……我先走了……”他迟疑地看向伯尼斯。
“周末一起喝咖啡。”伯尼斯说。
超人松了口气，正要离开。
伯尼斯说：“你还想要四人约会吗？”

超人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