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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World Enough and Time(A4後,時空穿越)

Summary:

Steve仍然對Tony和Natasha的死感到心煩意亂,他回到2012,利用自己對未來的認知改變時間線。這一次,他們會不犧牲任何人地打敗薩諾斯。這一次,他要讓所有事情都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對不應該接近的那個人產生了感覺。

這應該很簡單。他所要做的便是確保復仇者們齊心協力,拯救世界,並且「不要」在過程中愛上Tony。相反地,接二連三的變化會導致事件朝著一個全新且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現在,他所記得的未來已經一去不復返,而他的干預可能會使Tony失去那些他回來所要保護的事物。

Notes:

Chapter Text

紐約,2012

Steve扯下年輕版自己的頭盔,抓起他的通訊裝置。他甚至在把耳機放進耳朵裡前就能聽到隊友們的呼喊聲。

「——長,你收到了嗎?重複,你逮捕到Loki了嗎?」那是Clint,從他的語氣來看,他一直在努力引起Steve的注意。

「不。」Steve回覆道。「我們經過交戰,但他消失在空氣中了。」他不能冒險讓其他復仇者來幫忙,尤其不能在有兩個美國隊長*出現於同一條時間線,其中一個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情況下。希望當有人開始尋找他的時候,這個宇宙會只剩下一個美國隊長,這樣他便不用擔心團隊或語法*。他需要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該死。」Clint在他的耳機裡說道。「他拿走了Tesseract。你最好趕快到下面來。」

Steve看了一眼失去意識的「複製品」。「好,一會兒就到。」確保通訊器已經關閉,他開始輕輕搖晃另一個Steve,然後在他仍然不動時使勁搖晃。「拜託!我沒有時間做這個。」他低聲抱怨著,把另一個Steve翻到自己的背上,拍了幾下他的臉頰。「你是個超級士兵,該死的,你做得到這個。」

Natasha那時做了什麼讓Clint擺脫權杖的控制?她稱之為「認知重新校準」。Steve抓住他的雙肩,把他拉到坐姿,然後猛地將他推倒,他的頭重重地撞在地面上。終於,年輕的Steve開始動了起來,Steve迅速地將膝蓋壓在他的胸口,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固定住離自己最近的手臂。

「什麼——放開我!」恢復意識後的另一個Steve開始掙扎著試圖甩開他卻徒勞無功。Steve將更多的重量轉移到膝蓋上,壓住對方的橫隔膜,讓他呼吸更加困難。

「我、不是、Loki。你相信我嗎?我不能讓你起來除非我確定你不會再次攻擊我。」

Steve期望得到對方的點頭同意,但他真的應該知道更多。另一個Steve抗拒地瞪著他。「證明這一點。」他喘息著說。

「Loki會知道你吻過的第一個女孩是Mary O’Rourke嗎?在前街雜貨店的小巷——現在是星巴克——。你當時十二歲。你以為她喜歡你,但你後來發現巴基答應給她一分錢為了…」

「好,好了——可以了!」另一個Steve打斷了他,臉上的尷尬一覽無遺。Steve將一部分重量從膝蓋上移開。等到他可以順暢地呼吸,年輕版Steve質問道。「你他媽怎麼知道?你是誰?」

「我是你。來自未來。」

有那麼一瞬間,另一個他看似不會接受那個答案,但隨後另一個Steve重重地嘆了口氣,讓他的頭再度躺回地上。

「當然。為什麼不呢?」在從長達六十七年的昏迷中醒來,與北歐神祇及Hulk並肩對抗來自外太空的外星生物之後,時間旅行感覺起來就像一門小小的課程。「那麼你在這裡做什麼?」

Steve坐了下來,鬆開抓著對方手臂的手。「說來話長,我沒有太多時間。但簡短一點的版本是——我在這裡是為了給你一個選擇。」

——

紐約,2023

Steve走進他的公寓,聞到大蒜、洋蔥和濃厚的番茄醬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很有可能是Donato女士的食譜,他們四零年代來自西西里的鄰居。

「喔,很好,你到家了。」Bucky在廚房裡說。「晚餐快做好了。今天過得怎麼樣?」

「很好。Bruce在今天做了全面的測試,所以我們應該準備好了。」

雖然他們都住在Steve在城裡的彈指後公寓裡,但Steve一直在Bruce所住的湖邊小屋裡度過許多時間。由於Thanos和他的軍隊已經摧毀了幾乎整個復仇者聯盟基地,Bruce需要進Tony的工作室來重建量子隧道以歸還無限寶石。他並不真的需要Steve的幫助,但作為負責時間旅行的人,Steve覺得自己有義務盡量多去那裡。現在,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

他靠在廚房門口,看著Bucky切蔬菜做沙拉。「這很好。」他戲弄道。「結束一整天的辛勤工作回家吃頓飯。這有點像我們結婚了。」

Bucky頭也不抬,將整根胡蘿蔔如匕首一般射向Steve的臉。Steve在空中抓住它,咀嚼時發出喀脆的聲響。

「這是暫時的,你這個混蛋。」Bucky親切地回答。「我得弄清楚我的生活該怎麼辦,而你需要學會自己做飯。」

Steve坐立不安,拇指在下唇來回摩挲。「是的,我,呃,我有一個想法。關於那個。我是說我們的生活。」

「現在我要勸你放棄什麼蠢事?」他用刀把砧板上切碎的胡蘿蔔和黃瓜刮到沙拉碗裡。

「時間旅行。」

Bucky放下刀轉身面對他,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Steve在他面前仍然如同一本打開的書一樣易懂。「這是明天的事吧?你不打算回來。」

現在Hank Pym回來了,有足夠的皮姆粒子可以隨心所欲地旅行,但他們一致認為如果只有一個人去歸還石頭,對時間線的干擾會更小。並且,他們對於執行任務的人選沒有任何疑問。

當然,這個決定非常實際。Mjolnir也必須返回2013年,隨著Thor跟銀河護衛隊一起前往太空,Steve是目前唯一能舉起它的人。不過這並不是他自願參加的唯一原因——雖然只有Bucky敢當面說出真話,但他懷疑其他復仇者也能察覺到他的煩躁與不安。

Steve嘆了口氣。「我還沒下定決心。」

他預計Bucky會有所反應,但他只是將沙拉碗推向他,轉身回到爐子邊將義大利麵倒入醬汁中。「好吧,過來。桌子擺好了。」

Bucky在他身後端著義大利麵和一盤蒜味麵包,看起來都十分美味。Steve並非不會做飯,只是Bucky顯然在這方面做得更好。

等他們把食物擺好後,Bucky開口了。「做吧。」他用叉子指著Steve。「不管你在想什麼,你都應該去做。」

「我不能離開你——」

「是的,你可以。Steve,我可以自己處理。」

Steve微微揚起嘴角。「問題是,你不必自己面對。」

Bucky的眼神柔和了下來,認出了自己近一個世紀前的話。「是的,我必須這麼做。你犧牲了那麼多就為了讓我回來,但如果我要擺脫刺客這個身分,就要學會自食其力。」他停頓了很久,吃了一口沙拉,然後用挑剔的目光看著Steve將食物推到盤子裡。「吃吧。老天,我整天在熱爐旁苦幹,你能做的就是好好享受它。」

Steve憋住了笑容,但他用叉子轉了幾圈義大利麵,受了適當的懲罰。「這感覺很自私,拋棄你——拋棄這個世界,尤其當這一切都還是一團糟的時候。」

「世界總是一團糟,Stevie。永遠不會是掛起你的盾牌的好時機。」

他知道Bucky所言不假。如果說過去十年教會了他什麼的話,那就是總會有另一個威脅要應付。然而現在有這麼多活躍的超級英雄,少了他這個世界還是會被好好地保護。也許Tony是對的,五年前,他說復仇者聯盟需要新血。Carol、Peter、Scott、T’Challa、Strange——他們都可以做到Steve做過的事甚至更多,而且沒有他背負的所有內疚和包袱。

在扭轉彈指後的幾週內,他們所有人——整個世界——已經適應了新常態,那些被彈指救回的人再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那些一直在轉變和重新洗牌的人為他們騰出空間。這一切曾經一片混亂,但五年來第一次,未來似乎充滿了可能性。

然而Steve仍然感到迷茫。被由裡到外地掏空了,彷彿他體內的某些東西隨著一半的人口灰飛湮滅後再也沒有回來。

「而且,」Bucky說,「你應該自私一次。」

Steve移開視線。感覺他所要求的已經超過自私的限度——想要他最好的朋友回來,不管要傷害到誰;堅持自己對協議的看法,不管對團隊的影響;想要扭轉彈指,不惜一切代價。

但他不能向Bucky坦誠這一切,他所做的這麼多事情背後的原因就擺在面前。「我會想你的,Buck。我會把你找回來。」

「嗯,這是在一個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被低溫冷凍的一個好處。」Bucky得意地笑道。「無論你到了什麼時間點,把我解凍出來然後在冒險時帶上我。」

Steve困惑地皺起眉頭。「無論我到什麼時間點?」他認為有一個顯而易見的選擇。如果他要去時間旅行,他會回到過去的生活,回到Peggy身邊。從飛機墜毀時他離開的地方繼續。

Bucky顯然一眼看穿他的思路,因為他翻了一個白眼道。「所有時間跟地點都觸手可及,你只考慮了一個選項?」

「我——」

「你會討厭五零年代的。」Bucky以權威的口吻說道。「每個人都被壓抑且拘束著,不像戰前那樣。」

「你又對五零年代了解多少?」Steve調侃道。「你五十多歲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被洗腦的冰棒。」

「我閱讀!」Bucky說,Steve覺得既好笑又確定相較於提起他的過去,他更氣自己暗示他缺乏歷史知識。Wakanda真的在他身上創造了奇蹟。「打賭我知道的比你多,伙計。」

當Steve看起來仍不為所動時,他改變了策略。「而且未來讚透了。你願意放棄網際網路嗎?手機?微波爐?那你可真的要學會自己做飯了。Carter可天殺的(sure as hell)不會自己做。」

Steve搖搖頭。「不是那個。」

「不,我知道。」Bucky把他的蒜味麵包拖過盤子,擦掉了醬汁。「只是,你知道的。想要別的東西也沒關係。」

「你的意思是?」

Bucky給了他一個會意的眼神,就好像他們兩個在同一個頻率上—— 他們通常是,可是Steve真的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你想要聽到更多?」Bucky問,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Steve點點頭,他開始講出下一段。「你在哀悼,Steve。任何人都看得到。從那之後你就不一樣了……你知道的。」

Steve聽到這個提醒閉上了眼睛,悲痛突然襲來,突如其來的衝擊。他對失去並不陌生——他大半輩子都在應對——從表面上看,失去Tony和Natasha並不比他所經歷的一切更糟糕。也許他終於達到了極限——那句諺語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以前也有過這種感覺,那時他剛從冰裡出來,甚至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而活。但他已經振作起來,向前邁進並建立了新的生活,只是後來親眼看著它也被剝奪了。一個人——即使是超級士兵——大概只能經得起這麼多,再來就無法承受了。

除了曾經的天主教徒身分讓他憎惡自殺的想法,並且儘管魯莽的程度真的很危險,他還是設法毫髮無損地從每場戰鬥中存活了下來。因此他別無他法,只能繼續過他的生活直到血清延長生命的極限。如果他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所愛的每個人死去,那麼這就是他必須為自己所做的選擇付出的代價。

他睜開眼睛看著Bucky皺眉。「這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是Stark還是Romanoff?我想是Stark——你們兩個吵架的方式,不僅僅是友誼,但我又知道什麼呢?這不重要。不管怎樣,你可以回到他們身邊。」

Steve差點被他的義大利麵噎住。Bucky以為他對Tony有別樣的情愫?(romantic feeling)還有可能是Natasha?「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當然在為他們哀悼。」

「好吧,」Bucky聳聳肩說。「我只是說,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你不必想要和1945年一樣的東西。」

Steve的胃因為這些話而翻騰。Bucky一直接受他真實的樣貌,但他記得當他愛上Peggy時Bucky是多麼的開心,多麼…如釋重負,因為這意味著他的生活會輕鬆很多。他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另一部分,甚至在未來可以愛任何想愛的人時,他本能地將那些慾望壓下去。

「沒關係,」Bucky說,他把Steve的沈默當作不同意。「忘了我說的那些。去吧,去得到那個女孩。」

——

Steve當然先去了沃米爾。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選擇。儘管Bruce曾說過無法將Natasha帶回來,但他必須嘗試。如果要違反宇宙法則,他希望自己的武器庫中擁有盡可能多的無限寶石。有Mjolnir在手邊也沒有傷害,尤其是在Thanos擊碎了他的盾牌後。

他及時到達山頂,正好看到Clint和Natasha跳過懸崖邊緣。直覺將他推向他們墜落的地方——為了什麼?他不能說。他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他知道這一點,但在有意識地決定要有所動作前,他已經在移動了。還沒等他靠得足夠近,看見躺在懸崖下的人,一個聲音從後面嚇了他一跳。

「Steven,Sarah的兒子。」

他轉過身,對著眼前的蒙面人倒抽了一口涼氣。Clint提到了一個紅臉的傢伙,但他萬萬沒想到……「施密特,狗娘養的(son of a bitch)。」

紅骷髏沒有表現出是否被Steve的出現嚇到。「我是靈魂寶石的守護者,前世的身分並不重要。」

「如果是你的話可不,」Steve喃喃道,隨後他大聲說。「我帶來了靈魂寶石。我需要做什麼才能讓Natasha回來?」

「為寶石犧牲的靈魂將永遠消失。這是永恆的交換。沒有辦法讓她回來。」

他的呼吸一滯,山頂上的寒氣似乎在他的骨頭裡凝固了。「我不相信你。」

Natasha是他在未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他的家人。她跟在他身邊一起度過了一切——擊潰九頭蛇、訓練新進的復仇者、四分五裂的團隊與孤獨的流放時光,還有在Thanos之後漫長無望的歲月,當時破碎的世界似乎永遠不會再次完整。

他記得她的嘲笑,在他尋找約會對象、為花生醬三明治哭泣時。他們在一切都分崩離析時一直互相扶持。她曾是他的生命線,是他在陌生且瞬息萬變的世界中不變的生命線。而他現在不能放棄她。

他打開裝著無限寶石的公文包,準備好使用它們,即使冒著殺死自己的風險——卻發現它們了無生機,力量的光芒消失了。

「那些在這裡沒有用處。」紅骷髏吟誦道。「他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他發出一聲無言的、挫敗的叫喊。他放下箱子,舉起Mjolnir,擺出戰鬥的架勢,將他的悲傷再次轉化為戰鬥的動力。「一定會有個辦法!」

並沒有。

Steve將紅骷髏砸在地上。把他從懸崖上扔下去。他召喚了閃電。他甚至用強大的雷神之鎚將他打入星軌,但這個混蛋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再次出現在懸崖上。他甚至沒有試圖反擊,只是默默地讓Steve不斷將他擊倒,在落地時溶解,然後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長袍翻騰著鬼魅般的嘲諷。

最後,即使寒冷,他的肺還是因勞累而燃燒著,汗水沿著他的髮際線滲出,Steve放下錘子,張開雙臂投降。「換我吧。」他提議,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以魂還魂(a soul for a soul),就是這樣,對吧?」

「不可能。」紅骷髏回答。「歸還石頭,繼續你的任務。」

他的「任務」(quest)。他差點笑出聲來。這從來不是一個任務;這是Steve扮演一個看門人收拾他們在戰鬥結束後的爛攤子。他已經沒有任何追求了。沒有更多的任務、沒有更多的目標,在這最後的差事之後,沒有更多的責任。他已經完了(He was done)。

那他為什麼還要繼續戰鬥?

他從公文包裡取出靈魂寶石,用盡全力將它扔進懸崖後的空曠地帶。「去你的。」他說——對紅骷髏、對這個被詛咒的地方、對整個宇宙。然後他拿起Mjolnir,啟動時間GPS。

——

在那之後,Morag和Asgard就簡單了。進進出出,沒有他認識的人也沒有會令他分心的回憶。但接下來是Lehigh營地,這次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穩定自己,然後才能進去。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再次見到Tony。僅僅一瞥Natasha的死亡就足以讓他感到震驚,而且無法扭轉它對他帶來了超乎預期的打擊。即使他知道可能性很小,如果他與Tony面對面、看到他還活生生地呼吸著卻那麼接近死亡,他可能會無法控制自己。

他甩了甩頭,理清思路,整了整軍裝,大步朝神盾局的秘密掩體走去,努力表現出一種他沒有感覺到的自信,以免被任何保全人員攔住盤問。

他溜進了大樓,正好看到Tony和Howard在出去的途中經過。他躲到一個角落以免被發現,不過Tony太專注於與父親的偶然相遇而沒有注意到他。果然,看著他們,他的胸膛收緊、呼吸困難,喉嚨裡燃燒著未流出的淚水。他對Tony的死仍記憶猶新,對於Howard的也是,被Steve最好的朋友暗殺,其後果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後摧毀了Steve僅存的唯一一個家。

躲在沒人會注意到的陰影裡,他向後靠在牆上,緊閉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像他年輕時哮喘發作時一樣。起初,他意識到他不僅在為朋友的死感到悲痛,還有復仇者們失去的那七年。他們分裂的那些年,當他們沒有必要這麼做,當與Tony的一次談話就能讓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時,之後的一切可能都可以被提前預防。

他握緊了裝有剩餘無限寶石的箱子,用力得幾乎要壓碎把手。那麼多的遺憾、那麼多的錯誤,都可以被內部的力量抹去。

他甚至不用石頭就能改變很多東西。他年輕的自己還在裡面的某個地方——停止戰爭或拯救Natasha已經太遲了,但Steve可以攔截他,警告他Thanos返回地球、告訴他不惜一切代價保護Tony。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請親自使用手套,即使它會殺死自己。

反正原本應該是他。Tony理應享受他找到的幸福、他拚命想要保住的生活。他實際上是在懇求Steve不要把事情搞砸。而現在他走了,一個小女孩會在沒有父親的情況下長大,而Steve本可以阻止它。

他「應該」阻止的。不惜一切代價,這不是他說過的嗎?

但是……如果Strange是對的呢?超過一千四百萬種可能性,只有一種成功。如果他們唯一的機會需要Tony的犧牲呢?如果他為了拯救Tony而毀滅了他們的整個宇宙怎麼辦?如果他能接受朋友們的死亡…他怎麼能忍受呢?

他已經搞砸了一個時間線,這還不夠嗎?就做你來這裡做的事,他責備自己。他做了幾次深沉而穩定的呼吸以重新調整自己的重心,然後走向電梯下到放置Tesseract的樓層。

自從他第一次潛入基地後,安全性在短時間內呈指數級增長。電梯裡的那個女士讓所有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這使四處走動變得更加困難。儘管如此,即使他不是間諜,與Natasha的合作也足以學會一些潛入的技巧。他在未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了倉儲樓層,只是在在尋找存放空間寶石的位置時從眼角瞥見了動靜。

「停在那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左側說,帶著乾淨俐落的英國口音。「這層樓有進出管制。你有權限到這裡嗎?」

他愣住了。他口乾舌燥、心跳加速。他知道她現在在這裡。為什麼他沒有為這種可能性做好準備?

保險栓被彈開的咔嗒聲在基地中迴盪。「回答我。」Peggy命令道。

「呃,是的,女士,」他說,仍然背對著她,低下頭,這樣他的帽簷就可以遮住他的臉。「我只是,呃——」

「Steve?」Peggy的聲音因難以置信而顫抖。

他緩緩轉身,抬起視線與她四目相對。「Peggy,我——」

「這不可能。」她的準頭在最初的震驚中搖搖欲墜,但現在她伸直了手臂,將槍直接對準了他的胸口。「Steve Rogers已經死了二十五年了。你是誰?你在這裡做什麼?」

Steve輕輕地將箱子放到地板上,舉起雙手投降。「是我,Peg,我發誓。」

「How? 」她堅持。他能看到她臉上糾結的情緒,她非常希望這是真實的,但她太務實了以至於她無法相信。「你——這沒有可能。」

「說來話長。我——我是一個時間旅行者。」

Peggy挑眉。「好吧,」她說,終於放下了槍。「那麼我想你最好來我的辦公室,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

一進她的辦公室,他馬上把一切都告訴了她。他是如何在冰層中被發現並醒來進入一個新世紀的。他們如何發現宇宙比他們預期的要大得多。他們被那次失利弄得多麼心碎。他們如何在第二次機會的絕望嘗試中將無限寶石從原本的時間線拿走。他們最終是如何獲勝的,但並非沒有犧牲。

她從容地接受了這一切,外星人的存在、時間旅行和神秘的、改變宇宙的工藝品。他想她已經看到了她作為神盾局局長的那段莫名其妙的經歷。或者,也許這一切聽起來太荒謬了,不可能是謊言。

「所以,你來這裡是為了讓Tesseract回到正確的時間。」她推測道,把頭轉向箱子。

「是的,呃,關於那個。」他打開箱子,向她展示剩餘的無限寶石——空間、時間和心靈。他們沒能把寶石恢復到原來的外貌,所以Steve不得不把它們以現在的型態歸還,即使這會導致時間線不一致。

無論如何,他們並沒有在完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成功完成時間搶劫。看在上帝的份上,Loki已經帶著Tesseract逃走了。如果這種大規模的失誤沒有摧毀宇宙,Steve便不至於太擔心,甚至不需要重新感染Jane Foster,他幾乎只是把乙太丟在她即將行經的路上就潛回了量子領域。

「我們必須打開立方體才能找到石頭。」他對Peggy解釋道。「所以宇宙魔方不再存在。寶石是重要的部分。但我想你必須想出一個故事來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抱歉。」

「我相信我會想到一些說辭的。」Peggy乾巴巴地說,她的語氣出乎意料地提醒他,每次他和咆哮突擊隊不服從命令,讓她和Philips收拾殘局時的反應。奧地利的救援任務只是Steve多次偏離劇本中的第一次,因為他認為自己比美國陸軍更了解,然後有人必須向高層解釋為什麼他不應該因此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

Peggy罵過他很多次,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做的事情。在他未來的征戰中,他經常渴望戰爭的確定性,當任務很明確時。當正邪之間的界線很容易區分時。當他的理想沒有讓他與他的朋友及隊友發生衝突時,他知道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

一股懷舊之情湧上他的心頭。Steve忍不住繞過她的辦公桌,拿起他在注射血清之前拍的照片。他一邊打量著年輕的自己,一邊用手指撫摸著鏡框的邊緣。那張照片感覺像是好幾輩子以前的事。

「你是我認識過最好的男人。」Peggy說,一隻溫柔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想按照你的形象創造SHIELD。一個代表你所代表的一切的組織。」

Steve艱難地吞了口口水,被她的信任所感動,並幾乎立刻就感到悲哀——他知道神盾局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應該告訴她組織內潛伏著什麼嗎?他們最大的敵人一直在秘密成長?該死,如果這就是他和她在一起十分鐘後的感覺,那麼他將如何在安靜的退休生活中度過餘生,在他知道什麼即將到來的情況下?

「我想,從那時起,我們不得不稍微妥協我們的理想,」她繼續說,「所以我必須讓你留在身邊,提醒我正在為了什麼而戰。」她用一根指尖,深情地撫摸著小小的Steve的臉頰,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實物,眼底閃爍著光芒。「這也提醒人們,好東西都是小包裝的。」

她離得那麼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已經在記憶中伴隨著她如此之久,在此之前,她只是她過去的影子,而她的存在是如此難以抗拒。她在他頸側的呼吸很溫暖,紅唇微啟,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突然想要吻她的慾望讓他整個人都疼了起來,在來得及阻止自己之前,他就已經俯下身來貼上她的唇。

Peggy簡短地回吻了他一下,然後把手放在胸前輕輕地推開他。「噢,親愛的。我受寵若驚,但我現在已經結婚了。」

一陣尷尬的紅暈從他的臉頰一路蔓延到了脖子。「噢,天啊。我很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他的聲音無助地低了下去。

她給他一個友好的微笑,伸出一隻手撫過他的額頭,落在他的臉頰上。「對我來說已經二十五年了,但我從沒問過對你而言過了多久。」

「十一年,」他說,聲音有些沙啞。「或者是七十八,加起來的話。但我醒著的時間是十一年。」

Peggy嘆了口氣。「噢,Steve,這太長了,長到不能不感到不高興。」

「我試過繼續前進,」他承認道,「我想。但從來沒有——和平。每次我想也許我會沒事的時候,就會失去一些事物,和人。」

毫無預警地,Steve再次被Natasha的回憶擊中,他們在她位於復仇者聯盟基地的辦公室裡討論放下過去的重要性。當時的他是個偽君子,沒有能力去實踐他所宣揚的那些。接著真的有什麼改變了嗎?他選擇了逃回過去而非面對未來。

未來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他無法擺脫他的幽靈。無論他去了何處(或何時),他會永遠被他失去的東西、他拋下的人們所困擾。他不再渴望Peggy和咆哮突擊隊,而是Tony、Natasha、Sam和其他失蹤的復仇者。儘管他愛著Peggy,但他在21世紀與團隊一起度過的時間遠比戰爭期間與她一起度過的還要長。

直到他感覺到Peggy的拇指掃過他的臉頰,拭去他的眼淚,Steve才意識到自己在哭。

「親愛的,」她喃喃著將他拉進懷裡,安慰地撫摸著他的後頸。「我希望我能做點什麼。」

Steve把臉埋在她的頭髮裡,陷入了這個擁抱。她為他做的已經多到數不清了。她是如此堅強、如此勇敢,永遠在他動搖時將他推向正確的道路,無論是在雨中的義大利軍營、倫敦被炸毀的酒吧,還是在她療養院的床上。他選擇羅盤作為保存她照片的地方是有原因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集中精神,這樣他才可以看著她的眼睛而不會再次崩潰,然後拉開距離。「妳時間線上的Steve,他還在冰裡。我可以告訴你在哪裡可以找到他。給你他的坐標。」

Peggy打量了他一會兒,在他的臉上尋找著他無法解讀的東西。「那會改變什麼嗎?」

「對他而言,會的。也許會更好,我不知道。」他嘆了口氣。「至少他會在大多數朋友都還活著的時候醒來。」他又低頭看了看血清前自己的照片,然後輕輕地把它放回Peggy的桌子上。「但這會為我改變什麼嗎?不會。對我來說,它仍然會像以前那樣發生。」

「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他指了指公文包。「把它們全都放回去。在那之後……我想我會嘗試退休。」

她的眉毛揚起,眼睛幾乎滑稽地瞪大。「恐怕我無法想像。你不適合簡單的生活。」她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總會有什麼值得為此一戰。你永遠會是一名戰士。但我確實希望你能找到平靜。」

「不確定我知道該怎麼做。」他搖頭。「有時我似乎只擅長戰爭。」

「那是因為你是個遠離理想世界的理想主義者。當知道自己可以有所作為時,你無法袖手旁觀。」她將手掌平放在他的胸口。「跟隨你的心,Steve。它不會誤導你。」

——

「所以,你只需設定那個——那個——」

「時空GPS。」

「對的。」既然Steve已經解釋了他的意圖,他年輕時的臉上令人心碎地混合著驚奇、懷疑和渴望。「你可以設定1945年然後送我回去?就這樣?」

Steve用力嚥了口氣,但現在沒有回頭路了。「就這樣。」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從1970年離開後,他就一直為此苦苦掙扎。再次見到Peggy應該只會讓他更渴望回去跳完最後那支舞。儘管他很想相信他可以接受一個幸福的結局、他可以退休並和她一起度過錯失的生活,但他知道這總是會讓人覺得他在追逐一個鬼魂。」

Peggy告訴他,在SHIELD和其他的一切墜入地獄以前,世界已經改變,沒有人可以回頭。有時他們能做的就是重新開始。他好奇如果她知道時間旅行的話會說些什麼。

「我曾經是你。」他說。「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是多麼格格不入。你進入冰層前是個士兵,出來後卻成了一個傳奇。人們看到的都是理想、電影和漫畫書中的英雄。同時,你仍然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沒了,直到Fury帶著這個任務出現之前,你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天都要醒來。」

另一個Steve猛地轉過身去,他的下巴咬緊了,Steve不需要看他的臉就知道他的感受。「你假裝沒事,因為那是人們需要的。但是你又需要什麼呢?」

小Steve的肩膀垂下,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當Steve撿起他替身丟下的盾牌時,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無法生活在一個沒有Tony和Natasha的世界。但也許他不必這麼做。

「那些和你一起戰鬥的人,復仇者聯盟——他們對你來說還沒有任何意義。但他們是我的家人。我來自的地方已經不存在那個家庭了。如果你回去的話我可以留在這裡,和我愛的人們在一起,保護他們、確保之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這次不會發生。」

另一個Steve轉身面對他,看到其他人拿著他的盾牌時皺起了眉頭。他向前邁出一步,好像要取走它,但又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會付出一切來換回你的舊生活。而我會付出一切來找回我的。」Steve取下時間GPS並交給了對方。「所以,你覺得呢?」

——

把年輕的自己送到過去後,Steve來到Stark大廈的大廳,發現裡面仍然擠滿了忙亂的神盾局特工。他還沒來得及弄清自己的方位,就聽到Alexander Pierce喊道:「隊長!」他似乎正在與Tony和Thor進行激烈爭論,但他帶著些許急迫向Steve招手。

「秘書先生?」

「STRIKE小隊告訴我,你拿走了Loki的精神控制武器並聲稱這是我的命令。」Pierce說。「我沒有授權。你怎麼——」

「我們一定是搞錯了,先生。」在他開始朝他的封面故事戳洞之前,Steve打斷了他。「我收到了情報,有人試圖竊取權杖,所以我出面確保它的安全。」實際上,心靈寶石和時間寶石一起被塞進了Steve軍用腰帶上的一個小袋子裡,這讓他很不自在,但他不打算在Hydra還在大廈裡的時候讓它們離開他的視線。「很明顯,情報離我們不遠了。」他指了指他們周圍的混亂。

「我需要你把權杖交給我,隊長。」他認出Pierce嚴厲但看似友好的語氣,在華盛頓辦公室Steve不合作時所使用的那種,但他沒有當場被捕的事實意味著Pierce還沒有完全看透詭計。「我們今天已經因為你同伴們的疏忽而丟失了一件神秘的法器——」

「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最好由我主導這個。我向你保證它是安全的。」他把秘書拉到離Tony和Thor幾步遠的地方並偷偷地靠過來,壓低了聲音。「我會確保把它傳遞給我們的共同好友,男爵,和科學家們。」

Pierce看起來被他的話給嚇到了,但很快便掩飾住,仔細打量著他,找尋有無說謊的跡象。Steve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愈邪惡愈好,點了點頭以消除Pierce的懷疑。「Hail Hydra, 」他低聲說。

「那麼,」Pierce說,聲音足以讓Tony和Thor聽到。「看來我們準備就緒了。」他用力拍了拍Steve的肩膀,如果Steve無法一掌拍扁他的話,他捏著肩膀的方式看起來會像是個威脅。「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希望儘快得到一份關於Loki下落的完整報告。找到那個魔方,先生們。」

Pierce轉身走向出口並示意他的隨從跟上,Steve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在這個時間線上,他肯定必須更快地擊潰九頭蛇。他無法承受長時間假裝邪惡的壓力。

「確實,我們必須找到我的兄弟,但首先,我們需要食物。我去看看我們的綠色大朋友是否已經被制服了。」Thor也朝門口走去,留下Steve和Tony在原地。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道,儘管他心裡非常清楚。

「Loki逃走了。他拿走Tesseract然後消失了。」

他忍住對Tony完全無益的回應翻白眼的衝動。「我聽說了。他怎麼逃走的?」

「我不知道。我當時正忙著在地板上感受心臟病發作。」Tony厲聲說。

「心臟病發作?」他加強了語氣,即使知道這個計畫,並且知道未來——Tony已經向他們保證自己會沒事的,親耳聽到這些仍然是一件可怕的事。「不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是的、不,現在沒了。Thor用他的魔法錘子給我做了去顫。我很好。」他把手掌拍在弧形反應堆上,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健康。Steve並沒有完全被說服,但無論如何Tony已經讓它過去了。

「我弄掉了箱子。Loki一定是趁著每個人都為我嚇壞了的時候拿走了它。」不像Steve,他不會為翻白眼感到內疚。「我向上帝發誓,整個空間裡有三十名特工,居然沒有任何一個能阻止他?」

他不打算這麼快就讓事情發生,但Tony實際上給了他機會。「你覺得這並不可疑?」

Tony對他皺眉。「神盾局大多沒什麼能耐,但他們不邪惡。」他在結尾兩字加重了語氣。

「你確定嗎?他們受命的委員會才剛試圖用核武器襲擊曼哈頓。」

Tony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進,他用刺耳的耳語說道。「你說什麼,Rogers?」

「嘿!Stark!Rogers!」被喊聲打斷,他們轉向Natasha站在門口的位置,她的雙臂不耐煩地交叉在胸前,其他人已經在外面等待著。「我們快餓死了。你們要來還是要整天盯著對方的眼睛看?」

「事實上,我們——」Tony開口,顯然是打算去處理更急迫的事情,但Steve不會一起錯過他們的第一頓團隊聚餐。

「來了!」他大叫,蓋過Tony的推辭。

Natasha偏頭,嘴角揚起半個微笑。「好,一會見。」她說著,朝門外走去。

就像有人把他肺裡的空氣全都打出來。如果他還沒有做出留下的決定,那已經把他推到邊緣了。這就是他回來的目的——他的團隊、他的家人,再次聚在一起。他對Tony說:「我們晚點再說。沙威瑪第一。」

 

 

*Steve在這裡開了一個玩笑,原文是”not while there are two Captain Americas (Captains America?) in the same timeline”。大意是關於Captain America變成複數形後的s要加在哪裡,所以下一句才說需要擔心語法。

*Bucky原本說的是”Not like you’ll get a blue ticket nowadays.” 「blue ticket」是一個美軍俚語,指退伍時沒有拿到榮譽證書,而只有一張證明,上面沒有「忠誠服役」字樣。譯者認為此處若直翻可能傳達不到原文中Bucky想告訴Steve的意思,故先依照我的解讀進行翻譯並再此說明。

Chapter Text

Loki逃跑後,他們這次沒有在中央公園的道別後各奔東西。相反地,午飯後,他們在神盾局裡開了一個長達四小時的會議,由Tony、Thor和Fury占了大部分的時間互相爭論Loki失蹤是誰的問題。過程中他們有好幾次差點打起來,但Steve始終保持冷靜。起初,他擔心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特點,但後來他想起這個房間裡的人幾乎不認識他,儘管其中一些人是他最親密的朋友。

不過,只是偶爾,在會議中對Natasha做鬼臉的習慣會突然攀上他。在他們的共事關係中,她很早就發現他對神盾局的官僚部分——沒完沒了的會議和任務報告——的容忍度很低,並介紹他看《The Office》。在那之後,他們花了無數次神盾局簡報的時間交換Jim Halpert富有啟發性的神態以取悅彼此(Sitwell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繼續說下去——僅憑這一點就讓他們確定他是邪惡的)。這點熟悉的情誼讓他感覺胸口彷彿卸下了重擔。對Natasha而言,看見他不那麼嚴肅的一面似乎令她感到驚訝和高興。

裝模作樣的交鋒終於結束,最後他們決定用跟以前相同的方法來追蹤Tesseract上的伽瑪輻射。有那麼一分鐘,Fury似乎打算將他們都扣押在航空母艦上直到宇宙魔方被發現,但Hill特工對這個漫長的一天發表了一些犀利的評論,Fury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在Tony和Bruce會重新運轉電腦尋找Teeseract的前提下放所有人回家。

當一行人開始分散時,Steve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單獨找到Tony繼續他們之前的談話,就在此時,Tony宣布道。「我記得Stark大廈有幾間客房還沒有被拆毀,如果有人需要一個地方搞破壞的話。」

他驚訝地眨了眨眼。他以前一直待在大廈裡,當然,但那是後來的事了,在神盾局倒下、那棟建築物重新命名為復仇者聯盟大廈、成為追捕九頭蛇時的團隊基地之後。那次紐約之戰過後,Tony並沒有提出這個,他把Bruce帶回家,更像帶一隻流浪貓回去,但就算那樣也只是短暫的,Tony很快就溜去西岸,把Bruce留在原地。

其他人似乎同樣吃了一驚,Tony接受他們的猶豫。「目前看來我們得在這待上一段時間,所以...」他聳了聳肩。「我住的地方很方便。」

Tony打從第一次就想邀請他們住進去了嗎?他是因為怕被他們駁回而沒有提出來嗎?回到那個時候,Steve絕不會想到,自稱天才億萬富翁慈善家的Tony Stark會在意一幫破爛超級英雄對他的看法,但現在他可以看到這個Tony正準備接受眾人的拒絕。

「謝謝你,Tony。」Steve爽朗地說,為了鼓勵團隊的其他成員。「你真是太慷慨了。」當然,他在布魯克林有個老居所,但他絕不會讓Tony獨自一人離開。

最後,Bruce是唯一一個接受著個提議的人。Thor承諾很快就過來,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先去見Jane一面。Clint和Natasha都提出了可疑的模糊藉口,讓Steve認為他們打算搭昆式戰機去愛荷華州過夜,看望克林特的家人。他不能把他們強留下來——Clint擅離職守的那幾天Laura可擔心壞了。

他們回到大廈時已經很晚了,所以Tony帶Bruce到他的房間,然後陪著Steve到樓上他們逮捕到Loki的起居室,現在已經毀壞不堪。

「讓我請你喝一杯?」托尼問道,一邊走向吧台。「反正我自己是要來個一杯。」

他正要說不,然後想起Tony曾責備過他一次:它對你沒有效果並不意味著你不能享受一杯上好的蘇格蘭威士忌。「當然好。」他說。「來點你要喝的。」

Tony準備酒時,他環顧四周尋找適合坐下的地方,但所有東西都被碎玻璃和碎片覆蓋著。Tony說「別麻煩了(Don’t bother)。」的當下他正在開始清理沙發上的一個位子。

Steve直起身子,發現他一隻手拿著兩個玻璃杯,另一隻手拎著一瓶幾乎可以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單一麥芽威士忌。「我們可以回樓下了。會客室的存貨還沒有全滿,」Tony解釋道,一邊用蘇格蘭威士忌做手勢。

「你帶路。」

他們坐在一對毛絨靠背椅上,手裡拿著酒杯,邊桌上的酒瓶放在他們中間。Tony嚐了嚐手裡的威士忌,而Steve花了一點時間打量他。

他是如此地......年輕。Steve自己的外表並沒有太大變化——也許是血清的影響——儘管他感受到了每一年的重要性。但Tony的差異簡直令人吃驚。當然,他的頭髮更黑了,眼周的皺紋更少了,但除此之外,他看起來就是更...輕盈,就像他沒有花費多年的光陰把全世界的重量背在肩上一樣。

「好吧,(Alright)」又喝了一口之後,Tony開口。「告訴我你認為神盾局在做什麼。」

「我認為神盾局內部有不可輕視的一支力量——那是,與神盾局敵對的人——」他嘆了一口氣接著繼續說。「神盾局已經被九頭蛇滲透了。」

托尼盯著他看了整整五秒鐘,然後才開口。「你瘋了嗎?你失去所有理智了嗎?這是一個笑話嗎?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反駁道。儘管某個Sam搬進復仇者聯盟後的晚上,他已經和Sam體驗過一場龐克馬拉松。這個Steve是不會理解那個引用的。「我是認真的,Tony。我不知道九頭蛇是在什麼時候、又是如何滲入的,但他們採取行動只是時間問題。」

托尼一口氣喝掉了他的酒——明顯的焦慮跡象。即使外行如Steve,他也知道這不是正確對待昂貴的蘇格蘭威士忌的方式——並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臉。「聽著,隊長,我知道對你來說那場戰爭就像是,呃,三分鐘前的事,但九頭蛇已經過去了將近七十年。我們贏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是唯一一個認得出它的人!」他堅持道。「我有一雙雪亮的眼睛,我知道該從哪裡找起。」Tony的表情仍抱著懷疑,他繼續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請求你,拜託,就認真考慮一下。你是那個說我們不能相信神盾局的人,記得嗎?」

「因為他們是間諜,他們保守秘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是秘密的”納粹份子”。」

「他們用宇宙魔方製造武器,就像九頭蛇在戰爭期間所做的那樣。」

Tony不安地動了動。「那是個魯莽且短視近利的行為。但我在武器製造方面可不是靠扔石頭起家。」

「還有用核彈炸曼哈頓?」

「那…不那麼站得住腳,當然,不過再一次地,沒有證據能…」

「我在電梯裡遇到STRIKE小隊,」Steve打斷,打出他的王牌。「我要求他們交出Loki的權杖,他們拒絕了。我告訴他們這是Pierce的命令,當他們還是不相信時,我說了hail Hydra(九頭蛇萬歲)。」

「喔,天啊,你的確瘋了。」

他稍微靠近,將前臂擱在膝蓋上,將目光鎖定在Tony身上。「真正瘋狂的是它起作用了。他們交出了權杖。不然你覺得為什麼Pierce會這麼簡單就善罷甘休?」

這讓Tony有些措手不及。他重新斟滿酒杯,將琥珀色的液體旋轉一圈。一面問道一面迴避著眼神接觸,「是什麼促使你測試這個理論?你知道的,在外星人入侵的途中?」

「技術上來說,那個入侵已經結束——」

「你知道我的意思,Rogers。」

「我已經懷疑一段時間了。自從我醒來後便一直與神盾局密切接觸,事情就是…看起來不太對勁。我知道有一些事情在發生。而今天發生的核武器事件證實了我需要採取行動。所以我做了。」

「那麼,我們認為這個陰謀有多深?」Tony的語調表明了他仍在戲弄他,但Steve並沒有漏掉Tony說的「我們」。

「至少有Pierce部長、也許加上一些議會成員。Sitwell、Rumlow,還有整個STRIKE。可能還有更多。」

Tony將手肘支在膝蓋上,用雙手捂住臉。「那Fury呢?Hill?我們還能相信Barton和Romanoff嗎?老天。」

「不,不是他們。」Steve急忙向他保證,在意識到自己不該表現得過於自信之前。「我的意思是,我不這麼認為。Fury反對核彈攻擊——他是當時警告你的人,對吧?而另外三個人都效忠於Fury。」

Tony喝了一口他的酒。「依據是什麼?你的直覺?」

Steve伸手去拿他被自己忽視已久的杯子。「我的直覺很強,」他靠在椅子上品嚐著蘇格蘭威士忌。他將液體停留在舌尖上,在吞嚥前享受著橡木的味道。Tony總是有找到好東西的本領。彈指事件過後,不確定Tony是否在太空中存活下來,Rhodey曾經從Tony的收藏中取出一瓶山崎威士忌,那是他在一次SI去日本出差期間拿到的95年Owners Cask。他們與Pepper和Natasha一起為地球上最好的保衛者乾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再次見到他。然後Carol出現了,重新點燃了把他帶回來的希望。」

「好吧,除了你的直覺,我還需要更多的東西,」Tony說。「Jarvis?」

「Yes, sir?」

Tony看著他,顯然期待看到震驚、困惑,甚至可能是恐懼,但Steve能做的只有在熟悉的聲音面前努力不讓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他甚至都懶得假裝驚訝。」

「Jarvis是我的AI,」Tony解釋,「J, 向隊長打個招呼。」

「很高興見到你,Jarvis。」Steve搶先說道。

「我的榮幸,隊長。」

「真的?」Tony說,只差一點點就因為Steve沒有被打動而噘嘴。

他聳了聳肩。「老實說,我現在正期待飛行汽車。」逗弄Tony並非他回到這個時期的本意,但這是個有趣的意外收穫。

Tony憤憤不平地嘟囔了一會兒,然後顯然決定忽視他。「J, 你還在SHIELD的系統裡嗎?」

「是的。我已經更新了他們的系統安全措施,重新組織了雲端共享文件,並且將所有連接的電腦設置自動更正”Director Fury”到”Princess Pineapple von Wigglebottom*”。」

Steve絕對沒有噗哧一笑,但那很接近了。

「你讓爹地感到驕傲,」Tony說。「四處看看,好嗎?看看你能不能挖出任何可能表明Hydra至今還活躍的東西。標記任何與Alexander Pierce、Jasper Sitwell 和 Brock Rumlow 領導的 STRIKE 小組有關的可疑事件。你可能需要去到深一點的地方。」

「即刻開始搜查,sir。」

「謝謝,J。並不是在說我相信你,」Tony說,把注意力轉向Steve。「讓我們直接一點吧。你還是有不小的機率搞錯。我只是需要更多的證據。如果Jarvis發現了什麼……好吧,那麼我們會著手處理它。」

「那就是我所要求的。」

Tony伸手去拿醒酒器,倒滿Steve的酒杯,然後也給自己的杯子加滿。「告訴我一些事情,Spangles*。你一直都這麼瘋狂嗎?或者這是冰的某種副作用?因為我得說——」他朝史蒂夫的大概方向揮動手。「你的這一面,史書上沒有提到。」

史蒂夫咧嘴一笑,不加評論地讓這個暱稱溜了過去。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惹他心煩了。「簡直不敢相信你讀到的一切。以前不少人認為我很瘋狂。」

托尼揚起眉毛,他提醒他,「我作為美國隊長的第一個正式行為是不服從命令,擅離職守在敵營後方執行未經授權的救援任務,記得嗎?Howard駕駛飛機的那次。」

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收回。他知道Tony和他父親的關係很複雜,尤其是涉及到美國隊長的時候。在他認識Tony的十一年裡,這總是破壞談話的最快方式。他甚至不能將自己的失誤歸咎於酒精,雖然兩人之間輕鬆的友情讓他有些頭暈目眩,讓他有點忘我。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覺得他們可以成為朋友,而沒有一切包袱。

「哦,你們兩個認識嗎?」Tony的語氣變得尖銳,隨著他們之間的圍牆重新升起,先前溫暖的神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只提到了大約一千次。」

這些話刺中了他,那像其中一個他們過去圍繞著協議的爭吵。史蒂夫嘆了口氣。「我確實認識你的父親,Tony。但那是你出生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期望你認識的是我記憶裡的那個人。」

「好笑,因為有你在這裡反對我所做的一切,這幾乎就像他回來了一樣。」

他知道托尼的本能永遠是訴諸諷刺和侮辱來轉移注意力,而且他更能控制自己不被那些話激怒了。但這個特別的刺激提醒了他,他們還沒有偏離正確的道路。也許這一次他可以有所改變。現在他要想辦法消除隔閡。

「聽著,Tony,」他說。「關於不久前,在航空母艦上。我想要——」

Tony不屑一顧地擺擺手。「都過去了,隊長。別擔心。我們都說了不是出於本意的話。」他的語氣又輕鬆了,好像這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但Steve可以輕易看穿他的面具。

不管怎樣,他知道那不是事實。儘管他們最終可能會相互尊重,但他們當時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認真的。Loki權杖的影響只會讓那些話更容易被大聲的說出口。

「不,我不應該說出那些。我看了神盾局的報告和新聞剪輯,我做出了假設。我對你的評價並不公平,Tony,我很抱歉。關於躺在鐵絲網上的那個批評實在是——不可原諒。」

他只能勉強阻止自己哽咽並把話說出來,他想起未來為了全宇宙犧牲自己的Tony。現在的Steve很了解他,他意識到Tony永遠會義無反顧地將自己扔到鐵絲網上。他從來沒想過他這一生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大的錯誤。

為什麼他沒有為他們第一次在航空母艦上的爭吵向托尼道歉?他總是很討厭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他甚至沒有嘗試過。也許,在內心深處,他從未想過復仇者會成為一個團隊。騎上摩托車離開後,他甚至都不打算再見到Tony。接著是兩年後,神盾局被他推翻,而托尼在那裡收拾他的爛攤子,甚至無人聞問。

每當Steve需要他時,Tony一直都在。但是當Tony需要Steve的時候……你猜怎麼著,隊長?我們輸了。而你不在那裡。(”Guess what, Cap? We lost. And you weren't there.”)

「我可能也不太公平,」托尼承認,突然非常專注於從他的褲子上挑選想像中的棉絨。「這樣說吧,當涉及到你時,我心裡總是不太平衡。」

“老天,我恨你,”他記得托尼說過。

「我能理解,」他說。他想說的更多——他原諒了Tony的一切,他欽佩他,他極其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但托尼已經喝完他的蘇格蘭威士忌並站了起來。

「好啦,已經很晚了,」他說。「你可以在這個房間過夜。多久都可以,真的。如果你對 SHIELD 的看法是對的——我不是在說你是對的,」他很快澄清道。「但如果是真的,你回家可能會不太安全。」他轉身要走,但馬上轉了回來,當他打了個響指,似乎想到別的東西。「你拿到了電子郵件帳號、筆記型電腦、手機,有任何不是神盾局提供的東西嗎?」

史蒂夫搖搖頭。

「Okay,Jarvis,在我的私人網路上為睡美人設置一個電子郵件帳戶。我們必須給他一些 Fury 無法監控的科技。」

「沒問題,先生。」

「謝謝你,托尼。」Steve說。「為所有事情。」

托尼尷尬地點點頭,聳了聳肩,對感激感到不舒服。「牆上的鍵盤控制門。Jarvis可以幫你設置個人安全密碼。早上見,隊長。」

直到托尼走出門外,史蒂夫才注意到他把半滿的酒瓶留在了身後。

——

Steve早上起來時短暫地陷入驚慌失措,而後他記起自己身在何時以及何地。他一直在做夢,他被困在量子領域,反覆穿越時間,雖然可以看到和聽到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事情,但他無法交流或逃脫。他不得不無助地看著Peggy和咆哮突擊隊在戰後為他哀悼,憤怒的Howard斥責十幾歲的Tony,Bucky作為冬日戰士謀殺無辜的人們,Thanos在戰場上屠殺他的朋友們。

「早上好,Rogers隊長。」Jarvis向他打招呼,讓他的思緒回到現在。「如果到大廳看看,你會發現有些物品已經為你送達。」

「謝謝,Jarvis。」他平穩地吸了口氣,用手抹過自己的臉,趕走最後一點睡意,然後下了床。

他迅速衝進大廳,這樣才不會有人抓到他穿著平角內褲的模樣(儘管他不確定除了Bruce之外還有誰會在這層樓看到他),他把所有東西都拿了進去。來到這個時間點他除了制服以外什麼都沒有,直到此刻才鬆了一口氣。除了一台全新的筆記型電腦、StarkPhone、StarkPad,還有三套換洗衣物和一袋盥洗用品。Tony的體貼讓他的心暖了起來。

他快速洗完澡,然後穿上他這輩子穿過最奢華舒適的內褲、完美貼合臀型的牛仔褲,以及一件尺寸小半號的Stark Industries T恤。他對鏡中的自己挑了挑眉,因為他記得在他原本的時間線上,Jarvis有辦法在大廈內掃描他的尺寸,所以這一定是故意的。

(他還記得Natasha嘲笑他只因為他以為過度緊繃的衣服是未來流行的款式。顯然,告訴他這件事的神盾局特工只是想多看看他的肌肉。從Steve的角度來看,神盾局的每個人都穿著緊身制服,所以他怎麼知道?)

電子設備都是他熟悉的技術,儘管現在對他而言似乎有點過時了——這個詞跟Tony的創作擺在一起有種違和感。他首先打開StarkPhone,找到Jarvis為他設置的機密電子郵件帳戶,以及兩封來自手機裡唯一一個電話號碼的簡訊。

當他看見那個電話號碼對應的名字時,他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是誰(YOU KNOW WHO I AM):把你的制服留在大廳裡清洗
你知道我是誰(YOU KNOW WHO I AM):隨時過來,小辣椒訂了早餐

Steve對著墨西哥辣椒的表情符號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後他意識到——辣椒(Pepper)。Pepper訂了早餐。

「Jarvis, Tony在哪裡?」

「他和Potts女士也住在這一層的一間客房裡,」Jarvis告訴他。「如果你想與他們共進早餐,我可以帶你去那裡。」

「那太好了,謝謝。」他縮回了套房的浴室。Tony甚至想到在他的盥洗包中放入老式的髮膠,所以他在手上弄了一點,用手指撫過他潮濕的頭髮來馴服它。

他到達Tony和Pepper的套房,發現門是打開的,他們兩個在廚房裡。Pepper穿著優雅的西裝和高跟鞋,而Tony穿著睡褲和破舊的麻省理工學院T恤,反應堆的柔光透過薄薄的衣物閃耀著。

「嘿,cap,進來吧,」Tony喊道,嘴裡塞滿了貝果(bagel)。「Cap,這是Pepper。Pep, Cap。」

Pepper對Tony半吊子的介紹翻了個白眼,熱情地握了握他的手。「Virginia Potts,但大家都叫我Pepper。很榮幸見到你,隊長。」

「呃,我也是,」他結結巴巴地說,因為他暫時忘記了他以前不應該見過Pepper。「還有,請叫我Steve。」

「請自便。」她指著料理台上的貝果、鬆餅和糕點說。還有一個巨大的外帶咖啡盒,Tony一邊給杯子加水,一邊愉快地注視著它。「我要重新雇用我們所有的承包商來修復……好吧,所有東西。」

「抱歉,我的新朋友過來弄得一團糟,」Tony打趣道,他俯身給Pepper一個再見吻時,聽起來並不十分抱歉。

「Steve,請確保他沒有破壞其他任何東西,」Pepper說,儘管她對Tony溫柔地微笑著。她再次親吻他以打斷他憤慨的抗議,然後走向電梯。

「謝謝你的電腦、衣服和所有東西,Tony。」Steve說。「這真是不可思議——」

「不用,」Tony回答,揮手打斷他的感謝。「這沒什麼。再說了,我基本上給你貼了個商標,你現在是我公司的行走廣告了。」他打量著Steve。

「這很體貼。」Steve堅持道。

Tony發出了心煩意亂的聲音,停留在他胸口的視線帶著欣賞和一絲佔有慾。Steve不是瞎子,他知道自己看起來是什麼樣子。這件T恤很貼身,Stark Industries的標誌很好地在他的胸前伸展。儘管如此,他還是不太習慣Tony的這種關注,他的目光灼熱,讓他感受到一股意想不到的緊繃感在腹部打結。

Tony毫不遮掩表情裡好色的成分,他伸長脖子想看一眼Steve的後背。「應該給你那條運動褲才對。我的名字貼在屁股上……」

「嘿,那是美國的屁股(that’s America’s ass)」Steve脫口而出,他心慌意亂,臉上的紅暈一路延伸到頸部。Tony在跟他”調情”嗎?他甚至不知道Tony會不會被男人吸引,而這突然看起來像個令人擔憂的疏忽。

Tony發出一聲歡快的笑聲。「是的。是,它是。上帝保佑美國。」他搖頭。「如果你需要任何科技用品的指導,直接告訴我就好。它在使用上非常直觀,但我承認你不是產品測試的實驗目標。」

「謝謝,Tony。」他咧嘴一笑,緊繃的感覺正在解開和融化。消除了緊張的情緒,他替自己拿了可頌(croissant)和一些咖啡。

「那麼,好消息和壞消息,」Tony在他開始吃東西時告訴他。「伽瑪射線的搜尋沒有下落,代表Loki和Tesseract極有可能不在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地方。Bruce大概會堅持回到航空母艦上看看我們還有什麼能做的,但除非突然發生容許深度太空旅行的技術突破否則我們應該愛莫能助,現在這是Thor的問題了。」

令人驚訝的是,Steve已經習慣了他和他的復仇者聯盟在未來前往外太空時的輕鬆自在。他必須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對於Tony將責任輕易轉給Thor的態度,尤其當太空鋼鐵人是十年之內的事情時。

「那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Tony聳肩,「這取決於你的切入角度,我猜。還有其他的——Jarvis也還在神盾局的檔案中尋找支持你觀點的證據。他會持續挖掘,不過如果Hydra仍然活躍,他們會把蹤跡藏得非常好。」

「我還有一條可以嘗試的線索。但我必須去華盛頓。」

Tony揚起眉毛,馬上捕捉到他的意思。「你認為Carter知道些什麼?」

事實上,他沒有。或者即使她曾經記得,現在也早就忘記了。但她確實知道一個秘密掩體的位置,它存儲了大量九頭蛇存在於神盾局內部的證據,而Steve只需要有個具公信力的”消息來源”,他不確定有沒有其他方式可以偶然發現這些情報同時不讓Tony產生警覺。

「你知道她……」Tony說,比他想像中的溫和許多。

「癡呆症,是的。」他將重心從一隻腳轉移到另一隻腳上,對Tony憐憫的表情感到不自在。「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但Fury把她的檔案給了我。我沒想太多,只是……也許她會遺落一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知道的線索。」

「嗯。」Tony把最後一塊貝果塞進嘴裡,顯然是在阻止自己講出一些遲鈍的話,像是或許Steve只是把這個當成去看Peggy的藉口。「我可以給你她孩子們的聯絡方式,」他吞下後提議道。「她的女兒叫Amanda……之類的?已經結婚了。我們很多年沒說過話了,但我很確定我還有一個電子郵件地址。」

「我已經將Amanda Reynold女士的聯絡資訊傳到你的手機,隊長。」Jarvis說。

「謝謝,Jarvis。」吃完他的可頌,Steve從托盤中選了一個藍莓馬芬。「我想我會花一整天協助城市的清理工作,你想加入嗎?」

「也許晚點。首先我得對這個老東西做些診斷。」Tony用一根手指敲擊著弧形反應堆。「找出它昨天故障的原因。」

Steve揚起眉毛。「你的意思是除了在航空母艦的引擎裡被撞來撞去、與外星人作戰、通過傳送門飛向外太空?」

Tony做了個苦澀的表情,「是的,除了那些之外。」

——

在Steve開始做其他事情之前,他必須先在布利克街 177A 號稍作停留。他在宏偉的建築前站了片刻,然後登上了前面的台階。它看起來確實像是自稱為至尊魔法師的人可能居住的地方。

布魯斯已經做好了讓他期望看見一個女人而不是奇異博士的準備,但他仍然對出現在門口的那個蒼白輕薄的身影感到有些吃驚。光頭、尖鼻子和銳利的眼睛,她看起來比他實際遇到的那些更像一個外星人。

「你遲到了,」她說,她的英式口音讓他想起了Peggy,他一時間有點喘不過氣來。「你昨天應該在這裡的。」

「我——我在這裡,」Steve結結巴巴地回答。「嗯,不是在這個地方,但是……你知道的。」他在這個現實中揮手示意。

「我想這意味著你們成功了,」古一說。她退後一步,讓他進入聖所,並在他身後關上了門。當他跨過門檻時,有一種奇妙的短暫刺痛感——聖殿很可能被咒語保護著。「我承認,我有我的懷疑。」

「我們打敗了Thanos,」史蒂夫肯定道。「反轉了彈指。」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他覺得她好像在窺視他的靈魂。「但並非沒有損失。」

「不。」他用力吞嚥。「對不起,我——在這裡,」他說,放棄了寒暄,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時間寶石。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讓他如此失衡,但他突然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當他把時間寶石遞給她時,時間寶石似乎懸浮在他手掌上方的空氣中。她沒有從他手中接過它,而是用手做了一個旋轉動作,石頭飄到她身邊,在她的吊墜里安頓下來。

「這塊石頭被送回了正確的時間線,」他說。「我昨天有更緊迫的事情。」

她挑起眉毛。「取代年輕的自己比保護地球免受黑暗勢力的侵害更緊迫?」

「我保護了石頭安全!」他抗議,為他的時間線搶劫而辯護。他想要這個第二次機會,他意識到,甚至比他對自己承認的還要多。

「是的,我知道,」她說。「如果你不這樣做,我會干預的。」

「你反對我留在2012年嗎?」他不是在徵求許可,只是在評估她是否會惹麻煩。

她瞇起眼睛看著他。「你是這個現實的神秘或超維度威脅嗎?」

「...不是?」

「那我便不需要擔心你。」

這算是解除警報了。他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但她的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你應該小心,隊長,」她說。「宇宙的結構錯綜複雜。拉動一根引線,你可能不會喜歡它解開的方式。」

他回過頭來,皺起眉頭。「你覺得我在這裡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嗎?」

「這會讓事情變得不一樣,」她糾正他。「是好是壞,不是我能判斷的。」

「你能看見它嗎?」他問道,想起Strange博士有能力看到潛在的未來。「你知道如果我留下會發生什麼嗎?」

「我是至尊法師。我不是算命師,」她說,甩開長袍,轉身走上雄偉的樓梯。「請自己出去。」

——

他最終花了所有剩餘的時間與 FDNY、EMS 和其他城市工作者一起清理殘骸,清理街道上的被砸汽車、大塊混凝土、鋼樑和其他對普通人來說太重的碎片。他和幾個熟悉的面孔打了照面,神盾局特工保護外星科技並處理奇塔瑞大軍的屍體,但他與他們保持距離。因為不知道其中哪些人是九頭蛇,除此之外,他非常樂意花時間與勇敢的紐約市民一起清理他們的城市。

甚至還有一個消防隊從威廉斯堡過來幫忙,當他們意識到他是布魯克林男孩時,他們很快就將他徵召為該公司的榮譽成員。消防員隨後邀請他出去吃披薩和啤酒,他在桌子底下把它們都喝光了,然後掏出他的信用卡來支付所有費用。他記得年輕時的自己擁有可觀的軍隊退休金和神盾局津貼,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來花錢。

當他終於回到大廈時,他的身體得到愉快的痠痛和良好的鍛煉。例行的體力勞動讓他感到滿足,與外星人和機器人打架卻沒有。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自己有用了。他太困了,睡不著覺,所以他從套房裡拿起半瓶蘇格蘭威士忌,朝頂層的房間走去。

他忘記了時間,只是坐在Tony的停機坪上,雙腿懸在邊緣,直接從酒瓶裡啜飲,凝視著城市閃爍的燈光,直到他聽到身後有人。

「風景不錯,我會這麼說,」托尼在他旁邊坐下時說道。

「好吧,如果我在這座又大又醜的建築上,那它就不會破壞天際線,」史蒂夫開玩笑說,舉起蘇格蘭威士忌。「睡不著?」

他搖頭。「每次閉上眼睛,都會看到一片陌生的星空。」他打了個寒顫,雖然這麼高的風很大,但史蒂夫不認為這是因為寒冷。他斜眼看著酒瓶,說:「這是不文明的,Rogers, 」但他把酒舉到唇邊,吞嚥時Steve不自禁地盯著眼前的禁果*。

托尼向後靠了靠,雙手撐起身子,研究著他們頭頂的天空。反應堆發出的光芒在他的臉上投下奇怪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很難看到任何星星,城市裡有所有的光,但史蒂夫想像他正在檢查它們是否都在正確的地方。

「反應堆怎麼樣?」

「好吧,據我所知。JARVIS 進行了三項診斷。猜測這只是一個意外。」

「你昨天確實經歷了很多。」

Tony只是哼了一聲作為回應,從醒酒器裡又喝了一口,然後把它遞了回去。「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很好。遇到了一些布魯克林的消防員。其中一個要了我的電話號碼。」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堅持說出最後一點,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它就從他嘴裡說出來了。托尼並不在乎他和誰約會,甚至不在乎他是否約會。

托尼瞥了他一眼。「男消防員還是女消防員?」從他的語氣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認為自己在開玩笑,但Steve不是一個會選最簡單方法的人。

「女性。不,呃。那並不重要。對我來說。」他臉紅了,他很慶幸自己在陰影處。

「什麼意思?等等。」托尼坐直了,盯著他。「你剛才是不是……?美國隊長對我出櫃了嗎?」

「我猜這也不在歷史書中,對吧?」

「不。不,沒有。」Tony聽起來幾乎是失望,Steve不知道為什麼。

「我並不為此感到羞恥,」他說,在一天內第二次感到防備。「我只是……想參軍。」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性取向撒謊,就其本身而言,甚至在他入伍時也沒有。他們問他是不是同性戀,他(實話實說)說不是。但他非常清楚這個答案忽略了多少,加上得益於他與一個女人真正的浪漫關係。他知道所有抹除酷兒族群的事,即使他對此完全無能為力。

從冰層出來之後,人們認為他們已經知道了關於他的一切,這也讓他們更容易認為自己是對的。沒有人想問美國隊長是否有不為公眾所知的性傾向。他們沒理由問。

好吧。直到現在。

「不,是的,我瞭解了,」托尼說。「時空背景不同了。你知道現在沒事了,對吧?」

「是的。」

「我——我是你出櫃的第一個人嗎?」

「在這個世紀,對。」他感到有點內疚,因為他從來沒有在Natasha試圖讓他和女人交往時糾正她,但說實話,當他不想和任何人出去的時候,她想讓他約會的人數只會增加一倍。他本來沒有要保守秘密,但總有更重要的事情將他的愛情生活推到次要位置,所以最後也沒有得到解決。

不過,他擁有足夠多的秘密,而這不一定是其中之一。

「在那時,我媽知道。她在我之前發現的。Bucky、Peggy。」他搖頭。「天哪,這很尷尬,告訴一個仰慕的女孩你也喜歡男人?但不告訴她感覺不太對。」

「Howard不知道,這是肯定的,」Tony說。「如果他有,我敢打賭,在我十幾歲的時候,關於成為像美國隊長那樣的‘真’男人的講座會更少。」

史蒂夫的心因他聲音中的苦澀而破碎。「Tony,我很——」

「不要為他道歉。你走後人們利用你的形象做的那些都不是你的錯。無論如何,我——很榮幸,我猜?你告訴我那件事。那麼,你會去嗎?」

「去什麼?」

「約會。和那個消防員小妞。」

「哦。」他恍然大悟。「不。我的意思是,她很好,但我沒有在尋找……那個。”

「時候還早。你會到達那裡的。」他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然後跳了起來。「好了。最好在 Pepper派出搜查隊之前回到床上。」

「晚安,Tony。」

「晚安。」走回室內時,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口哨。「老兄,美國隊長是雙性戀,誰能想到?」

「晚安,Tony,」Steve重複道,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他和Tony正在成為朋友,而且那……很好。

他想著古一所說的改變,以及他可能不喜歡的結果。但如果這就是它所產生的差異,那麼也許這是一個值得解開的結。

 

 

*原文裡Tony說「Are you punking me right now?」(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在逗我嗎?),punk在大多時候讓人聯想到龐克音樂以及形容其他「龐克」風格的事物,事實上,punk這個詞原先有著生手、笨蛋、無用的、下等的意涵。在這裡,「punking」代表以一種讓對方看起來很愚蠢或無知的方式戲弄他人,「Are you punking me?」也近似於「Are you playing with me?」。

*Princess Pineapple von Wigglebottom:von常見於德語姓氏中,放在家族名稱的前面,有起源、來自的意思。Wigglebottom應該是取自一個著名繪本系列的主角Howard B. Wigglebottom,一隻小白兔在書中學習各種重要的觀念。(跟the Howard有關嗎?我不知道)

*Spangles:spangle的意思是閃閃發光的亮片,不過我猜測這個綽號可能跟星條旗(Star-Spangled Banner)的英文有關。

*禁果:原句”Steve watches his Adam's apple bob as he swallows.” 大意是Steve盯著他,覺得Tony吞嚥的模樣就像亞當的蘋果(聖經故事裡的禁果)

Chapter Text

差不多一週後,Steve才動身前往華盛頓。他在黎明前醒來,放棄了例行的晨跑,以便盡可能早地上路。這是一段漫長的車程,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在一天之內完成這個旅行。打開衣櫥穿衣服,他意識到他仍然只有Tony提供給他的生活必需品。每隔幾天就有新東西到門口,所以也還過得去,即使他懷疑他現在已經擁有每一個 Stark Industries的品牌商品。

「Jarvis?」他一邊說,一邊穿上他的牛仔褲和一件左胸上方印有 SI 標誌的石南花灰色長袖亨利衫*。

「是的,隊長?」

「在我不在的時候,是否可以安排搬運工把我的東西從我在布魯克林的公寓搬過來?」剛從冰層中出來的他會堅持自己搬家,但他開始欣賞Tony用金錢和技術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容易的方式。

「當然可以,隊長。不過,我必須告訴你,大廈的翻新工程現在包括重新設計上層的計劃,以創建一個復仇者聯盟總部,在那裡你可以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如果你願意等到一切準備就緒的話。 」

「Tony什麼時候——?沒關係。謝謝你的提醒,但我最好盡快搬出公寓。」這個套房很適合他,而且他更願意脫離神盾局的監視,尤其是當他不確定神盾局內有哪些人臥底的時候。

此外,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將心靈寶石存放在九頭蛇拿不到的地方。他撿起廢棄的軍用腰帶,仔細檢查了裝寶石的袋子。「Jarvis,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即使是對Tony?」

他感覺到了JARVIS 的猶豫。「我有義務告知Mr. Stark任何潛在的危險。」

「這不會危害到他的,」他向人工智能保證。「只要他不嘗試使用它。但如果他知道……我認為他無法抗拒誘惑。」想到奧創,他不寒而栗。「求你了。我很快就會弄清楚該怎麼做,但在那之前……」

「我不會讓他注意寶石的存在,」賈維斯同意道。「儘管任何追踪它發出的伽馬輻射的人都能夠找到它的位置。」

該死。那是——他忘記了。事實上,它可能會出現在布魯斯尋找Tesseract的掃描中。這意味著Tony幾乎可以肯定知道它就在這裡,但他現在相信Steve可以處理Loki的權杖。他只需要相信託尼的好奇心不會在他離開的時候佔上風。「好吧。好。那,如果有人試圖從我的房間裡拿走它,請立即通知我。」

他還沒來得及再度質疑自己,就把腰帶、心靈寶石和其他所有東西塞進了衣櫃的後面,然後關上了門。如果他想在上路之前在布魯克林停下來拿他的摩托車,他最好快點離開。

——

他對Peggy的探訪短暫的且主要只是為了露個面。經歷一次就夠難的了;他不期待再次看到她衰落的心碎難耐。

當她第一次看他時,眼睛因震驚而睜得大大的,但又如此銳利,他的胸口因劇烈的疼痛而窒息,他全心全意地希望自己堅持原定的計劃,在 1945 年回到她身邊。但他深吸一口氣,這一刻過去了,他對她微笑,令人安心而平靜。他需要她看看他沒事。他不想讓她後悔沒有他的生活。

Peggy的孫子Daniel在療養院接他,這很好。這些年來,他在探訪期間遇到了Peggy的幾位家人(除了 Sharon),當Peggy過世時,Danny是給他發短信的人。在她糟糕的日子裡,她稱他為Michael,誤認為他是她的兄弟,雖然Danny承認他們有一些家族共通的特徵,但Steve能看到他眼中的悲傷。他已經 34 歲了,Steve 仍然難以消化這件事,Peggy 現在有了和他一樣大的孫子孫女。他也有點像美國隊長的粉絲——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作為祖母的Peggy呢?——但他對此保留了很大程度的尊重,並沒有問Steve太多窺探隱私的問題。

在離開華盛頓之前,Steve一定會在弗吉尼亞州停留,Sam最近才從阿富汗出院,他正在那裡領導一個互助小組。使用Jarvis來找出這些資訊讓Steve感覺自己像在跟蹤,而且這並不像他們在購物中心的相遇那麼可愛,可是他在這裡有很緊湊的行程安排。

從紐約戰役的新聞報導中認出美國隊長,Sam以同樣慣用的隨意態度接近他,這讓他能夠清楚察覺Steve對未來的看法(特別是,他懷疑,他對種族平等的感受,但他沒有為此責怪Sam)。Steve除了種下種子之外別無他法,但他們在互助小組會議後去喝了咖啡,Sam給出他的電話號碼,以防Steve需要談談戰爭或適應現代生活,所以他離開時將其稱為一個勝利。

當他把重機轉向I-95 North*時已經很晚了。他也許應該在某個地方停下來過夜,但血清可以讓他不眠不休,所以他繼續騎車,把摩托車的速度催到極限。

就在高速公路開始盤旋向下通往林肯隧道的入口之前,城市的天際線映入眼簾。夜裡這個時候維霍肯的車流量很小,所以他停了一會兒摩托車,欣賞城市天空的景色。Stark大廈的頂部從鋼鐵與玻璃的中探出頭,在夜色的映襯下亮著燈,他微笑著。

感覺就像家。

——

幾天後,當Jarvis通知他 Tony 的日程安排相對寬鬆(或者,至少 Pepper 不會因為跳過而殺了他)時,Steve 在工作室裡找到了Tony,他正在查看標有 MK IX 的鋼鐵裝示意圖。當Steve走進來時,他期待地抬起頭來,賈維斯已經提示了他的到來。

「一起去公路旅行?」Steve直截了當地問道。他舉起手中的紙袋作為誘惑。「我有貝果(bagels)。」

「去哪?」

「紐澤西。」

Tony挑了挑眉毛,但他點點頭,在空中比劃一下,關閉了他一直在研究的全息投影。「好吧,但我要負責開車。我不是,老頭。」

當他們離開城市並開著Tony的一輛奧迪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時,Steve問道:「你對 EXO-7 獵鷹計劃了解多少?」

Tony的視線從道路上移開,足以讓他透過墨鏡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Steve。「我知道什麼?我設計了裝備。我什麼都知道。還有,那是機密的,你怎麼知道的?沒關係,我不在乎。為什麼,你想飛嗎?我可以給你做一套裝甲。」

Steve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我的意思是,你絕對可以重新設計我的制服。但我不需要飛行。我在華盛頓遇到了一個人,一名退伍軍人,曾經是其中一個任務的傘兵救援人員。我想他可能會成為很好的新成員。」

Tony沉默了一會兒,Steve假設他正在考慮擴大復仇者聯盟的想法,直到他朝Steve瞥了一眼,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所以,你不喜歡新制服?」

「它只是——好吧。不是很實用。而且很緊。」他轉過頭看向窗外,這樣Tony就看不到他的臉了,那一定紅得跟甜菜一樣。

Tony大概是因為他的不適而咯咯笑。「你知道是Coulson設計的,對吧?」

「我知道。」他皺眉。「我討厭說死者的壞話,但Coulson是……」

「有點過分狂熱的粉絲?」

「沒錯。」他鬆了口氣,Tony 似乎並不認為這是對 Coulson的侮辱之類的。「只有漫畫人物才能穿彈性人造纖維*。」

「不想對你這麼說,隊長,但你現在是漫畫人物了。」

「我知道。但我不必看起來像漫畫人物。」他皺著眉頭。「當我離開 USO 巡迴*時,我以為我已經把緊身衣丟在了後面。」

「它確實沒留下什麼想像空間。」Tony仍注視著道路,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不是我在抱怨。」

他不認為自己的臉會變得更紅,但他感到臉頰上的灼熱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他在座位上不舒服地動了動。「沒有人要求你看,Tony。」

「很難不。我的意思是,你看過你自己嗎?」這是Tony第二次公開欽佩他的……身體素質。Tony總是散發著魅力,據Natasha所說,在他和Pepper在一起之前,他會和任何能動的東西調情。但跟Steve在一起時他總是更加矜持、更加謹慎,甚至是在他們內戰爆發之前。老實說,Steve有點嫉妒 Tony 在 Pepper或Rhodey,甚至是Bruce和 Natasha 身邊的輕鬆自在。

他總是把這歸咎於Tony不太喜歡他,也許是因為他覺得Steve的存在不斷提醒他與父親之間的不愉快,或者因為他們是如此不同,而且很少意見一致。但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只是沒有努力嘗試親近Tony。也許如果他對Tony敞開心扉,讓他早點進來,他們就可以避免所有的爭執、不信任和心痛。

然後再一次地,也許失去Tony才能讓Steve意識到他有多麼重要。

他從沉思中抬頭,驚訝地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利哈伊營地。Tony把車停在大門前,對著風化、佈滿灰塵的標誌有些懷疑地凝視著窗外。「你確定嗎?這地方已經荒廢多年了。」

「Peggy說神盾局在這裡有一個行動基地。自九十年代以來就沒有使用過。如果九頭蛇需要一個地方來藏匿他們的秘密,這裡似乎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下了車,Tony跟在後面,打開後車廂取回盾牌和公文包盔甲。Steve穿著休閒裝以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但Tony在他們開始探索基地之前就穿上裝甲。

Steve將手臂滑過皮帶,另一隻手恭敬地撫過盾牌的邊緣。它屬於他年輕的自己,但它作為交易的條件被留了下來。自己的盾牌被擊碎後,他沒有想過會再次拿起它。讓它回來感覺就像重新使用失去的肢體。

沒有任何警告,Tony用一隻手臂環住他的腰,緊緊拉住Steve,他的背靠在盔甲的前面。Steve還沒來得及抗議,他就啟動了裝甲的推進器,讓它們輕鬆飛過柵欄。

Steve想知道裝甲的傳感器是否可以檢測到他升高的心率。不是因為飛行本身——Steve經常不帶降落傘跳出飛機,這沒什麼——而是距離,緊貼著他的裝甲的感覺。沒有穿制服的他從來沒有這麼接近過裝甲,而薄薄的棉質T恤讓他感受到金屬的每一個棱角和曲線。有一股幾乎難以察覺的力量流過它,他屏息於Tony創造的不可思議的美麗。

飛行在幾秒鐘內結束。Tony把他們放在大門的另一邊,當Tony放手遠離時,Steve感到一種荒謬的失落感。他張開嘴想說點什麼來確認這一刻,但他想不出任何在Tony的耳朵裡聽起來不會顯得愚蠢和幼稚的話語。

「我明白他們為什麼升級到 Triskelion,」Tony 說,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如果我是一個邪惡的納粹組織,我會在哪裡隱藏我的秘密巢穴?」

「那裡。」 Steve指向他即將第四次潛入的大樓。當Tony轉向他尋求解釋時,他說,就像他對Natasha所說的那樣,「軍隊規定禁止在軍營五百碼內儲存彈藥。那棟樓放錯地方了。」

「而且人們認為我是個書呆子。」

但這對Tony來說顯然已經足夠了,他用一記斥力炮炸開了鎖,然後衝了進去。他在Howard、Peggy和Philips上校的相框前猶豫了一下,Steve希望他能收回頭盔的面板,這樣他就可以看到Tony的表情。

「你知道嗎?」他問。「你父親創立了神盾局?」

「直到最近,」Tony說。「在我成為Ironman之後,Fury告訴我的。我猜這解釋了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忙。他有秘密的第二份工作。」 他的聲音被裝甲的揚聲器過濾了,但Steve認為他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苦澀。

他沒有深入挖掘Tony和父親之間的問題(Daddy issue),而是朝藏著電梯的架子牆走去。「來看看這個,」他說,推了推架子。

「耶!暗門!」Tony說,在他們下電梯的時候精神振作起來。然而,當門打開時,他停了下來。「什麼鬼?這個東西有多少年了?」

「沒有我那麼老,我很確定。」 如果沒有 Project Insight 驅動器,他不確定如何打開這一切。「你能,呃,駭進去嗎?」

「我甚至不知道我在看什麼。我不確定我們應不應該‘駭進去’。順帶一提,那很可愛。」

「Tony——」

「我的意思是,很明顯我們會這麼做。這是一個秘密伺服器區,在一個廢棄的軍隊基地的一個神盾局秘密掩體中。我當然要破解它。我只是,你知道,警告你,這不是最安全的做法。」

Steve咧嘴一笑。「我相信你。只是,不管你要做什麼,快點做。盡量不要讓我們被殺掉。」

裝甲在打開時發出一聲減壓空氣的嘶嘶聲,Tony走出去,讓它處於哨兵模式,同時他開始探索古老年代的科技。有一次,他回到裝甲前,取下了一塊面板,取出一些Steve完全沒有頭緒的東西,但這似乎起到了作用,因為在擺弄了一下之後,Tony拿出了他的手機,將它連接到某個東西並說,「JARVIS,將所有你可以上傳的東西上傳到我的私人伺服器。設置極高機密的防火牆。」

就在這時,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活了過來,當數百個捲軸開始轉動時,它們會亮起來並發出嗡嗡聲。主電腦螢幕上方的監控鏡頭移動,螢幕本身閃爍著綠光。

「Steve Rogers。生於 1918 年。」熟悉的德國口音從電腦中傳出。JARVIS 做的事情喚醒了Zola。「Anthony Stark。生於 1970 年。」

「Tony,」Steve說,語氣中帶著警告。「快走。我們應該離開這裡。」他有理由確定九頭蛇不會在 Zola 的演算法被帶走之前發動導彈襲擊,但如果他們決定派 STRIKE 小組進行調查,他完全不想待在這裡。他也不想花更多的時間在這個該死的納粹上。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隊長?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們兩個認識嗎?」 Tony揚起眉毛問道。

他點頭。「Arnim Zola。瘋狂科學家。我們在我拿下紅骷髏之前抓到了他。戰後,神盾局把他帶到美國。Bucky為了把他抓回來而死了,他們卻只是——」他吞下了每次想起Paperclip行動時都會突然爆發的憤怒。

「我猜你抓住他的時候他不是一台巨大的電腦?」Steve搖搖頭。Tony環顧四周的數據庫。「那麼這是人工智能?」

「我的智慧不是人造的,」Zola反對,看起來似乎有點被侮辱了。「1972 年,我得到了絕症。科學無法拯救我的身體。然而,我的大腦值得保存在 20 萬英尺的數據庫中。你就在我的大腦中。」

「在 1972 年?”」Tony說。「那不可能。科技還不夠先進,甚至連我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睜得大大的。

「確實,」Zola說。「Stark 不可能靠他自己做到,但如果我們一起呢?我們取得了很多成就。」

Tony靜止不動。「我父親永遠不會和你一起工作。」

「他比大多數人更清楚戰爭使人做出可怕的事情。他毫不費力地說服他我也為自己的罪孽尋求救贖。他把我帶到神盾局來幫助他們的事業。我也幫助了我自己的事業。」

「九頭蛇,」Tony沮喪地說。「你是對的,隊長。」

「砍下一個頭,再取兩個。新的九頭蛇長出來了,是神盾局內的一種美麗寄生蟲。六十五年來,九頭蛇一直在暗中滋生危機,收穫戰爭。當歷史不合作時,歷史就改變了。」 九頭蛇在上個世紀的可怕影響的圖像在電腦螢幕上閃現。

「Jarvis,你拿到這些了嗎?」Tony喃喃自語。Steve沒有聽到Jarvis的回應,但他希望Tony有足夠的數據,因為他們不能讓這種情況持續太久。

「Stark有一個聰明的頭腦,幾乎和我一樣,」Zola說,螢幕上顯示了有關事故的報紙頭條新聞。「他不得不被淘汰,非常可惜。」

「淘汰?」Tony的聲音有些顫抖。

螢幕上的圖像變成了一段畫質很低的監控影片,顯示了一段空曠的道路。太晚了,Steve意識到他們將要看到什麼。「Tony,別——」

他試圖伸手把Tony從機房裡拉出來,但Tony拍開了他的手,眼睛釘在了螢幕上。Steve閉上眼睛,無法再看到他最好的朋友謀殺Tony父母的畫面。

Tony踉蹌後退了一步,然後繼續後退,直到他碰到裝甲,裝甲打開包圍了他。斥力炮發出尖銳的嗚嗚聲,Steve 預計 Tony 會射穿螢幕,就像他當時無用地打了它一樣,但 Tony 是個科技天才,只要幾個瞄準好的爆炸聲,所有的設備就會黑掉並陷入寂靜。

Tony走近電腦,脫下手套,拔掉手機的連結時,Steve可以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Tony——」

「嘿,隊長,你可以自己開車回去嗎?」Tony問道,他的聲音平淡無奇,表面上的平靜並沒有完全掩飾他的痛苦。「我要飛回去,整理一下思緒。」

「當然可以。」他最不想做的就是讓Tony一個人待著,但他知道最好不要在這種情況下試圖強迫他。他環顧了一下地堡,然後盡其所能地捕捉到Tony的目光,他強調,「你知道,如果你得到了你需要的一切,我們可能應該摧毀所有這些垃圾。」

Tony點頭表示理解。如果他不讓Steve幫忙,至少也許他可以從炸毀這些垃圾中得到一些宣洩。

——

Steve打破了利哈伊營地和城市之間的所有速度限制,直到他在回到市中心時被堵在路上。這就是他喜歡摩托車的原因。即使考慮到炸毀掩體所需的時間,Tony依然能夠穿著裝甲飛回大廈。他必須不斷提醒自己,每個人都有拍照手機,”美國隊長的路怒症”不是他想在小報上看到的標題。

之前其他復仇者常常震驚地發現Steve司機是多麼魯莽和咄咄逼人——大概他們認為他會像其他所有 90 歲的人一樣開得很慢,但他們似乎都忘記了他在納粹德國學會開車。 他懷疑他現在只被允許坐在Tony的車後面,因為這個Tony對他的了解還不夠多。

他把奧迪停在大廈的車庫裡,當他走向電梯時,他問Jarvis:「他在哪裡?」他不需要具體說明他的意思。

「Stark先生在他的工作室裡,」Jarvis回答。「他不想被打擾,但他似乎有些痛苦。」

他在心裡想讓電梯開得更快。「如果你讓我進去,我可以試著和他談談。你從Zola那裡拿到的文件呢?有用嗎?」

「我仍在處理所有數據。其中大部分是零散的,而且幾乎所有數據都經過高度加密。我應該在大約十二小時內可以得到一份初步報告。」

當電梯在車間樓層打開時,他的耳朵立刻被最高音量的重金屬音樂衝擊,當JARVIS滑開車間的玻璃門時,聲音又變得更大。

「Tony!」他喊道,但Tony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彎下腰在他的工作台上焊接電路板。「Tony!Jarvis!你可以把音量調低嗎?」JARVIS 照做了,Tony 終於抬起頭,對於被打斷感到惱火。

「Tony?嘿,」他輕聲說。「你想談談嗎?」

「沒什麼好說的,隊長。我很好。」 他回到他的焊接。隨著Steve走近,他可以看到Tony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當然他沒有穿任何防護裝備。

小心地,他伸手拿走了烙鐵。「你剛剛發現了一些可怕而令人震驚的事情。覺得不好也沒關係。」

Tony對上他的目光,眼眶通紅,嘴唇抿成一條細線,但他只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伸手接過烙鐵,在Steve沒有立即把烙鐵還給他的情況下,不耐煩地推了一下Steve。

Steve把它遞了過去,然後退後一步。「我很抱歉,Tony。」

「為什麼?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殺了我的父母,對吧,隊長?」 現在Tony的聲音有了棱角,Steve知道最好不要勉強。再多的話,Tony 只會將他的悲傷轉化為對 Steve 的憤怒。「不,你有一個很好的不在場證明,還有冰和所有的東西。所以我不確定你在這裡做什麼,除了浪費我的時間。」

「你不應該用那種方式找到答案,」他說,然後轉身離開。或許,這比第一次要好,但Steve希望他至少能讓Tony免於一個反派把他父母的死當面扔在臉上的痛苦。否則,如果他不能拯救他的朋友們免於受苦,他對未來的所有了解又有什麼用呢?

——

那天晚些時候,他在他的套房裡,拆開搬家工人從布魯克林的公寓裡帶來的最後一個箱子。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協助清理奇塔瑞襲擊事件的殘骸,希望自己能筋疲力盡,輕鬆入睡,但他仍然焦躁不安。

他完全沒有收到Tony的消息,但他和Bruce共進了一頓安靜而略帶尷尬的晚餐,Bruce邀請Steve到他的套房,做了一些咖哩。Steve想和他分享在紐澤西發生的一切,但他認為Tony不會對每個人都知道他父母的事情感到滿意,所以他迴避了相關的談話。稱他為Bruce博士並禮貌地閒聊他在印度的時光似乎並不奇怪。在所有這些人中,Bruce可能多年來變化最大——嗯,Bruce和Thor。

Thor。連想他都心痛。他承受了最大的失敗,陷入抑鬱和酗酒。Steve本應該認出這些跡象——他從冰層出來後經歷了自己的抑鬱症。但相反,復仇者已經拋棄了Thor五年,當他回到他們身邊時,他把他當成了笑話。他向來是不可戰勝的,那種勢不可擋的氣勢,讓他們忘記了他還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還可以感受到痛苦、悲傷和遺憾。他們讓他失望了。

Steve讓他失望了。他本應該是他們的領袖,他甚至看不到他的隊友們在苦苦掙扎。他發誓這次會做得更好。

當他完成拆箱時,他意識到真正屬於他的財產少得驚人。他最終得到了幾箱他甚至不想要的東西——神盾局為公寓提供的東西,旨在讓他輕鬆過渡到新世紀。他的「老人衣服」,如娜塔莎所說的那樣。平淡無奇的歷史書,只講述了故事的一部分。古董可能是某人的傳家寶,但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情感價值,即使他剛從冰層中走出來。它們只是用來提醒他錯過了多少時間。

他有一本自己買的小藏書——一些是他過去讀過的舊書,還有一些是他尋求幫助時好心的書店店員推薦的新書。Fury 設法挖掘出的幾張關於咆哮突擊隊全盛時期的照片。他的藝術用品。

不足以建立生活。難怪他會如此消沉。

儘管還不到兩週,他還是很想打電話給Natasha,讓她搬進大廈裡。他非常想念她,儘管現在胸口的重量已經減輕了,因為他在某個她還活著而且很好的地方。

她早就知道今天對Tony說什麼是恰當的。她往往會嚇壞人們,尤其是當他們不太了解她的時候,但在鋼鐵般的間諜外表下,她心地柔軟且善良。她知道如何安慰別人,即使這不是她經常被要求使用的技能。不止一次,他在彈指過後的那段時間哭泣,她坐著讓Steve枕在她的大腿上,她的指甲輕輕地抓著他的頭皮。她是少數幾個能讓他完全放鬆警惕的人之一。

「隊長?」賈維斯打斷了他的思緒。「Potts女士正在請求你的幫助。」

Pepper 需要他什麼?她幾乎不認識他。「她在哪?」

「在Stark先生的工作室外面。」

噢。

工作室的玻璃牆在隱私模式下是不透明的,但他可以聽到斥力炮的嗚嗚聲,然後是硬搖滾配樂下的爆炸聲。Pepper 站著,雙臂環繞著她的軀幹,咬著下唇,茫然地盯著模糊的玻璃,她的臉上因擔心而皺起。

「Pepper?」

她轉過身來,從思緒中被嚇了一跳。「Steve,謝謝你的到來。我被鎖在外面,Tony……呃。」她在車間無助地比劃著。

「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裝甲裡喝醉了,正在炸毀一些東西,」Pepper 平淡地說,好像她不需要指出顯而易見的事情。然後她的語氣軟了下來。「上次他這麼做的時候正瀕臨死亡。Jarvis說他不久前和你一起執行某種任務。發生了什麼事?」

他嘆了一口氣。「我在追蹤一個線索,我請Tony和我一起去。我們找到了一些情報,證明九頭蛇幾十年來一直在秘密活動,在世界上播下衝突的種子。他們——」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他們要為殺死Tony的父母負責。他父親與神盾局有牽連。」

Pepper的眉頭皺起。「那起車禍……?」

「不是意外。」

「天啊,」她喘著粗氣。「難怪他……」

「是的。」他用手撥弄著他的頭髮。「抱歉,我想讓他早點出來,但他不聽。我不能怪他。我可能是他最不想一起談論他父母的人。」

Pepper好奇地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他愈來愈討厭我。」他很驚訝她自己沒有推論出這個。如果有人知道Tony的美國隊長問題,那應該是Pepper。「他為他和父親發生的很多事情責怪我。」

當她沒有回應時,他問道,「那不是——我錯了嗎?」

她噘起嘴唇。「我不應該——這不是我想說的,Steve,但它……比這複雜得多。」

這讓他陷入疑惑。「什麼意思?怎麼複雜?」

「請原諒我的打擾,」Jarvis說,「但Stark先生已經穿著裝甲昏倒了。」Steve突然意識到,當他和Pepper說話的時候,車間裡所有的碰撞聲都停止了。

「打開門。緊急覆蓋,」Pepper 要求,並大聲說出她的緊急密碼。在大多數平民會驚慌失措的地方,她瞬間恢復了鎮定和自信,他明白了為什麼她是一個有能力的CEO。需要時,她在壓力下鎮定自若。他們發現Tony趴在地板上,仍然穿著裝甲,工作室的殘骸散落在他周圍。「讓他離開那裡,Jarvis。」

裝甲在Tony周圍展開,Steve不浪費時間地將他以新娘抱從地上撈起。「去哪兒?」他問Pepper。

「行政套房。你能——你介意幫我把他放上床嗎?」她聽起來幾乎是在道歉。

他們上樓,他將昏迷的Tony輕輕放在床上,向Pepper尋求指示。她揮手讓他離開,說:「謝謝你。我可以從這裡接管。」

她坐在床邊,用拇指輕輕擦去Tony臉上的黑色、煤煙、油脂或機油的污跡。他想像她照顧一個喝醉且昏迷的Tony的次數比她想記得的還要多,但當她看著他時,她的目光溫柔而富有同情心。

他應該去,給他們一些隱私,但他不能停止思考Pepper所說的話。「妳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問道,試圖找出他們之前談話的線索。「那很複雜?」

「你應該問Tony,」她堅持說,搖頭。

「Pepper,拜託。告訴我。」他聽起來很可憐,但他不在乎。他以為他已經把Tony的一切都弄清楚了。顯然他錯了。

她給了他一個渴望的微笑。「他永遠不會恨你,Steve。他年輕時崇拜你。你知道我們儲存了多少美國隊長的紀念品嗎?大部分屬於Howard,但即使在他死後,Tony也無法讓自己擺脫它。你是他的英雄。」

Steve重重地吞了口口水,一想到年輕的Tony正仰望著他,他就有點哽咽。「那麼為什麼...?」

「因為他是Tony,他把人推開。別誤會我的意思,這裡面也有很多怨恨。你是他最喜歡的兒子。Howard為你感到驕傲,而Tony永遠不能——」Pepper在這裡停住,好像她說的太多了。「嗯。你還有很多要面對的。」

Howard為他感到驕傲,但他自己的兒子擁有他這一代——甚至可能是任何一代——最偉大的心靈。而Howard所能關注的只有Tony的錯誤。是的,他理解那些憤怒和怨恨。

但是英雄崇拜……他一直認為Tony把他當成一個遺物,一個已經過時的人,一旦Steve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就會不情願地開始尊重他。

他當然不會表現得像第一次見到他的童年英雄。Steve記得斯圖加特廣場上響起令人討厭的搖滾音樂,輕快的“Captain”,就像他幾乎不值得認可一樣,接著是一連串的笑話和Tony必須知道他不會理解的引用。Tony似乎根本不在乎Steve對他的看法。

但Steve多年來認識到,Tony越在乎某事,他就越表現得好像他不在乎。現在更容易將諷刺和漫不經心看作是為了掩飾不安全感的虛張聲勢,隱瞞Steve對他的看法實際上對Tony 很重要的事實。

Steve曾稱他為自私。無用的。告訴他不要再裝英雄了。

不是第一次了,他希望他和Tony可以多聊聊,而不是老是吵架。他知道自己應該受到同樣的責難——他很固執,頭腦發熱,太快做出判斷。Tony總是很清楚如何讓他失去理智。他無法解釋;Tony的一些事情讓他的脈搏加速,他所有的常識都拋棄了他。但如果他要完成這項工作,他需要做得更好。

「如果你需要什麼,我就在大廳裡,」他空洞地提議。Pepper點頭表示承認,然後在床上換了個姿勢脫掉Tony的鞋子。這是一種無聲的打發,但Steve在門口徘徊,當他看著他們兩個時,他的胸膛因混亂的情緒而收緊。然後 Pepper 開始扯掉 Tony 的褲子,Steve 轉身離開。

 

 

*亨利衫(Henley shirts):一種無領上衣,胸前是一排約二至六顆鈕扣的半開襟設計,使領口成Y字形,看起來像無領的Polo衫。(就是A4回去找寶石前大家站在一起,大盾說”six stones, three teams, one shot”時身上穿的那件)

*I-95 North(95號州際公路):南起邁阿密,北至緬因州,直達加拿大邊境,全長1920英里(3090公里),穿越波士頓、紐約、費城、華盛頓等重要城市,是美國南北最長的州際高速公路,也是東部重要的交通動脈。

*spandex(氨綸):一種彈性人造纖維,多用於製作緊身衣。

Chapter Text

第二天早上,他在 Pepper 發來的短信中醒來,儘管天還沒亮。

未知號碼:嗨,Steve,我是 Pepper。再次感謝你昨晚的幫助。我要去馬里布幾天,我不在的時候請你照看一下Tony好嗎?

他將號碼保存在他的聯絡人中,然後回覆:當然。不管妳需要什麼。

「Jarvis,Tony還在睡覺嗎?」 令人驚訝的是,他很快就養成了依賴 JARVIS 的習慣。他開始好奇他們在沒有他的情況下如何在基地裡度過難關。

「他是,」Jarvis證實,「根據他的心率和呼吸模式,我預計他還會再睡一段時間。」很好,這意味著他有時間晨跑。

當他穿好衣服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PEPPER:除非你要求他,否則Tony不會吃東西。廚房儲備充足,所以請自助。無論您需要更多什麼,Jarvis都可以為您訂購。

他懷疑 Pepper 沒有意識到超級士兵能吃多少,所以他跑步時花了一些時間在心裡列一份雜貨清單,然後他讓自己分散注意力,只專注於把一隻腳另一隻腳的前面。儘管他嘗試了幾次,但他從未真正學會Bruce的冥想習慣,但跑步是他最接近禪宗的方式。

然而,在他跑了大約一個小時後,他意識到他多次看到同一輛黑色 SUV,儘管他的路線是曲折的,沒有任何特定的目的地。路徑不明顯,但它就在那裡。他對神盾局密切關注他的想法並不感到驚訝——如果是九頭蛇就更不意外了。

他轉身朝著中央公園走去,希望通過堅持走在人行道上並利用樹蓋躲避任何可能的空中監視來擺脫他們。不過,他對返回大廈的最後一段路無能為力,除了希望當他從公園出來時他們不會再次尾隨他。

他在心裡記下了盡可能多地改變他的路線,以防跟蹤他的人們在他獨自一人且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蒐集到潛在攻擊的數據。

安然無恙地回到大廈,他迅速洗了個澡,穿好衣服,然後前往Tony和Pepper的套房。他一到,就聽見浴室裡有水流的聲音,於是徑直朝廚房走去。自從他第一次進來之後,這裡已經安裝了一臺巨大而複雜的咖啡機。從冰箱裡找出一包生培根、一打雞蛋和各種水果,接著他開始做事。

等到水果切好裝在碗裡,培根煮熟了,他正在煎蛋時,Tony 出現了,洗了個澡,但看起來還是很糟。

「早上好,」Steve說。「你感覺怎麼樣?」

「就像Thor用他的魔法錘子敲我的頭一樣,」Tony呻吟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杯子,走向咖啡機。他似乎在盲目地按下按鈕,但他毫無怨言地吞下杯子裡的任何東西,然後開始重新裝滿。

「早餐快做好了。Jarvis,你能讓班納博士知道歡迎他加入我們嗎?」

「當然可以,隊長。」

套房沒有合適的餐桌——它在超大客廳裡有一張可容納 8 人的會議桌,但對於Steve來說,這似乎有點過於正式。不過,廚房裡的早餐吧有足夠的空間放四張凳子,所以他把一盤培根和水果盤,還有一罐橙汁放在了外面。Tony把自己拖到一張凳子上,立即用手指抓起一片培根,甚至沒有等Steve把盤子和餐具擺好。

他把蛋刮到另一個碗裡,也把它端了過來。他靠在Tony對面的吧台上。「你想談談昨天的事嗎?」

Tony沉默了很久,他們各自裝滿了盤子。Steve已經準備好接受它了,他平靜地說,幾乎就像在自言自語一樣,「我怪罪他,你知道的。」

處理單詞需要一秒鐘。「Howard?」

Tony點點頭,用叉子把雞蛋推到盤子裡,沒有目光接觸。「我想他一定是酒後駕車,我責怪他把我媽從我身邊帶走。」

「你不可能知道的。」

「我仍然責怪他,」Tony回答,語氣更加凶狠。「他在做什麼——把 SHIELD 科技和她一起放在車裡?他為什麼不能——」他停下來,有那麼一刻,他似乎要開始哭了,但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走他的盤子。「我不餓。」

「Tony,求你了,吃點東西吧。」他伸手穿過吧台,用自己的手蓋住Tony的手。他預期他把它揮走,但Tony似乎縮了一下,在他垂下頭時接受了觸摸。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而是九頭蛇的錯,」Steve溫和地說。他的一個遙遠的部分希望Tony會記得這個,在殺手的身份被揭露的時候,但他現在不能讓自己專注於那個。他的手向前滑動,用拇指撫摸著Tony的手腕。「抱歉,Tony。我非常非常抱歉。」

「呃,Jarvis說——現在不是時候嗎?」

Tony收回他的手,Steve抬起頭看到Bruce在門口猶豫不決地徘徊。Tony的表情似乎點亮了,但Steve認為這是虛偽的、為媒體擺出的那一面。「Brucie bear!快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吧!」

Bruce猶豫了一下,向Steve尋求指示。他聳聳肩示意他過來,於是Bruce在吧台前坐下,開始把食物盛到盤子裡。「這是怎麼回事?」

Tony和Steve交換了一個眼神。當Tony沒有表示時,他說:「Tony,我認為是時候讓團隊的其他成員加入了。」

「我們甚至不——」

「我相信他們,」他堅持說。「而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應該把Loki的權杖交給九頭蛇的科學家,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炸毀了Zola的計算機大腦。他們會追上我們的。 」

「什麼? 」Bruce說,既困惑又擔心。

「好吧,」Tony讓步了。「Jarvis,查一下Barton和Romanoff。我們知道Thor在哪裡嗎?或者怎麼聯繫他?阿斯加德人有手機嗎?」

「我不知道,sir,但從今天早上安全錄像顯示他正在神盾局的直升機上,」Jarvis說。

「太好了。邀請他們所有人參加聚會。」

「有人能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嗎?」Bruce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在Tony和Steve之間來回掃視,就好像他在看一場特別引人入勝的網球比賽。「我以為我們只是在尋找Loki!」

「沒關係,」Tony說。「別在我們面前變綠,大個子。這座建築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結構性損壞了。」

「這不是很讓人放心,」Bruce喃喃道。

「神盾局就是九頭蛇,」Steve解釋道。「不是所有人,但很多。他們想要權杖。他們試圖在 Loki 偷走 Tesseract 之前得到它。而且,我認為他們今天早上在跟蹤我。」

Tony聽到最後一句話猛地抬起頭。「你沒提過。」

「我現在提。」

Bruce從凳子上滑下來,往後退了一步,帶著他的盤子。「你知道嗎?我想我會去一個不那麼刺激的地方待一會兒。等其他人到了給我打電話?」

「看,你把他嚇跑了,」當Bruce撤退時Tony責備道。

Steve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些果汁。「吃完早餐,Tony。」

——

當天晚些時候,復仇者們聚集在Tony套房的會議桌前,這樣Tony和Steve就可以讓他們快速了解Steve的懷疑以及證明他們的利哈伊營之旅。Tony非常刻意地省略了關於他父母的部分,Steve沒有強調這個問題。對於其他復仇者來說,這不是關鍵的任務訊息。儘管如此,他還是在心裡記下了當他們有一些隱私時Tony是如何處理它的。他不應該獨自處理這件事。

Bruce已經聽到一些,他接受了 SHIELD 很容易被攻破的想法。Thor猶豫不決——Coulson是朋友,但神盾局確實試圖俘虜他並竊取Jane的研究。

Clint努力消化這一點,他對工作的忠誠和他的同事太堅強以至於不能輕易動搖。「有的話我們早就知道了,」他堅持說。「如果九頭蛇在我們眼皮底下運作,我們就會知道!」

「我們會嗎?」Natasha挑戰他。她的臉是認真的空白,但經過十一年後,Steve 可以看出她緊張不安。她的手指不停地在桌子的斜邊上滑動,在兩者間猶豫不決。「或者我們會聽從命令而不問問題,因為這是我們受過的訓練?如果你在駕駛艙裡,你會發射那顆核彈嗎?」

「當然不會!」

「如果Coulson是下達命令的人呢?」

Clint僵住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那不太禮貌,Nat。」他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你真的買帳嗎?有人走過來說,嘿,你一直為之工作的人實際上是邪惡的,你認為你知道的一切都是謊言,而你就像,當然,看起來是合法的?」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說,」她說,有那麼一瞬間,Steve感到時間線發生了碰撞,直到他意識到她一定是指紅屋。「當我加入 SHIELD 時,我以為我踏上了正確的路。我以為我知道我在說誰的謊言。也許我再也分不清了。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我相信他的。」 她抬起目光,朝Steve點了點頭。

他點頭表示了解,Natasha的話讓他感到溫暖。他自己的撲克臉不如她的好,但如果她能看到她的信任對他有多重要,他並不介意。

Clint低下頭,訓斥了一句,放棄了反對意見。是他把她帶進了神盾局,幫助她棄暗投明,所以他一定知道她要轉而反抗他們有多難。

「我承認,我不理解這種對謊言和背叛的渴求,」Thor說。「我的弟弟Loki一直是個狡猾的人,而我更喜歡坦誠面對敵人,沒有欺騙。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把我當成傻瓜這麼多次。如果你們這些了解神盾局的人相信它能夠如此卑鄙的腐敗,我必須如此相信。」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Bruce問道。

Steve沒有答案。JARVIS 設法從 Zola 那裡提取的數據非常關鍵,但非常不完整。Hydra 在 SHIELD 中很活躍並且蓬勃發展,他們可以肯定地說,但他們還沒有找到比 Hydra 特工名冊更有用的東西作為讓他們倒臺的方法。

「洩露一切,」Natasha說。「九頭蛇的所有秘密。我們找出神盾局的記錄並將它們轉儲到網路上,這樣他們就無法隱藏。」

好吧,Steve想,至少她的方法是一樣的。

「Tasha,如果我們這樣做,」Clint慢慢地說,「我們將無法把神盾局的秘密與九頭蛇的秘密分開。我們會消耗掉很多優秀的特工,其中一些人處於世界各地非常危險的地方。」

「九頭蛇在陰影中運作,」Natasha反駁道。「打敗他們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他們拖到陽光下。這是我們必須承擔的風險。此外,如果那些特工像你和我一樣,他們會希望看到九頭蛇被擊落,即使這會讓他們付出生命。」

「也許沒必要,」Tony沉思道。自從 Clint 和 Natasha 開始爭吵以來,他一直在桌子的另一端盯著中間看,可能比其他人領先十步,並且在他們跟上進度時在腦袋裡同時處理多項任務,但現在他向前傾身重新加入對話。「JARVIS 從數據中提取了一些東西。Zola 正在研究一種算法來預測對 Hydra 的威脅。我敢打賭我可以進行調整,以便它吐出可能的 Hydra 特工。我們甚至可以在他們知道我們在追捕他們之前消除一些。」

Steve沉默了一秒鐘,他的大腦需要時間來確認他真的聽到了他認為自己聽到的東西。然後他很生氣。「Tony,你不能當真!你不能憑預言殺人!那樣的話,我們也比不上壞人。」

他推開桌子,在寬敞的套房裡突然出現幽閉恐懼症。他身後有一排窗戶,他將前臂靠在玻璃上,前額靠在拳頭上。下面是中央車站的殘骸,水星從他的商業榮耀雕塑頂上倒下。這提醒了他們可能帶來的破壞,即使他們試圖保衛這座城市。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從紐約開始,然後是華盛頓特區、索科維亞和拉各斯,直到他和Tony在戰場上而不是在會議桌上對峙,直到世界末日之前都不願妥協。

他想這一次情況會有所不同,也許他和Tony可以一起工作而不會在原則上發生衝突。也許他是在自欺欺人。

「一週前,你要我相信你的直覺,Rogers!」Tony說。「至少這背後有科學依據。」

Steve用拳頭敲擊玻璃,然後轉身面對Tony,眼底怒火中燒。「而且你總是最清楚,不是嗎?天啊,每次我認為你——」

他及時制止了自己,壓下了本能的反應。這不是他認識的Tony。

這個Tony更年輕,更衝動,仍然傲慢。他還沒有吸取奧創和協議的教訓。此外,這個Tony甚至不知道 Hydra 計劃用 Project Insight 做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使用 Zola 的算法會如此可怕。

「什麼?」Tony要求,跳了起來。「繼續說啊!你才認識我兩個星期,就已經讓我大失所望了。如果你感到驚訝,顯然你沒有仔細閱讀我的檔案。」

他的心沉了下去,想起前一天晚上和Pepper的談話。「Tony,那不是——」

「嘿,我只是顧問,對吧?太不穩定和自戀而無法組建團隊?好吧,就這樣。當真正的超級英雄提出計劃時給我打電話。」Tony踢開他的椅子,大步走出套房時讓它旋轉起來。

在Tony離開後的安靜中,Clint說,聲音低沉但對Steve增強的聽力來說足夠清晰,「他們在第一次組隊時就這樣吵架嗎?」

「Clint,」Natasha告誡他,同時Thor說,「對。」

Steve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用手擦了擦臉。為什麼他認為這會很容易?他花了很多時間渴望協議前的復仇者聯盟,以至於懷舊之情可能已經撫平了他記憶中粗糙的邊緣。

「大家休息一下,」Bruce嘆了口氣說。「我會去窗台說服Tony。」

Steve抬起頭,Natasha對上他的目光,揚起眉毛,把頭轉向門口,強調道。去追他。

「不,我去,」他說著站了起來。「這是我的錯。我應該是解決它的人。」

他及時趕到電梯,看到電梯正在上升,Tony已經在裡面了。他走向樓梯,賭了一把,然後走向休息室。大部分碎片已經被清理乾淨,白色的吊布掛在牆上,披在家具上。Tony站在一扇新更換的落地窗旁,雙臂緊緊地交叉在胸前,凝視著外面的城市。

「你知道,在我們打破了大部分玻璃後,我還以為你會重新考慮玻璃落地窗的事情,」Steve說,努力讓他的聲音保持輕鬆。

Tony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畏縮,但他沒有看Steve。「這不是玻璃,」他一邊說,一邊敲著窗戶進行演示。「那是多層防碎聚碳酸酯。我有打電話給Fury的人。」

「我們能談談嗎?」他問道,小心翼翼地靠近,彷彿Tony是一隻受驚的野生動物。

Tony轉身。「我想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你能讓我解釋一下嗎?拜託?」

他們對峙了很長一段時間,Steve 默默地懇求,Tony 非常憤怒,直到最後 Tony 鬆了口氣,揮手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我希望這個團隊能夠運作,」Steve說。「我希望我們成功。(I want us to work.) 你和我。」

「我們,」Tony重複道,語氣顯示他無法理解包括他和Steve在內的我們的想法。

「如果沒有我們兩個領導他們,復仇者們就不會走到一起。」他現在知道了,帶著痛苦的確定性,他再也不想經歷像對陣Thanos那樣的另一場失利。

「有一份神盾局的報告說不然。」

「我讀過報告。我不同意。」Steve瞇起眼睛。「除了自毀傾向,那部分肯定是準確的。」Tony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不過,我無法完全理解一個人怎麼會成為一個自戀者,並且對自己的評價如此之低。」

「這是一種天賦。」

「明顯是。」 Steve幾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聽著,我之所以這樣反應,是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Tony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是Howard,我就一拳轟在你的臉上。」

「不。是——」是你,他想說。他不能這麼說。「我的一個老隊友。一個——朋友。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他總是知道如何讓我生氣。他和我意見不一,但即使我們吵架,我也知道他只是在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情。我為此欽佩他。我尊重他。我信任他。」

「我為你們兩個感到高興,」Tony乾巴巴地說。

「我想說的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Tony。你很聰明,你很勇敢,有時你會生氣,但我相信你正在努力做正確的事。」 Steve試圖吞下喉嚨裡的腫塊。「我知道我們並不總是意見一致,但我們能不能……不要放棄這個?」

Tony低頭看著自己的腳,然後又回到窗外,他什麼也沒說。

「神盾局的這個東西只是一個小馬鈴薯。」Steve指向天花板,蟲洞在他們上方打開的地方。「在上面的那個?那是最終的戰役。我知道你也明白。如果我們不能為此團結起來,當真正的戰鬥來臨時,我們將如何保護世界?」

用Tony自己的話來操縱他感覺像是在作弊,但即使知道他在做什麼,他也沒有預料到Tony會從窗戶旁猛地縮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只是說這個就可能會在玻璃的另一邊召喚一支奇塔瑞軍隊。

「我不想談這個,」Tony說,但他的聲音很不自然。他的臉皺成一團,像是在痛苦中。「我需要——我不能——」然後他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顫抖著,一隻手掌平放在地板上,另一隻手抓著胸口。

「Tony,怎麼了?」Steve跌倒在他身邊的地板上。「是你的心臟嗎?」他的黑色鈕扣擋住了電弧反應器的光線,所以Steve猛地把它拉開,珍珠般的鈕扣滾落地板。Tony胸口的藍色光芒讓人安心,但他仍在過度換氣。

「無法呼吸,」他喘著粗氣。「痛。」

「Jarvis,他怎麼了?」Steve嚴厲地問道,兩根手指按在Tony的脖子上尋找他的脈搏。這速度太快了,但它很有力。

「生命體徵表明Stark先生正在經歷嚴重的焦慮症,」Jarvis回答。

噢。

「Tony,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呼吸,」Steve說。他用雙手捧住Tony的臉,強迫他抬起頭。「我數,好嗎?吸氣四次,呼氣六次。來吧,進來,二,三,四。出去,二,三,四,五,六。再一次,進來……」

這和他媽媽教他應對哮喘發作的咒語是一樣的,Bucky已經為他背誦了無數遍。他重複了兩次直到恐慌開始消退。最終,Tony的呼吸平穩了,他的心率也減慢了。「嘿,這就對了,」他輕聲說,用手指梳理著Tony額頭上汗濕的頭髮。「你沒事。你沒事。」

Tony似乎洩了氣,在Steve閉上眼睛時倒在了Steve身上。Steve用手掌在他的背上繞圈,繼續安撫直到Tony抬起頭。他看著Steve,好像他對自己的脆弱感到不安,但又筋疲力盡地動彈不得。

「你毀了我的襯衫,你這個野蠻人,」他說,但聽起來有些虛弱。

「Tony,」Steve溫和地說。「從那次戰鬥之後就一直這樣嗎?」

他猛地搖頭,然後似乎重新考慮並點了點頭。「我醒著的時候通常不會。」

Steve意識到他大大低估了Tony的創傷。現在,Ultron 的一切都變得更合理了。當時,他認為是狂妄自大在驅使Tony,但Tony一直隱藏著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更深的恐懼。「你和任何人談過這件事嗎?」

Tony只是看了他一眼。「沒關係。我能應付。不是第一次了。」 他沒有詳細解釋,但他舉起手的方式——將手掌後跟壓在反應堆上——說明了一切。

「你知道你可以和我談談,對嗎?這是團隊的一部分——我們互相照顧。」他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將Tony從地板上拉起來。「拜託,Tony。讓我們一起做這件事。」猶豫了一下,Tony伸手接過。

——

「如果我們不使用演算法來尋找目標的話呢?」Bruce說,他們重新聚在一起並再次進行腦力激盪。當他們回到套房時,Tony直接進臥室換衣服,沒有人評論他穿著不同的襯衫出來,也沒有人提到之前的爭執。他們只是從他們離開的地方開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如果我們用它來識別最不可能的九頭蛇特工並讓他們站在我們這邊怎麼樣?Steve,你能接受嗎?」

Steve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吧,」他不情願地說,看著其他人在他的讓步下稍微放鬆了一點。他長長而緩慢地呼出一口氣,然後更加自信地說,「好。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你和Tony開始研究演算法。Clint和Natasha,繼續處理神盾局的事務。現在一切照舊,但務必對周圍保持警覺,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資訊。Thor,你計畫待在這裡嗎?」

Thor點頭。「沒有宇宙魔方,我無法不費力氣就回到阿斯加德。我會留在中庭,直到我父親要求我回去。」

「很好,那麼在我們準備好繼續 Hydra 的事之前,你和我將幫助這座城市進行恢復工作,」Steve說。

「呃,實際上,損害控制部現在正在處理這個問題,」Tony說,Steve記得Tony買了(好吧,他可能會說“資助”)整個聯邦機構來清理紐約之戰後的爛攤子,因為他當然會這麼做。Tony通過向他們扔錢來解決問題。

並不是說他真的有批評的餘地。至少Tony試圖幫忙。戰鬥結束後Steve立即離開了城鎮,沒有回頭。當他們出現處理波托馬克的殘骸時,他才知道位於 DC 的損害控制部。

「無關乎這是誰的工作,」Steve爭辯道。「我們把外面弄得一團糟。我們應該幫忙清理一下。」

「好吧,做你想做的事,」Tony勉強嘆了口氣,「不過穿上你的制服。」Steve認為他會再拿他的屁股開個玩笑,直到他繼續說,「我們需要知名度。我們需要公眾輿論來對抗九頭蛇,所以復仇者聯盟的聲譽必須是無可指責的。」

「而且,這是正確的做法,」Steve嚴肅地補充道。

Tony看了他一眼。「是的,還有那個。」

「我們讓其他人加入這個陰謀集團,還是只有我們六個人參與?」Clint問道。Steve懷疑他只是想轉移話題以避免下一個爭吵。

「七,」Steve糾正他。「我有告訴Pepper大方向。」

「你當然告訴她了,」Tony說,但他的語氣幾乎是愉快的。「我們還需要考慮基礎設施。我們摧毀了一個全球情報網絡,最好有其他東西代替它,否則世界上的惡棍將會得到一個野戰日。我想讓Rhodey進來幫忙那個。他很擅長官僚的那套。」

「那是因為他多年來一直在清理你的爛攤子,」Natasha指出。

「這使他非常有資格。八。」

Steve的第一直覺是反擊,在Tony基本上重建他們即將拆除的同一個政府機構之前控制住他。但他說他會相信Tony,所以他要遵守承諾。「當你在做的時候,盡量不要違反憲法,」他嘆了口氣。

Tony咧嘴一笑。「永遠忠於品牌標誌,Spangles。」

「在你創造新的世界秩序的同時,你認為你還可以在大廈中騰出更多套房嗎?」他向團隊的其他人點點頭。「我希望每個人都住在一個屋簷下。至少有一部分時間。」

「我沒有報名室友,」Natasha說,她的聲音裡帶著警告。

「就像我們中的任何人都會冒險在你附近睡著一樣,」Tony打趣道。「但是,碰巧的是,我一直在重新設計上層,有點像復仇者聯盟總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樓層,還有用於訓練、用餐、社交的公共空間……」

「我們確實需要一起訓練,」Steve說。「我們在對Loki的戰鬥中做得很好,但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如果我們在不與外星人戰鬥的時候花一些時間在一起,這對隊伍的團結會有好處。」

「強迫團隊建立聯繫,是的,」Clint面無表情地說。

「這座大樓有一個最先進的健身房、一個游泳池和全天候清潔服務,」Tony回答道。

Clint立刻振作起來。「算我一個。」

「所以,我們真的要這樣做?」Natasha問,雖然她的聲音完全中性,但她的眼睛閃閃發光。「復仇者聯盟?」

Steve向Tony尋求保證,他點頭表示同意。「我們真的在這麼做,」Steve說。「我們是官方團隊。或者我們會成為那樣的。可能有一些文書工作。」

「我會派法律部門的人來處理。」Tony用指關節敲擊桌子。「好吧,說得好。Jarvis,你能帶超級朋友們去他們的套房嗎?我必須完成一些實際的工作,否則Pepper會殺了我。她是個暴君。」

其餘的人聽從他的暗示,開始散開,但Steve說,「Barton,等一下。我們能談談嗎?」

Clint向後靠了靠,他的表情警惕,他的姿勢緊張,雙手插在口袋裡,肩膀僵硬,好像他正準備受到責罵。「怎麼了,隊長?」

「只是想確認一下你過得怎麼樣。」他離開會議桌,走向客廳,感覺不像是商務會議。當Steve在沙發上坐下時,Clint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的邊緣。

說到Clint,他有點不知所措。考慮到他對原始時間線對應事件的認識程度,他可以大致了解其他人,然而雖然他們都在與各種惡魔搏鬥,但Clint是最近才出現的。在紐約戰役後,Steve 根本沒有和他一起工作過,所以他知道的關於 Clint 如何處理 Loki 的洗腦的大部分資訊都是從 Natasha 那裡得到的。如果Tony的反應給了他任何指引,那就是他需要知道他的團隊是如何處理事情的。

「你有一段非常痛苦的經歷,」Steve溫和地說。「你還好吧?」

Clint撓了撓他的後頸。「必須承認,我不喜歡Thor的瘋子弟弟還在某個地方作亂的想法,誰知道。尤其不喜歡九頭蛇潛伏在陰影中。」

「權杖是安全的,如果這就是你所擔心的。如果Loki回來,他不能再給任何人洗腦了。」

「那是——是的。很好。」他發出顫抖的呼吸。「他還有那個立方體。」

「他的確有,」Steve同意道。不過,他們對此無能為力,所以他選擇暫時不去擔心。

「你知道,名義上,我可能不應該在這裡,」Clint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憤怒讓我休了行政假。在我通過心理評估之前不能回到現役。」

Steve揚起眉毛。「我們不是神盾局,我們是複仇者。如果你認為你可以重返戰場,我們當然可以使用你。但如果你需要時間……」

「我從來不應該成為復仇者,」他出乎意料地說。「Fury 的倡議計劃涉及有特殊能力的個人。還有 Tasha,但她很可怕。我只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

「你在試訓中證明了自己,鷹眼。」

「我只是說——謝謝你給了我一槍。在我所做的一切之後,你不必相信我。我差點殺了你們所有人。」

Steve沉默了片刻,試圖找出最好的方式來表達他需要說的話。「Clint,我不會說我知道你的感受來侮辱你。我甚至無法想像Loki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Clint點點頭,用力抿了抿唇。

「然而,我確實知道一些關於內疚的事情,覺得你要為人們的死亡負責,即使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Clint似乎沒有動任何肌肉,但Steve增強的聽力捕捉到了他急促的吸氣。「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對你說過這件事,但無論如何都值得重複一遍。發生過的一切,都是 Loki 的責任。這都不是你的錯。不是。」

Clint向前傾身,將手肘放在膝蓋上,雙手擦過眼睛,然後用手指撥弄著剪短的頭髮。「我知道。理智上,我知道。這並不容易。」

「我知道。」Steve 想到,Bucky 和 Clint 沒有真正有機會認識對方真是太可惜了。他想知道他們將來是否會保持聯繫。他們可能會以大多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互相幫助。「我在這裡,如果你需要說話的話。」

Clint嘴角的一側歪歪扭扭地笑了起來。「這是心理醫生的工作,隊長。」

「你會比我得到更多的耐心。」 當Clint疑惑地看著他時,他解釋道,「我一直受制於神盾局的精神科醫生。當我剛從冰上出來的時候。這不是我在未來最喜歡的東西。」

「歡迎來到二十一世紀,每個人都在談論自己的感受,」Clint取笑他。「沒那麼糟糕。我以前也經歷過,而那真的有點幫助?」

「好吧,那很好。只要他們不是暗地裡的九頭蛇。」

他的眼睛睜大了,下巴掉了下來,好像直到Steve提出來他才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幹他媽的——哦,呃,對不起,隊長——」

Steve翻了個白眼。「我們在四十年代就會罵髒話了,Clint。沒有人記得我待過軍隊嗎?我聽過更糟的,相信我。」

Clint考慮了一會兒,然後聳了聳肩。「好吧,在那種情況下,去他媽的九頭蛇。」

「我會為此喝一杯,」他乾巴巴地回答。然後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事實上——如果我們上樓,我知道Tony把好酒藏在哪裡。」

Clint笑得像個瘋子。「美國隊長棒透了。 」

——

幾乎令人驚訝的是,讓團隊再次聚在一起讓他的心情如此振奮。儘管他們又分道揚鑣,知道他們會回來,他們會支持九頭蛇,Steve還是感到如釋重負。

老實說,在過去的幾天裡,Tony 的情況一直很糟糕,但這與他們之前所經歷的完全不同。他想,也許他這次做對了。他們會打倒九頭蛇,他們會找回Bucky,他們會帶來Rhodey和Sam。如果Hydra不曾擁有心靈寶石,Wanda 和 Pietro 將永遠無法獲得他們的力量,但這可能是最好的。他們都不會遭受比他們已經擁有的還要更多的痛苦。他們可以過正常的生活,在一個永遠不會有殺人機器人從天而降的索科維亞,並且會有很多複仇者與Scott 、Peter、Carol和其他人一起取代他們的位置。他們將一起擊敗Thanos。

不幸的是,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

他夢到了西伯利亞,只不過這一次一切都感覺像是在慢動作中,那樣夢裡每一步都感覺像是在糖蜜中移動。他起床的速度太慢了,Tony 已經將Bucky擊倒在地,兩個斥力炮都壓在他的臉上。Steve扔出盾牌,但它變得狂野,當Tony的斥力炮發出蓄力的嗚嗚聲時,盾牌無害地摔在地上。

Steve大聲喊叫,求他停下來,但沒有用。他沒能及時趕到那裡,Tony 開火,當他把手移開時,Bucky 的頭只是一團燒焦的血塊。

「不!」他尖叫著,他內心的某種東西在支離破碎,然後他衝向Tony時只有白熱化的憤怒。突然,他再次全速移動,盾牌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跨坐在地上的Tony身上,一遍又一遍地砸下盾牌,直到面板破碎掉下來。當他最後一次舉起盾牌時,他可以看到Tony眼中的恐懼,然後這次它落在了Tony的喉嚨上。

Tony發出哽咽的咕嚕聲,但Steve耳邊的咆哮聲幾乎蓋過了所有聲響。盾牌的邊緣削骨過,撞到水泥上,將Tony的頭從身體上割斷。當鮮血從他的脖子上噴出時,他的頭轉向一邊。

有人還在尖叫,直到Steve醒來,他才意識到是他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浴室,然後倒在馬桶前,吐出苦澀的膽汁。當他的胃終於停止翻騰時,他汗流浹背,顫抖著,當他打開水龍頭將冷水潑在臉上時,他的雙腳不穩。他用雙手合成杯狀喝水,讓水撫過他乾澀的喉嚨。

一旦最初的恐慌消退,他就前往廚房,希望烤麵包和一杯茶能舒緩他的神經,安撫他的胃。反正都快凌晨四點了,今晚他不會再睡著了。

當他在櫥櫃里四處尋找茶時,Jarvis說:「如果可以的話*(If I may),隊長,你會在行政套房裡找到食物和同伴。」

AI 的聲音溫柔而善良,即使在他躁動的狀態下,他也會想到Tony在創造一個理解情感的AI方面的才華。「謝謝你,Jarvis。」

他穿上運動褲和 T 恤,朝Tony的套房走去。Tony醒了,隨意躺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翻閱頻道,電視靜音。他抬頭看著Steve在門口徘徊,似乎並不驚訝。「嘿,隊長。來加入失眠者俱樂部吧。」

Steve點頭打招呼。「我去泡茶,你要喝嗎?」

「噁,不要。咖啡?」

「那你就永遠睡不著了,」Steve譴責道,但他還是拿出了兩個杯子。

「這就是計劃。」

他們倆都安靜下來,Steve忙著給水壺裝滿水,把它放在爐子上燒開。他在烤麵包機裡多放了一片吐司,以防Tony想要一些,然後在冰箱裡翻找,直到找到一些覆盆子果醬。用手做一些事情很有幫助,以免他反覆想像雙手沾滿了Tony的血。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像餐廳服務員一樣將兩個盤子放在一隻手臂上,另一隻手抓住兩個杯子的把手。Tony拿過咖啡,Steve遞給他一盤吐司,然後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惡夢?」 Tony問道。當Steve點點頭時,他說:「你想談談嗎?」

他的喉嚨發乾。這樣會樹立一個壞榜樣,但他不可能告訴Tony他夢到自己一怒之下殺了他,他不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絕對不能說那幾乎是真的發生了。「不太想。你想談談你的嗎?」

「不太想。」Tony低頭看著他的吐司。「草莓醬?」

「覆盆子。」

「對。Pepper對草莓過敏。」他咬了一大口,喝了一大口咖啡把味道沖掉。「想看電影嗎?」

「當然。」

「Jarvis,給我們來點《玩具總動員》,好嗎?」Tony向他傾身。「你會喜歡這個的。它是關於一個老式牛仔和一個新的太空探險玩具,他們一開始不能好好相處,但後來學會了合作並成為朋友。」

「嗯,」他回應道,把杯子舉到嘴邊,讓Tony看不到他的微笑。

Tony吃完吐司和咖啡後,他把盤子和杯子放在咖啡桌上,拿起平板電腦,因為他一次不能只做一件事。他往後靠了靠,一隻手戳著平板電腦,另一隻手臂伸到沙發靠背上。他的手指快要碰到Steve的肩膀,他開始心不在焉地在Steve的肩胛骨上畫圈圈,沒有從平板電腦上抬起頭,也沒有注意到Steve。

Steve傾身靠近,一次移動一英寸,直到Tony的手溫暖而堅實地貼在他的後頸上,他的拇指輕輕拂過他後頸的短髮。他不敢把目光從電視上移開,因為他害怕如果他看到了Tony的眼睛,如果他們認知到這裡發生的一切,Tony會退出並再次將Steve拒之門外。

當Bazz陷入抓爪遊戲時,他開始打瞌睡,幾個小時後他醒來時,頭靠在Tony的肩膀上。Tony的手臂沉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頭偏向一邊,所以他在Steve的頭髮裡呼吸著一股溫暖、柔軟的空氣。他一直在使用的平板電腦躺在地板上,它一定是睡著時從他手中滑落的。

他強烈地渴望留在那裡,Tony舒適的溫暖壓在他身上。但他不確定Tony會如何回應這種程度的親密關係,他不想危及他們之間正在發展的脆弱事物。他停留的時間越長,他越是在拿命運冒險,所以他慢慢地從Tony身邊放鬆下來,試圖在不打擾他的情況下溜出去。

當然,Tony醒來並發出一聲抽吸聲,四處張望,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Cap?」

「嘿,」他輕聲說。「回去睡覺。」

Tony咕噥著一些聽不懂的東西,但Steve沒有理會它,把前一天晚上的盤子和杯子收起來放到水槽裡。當他回頭看時,Tony正從沙發上盯著他,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從沒想過美國隊長會是第二天早上偷偷溜出去的類型,」他戲弄道。

Steve內心的某種東西因他的話而扭曲。困擾他的並不是一夜情,至少不是他認為Tony試圖刺激他的方式。是他突然間可以在腦中描繪它:在床上的Tony身邊醒來,一個慵懶的愛撫,一個滿足的微笑。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Tony,而且據他所知,Tony甚至對男人不感興趣。此外,Tony會和Pepper結婚;他已經知道了。想要他永遠得不到的東西是沒有用的。然而,現在這個想法已經在他身上落地生根,他感到一種以前沒有的空虛感,一種讓他害怕的渴望和遺憾。

Tony把他完全呆住的模樣*誤認為是尷尬,並加碼了一份早餐邀請,這是口交的委婉說法,但Steve此時甚至不能假裝在開玩笑。他以他需要跑步的藉口呼嚨過去——順便說一句,這是真的——然後幾乎逃命似地離開套房。

他比平時睡得晚,早上的工人和遊客已經開始擠滿人行道,所以他乘電車去羅斯福島,沿著海濱長廊繞了幾圈。如果他不那麼疲憊,他可能會考慮被困在懸浮在空中的纜車中的安全風險。事實上,直到他跑完之後,當電車離開終點站行駛在返回曼哈頓的路上時,Steve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因為 Brock Rumlow 在纜車上。

 

*If I may:放在句首的一種禮貌用法(英國人不意外?)

*原文是deer-in-headlights impression(車頭燈前的鹿),國外郊區公路常有鹿跑到馬路上,牠們車頭燈照到時會完全愣住。(雖然鹿不太適合大盾,但Steve完全愣住的模樣超有畫面感)

Chapter Text

「嘿,隊長,」Rumlow 說,他們一目光接觸就走到他身邊。他站在Steve旁邊,正對著他的身側。「不錯的晨跑?」

「Rumlow。」Steve點頭打招呼,但他沒心情閒聊。「你跟著我是有原因的。是什麼?」

「秘書要我去看看你。看來你手上還有一些東西現在應該在去索科維亞的路上了。」

Steve強迫自己的身體放鬆。他的雙手想要攥緊拳頭,肌肉繃緊,準備開始行動,但他不想在周圍還有平民的這裡戰鬥,這可能正是Rumlow選擇它的原因。「是的,我有權杖。它會去到它需要去的地方。」

「還有你在紐澤西弄得一團糟的問題。」他微微動了動,Steve能感覺到神盾局配槍的槍管瞄準了他的腎臟。

他急促而無聲地吸了口氣,希望自己不要退縮。他一直希望在 Hydra 注意到這一點之前能爭取多一點時間。「不得不那樣,」他說。「否則它會在Stark面前暴露我的偽裝。」

「你知道Zola對這項事業有多重要嗎?他在為我們做什麼?」

「Project Insight,」他回答說,一個計劃的開頭在他腦海中浮現。「我知道。別擔心。」

槍刺進了他的後背。「而你不擔心?」Rumlow 咆哮著。「你讓我們付出了代價——」

「我沒有花你們一分錢,」他說,為他的聲音保持穩定和平靜的方式感到自豪,儘管他的脊椎上有細細的汗水。「我們拿到了演算法。它還沒有完成,但Stark可以處理。他比Zola聰明得多。」

「是什麼讓你認為Stark會合作?」

「因為我有權杖。」Steve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看,Rumlow,你的問題是你想得太侷限了。我處理好這些後,你的科學家可以拿走權杖,當然。但首先,我要把復仇者聯盟交給秘書。地球上最強大的英雄,為九頭蛇而戰。」

Rumlow的眼睛瞇了起來。「怎麼?給他們洗腦?」

「不是全部。Romanoff很容易擺平。她沒有忠誠心;她只想站在勝利的一方。我很確定綠巨人會粉碎任何我指向的東西。其他人,是的,我可能需要權杖,但Stark計劃將整個團隊轉移到Stark大廈。應該很容易就能處理好他們。他們信任我。」

「好吧,好吧,好吧。畢竟不僅僅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對吧,隊長?」槍口的壓力消失了,Rumlow 拍了一下他的背。「不管怎樣,伙計,你要說服的不是我。」

「我會向Pierce說明的。」

「如果這件事在你手上出錯了不干我的事。最好趕快來華盛頓。」Steve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到警告,但幸運的是電車到達終點站,打斷了談話。

「會的。再見,Rumlow,」他揮手說,然後開始慢跑。

——

回到大廈時,他甚至沒有費心去換掉他的運動服就直奔Tony的套房。他只找到了Natasha,她給自己準備了一杯咖啡,就好像她住在那裡一樣(嚴格來說,他認為她現在會這樣做,儘管他還不知道其他人已經搬進來了),當他衝進來時她驚訝地抬起頭來在。

「Tony呢?賈維斯,讓Tony過來這裡,」他要求道。

回應他的語氣,她馬上進入了商務模式,從凳子上跳起來,一隻手已經伸向她的側臂。「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Rumlow。我們將不得不提前我們的時程。」

「我們有被攻擊的危險嗎?」如果他說是,她看起來已經準備好出門了。「Clint不在大樓裡,但他也不遠。」

「我不這麼認為,現在還沒有。但是九頭蛇對我沒有交出權杖很不耐煩。我們不能再按兵不動了。」

Tony衝進門,氣喘吁吁,他似乎一路跑著過來。「怎麼回事?Jarvis說有緊急情況。」

「Rumlow 在我晨跑時堵到我。他拿著槍,周圍有太多平民無法將他帶走。我不得不說我要用 Loki 的權杖把你們都變成九頭蛇特工,讓他放過我。 」他對他的非正統計劃有點畏縮,對Natasha說,「我也暗示你在道德上很有彈性,如果神盾局是一艘正在下沉的船,你會站在九頭蛇一邊。抱歉。」

「別這樣。」她聳了聳肩。「這不是一個不合理的評估。」

他轉向Tony。「我說過,一旦我給你洗腦,你就會完成演算法。」

「嗯,九頭蛇的壞消息,」Tony回答。「神秘的螢光棒對我不起作用。Loki試過了。」

「你能寫一些看起來像 Zola 的算法,但實際上是會感染 SHIELD 系統的病毒嗎?讓所有東西都下線以便我們入侵?」

「看看誰突然變成了電腦高手,」Tony戲弄道。當Steve瞪著他時,他說,「封鎖神盾局並讓我們控制?是的,我能做到。剩下的戲是什麼?」

「我想這會讓我們進入 Triskelion。我安排了與 Pierce 的會議,以交出權杖和演算法。我可以帶上你們兩個,如果我有足夠的說服力,也許可以帶上團隊的其他成員,你削弱網絡,而我們從內部把它們拿下來。」

「當Rumlow用槍指著你時,你想到了整個計劃?」Natasha問道,語氣幾乎讓他覺得她對此印象深刻。

「事實證明我在壓力下表現得很好。」他對她微笑。「不過我不擅長從事間諜活動。裝成壞人讓我心有餘悸。」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當他意識到自己的T恤早已汗濕時,他皺了皺鼻子。應該先花時間換衣服的。

Tony調笑道。「我們發現了美國隊長對一件事過敏。所以,我們在這裡的時程是什麼?」

「你告訴我——編碼需要多長時間?」

「嗯,如果我用最快速簡便的方式,七十二小時?」

「很好,」Steve說。「那麼我希望你完成後我們準備好行動。我們沒有時間審查神盾局特工,所以我們只需要按照我們所知道的去做。Natasha,我希望妳接觸Fury、Hill以及其他你和Clint信任的人。我會留給你們兩個來決定,但我建議把Sharon Carter算在內。」

Natasha對他微微一笑表示贊同,好像他比她想像的要聰明。

Steve轉向Tony。「Rhode現在在哪裡?」

「我想是中東。不知道他能多快抽身。」

「我不需要他在這裡,但我需要他隨時待命,以便根據我們的指示行動。我可能還需要來自 Fort Meade 的 EXO-7 獵鷹戰機。」

「你要求不多,是嗎,隊長?」Tony搖搖頭,但從他臉上的笑容,Steve知道他會拿到Sam的翅膀。

「好吧,復仇者們,」Steve說。「我們開工吧。」

「Clint和我會馬上去華盛頓,」Natasha說,她已經在出門的路上,正在快速發簡訊。

Tony沒有像Steve預期的那樣跟上她,而是徘徊了片刻,坐立不安,好像他正在鼓起勇氣去做某事。他伸手去拿Natasha廢棄的咖啡杯,一飲而盡。最後,他說,「我不是故意讓你不舒服。」

「你—什麼?」

「今天早上,」他解釋道,拇指朝沙發勾了勾,好像Steve會忘記似的。「你跑出去了,就像你的頭髮著火了一樣。」Steve臉紅了,因為Tony並沒有錯。「聽著,我是個混蛋,有一半時間我甚至沒考慮過我講了什麼,所以你也不應該——」

「沒關係,Tony,」Steve說,說出來的話比他想的要簡潔。「我不是一個老古板。你並沒有冒犯到我敏感的感情。」

Tony皺起眉頭。「你確定?」

Steve還沒來得及回應,他的手機就響了。他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查看他的簡訊。「Natasha說她要開你的一輛車。」

「該死。」

「她需要一輛沒有被神盾局竊聽的。」

Tony用力嘆了口氣。「好吧。但她不能坐布加迪。Jarvis!」

「明白,先生,」Jarvis說。「正在將她引向Acura NSX。」

「什麼?不!」他大叫一聲,朝門外走去。「那是獨一無二的——」

當他穿過大廳走向電梯時,Steve 可以聽到他和 JARVIS 的爭吵。他很快給娜塔莎回了訊息:最好趕快選一個然後快點出去。他添加了一個眨眼的表情符號。

一旦他獨自一人,他嘆了口氣,癱倒在廚房的櫃檯上。Tony此刻已經足夠分心了,所以他希望今天早上的討論到此結束。他不能和Tony做這個,不管「這個」是什麼。

這與Tony無關。不會是。只是靠得很近,這一次Tony變得更加友好和更加輕佻,而Steve——嗯。Steve只需要躺下。

已經有一陣子了。並不是說在未來的他是個和尚,而是在彈指之後的日子很難熬,他沒打算混入約會和性行為。儘管他鼓勵他的支持小組去追求這些東西,走出傷痛,Steve大多昇華了自己的需求,為了專注於幫助他人,偶爾選擇匿名約炮或(更多時候)用他的右手發洩慾望。而現在Steve的潛意識正將被壓抑的慾望導向Tony的方向,因為它需要一個出口,而Tony很……方便。

這個想法讓他哼了一聲。他明顯是直男的隊友,有一個女朋友,還和Steve有著複雜的過去,只有他們一個人知道,老實說,這是他可能做出的最不方便的選擇。

但就目前而言,他需要專注於手頭的任務。他拿起手機,翻閱著他的通訊錄。這幾天增加了不少。「嘿,Sam。我是Steve Rogers。你說如果我需要什麼就打電話?好吧,我需要一些幫助。你多久能到紐約?」

——

Steve審視地研究著他的畫板。他一直在畫《玩具總動員》中的角色,但出於某種原因,他給了巴斯光年一對明亮的眼睛和不尋常的山羊胡,現在他看著它……是的,當Woody帶著憤怒的神色注視著巴斯時,他的下巴看起來非常熟悉。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拿他的上色筆,決定跟隨他的潛意識。完成後,Buzz 的太空服是各種红色和金色,而 Woody 的服裝則具有鮮明的星條旗主題。他在頁面頂部用大寫字母寫著“To Infinity and Beyond”,對著只有他能理解的內梗傻笑。

他一直在用素描、與Thor對練,並在損害控制部允許他前往的任何地方幫忙清理城市來打發時間,而在過去的幾天裡,他很少見到Tony。當他最終向 JARVIS 詢問最新情況時,他發現 Tony 已經連續工作了 47 個小時不吃不睡,所以他做了幾個三明治,連同那幅畫一起帶到了工作室。一個干預是必要的。

Tony埋首在未完成的鋼鐵人裝甲中,但當Steve宣告他的到來時,他抽身而出。他看起來有點凌亂,頭髮亂糟糟,衣服皺巴巴的,油跡斑斑,但一看到Steve,他的臉就亮了。

「食物!Spangles,你是我的最愛。有咖啡嗎?」他像飢餓的動物一樣吃著三明治。

「沒有咖啡。你需要睡覺。」

「Pffft,弱者才需要睡覺,」Tony一邊咀嚼一邊說。

「你已經兩天沒睡覺了,」Steve責罵道。「你吃完這些,然後去睡覺。」

「除非你逼我(Make me.)」
P.S. 怎麼翻都傳達不了那種色氣的感覺,補個原文

Steve張開嘴想要回應,然後在看到Tony臉上調情的笑容時猛地閉上了。他猜Tony不再擔心讓他不舒服了。「我需要你保持戰鬥狀態才能對抗九頭蛇。」

「那麼我需要完成這件盔甲,否則我在戰鬥中不會有太大用處,」Tony反駁道。

「你那天帶的那個呢?」

Tony搖搖頭。「馬克五號的設計是為了便攜,而不是火力。除了斥力炮和更輕的鍍層外,沒有其他武器能力。它在長時間的戰鬥中支撐不了多久。」

Steve不禁注意到,現在他的視線中有兩套完全組裝好的裝甲,看起來都不像公文包套裝,也不像他在紐約戰役中穿的那套,但如果Tony說他需要這套新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需要更多時間——」

「它會完成的,」Tony堅持道。「讓我工作就好。」

這不是Steve會贏的爭論,他意識到,但在他能說其他話之前,Tony拿起三明治盤子,露出下面的一張紙。

「嘿,這是什麼?」

「哦,那沒什麼,只是一個塗鴉——」

Tony抬頭看著他,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是我們。這是你畫的嗎?」

「是啊,」Steve承認,臉有點紅。

「它……真的很好。我不知道你會畫畫。」

「去過一段時間的藝術學校。」從技術上講,他從未被錄取為學生,但他偷偷溜進了布魯克林學院的幾個班級。

那時學費是免費的,但他不得不在十四歲的時候輟學——他媽媽不喜歡這樣,但在大蕭條的衝擊中,她作為護士的薪水無法支撐他們兩個,所以他需要去工作。沒有高中畢業證,學院連入學考試都不讓,可好心的美術教授可憐他,一有空就讓他旁聽。

他希望戰後,用他的 GED* 和他的軍費存起來,他能夠正常上大學。這麼多的想法。

「我可以留下這個嗎?」Tony問,舉起畫。

“我為你畫的”即使在他的腦海裡聽起來也太親密了,所以Steve只是點點頭。「我會讓你回去工作。」

「我為你準備了一套新制服,」Tony在他身後喊道。「明天再來?你可以試一試。」

他無法壓抑充斥在他體內的暖流,但至少Tony不會看到他臉上的傻笑。

——

當他第二天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塊披薩。這一次,Tony 瘋狂地打字,一行行全息代碼在他面前閃爍。至少看起來從上次Steve出現在這裡之後,他已經洗了澡也換了衣服。

「Cap!來得正好。」 Tony滑開全息圖,指了指車間邊上的一個重型塑膠容器。它是軍用灰色,上面印著美國空軍的財產。「你哥們的翅膀就在這裡。不得不幫國防部一些忙,Pepper 可能會殺了我,但我得到了他們。」

他把披薩盒放在工作台上,Tony 立即開始了工作。「Tony,我希望你沒有承諾任何你不——」

「別擔心。」他不屑一顧地揮舞著他的披薩。「明天之前我沒有時間升級它們,但是等這一切結束後,我可以看看。這些東西是我十年前設計的,我相信還有改進的空間。」

「無論如何,如果你不升級它們可能最好,」Steve說,幫自己切了一塊。「我不想讓 Sam 帶著他以前從未使用過的設備進入戰區。」

Tony聳了聳肩。「合理。我猜這不適用於你?」

他搖頭,微笑。「制服和翅膀不同,Tony。除非你加個噴氣背包,不然我想我可以應付。」

「聽聽那個。Jarvis,不要使用噴氣背包。」JARVIS 沒有回應。

Tony吃完後,舔掉手指上的披薩油脂,然後說:「馬上回來。」他消失在車間的後面,然後重新出現,懷裡抱著一堆紅、白、藍三色的織物,他把它丟在Steve面前的工作台上。「脫掉。」

「什麼?」聽到命令的語氣,Steve 口乾舌燥。他已經習慣接到吼叫式的指令,但來自Tony的那個特殊命令似乎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新制服。試穿看看!」

他以軍中的效率脫掉衣服,不到三十秒,他就站在Tony面前,只穿著內衣和襪子。然後Tony...

Tony只是盯著看。Tony盯著他,好像他無法移開眼睛,好像他正在記住肌肉的每一個曲線和溝壑。在他的注視下,Steve的皮膚感到灼熱而刺痛,但這並不是因為尷尬。它是別的東西,從他的腹部下方開始,並通過他的身體伸展著慾望的枝椏。他喜歡Tony看著他的方式。

Tony的手指彎曲,好像他想伸出手去碰Steve,他突然想不出什麼比感受Tony的手在他灼熱的皮膚上滑過更想要的了。他想感受Tony的老繭在他的乳頭上拖拽,他沿著他的胸部平面,他的腹肌的中線,順著柔軟的頭髮一直到他的——

當他的陰莖開始充盈時,他的四角內褲的緊身面料伸展開來,天啊,他不能在Tony面前硬起來。不管這是什麼,這個意想不到的吸引力——以及,十一年了,他怎麼才剛剛發現它?——他不能讓它破壞他試圖建立的友誼。Tony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不能貪戀。

他把手伸到身前,本能地遮住胯部,儘管他意識到這樣做只會吸引更多的注意力。這個動作似乎讓Tony從神遊中清醒過來,他抬起頭,目光盯著Steve的臉而不是他的腹肌。僅僅一瞬間,他看起來有點內疚,但隨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恥的笑容,Tony顯然決定依靠他花花公子的名聲。

「well,」他輕快地說,揮手示意Steve的身體。「你可能是從瓶子裡出來的,Rogers,但它顯然是上等貨。」

意會到Tony的暗示,Steve壓下對自己反應的不適並回以微笑。「你,呃,有點口水。」他用拇指劃過他的下唇,以示嘲諷。

Tony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吧,混蛋隊長。穿上制服。」

Steve拿起制服,用手指摩擦著布料。它很厚但很有彈性而且很輕。「這是克維拉*嗎?」

「不完全是。我自己的聚合物。你在這裡先試用,但如果它的效果跟預期一樣,我們會開始把它賣給國防部作為防彈衣。」

他笨拙地扭動著身子穿上制服。即使在最好的時候,它也太合身了,以至於沒辦法優雅地穿上它,而當它是新的且還沒有穿過的時候總是最糟糕的。但這套制服比 Coulson 設計的那套有了很大的改進。這讓他想起了他的 SHIELD 隱形套裝,只有傳統的紅色、白色和藍色配色方案。一旦所有東西都拉上拉鍊並扣好,他將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叉腰站著。「你覺得怎麼樣?」

「看起來很棒。感覺如何?」

Steve扭動著身體測試他的活動範圍,像扔盾牌一樣擺動著手臂。制服隨著他移動,就像第二層皮膚。「很棒。非常驚人。Tony,這是——謝謝。」

Tony繞著他慢慢地轉了一圈,在他屁股上狠狠的一巴掌讓Steve跳了起來,表明他很滿意。當他回到前面時,從他的表情可以明顯看出他正試圖刺激Steve,所以Steve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放心,士兵,」Tony笑著說。「皮革零件還在外面——手套、靴子、腰帶、你的盾牌背帶。我會在明天早上之前把它們送到你的房間。」

「謝謝,Tony。」他肯定不會再在Tony面前脫衣服了,所以他把衣服收起來,現在在地板上堆成了一堆。然而,在他離開之前,Tony又開始說話了。

「嘿,所以,聽著,」他說,打開比薩盒,選擇另一片,強迫自己擺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我正在看一部影片。來自Zola。而且,呃,我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Steve可能不應該對他一直在循環播放感到驚訝,儘管他希望Tony不會那樣折磨自己。他脫下衣服,靠在工作台上。「是的?」

「那個殺手。我爸爸叫他Barnes中士。」Tony有條不紊地從他的比薩餅上挑選配料,假裝自己的手很忙,這樣他就不用看Steve了。「Barnes——你的Barnes是一名中士,對吧?」

他可能應該預料到這一點,但這個問題讓他措手不及。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進行這樣的對話。「你認為——Bucky。殺了你的父母?」

「嗯,不,因為他四十多歲就死了,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但這真是巧合。我的意思是,我爸爸認識很多士兵,我猜Barnes是個普通的名字,所以——」

他不能讓Tony在知道真相後就這樣扭扭捏捏地尋找更合理的解釋。「Jarvis,你能把影片調出來嗎?」

「隊長,別開玩笑了。即使他以某種方式倖免於難——」

「給我定格他的臉。」他忽略了Tony,在影片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與Jarvis交談。「你能拍到的最好的靜態照片。」

「——他已經七十歲了!那個殺手是——」

「七十三,實際上。但那是他。」JARVIS 向他們展示的定格畫面是無可否認的。Bucky的五官很清晰,是在他射擊監控鏡頭之前捕捉到的。他甚至沒有戴面具。JARVIS 提供了一張Bucky在戰爭期間的對比照片。

Tony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怎麼做到的?」

「冰凍?就像我一樣。」

「不可能,」Tony反對。「你是超級戰士。正常人不會——」

「他不是普通人。」這終於讓Tony沉默了。「當我從Zola手中救出他時,他在實驗室裡,被綁在一張桌子上。他們一直在對囚犯進行實驗。」

「你認為他們給了他血清?」他無法解讀Tony的表情。它與西伯利亞大不相同,但無論如何他都在為攻擊做好準備。

「它的某種版本。他沒有像我一樣變大,但他......不一樣。」

「沒有任何記錄說——」

「它不會出現在官方記錄中。Bucky讓我保證不報告我是如何找到他的,即使我求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多年後,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為這個決定感到後悔。

Bucky似乎更強壯更快,Steve(也許愚蠢地)將這歸功於軍隊,以及他的槍法。獲救後他也更加孤僻,總是處於緊張狀態,但已經有太多事物要承受了——戰爭、成為戰俘,甚至剛剛適應了Steve的新身體和能力——可能已經影響了他的情緒。他拒絕談論這件事,即使是和Steve,所以Steve很容易說服自己在那張桌子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但如果Steve知道,如果醫生確認Bucky得到了強化,當他從火車上摔下來時,他們還會放任他死去嗎?或者Steve會抓住血清可以拯救他的渺茫希望,堅持要他們尋找他?

「Jesus。」 Tony用手抹過自己的臉。「Bucky他媽的Barnes殺了我的父母。」

即使他知道它終究會到來,Steve的心還是沉了下去。感覺就像他被掏空了,就像Bucky的刀從他的腹部劃過一樣。「Tony。我——我很抱歉。」他伸出手,把手放在Tony的肩膀上,預期他會退縮或甩開他,但他沒有。「我——他——你一定是——」

Tony重重地靠在工作台上,頭低垂在雙肩之間。「我小時候想成為Bucky,你知道嗎?」

Steve搖搖頭,儘管Tony沒有看他。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說不出話來。

「你是,呃嗯,你,我永遠不可能——即使在我的想像中。」 他抬起頭,終於對上了Steve的眼睛。「但我可以假裝是你的伙伴。我可以和你並肩作戰,可以成為你依靠的支持者。我會假裝相信我爸爸不是我爸爸,我出生在那個時候然後我們成為童年玩伴,你以明顯愛著他的方式愛我,還有——fuck,Fuck,我不能——他殺了我媽。」

Steve將手滑到Tony的後頸,另一隻手臂滑過他的腰,將他拉進一個擁抱中。Tony的臉貼在他的鎖骨上,他的手伸過來抓住了Steve制服的兩側,儘管它太合身了以致於他不能很好地抓住它。這與Steve幾分鐘前所渴望的那種碰觸相去甚遠,以至於他不得不抑制住荒謬的笑聲,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抽泣。

Tony退開,深深地吸了口氣,急忙將空氣排出。「他可能還在外面,為九頭蛇工作。」

Steve緊張起來。「如果他是,你——你會追捕他嗎?」他輕聲問。

Tony猛地抬起頭,張著嘴瞪著眼睛,好像他被這個暗示傷害了似的。然後他回頭看了看Bucky的靜止畫面,他的臉沉了下來。「我不知道。」

「Tony——」他再次伸手去碰Tony,這一次Tony確實拍開了他的手。

「如果他是我父親所說的那個人,故事和漫畫中的那個人——他怎麼可能呢?」Tony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年輕,顯得被…背叛。「我以為Howard是他的朋友。」

「他是,」Steve自信地說。「他不可能想這樣做。九頭蛇——也許他們給他洗腦什麼的。」

「你這麼想?」Tony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好像他不能讓自己充滿希望。

「我會賭上我的生命。只有一種方法可以確定。」當Tony好奇地看著他時,他說:「幹掉九頭蛇。看看他們知道什麼。」他又拿了一片披薩,把盒子推向Tony,鼓勵他多吃點。

Tony翻了個白眼,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但他還是又吃了一片。「不得不說,隊長,你消化得非常好。」

他又看了看並排的照片。儘管他已經認識Bucky很多年了,但那些照片仍然在他的胸口激起一陣期待的顫動。「我最好的朋友死了。現在他沒有。這對我而言是個好消息。」

「我們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果他被洗腦了……」Tony 話音一落,不願說出那些可能性。

「我們處理好他的,」Steve堅定地說。「無論九頭蛇做了什麼,我們都會解決它。」

「請原諒打擾,先生,」Jarvis在Tony反應過來之前說道。「Wilson上士已經到了,正在大廳等候。」

Steve狼吞虎咽地吃完剩下的披薩,拿起衣服。「那是Sam。」

「拿走翅膀,」Tony說,Steve能聽出這句話背後含蓄的不要把他帶到這裡。Tony想獨自一人獨自舔舐他的傷口。

Steve點點頭。「Jarvis,你可以把Sam送到我的套房。告訴他我會在那裡見他。」

——

第二天,Steve穿上制服,在頂層會見了團隊的其他成員。Tony已經穿上了裝甲,但他的面罩收了起來,他的眼睛是令人不安的陰藍色,正如Clint所描述的那樣。

「隱形眼鏡怎麼樣?」Steve問。

「癢,」Tony說,伸手揉了揉眼睛。Bruce在他將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指伸進眼睛裡之前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碰,」Bruce提醒他。

「我仍然認為它們沒有必要,」Tony抱怨道。「Pierce感覺沒有讀過任務報告。他不會知道其中的區別。」

「你並不知道,」Steve說。「安全總比遺憾好。Bruce,你們都到齊了嗎?你和Rhode聯繫上了嗎?」

Bruce點頭。Hulk在封閉的空間裡可能弊大於利,特別是當好人與壞人的差別如此模糊時,所以他將留在紐約的一個臨時調度室。

一旦他們在 Triskelion 中,Tony 的病毒可以讓 JARVIS 深入 SHIELD 的系統——升級過的線路比起在航空母艦上所做的還能完整取得SHIELD 的文件。(他已經解釋過了,但Steve只聽懂了大約每三個詞中的一個。)他理解到的是 JARVIS 會對情報進行整理和優先排序,而不是像 Natasha 那樣不加選擇地將其全部傾倒在互聯網上。JARVIS 將向Bruce提供信息,Bruce隨後可以部署Thor、Rhodey和Sam(如果絕對必要,還可以叫出Hulk)在世界各地清除已識別的九頭蛇細胞,並協調撤離任何因他們的行動而處於危險之中的神盾局特工。

JARVIS 還將向《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CNN、BBC 和 Buzzfeed 發送最有趣的花絮,並向眾議院和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以及 FBI、CIA 和 NSA 的負責人發送更全面的資訊。

「伙計,當我說如果你需要什麼就給我打電話時,這不是我的意思,」Sam 和 Thor 一起走出電梯時開玩笑說。

「還有時間退出,」Steve笑著說。更嚴重的是,他補充道,「謝謝你這麼做,Sam。」

「你在開玩笑嗎?美國隊長需要我的幫助!」Sam笑了。「嘿,這會讓我成為復仇者嗎?」

「不,」Tony說,同時Thor大聲說,「會!」

「我們會討論它的,」Steve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隨著噴氣機懸停在大廈上方,後艙門打開並面向著陸台,引擎的轟鳴聲逐漸增強。當然,著陸台的設計只考慮了一個單一的人形飛行器,因此它還不夠大,不足以讓昆式戰機正確著陸。他不想考慮他們違反了多少聯邦航空總署規範。

他伸出手握住Sam的手,向Bruce和Thor點了點頭。「那是我們的交通工具。你們都知道該怎麼做。JARVIS 會及時通知你們。」

「我們走吧,隊長,」Tony說,抓起一個黑色的長箱子,裡面裝著一根他為騙過Pierce而製造的無用且絕對沒有魔法的權杖。

Steve跟著他走到外面。「你知道,我們真的應該在塔里建一個昆式戰機機棚,」他沉思道。當Tony轉身看著他時,他笑著補充道,「我是說,反正你還在裝修。」

Tony並沒有回應,但Steve可以看到他腦袋裡的齒輪在轉動。

「歡迎搭乘直接飛往華盛頓特區的間諜航線,」Clint在他們身後關閉後艙門時說道。「我是Clint,我是你今天的飛行員。Natasha不是空姐,所以如果想喝點酒,請自己動動身體。

Natasha在副駕駛座位上轉過身來,給了他們一個邪惡的笑容。「請確保你的安全帶係好。上次飛這些東西時,他把它撞壞了。」

「騙人!」Clint一邊說,一邊把昆式戰機轉向南方。「我的空姐是個說謊的騙子。」

「好吧,讓我們集中注意力,」Steve打斷了他們開玩笑的爭吵。「Natasha,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Fury、Hill、Carter 以及其他 12 人都在艦上。他們將戰略性地分散在整個建築物中,隨時準備根據您的信號移動。」

「什麼信號,隊長?」Clint問道。

「我說,大家注意,神盾局是九頭蛇。」

「真隱晦,」Clint說。「我喜歡。」

「一旦斷電,JARVIS 大約需要 90 秒才能重新啟動系統,」Tony 說。「重新上線時,他應該能夠打開門鎖並控制大樓任何地方的保全系統。」

「好的,Clint,那會是你保護通訊中心的信號,」Steve說。「等處理好Pierce後,賈維斯會幫我轉播公告。」

在他們順過一次計畫之後,Steve把頭向後靠了靠,閉上了眼睛,為這次任務做好心理準備。或試著準備好自己。他忍不住想起Tony的臉,當他意識到Bucky就是殺死他父母的九頭蛇刺客時。西伯利亞的記憶不斷浮現,那天晚上的夢仍然困擾著他。每次他試圖專注於前方的戰鬥時,他都會看到Bucky在那裡,而Tony試圖殺死他,他的心感覺就像被從中心撕裂了一樣。

 

*GED(General Educational Development):普通教育發展證書,為驗證個人是否擁有美國或加拿大高中級別學術技能而設立,最初該考試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幫助老兵重歸平民的生活。通過測驗後及格的測試者會被授予一份「高中等級學歷證明」或者與之名稱相似的憑證,與高中文憑具有同等效力。

*Kevlar(克維拉,或譯凱芙拉、凱夫勒、凱庫勒、功夫龍等):一種合成纖維,具有極佳的抗拉性能,目前廣泛用於船體、飛機、自行車輪胎、軍用頭盔、防彈背心等

*FAA(美國聯邦航空總署):美國運輸部下屬、負責民用航空管理的機構;其管轄範圍包括機場的建設與運行、航空交通管制、機師及飛機資質認證、在商用太空載具的發射與回收時對財產進行保護。

Chapter 6

Notes:

作者的話:

我想要更多的神盾局特工參與本章的 Triskelion,所以我從《神盾局特工》那裡借了一些。順便說一句,我還沒看完,所以我不會將它納入情節。因此,如果角色的背景故事最終與系列不同,請不要感到驚訝,哈哈。*擺手* 這是多元宇宙!

Chapter Text

Clint停放昆式戰機時,Brock Rumlow正在著陸台上等待。Steve是第一個下飛機的人,他輕快地點了點頭。「九頭蛇萬歲,」Rumlow 低聲說。

Steve把盾牌背在背上,伸出手握住了Rumlow的手,俯身回應道,「九頭蛇萬歲。你負責當保姆嗎?」

Rumlow 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你帶著一些珍貴的貨物,隊長,秘書認為你最好有個人護送。」

接下來Tony走下飛機,Natasha緊隨其後,手裡拿著裝有假權杖的黑色箱子。「拿下頭盔,」Rumlow 要求道。「我想看看他的眼睛。」

面板收回,露出了Tony陰沉的目光。Rumlow 檢查了他的臉片刻,然後滿意地點點頭,Steve 不得不阻止自己給 Tony 一個”我就說吧"的表情。面板咔噠一聲卡回原位。

Rumlow 轉向 Natasha。「這是我認為的東西嗎?」 他指著箱子問道。

「我正在學習吹長號,」Natasha回答說,她的聲音甜美。「全面發展是件好事。」

他瞪著Steve,後者聳了聳肩。「她還不錯。不過,到這裡的整個飛行過程中都在演奏'Boogie-Woogie Bugle Boy'。」

Rumlow張開嘴,可能是為了開玩笑而咀嚼它們,但當Clint走出昆式戰機時,他驚訝地猛搖頭。「Barton他媽的在這裡做什麼?」

「開飛機,笨蛋,」Clint反駁道。「放心,我不參加你的超級秘密會議。還在休假,記得嗎?只是來看看我的精神科醫生。」 Rumlow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大步朝通訊中心走去。

「他什麼都知道?」 Rumlow 低聲問Steve。

「不。Stark一直戴著頭盔。在他看來,這是一個標準的任務後匯報。這樣可以嗎?」 Steve朝相反的方向傾斜他的頭,朝著中庭,Rumlow開始和他一起走,Tony和Natashay走在他們身後。

「為什麼不把他拉過來?」

「Loki已經洗腦過他一次,」Natasha說。「他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放心,我已經把他帶出來一次,他不會有問題的。」

「其他人呢?」

「就像我說的,Hulk會粉碎我們為他指向的任何東西,」Steve說。「Thor來自另一個星球。他對我們的政治鬥爭毫不在意。他只想要他的弟弟。告訴他Fury把Loki關起來了,他會親手撕毀整棟樓。」

Rumlow 點點頭,似乎對Steve 的想法很滿意。「不錯。我們可能會從你身上挖出一個像樣的間諜,隊長。」 Steve強忍著不對這個想法瑟縮。

Rumlow 將他們帶到位於 Triskelion 圓形塔頂的 Pierce 辦公室,他們一進門,Steve 就看到房間裡已經有 Jack Rollins 和另外六名 STRIKE 特工。Pierce秘書站在窗邊,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隨意的樣子,他微笑著轉向Steve。

「隊長,請。快進來。」

「秘書先生。我相信你認識我的同事,Stark先生和Romanoff特工,」Steve說。「Tony。眼睛,麻煩一下。」

Tony再次收回面板,雖然Steve懶得看,但他確信Tony對於必須保持溫順並毫無疑問地服從Steve的命令感到煩躁。他只是希望Tony足夠成熟,可以在他們在九頭蛇面前時隱藏它。

小小的外貌變化讓Pierce的整個臉都亮了起來。很明顯,他和大多數政府官員一樣討厭Tony,而且他很高興看到他被拉攏。「當然。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我們為什麼不坐下來?」

Pierce 走到辦公室角落的一個小休息區,Rumlow 加入了他,但 STRIKE 團隊的其他成員仍然站著,所以 Steve 走了,伸出一隻手讓 Natasha 和 Tony 留在原地。他從背上取下盾牌,靠在椅子邊上。猶豫了片刻,他解開綁帶,摘下頭盔,放在盾牌旁邊的地板上。戰鬥開始時,他會處於明顯的劣勢,但如果他不把它取下來,看起來會很可疑。

「我不得不承認,聽到你從冰中出來後改變了主意,我感到很驚訝,」Pierce說。「請問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當他猶豫時,Pierce補充道,「你可以在這裡暢所欲言。」

Steve呼出一口氣。他為此做好了準備。「在我躺在冰層裡的時候,世界已經大不相同了。我當初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來拯救它。然後我醒來——這就是我拯救它的目的?」 他讓他最初的失望和嘲諷滲入他的聲音,傳達他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國家在戰後幾十年裡所做的所有可怕事情時所感受到的一切。

他迎上Pierce的目光,抓住它。「我理解 Hydra 建立在這樣一種信念的基礎上,即人類不能相信自己的自由。我在戰爭期間所做的事情,我所做的犧牲,我這樣做是為了讓人們獲得自由。如果這就是他們對自己的自由所做的……好吧,也許他們根本不配。」

Pierce研究了他很長時間,然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隊長。但人類終於準備好為了安全而放棄自由。九頭蛇的新世界秩序即將到來。」

「Project Insight,」Steve 證實。「它將如何運作?」

「我們計劃發射更多的航空母艦,以便在敵人看到我們到來之前消滅他們。該算法是一個識別我們目標的程序,」Pierce解釋道。「我不會用技術細節讓你厭煩,但它會收集數據來預測現在或將來誰會對九頭蛇構成威脅。或者至少在Stark先生炸毀我們的常駐天才之前應該如此。」

Steve淡淡地笑了笑。「幸運的是,Stark先生是一個更優秀的天才。Tony?你想向他們展示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嗎?他用你的電腦也沒關係,對吧?」

Pierce點點頭,但他的目光仔細地追蹤著Tony走向Pierce的辦公桌。

「與 Zola 的原始模型相比,我將準確度提高了 12%,」Tony 自豪地說。「而我只用了三天。」 他收起手套開始打字,很快的電腦螢幕就出現在牆上巨大的電視上。Tony拿出一個小驅動器插上電源,螢幕上開始閃爍的代碼。Steve不知道它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它看起來在做什麼,但它看起來非常令人印象深刻。這讓他想起了《The Matrix》,他知道Tony可能完全是故意的。

「有哪位先生看得懂這個嗎?」 Steve問,帶著一個”喔我真是老了”的微笑。「因為它超出了我的範圍。」

一名 STRIKE 特工插話道:「是的,我知道這個。這是一種演算法,沒錯。」 他滿懷信心地說這句話,就像一個看過《The Matrix》但這輩子從未見過實際代碼的人。

「它做它應該做的事嗎?」 Pierce問道,聲音裡充滿了鋼鐵般的氣息。

「我,呃……」特工結結巴巴地說。「嗯,它,呃……」

「讓我為你們省點麻煩,」Tony說,將他的手套滑回原位,放下面板。「它說你完蛋了。」

那時大樓的電源關閉,螢幕變暗。

在 STRIKE 小組做出反應之前,他們只有一瞬間的時間,但Tony設法立即用斥力炮轟炸了其中兩個。與此同時,Natasha的大腿纏在一個特工的脖子上。

但 Pierce 一定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因為當他們跳起來時,Rumlow 將 Steve 的盾牌踢到夠不著的距離, Pierce 掏出 Glock 並把槍口按在 Steve 的太陽穴上。他後悔把頭盔摘下來,但在這個範圍內,即使有頭盔保護,子彈也可能會殺死他。

「停下!」 Pierce大叫,所有人都僵住了。除了Natasha,她憑藉自己的力量,將對手摔倒在地。

她解除了他的武裝,彈了回來,並以一種流暢的動作將槍對準了Rollins。其餘的 STRIKE 特工每個人都拔出了武器,並指向了其中一名復仇者。Tony的一隻手瞄準Pierce,另一隻手瞄準離Natasha最近的特工。停電後,這裡異常安靜,熟悉的電子設備和通風設備的嗡嗡聲明顯消失了。

「特工 Rumlow,」Pierce 冷冷地說。「你能不能把資產送到這裡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然後讓我該死的建築重新上線。」

當 Rumlow 收起槍離開房間時,Steve 的血液都變冷了。Bucky來了。Bucky在這裡,不知道他是誰,Tony可能會殺了他。

「跪下,隊長,」Pierce命令道。「把你的手指放在腦後。」 Steve跪在地上,按照指示做了,Pierce繞了一圈,槍口正對著Steve的前額。「現在,顯然這裡發生了一些誤會,你是要幫我處理好這一切,還是我現在就打爆你的腦袋?」

「哦,你是說我假裝被洗腦的那部分?」 Tony說。「那個誤會?」

「Tony,」Steve說,語氣中帶著幾分絕望,但他的本意其實是警告。

「你認為我們能阻止墨西哥的僵局嗎?」 Tony問道。「我真的很想把這些愚蠢的隱形眼鏡拿下來,但是,你知道……武器手。」 他擺動手指。

「Stark,閉嘴,」Natasha 說,嘿,這就是他想要的語氣。

「是的,Stark,請聽你的隊友的話,」Pierce說。「哦,」他補充道,幾乎就像是事後才想到的,「在我射中隊長之前,從裝甲裡出來。」

Tony開始慢慢地脫下裝甲,一件一件地,先是頭盔,然後是每個手套。「快點,」皮爾斯厲聲說。

當電源重新打開時,Tony 正在關閉其中的一個臂腕。Pierce 的電烤在重新啟動時會出現一種靜態的藍屏現象,然後一行行代碼再次開始流動。

「哦,很好,」Tony說。「Jarvis,我們好嗎?」

「正在讓我自己舒服一點,先生。」

「什麼——」 Pierce 剛開口,Steve 就快如閃電般移動,雙手抓住槍管,將槍管從額頭上扭開,衝上去將 Pierce 撲倒在地。Pierce設法扣動扳機,子彈從Steve耳邊呼嘯而過。

Natasha轉身,抓住其中一名 STRIKE 特工,並在Rollins向她開火時將他用作肉盾,同時朝另一名特工的胸口開槍。第四個特工正向Tony開火,但他將剩餘的裝甲手臂舉到面前擋住了射擊。

Steve用一隻手將Pierce按在地板上,轉身用Pierce的槍射殺了特工,讓Tony有機會重新穿上他的裝甲。當他這樣做時,另外三名 STRIKE 團隊成員被槍聲驚動而衝了進來。

「Steve,走!」 Natasha一邊說,一邊跳到Rollins的背上,被她Widow Bites的電擊擊中。「我們有這個。」

「你確定?」 他問道,但Rollins倒在地上,她已經衝回混戰中。他轉身用槍托敲擊Pierce的頭部,將他擊倒。「我要Pierce活著,」他說,從地上撿起他的盾牌和頭盔。

「是啊,好吧,去做你的事,」Tony說,一邊調整他的砲火範圍,為Steve掃出一條通往門口的路。

Steve係好他的綁帶,並以長期養成的效率將他的盾牌掛在背上。他潛入走廊,捲起身子,一躲開槍擊就彈回來,然後從背後拉下盾牌,朝樓梯間走去。他在上樓的路上遇到了另一對特工,但他不知道他們是九頭蛇還是只是被戰鬥嚇到了,所以他只是用盾牌把他們擋在一邊,繼續前進。

一旦他離 Pierce 的辦公室足夠遠以至於他不太可能遇到更多的 STRIKE 成員,他躲進一個空的辦公室並打開他的通訊器。

「Clint,有收到嗎?」

「嘿,隊長。這裡一切順利,」Clint 從通訊頻道中回應,他確保那裡的任何技術人員都不會手動控制 JARVIS 並擾亂 Steve 的公告。「怎麼樣?」

「Rumlow 在大樓裡閒逛。Ironman和Widow正在處理剩下的事情。」 他靠在電腦前,輸入Tony讓他記住的代碼。「Jarvis,你在嗎?」

「是的,隊長。」

「請打開廣播系統好嗎?我要向整個大樓說話。」

「我已經確定了你的位置,隊長,」Jarvis說。「如果你拿起辦公室裡的電話,我可以給你接通廣播。」

「謝謝,」他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聽筒舉到嘴邊。「注意,所有神盾局特工。我是Steve Rogers。你們大多數人都知道我是美國隊長。我想是時候讓你們知道真相了。」 他的記憶力並不完全清晰,但比一般人要好很多,所以他還記得他第一次發表的演講。

「神盾局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它已經被九頭蛇接管了。他們下令對曼哈頓發射核武,這將導致數百萬人死亡,而當這個行動受到挫敗時,他們試圖獲得破壞力極強外星武器摧毀整個星球。」 它不像母艦那樣直接威脅,但它必須充滿激勵效果。至少這一次他知道大樓裡已經有十八個人在他身邊。

「Alexander Pierce是他們的領袖。STRIKE小隊也是九頭蛇。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但我知道他們在大樓裡。他們可能就站在你旁邊。他們不會停下來,直到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絕對的控制權。阻止他們是我們所要做的。我知道我要求很多,但自由的代價很高,一直都是,而且這是我願意付出的代價。如果我是唯一的一個,我會甘願付出。但我願意打賭我不是。」

他掛斷電話,查看格洛克手槍,看看他還剩多少彈藥。不夠。他開始一層一層地往下處理工作。「好吧,復仇者們。是時候以工作為生了,」他對著通訊器說。

「你知道,你們中有一半人甚至不在這裡工作,」Fury抱怨道。

「然而,無論如何,我們都在幫助你,」Tony在斥力炮開火的聲音中回答。「不客氣。」

「我不會支付你的顧問費,Stark。」

「我們稍後會整理文書工作,」Steve說。「Widow,Iron Man,你們的位置在哪?」

「我們正在確保這裡的安全,隊長,」娜塔莎回答。「不過可以派人來保護皮爾斯,讓我不用耗時間在當保姆上。」 她是對的——需要有人在上面,因為 Rumlow 和冬日戰士還在大樓的某個地方,可能會試圖讓 Pierce 出去,而她的高超技能被浪費在待命。

「明白了,」Hill說,然後是片刻的沉默,大概是她切換了頻率。「好吧,派幾個初級特工去。」

「Widow,一旦你從那裡離開,看看能不能找到 Rumlow,」Steve 指示。

遇到Sharon時,他已經清理了兩層樓。她立即鬆開了手槍,將雙手亮在空中。「我是友軍,隊長。十三號特工。」

「Carter特工,」他說,這次不允許她躲在代號後面,她尷尬地笑著放下了雙手。

「Sharon。不確定你認不認得出我。」 她收起槍,伸出手與他握手。「Natasha說你給了她我的名字。謝謝你信任我。」

他對她咧嘴一笑。「你得到了極力推薦。掃過這層樓了嗎?」

「只有東邊。」

「那我們往西走吧。」

「呃,不要在公開頻道上調情,」Clint說。

「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調情,它可以解釋很多,」Sharon說。他們進入戰鬥狀態,開始朝著建築物的另一端前進。Sharon讓他帶頭,掩護他的六點鐘方向。「現在我知道為什麼Widow總是蜜罐了。」

「沒禮貌,」Clint回擊道。「隊長,你的新女友很沒禮貌。」

他能聽到大廳更遠處的槍聲,他示意Sharon停下來。「她不是我的——你能認真對待這件事嗎,Clint?」

兩人都背靠在牆上,Steve警惕地看著拐角處。他沒有看到任何人,但現在噪音越來越大,槍戰時不時爆發。

「對不起,我可以不認真地完成一項任務,但仍然可以完成它。」

「安靜,鷹眼。與敵人交戰。」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向戰鬥,因為Steve想知道他將如何弄清楚要攻擊哪一方。他記得在航空母艦上告訴Sam,如果他們朝你開槍,那麼他們就是壞人。

他與Sharon進行了眼神交流,當她意識到他的計劃時,她的眼睛睜大了,然後他開始行動,從他們的掩體後面探出足夠長的時間,丟出盾牌,讓它在開放的辦公空間反彈。當它回到他手中時,一群特工已經將他們的武器轉向他的方向。他從空中抓起盾牌,迅速回到備戰狀態。

「找到壞人了,」他眨眼說。

「而且我認為Peggy阿姨在誇大其詞,」Sharon乾巴巴地回答,儘管她沒有具體說明她認為誇大了什麼。「動手嗎?」

他們投入戰鬥,其中包括六名九頭蛇特工和房間另一邊數量不詳的神盾局特工。他們中似乎只有兩個人還擊九頭蛇,但他們蹲在桌子後面,所以可能還有更多。

他們毫不費力地擊倒了九頭蛇特工,儘管Steve看到一名神盾局特工從他的餘光中離開,Sharon的右肩有些受傷。「我很好,」她堅持說,用手壓住傷口止血。

當他們在桌子後面看時,他們看到一個女人躺在地板上,鮮血從她的脖子上滲出,而一名男性特工拼命試圖用手阻止血流,詛咒並懇求她和他在一起。他們都很年輕,應該是剛從學院出來的。女人咳嗽著,被自己的血嗆到,儘管Steve和Sharon就在她身邊的地板上,但他們無能為力。片刻之後,她的咳嗽平息,她也靜止不動了。

另一名特工似乎受到了驚嚇,他的臉比死去的女人還要蒼白,他的動作生硬而不協調。當Steve莊嚴地伸手閉上她的眼睛時,Sharon不得不把他從屍體上拉開。

「她的名字叫Piper,」Sharon告訴他,然後問年輕人,「Davis,你有受傷嗎?」 他渾身是血,但似乎都是來自女特工。他顫抖著,盯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來吧,我們得離開這裡,」Steve說。Davis拒絕移動,Steve站起來抓住他的另一隻手臂,這樣他們就將他從兩側包圍起來。他們實際上不得不將他拖向電梯,但他們沿著走廊向下走時,他反應過來並開始自己移動。

「四十六樓需要火力!」 通訊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可以使用輔助。有人聽到嗎?」

Steve瞥了一眼電梯標牌。他們在四十七樓了。

Sharon點點頭,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思。「我會留在他身邊。去吧。」

「收到。美國隊長,在路上,」Steve說。「JARVIS?北電梯,四十七層。到了這裡就鎖上,到了大廳才解開。」

「你應該知道,隊長,特工 Sitwell 目前在電梯裡,」Jarvis回答。

「Sitwell是九頭蛇,」Steve告訴Sharon。

她發出輕蔑的聲音。「Sitwell 是個坐辦公桌的,我可以處理他,」她說,於是 Steve 將他們留在了 AI 能幹的手中,然後前往樓梯間。

當他踏上四十六層時,他聽到突擊步槍的咔噠聲,然後是一聲尖銳的低語,「隊長!過來。」

當辦公室另一端的某人開火時,他發現一名他不認識的非裔美國特工被釘在柱子後面。Steve翻到文件櫃後面找掩護,對特工低聲說:「我會掩護你的。聽我的指令。」

那位特工搖搖頭。「我讓三個管理員和一個實習生躲在會議室裡。不能離開他們。」

Steve掂量了一下情況,然後點點頭。「我把他引出來。你把他拿下。」 他開了幾發子彈以引起狙擊手的注意,然後從文件櫃後面走出來,舉起盾牌。當他向前爬時,子彈從盾牌上猛烈地彈開,但其中一個剛好滑過,擦過他的臉頰,一道灼熱的線劃過他的皮膚。他在盾牌後面躲得更低,然後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九頭蛇特工倒在地上。

他繼續前進,到被擊落的特工旁。儘管這是一個俐落的槍頭,他還是彎下腰去摸脈搏。沒有脈搏,他在屍體上搜尋武器。特工帶著一把格洛克手槍,與他從Pierce那裡拿到的型號不一樣,但,所以他按下彈匣釋放機關,把彈匣塞進他的實用袋中。

當他回到柱子上時,四個平民正和特工擠在那裡。「好槍法,」他說,用袖子擦去臉頰上的血。

「謝謝你,長官。很榮幸見到你,隊長。」

「你叫什麼名字,特工?」

「Antoine Triplett,先生。」 特工對他微笑。「Gabe Jones*是我的祖父。」
*咆哮突擊隊的成員

Steve微笑著伸出手來握手。「那麼,很榮幸見到你,特工Triplett。你準備好讓這些人離開這裡了嗎?」

「是的先生。」

「Jarvis,我們可以使用另一個電梯鎖定。這次是四十六樓。」

就在 Triplett 轉身護送平民走向電梯時,另一名特工從樓梯間衝出,被一名手持戰杖的金髮女子追趕。Steve 向 Triplett 尋求關於他應該幫助哪個人的指導,但 Triplett 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事實證明,這位金髮女郎對她的武器非常熟練,並以幾下猛烈的打擊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迴旋踢放倒了另一個特工。她轉向她的觀眾,朝他們的方向揮舞著一根棍子。「嘿,Trip。」

「Bobbi,」Trip回答。「隊長,我是 Bobbi Morse 探員,又名知更鳥。」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Maria Hill說:「我找到了 Rumlow。他不是一個人。」

「Pierce派他去找出資產,不管是誰,」Natasha說。「你在哪?」

Steve停頓了一下,示意Triplett繼續前進。他要考慮平民,所以Trip和他們一起前往電梯。特工 Morse 留下來,聽著通訊頻道裡的喋喋不休,瞇起眼睛。

「西北樓梯間。二十三樓,正在往上爬。」

「我在五十二樓,正在下去的路上,」Natasha說。

在默契的同意下,Steve和Bobbi奔向樓梯。他們及時趕到,看到Natasha從他們身邊爬下樓梯間,衝向 Rumlow。Steve開始走下樓梯,以超人的速度一次超過他們兩個,不在乎他把Morse特工丟在後頭。

當他到達三十一樓時,他聽到Hill在通訊中吐出幾句髒話。樓梯間裡已經沒有她的踪跡了,儘管從聲音上看,Natasha 和 Rumlow 仍然在下面幾層樓裡交戰。他放慢了速度,不想在Maria和Bucky在其中一個樓層打架的情況下衝過去。

「Hill,你的位置在哪裡?」 他幾乎立刻就聽到Fury的回覆,但Hill沒有應答,只是咕噥著,聽起來像是有人受到重擊,接著在一聲巨響後陷入沉默。

通訊中爆發出混亂的叫喊聲,Fury 命令 Hill 報告但無濟於事,而 Clint 試圖從 Natasha 那裡得到最新消息,她仍在與 Rumlow 戰鬥,並沒有真正準備好聊天。這可能就是為什麼Bobbi現在對Clint大喊大叫的原因,儘管Steve可能錯過了談話的一部分。

「大家閉嘴!」 他對著所有人大喊大叫。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當線路安靜下來,他就聽到Hill氣喘吁籲地說:「有人收到嗎?」

「Hill,報告,」Fury咆哮道。

「我沒事,但我想我只是和冬日戰士交手了。」

Bobbi發出驚訝的聲音。「我以為他只是個傳說!」 她說。

「他是真的。金屬手臂什麼的。」 Hill痛苦地呻吟著。「他把我扔進了該死的牆。」

「幾樓?」 Steve要求。

「二十五,向東。」

「你是說金屬手臂嗎?」 Tony說,他的聲音甚至在通訊中也明顯緊張起來。

「Tony,不!」 Steve大喊。「我在路上。不要參與!」 他衝出樓梯間,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大樓的東側,希望能在Bucky在另一個樓梯間越過他之前攔截住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Fury說,但Steve不能浪費時間回應。如果他願意,Tony可以解釋。當Steve到達東邊的樓梯間時,Bucky就在他下面幾層樓。他正在掐死一名特工,用金屬手扼住他的喉嚨,將他從地上抬起。

「Bucky,不!」 他扯下頭盔,把它扔在地上,希望他的臉能引起一些印象。

當特工轉身面對Steve時,冬兵將特工扔下樓梯。「Bucky到底是誰?」

「哦,該死,」有人通過通訊說,他很確定是Sharon。

Bucky從地上抓起一把衝鋒槍開始射擊。Steve設法及時將盾牌拿到他面前,但子彈在樓梯間反彈地到處都是。Bucky 自己被擊中的可能性和他擊中Steve 的可能性一樣大。他從門口爬到二十九樓,Bucky跟在後面,穩步走向Steve,還在開火。

他躲到一張桌子後面,然後把它推向Bucky,把他撞倒。Bucky站起身來,用力一腳將辦公桌推回Steve,讓他飛過一堵玻璃牆,降落在另一個會議室。抖掉破碎的玻璃,Steve扔掉了盾牌,將它扔到牆上反彈,瞄準Bucky的頭。

Bucky用他的金屬手接住了它,Steve有一半的預料。但他沒有把它扔回給Steve,而是把它扔在身後。

「拜託,伙計,」Steve抱怨道,但Bucky沒有理會他,又開始射擊,迫使Steve向後翻過會議桌。就在他這樣做的時候,一團子彈把木桌射穿了,到處都是碎片。幾發子彈穿透了他的制服,他感到一股疼痛在他的大腿上蔓延開來,他咬緊牙關。

「別傻了,隊長,」Sharon在他耳邊說。「那不是你的朋友。」

「是,他是!」 他蹲在桌子後面,喘了口氣,然後抓起一把椅子跳了起來,在他轉身的同時把它旋轉幾圈扔向Bucky。這不會擊倒他,但至少可以將槍從他手中彈走。Bucky跳到桌子上,抓住Steve的腋窩,把他往上一扔。他撞穿了瓷磚天花板,他的背部與一根金屬管相撞,堅硬無比,然後他摔倒在地,下巴在桌子邊緣卡住了下來。他的舌頭被他的牙齒夾住了,他的嘴裡充滿了銅的味道。

他把血吐了出來。「我不會放棄你的,Buck!」

Bucky無視他的話,跳了下來,一腳踢在他的頭上,把他翻了個身。他用雙腿踢出去,將Bucky擊退。他跳起身來,與Bucky進行肉搏,但他無法全力出拳。沒過多久,Bucky 就抽出一把六英寸長的刀。Steve躲閃並穿梭其中,Bucky設法躲過他的防禦,沿著他的右二頭肌削開加固的織物。

他抓住Bucky拿刀的那隻手,整個身體翻過Bucky。他在空中一腳踢在了他的頭上,在Steve站直並再次站起來時將他踢倒在地。在地板上,Bucky掏出手槍,對著Steve的胸口開了三槍,就好像他故意瞄準了他制服上的星星。防護服的強度足以擋住子彈,但衝擊波讓Steve向後退去,撞穿了會議室後面的另一面玻璃牆。

追上他們後,特工 Morse 跳入戰鬥,從背後攻擊並用她的棍子三下猛擊解除了 Bucky 的武裝。他轉身與她交手。她設法拖住他幾秒鐘,但他對她來說太快了。只需要用他的金屬手臂一拳就將她打昏。

Steve可以看到他的盾牌在地板上。當Bucky全神貫注於知更鳥時,他試圖跑過去,但他的速度不夠快。Bucky跳到他的背上,讓他陷入了僵局。Steve轉身把Bucky一次又一次地撞到一根水泥柱上,直到Bucky鬆開他的手,剛好讓Steve逃脫。他肘擊Bucky的太陽穴,然後抓起他的盾牌,將鋒利的邊緣對準Bucky的金屬手臂。

不知從何而來,Clint說,「隊長,我就位。」

「嗯?」 Steve咕噥著,在Bucky掏出另一把刀時分心,他不得不用盾牌擋住戳刺。

「你左邊的通風口。」 Steve用眼角餘光看到一個出風口蓋板從天花板的一側垂下。Clint還沒有傻到讓自己成為目標,但他的手臂從洞口伸出來,而且他的弓已經拉好了。「如果你能把他拉出來幾步,我就能射中他了。」

」 Steve注視著軌跡——柱子現在擋住了Clint的視線,但如果Bucky移動……「不!」他說。

「但是隊長——」

「不要開槍,鷹眼!」 他用他最有威嚴的美國隊長聲音。「他被洗腦了,但我想我可以和他溝通。」

也許這有點陰險,利用Clint最近的創傷,但這是他需要聽到的讓他退縮的全部。他對弓弦的握力放鬆了。「收到。正在待命。」

「你的名字是James Buchanan Barnes,」Steve喊道,隨著Bucky繼續跟在他身後,他的話語中夾雜著咕噥聲和喘息聲。Steve竭盡全力讓戰鬥遠離通風口。

位置的變化給了Bucky一個機會,一腳直接踢在Steve的胸口,將他向後推到柱子上,頭槌跟上。Steve感覺到他頭下的混凝土在顫抖,疼痛在他的眼後爆發。他彎下腰,摟住Bucky的腰,將他的肩膀壓在胸前。他像線衛一樣衝鋒,把他們倆都帶向前方,直到Bucky的後背撞上另一堵牆。

兩人像紙做的一樣直接穿過乾牆,直到撞到一個沉重的金屬文件櫃時才停下來,文件櫃倒了下來,兩人都摔倒在地。他們在地板上扭打了一分鐘,然後Bucky從文件櫃里拉出一個抽屜,朝Steve揮去。他幾乎無法用他的盾牌擋住它,大量的紙質文件在他周圍飄動。

當Clint朝射出一支箭Bucky時,Steve爬了起來。他及時把Bucky推到射程外,箭最終嵌在了桌子上。

「鷹眼!」 Steve咆哮道。「停下!」

「我不會讓他殺了你!」

重新站起來,Bucky 將槍對准通風口,又開了三槍。前兩個直接穿過天花板,但Steve撲向Bucky,最後一槍方向偏了。他聽到Clint發出一聲尖叫。

他希望Clint有足夠的理智離開這裡並停止干涉,但他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Bucky身上。他狠狠地打了幾拳,將盾牌從左臂翻轉到右臂,再次將其打到他的金屬臂上。Bucky躲開了這一擊,抓住了Steve空閒的手臂,將他向前和左右拉扯,將他的手臂向後扭,直到發出啪的一聲。Steve在他身後盲目地踢了一腳,感覺他的腳與Bucky的腿相碰,他重重地跺了幾腳。

Bucky後退,剛好給了他轉身的時間,但現在他的背靠在牆上,而Bucky正撕下他的盾牌,重重地砸在Steve的胸口。他感覺到它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制服的保護層,切入了他的皮膚。他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起了西伯利亞,只是現在他在Tony的位置,而Bucky在他的位置。有那麼一刻,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過去(未來)滲入現在。

Bucky抽出盾牌再次擊中他,Steve舉起他沒事的手臂將它拍開。他們扭打了一會兒,然後盾牌啪的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Steve,離開那裡!」 Clint喊道。通訊器傳來咔噠聲和刮擦聲,就像Clint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這樣他就可以跌進Steve和Bucky所在的空間。

他試圖警告Clint離開,但還沒等他說出口,Bucky的金屬拳頭再次擊中了他胸口中央的同一個地方,就在星星所在的地方,他可能會停下來想知道這是否是Bucky的象徵除了這一次,他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突然間,呼吸變得更加困難;他的胸腔感覺就像是一把虎鉗,正在擠壓他的生命。「我是你的朋友,」他說,強行說出這些話。「你了解我!」

「不,我沒有!」 Bucky尖叫起來,就像在航空母艦上一樣,Steve越想和他溝通,他的戰鬥就變得越不穩定。他現在正在猛烈抨擊,以狂暴的怒火而不是冬日戰士的敏銳精確來出拳,但Steve身上的傷太多了,無法利用它來發揮自己的優勢。他的視力逐漸模糊,他無法獲得足夠的空氣,他的手臂感覺像是在糖蜜中移動。

「不要這樣做!我不想和你打架,」他懇求道,就在Bucky的拳頭砸在他臉上時。突然,他的腿從身下被踢了出去,他倒在地上,而Bucky在他身上,他的金屬手扣住了Steve的喉嚨。

「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到盡頭……」他喘著粗氣,但Bucky快把他憋死了,他的視野邊緣變灰了,直到他能看到的只有Bucky的臉,他被憤怒和扭曲了。恐懼,然後他聽到了斥力炮的嗚嗚聲,Bucky被轟到了房間的另一半。

「Ironman,停下!」 他哽咽著,試圖吸進空氣,即使呼吸讓他的整個胸膛都像是著火了。

「不會發生的,隊長。」 他聽到Tony的射線充電的聲音,他知道——Tony要殺了他。就像西伯利亞一樣。Tony要殺了Bucky,這一次Steve無法阻止他。

「Tony,求求你,不要,」他說,聽起來像是在抽泣。Tony僵住了。「他是我的朋友。」 Tony抬起面板,他們對視了片刻。Steve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愚蠢的隱形眼鏡已經不見了。他能看到Tony的眼睛,Tony看起來很痛苦。

然後Clint從天花板上掉下來,說:「該死,他跑走了!」 Tony猛地一甩,似乎想去追Bucky,但他卻在Steve身邊跪下檢查他的傷勢。他在說些什麼,但Steve聽不清是什麼字。他的腦袋裡有一個聲音在咆哮,淹沒了其他一切。紅色和金色混在一起,Steve 失去知覺。

Chapter Text

Steve在心率監護儀穩定的嗶嗶聲和靜脈輸液泵的輕柔聲響中醒來。空氣聞起來像防腐劑,一根手指上夾著脈搏血氧儀的輕微壓力。當他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切都很疼。

所以很熟悉。

除了蜷縮在他右邊的塑料椅子上的是Natasha。他的盾牌在地板上,靠在她的椅子上。至少這次沒有人必須把它從波托馬克河裡撈出來,他模糊地想。Natasha 正在看書,但他一動起來,她就立刻合上書。

「Steve?」 她靠在他身邊,以她纖細的手掌握住他的大手。她的嘴唇裂開,額頭上的傷口上纏著繃帶,一隻眼睛下面有深紫色的瘀傷。「你感覺如何?」

「我在哪裡?」 這些話擦過他生硬的喉嚨,他的聲音像沙啞的嘶吼一樣發出來。

「GW。由於 Hydra 特工仍然逍遙法外,我們認為 SHIELD 醫療對你來說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把頭轉向門。「Clint和Sharon在外面站崗。」

「巴基?」

她搖頭。「他和Rumlow都逃走了。」 她看起來很生氣,他記得上次他見到她時,她一直在和 Rumlow 戰鬥。他想問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目光讓他重新考慮。

「必須——找到他。」 很難在他瘀傷的聲帶周圍說出這些話,但這太重要了以致於必須大聲說出來。

「我們會的。你並不孤單,Steve。」 她安慰地握住他的手。「你想要一些水嗎?」

他點點頭,當噁心感襲來時,他立刻後悔了。他緊緊閉上眼睛,咽了下去,當Natasha把一個塑膠杯塞到他手裡時,他睜開了眼睛。

「在這裡,」她說。「慢慢來。」 她將彎曲的吸管引到他的唇邊,另一隻手環住他的,穩穩地握住杯子,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她的右手腕被打上了石膏。他發出痛苦的聲音,但她讓他安靜。「別擔心,我沒事。喝吧。」

水冰涼而舒緩,緩解了他喉嚨裡的灼熱感。她輕輕地從他手中接過空杯。「還有人受傷嗎?」 他問道,這一次他的聲音聽起來更接近正常。

「到目前為止,你得到了最糟糕的結果,」她說。「Hill有幾處骨折和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瘀傷。Clint被一兩顆子彈擦傷並且腦震盪,但這對於克林特來說幾乎只是一個普通的星期二。另一方面,你有腦震盪、手臂骨折、胸骨破碎、三根肋骨斷裂、肺部萎陷,還有一些槍傷。 」

他抬起一隻手放在胸前,不自覺地順著盾牌上的瘀傷曲線按了下,卻發現他從腋窩到腰部都被一個彈性繃帶固定住了,以便在他的肋骨癒合時穩定他。他能感覺到骨頭重新縫合在一起的明顯瘙癢,以及每次他移動時整個上半身的酸痛。他的左臂被夾板夾住了,所以他們一定已經意識到石膏在幾個小時內就沒有用了。他的大腿也有灼熱的疼痛,子彈一定穿透了衣服。

「和我在一起的那個特工,她還好嗎?」

「知更鳥?是的,她被撞了,但她會沒事的。」

「我們看到了什麼,大局?」

「我們會有相當多的清理工作要做,但我們做得很好,Steve,」她告訴他。「包括 Pierce 在內,有 130 名 Hydra 特工在 Triskelion 被俘或殺害。我知道你不會容忍酷刑,但我期待著他被帶到國會面前。」

她邪惡地咧嘴一笑,他想起了她以前是如何作證的,她是如何站出來的,因為沒有其他人可以這樣做。他很高興這次能放過她。

「會有聽證會,」她繼續說。「很多聽證會。新聞界對我們洩露的所有內容都感到很興奮。Fury很確定他們會解散委員會。」

Steve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無論有沒有議會,Fury 都會想把神盾局組在一起。以他們的方式做事,他沒有機會發出他的「神盾局,九頭蛇,一切順利」的最後通牒。話說回來,上次他拆神盾局的時候,Fury背地裡偷偷地重建了它,所以他還不如為大家節省一些時間,讓Fury做他想做的事。

「休息吧,」Natasha說。「你應該在一天左右的時間內離開這裡。等你痊癒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身體恢復的時候,他總是很累,他閉上眼睛,準備再次入睡,但不知為何他感到不安。然後一個想法擊中了他:Natasha沒有提到Tony。她和Clint甚至Sharon都在這裡,但Tony不在。

誠然,Tony從來都不是那種坐在別人病床旁的人,但他不禁想知道Tony的缺席是不是因為他對Bucky生氣。畢竟,是Steve的干擾讓他在Tony打算置他於死地的時候逃脫了。

「Tony呢?」 他問道,幾乎害怕聽到答案。

「回到紐約幫助 B 隊,」Natasha輕鬆地說,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可能存在任何緊張關係。「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成功摧毀了三個 Hydra 設施——兩個在海外,一個在美國。他們還在世界各地解救了 14 名處於危險中的神盾局臥底特工。」

「B隊?」

「什麼,你認為我們不應該這樣稱呼他們嗎?」 她眨眼。「你說得對,我們不想給任何人一種自卑感。Rhodes說你的人做得很好。我認為他們連結在一起,空軍兄弟和所有人。」

當他試圖微笑時,他乾燥的嘴唇裂開了。「你知道,有一個更深的板凳也沒有什麼壞處。」

Natasha開玩笑地用手擦過他的臉,強迫他閉上眼睛。「先睡吧,以後再擴充隊伍。」

——

三十六小時後,他出院了。Natasha 和 Clint 已經回到紐約,但神盾局特工輪班監視他,包括 Bobbi Morse 和 Antoine Triplett。看到他們都順利脫離了 Triskelion,他鬆了一口氣。

Sharon在醫院接他並護送他到屋頂上等候的昆式戰機。他不認識飛行員,但他信任Sharon,所以他收起盾牌並安頓下來進行短途飛行。

當他們在 Stark Tower 的著陸台上降落時,他可以看到整個團隊,以及 Rhodey、Pepper、Sam、Jane Foster 和一個他不認識的黑髮女郎都聚集在頂層休息室。壁爐上方甚至掛著「歡迎回家,隊長」的橫幅。

「看起來像個派對,」他笑著說。「歡迎你留下來。」 Sharon 點點頭,將一隻手舉到耳機上,將信息傳達給飛行員。片刻之後,後艙門在她身後關閉,戰機起飛。

剛穿過玻璃門進入頂層公寓,Natasha第一個擁抱了他。「嗨,」她幾乎小心地說。

「這是你的主意?」 他指著橫幅問道。

她搖頭。「Thor。阿斯加德人喜歡他們的狂歡。」

這似乎是Thor的暗示,他站起身來用力拍打Steve的後背,幾乎用力將他撞倒。「很好,隊長!看到你從傷病中恢復,我感到很欣慰。」

Steve對這深入骨髓的熱情問候吞下了痛苦的呻吟。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提醒,他還不是一百分的狀態,但他不忍心向Thor坦承這一點。「謝謝,伙計。也很高興見到你。」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地歡迎他,當他們進行介紹(不熟悉的黑髮女郎原來是Jane的實習生,Darcy)並交換他們各自戰鬥的故事時,他被捲入了熱鬧的談話中。Rhodey 在被介紹給 Steve 時,非常著迷,他甚至沒有開玩笑說空軍優於陸軍。幸運的是,Sam 在那裡彌補了不足,而且感覺很熟悉。

酒精的味道在空氣中散發,當他意識到他還沒有和Tony說話時已經過一段時間了,幾個沒有強化的人類客人已經醉醺醺地喝醉了。他在吧台後面調酒,Steve不禁想知道這是躲避他的戰略決定,抑或只是因為Tony是個好主人。

Steve走過去,靠在Tony對面的吧台上。他穿著三分之二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裝,夾克在Steve到來之前已經被丟棄在某個地方,領帶鬆了,襯衫袖子捲到前臂中部。即使有一條洗碗巾掛在一邊肩膀上,他也讓Steve覺得他穿著 SHIELD 發行的 T 恤和運動褲是個嚴重的不足。

「我能給你什麼,隊長?」 Tony問道,幾乎沒有從他切檸檬的地方抬起頭來。

「我想說聲謝謝。」

說到這裡,Tony 確實抬起了頭,他的目光冷酷無情地集中在 Steve 身上。「為了什麼?救你自殺的屁股?」

「不。嗯,是的。」 他確實欠Tony一個道謝,但他不是這個意思。「並且因為沒有殺了他。」

Tony把刀放下得有點用力,用洗碗巾擦了擦手,盯著Steve。「他被洗腦了。我沒那麼混蛋。」

這證明西伯利亞發生的事情只是時機不對。Steve應該馬上告訴他的。如果Tony在處理政治問題時還沒有走到絕境,當他們不是都被一個懷恨在心的惡棍操縱時,當他父母死亡的震驚沒有混合對Steve的不信任。

「我追他只是因為他要殺了你,」Tony補充道,Steve的喉嚨發緊。他幾乎讓自己窒息而死——就像冬日戰士殺死Maria Stark一樣,他現在才意識到——而Tony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意想不到的疼痛在他的眼後突然升起,讓他的視線模糊了片刻,然後逐漸消退為隱隱作痛。「Tony,我——」

「如果他殺了你,我會……」 他現在的聲音更輕了,如果Steve沒有強化的聽力可能聽不到,但他捕捉到了Tony聲音中斷的方式。「別——別再這樣對我了。」 他從肩上扯下洗碗巾,拍在吧台上,然後大步離開。

這完全不是他預料中的反應。

「你知道,你會想,在他差點死了多少次之後,當同樣的事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時,他就不會那麼討厭了,」Rhodey 走到Steve身後罵道,後者仍在盯著 Tony。 .

他應該說些什麼作為回應,但他無法表達出任何言語,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下一秒變得更加尷尬。他用一隻手抹了抹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無禮的。我只是……」

Rhodey 的嘴角上揚,既有趣又理解。「是的,他對人有這種影響。」

Steve迅速環視房間,看看是否有人會注意到他是否溜出去。Thor和Clint正在進行一場由Darcy主持的歡樂的飲酒比賽,Clint顯然輸了,但他似乎仍然很享受這個結果。Bruce和Jane站在附近,可能正在談論科學。Pepper 和 Natasha 坐在長長的弧形沙發的一端,低著頭,深入交談,而在另一端,Sam 似乎正在發起一場全面的魅力攻勢,與 Sharon 調情。

「我應該去找他,」他說。「替我感謝大家?」

「嘿,是的,伙計,」Rhodey 說,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興認識你。放輕鬆吧。」

「謝謝。」 當他走向電梯時,他想起了他們在奧創第一次襲擊的那晚舉行的聚會。在邪惡的機器人襲擊和對彼此大喊是誰的錯之前,在朋友的陪伴下放鬆一下真是太好了。這就是他回來的目的,現在他有了它,而他偷偷溜走了,因為Tony不在那裡。

不知為何,無論他做什麼,Tony始終是他做不到的那部分。

「Stark先生已經回他的工作室了,」當Steve詢問Tony的位置時,Jarvis乾脆地說。在孤獨中悶悶不樂是不言而喻的,但Steve不得不擠出一個微笑。

「帶我下去?」

「當然,隊長。」

當他到達車間時,門是鎖著的,但玻璃是透明的,這意味著Tony對來訪者的矛盾比他自己願意承認的還要多。Steve可以看到他的工作區散佈著一系列拆卸的裝甲板,Tony似乎正在用鎚子敲打戰鬥中的凹痕。

Steve輸入他的安全密碼,門為他打開。他靠在門框上,雙手插在口袋裡,不想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過多地侵占Tony的空間。「嘿,」他說。

Tony抬頭看了一眼。「不,」他說,用比必要的更大的力量揮動錘子。他低聲咒罵,然後將面板翻過來,開始輕輕敲擊另一邊。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當然,」Tony回答,仍然專注於他的錘擊。「你會給我那個全美國人的傻瓜笑容,並為讓我擔心而道歉。這太荒謬了,因為我沒有。擔心。」

「是這樣嗎?」 Steve推開門框,用漫不經心的腳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可能應該擔心Tony能讀得這麼好,但是……這是Tony。

「我是出了名的自我沈溺,不具備一般人的情感,」Tony輕率地說。「你想害死自己,我不會因此掉一塊肉。我只是覺得你是個白痴,僅此而已。」 他的下巴肌肉抽搐著。「這就是你所謂的出名的戰術才華嗎?因為我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你生氣是因為這是一個糟糕的策略?」 Steve問道,適應了他們刺耳的玩笑熟悉的節奏。他知道Tony之所以如此粗魯只是因為他關心Steve,儘管他聲稱不關心。Steve可以理解——當Tony在做一個自我犧牲的白痴時,他當然經常有同樣的感覺,那種令人不安的解脫、怨恨和惱怒的衝突。

Tony挑起眉毛。「嗯,Barnes在逃,而你在醫院病床上呆了兩天。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好策略。如果你讓Barton做他的工作,我們就不會——」

「Barton要打死他!」

「用麻醉箭!天哪,你把我們當什麼?Keystone Kops*?」

這讓Steve停下來,篩選他的記憶。他知道那是一支鎮靜箭,克林特不是為了殺人嗎?他不太記得,是因為腦震盪還是戰鬥迷霧。他只記得如此確定Tony會殺了他。因為Tony已經嘗試過一次。

「就像你的老朋友出現了,然後你突然失去了理智,」Tony說,他沒有錯。談到Bucky,Steve總是有一個一英里寬的盲點。他沒辦法。Bucky是他的一部分。Bucky Barnes在他的血清增強的肉體下被雕刻在他的骨頭里。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弟,在所有重要的方面。我不會放棄他。」

「沒有人告訴你要放棄他,」Tony回答,舉起雙手做一個安撫的手勢。「我只是說,那就像在電線上躺下,然後用它做一個荊棘冠冕*。」

「別那麼戲劇化,」Steve笑道。這讓他有些惱火,一種烈士情結的暗示。當然,也許他有點急於做出犧牲,但這只是因為他希望他的死很重要。每個人都必須在某個時候離開,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拯救世界不是比浪費生命以一種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的方式死去更好嗎?這對Tony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概念——他作為鋼鐵俠所做的一切都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Tony不能像Steve那樣看待Bucky,而且他從不相信Bucky值得為之而死。Steve為Bucky放棄了一切——復仇者聯盟、盾牌、他的自由、他的整個生命——但Tony仍然沒有理解。

「你不知道他對我意味著什麼,」Steve說,他的聲音因出乎意料的憤怒而顫抖。「從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起,他就一直支持我,當時我沒有能力為他做任何事!即使我一無所有,我也有 Bucky——」

「現在誰在戲劇化?」 Tony小聲嘟囔著。

「——但我不期望你明白這一點。你有朋友不在你的帳單上嗎?」

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把它收回來。他知道這不公平。他知道Tony經歷了什麼,人們只想要他的錢是他最深的不安全感之一。但為時已晚,Tony 的臉變得空白而僵硬,一個沒有感情的面具。

「我沒有看到你拒絕收下薪水,Rogers,」他冷靜地說。「或者你住的百萬美元的公寓免租。或者團隊最先進的設備。但是,嘿,除了我自己,我不關心任何人,對吧?我怎麼能理解真實的友誼?」

「不,那不是——」

「我無法理解你與世界上最危險的殺手之間的深厚而永恆的聯繫。」 現在Tony的聲音充滿了諷刺。他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把頭偏向一邊,彷彿在深思。「話說回來,我最好的朋友從來沒有試圖扼殺我的生命。所以,就是這樣。」

Steve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頭正在被Hulk擠壓。Tony是對的。當Bucky參與其中時,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來這裡道歉,現在他侮辱了Tony,更激怒了他。「Tony,我不是說——」

「你知道,我想誤會你,Rogers。我想相信你就是我父親所說的一切。但事實證明,童子軍紀律只是一種表演,不是嗎?在下面,你是只是個混蛋和惡霸。」

Steve深吸一口氣,鼻孔張開。他想否認,但在他的腦海中,他可以看到自己和Bucky,聯合起來對付Tony,將他打倒,即使在他被擊敗後仍將盾牌插進他的胸膛,手無寸鐵而且害怕。

「也許你是對的,」他說,悶悶不樂,只是有點生氣。他從不要求以童子軍的形象被人們記住。他從不想被放在一個他將不可避免地跌落的雕像基座上。「我猜我畢竟只是人類。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歡迎來到俱樂部,」Tony平淡地說。他無精打采地戳著面前工作台上的盔甲,然後又抬頭看著Steve。「我想我們已經結束了。(I think we’re done here.)」

「但——」

「你現在應該離開,」Tony說,雖然他的語氣平板而冷靜,但這顯然不是一個建議。

「好的。」 Steve舉起雙手投降,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直奔門口,但Tony最後的嘀咕讓他停下了腳步。

「有時候我希望你能留在你所屬的過去。」

不清楚Steve是不是故意要接住它,或者Tony是否只是在自言自語,但他增強的聽力把它聽得一清二楚,就像一把刀刺穿了Steve的心臟。他知道Tony說的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樣,但Steve不禁將其視為對他選擇回到2012年的控訴。也許Tony是對的。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強迫自己的身體繼續移動,將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的前面,直到他安全地安頓在電梯裡,然後倒在後面的牆壁上,自卑地嘆了口氣。「他媽的。」

他想起了歸還時間寶石時古一所說的話。關於如果他拉了一條線,他可能不喜歡它解開的方式。他想知道這是否是她的意思。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他和Tony之間的問題,也沒有辦法挽救團隊免於分裂成對立的派系。

這不是第一次,他想知道他是否只是在嘗試讓事情變得更糟。

——

他又夢見了西伯利亞。Tony倒在他身下,這一次懇求他停下來,而他一遍又一遍地將盾牌推入胸膛。胸口的反應堆破碎,裝甲變黑,但他仍不斷將鋒利的邊緣向下壓,將裝甲壓碎,直到它碎成碎片。他把盾牌舉過頭頂,扎進Tony的肉裡,他微弱的懇求中夾雜著最後一聲斷斷續續的喘息。鮮血從刻在他胸口的深色月牙中滲出,紅色的細流從他的嘴角滑落,他的雙眼無神地盯著Steve。

Steve只能驚恐地看著他拉出盾牌,發出一聲令人作嘔的尖叫。他把它丟在地上,但現在鮮血從他的手上滴落下來,即使他脫下手套,下面也有血,覆蓋著他的皮膚。他掙扎著站起身,從Tony的屍體旁後退,但當他轉身尋找Bucky時,他已經像在Wakanda時一樣化為塵土。當Steve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卻發現它們已經化為烏有時,這幾乎是一種解脫。

當他醒來時,他還在被塵土嗆著,咳嗽很快變成了啜泣——濕漉漉的呼吸讓他的胸膛燃燒起來。他的整個身體都被它的力量所震撼,淚水湧出,順著臉頰滑落。

他現在想要的只是爬下大廳,蜷縮在沙發上的Tony身邊,感受他溫暖、堅實、充滿活力地靠在Steve的身邊。他渴望Tony安撫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後頸,哄他重新入睡。當他的哭聲開始放緩時,他輕聲說,「Jarvis?Tony在——在……?」

停頓了一下,好像 JARVIS 正在和 Tony 商量。「Stark先生不想被打擾,」他最後說。這並不意外,在他們打架之後,但仍然感覺像是被踢了一下腹部。

Steve深吸了口氣,同時吸了一大口鼻涕,用手擦了擦臉。他淚痕累累的臉頰因羞愧而火辣辣的。「好。」

他從床頭櫃上抓起一張紙巾擦掉他剩下的眼淚,然後躺下,蜷縮在他的身邊,但過了很長時間他才睡著。

——

Natasha在一件事上是對的:肯定有聽證會。國會正在傳喚任何動議,所以當最初的請求出現在他的收件箱中時,Steve並不感到驚訝。他將其轉發給 Maria Hill 以及 Pepper 指定的 SI 法律團隊中的某個人來處理復仇者聯盟。兩人都不認為他對這個請求的重視不夠,但這次他沒有把納稅人的數十億美元砸到波托馬克河上,這可能沒那麼糟糕?

一行人一個接一個地搬入大廈,甚至有幾分節奏。Clint和Thor是嚴格的兼職居民,但Natasha似乎安頓下來了,雖然他們還不是正式的複仇者,但Sam和Rhodey定期來訪。團隊幾乎每天都會被召集來清理一個或多個 Hydra 的爛攤子,通常是四五個人一組,因此有幾個額外的成員有助於減輕負擔並讓他們輪換現替人員。

不知何故,每當Steve自願去時,Tony總是設法不在。

通過不言而喻的協議,他們都開始使用Tony的套房作為公共聚會場所,因為他擁有最多的生活空間,而且他很少在裡面。誠然,這可能是因為Tony正在竭力避開Steve。儘管Steve大部分時間都在Tony的廚房裡和團隊一起進食,但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他完全沒有見到他。

一天早上,他剛洗完澡,跑完步回來,發現廚房已經滿員。Thor穿著便裝,站在櫃檯邊,一邊吃著餡餅,一邊不耐煩地瞪著烤麵包機。Clint坐在早餐吧的凳子上,把小甜餅塞到嘴裡,Bruce端著一杯咖啡,在平板電腦上讀著什麼。Natasha 正在吃優格,旁邊是…… Bobbi Morse,一邊嚼著棉花糖,一邊從 Clint 的碗裡偷一個餅乾。嗯。

Clint抬頭看了一眼,嘴裡含著一口麥片咕噥著「早安,隊長」,其他人全都轉過頭來齊聲回應他。

「早上好,」他回答說,走向櫃檯,從掛在水果盤上方的一束香蕉中摘下一根香蕉。香蕉架子,未來的另一個巧妙發明,即使本世紀的香蕉對他來說味道仍然不對。

「隊長!」 Thor興高采烈地說道。「你知道如何讓這個地獄般的裝置烤得更快嗎?」

Steve搖搖頭。「電子和電器是Tony的領域,」他說,當他說出Tony的名字時,他只是有點心痛。

「不要讓Stark改裝烤麵包機,」Natasha警告Thor,用勺子指著他。「我對可能的後果感到不安。」

「我不知道,一個有知覺的、超級動力的烤麵包機可能有點酷,」Clint說。

「你沒有從Battlestar Galactica*學到教訓嗎?」 Bobbi回應,向他扔了一個棉花糖,他帶著勝利的笑容將棉花糖接在嘴裡。

「特工Morse,」Steve說,仍然被她的存在弄糊塗了。「你……現在住在這裡嗎?」 他不記得那件事發生了,但如果他邀請任何新人搬進來,Tony 不會告訴他的。而且他當然不反對讓她加入團隊;她的那些棍子非常致命。

「Bobbi,」她微笑著糾正他。「不,我只是來綁架Barton執行任務。我保證在四十八小時內將他送回。」

Natasha舔掉勺子背面的酸奶。「你真的不必那樣做。」

「只要你願意,就讓他待多久,」Bruce補充道,沒有從他的平板電腦上抬起頭來。

「等一下,Bruce?」 Clint大叫。「我預料到Natasha會這樣說,但是你呢?」

Bruce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然後看著Clint。「還記得上週,當我們在溫哥華攻下九頭蛇基地時,你使用了煙霧彈箭嗎?」

「是的?」

「另一個傢伙不太喜歡它。」

Clint氣憤地吐舌,Natasha和Bobbi交換了同樣愉快但並不意外的眼神。這讓Steve想知道是否所有神盾局特工都接受過相同的面部表情訓練。然後他想知道他是否可以旁聽課程。他的撲克臉很嚇人。

「我們會在未來記住這一點,」他說,把最後一段香蕉塞進嘴裡。「你們介意我和Bruce談談嗎?」

「哦,拜託,」Clint說。「我們都知道你在做什麼。昨天的任務很好。Stark很好。我知道你明白這一點,因為你真的讀過Fury讓我們寫的報告。」

「我是團隊的領導者,」Steve抗議道。他的聲音即使在他自己的耳朵裡也聽起來像是防禦性的,因為Clint沒有錯。Tony對他冷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Steve在糾纏Bruce和Rhodey以了解他的最新情況時並不是很隱晦。「我應該知道我的團隊——整個團隊——發生了什麼——無論我是否在場上。」

「我的意思沒有惡意,上尉,但我相信這不是關於我們的戰鬥部隊,而是更多關於你與Stark的關係,」Thor說,這真是太好了。即使Thor叫他出來,他也知道他很可憐。

「你考慮過婚姻諮詢嗎?」 Clint說,伸手繞過Steve,把他的空麥片碗放進水槽。

「因為這對我們來說效果很好,」Bobbi乾巴巴地說。

「他是一名治療師,而不是奇蹟創造者!」 Clint反駁,走向門口。「你總是封閉。你保守秘密。」

「我是間諜,Clint,」Bobbi說,從座位上站起來跟著他。「保守秘密確實在職位描述中!」

Clint轉身面對她。「你還想毒死我。」

「為了你好!我在慢慢培養你的忍耐力。」 Bobbi翻了個白眼,然後開始把Clint趕出門外。「好的,我們可以在飛機上重新提起離婚訴訟。三十分鐘後起飛。很高興見到你們。隊長,祝你的愛情生活好運。」

「不是那種——」Steve開始抗議,但他們已經走了。

「他們結婚了?」 Bruce不可置信的說道。就個人而言,Steve認為這解釋了他們兩人的很多情況,除了現在他想知道Clint Barton如何設法說服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女人嫁給他。

「簡而言之,而且——如果要相信這些故事——太可怕了,」Natasha說。「那是在我認識他們之前。在Clint加入神盾局之前,當時他還是一名僱傭兵。Bobbi出櫃後,他們就分手了。」

Steve僵住了。「所以,Bobbi是……同性戀?」

娜塔莎瞇起眼睛,好像她期待Steve會說些恐同的話,但她只說,「是的。別讓爭吵矇騙了你;他們實際上合作得非常好。」

「看到了嗎,隊長?」 Thor說著,鼓勵地拍了拍Steve的後背。「你和Stark還有希望。」

「事情沒那麼簡單,」Steve 說,他鬆了一口氣,因為沒有人強迫他去處理同性戀這件事。他討厭每個人的直接假設是他對同性戀者感到不舒服——就好像他們在 40 年代不存在一樣——但他總是害怕在試圖說服他們他對它很能接受時,他可能會洩露一些關於他自己的東西。他抓起一盒Cheerios 和一個碗,在Clint 空出的座位上坐下。「我想我真的讓他很煩躁。」

「你有沒有試過,你知道,和他說話?」 Bruce問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Steve後來想,他正在大廈健身房裡的沙袋上解決他的挫敗感。儘管團隊的其他成員願意放縱他的悶悶不樂,並向他保證Tony的事情會變得更好,但有一種明顯的共識暗流。他們都希望Steve成為那個勇敢地尋找Tony的人。

老Steve可能會對整個情況表現得非常友善和固執。他會藉由不斷出現來推進這個問題,不讓Tony忽視他,直到他得到Steve沒有放棄的訊息然後他們討論了。

但那是一個不懼怕後果的Steve。總是如此確定自己是對的,以至於他會為了證明這一點而燒毀整個世界。

這個Steve,他現在的Steve,認識到他的固執並不總是一種美德。他正準備認輸,提議搬出大廈並返回布魯克林,如果這能讓Tony更舒服的話,一天早上他發現他的電子郵件中有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它是日期、時間和地點的列表,每個條目都附有一個或多個 JPEG 文件,其中包含一個肌肉發達的黑髮男子的監控圖像,以及匹配百分比,儘管它沒有指定匹配的內容。

「Jarvis,我看到的什麼?」

「這些是我昨晚編程運行的搜索算法的結果,」JARVIS 回答。

「什麼搜索算法?」

「我目前正在通過面部識別程序運行全球監控錄像,以確定James Buchanan Barnes中士的當前下落。」

Steve的呼吸卡在他的喉嚨裡。他迅速翻閱文件,用更敏銳的眼光審視著它們。照片中沒有一個人與Bucky的相似之處超過本人,相應的百分比反映了這一點,最高的只有 28% 的適配度。但還是…… 「Tony讓你這麼做的?」

「是的,隊長。它計劃每天運行,直到我得到其他指示。」

「他讓你把結果發給我?」

「是的,隊長。」

「為什麼?」

停頓了一下,他知道 JARVIS 不需要處理時間來回答問題,所以 AI 一定是在試圖說明問題。「我推測他希望你想找到Barnes中士。」

「可是他——Tony為什麼要幫我找到Bucky?」

又是一個明顯的停頓。「因為他把你當朋友。」

他是我的朋友。

So was I.

Steve用指尖按著太陽穴,按摩著自Triskelion以來一直揮之不去的頭痛。考慮到他有超強的治愈能力,他很確定這是心因性的。「Jarvis,Tony現在在哪裡?」

「他和Potts女士目前正在與紐約市規劃委員會的代表會面。」

「你能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有空嗎?」

「Stark先生今天的日程安排得很緊湊,」Jarvis說,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Steve不確定人工智能是否在說真話,或者如果Steve問的話,這是否是Tony指示他回答的。「容我提出一個建議,隊長,如果你帶來午餐,你也許可以和他爭取幾分鐘。」

Steve對著天花板咧嘴一笑,儘管他知道JARVIS實際上並不在上面。「Jarvis,你太棒了。」

——

Steve於 12:25 到達Stark工業公司的行政樓層,手裡拿著一個油膩膩的紙袋。JARVIS 一定讓 Pepper 參與了這個計劃,因為她在電梯裡等著,帶著會心的眼神。「他在他的辦公室裡,」她邊說邊護送他到Tony的角落辦公室。「他有一個 12:30 的電話會議,所以你必須快點。」

她在Tony辦公室外的辦公桌前停了下來,告訴那個一定是Tony助理的老婦人,「阿博加斯特夫人,Steve帶來Stark先生的午餐。他可以直接進去。」 助理只是張著嘴盯著Steve點了點頭。他不確定是因為她認出了他,還是因為送午餐的人通常不會有CEO的私人護送。

「祝你好運,Steve,」Pepper 說,在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之前快速吻了他的臉頰,讓他吃驚。

猶豫著,Steve打開門,窺視Tony的辦公室。他以前從未在任何時間線來過這裡,但他並不感到驚訝,發現辦公室的裝飾完美無瑕,即使沒什麼特色,就像大廈的其他部分一樣,在巨大的桃花心木辦公桌後面有落地窗,提供了另一個令人驚嘆的城市景觀。

一邊有一張毛絨沙發,Tony仰面躺著,一隻手摀著臉。通過張開的手指,Steve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閉著的,長長的睫毛只會讓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下面的黑眼圈上。他看起來筋疲力盡,好像已經好幾個星期沒睡覺了。

「請把它放在桌子上,小鹿斑比,」他沒有睜開眼睛說。

「Tony?」

聽到他的聲音,Tony嚇了一跳,直起身子朝門口轉頭。當他注意到Steve的存在時,他的臉變得複雜起來。「Rogers。」

Steve的心沉了下去——Tony甚至都懶得想出粗俗的綽號了——但他勇敢地舉起了紙袋。「Jarvis說你喜歡芝士漢堡。」

Tony只是盯著它看。「為什麼?」

「這是……道歉漢堡?」 Steve嘗試。「為了我說的——當時我對Bucky的事很不難過,但這不是藉口。這很傷人,我很抱歉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是這麼想你的。」 當Tony沒有回應時,他說,「JARVIS 今天早上把搜索結果發給了我。你仍然在幫助我,即使在一切之後,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的情緒。

「我有一個會議——」

「我知道,」Steve說。「你不必——我只是想說對不起。謝謝你。就是這樣。」

Tony聳了聳肩,低頭看著地毯,而不是與Steve的眼睛對上。「當然。我……他是你的朋友。」

他咽了口唾沫,內疚感就像他腸子裡的鉛塊。他把紙袋放在Tony的桌子上,然後走回門口。「你也是。」

 

*The Keystone Cops:源自Keystone電影公司的喜劇無聲片,片中一群無能的警察以荒謬愚蠢的方式追捕嫌犯。在流行文化中用以諷刺能力低落或缺乏合作的組織。

*復聯一盾鐵吵架的梗

*Battlestar Galactica(星際大爭霸):一部美國後末日時代軍事科幻電視劇,屬於《星際大爭霸》系列的一部份。裡面的人類創造了一個機械種族(Cylons,賽隆人),而賽隆人背叛的人類,故事圍繞著賽隆人的陰謀展開。

Chapter Text

「你下午忙嗎?」 Steve問。午餐後他在 Tony 的廚房打掃,而 Natasha 則坐在早餐吧,一邊嚼著小胡蘿蔔,一邊在平板電腦上閱讀戰後報告。由於她的手腕骨折仍在癒合,除了拿牛奶外,她一直坐在板凳上,所以她被帶到週一早上擔任球隊四分衛的任務。

她抬頭看了他的話。「我沒有規劃,」她不置可否地說。「為什麼問我?」

「我需要衣服。這個世紀的衣服。有人告訴我我穿得像個老人。」 他扯了扯他的格子襯衫。「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購物嗎?」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嘴角微微一抿。「你問我是因為我是隊裡唯一的女生嗎?」

「不,我問你是因為Bruce根本不在乎衣服,Thor的時尚感簡直不在同個世界裡,我不相信Barton會告訴我我看起來像個白痴。」 他也渴望在 21 世紀與他最好的朋友共度時光,他認為這將有助於讓她忘記Clint、Thor和Sam在沒有她的情況下在東京拿下九頭蛇巢穴的事實,但他知道最好不要當著她的面說這些。

她的嘴唇抽動,好像她在努力抑制微笑,卻不太成功。「你沒看錯。我猜你也不想問Stark。」

一想到Tony,他就感到胸口一陣緊繃的、扭曲的疼痛。「幫幫我,Obi-Wan Kenobi,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Natasha的眉毛揚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有空看星球大戰?」

大約一年後,和你一起看的,他想,但他說的是,「在復仇者聯盟出現之前,沒什麼可做的。花了很多時間在我的公寓裡跟上流行。」

她給了他一個評估的眼神,就像他再次給了她一個驚喜,而她正試圖弄清楚她對此的感受。「好吧,Rogers,你通過了。」 她拿出手機,開始敲擊鍵盤。

「你在做什麼?」

「給 Pepper 發短信。Stark 在所有最好的服裝店都有帳戶,Pepper 可以讓我們不用預約。」

「我不需要任何花俏的東西,」Steve抗議道。「而且我絕對不會讓Tony買單。再說了,世界500強公司的CEO,她可以做更多比帶我逛一個下午還有用的事。」

「哦,當然,」她同意道。她的手機亮起一條短信。「十五分鐘後她會在大廳和我們見面。我要去換衣服。」

他在他們樓層的電梯排等候Natasha,她一到那裡,門就滑開了,無需按下呼叫按鈕——有Jarvis的好處。當她走進電梯時,她說,「進去吧,loser,我們要去購物。」

Steve的下巴掉了下來。「我——什麼?」 誠然,復仇者通常需要有個厚臉皮,但這種侮辱似乎沒有必要。

她笑了。「這是電影裡的。沒關係,來吧。」

——

儘管有他的抗議,他們還是去了一系列高檔商店,Pepper 和 Natasha 坐在那裡喝香檳,而 Steve 在更衣室裡進進出出感覺好幾個小時。他們既霸道又固執,指導他多次嘗試不同的服裝搭配,他感覺有點像真人大小的Ken娃娃*。不止一次,他不得不堅持抗議——他絕對不需要850美元的 T 卹或 400 美元的泳褲——但他帶著合理數量的衣服走出商店了,並拒絕讓 Pepper 支付任何費用,所以總的來說,他認為這是成功的。高昂的價格*可能會讓 2012-Steve 心臟驟停,但他現在已經調整了他的預期。

那是關於他失去對局勢的控制的時候。

他們把他拖到裁縫那裡——「拜託,用你的肩膀嗎?你不可能買現成的,」Pepper 說——他把剛買的一半衣服留在那裡,並在 Pepper 的堅持下為定制西裝提交試衣. 然後有更多的商店,鞋子、皮帶、手錶和內衣,一想到兩個他沒有約會的女人為他挑選平角內褲,他可能永遠不會停止臉紅。

(不過,內衣非常柔軟,而且非常非常好。他一直都知道富人的生活與世界其他地方不同,但他沒有意識到這也延伸到了內衣。)

這是Steve第一次真正有機會與Pepper共度時光。即使當複仇者聯盟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總是有些疏遠,在Tony忙於成為超級英雄的時候經營Stark企業。他們最長的一次談話可能是在Tony的葬禮之後,而Steve不想以此來評判她。

但實際上,她喜歡藝術和歷史,而且很好聊天,而且即使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Steve 也能理解 Tony 在她身上看到的東西。

完成購物時,他們帶著滿滿的袋子——或者更確切地說,Steve提著袋子,因為他不會讓女士拿任何東西——以至於Pepper叫Happy在他們做美髮沙龍的時候把所有東西都帶回大廈。

一個身材苗條、有著尖刺金髮的英俊男子在門口迎接他們,與 Pepper 和 Natasha 交換了飛吻。當 Pepper 告訴他,他們是為了 Steve 而來時,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說:「哦,親愛的,你不應該這樣!這甚至不是我的生日。」

那人自我介紹為Brad,並護送Steve走向沙龍的後面。儘管這個地方很繁忙,但當 Pepper 和 Natasha 坐在他兩邊的座位上只是為了觀賞時,沒有人反對。

「我能為你做什麼,美女?」 Brad問,雙手撫過Steve的頭髮。感覺不錯。自從……好吧,自從Natasha死後,就沒人真正擺弄過他的頭髮了。

Steve張開嘴想要回應,但還沒等他開口,Pepper 和 Natasha 就開始爭論理髮器的設置和錐度以及所謂的「quiff*」,所以他只是坐下來讓他們接管一切。Brad在鏡子中看到他的眼睛,帶著詢問的笑容。

「我發現按他們說的做會更容易,」Steve無奈地聳聳肩說。

他不確定Brad 是否採納了這些女性的建議,但完成後,Steve 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幾乎就像協議前前的自己正在回望他。它伴隨著一種壓倒性的感情衝動,令他嚇到的是,他的眼睛開始流淚。他迅速眨了眨眼,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但他沒那麼幸運。

「那麼糟糕嗎?」 Brad問道,開玩笑地試圖緩和氣氛。

Pepper俯身想拍拍他的肩膀,卻摸到了他的二頭肌。她可能有點醉了;沙龍里有更多的香檳。Natasha 是典型的沉默寡言,但他能感覺到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

Steve搖了搖頭,他倒影的臉頰變成了粉紅色。「不是頭髮。是——抱歉,說來話長。」

「不用道歉,美人,」Brad說,拇指撫過那張通紅的臉頰。「那臉紅簡直太可愛了。」 當然,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現在他能感覺到他臉上散發出的熱氣。

「你甚至在哪裡找到他,我該怎麼做能得到一個?」 Brad問,很高興。

「北大西洋的底部,」Natasha乾巴巴地回答,「不幸的是,他是獨一無二的。那是美國隊長。」

Brad瞪大了眼睛,重新審視了Steve。「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肯定會向那面旗幟宣誓效忠。Natalia,我非常嫉妒。」

Natasha驚訝地笑了起來。「哦,不,不,我們沒有在一起。」

Steve認為也許他應該受到侮辱,因為她覺得和他約會的想法很有趣,但話又說回來,當她試圖將他與幾乎所有不是她的女人聯繫起來時,她已經明確表示她不感興趣。他不介意——他不會用他們之間的親密友誼換取任何東西。

「Natasha是我最老的朋友之一,」Steve愉快地解釋道。

當 Natasha 對他揚起眉毛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只認識你一個月,」她困惑地說。

「我所有的朋友都死了,」他解釋道。「所以,你是我最老的朋友之一。」

「嗯,那真黑暗,」Brad說。

「在這點上,我認為是時候回家了,」Pepper 說,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在回到沙龍前面的路上,她從手提包裡掏出錢包,打消了Steve為自己付錢的企圖。「你不敢。」

Steve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決定不和她爭論,但在她付錢的時候,Brad遞給他一張名片。

「三週後回來見我,美人,」他說。

當他們離開沙龍時,太陽正在投下長長的陰影。這是一個完美的春日,五月微風輕拂,不太熱,所以Steve建議他們步行回大廈。Pepper只是嘲笑他。

「你看到這雙鞋了嗎,Steve?」 她指著她五英寸的高跟鞋。「我已經給Happy打電話了。」

他在 RPG* 擊中的前幾秒鐘聽到了發射聲,正好有足夠的時間抓住 Pepper 和 Natasha,將他們推回店面。他摟著他們,把他們的頭拉進胸膛,背對著街道保護他們,而停在他們站的地方的汽車翻了過來,爆炸成一個巨大的火球。

Pepper 尖叫起來,她的聲音與附近所有汽車的警報聲混合在一起,被爆炸所引發。Steve用力抵住撲向他後背的熱浪,把他們倆拉得更緊了。

最初的火焰消退,他走開並轉身面對他們的攻擊者。透過滾滾濃煙,Steve可以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衣人大步穿過街道朝他們走來,完全不理會交通。

「Nat,走,」他用他最威嚴的美國隊長聲音說。「把Pepper帶離這裡。」

「別傻了,」她反駁道。「上次你打架,他差點殺了你。」

他正要爭辯,但隨後他發現 Rumlow 和其他三名九頭蛇特工拿著突擊步槍在冬日戰士身後以 V 字形行進,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Pepper?給Tony打電話,告訴他盡快到這裡。然後你就跑。明白嗎?」

他推了她一把,讓她朝附近的一條小巷走去,然後他和Natasha跑去躲避,蹲在一輛沒有著火的休旅車後面。Bucky沒有停下來重新裝彈,而是放下了榴彈發射器,但其他人正在發射子彈,汽車因撞擊而搖晃。

「你不會有帶著武器參加這次購物之旅的吧?」 Steve滿懷希望地說,一扇車窗在他們頭頂破碎,碎玻璃灑在他們身上。

Natasha 冷冷地看著他。「拜託。你認為你在和誰說話?」 她拿出一副半自動手槍,遞給他。「小心點。這是我的其中一個最愛。」

他們每個人同時從汽車的兩側彈出。Steve一拳打在Rumlow的胸口——他肯定會穿上防彈背心,但至少能把他擊倒片刻。與此同時,Natasha在夾縫之間找到了其他一名特工。

「爆頭,隊長,」當他們向後退時,她責備他。她頭部旁邊的後視鏡立即被炸成碎片,多發子彈直接穿過它。「我們會在他們之前用完彈藥。明智地使用它們。」

「不是對Bucky!」

她翻了個白眼,好像在說當然不是。他估計Bucky已經到了車子的另一邊,應該馬上就夠到了,於是他把她的槍還給了她。

「從來沒有喜歡過這些東西,」他說,然後跳起來穿過汽車引擎蓋滑向巴基。他的肩膀被一顆子彈擊中,這讓他的動力稍有減弱,但他的雙腳與Bucky的身體相碰,兩人都趴在地上。

當他和Bucky爬起來時,他聽到Natasha再次開火,另一個特工倒下了。然後Bucky對他進行了一連串的打擊,幾乎比Steve格擋的速度還快。

「拜託,Buck……你不……記得我嗎?」 Steve氣喘吁籲,再次試圖刺激Bucky的記憶,打破他的制約。Bucky只是發出一聲無言的咆哮作為回應,繼續出拳。

當然,它們造成了交通堵塞,到處都是喇叭聲。相信紐約人不會被武裝特工在街中央與便衣超級英雄對決的景象嚇倒。輪胎的刺耳聲引起了Steve的注意,他認出Happy開著的市內汽車停了下來。他直接開到人行道上以避免交通堵塞。Happy 開始下車,但在 Rumlow 朝他開槍時立即縮回車內。

Rumlow 現在在射程之內,所以 Natasha 抓住了他,讓他的步槍在柏油路上滑走。還有另一名特工在場,但他不能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開火,否則會有打到他身邊的人的風險,所以他和 Rumlow 一起包夾Natasha。

正常情況下,Natasha能撐得住,但她的手腕還是斷了,穿著便服,沒有Widow Bites,她處於劣勢。就在Steve試圖制定戰略如何擺脫Bucky去幫助她時,他聽到了鋼鐵俠裝甲向他們飛過來的歡迎聲。

他抬起頭,一時心煩意亂,Bucky趁機將刀刺進了Steve的身體,深深地陷進了他的肋骨下方。他手腕一抖,劃過Steve的腹部,然後拔出刀刃。Steve本能地將雙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以壓在傷口上,他希望Bucky在他的防禦力下降時再次攻擊,但他卻溜走並再次消失在煙霧中。

儘管他很想追趕Bucky,但Steve是一名士兵,根深蒂固的領導能力告訴他首先檢查他的團隊。他回頭看到另一個特工倒下了,而Tony用一個斥力炮瞄準Rumlow,Rumlow舉起了手。儘管有明顯的投降,Rumlow 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武器放下,鐵皮人,」他警告Tony,Steve朝他們走過去。「除非你想讓你的女朋友死。」

Tony收起面罩,從Steve身上看向Natasha,驚慌失措。「他在說什麼?Pepper呢?」

「我的團隊抓到她了,」Rumlow 笑著說。Steve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和Pepper分開的小巷。她不在那裡。Steve希望她能成功逃脫,像他告訴她的那樣逃跑,但他內心深處的一種下沉的感覺告訴他Rumlow沒有說謊。

「我本來打算用她換取權杖,但我認為她的價值足以抵得上權杖和我的生命,不是嗎?」

Natasha低聲吐出一串咒罵,其中一半是俄語。「那是我的責任,Steve。你說過——」

「現在不重要了,」Steve打斷她。歸根結底,他的指揮,所以這是他的錯。「重要的是找到她。」

Tony自言自語——不,Steve意識到,他在和Jarvis說話。「他們把她從街上抓了起來,把她放在一輛麵包車裡,」他向他們轉述道。「Jarvis正在跟踪它。我要攔截。」 然後他的目光又轉向Steve,臉色蒼白。「Jesus Christ,Rogers。」

Steve低頭,發現他襯衫的整個下半部分都被鮮血浸透了。戰鬥中的腎上腺素使疼痛變得遲鈍,但現在它又衝了回來,一條熱線劃過他的腹部,伴隨著肩膀上子彈的抽痛。他突然有點頭暈目眩,腳下搖晃著,但Natasha在那兒讓他穩住。Happy出現在他的另一邊,伸手按在了傷口上。

「我會沒事的,」Steve說。「去追Pepper。」

「我們可以處理這個,boss,」Happy 補充道,就好像他現在是團隊的一員一樣。

Tony做了個鬼臉,但他將面板向下翻轉並起飛了。Natasha 將一隻手放在 Steve 身上,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並痛苦地嘶嘶作響,因為這個動作震動了她骨折的手腕。

「我會打電話給這個的。Fury 可能會派一個小隊來清理並控制 Rumlow,直到我們知道 Pepper 沒事。抱歉,Steve。」 她皺眉。「我猜這對你和Tony之間的事情沒有幫助。」

Steve只是把頭向後仰,用目光追蹤著Tony的飛行軌跡,他嘆了口氣。

——

神盾局的醫務人員帶Steve去紐約的外地辦事處進行修補——他從冰中醒來的那個地方。當他們包紮完的時候,Steve的手機震動了一條通知。他檢查他的電子郵件,發現 JARVIS 已幫助他發送了最新的算法結果,讓他以 97% 的準確率知道Bucky在紐約被發現。

他哼了一聲,把手機朝他身邊的Natasha傾斜,這樣她就可以看到了。他們在戰鬥結束後的監控錄像中跟隨Buck,但他擅長躲避檢測,攝像機很快就看不見他了。Steve只能肯定地說Bucky不是從小巷裡劫走Pepper的隊伍中的一員,儘管他不認為這會給Tony帶來任何安慰。

醫生離開時,Natasha遞給Steve另一件 SHIELD 發行的 T 卹讓他穿,因為他的格子襯衫在戰鬥中損壞。不是太大的損失,真的。當Tony大步穿過醫務室的大廳時,他聽到了裝甲的金屬撞擊聲,所以他迅速穿上T恤,隨著動作拉扯他的傷勢而發出嘶嘶聲。

當Tony跺著腳走進房間並將頭盔相當用力地扔到Steve坐的考試桌上時,Natasha擔憂地抬起頭。頭盔彈了一次,然後靠在Steve的臀部。

「我跟丟了,」Tony皺著眉頭說。「他們把車開進了一個停車場,換了車。車庫裡的閉路電視被禁用了——他們一定是有計劃的。當我到達那裡時,已經沒有 Pepper 的跡象。」

「對不起,Tony,」Steve說。「我們會找到她的。我們可以審問 Rumlow。」

「我會審問 Rumlow,」Natasha 糾正他。在他抗議被排除在外之前,她在旁邊戳了他一下,他對疼痛皺眉。「你要休息了。我要去和Fury談談。」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出門,留下他和Tony單獨在一起。除了道歉漢堡之外,這是他們兩人自Steve歡迎回家派對上的爭吵以來第一次真正互相交談。Natasha 給他們隱私讓他們說開,而且她對此並不十分含蓄。

他們都沉默了片刻,尷尬地避免目光接觸,直到最後Tony看了看Steve,挑了挑眉毛。「你沒事吧?」

「我會活下來。」

最糟糕的是醫務人員從他的肩膀上挖出子彈。Bucky的刀刺穿了他的腸子,但血清會治療任何感染或敗血症,所以只需將他縫合起來,等待他的身體自行癒合就可以了。

「這是第二次了,隊長——」

Steve嘆了口氣。「我不想和你爭論,Tony。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會放棄他的。」

Tony明顯拒絕了反駁,凝視了很長時間,然後點了點頭。「好吧,」他說,他的聲音很緊,好像承認讓他失去了很多。「你想搭順風車回大廈嗎?」

「當然。」 他認為如果Tony願意載他一程,可能沒有對他太生氣。直到他們走出人行道,Steve 才意識到他打算飛翔。他只是假設Happy會開車送他們。

「怎麼...?」 他含糊地問。他們只在很短的距離內這樣做過,儘管大廈離這裡只有十幾個街區,但他們會飛到高空。Steve突然想到,如果Tony生氣了,把他從一千英尺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是解決他憤怒的一種方法。

「抱著我,」Tony說,張開雙臂。他的一隻手仍然拿著頭盔,當Steve走近,雙臂環住盔甲時,他們的臉只相距幾英寸。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Tony的眼睛注視著這個動作。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Tony可能會吻他。這個念頭在他的身體里傳來一股熱流,在他的腹股溝處安頓下來,就這樣,他不恰當地半硬了起來。他唯一的安慰是Tony將無法通過裝甲感受到它。

Tony將頭盔重重地壓在頭上,用力似乎超出了絕對必要的範圍,他的另一隻手臂鎖住了Steve的腰。「抓緊,」他說,這是Steve在他們起飛前得到的所有警告。

和Tony一起飛行是不可思議的。當他們衝向天空時,Steve 不得不忍住一陣興奮。為什麼他們以前沒有這樣做過一千次?因為大多數時候,Tony並沒有那麼喜歡你,他腦後的一個討厭的小聲音說,但是當他在城市上空翱翔時,他無法控制消極的想法。令人振奮的腎上腺素還有減輕Steve受傷疼痛的額外效果,所以他能感覺到的只有臉上的風,Tony胸口和Steve背上手臂之間的堅固裝甲,以及一陣亢奮感充斥著他的感官。

當他們降落在著陸台上時,Steve膝蓋發軟,Tony的手臂收緊了他,將他扶直。「你還好嗎,隊長?」

「Tony,這太棒了!」 Steve無法控制從他口中湧出的話。「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真的——他從很多飛機上跳下來過,但飛行與墜落不同。

Tony笑了起來,裝甲的揚聲器裡聽起來很嘈雜。「我知道你暗地裡想飛,」他說。「你知道,噴射背包仍然是一種選擇。」

「沒有你就不一樣了,」Steve回答,然後他臉紅了,因為聽起來太認真了,太……崇拜了。他希望Tony將臉頰發紅歸咎於風刮過。

突然,他意識到他仍然緊緊地抓住Tony,就像他的生命都在上面一樣,他放開手,匆忙後退了一步。「對不起,你需要——我礙事了。」

Tony花了一點時間研究他,Steve希望他知道Tony在面板後面的臉是什麼樣子的。然後他轉身開始走動,啟動了拆除機器人,Steve跟在後面。

在裝甲下,Tony穿著黑色無袖背心和褪色的破洞牛仔褲。在車間外面很少看到他穿成這樣,Steve的眼睛被他肩膀和背部的肌肉線條所吸引。要麼駕駛裝甲需要比他意識到的更多的力量,要麼Tony鍛煉了。

Tony完全脫掉衣服後,Steve問道,「我們應該把團隊的其他人叫來嗎?」

「Rhodey正在路上。」 Tony為Steve打開頂層公寓的門,然後在他身後進去。

他從Steve身邊掠過,大步走向電梯,喊道:「Jarvis,車間,麻煩。」

Steve抓住他的胳膊,咬著牙抵抗著動作帶來的疼痛。「等等,Tony。我可以……嗎?」

Tony轉身看著他,他的表情有著小心翼翼的茫然。

「我們還好嗎?」 Steve問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小。

「我不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麼,」Tony回答,他看起來並不生氣,只是……累了。「我以為我們已經取得了進展,你知道,作為一個團隊。但後來他出現了——」他停下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沒有說完他要說的話。「這很愚蠢。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我——見鬼,我甚至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Tony。」 也許有點太喜歡了,他大腦中一個叛逆的部分補充道,但他現在想都不敢想。「如果我讓你覺得我沒有,我很抱歉。我想......我在你身邊總是不太平衡。不是糟糕的那種,」他趕緊補充道。「你總是讓我感到驚訝。」

這是一個完全不充分的解釋,但Tony只是點點頭,好像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完全合理的。「我對你來說太未來了,是嗎?」

Steve不禁笑了起來。如果Tony知道Steve實際看到了多少未來就好了。「不,你就是我想像中未來的樣子。」

曾經,Tony似乎是他醒來時這個世界所有問題的活生生的體現,他的特權和暴行,他的傲慢和自私。資本主義、軍事工業混合體以及他們所做的所有可怕事情的典型代表。

不再是這樣了。「你,你創造的東西——就像我最喜歡的科幻小說變成現實。」

Tony的臉色緩和了片刻,然後他指了指電梯,站在那裡等他。「嘿,我餓了。你餓了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買一個或四個披薩。」

這是友善的提議。當他們一起走進電梯時,Steve微笑著。「我們的樓層,Jarvis。」

「車間,」Tony糾正道。

「不,」Steve回答。「下去後,你永遠不會出來。」

「但——」

「你擔心 Pepper,你需要一些東西來分散你的注意力。我可以做到這一點,就像你的裝甲一樣。」

Jarvis在客房樓層停下電梯,因此寡不敵眾的Tony讓步並指示他下單披薩。

Tony從行政套房的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然後他們在早餐吧檯安頓下來,Steve因為受傷而更加小心地走動。「永遠不會想到你是科幻迷,」Tony說,撬開瓶蓋,將一個推向Steve。

「你在開玩笑嗎?」 Steve笑著說。「你是那個稱我為實驗室白老鼠的人。如果我對科幻小說沒有正向的欣賞,你認為我會自願參加重生之類的事情嗎?」

「很公平。乾杯,我猜。」 他拿出他的啤酒,Steve輕輕地碰了一下。

「你知道,有時候,」Steve 說,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像是在懺悔,「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就像我要在布魯克林醒來,在我的前——血清身體,最新的Astounding 躺在我的腿上。」 在重生計劃之後,他就有過這種感覺,尤其是在冰層中醒來的時候。它現在比較少發生,但它從未真正消失過。

「Astounding ?」

「Astounding Science Fiction。那是我那個時代的一本通俗雜誌。Bucky和我,我們會攢下我們的便士,只要我們能負擔得起,就集中我們的錢購買通俗小說。Astounding 一直是我的最愛之一。」

提到Bucky,Tony有點退縮,他移開目光,看著啤酒在他旋轉瓶子時來回晃動。

「在戰前,我是一名藝術家。」 Steve想,如果他一直說話,他會分散Tony的注意力,讓他不去想Bucky和他周圍的緊張環境。「還不足以謀生,雖然我很想這樣做。但我為幾個較小的劣質書刊畫了一些插圖,以賺取額外的錢。就像夢想成真一樣。我想不出比這更好的了,直到——好吧。這個。」

「在過去的 70 年裡,你已經錯過了很多該類型的開創性作品,」Tony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敲擊櫃檯。「也許,呃,我們可以在某個時候來一個電影之夜?幫你跟上?」

Steve微笑。「我想要那個。」

「那麼,你的偏好是什麼?」 櫃檯上有一個平板電腦,Tony打開了它。「機器人?時間旅行?外星人?人工智能?Jarvis對此有一些強烈的看法。」

「我認為外星人現在可能離現實太近了,」Steve開玩笑地說。時間旅行可能也是如此。

Tony把頭偏向一邊,隨意翻閱著平板電腦上的什麼東西。根據對Tony的了解,它可能是科幻經典、鋼鐵俠示意圖或他的工作電子郵件的列表。「讓我們看看,三零年代,四零年代初……三巨頭還流行嗎?阿西莫夫、海因萊因和克拉克?」

Steve點點頭。「他們三個都在書刊裡。他們的大部分小說都是在我進入冰層後出版的,但我一直在努力跟上,尤其是阿西莫夫。他也是布魯克林人,你知道的。很高興看到他自己的東西。」

Tony盯著他。「等等……你認識艾薩克·阿西莫夫嗎?」

「哦,是的,當然,」Steve說,努力保持板著臉。「我們是好朋友,一起長大。」

「真的?」 Tony的眼睛像碟子一樣大。

「不!」 Steve笑著搖搖頭。「布魯克林實際上相當大,Tony,甚至在那個時候。我們並不都認識對方。」

Tony朝他拍了拍,Steve差點就躲開了。「噢,」Steve說,一隻手按在他縫合的腹部。

「你活該,你這個吹牛鬼*,」Tony說,但他的話沒有任何意義。「爸爸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個吹牛鬼。」 他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平板電腦上,彷彿表明他與Steve的談話結束了,談話結束了。

「你在那裡做什麼?」 Steve好奇地問道。

「多工處理。」 Tony將平板電腦平放在桌子上,然後輕敲幾下,讓它變成一個全息圖,就像他工作室裡的那些只是更小一些。這是一些東西的示意圖,但Steve不知道是什麼。

「淨水系統原型,」Tony 解釋道,手指輕彈,翻閱了多個設計。「Bruce給了我這個想法,他在逃亡時去過的所有貧困村莊。開發中國家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是獲得安全飲用水,所以我讓研發部門投入製造一個比市面上的任何其他產品更便宜、更有效率的系統。這些是初步設計。」

Tony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好像Steve會因為他沒有全神貫注而生氣。的確,大多數人不能在工作的同時進行對話,而不會互相影響,但Tony不是大多數人。他的大腦運作水平與其他人不同。

「告訴我他們是怎麼運作的?」 Tony確實做到了,他以一種足夠簡單的方式解釋了不同的提案、分析每種設計的優缺點,Steve可以理解而不會把它們弄糊塗。Steve感覺到Tony基本上只是在大聲做他的工作,但他並不介意。

JARVIS 讓他們知道食物什麼時候到了,Tony 帶著比薩盒回來了。顯然,他早些時候說「一個或四個比薩」時並沒有誇大其詞。

「Tony,即使是我也吃不了那麼多,」Steve抗議道,他把盒子放在櫃檯上,就像是他們自己的披薩自助餐:起司、義大利辣香腸、蔬菜和綜合口味的。

「那我們就有剩菜了,」Tony聳聳肩說。「相信我,房子裡有多個超級英雄,它會被吃完的。」 然後,就好像談話沒有中斷一樣,他說,「JARVIS,完成對 POU 系統中奈米粒子的研究。我敢打賭,我們可以想出比銀或二氧化鈦毒性更小的東西。」

「我們會創造更多的新元素嗎,先生?」 賈維斯問道,他電腦化的聲音中帶著不露感情的愉快。

「別頂嘴,否則我會把你上傳到 Roomba。」

Steve試圖掩飾自己的笑聲,他去冰箱拿了一輪。當他徒手擰開瓶蓋時,Tony的眼睛有些呆滯。

「那完全沒有必要,」他說,儘管他仍然盯著Steve的二頭肌。「多餘的動作。那裡有一個開瓶器。」

「那有什麼好玩的?」 Steve笑著回答,遞給他一瓶啤酒。

他們吃飯的時候,話題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Steve的胸膛裡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成長。當他們第一次坐下時,Tony在解釋淨水提案時一直很緊張,面無笑容,幾乎是公事公辦。也許是啤酒的緣故,但他現在肯定更放鬆、更不拘謹了,更像他自己。

Tony真的非常非常好看,他意識到。並不是他以前從未注意到過,而是他所在的團隊充滿了極具吸引力的人。也許這是成為超級英雄的潛規則;這在他身上也能得到印證。但他強調不要物化他的隊友,所以雖然他確實注意到了,但這主要只是背景噪音。

但現在他真的在注視著,Tony 英俊得讓他脊背發涼。他笑時眼角的皺紋、雙手的優雅,對自己舉止的自信。不止一次,Steve發現自己盯著看,只是傻傻地衝著Tony笑,然後他迅速把披薩塞進嘴裡掩飾它。

不過,Tony似乎沒有注意到,所以他靜靜地沉浸在Tony魅力的光芒中,讓自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Tony說話時非常活潑,每當他對某事充滿熱情時,他的眼睛就會發光並揮舞著手臂。他出人意料的肌肉發達的手臂;Steve怎麼可能從來沒有注意到它們?

晚餐快要結束了,在Steve一個人吃完一整塊披薩後,Tony提議升級他的美國隊長制服。

「我的制服很好。你才剛在 Triskelion 之前重新設計了它。」

「而且你還是受了非常非常重的傷,」Tony反駁道,「這意味著它可以改進。這次也許是一種不同的聚合物。更耐用的東西。」

「能抵擋住我胸口的金屬拳頭嗎?」 Steve問,被逗樂了。「我想我需要你的一套裝甲。」

「只要你要求,Spangles,」他笑著說,哦,那個微笑對Steve有影響。

「你不必——」

「聽著,我只是想確保你不必再穿著便裝打架,因為這個?」 他朝Steve借來的T恤和血跡斑斑的褲子揮了揮手。「這是悲劇。」

Steve笑了。「嗯,我今天早上穿衣服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打架。」

「你那時到底在做什麼?」 Tony問道,走向冰箱再喝一杯啤酒。

「購物。」 Steve接過兩瓶酒,再次擰開瓶蓋,將一瓶遞給Tony。他們的手指擦過,這讓他感到一陣輕微的顫動。「Natasha 和 Pepper 正在,呃,讓我變得現代化。」

Tony將酒瓶舉到唇邊停了下來,用一種新的挑剔的眼光審視著他。Steve感覺到他的凝視彷彿有肉體的重量。「你去理髮了。」

「是的。」 他不自覺地用一隻手撫過自己的後腦勺。

「你穿的很好看。」

Steve咬著下唇,低下頭。像這樣一個簡單的、隨隨便便的恭維不應該讓他如此激動。「謝謝。」

「嗯,我想這意味著你們兩個已經接吻跟和好了,」Natasha饒富興味地說,把他們倆都嚇了一跳。

Steve轉身如此之快,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她靠在敞開的門口,挑起一根眉毛詢問。不管是不是超級間諜,她不應該能在他增強的聽力下偷偷靠近,這恰恰說明了他對Tony的專注。

Bruce走進她身後的套房這一事實也無助於他現下的情況。他可能沒有Hulk時那麼大聲,但他肯定不是任何人認為無聲無息的人。

「有關於Pepper的消息嗎?」 Tony問,走到早餐吧的Steve身邊,他的表情夾雜著擔憂和希望。

Pepper。Steve感到一陣羞愧。Tony和Pepper相愛,她處於危險之中,而Steve卻在這裡對他投以愛慕。

Natasha搖搖頭。「Rumlow 沒有說話。我們確實接到了他的團隊打來的電話,要求交出權杖並釋放他以換取她,但沒能追蹤它。他不會輕易放棄,Fury 不會讓我違反日內瓦公約。」

她似乎對此感到失望,他可能應該對此感到擔憂。作為一般規則,他反對殘忍和不人道的待遇,作為美德和道德的典範之類的。但它是Rumlow。他對Bucky的所作所為也不人道。

「我已經讓 JARVIS 追蹤了離開停車場的每一輛車,」Tony說。「分析他們的常規交通模式並標記任何看起來不尋常的東西。」

「Harvis能做到嗎?」 Steve問。他知道 JARVIS 可以進行大量監視,但這似乎是……侵入性的。哦,他在開玩笑嗎?當然,JARVIS 可以做到這一點。他正在運行一個全球面部識別程序來幫助Steve找到Bucky。

Tony看起來有點動搖,證實了Steve的懷疑。「如果 Fury 或國會中的任何人要求,不,JARVIS 絕對不能這樣做,即使他可以,我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因為這可能是非常非法的。但是,是的,JARVIS 可以這樣做。」

「哦!」 Natasha說。「說到國會——Steve,你明天準備好了嗎?」

「明天是什麼日子?」 Steve問。

「眾議院情報委員會?」 她說。「你要出庭作證?」

Steve僵住了,瞪大了眼睛。「Shit,那是明天?」 他依稀記得看過幾封電子郵件,要求他到場解釋 Triskelion 的事件。他甚至可能回應說他有空,但他會讓神盾局負責所有的安排,並把它完全拋在腦後,尤其是在 JARVIS 開始向他發送關於尋找 Bucky 的最新消息之後。

「我不能離開,」他沮喪地說,「不能在 Pepper 還在的時候——」

Natasha瞪了他一眼,打斷了他。「你不露面,他們就叫Fury,你也不想讓他們叫Fury,我們這邊可以處理。」

「但——」

「Steve。」 眼神更有威脅性。

「好啦,我去,」Steve不情願地承諾。Natasha點點頭,然後為自己開脫,大概的意思是在google上搜索折磨人的方法技術上不算是折磨。

她一走,Steve就低聲咒罵。「抱歉,Tony,我完全忘記了聽證會。我得為明天做準備。」

「你需要幫助嗎?」 Tony問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我對這類事情有很多經驗。」

他想找個藉口多陪Tony,但Bruce用力搖頭。「我見過他在國會作證。你絕對不想要他的幫助。」

Tony撅嘴。「抱歉,國會愛我。來吧,隊長,你可以坐我的私人飛機去華盛頓然後你就可以在飛機上準備什麼的了。Pepper 讓我拿掉了脫衣舞桿,這樣你就不會分心了。」

「放過那個人,Tony,」Bruce說,Steve還沒來得及思考Tony在飛機上用一根脫衣舞桿會做什麼。「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引起公眾關注。我會熬夜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讓你的注意力從 Pepper 身上移開。」

Bruce的話是對現實的提醒。他忘記了這一切的目的是分散注意力,而不是沉溺於他對Tony的著迷。制止了自己,他道晚安,然後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努力在今晚剩下的時間不去想Tony。

 

 

*Obi-Wan Kenobi(歐比王·克諾比):星戰角色,Luke的良師益友。

*Ken:芭比的男友

*這裡作者用了「Sticker Shock」,指潛在的消費者看到商品標價後的震驚。

*quiff:把額髮往上梳的髮型,可以理解成大背頭。

*RPG(Rocket-propelled grenade,火箭推進榴彈):俗稱火箭筒,一種單兵反坦克武器。

*troll:本來為名詞,意思是「山怪」,後來延伸出動詞涵義,意思是「在網路上留下煽動言論」,在這裡Tony用以形容Steve假裝認識阿西莫夫的言論。

Chapter 9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不出所料,聽證會冗長而乏味,Steve 不禁想到它本可以用一點 Tony 式的奇襲來讓場面活躍起來。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相同的三個問題的多個變體。委員會成員似乎對美國隊長有點敬畏,有幾個人開始質疑他的作為,但總的來說,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確保他們精心設計的原聲能在電視直播中播出,而不是Steve對美國國家安全的看法。

(就個人而言,Steve對於面對一堵堅固的攝像頭牆感到不安,這些攝像頭由看起來很無聊的攝影師操作,他們蹲在聽證室講台的前面,以確保他們在他的臉上找到一個好的角度。即使是戰爭期間的dog-and-pony show*也沒有那麼令人討厭。)

由於這次拿下 Hydra 的戲劇性要小得多,因此國會最感興趣的只是確定他知道什麼以及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任何人都很難說根除滲透到政府最高層的納粹組織是一件壞事,而不會引起他們自己的懷疑。作為發現納粹的人,意味著他比 Fury 或 Hill 的責任要少,後者會讓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生長。有幾個傾向於自由主義的代表認為應該完全廢除神盾局(Steve並不完全不同意,但他的評論保持中立),而Steve認為最後一位實際上是九頭蛇並正在試圖掩飾自己,但總的來說,沒有任何驚喜。

當委員會主席敲了敲木槌,終於結束了聽證會時,時間已經很晚了,雖然Steve腹部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但當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時,它仍然隱隱作痛。他轉向坐在觀眾前排的Sharon。她對他微笑。

「你做得很好,隊長,」她說,轉身護送他離開委員會室。

「是Steve,拜託,」他堅持說。「你去那裡了嗎?」

她搖頭。「我下週出發。」

「好吧,我希望我沒有讓你的工作變得更難。」

「那有點晚了,不是嗎?」 她取笑他。「Fury希望你明天九點鐘到他的辦公室。」

「如果他對我說的話有異議——」

「這與聽證會無關。」 她從錢包裡掏出他的手機,她一直為他拿著手機,以免他在作證時分心。「這裡。你可能想檢查一下。有一些進展。」

他有些惶恐地看到他收到了兩條來自 Natasha 的短信,一條來自 Sam 的短信,以及一條新的語音郵件。他先聽語音信箱。

「嘿,隊長,」Natasha的聲音說。「Stark 在 Pepper 的事情上取得進展。我們正在組建團隊。我知道你會希望我們等你,但 Thor 和 Clint 回來了,所以我們要走了。不要因為這個離開聽證會。我說真的,Fury會毫不猶豫地謀殺一個國家偶像。」

聽到Natasha嚴厲的警告,他輕笑出聲。如果他在聽證會上能夠查看手機,他絕對會試圖離開,但他不怪他們沒帶上他。沒有什麼比Thor用Mjolnir把Tony釘住的方法更能阻止他去追Pepper了,不管有沒有團隊。至少其他人及時從東京回來提供支持。

接下來,他翻閱著他的短信。

NATASHA:救援行動很好,Pepper 很安全。沒有人員傷亡。
NATASHA:希望聽證會順利進行。明天見。

他輕點螢幕回覆她,然後也給Tony發了一條信息,說他很高興Pepper沒事。他盡量不因為Tony沒有及時看到而感到受傷。他大概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想。

「所以,Fury想要匯報?」 他問Sharon。

「類似的東西,」她含糊地說。

他的直覺告訴他可能應該擔心,但他了解到,當談到 Fury 時,他只能控制這麼多。然後他意識到,如果Thor和Clint回來了,那意味著Sam也回來了。果然,當他查看Sam發來的信息時,這是他在完成任務後去吃晚飯的邀請。

他轉向Sharon。「Sam回來了。你想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他們最後去了佛羅里達大道燒烤店,Steve記得這是Sam的最愛之一,一家以其靈魂食物而聞名的餐館。Sam 似乎對 Sharon 的加入感到很興奮——顯然,他們兩個在 Steve 早早離開的派對上一拍即合。

他們的很多談話都是在交換戰爭故事。考慮到他們共同的工作,這並不奇怪,但儘管Steve分享了他能記得的最有趣的咆哮突擊隊軼事,但Sam似乎主要是關於他有多棒。即使Sharon假裝讓他難堪,Steve也能看出她很享受這個玩笑。

「‘獵鷹’(falcon)是從哪裡來的?你的稱號?」 Sharon問道,Sam正在結束他剛剛在東京完成的任務的複述。

Sam向她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猜猜看。」

「你會和鳥說話嗎?」 她的表達完全是面無表情,Steve 忍不住發出一聲從他嘴裡溢出的笑聲。

在桌子底下,Sam踢了他的小腿。「不!這是因為我會飛,而且我很致命,就像猛禽一樣。」

「你是一名救援人員,」Steve指出。「這實際上是致命的反面。」

「伙計,與空軍合作,」Sam說。「創造我翅膀的項目是獵鷹計劃。但現在我是複仇者,所以很合適,對吧?」

Sharon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我不知道,獵鷹有那麼嚇人嗎?我可能選eagle,或者......我猜hawk已經被拿走了......」

「禿鷹(Buzzard)?」 Steve友善地提議。

「我不怕打老人,」Sam警告他。Sharon咯咯地笑著,試圖把它藏在她的手後面。「那麼,你呢?你從哪兒弄來的‘十三號特工’?」

Sharon挑起眉毛挑戰。「現在輪到你猜了。」

「這是你殺了多少人?」 Sam嘗試。

「嗯,那會很糟糕,但我每次殺了人都得換一次。太麻煩了。再試一次。」

「你決定成為神盾局特工時的年紀,」Steve說,知道她受到Peggy姨媽的啟發。她搖搖頭,他們開始快速猜測。

「你是那個電視節目House*的忠實粉絲,」Sam說。

「你很倒霉*,」Steve說。

「你有十三隻貓。」

「你有十三個腳趾。」

「伙計。」 Sam盯著他。

「什麼?」

「這很奇怪。」

「我見過更奇怪的東西,相信我。」

「我沒有貓和正常數量的腳趾,」Sharon說。「我會說我的運氣很一般,我從來沒有看過House。」

「有一個角色叫十三——」Sam開始解釋。桌子底下,Steve踩到了他的腳。

「這是神盾局隨機分配的,」Sharon笑著說。「它沒有任何意義。但這非常有趣。」

「有人想猜猜我的代號是從哪裡來的嗎?」 Steve開玩笑。Sam 朝他扔了一個 Sweet'N Low 小包。

夜幕降臨,Sam 和 Sharon 越來越挑逗,Steve 覺得自己有點像第三個輪子*。但Sam堅持要讓Steve過夜,所以他們在晚餐後與Sharon分道揚鑣。

「好吧,男孩們,」當他們上街時,她說。「是時候讓我收工了。」 她俯身在Steve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然後對Sam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不過,這很有趣。我們應該再做一次。」

Steve沒有注意到,當她說這句話時,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Sam。Sharon離開時,他轉向Sam問道:「我確定我沒有限制你的風格?」

「你在說什麼?」 Sam問。Steve朝Sharon走的方向歪了歪頭。「伙計,不可能,」Sam 笑著說,聽起來很勉強。「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對女士們無法抗拒,但這會很奇怪,對吧?你和她的祖母約會過什麼的。」

「姑姑,」他說,如果 Sam 覺得這很奇怪,Steve 肯定不會提到他也曾經接近和 Sharon 約會了。

還有Sam,因為Steve那天實際上一直在試圖在購物中心調情。多年來,他的印象是Sam在金賽量表*上非常接近零,但他從未真正問過。首先是Hydra,然後是Bucky,一旦他與Sam 的關係建立了深厚而持久的友誼,他認為沒有任何理由通過提出問題來破壞平衡。

錯過的機會和可能發生的事件似乎是Steve愛情生活的決定性特徵。

他把Sam和Sharon當成一對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翻來覆去,檢查他的感情是否有任何嫉妒或尷尬的跡象,但除了希望他的朋友們快樂之外,什麼都沒有。「不,很可愛。我想你們在一起會很棒。」

「你知道這是對的。」 Sam用拇指輕彈鼻子,假笑。談到約會時,Steve一直很羨慕Sam的自信。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說幾句好話,」Steve說,朝他咧嘴一笑。

Sam假裝被冒犯了。「拜託。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來約會!」

「哦真的?」 Steve取笑他。「這就是為什麼你要和我而不是她一起回家?」

「你——」 Sam沮喪地咆哮著沖向Steve,Steve跳開。他笑著在街上奔跑,Sam追著他。「Rogers,我要在你睡覺的時候用枕頭悶死你!」

——

Steve走進Fury的辦公室,突然停了下來。不知為何,Tony站在主任辦公桌後面,沒有Fury本人的踪跡。「Tony?」 他說,困惑。「怎麼回事?Fury呢?」

Tony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個狡詐的笑容。「Stark指揮官聽起來不錯,不是嗎?」

他永遠不知道在這種情緒下如何處理Tony,這種浮誇的行為讓Steve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很確定你會討厭這份工作。」

「嗯,你可能是對的,」Tony說,用兩根手指敲著桌子。「幸好你來這裡是為了從我手中救出我自己。」

「我應該會見Fury。」 他大步走進辦公室,關上了身後的門。「你在這裡做什麼?」

Tony繞著桌子走了幾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我想你。」

Steve皺起眉頭。「Pepper呢?」

「她不知道我在這裡,」Tony說,他的目光掃過Steve,讓他感覺自己赤身裸體。他在希望Tony繼續那樣看著他和知道他應該指出這不恰當之間左右為難。

「我——我不懂,」當Tony進入他的私人空間時,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Steve,」Tony 說,他的聲音低沉而誘人,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從Tony 嘴裡說出來,一股渴望就直奔他的腹股溝。Tony用兩根手指勾住Steve的腰帶環,向後走,把Steve拖到他身邊。「我看到了你看我的方式。」

「Tony,我——」

「噓,」Tony說,將他的嘴唇貼上Steve的,將他帶入一個狂暴的吻。

他的雙手無助地抓著Tony的襯衫,幾乎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他沉浸在這個吻中,品嚐著Tony嘴在他舌尖的味道,他們滑溜溜的舌頭。Tony的手像烙印一樣在他的衣服上燃燒,掃過他的胸膛、背部、臀部,而Steve,手足無措、急切地渴望著每一次愛撫。

Tony打斷了這個吻,沿著Steve的下巴舔了舔,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條濕漉漉的痕跡。「你想在這張桌子上操我。是嗎?」 Tony的聲音在他耳邊滑過。

Steve咽了嚥口水。他硬得痛苦,每根神經都在燃燒,他想要這個,即使他知道這是錯誤的。「我不能——」

雙手托著Steve的屁股,Tony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上,用力挺起他的臀部,隔著一層層的衣服摩擦著他們的勃起。「Free pass,Steve,」他咕噥道。「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握住Steve的一隻手,將它按在他的褲檔上,突起的觸感讓Steve感覺到他是多麼的硬。他的牙齒緊緊咬住Steve脖子上的肌腱,用力啃咬,Steve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然後,Tony 毫無預兆地把他們轉了個圈,比他在裝甲外的力量還要大,並且能夠以某種方式對 Steve 施以粗暴的對待。他把Steve壓在桌子上,抓住他的襯衫領子,直接從中間撕開,露出Steve的胸膛。

「或者,也許你想讓我操你,」Tony說,用指甲刮過Steve裸露的皮膚,留下一道道紅痕。快樂交雜著痛苦的火花照亮了Steve的整個身體,緊隨其後的是一種刺耳的、尖銳的錯誤。

「你很虛弱,」Tony吐了口唾沫,他的臉因出乎意料的憤怒而扭曲。「你不是英雄,你是懦夫。」

Steve的皮膚因恐懼而刺痛,但即使這樣也不足以讓他的勃起平復,當Tony在他身上磨蹭時尤其不能。儘管如此,他還是伸出雙臂,盲目地在桌子上尋找可以用作武器的東西。

「一個軟弱、多愁善感的傻瓜,」Tony說,也許這是Steve的想像,但熟悉的聲音似乎帶有德國口音。然後Tony伸出一隻手,撕下他的臉皮,露出下面的紅骷髏。「這就是你會輸的原因。」

Steve掙扎著反抗,但紅骷髏將他按在了桌子上。最後,他的手落在了一個開信刀上,手臂向上呈弧形,瞄準Schmidt的脖子——

「Steve?Steve,醒醒!」

Steve喘息著睜開眼睛,空蕩蕩的拳頭仍然瞄準Sam的喉嚨,但一隻手伸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Steve!是我!」

「Sam,」他說,當他的思緒安定下來並專注於周圍的環境時,他喘著粗氣。他在床上,在Sam的客房裡。Sam靠著頭蹲在地板上,一隻手穩定在Steve的胸口。他握住Steve手腕的手鬆開了,但沒有鬆開。「什麼...?」

「你沒事了,伙計,」Sam 安慰地說。「你做噩夢了。」

他依然很硬,他驚恐地意識到,他試圖用空閒的手移動床單以隱藏它,但這裡已經夠黑了,希望Sam不會注意到。「抱歉。我吵醒你了嗎?」

「沒關係。」 Sam對他微笑。「這會發生在我們所有人身上。」

Steve強迫自己回以微笑,默默地讓他的勃起消退。「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你用枕頭悶死我了呢。」

「聽著,我試過,但你太折騰了,」Sam開玩笑說。「沒有超級力量。」

「嗯,下次好運。」

Sam的笑容擴大了一秒鐘,然後隨著他再次變得嚴肅而消失。「你想談談嗎?弗吉尼亞州的每個人都說我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Steve搖搖頭,一隻手擦了擦臉。「不,只是,呃,紅骷髏。沒什麼好擔心的。你應該回去睡覺了。」

「好的。」 他最後拍了拍Steve的胸口,然後站了起來。「需要什麼就喊一聲,好嗎?」

「我會的。謝謝,Sam。」

聽到Sam在自己的房間里安頓下來,他翻了個身,呻吟著趴在枕頭上,試圖忽略夢境留下的揮之不去的慾望。

老天。那是什麼鬼?

——

當Steve第二天早上到達 Triskelion 時——這次是真的——與九頭蛇戰鬥的跡像在整個建築群中仍然可見。大廳的幾扇窗戶被打碎,暫時被膠合板取代,他經過幾名工人正在修補牆壁或將新家具搬入損壞的辦公室。

他很驚訝——而且,說實話,鬆了一口氣——被護送到會議室而不是Fury的辦公室。原因一進門就很明顯了——其他五位創始復仇者已經坐在長長的會議桌周圍。

只有Thor似乎滿足於出現在那裡。其他人都在喝著大杯咖啡,Clint和Natasha承受著前一天救援任務中的傷口和瘀傷。Bruce在大樓裡似乎總感覺不舒服,而Tony神經緊張得好像要從椅子上顫抖起來。

「嗨,伙計們,」Steve說,尷尬地揮手。「我,呃,沒想到你們。」 他坐在Natasha旁邊的空座位上。

「我們被召喚了,」Tony說,聽上去不太高興。

「連你也?」 他無法直視Tony的眼睛。他有很多關於Tony的噩夢,尤其是從西伯利亞開始,但從來沒有像昨晚那樣。這讓他覺得……下流,占他的隊友、他的朋友的便宜,為了自己的性滿足,甚至是下意識的。「我以為你會和 Pepper 一起回到紐約。」

「是啊,我也是。 」 Tony惱怒的側視著門,Fury和Maria Hill剛剛走進來。 「讓我們結束這件事,這樣我就可以回到我最近被綁架的女朋友身邊。你說怎麼樣,Nick?」

「可以,」Fury 表示同意,舉止溫和,通常在向他們投擲炸彈之前。他坐在桌子的最前面,但仍然站著。Hill坐在對面。「讓我們談談Loki的權杖。」

Steve立刻緊張起來。「怎麼樣?」

「Rumlow 和他的親信試圖利用 Potts 女士作為討價還價的籌碼,」Fury 說。「Stark這一次比他們聰明。下一次,我們可能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我們正在增加 Pepper 的保全細節——」 Tony 開口。

「但這不是針對她的,是嗎?」 Fury說。「他們本可以追隨Jane Foster、Peggy Carter或……Barton,你有女朋友嗎?」

「不,先生,」Clint迅速回答。

「可能是任何親近復仇者聯盟的人,」Fury 繼續說道,好像 Clint 的回答並不重要——Steve 想,這並不重要。對於那些了解他們的人來說,對他家人的威脅是顯而易見的。「現在,如果權杖被神盾局保管,他們就不會牽涉到平民——」

「如果權杖被神盾局保管,九頭蛇早就擁有了!」 Steve啪的一聲。「你已經準備好把它交給紐約的 Rumlow。我把它安全保管,不在他們手中。」

「沒有人責怪你,隊長,」Hill說,巧妙地扮演好警察的角色。「我們不是來指手畫腳的。但我們需要考慮九頭蛇的下一步行動,這樣他們就不會再讓我們措手不及了。」

「不如你只專注於擺脫九頭蛇,然後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Steve回答。這比他通常讓自己處於專業環境中更加無禮,但他處於緊張狀態,並且從前一天晚上開始仍然不舒服。

「他說得有道理,Nick,」Tony說,呼應了他的傲慢,以一種讓Steve為樹立榜樣而感到內疚的方式,儘管Tony在與神盾局的所有互動中通常都散發出輕蔑的光芒。「也許你的人可以嘗試做他們的工作來改變?」

「相信我,它在我的待辦事項清單上,」Fury回答說,同樣尖刻。「但與此同時,如果九頭蛇決定折磨你們中的一個,直到你放棄權杖,你打算怎麼做?」

「好吧,他們不會得到太多,因為權杖已經失效,」Steve說。該公告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反應,但他繼續反對他們的反對。「驅動它的寶石是安全的。我不會讓它落入壞人之手的。」

Tony皺起眉頭,原本對Fury的反感現在指向了Steve。「你打算什麼時候和班上的其他人分享這個?Bruce和我應該研究魔法操縱桿,弄清楚它是如何工作的,而不是讓它在你的衣櫃後面積聚灰塵。」

Steve的目光終於與桌子對面的Tony對上了,一種恐懼的顫抖貫穿了他的全身。這正是他不想要的,而Tony確切地知道他將心靈寶石藏在哪裡的事實讓他感到不安。當他歸還時間寶石時,他開始認為他應該把它交給古一保管。

「絕對不行,」他堅持說。「亂來太危險了。」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關閉它的,」Fury 說著,把每一個音節都念出來,身體前傾,雙手放在會議桌上。「Stark和Banner花了幾個小時在弄那個東西。你告訴我這個星球上最聰明的兩個人找不到關閉開關,而你可以?」

「不……確切地說,」他對沖道。「在和洛基的戰鬥中,它,呃,它碎了。水晶碎了,裡面有這顆寶石。能量源。它是六顆無限寶石之一——」

「無限寶石?」 Thor震驚地說道。「無限寶石是宇宙中最強大的力量,破壞力無與倫比,你是怎麼知道的?」

Steve僵住了片刻,他的大腦爭先恐後地想出一個解釋。「有,呃,一位女士,一位巫師——」

「一個巫師?」 Clint嗤之以鼻。除了Thor,其他人都投來了同樣懷疑的目光。

「真的?」 Steve說,在被打斷時語氣中增加了一絲惱怒,儘管他暗自慶幸多出來的幾秒鐘讓他的故事直截了當。「我們見過外星人、神、魔法神器和通往外太空的傳送門,但你覺得巫師不存在嗎?」

「他說得有道理,」Natasha 承認,揚起眉毛。

「不管怎樣,」Steve繼續說,「我在奇塔瑞入侵後的第二天見到了她。」

「她在紐約?」 Hill問道,現在一切正常。在桌子的另一端,她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大概是在搜索神盾局的文件,尋找任何提到巫師的地方。

Steve點點頭。「住在這裡。」

「這個巫師有名字嗎?」 Fury問道。

「我不知道。她的稱號是古一。看起來沒那麼老,但話說回來,我也沒有。」 他靠在椅背上,手在頸背上摩挲。「她知道這些石頭以及它們是如何工作的,因為她是至尊魔法師,時間寶石的守護者。Loki的權杖是心靈寶石,而宇宙魔方含有空間寶石。」

「六個中的三個同時出現,」Thor 不祥地說。「這不可能是巧合。」

「等一下,退回去,」Bruce說。「這些石頭是什麼?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它們來自創造本身之前的時代,」Thor說。「六個奇點。當宇宙爆炸形成時,每個奇點都變成了一塊石頭,控制著宇宙的一個方面。」

「空間、時間、思想、現實、力量和靈魂,」Steve補充道。「如果有人同時使用所有六個,他們將擁有對所有存在的最終控制權。他們可以毀滅整個星球,改寫自然法則,只需彈指間。」

「那不是——物理學不是那樣工作的!」 Tony堅持。

「這超出了科學範圍,Tony,」Steve說。「這是魔法。」

「'任何足夠先進的技術都與魔法無異,'」Tony引用他的話。「誰死了,讓你成為神秘外星神器的專家?」

你,Steve想,帶著一種現在熟悉的悲痛,他吞下了他的反駁。讓這個滾雪球捲入與Tony的另一場爭論很容易,但他才剛從上一次的基礎上修補了一些東西。他不能一直陷入這種模式,如果他想有所改變的話。

「我們不是在這裡進行語義辯論,」Hill說。「隨便你怎麼稱呼它。我們需要知道石頭的能力。」

「為什麼,這樣你就可以製造更多的武器?」 Bruce問,明確表示不贊成。

「不是我們所有人都有一個堅不可摧的另一個自我,」Fury說,Bruce退縮了。「我們必須使用更常規的手段來保護世界。」

「你在干涉你無法理解的力量,」Thor責罵他們。Fury、Natasha和Tony立刻爭吵起來,但一個聲音響徹了他們所有人。

「他是對的,」Clint說。他一直徘徊在談話的邊緣,但現在他傾身,雙臂保護性地交叉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它很危險,應該被摧毀。」

Steve畏縮了一下,想著他們第一次摧毀它所經歷的一切,只是讓Thanos簡單地倒帶時間並撤消它。無論如何,他們需要Wanda,而她現在沒有權力。「不確定這是否可能。」

「把它扔到海裡,扔到火山里,不管怎樣。」 Clint聳了聳肩。「我不在乎,只要它消失。」

「你們都不是科學家,這很明顯,」Tony說,用手抹了抹臉。「如果這些石頭能如你所說,這可能是自愛因斯坦相對論以來最偉大的科學突破,你想把它扔進火山?」

「我們不會把它扔進火山,」Fury堅定地說。

「Thor應該把它帶回Asgard,」Steve脫口而出。「這就是我們打算對 Tesseract 做的,對吧?這是最安全的選擇。」

「我同意,隊長,」Thor說,「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阿斯加德。彩虹橋依然損壞,我父親把我送到這裡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我必須等海姆達爾召喚我回來。」

「那麼在那之前,它會保持原狀,」Steve回答道,將他作為美國隊長所擁有的每一分權威都融入了他的聲音中。「沒有人碰它。」

「這不取決於你,隊長,」弗瑞說,很生氣,顯然不習慣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嗯,我不會放棄的,那你打算怎麼辦?」 Steve向他發起挑戰。「入侵Stark大廈並偷走它?」

「請不要給他任何想法,」Tony喃喃自語,按摩著他的太陽穴。

「是什麼讓你認為九頭蛇不會那樣做?」 Fury問道。

Steve在Fury和Tony之間掃視,假裝睜大眼睛無辜。「你肯定不是在質疑Stark大廈的安全……?」 Tony看起來被冒犯了,但至少現在他又回到了把它指向Fury而不是Steve。

「Steve,你說有六塊石頭,」Hill說,試圖消除緊張情緒,保持談話的進行。「我們知道其中兩個的下落,洛基有第三個。另外三個呢?」

「不在地球上,」Steve說。「他們在太空的某個地方,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這是又一個善意的謊言,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辦法到達莫拉格或沃米爾。而且他實際上並不知道與 Aether 的交易是什麼,或者從技術上講它現在是否在地球上。當時Thor醉醺醺的胡言亂語有點讓人難以理解。

「還有什麼我們應該知道的嗎?」 Fury問道,在Steve和Thor之間來回打量。

Steve想,有一個巨大的紫色外星人試圖收集所有六個並用它們殺死半個宇宙。但這太超過了。「不,我認為這涵蓋了一切,」他說。

「我父親可以告訴我們更多,」Thor說。「我會試著聯繫海姆達爾。」

Fury似乎意識到他沒辦法在Steve的固執面前站穩腳跟,Fury嘆了口氣。「好吧,」他說,已經大步走向門口。「Hill,把關於這個巫師的一切都告訴我。你們其餘的人都可以離開了。」

當復仇者走出會議室時,Steve抓住了Tony的手臂。「Tony,我們能談談嗎?」

Tony勉強嘆了口氣。「快一點。我有一個非常暴躁的Pepper在等我回去。」 他將半邊的臀部隨意靠在會議桌上,雙臂交叉在胸前。

「她還好嗎?」 Steve問。「Pepper。她——我是說,他們——」他不寒而栗,想起Fury關於酷刑的話。

「她很好,」Tony說。「有點嚇到,但沒有受傷。他們傷害她沒有任何好處。」

「我很高興。我很抱歉我沒有在那裡幫忙。」

Tony聳了聳肩,揮手打消了他的擔憂。「兩天前你真的像一條魚一樣被掏空了。無論如何你最好放下這個。此外,你有國會需要安撫。」 他斜眼看著Steve。「但這不是你想談的。」

「我只是想說,我明白你的意思,Tony。真的,我明白,」他說,走近並壓低了聲音,儘管其他人已經離開了房間。「你想保護我們免受即將發生的事情。一套保護世界各地的裝甲。」

Tony驚訝地眨了眨眼。「我沒想過完全那樣,不過是的。」

「我明白了。但這不是這樣做的方法。」

「伙計,你是一個該死的堅持不——」

「還記得Thor在航空母艦上說過的話嗎?」 Steve急忙解釋,在Tony再次發怒之前。「神盾局與 Tesseract 的糾葛是 Loki 和他的軍隊首先來到地球的原因。‘這是地球準備好迎接更高形式戰爭的信號。’ 如果用心靈寶石做實驗會導致你試圖阻止的事情呢?」

這並沒有那麼誇張——奧創對整個人類構成威脅,不過這不是Tony一直在考慮的威脅。

它們之間的空氣是帶電的。Tony離得足夠近,Steve可以聞到他的古龍水和他呼吸中的咖啡味,這讓Steve的脊椎不寒而慄。這一刻感覺很親密,在某種程度上,因為共同的恐懼而結合在一起,即使他們之間關於如何應對它的緊張一直在蔓延。

「我在拜託你,Tony,我求你了,」他懇求道,伸出手放在Tony的前臂上。「別管心靈寶石了。」

Tony的嘴唇微微張開,他的眼睛往下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到Steve的眼睛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離Tony有多近,幾乎把他撞到會議桌上。Tony看起來並沒有因為Steve靠近他的私人空間而感到不舒服,但Steve仍然強迫自己退後一步,哪怕只是為了抵制以Tony肯定會反對的方式拉近他們之間距離的誘惑。

Tony鬆開雙臂,把手放在身後的桌子上。他搖搖頭,給Steve一個挑釁的笑容。「哇,我真的低估了聽到美國隊長的乞求會多麼令人興奮。」

呼喚著一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擁有的內在力量,Steve 壓低了從他身上湧出的慾望引起的顫抖。「有時候我覺得你跟我調情只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而且天殺的,這大多數時候都很有效。

「為什麼?」 Tony靦腆地問,眼睛裡裝滿了假裝的天真。「你覺得我令人分心嗎?」

「非常,」Steve回答,試圖讓它聽起來像個笑話。「但不要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從來沒有真正同意過任何事情。」

「老實說,隊長,這不是我真正的專業領域,」Tony說,換檔如此之快,這只會強化Steve的假設,即調情只是Tony達成目標的手段。他推開桌子走向門口,好像他希望Steve跟著他一樣,Steve當然會跟著他。「我確信我可以造成一些傷害,但Bruce是伽馬專家。我需要他跟我一起進行任何有潛在危險的實驗。」

「好。」 總比沒有好。誠然,Bruce也參與了奧創的創作,但Steve很確定他不會從Steve的壁櫥裡偷走心靈寶石。不過,他可能也應該和Bruce進行這次談話。

「你真的認為使用這些石頭可以將外星力量吸引到地球上嗎?」 Tony在他們沿著走廊走的時候問道。至少他聽起來是好奇多過於爭論。

「如果他們像他們想像的那樣強大,是的。我認為可能有很多人——外星人——想要獲得這種力量。如果使用寶石就像發射一個信號彈說‘來抓我們’,嗯……」

「猜你來這裡是為了把我從自己手中救出來,對吧?」

似曾相識的感覺擊中了Steve,他突然停下來,差點被自己絆倒。他口乾舌燥。「什——什麼?」

Tony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皺著眉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對權杖有如此佔有欲,我可能會不小心發射信號槍,可以這麼說,我們現在就會陷入外星人的泥沼。」

「是的是的。」 Steve搖了搖頭,試圖擺脫夢中的腦海中的畫面,這些畫面現在在他的大腦中循環播放。

「你還好嗎,Steve-o?」

「還好,」他說,在大腿上擦了擦汗濕的手掌。「我很好。」

Tony斜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搖搖頭。「你明顯不好,是因為我說的話嗎?」

「不,我只是——昨晚沒睡好,僅此而已。」

「哦,」Tony說,立刻明白了。「Wilson不像我那樣擅長失眠,是嗎?」

Steve控制不住臉上的笑容。「像那樣的東西。」

「告訴你。」 Tony友好地拍了拍他的二頭肌。「今晚我們回家看電影。你、我、Pepper,如果他們願意的話,還有整個團隊。我們會做爆米花什麼的。聽起來怎麼樣?」

溫暖在他的胸口綻放。「聽起來很完美。Natasha前幾天提到了一個叫做《Mean Girls*》的東西……?」
*《辣妹過招》的原文

「是的!」 Tony笑著說。「那太搶眼了。」

Steve皺起眉頭。「什麼?」

「你會看到的。嘿,公務機準備好了,如果你想和我們其他人一起回去的話。」 他看了看手錶。「半小時後起飛。」

Steve用力吞嚥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會在那裡。我只是,呃,需要一點時間。我會趕上的。」

「如果遲到了,你就得偷一架昆式噴氣機,」Tony警告他。

「我會在那裡,」他重複道。

「或者搭便車。」

「Tony。」

「好吧,好吧。」 Tony猶豫了。「你確定你沒事?」

「沒事,」他說,嘴裡擠出一絲笑容。Tony一走開,就衝進了最近的男廁所。在水槽旁,他打開水龍頭,將冷水潑在臉上,然後用濕漉漉的雙手撫過頭髮,撫過頸後。

他試圖告訴自己這並不意味著什麼。人們總是夢見他們不想發生的事情。腦袋很奇怪。這並不意味著他想和Tony上床。誰知道呢,也許今晚他會夢見自己正在和Nick Fury約會。

這是隨機神經元放電。這並不代表什麼。

——

Clint幾乎可以引用Mean Girls的每一句台詞,Steve應該不會感到驚訝。

儘管表面上是給少女看的,但這是一部好電影,整個隊伍似乎都喜歡它。儘管Steve沒有太多關於高中小圈圈的參考框架,但他實際上確實與Cady的局外人地位以及她努力理解自己所處的陌生新世界有些共鳴。(他也認同她對班上男孩的不明智的迷戀,但他不會進一步探究這種感覺。)

第二天,他描繪了一個受Mean Girls啟發的畫面,其中Tony飾演Regina George(當然),Natasha是Gretchen,Clint是Karen,他們都穿著名牌服裝,每個人都擺出一個翹臀姿勢,而害羞的孤獨Steve,穿著破舊的格子衫,在一旁看著。

Tony把它掛在他套房的冰箱上。Clint看到後咯咯笑了起來,並立即問Natasha她的頭髮是否充滿了秘密。

三天后,Steve正在淋浴時加速撸動自己,他想像中的普通模特突然變成了Tony,穿著蕾絲粉紅色內衣,搭配高跟鞋,還有里賈納喬治萬聖節服裝的兔子耳朵。

然後沒有別的了。

Steve倒吸一口涼氣,加快手上的速度,想像著那些高跟鞋會讓Tony的小腿和大腿的肌肉隨著他的移動而彎曲。他想像Tony旋轉著,露出一條帶有蓬鬆兔子尾巴的丁字褲,誘惑地彎下腰來炫耀他的屁股。在他的幻想中,Steve 正將他的手掌滑到大腿後部,撥開雙臀,拉起丁字褲的帶子,讓他瞥見了 Tony 皺摺的穴口,吞吐著埋在裡面閃閃發光的粉紅色寶石尖端的肛塞。

Steve發出一聲可以聽見的呻吟,伸出另一隻手撐在淋浴間的牆上,讓自己的腳保持穩定,臀部不規則地頂向另一隻拳頭。最後,他描摹出一張Tony跪在Steve面前的畫面,用他塗著火紅唇膏的嘴包住Steve的陰莖。

高潮來得如此用力,他的手在瓷磚上留下了一道裂縫。

所以,夢境不是一次性的。

他必須控制住這一切。

 

 

*Dog-and-pony show:原描述馬戲表演,當時馬戲團的重頭戲通常是狗和馬。一戰後用來比方表面炫麗、內容卻很空泛的演講(尤指政治演講)、演示(商家為宣傳跟推銷產品)。現在逐漸轉為中性詞,有商品展演的意思。

*關於猛禽類的那段對話:Sam的”falcon”在中文稱為「隼」(隼形目),屬於小型猛禽,成年獵隼有漸細的翅膀,使牠們能夠高速飛行,並迅速改變方向;Clint的”hawk”是嚴格意義上的「鷹」(鷹形目),該類可細分為鳶、鵰、鷲、鷂、鵟、鷹、鶚等,主要特徵有兇猛的性情、彎曲銳利的喙以及極為銳利的視力。而常用的”eagle”準確來說應該稱為「鵰」、「雕」或「鷲」,是一種對大型鷹科鳥類的泛稱,最為人所知的莫過於代表美國的那隻白頭棕身黃喙鳥。

*指13這個數字在西方帶有不吉利的含義

*第三個輪子:指沒有必要的存在

*Kinsey scale(金賽量表):也稱為「同性戀/異性戀等級評定表」,是在研究中基於一個人在特定時間內的經驗或反應來描述一個人的性取向的評級表。該量表的範圍值以程度不同的雙性性反應分界,通常從最左邊的0(絕對的異性戀)到最右邊的6(絕對的同性戀)。

Notes:

一些想法:

1. 令人沮喪的是,本章最虛構的部分是國會認真對待納粹在高級政府職位上的地位。

2. fun fact(如果你不是漫畫迷)——Tony實際上曾是神盾局的指揮官(並不順利),漫畫Sam確實可以和小鳥說話!他和他的獵鷹夥伴Redwing有一種心靈感應連接,這讓Redwing能夠理解英語,而Sam可以看進Redwing的眼睛。他對其他鳥類的心靈感應能力也較小。漫畫!

Chapter 10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Steve對Tony的迷戀——因為這的確是一種迷戀,他不能再假裝不是這麼回事了——並沒有消失,但它確實變成了他可以控制的。這仍然是有史以來最不方便、最不合適的暗戀,但他總是能夠分割私人的情感,將不夠體面的情緒推入他內心深處的私人小空間。這就是他度過大部分戰爭的時間,以及之後的很多事情的方式。

如果他的目光在Tony身上停留的時間過長,如果每次Tony走進房間時他的胃都會翻騰,如果他填滿他的素描本,從各個角度畫Tony,如果其中一些碰巧是……下意識地,好吧。這完完全全是Steve的問題。

然後Tony宣布他要搬回馬里布。

官方的解釋是,Pepper 需要經營總部位於洛杉磯的 Stark Industries,但私底下,Tony 向 Steve 承認,他在紐約逗留的時間越長,他的焦慮就越嚴重。

「我睡不著,」他坦承,有點不必要,因為現在是凌晨兩點,他們坐在行政套房的沙發上,在又一次失眠的情況下觀看《80天環遊世界》。「我在那裡看到了一些東西,它——你經歷了一些事情,然後它們就結束了,你仍然無法解釋它們。神、外星人、其他維度……我只是一個罐頭里的人。」

Steve非常了解那種可怕的脆弱感,意識到現實並不受你認為的邏輯的束縛。不斷想知道一旦可能性的範圍超出了您的想像力,可能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知道安全一直是一種幻覺。

「我們會想辦法的,Tony。你可以——你為什麼不和Sam談談?他是——」

「不,」Tony厲聲打斷他。「我不是——我不是軍人。」

「你仍然可以有創傷後應激障礙。你一直在戰鬥,你幾乎死了。在那之前,你在戰區遭到襲擊並被俘虜。你會有揮之不去的創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Tony搖搖頭。「不一樣,我沒有……」

「沒有什麼?」 Steve提示,當Tony沒有說完他的話。

「沒有得到。」 Tony嘆了口氣,焦急地揉著大腿。「我沒有做足夠的事情來獲得創傷後壓力。」

「這不是電子遊戲,」Steve說。「你不必完成特定的難度來解鎖 PTSD。」

「我只是——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總是要麼面對自己行為的後果,要麼試圖為我的過去尋求救贖。在阿富汗被炸毀的孩子們,他們是真正的士兵。我何德何能讓自己站在他們旁邊,他們經歷了什麼?聲稱擁有 PTSD 就像......拿走不屬於自己的勇氣。」

Steve閉上了眼睛。「哦,Tony。」

「沒關係,」Tony堅持道。「我得離開紐約。在城裡讓我很緊張。」

他早該知道這會來的。Tony第一次也搬回了馬里布。但那時他們還不是一個團隊;他們都分道揚鑣了。在紐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控制Tony,不像現在那樣。他想——希望——這一次可能會有所不同。

他不應該留下Tony。他知道醒來時尖叫、心跳、汗水浸濕是什麼感覺。他知道閉上眼睛看著你愛的每個人死去的感覺。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夢想著Thanos的軍隊在復仇者們間殺出重圍,看著他的朋友們一個一個被撕裂。如果離開紐約對Tony來說更容易,他應該高興,甚至感激Tony終於照顧好自己了。

但他能感覺到的只有受傷。

「我以為我們會一起做這個,」他悶悶不樂地說。

「我們是。只是,你知道,在不同的地方。」 他安慰地拍了拍Steve的膝蓋。「我穿上裝甲兩小時後就到了。你需要我,我在這裡。」

戰鬥可能會在兩個小時內結束,但Steve知道如果大聲說出來,他會聽起來很暴躁和牢騷。但他才剛讓Tony回來。他不忍心再放他走,哪怕只是去到國家的另一邊。

「當然,你們都可以留在大廈里,」Tony說。「裝修快完成了,所以如果沒有得到很好的利用,那就太可惜了。嘿,往好的方面看。至少你知道,如果我在洛杉磯,心靈寶石就是安全的。」

這不是什麼安慰。

「Tony——」

「你應該慶祝七月四日,」Tony說,反駁他的反對意見。「整個團隊。我們要燒烤。嘿,我們可以去看道奇隊的比賽!」 他通過用手背拍打Steve的胸口來強調這一點。

Steve必須讓他的表情流露出一些失望,因為Tony一瞬間看起來很困惑。「什麼?你不會還在因為道奇隊離開紐約而生氣吧?」

不僅僅是因為道奇隊,他想。他大聲說:「不,那個——聽起來很棒,Tony。」

「好。那就這麼定了。你看,你連想念我的機會都沒有。」

Steve只是點點頭,喉嚨裡的哽咽讓他無法說話。他等了很長時間,看起來並沒有散去,然後大聲地打了個哈欠。他在電影結束前為自己開脫,聲稱他累了。

回到自己的套房,他爬上床,但他沒有睡著。

——

七月四日這一周,Steve比其他人提前一天飛往馬里布。道奇隊正在主場迎戰辛辛那提,正如承諾的那樣,Tony有兩張門票。

Happy開著一輛豪華的凱迪拉克去機場接他。通常,Steve在開車時會覺得有必要進行禮貌的交談,但他不能讓自己在閒聊上花費精力。當他知道他將有兩天半的假笑並假裝他不討厭Tony已經搬出去的時候,他不會。

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Happy 甚至沒有進門,只是在環形車道上停下來讓他出去,然後再次開走。Steve把他的行李袋甩在肩上,走向巨大的玻璃前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JARVIS在門口迎接他,熟悉的聲音讓他的神經稍稍安定下來,讓他更有回到家的感覺。Tony在他的車庫裡,所以Jarvis把他帶到其中一間客房去放下他的包,但Steve每隔幾步就忍不住停下來,驚嘆於Tony家媲美博物館的收藏。僅建築本身就令人驚嘆,但點綴在各處的繪畫和雕塑展現了一種非常複雜的藝術眼光。

當他聽到身後的聲音時,他正在研究傑克遜·波洛克,陷入沉思。「所以,這就是人們在電視出現之前所做的,對吧?」

他轉身看到Tony看起來剛從瘋狂的工作狀態中恢復過來,穿著皺巴巴的T恤和破洞牛仔褲,頭髮凌亂,臉上佈滿油漬,Steve一直抱持的所有憤怒和不滿都煙消雲散了。

「Tony!見到你太好了。」 他把他拉進一個短暫的擁抱中,Tony猶豫地回應,好像這個動作讓他措手不及。

「旅途怎麼樣?」 不等回答,他繼續說道,「讓Jarvis帶你去你的房間,放下你的東西。我得洗個澡,但比賽前還有一點時間。」

「航程很好。Jarvis正要帶我去我的房間,但我分心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波洛克。「我不知道你是現代藝術的粉絲。」

「Pepper,」Tony搖搖頭糾正他。「Pepper 是現代藝術的粉絲。當她還是我的助手時,她負責這些藝術收藏品。當我把大部分作品捐贈給童子軍時,她非常生氣,所以其中幾件是道歉禮物。」

「你把你的藝術收藏捐給了童子軍?」 Steve甚至無法開始消化這個訊息。

Tony畏縮了一下。「當時我快死了!別在 Pepper 身邊提起這件事。她仍然為此感到非常痛苦。」

「關於藝術收藏還是你死了?」

「兩者都有?不管怎樣,把這裡當自己家。JARVIS 可以為你指出好東西。」

Tony稍後在起居室再次找到他,欣賞令人印象深刻的海景。他提著一個禮品袋,有金色草寫的”Happy Birthday! “,他把它遞給Steve。「這裡。你應該在我們走之前打開它。」

「我的生日要到明天,」Steve抗議道。

「我知道,但你今天可能想要它。」

Steve在薄紙上翻找著,拿出一件藍灰色的道奇隊 T 卹。Tony甚至不厭其煩地找到一件只有球隊名稱而沒有提及洛杉磯的球衣,這樣他就可以假裝這是他記得的球隊。

「我想你可能想在比賽中穿著它,」Tony幾乎膽怯地說。

「這太棒了,Tony,謝謝你,」Steve說。他扯下身上的T卹,扔給Tony,Tony在它撞到他臉上之前接住了它。他發出哽咽的聲音。

「你是社會的威脅,Rogers,」他抱怨道。「Erskine 創造了一個怪物。」

Steve把T恤套在頭上,微笑著。「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Tony把Steve的T卹揉成球,用雙手捏了捏。這可能是Steve的想像,但他似乎在把它扔到附近的椅子上之前聞了聞它。「走吧,我們走吧,我們應該早點到那裡看熱身。」

——

Tony的座位在專屬的選手休息處旁——因為他們當然應該這樣。除了本壘板後面的軟墊座椅外,還有一個帶馬提尼、有空調、免費自助餐、帶多台大屏幕電視的高檔餐廳,以及道奇隊的紀念品和獎杯展示。這與Steve習慣的廉價座位相去甚遠。甚至當他和Sam以後去看大都會隊或國民隊比賽時,也不會是這樣的。

食物很美味(而且任你吃到飽,這對超級士兵來說絕對是一個加分項),但他對所有的便利設施和專屬座位有點不舒服,他寧願在人群中當個普通粉絲。然後比賽開始了,他意識到他已經足夠近了,他可以聽到棒球呼嘯而過、擊中接球手手套的聲音,甚至球員在休息區的談話。他能聞到草的味道。

然後他就忽略了對比賽的熱愛,太專注於擔心這一切是多麼昂貴和不必要。他錯過了棒球。他已經有近八年沒有參加過比賽了。在他還是狂熱粉絲的時候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彈指之後,大滿貫賽中沒有足夠的球員,所以他們將聯盟壓縮到只有 18 支球隊。雪上加霜的是,大都會隊是重組的犧牲品之一,Steve拒絕支持洋基隊。

道奇隊度過了一個偉大的賽季,儘管他們前一天剛剛輸給了紅軍,所以當人群為他們力挽狂瀾而歡呼時,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即使是為了匿名而戴上藍色道奇隊帽子和太陽鏡的Tony,似乎也投入了這場比賽。Steve發現他查看手機的頻率越來越低,直到第三次他將手機永久收起來。

這發生在第六局的中間。播報員宣佈到了 Kiss Cam 的時間,而 Jumbotron 切換到顯示驚訝和不舒服的情侶向人群接吻。然後,突然間,Tony出現在屏幕上,還有坐在他另一邊的金髮美女。Steve之前幾乎沒有注意到她,但他認為她可能是一位著名的超模。

她似乎完全願意親吻Tony,但他的眼睛因驚慌而睜大。「我處於一段忠誠的關係中,」他抗議道。

就在人群開始發出噓聲之際,Tony 用一隻手敲了敲他的帽沿,另一隻手伸手摀住了 Steve 的下巴。他俯身在Steve的臉頰上印下一個濕漉漉的大吻,在鏡頭前誇張地調皮,噓聲變成了歡呼。Steve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然後抬起手撫摸他的臉頰,不太相信這真的發生了。

「抱歉,隊長,」Tony說,鏡頭移到下一對情侶身上。「不能有我親吻那些不是 Pepper 的女人的影片。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關係,」Steve說,仍然有些茫然。

最終,道奇隊以 3-1 戰勝了紅軍,但他發現很難專注於剩下的比賽。

——

自然地,這個吻以光速傳播。

有人把它變成了一個 GIF,其中不僅包括Tony親吻Steve,還包括Steve震驚的反應。關於美國隊長和鋼鐵俠這對炙手可熱的新名人夫夫的笑話已經足夠多,他們在推特上流行,但當然沒有人真的認為他們在一起。根據互聯網,Steve是過時的,不贊成現代的性關係。

Tony覺得整件事都很搞笑。Steve沒有被逗樂。

當然,其他復仇者聯盟在第二天到達時還沒有聽說過這件事。Sam甚至把手機上的 GIF 動圖拿出來給還沒看過的人看。Steve和Tony都從團隊中得到很多吐槽,甚至Steve也被迫承認這與他們的公眾形象非常吻合——Tony自稱花花公子,Steve是緊張的老頑固。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有這麼平庸的名聲。

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自己能做出不同的反應,回吻Tony。向世界展示了Steve Rogers的真實樣貌。但他知道自己這麼想是瘋了。Tony吻他只是因為Steve不會威脅到他和Pepper的關係。因為他們是情侶的想法太荒謬了。這是一個滑稽的笑話。

它有點刺痛,意識到這一點,但他認為這比看到 Pepper 嫉妒、生氣和因為他而受到傷害要少,所以他試圖擺脫悶悶不樂,享受慶祝活動。

Tony的豪宅就建在懸崖上,腳下是一片大海,所以沒有傳統的後院,但房子的一側有一個帶游泳池的大型戶外露台區。為了這個場合,一切都用紅白藍裝飾。有一個烤架和一個煙燻槍,Happy 和 Rhodey 輪流照看,偶爾爭論適當的燒烤技術,看來他們以前曾多次爭論過相同的主題。

Natasha 和 Pepper 穿著比基尼,在泳池邊閒逛,海水反射著碎片的陽光,令人心曠神怡。Steve認為Natasha願意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她的傷疤也許是一種信任的表現。她沒有解釋它是從哪裡來的,只是脫下她的掩飾,瞪著那些膽敢長時間盯著蘇聯蛞蝓撕裂的地方的人。

離游泳池更遠的地方,Thor 和 Sam 正在來回扔足球,這讓 Steve 想知道他們在 Asgard 上是否有足球,或者是否必須有人教 Thor 如何扔足球。Thor天生具有運動能力,以至於他可能可以輕鬆地參加地球運動。

只有Clint不在。可以理解,因為他想和家人一起度過假期,儘管他給出了一些藉口,說 Fury 派他執行與復仇者聯盟無關的神盾局任務。Steve希望他能找到一種方法讓Clint知道可以洩露他的秘密。復仇者聯盟中沒有一個人會做任何危害他家人安全的事情。但Clint會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不確定他會如何解釋。

Steve脫下上衣,把它扔到躺椅上,然後潛入游泳池。自從他到這裡以來,他一直沒有按照常規的健身計劃進行鍛煉,所以他可以接受消耗掉一些多餘的能量。他開始遊幾圈,用快速有力的划水劃過水面。游泳池的長度不足以讓他保持良好的節奏,當他在轉身前停在牆上時,他不禁注意到 Pepper 和 Natasha 巧妙地觀察著他。

當Tony和Bruce走到露台上時,他已經遊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幾個小時前就進去了,可能去了Tony的車庫,考慮到他們談論科學的方式。Steve已經預料到他們必須在吃飯的時候把他們兩個拖回來。

好像在暗示,他自己的肚子開始咆哮。現在他的頭已經出了水面,他能聞到夾雜著木煙的炭烤漢堡的味道,所以他遊了最後一圈,把自己從游泳池裡推了出來。說到一半,Tony停止了說話,只是盯著Steve走回椅子上取回他的毛巾。

好吧,如果他不能擁有Tony,至少他可以享受他的肌肉身材對他的影響。他可以假裝,哪怕只是片刻,Tony也可能想要他,他對Steve的感情可能比單純的身體吸引力更深。

他聽到 Pepper 和 Natasha 從泳池的另一邊暗笑。「拍張照片,Stark,」Natasha喊道。「它會保存更久。」

「不,我認為這可能是一種新策略,」Tony說。「說真的,Rogers,你有沒有考慮過赤膊上陣?也許是一條漂亮的V領,剪到那裡?」 他通過將手指從自己的肩膀向下拖到肚臍處來演示。「向超級惡棍炫耀那些腹肌,他們會分心而無法與我們戰鬥。」

「Steve,如果你想提起性騷擾訴訟,我可以推薦幾位優秀的律師,」Pepper開玩笑說。

Steve用毛巾擦了擦頭,任由他的頭髮向各個方向豎起。「但我不為他工作。等等,是嗎?」

「技術上來說,我資助了復仇者聯盟,所以是的,」Tony說,瞪著Pepper和Natasha。「但你是老大。」

「我是老大?」 Steve問。「或者Pepper是老大?」

「呃,你們兩個是不同的老大,」Tony說。「哇,我有對權威的怪癖嗎?」

Pepper 輕哼一聲,光著腳朝Tony走過去。「不是我發現的。」

「Tony,沒有人想知道你的性生活,」Rhodey從烤架上插話道。

「大約有 18 家小報不同意你的觀點,Honeybear。」

Pepper 笑著給了 Tony 一個吻,然後一隻手臂摟住了她的腰。「Rhodey 是對的。現在在你讓Steve不舒服之前不要再盯著他看。」

「Thor呢?」 Tony問道。「我可以看一眼Thor嗎?」 好吧,也許Steve需要重新評估他關於Tony是直男的假設。Pepper只是翻了個白眼。「Pepper,他是半神!他沒有羞恥感。」

「食物快準備好了,」Happy 說。

「復仇者聯盟!吃貨時間!」 Tony大喊,拍了兩下以引起Thor和Sam的注意。「Thor,脫掉你的上衣!」

Thor看起來很困惑,但還是照他說的做了。他穿著一件無袖背心,袖子上有大洞,幾乎一直到他的腰部,所以這件襯衫一開始並沒有隱藏太多。「這是我不熟悉的米德加德風俗嗎?」

「不,只是Tony是個混蛋,」Rhodey 說。

Natasha笑道。「更像用他的下半身思考。」

「我們能不能別再談論我的下半身了?」 Tony說。「現在我開始不舒服了。」

「對你有好處,」Natasha一邊說,一邊在回屋的路上經過他時戳了戳他。「誰過來幫我拿食物。」

Bruce和Sam盡責地跟著她進去,他們帶著盤子、餐具和配菜回來了。烤架附近有一張折疊桌,他們安排自助餐。團隊中的其他人都不會空手出現,所以他們帶著幾個冷藏箱的食物放進Tony的私人飛機。這意味著,除了漢堡、烤雞、排骨和煙燻牛腩外,還有玉米棒、通心粉和奶酪(Wilson媽媽的秘方)、土豆沙拉和Bruce提供的粗麥粉沙拉。

「這可真是帝王的盛宴啊!」 Thor宣布。

晚飯後,Natasha回到屋裡,拿出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上頭點綴著閃爍的蠟燭,放在Steve面前。

他帶著燦爛的笑容抬頭看著她。「你記得。」

「很難忘記,」Tony說,讓Steve的目光猛地轉向他。「生於七月四日。」 當然,這是一個容易記住的日期,但Tony看他的方式讓他覺得整個慶祝活動都只是為了他,而不是與他分享這一天的國慶節。

「所以,我們要唱生日快樂歌還是什麼?」 Sam提示,Steve垂下眼簾,試圖讓自己相信他臉頰上的溫暖只是來自陽光。

他們唱歌,笨拙且略微跑調。Steve閉上眼睛吹滅了蠟燭,但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已經如願以償了。

後來,太陽下山後,水面上放著煙花,Steve懷疑這是為他們親自安排的奢華表演。他四處尋找Tony以確認他的懷疑,但他無處可尋。當其他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迷住時,Steve溜了進去,走到車庫裡。

「你錯過了煙花,」他說,看著Tony巨大的工作空間。它比大廈中的那座更令人印象深刻,它的空間足夠大,可以在一堵牆上放一排老爺車,在另一堵牆上展示早期的鋼鐵俠盔甲。

「是啊,」Tony回答,把他一直在擺弄的東西丟在工作台上。「觀看天空中的爆炸不再具有相同的吸引力。」

在Steve反應過來之前,一個看起來像帶輪子的機械手臂的東西向他飛馳而來,手臂末端的爪子打開和閉合。他迅速後退了幾步,但它撞到了他身上,用爪子輕推他,以一種讓人想起一隻興奮的小狗的方式打招呼。

「Tony,什麼——」

「DUM-E,別再騷擾Steve了。」 機器人發出一聲悲傷的嘟嘟聲,從Steve身邊後退。「對不起他。他……很特別。名副其實。」

「他叫Dummy?」

「另一個是U。他們是我的實驗室助理。」

他順著Tony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車庫的另一端看到了另一個手臂。它發出呼呼聲和嗶嗶聲,揮舞著爪子,就像在打招呼一樣。

「你有機器人助手,」Steve說,有點不相信。

「大多數時候,它們帶來的麻煩多於它們的價值,」Jarvis插話,「但Stark先生對他的創作情有獨鍾。」

「現在,現在,Jarvis,」Tony說,努力掩飾笑容。「就因為你是我孩子中最聰明的——」

「我就是你讓我成為的樣子,先生。」

「一個狡猾的混蛋?」 他笑了起來,轉身面對Steve。「他說得有道理。我喝醉的時候給 DUM-E 編碼。我在上大學。沒關係,他只是對滅火器有點過分熱心。」

「你在大學裡造了一個機器人?」 Steve說,非常印象深刻。

「我八歲的時候就造了一個機器人,」Tony不屑一顧地回答。「我在大學裡建立了我的第一個人工智能。有限的人工智能,響應語音命令。之類的。」

DUM-E 熱心地發出嗶嗶聲。

「嘿,你想要你的生日禮物嗎?DUM-E,去拿Steve的新制服。」

「Tony,你已經送我生日禮物了!」 Steve抗議,機器人滾到車庫的另一個角落。「球衣,比賽,整個旅程……」

「噗,」Tony說,打消了Steve的顧慮。「反正我要給你做一套新制服。」 DUM-E 爪子抓著制服回來,把它遞給Steve,發出令人鼓舞的啁啾聲。「他想讓你試一試。」

Steve做了個鬼臉。「在我用烤肉填滿我的體重之前,你不可能這麼建議的,對吧?」

「拜託,」Tony嘲弄道。「就像你永遠看起來不夠完美一樣,我的腹肌先生有腹肌。」

一想到Tony盯著游泳池,他的臉就發燙,而在他上一次試穿新制服時,Tony的眼睛掃過Steve的身體……什麼?審美欣賞?還是慾望?

他希望他知道。

「這不是V領吧?」 他半信半疑地問道。

「不,但如果你不停止嘲笑我,下一個就是了,」Tony笑著說。「試試。」

他脫下襯衫,然後用拇指放在泳褲的腰帶上停了下來。就Tony而言,他一直在玩火,但即使是他也知道全裸太過分了。

Tony注意到他的猶豫。「什麼?你要刻印的請柬嗎?」

「Tony,我穿著泳衣。」

「所以?」

「所以,我沒有在它下面穿任何東西。」

Tony睜大眼睛,發出咽住的聲音。「好吧,」他說,然後轉身給Steve一些隱私。Steve嚴厲地告訴自己他沒有因此失望。

不過,一旦穿上制服,Tony 就在他的空間里站了起來,舉起 Steve 的手臂,檢查他肩膀周圍布料的彎曲度。他的手順著Steve的身子往下滑,然後拉了拉褲子的腰帶。「我確實嘗試了一種不同的聚合物。它有點厚,但不應該增加任何重量。穿起來怎麼樣?合身嗎?」

Steve咽了嚥口水,盡量不去想Tony的指關節離他的陰莖有多近,或者他沒有穿內褲的事實。「是的,呃。謝謝,Tony。」

「我也在大腿上加了一層額外的保護。你最不需要的就是一顆子彈劃破你的股動脈。」 Tony蹲在他面前,把手滑到制服的內縫處。「感覺怎麼樣?會太緊?」

如果Tony不停地撫摸他 ,那它就太緊了。

他的西裝是由專業裁縫為他量身定做的,幾乎沒有這麼多的摸索。他知道Tony是個喜歡肢體接觸的人,但這太荒謬了。Tony的臉現在已經到了胯部——同樣,Steve沒有穿內褲,只穿著制服,而且他已經半硬了。新套裝有一個保護罩,但不足以掩蓋完全勃起——

好吧,他在盤旋上升。他需要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然後Tony抬起頭看著Steve,他的嘴唇張開,Steve不禁想像它們纏繞在他的陰莖上,這太過分了——

「不,」Steve哽咽著說。「這很棒。」

「Tony?Steve?」 Pepper的聲音從樓梯傳來。「你們兩個到底在下面做什麼?」

Steve差點被自己絆倒後退,但Tony優雅地站了起來。「只是讓隊長在這個場合穿上制服。」

「Tony,」她溫柔地責備他。「Steve來這裡不是為了在他生日那天穿制服。回到樓上,我們正在拍電影。Thor從沒看過《Independence Day》。」

「Thor不需要看到《Independence Day》,」Tony說。「Thor過著《Independence Day》。外星人攻擊地球,人類通過對母艦投擲核武來擊敗他們。去過那裡,做到了。」

「是的,但Will Smith比你更有趣,」佩珀開玩笑地回答。「不要成為派對的掃興鬼。」

「好吧,也許Will Smith想成為複仇者,」Tony抱怨道,Steve不禁懷疑他的不情願是否與他擔心這部電影可能引發他依然不會承認的PTSD有關。

「我們馬上就起來,」Steve告訴Pepper。「去吧,沒有我們就開始。」

她點點頭回到樓上,當他開始脫下新制服時,他轉身面對Tony。「你知道,如果你不想看,你就不必看。」

當他轉身給Steve換裝的隱私時,他看到Tony翻了個白眼。「沒關係。這不是一部偉大的電影,僅此而已。」

「自從離開大廈後,你睡得好嗎?」

Tony聳了聳肩。「不盡然。Pepper 上床睡覺,然後我下床。我做我知道的事情。我焊接。」

「我仍然認為你應該和某人談談。不一定是 Sam。只要……和某人談談。」 他把T卹往後拉過頭頂,把西裝疊好。「好吧,我換好了。」

Tony慢慢轉身。「你上去。我要……」 他在車間裡含糊地揮了揮手,但Steve明白了要點。

他把制服夾在一隻胳膊下,開始跟著Pepper上樓,但當Tony說:「你確定你喜歡它?我可以調整一下,如果你——」

Steve回頭看了看他的肩膀。「這很棒,Tony,真的。謝謝。」

Tony點點頭,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台上,沈浸他的敲敲打打中,所以Steve走上樓重新加入了聚會。

——

他們從馬里布回來後不久,翻修過的頂層公寓就可以搬進來了。Tony為最初的六名團隊成員中的每一位創造了地板,重新設計了休息室上方的樓層,這些樓層原本是他和 Pepper 的生活空間。現在,當他們來到東海岸時,他們兩個人呆在一層,夾在上面的Thor、Clint和Steve之間,而Natasha、Bruce和一層客房(供Rhodes和Sam以及其他任何暫住的人使用)以下。

休息室也完全重做,變得更加溫馨,而不是花花公子的單身公寓。開放式平面圖包括一個帶兩張軟墊沙發和幾張躺椅的客廳,一個可容納整個團隊和客人的大餐廳,以及一個中央廚房,並不是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真的會做飯。下面的樓層是「派對樓層」,類似於Steve在復仇者大廈中所記得的那樣,有一個完整的吧台和撞球桌,還有充足的社交空間。

Tony還接受了Steve的建議,加入了一個機庫,自從Natasha從神盾局調來了一架五聯噴氣機供復仇者聯盟使用後,這個機庫就派上了用場。

下面是訓練層——一層只是一個巨大的室內游泳池,另一層有一間配備完善的健身房,能夠承受超強度訓練的設備和一個用於徒手對練的墊子,一個Clint的射擊場,一個Natasha的芭蕾舞工作室,以及環繞這一切的跑道,所以Steve不會在惡劣的天氣裡被困在跑步機上。

接下來的三層已被拆除,以創建一個巨大的多層訓練空間,為團隊的飛行成員提供足夠的空間進行練習。每次Tony來訪時,都會有新的升級——可調節的地板來模擬不同類型的地形,從牆壁和地板中彈出的障礙物提供掩護,用隨機攻擊模式編程的無人機給他們一個真正的敵人來練習上,以及激光所需的所有設備。

這是團隊的完美空間。比基地小,但這讓它感覺更像一個家。

唯一缺少的是Tony。

Notes:

1.Tony對PTSD的經歷/反應深受Jason Kander's appearance on Hillary Clinton's podcast的影響。強烈推薦。

2.V領制服參考了漫畫中Steve的Noman套裝。

3.Tony對《Independence Day》的評價100%錯誤。這是個好電影。

Chapter Text

「喂?」 Tony接電話時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抱歉,吵醒你了嗎?」 Steve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噩夢過後,他在床上醒著躺了一個小時,然後才屈服於打電話的慾望,JARVIS 向他保證,Tony 還沒睡。

「不。這裡還不到半夜,隊長。」

事實證明,距離是因禍得福。Tony在大陸的另一邊,Steve有足夠的空間來克服他的迷戀,而不必一直看到他。

這是最好的。也許這個愚蠢的暗戀無傷大雅,但每次他想像Tony和Pepper因為他而分手時,他的內心都會充滿愧疚,那個美麗的小女孩從未出生。Pepper 是 Tony 經歷過的最好的事情——每個認識他們的人都這麼說——Steve 回到 2012 年的全部意義在於讓 Tony 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與她和 Morgan 在一起。所以Tony和Natasha都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他是個傻瓜,認為他們之間可能還有比這更多的東西。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的渴望。

Steve側身蜷縮著,手機貼在他耳邊。「還在折騰?」 現在他正在聽它,他可以聽到背景中的 DUM-E 嗶嗶聲和其他熟悉的車間噪音。

「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在裝甲上加過什麼嗎?」 Tony說。「溜冰鞋。」

Steve哼了一聲,聲音被他的枕頭蓋住了。如果他聽過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個睡眠不足的想法。「你最後一次真正睡覺是什麼時候?」

「你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你凌晨三點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他嘆了口氣。「惡夢。」

Tony同情地哼了一聲。「是Barnes嗎?」

這是一個合理的假設;Bucky最近一直在Steve的腦海裡。JARVIS 的監視跟蹤每隔幾週就會發現一次冬日戰士的線索,Steve總是調查此事,並帶上Natasha或Sam作為後援。當他到達那裡時,每一條線索都無疾而終,他有一半確信Bucky是故意為他留下這條麵包屑痕跡。他只是不確定這是否會將他帶入了一個陷阱,或者Bucky的某個部分是否想要被發現。

據他所知,在 Pepper 被綁架幾週後,Bucky 越過邊境進入墨西哥,然後前往南美。目前還不清楚他是否仍在九頭蛇的控制之下,或者他是否獨自旅行。無論哪種方式,他從委內瑞拉前往馬拉喀什,沒有任何文件表明他是如何到達那裡的,然後在巴塞羅那重新浮出水面,然後再次退出雷達。

「不,」Steve說。「也許吧。這一切都在我腦海中糾結。」 他夢見了從火車上掉下來的Bucky,但當他呼喚Steve時,他聽到的是Tony的聲音。他夢見Peggy在Howard的實驗室裡向他開槍,但當他放下盾牌時,卻是Natasha拿著槍。他夢見他的朋友們化為塵土。

他夢見Tony打響指,而Steve只是無助地看著。當他醒來時,他仍然可以聞到被無限寶石的力量燃燒的餘味,那是Tony燒焦的氣味。

他堅定地說:「我愛的人死了,都是我的錯。」 不知何故,當他不必直視Tony的臉時說起來更容易。

「是的,這也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停頓了一下,然後Tony說,「當我在山洞裡的時候,在阿富汗,還有另一個囚犯。一個醫生。他的名字叫Yinsen。」

「嗯?」 Steve閉上眼睛,在枕頭里埋得更深,讓Tony的聲音籠罩著他。他讀過官方報告,但Tony信任他到足以談論它的事實就像毯子一樣令人感到安慰。

「他救了我的命。實際上不止一次。是他放了電磁鐵,阻止彈片到達我的心臟。然後他幫我建造了裝甲來逃跑。他——」Tony的聲音斷斷續續。「我以為我們有一個計劃,我以為我們都會……但他犧牲了自己,所以我才成功了。」

Tony不可能知道他和Natasha未來的自我犧牲,但這些話直擊Steve噩夢的內疚。

「你如何停止覺得應該是你?」 他問,更多的是對自己而不是對Tony。

「你不知道,」Tony說。「在他死之前,Yinsen告訴我不要浪費我的生命。我也試過了,但是……總感覺不夠。」

「這就是你成為鋼鐵人的原因嗎?」

「嗯,我的意思是,這套裝甲完全是吸引小雞的磁鐵,」Tony轉過身來。

「是的。」 Steve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但他的喉嚨裡含著淚水,聽起來有點濕潤。

Tony告訴他更多關於裝甲的資訊,他想出的所有不同型號以及使每一件都獨一無二的修改。他可以花幾個小時談論他的技術,而且不需要Steve回應太多。Steve耳邊傳來的溫柔聲音讓人心安,沒多久他的眼皮變得沉重。

「所以,我聽說Thor回到了阿斯加德,」Tony說,他正在結束對他和Bruce如何幫助Jane Foster創建愛因斯坦-羅森橋的解釋,這顯然只是 Bifrost 的科學術語。

「是啊,」Steve說,打了個哈欠。「他帶Jane去見他的家人。」

「因為他的兄弟真是太他媽令人高興,」Tony嘲諷地說。「等不及要見他的父母了。」

「他們並沒有試圖征服地球,」Steve指出。「也帶走了心靈寶石。」

「猜猜這讓你省心了,是吧?知道它在奧丁的保險庫裡是安全的。」

Steve發出含糊的同意聲,他太累了,無法做出連貫的回應。

「你聽起來不錯。你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Tony問道。

「是的,謝謝,Tony。你會——」

「別擔心我,」他說。「晚安,Steve。」

「晚安,」Steve低聲說,然後進入無夢的睡眠。

——

除了Steve一直在尋找Bucky之外,這裡相對安靜。復仇者聯盟仍然經常在神盾局任務中被召喚,以免他們感到無聊,而且有Rhodey和Sam做為額外的兼職團隊成員,少了Tony,他們甚至不會感到人手不足。

然後滿大人出現了。

首先是關於轟炸美國的報導。由於Rhodey仍然是現役軍人,擁有很高的安全權限,他能夠向復仇者聯盟提供有限的機密信息。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生了八起爆炸事件——公眾只知道兩起——而且在任何現場都沒有發現炸彈外殼,因此他們無法識別設備。

Steve希望他第一次能更多地關注事件。他當然知道滿大人,但他剛剛開始與神盾局合作,仍然像一個優秀的小士兵一樣服從Fury的領導。Fury堅稱它正在處理中,不需要美國隊長的幫助,所以Steve置之不理。他現在想知道其中有多少是九頭蛇在幕後的影響。

當然,當新聞報導Tony早早死於滿大人之手時,已經沒有太多事情要做了。不到四十八小時後,Tony重新出現,整個事情都處理好了。

他發誓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但除了Tony與滿大人的大戰發生在佛羅里達州,而且聖誕節前後事情就朝向糟糕的境地發展之外,他沒有什麼可做的了。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所以Steve沒有太多時間。

「Rhodes,拜託,」他說,用汗巾擦了擦額頭。Rhodey 打來電話時,他已經帶著沉重的沙包走了十圈,但由於大廈是由 Tony 設計的,幾乎每個房間都至少有一個平面,可以變成屏幕或全息投影。JARVIS 已將通話重定向到健身房的玻璃牆。「讓我們加入。我們可以提供幫助,但如果總統拒絕分享情報,我們就無法提供幫助。」

「對不起,隊長,這是機密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Rhodey說。「這傢伙沒有任何超自然或外星人。這不是複仇者聯盟的事。」

「什麼不是複仇者聯盟的事?」 Clint問道,走下電梯,Natasha跟在他的腳後跟上,兩人都穿著緊身衣。

「滿大人,」Rhodey在屏幕上回答。

「啊。」 Natasha朝Steve點點頭。「他一直在密切注意。」 她和Clint走向墊子開始熱身,同時留意談話。

「什麼?」 Steve眨了眨眼。「我沒有——」他對此感到很沮喪,但他認為他成功向團隊的其他人隱瞞了這件事。他現在應該知道了;沒有什麼能超越Natasha。他嘆了口氣。「好吧,我不能只是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如果我看到一個持續惡化的情況——」

Rhodey翻了個白眼。「拜託,伙計,你是一名士兵。你知道指揮系統是如何運作的。」

「是的,事實證明他並不擅長執行命令,」Clint 打趣道,將手臂放在胸前伸展肩膀。

「我是那種做正確的事的士兵,而不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Steve說,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很正義,而不是任性。

「我們不可能每場戰鬥都打,Steve,」Natasha一邊說,一邊伸出她的四肢,一隻腳保持平衡。「我們必須在某個地方劃清界限。」

「看起來我們不是畫線的人,」Steve爭辯道。事實上,這感覺很像他在協議中遇到的問題之一——不被允許去需要復仇者的地方。也許他不應該對 Rhodey 和 Natasha 站在另一邊感到驚訝。「下次外星人入侵曼哈頓時,我們是否應該請求許可?」

「這不是外星人,這是美國的外交政策,」Rhodey說。「如果復仇者聯盟追殺滿大人,人們會把你視為總統的保鑣犬。你真的想開這個先例嗎?」

還有他討厭的協議的另一部分——復仇者被用作執行國家政治和軍事目標的棋子。「不是,但——」

「現在擔心開創先例有點晚了,不是嗎?」 Clint打斷了他,雙手叉腰。「早在我們成為一個團隊之前,Stark就以鋼鐵俠的身份追捕恐怖分子。他怎麼稱呼它?將世界和平私有化?」

「你是否錯過了他們將他拖到國會前並試圖沒收他的裝甲的部分?」 Rhodey回擊。他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Steve身上,說道:「聽著,參謀長聯席會議實際上並不喜歡超級英雄為他們工作。你可以追捕九頭蛇,因為他們從四十年代開始就是你的剋星,但是——」

「知道了。下次我發現大規模的國家安全漏洞時,我會忽略它,等待五角大樓自己解決,」他生氣地說。Clint忍住笑聲,但這並沒有讓Steve好受些。像往常一樣,他只考慮任務目標,並沒有停下來考慮拿下九頭蛇的政治後果。也許他應該在協議之後更加適應這一點,但他的本性並不是將眼底所見優先於結果。

羅迪嘆了口氣。「聽著,我只是打電話給你一個提示。我今天晚些時候會和Ellis會面。他說他有一個新策略,我——」

「請原諒打擾,上校,」Jarvis插嘴道,「但Rogers上尉有優先級警報。」

「是我們的失踪案嗎,Jarvis?」 Steve問道,感覺到他的肌肉緊張的變化,他的身體本能地為戰鬥做好了準備。

「是的,隊長。德國海德堡。百分之八十五匹配。還有爆炸。」

Steve抱歉地搖搖頭。「抱歉,Rhodey,我們得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滿大人變成你無法處理的東西——」

「我保證,你可以說'我早就告訴過你了',」Rhodey 在結束通話前淡淡地說。

Steve轉向Clint和Natasha。通常他會帶 Nat 和 Sam,但 Sam 在 DC,他不想浪費時間接他。「我可以帶上你們兩個。」

「是Barnes嗎?」 Clint問道。雖然他之前沒有和他們一起去,但整個團隊都知道搜索的大致輪廓。

Steve點點頭。「穿上衣服。我們會在路上向你介紹。」

——

海德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嗯,這並不完全正確。它是德國的一座大學城和科學中心,擁有數個國際知名的研究設施和至少一個現在是冒煙的火山口的 Hydra 實驗室,所以Steve很清楚Bucky在那裡做了什麼。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Bucky炸毀實驗室後去了哪裡。海德堡不是一座大城市,所以當他們對該地區的掃蕩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而 JARVIS 在監視中也找不到他時,Steve有理由確定Bucky已經離開了小鎮。

他們剛從德國回來幾天,他就打開電視看到滿大人劫持媒體聲稱對第九次爆炸事件負責,這次爆炸發生在科威特的美國空軍基地。一個滿是平民的教堂。婦女和兒童。這讓Steve很不滿。

當天晚些時候,Ellis總統在白宮新聞發布會上說:「我的政府應對這一恐怖事件的核心是一個新戰力。」 「我知道他是James Rhodes上校。美國人民很快就會知道他是鋼鐵愛國者。」

提示時,Rhodey 穿著戰爭機器盔甲從側門走出來,除了它被賦予了一點都不低調的紅色、白色和藍色油漆塗層。

「這是新策略?油漆工作?」 Steve說,幾乎沒有掩飾他的不屑。他、Natasha和Sam聚集在客廳裡觀看電視上的公告。

「因為如果有什麼東西讓恐怖分子害怕,那就是品牌重塑,」Natasha哼了一聲說。Sam似乎對這個聲明同樣不以為然。

「小伙伴們,你們在看新聞嗎?」 Clint喊道,衝進房間,趴在Steve和Natasha之間的沙發靠背上。「Jarvis,打電話給Rhodey。幫我們穿上裝甲。」

「Clint,」Steve責備他,但電話接通了。

「這裡有點忙,Barton。」 新聞轉播是即時的,因為在 Rhodey 回答後一兩秒,Steve 可以看到裝甲在抽動。

「喜歡這個新造型,」Clint說,「但我很確定配色方案已經採用了。嘿,這是否侵犯版權?Steve,你能起訴嗎?」

「我實際上並不擁有美國國旗,」Steve提醒他們,但沒有人在聽他的話。

「它在焦點小組中測試得很好,好嗎?」 Rhodey防禦性地說道。「戰爭機器發出了錯誤的信息。」

Clint笑了。「你想傳達的信息是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有一個超級嬰兒嗎?」

Steve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Natasha伸手越過Sam,抓起一個抱枕,用它打了Clint的臉。

Rhodey呻吟著。「謝謝你的心理形象。」

「給'團隊媽媽和爸爸'賦予了全新的含義,」Sam補充道。「Stark看到了嗎?因為他會他媽的翻臉。」

「你在開玩笑嗎?」 Clint說。「他愛他的裝甲。如果讓它看起來像隊長,他可能會嘗試嫁給它。」

「那合法嗎?」 Sam開玩笑。

「只在內華達州,」Rhodey說。

「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沒有人會找到屍體,」Steve抱怨道。他不確定如何看待「爸爸媽媽」的笑話,至於用他的顏色塗上盔甲會讓Tony更被它吸引……嗯。如果這就是讓Tony對他感興趣的全部,Steve就不用那麼努力地克服他的迷戀了,不是嗎?

「好吧,男孩們。在美國隊長威脅要殺人之前,一切都是有趣和遊戲,」Natasha說。她結束了與 Rhodey 的通話,並以一些薄弱的藉口將 Sam 和 Clint 趕出了房間,所以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換了個姿勢,側身坐在沙發上,面對Steve,一條腿蜷曲在她身下。「別管他們,他們是白痴。」

Steve對她眨了眨眼,吃了一驚,也有點尷尬,因為他是如此透明易懂。「沒關係。我知道他們只是在找樂趣。老實說,我對紅白藍的領地意識並不強。」 他沖她咧嘴一笑,只是有些勉強。「此外,我有什麼資格與焦點小組爭論?」

「我的意思是你和Tony的東西,」她說,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驀地,他覺得胸口好像有一塊冰。「我知道這會讓你不舒服。我可以讓他們停下來。」

「你在說什麼?」 他需要努力保持聲音穩定。

Natasha瞇起眼睛看著他,不為所動。「每當他們開玩笑說Tony對你的迷戀時,你都會看到這種表情。」 她指著他的臉。「是的,就是那個。就是那個樣子。」

Steve試圖讓他的表情放鬆,變得平淡無奇,但他遠沒有Natasha那麼擅長。「我得到那種表情是因為Tony不喜歡我,」他堅持說。「他是……Tony。他和每個人調情。這沒有任何意義。」

Natasha哼了一聲表示同意。「它不會困擾你嗎?」

「為什麼要困擾我?」

她猶豫了太久。

「因為我來自四十年代?」 Steve說,被冒犯了,而且有點受傷。「因為我一定對同性戀反感?你們這一代並沒有發明同性戀,你知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咬著嘴唇,看起來真的很懊悔。「對不起,Steve。我只是以為你會找到它——」

「我是雙性戀,」Steve在他失去勇氣之前脫口而出。「實際上,我和男人在一起的次數比女人多。所以不,一個男人和我調情不會讓我感到不舒服。」

她睜大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為能夠震驚她而感到一絲喜悅。偶爾有人提醒她,她真的只是假裝什麼都知道,這很好。即使他的勝利注定是曇花一現,當Natasha的鼻子在思索中皺起的瞬間,他意識到這一點。

「你對他有感覺,」她幾乎對自己說。「這就是為什麼那些戲弄困擾你的原因。」

現在輪到Steve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他的臉因羞愧而火辣辣的。「你怎麼——」他停住了自己,因為他已經知道——她是一個訓練有素的間諜,可以在他們不知道他們正在被訊問的情況下審問他們。

「別難過,」她笑著說。「我非常非常擅長這個。」 溫和地,她問道,「你想談談嗎?」

他搖頭。「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我也不想知道。他和Pepper在一起。」 他感到自己的腸子裡有一種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攪動,他認為自從馬里布之後的幾個月裡他已經過去了。「我永遠不會妨礙那個。只是……請不要告訴任何人?」

「關於——」

「任何一部分。」 他不能否認,在本世紀大聲說出自己的性取向時,他感到如釋重負。但他仍然沒有準備好向整個團隊出櫃。希望Tony的事情不會長期成為問題。

她俯身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別擔心。你的秘密在我這裡是安全的。那是我擅長的另一件事。」

她優雅地站了起來,在她走開之前,他抓住了她的手。「Natasha。」 她耐心地等著他的嗓子動起來,但他卻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告訴我,」她說,握著他的手。

——

在聖誕節前不到一周,Bucky再次出現,這次是在基輔。據他們所知,他似乎正在烏克蘭安全局總部附近進行偵察,那裡存放著烏克蘭的克格勃檔案。Natasha推測他正在計劃闖入以搜索有關九頭蛇行動的文件以及他自己作為冬日戰士的歷史。Steve擔心如果他們試圖在沒有計劃的情況下接近Bucky,他們會嚇到他,於是他們兩人到附近的一家旅館裡觀察並等待。

當Steve醒來時,Natasha正坐在房間的單人椅子上,電視開著,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透進來。新聞顯示的是夜間轟炸的後果,雖然他不懂語言,但「突發新聞」的圖示非常普遍。

Steve首先想到的是Bucky已經採取了行動。然後他意識到鏡頭中的第一響應者穿著美國樣式的制服。「這是怎麼回事?」 他問道,一邊飛快地跑到床腳,想仔細看看屏幕。

「滿大人轟炸了洛杉磯的中國劇院,」娜塔莎說,遞給他一杯她從最近的商店帶回來的咖啡。「它發生在幾個小時前。這是現場直播。」

「傷亡人數?」

Natasha搖搖頭。「還不知道。」

「你從Thodey那裡聽說過?」

「還沒有。我猜他和總統在一起。」

「我們應該——」

「我們無能為力,Steve,」Natasha打斷他。「Rhodey 說得很清楚。如果這真的變成了更大的事情,Tony、Thor、Clint 和 Bruce 都可以派上用場。同時,這是自從你開始搜索以來我們在 Barnes 上獲得的最好的線索。你真的想把那個扔掉?」

Steve嘆了口氣。「你說得對。Bucky那邊有什麼新鮮事嗎?」

她搖搖頭,將 JARVIS 一直在播放監控信息的平板電腦交給了她,這要歸功於 Tony 的一個方便的小工具,它提供的安全無線連接比酒店的 Wi-Fi 快 1000%。「如果我不得不猜測,我會說他今晚會採取行動。」

「那我們也會在那裡,」Steve一邊說,一邊拉起建築的藍圖。他研究了一會兒,然後把平板電腦扔到床上。他們將有一整天的時間來制定攔截策略,而他有很多緊張的能量要燒掉。「我要去跑步。你想來嗎?」

Natasha盯著他。「外面是華氏二十六度。」

「這還好,」他高興地說。「你不應該是俄羅斯人嗎?」

「你瘋了,」她咕噥道,但在他走出門的路上,她在他身後喊道,「帶潘普希基*回來!」

——

他的電話在他跑出去的時候響了起來,他有點驚訝地看到來電顯示上有Tony的名字,如果只是因為他認為集合的電話會來自Rhodey。

「嘿,Tony,怎麼了?」 他說著,躲進一條小街尋求一點隱私。

「你聽起來有點喘不過氣。」 他可以想像Tony問他時臉上的獰笑,「我打斷了什麼嗎?」

「只是出去跑步。你需要我們嗎?我和Nat在基輔,但我們可以——」

「什麼?不,我只是……打電話來講點話?」 Tony的聲音在最後不確定地提高了。

「哦。」

「如果時機不好,」Tony開口,「我——」

「不,不,沒關係,」Steve一邊說,一邊開始向酒店走去。「我以為你打電話是為了滿大人,僅此而已。」

「呃,那個傢伙,」Tony不屑地說。線路的另一端發出一聲低沉的吱吱聲,伴隨著聽起來像是織物沙沙的聲音。「Rhodey 一直在告訴我不要捲入其中。」

「我也一樣。」 他又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音?你在哪兒?」

「在床上。似乎不太舒服。」

Tony在被單中糾纏的畫面讓Steve咽了嚥口水。「所以,就是這樣的電話,」他戲弄道。

Tony笑了起來,但笑起來很脆弱,而且有點勉強。「你準備好做些枕邊談話了嗎?」 他問,Steve因為這親密而有點顫抖。他盡量不去想像自己躺在Tony旁邊,他們兩個在黑暗中面對面地交談。

「當然。你想談什麼?」

「我,呃,所以我製造了這套新裝甲,對吧?它非常棒,我得說。它是模塊化的,每個部分都由自己的迷你弧形反應堆供電,我將這些微型中繼器芯片植入了我的手臂—— ——」

「你做了什麼?」

「不,看看它,」Tony 堅持說,Steve 可以想像他在解釋他的最新技術時興奮地比劃著。「我用手臂做這個動作,裝甲就來到了我身邊——就像Mark 7的手環,但我永遠不用擔心沒有它們。」

「那——聽起來很酷,Tony。」

「是的,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現在Tony的聲音低了下來,所有的熱情都流失了。「我做了一個噩夢,關於紐約和蟲洞,我,呃。我想我在睡夢中召喚了裝甲?它襲擊了 Pepper。」

「天啊,她還好嗎?」

「她很好。她……嗯,很生氣。然後在樓下睡了一晚,但是……」

Steve嘆了口氣。「那是個意外。她會處理好的。你解釋過發生了什麼嗎?」

「我試過了,但她——我認為她對我失去了耐心。我不怪她。我對我也失去了耐心。」

「Tony,我告訴過你,處理創傷需要時間——」

「好吧,我沒有時間,」Tony打斷。「威脅迫在眉睫,我——我必須做好準備,Steve。」 他嘆了口氣,他的手擦過他臉上的胡茬。「對不起。我只是……有點空轉。」

Steve真希望他親自在場,這樣他就可以給Tony一個擁抱。「沒關係。你要我說話直到你睡著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

「滿大人怎麼了?」

「嗯?」 話題的轉變讓Steve措手不及。

「你說你以為我打電話是因為滿大人,」Tony說。「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Steve的心沉了下去,儘管他知道Tony一打開電視就會知道的。「昨晚又發生了一次襲擊。在洛杉磯。」

「操,」Tony咕噥道。「那個混蛋在我這裡?」

「Tony,別做傻事——」Steve開口,但Tony已經走了,他只聽著掉線的嗶嗶聲。

——

Natasha 曾請過一位烏克蘭老線人幫忙,他可以幫他們弄到一份冬日戰士檔案的副本,所以在 Steve 跑完之後,他們就出發去檢查空投情況。

他們假裝是一對情侶,假期裡的遊客,這樣他們就可以在城市裡閒逛而不會引起太多關注。冬天的天氣有幫助;當每個人都裹著大衣、帽子和圍巾時,就更容易融入其中。Natasha 將她標誌性的紅頭髮藏在一頂柔軟的彩色絞花針織帽下,帽子上戴著一個蓬鬆的粉紅色絨球,這讓 Steve 不得不咬著嘴唇忍住不笑。

Steve不需要太多的偽裝。這個世紀的人體型變大了,所以他不像以前那樣在人群中顯眼,而且在紐約以外,除非他穿著星條旗,否則他通常不會被認出。儘管如此,他還是因為過去的緣故不在早上刮鬍子。儘管 Nat 取笑過他,但他還是有點喜歡鬍鬚。

Natasha帶他們去了聖索菲亞大教堂,Steve可以在那裡度過一整天的時間,驚嘆於牆壁上擁有千年歷史的馬賽克和壁畫。當他被閃閃發光的金色聖壇陶醉時,Natasha離開了他的身邊,溜進了一個黑暗的角落。片刻之後,她回來了,絲毫沒有間諜活動的跡象,一邊指出複雜的鍍金作品的細節,一邊帶著少女般的喜悅抓住他的手臂。

又一個小時左右的觀光後,他們轉身朝酒店走去。再次進入他們的房間,Natasha從外套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Steve。他撲通一聲倒在床邊翻看裡面的東西,靠在他的背部和床頭板之間的枕頭支撐著。這是她上次給他弄來的同一份文件,所以他已經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但他假裝仔細研究,把用俄文寫成的文件交給Natasha讓她翻譯。

就像他記得的一樣可怕,聽她背誦一段關於九頭蛇洗腦努力的特別殘酷的段落,他不得不閉上眼睛忍住眼淚。

「Steve?」 她說,他感覺到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你要我停下來?」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著她。無論她看到什麼,都足以讓她伸手去拿文件,輕輕地把它從他手中拉出來,放在一邊。她靠得更近了,蜷縮在他身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Steve把臉頰貼在她的頭髮上,感激她的安慰。與六個月前相比,她在他身邊更加自在,對她的感情更加自由,在這樣的時刻,他幾乎可以想像她是他舊時間線中的Natasha。

他感覺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在她的頭髮上,但她沒有說話,只是抱著他,不加以評判。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她最終說。「你不必回答,但是——在你前幾天告訴我之後,我——Barnes不僅僅是一個朋友。不是嗎?」

「他是我愛過的第一個男生,」Steve承認道。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Natasha抬起頭,看著他,好像她在期待一個肯定,那樣會填補他們為什麼在這裡的缺失部分。

「天哪。」 Steve噗嗤一聲笑了出來。「Bucky 是個十足的異性戀。不過確實給了我我的初吻。我們是——十歲,十一歲,也許?Buck 做到了。他總是很受女孩們的歡迎。」

他微笑著回憶。他懇求Bucky告訴他那是什麼感覺,Bucky提出讓他試試。這沒有任何意義——他知道Bucky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但對Steve來說,這就像哮喘發作後的第一次深呼吸,令人混亂的空氣湧入他的肺部,充滿了他的每一寸身體。他體內原本被封閉的空間。一年後,當他吻了瑪麗·奧羅克(Mary O'Rourke)時,並不如他的初吻,他開始明白自己與Bucky不同,與他認識的所有其他男孩都不同。

他深吸一口氣,它卡在他的喉嚨裡。「直到我們長大了,我才告訴他我會被男人吸引。」

Natasha握住他的手,將他們的手指纏繞在一起。「他怎麼反應?」

「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當Bucky帶著那種混蛋的笑容看著他並承諾Steve永遠是他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過。「我們是天主教徒,你知道,所以也許它應該是,但他說如果我們中的一個人要下地獄,那會是他,我對上帝來說太好了,不能忽視這一件事。」

「你有沒有告訴過他你愛他?」

Steve搖搖頭。「把事情複雜化是沒有意義的。我最終克服了它。」 有時,他想知道Bucky是否知道。如果說他為讓Steve和女孩們在一起的不懈努力是為了幫助他克服單相思,那麼Bucky用他知道的唯一方式回報他的愛。如果Bucky知道,那麼他從來沒有對Steve表示過同情,而Steve對此永遠感激不盡。

Natasha換了個姿勢,坐起來靠在他旁邊的床頭板上。「自從你醒著以來,你有約會過嗎?」

「很難找到有共同生活經歷的人。」

「我可以讓你——」

Steve發出一聲呻吟。又不是這個。「不。」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我要說的只有Stark、Barnes和Peggy Carter,其中兩個我只知道名聲。」

他用眼角的餘光瞪著她。「你的愛情生活怎麼樣,Romanoff?」 他苦笑著問道。

「不要轉移話題。」 她用食指輕敲下唇。「很明顯,你喜歡聰明、能幹、才華橫溢的黑髮女郎。我認為你想要一個挑戰你的人。沒有多少人願意與美國隊長抗衡,但你喜歡有人罵你胡說八道。」

他揚起眉毛。「你連‘美國隊長’和‘胡說八道’都可以放在同一個句子裡嗎?」

她在旁邊戳他。「你比你的公眾形像要刻薄得多,所以我想諷刺的機智是加分項。知道殺死一個人的 13 種方法是選項嗎?」

「可以的,」他說,面無表情。「超過六個就太過分了。」

「嗯,那很好,因為我很確定Stark只知道那個。」 她舉起一隻手,手臂伸出,手掌向外,發出咻—咻—聲。「那麼,你和四十年代的男人和女人約會過嗎?或者其中一個?」

「兩者都有。之類的。」 他避開她的視線,撥弄著羽絨被上一根鬆散的線。「我只是真的和男人有過隨機的關係,但沒有什麼特別的。Bucky一直試圖讓我和女士們在一起……我想他認為如果我找到了合適的人,我仍然可以快樂,仍然過著正常的生活。」 他嘆了口氣。「當我遇到Peggy時,我開始想也許他是對的。」

現在他在未來度過了一段時間,他知道有文字,甚至是尺度和量表來量化他的吸引力。一項特別的 Buzzfeed 測驗將他描述為「雙性偏同」,雖然這不算不准確,甚至無法捕捉到他在成長過程中所感受到的恐懼和羞恥,當時他一直在努力尋找有吸引力的女孩和女性——而且然後是見到佩吉,並發現他確實發現女人(或至少是女人)是可取的,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麼,是什麼讓Tony與眾不同?」

「什麼?」

「Bucky 和 Peggy 顯然對你很重要。你曾經愛過的第一個男孩。你曾經愛過的第一個——也許是唯一的——女人。那麼,Tony 是什麼?」

「這只是一個迷戀,Nat,」他說,比他打算的要尖銳一點。他刻意不去想,自己是不是也在試圖說服自己。Bucky和Peggy很特別,是的,但他並不愛Tony。他沒有。只是此刻沒有其他人引起他的注意。但總有一天,當那件事發生時,他會回過頭來想想自己把這麼多精力花在一個無望的幻想上是多麼愚蠢。

「抱歉,」他補充道,為打斷感到內疚。「我們可以在晚餐時繼續這個話題嗎?我餓了,當我餓的時候你不會喜歡我的。

——

「好,那麼,你希望我給你安排男人還是女人?」 Natasha向前傾身問道。他們在酒店附近一家舒適的咖啡館裡坐在一張可供兩人使用的小木桌旁。

Steve低頭看了眼面前的菜單,全是烏克蘭語,因此他無法理解,然後又轉身看向她。「喔,這不會發生。」

「為什麼不呢?如果和Stark這件事只是暗戀,為什麼不和別人出去呢?」

「你有沒有想過……」 他咬著下唇,猶豫著。「你有沒有覺得,也許我只是不想擁有那個?約會,關係......愛情?」

「當然,每個人都這樣做。但你不用擔心。任何人都會殺了你,帶你回家見爸爸媽媽。」

「你會?」

「當然,」她輕鬆地說。「如果我有父母。他們會喜歡你。」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服務員打斷了。Natasha 接手了,為 Steve 點菜,卻懶得諮詢他。她現在知道他會吃任何東西,而且比讓她翻譯菜單更簡單。服務員收好菜單就消失了,留下Natasha期待地看著他。

在桌子底下,她用腳輕推他的小腿。「拜託,如果美國隊長找不到約會對象,我們這些凡人還有什麼希望?」

「就是這樣。在血清之前,我……沒什麼可看的。之後……人們會被這個吸引,當然。」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但感覺他們並沒有真正看到我,你知道嗎?和Peggy一起,她在血清之前認識了我,無論如何她都愛我。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沒有人能像那樣了解我。」

「也許他們永遠不會把你看作瘦Steve,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知道真正的你。」

真實的你。這些話引發了他們對九頭蛇逃跑的記憶,Natasha問,你想讓我成為誰?「這就是你不約會的原因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真實的你?」

Natasha抿緊雙唇,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而不是與他對視。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她不會回答,但最後她說:「我被教導說愛是一種弱點。使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會分散注意力。」

「那是一種冷酷的看待它的方式。孤獨,也是。」

她聳了聳肩。「它讓我活了下來。當你和Barnes戰鬥時你退縮了。他幾乎殺了你兩次。你是在告訴我這不會危及你嗎?」

「不,我是說有些事情比任務更重要。」 他用他的腳輕推她的腳。「你還相信嗎?愛是軟肋?」

她看起來很矛盾,他知道她正在考慮她與 Clint 以及團隊其他成員的關係,以及這已經開始如何改變她。「如果我受到傷害,我就無法完成我的工作。」

「看起來Clint處理得很好。」

她的頭猛地抬起,她的表情寫滿尖銳的懷疑。「你對Clint了解多少?」

「呃。」 好吧,既然他們在坦白秘密等等…… 「他有一個他認為我不知道的秘密妻子和孩子?」

當她盯著他的時候,有片刻的沉默。「你是怎麼發現的?它不在任何 SHIELD 文件中。Fury 把它保留了下來。」

「我在電話裡無意中聽到了他的聲音——我沒有偷聽,」他很快澄清道。「我有超強的聽力,有時候是無法避免的。你知道Clint不用擔心吧?我絕對不會做任何危及他家人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會。」

「好。因為如果那些孩子出了什麼事,我會從你的鼻子裡挖出你的脾臟。」

他們被食物的到來打斷了,所以他沒有回應Natasha(坦白說可怕的)威脅。晚飯後,他們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要浪費,然後再出發去攔截Bucky。他們正在房間裡閒逛,再次翻閱冬日戰士的檔案,這時Steve的手機響起了一條短信。

SAM:我怎麼會加入一個有這麼多愚蠢的自殺白人傢伙的團隊?https://youtu.be/dDMBa2eU68U

他點擊鏈接。這是一段Tony在醫院外的視頻,在一群記者爭相要求發表聲明的情況下。最後,他們中的一個肯定觸動了神經,因為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帶著Steve熟悉的眼神。「這是我一直想送給滿大人的一個小小的節日問候,」Tony 說,Steve 感到一股鉛沉在他的肚子裡。「我叫Tony Stark,我不怕你。」

聽到Tony的聲音,Natasha俯身觀看。當Tony一連串地說出他的家庭住址時,Steve閉上了眼睛。「不,不,Tony,不,」他呻吟道。

「” Tony, No”將成為 Pepper Potts 自傳的標題,」Natasha 乾巴巴地說。Steve瞪著她,她翻了個白眼。「別看我,你才是被那團混亂吸引的人。」

「當我告訴他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情時,這正是我的意思,」他說,搖晃著手機,因為他無法搖晃Tony。「我的意思是不要這樣做,他做了什麼?」

Natasha一開始沒有回應,敲開了她的手機。幾秒鐘後,她說,「Pepper 說Happy在襲擊中受傷了。滿大人也發布了另一個視頻,內容是關於‘大人物來了’。Tony對這兩個方面的發展都不是特別好。」

Steve哼了一聲。現在,如果他曾經聽過的話,那就是輕描淡寫了。

「她正試圖讓他離開小鎮,但你知道Stark。」

他知道,而且他明白Tony不會離開。

「Steve,」她說,現在更安靜了。「我們可以回去,如果——」

「你有收到Rhodes的消息嗎?他需要我們嗎?」

「不。」

他咬緊牙關,強行說出違背身體所有本能的話。「那麼一切都沒有改變,不是嗎?來吧,我們該走了。」

——

SBU 總部實際上是 Volodymyrska 街上的幾座相連的建築物。儘管從周圍的建築物可以進入屋頂,但Natasha的情報表明,警報最少的方法是通過主樓的窗戶。他們在街對面的陰影中等待,直到看到Bucky走近。

在他們注視的時候,Bucky 拿出一把改裝過的弩,在三樓的窗戶上射出一個抓鉤,然後爬上繩索。

「你不認為你帶了其中一個嗎?」 Steve對Natasha耳語,儘管他已經知道答案。他們都穿著深色便服以避免引起注意,這意味著他們缺少大部分常規裝備。盾牌在Steve身邊的一個黑色垃圾袋裡包裹著,他確信Natasha身上帶著武器,但他們預計其他一切都得即興發揮,包括Steve必須徒手爬上牆。幸運的是,建築物的外部有足夠的裝飾和紋理,Steve應該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施力點。

Bucky走到窗邊時停了下來,解除了警報,然後打開窗戶爬了進去,把抓鉤和繩索拉了進去。

「好吧,我要進去了,」Steve說,從包裡拿出盾牌,把它扔進他的背帶。

「你確定你不想要後援?」

他搖頭。「我不想讓Bucky感到走投無路。如果只有我就更好了。」

「等待。」 Natasha抓起垃圾袋,盡可能地把它掛在盾牌周圍。

「現在看來我有一件斗篷,」Steve說,有點撅嘴。

「這比背上一個巨大的目標要好。小心點。」

Steve爬上牆,從三樓的同一個窗戶溜進來,一進門就把垃圾袋丟了。Bucky早就走了,所以Steve在腦海裡調出建築群的平面圖,然後朝最有可能存放克格勃文件的地方走去。

記錄室的門微微半開著,門框從Bucky強行進入的門框上裂開。當他走近時,Steve可以聽到從房間里傳來的紙張沙沙聲突然停止了。儘管他盡力保持安靜,但Bucky增強的聽力一定已經察覺到了他。

「Buck?」 他輕聲叫道,不想驚動他,觸發殺手的反應。他在沒有進入房間的情況下輕輕打開門,然後舉起雙手以表明他沒有武裝。Bucky站在一個打開的文件櫃前,幾份文件散落在地板上,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上,身體繃緊,準備彈開。「Bucky,是我。」

「別這麼叫我,」Bucky咆哮道,但他並沒有動身攻擊Steve。他的衣服磨損了,他的頭髮看起來好幾個星期沒洗過,這支持了Steve的理論,即他已經脫離了九頭蛇並獨自旅行。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蠟黃,讓他眼底那深邃的黑眼圈更加顯眼。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Steve問道,他的聲音保持低沉,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James?Barnes?我隨便你怎麼稱呼你,告訴我。」

「Barnes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但Steve可以看到他下巴的肌肉在抽搐。「那不是我。」

Steve朝文件櫃點點頭。「我認為其中一些文件可能會講述一個不同的故事。這就是你在這裡的原因嗎?」

Bucky用俄語說了一些Steve聽不懂的話,但語氣尖銳刺耳。

「你是我的朋友,」Steve說。「我只是想幫你。」 他向前邁出一步。

這是錯誤的舉動。Bucky迅速行動起來,幾乎是一個模糊的動作,他拿起文件並以一個流暢的動作用力踢在Steve的胸口。Steve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到大廳裡,Bucky低著頭沖向他,雙臂緊抓著偷來的文件。他的頭與Steve的胸骨相連,砰的一聲把他推回對面的牆上。然後他把腿抬到Steve的腿之間,膝蓋撞在Steve的胯部。

Steve倒下,痛苦地呻吟著,Bucky從大廳裡逃脫。混戰的聲音一定驚動了大樓的保安,因為他能聽到遠處的聲音和沈重的腳步聲。

深吸一口氣,Steve站起身,朝著Bucky走的方向走去。他將一隻手舉到耳邊,打開通訊器。「Widow,你有收到嗎?」

「我在聽。」

「他正朝大樓的北端走去。我在追,但我的身後有警衛。」

她說:「我可以在南側製造一個轉向來吸引他們。」 「回酒店集合。」

沿著大廳三分之二的地方有一個樓梯間,Steve猛地猛拉開門,正好聽到Bucky走出屋頂時警報開始響起。Steve抬起頭出了門,但Bucky已經爬上了相鄰建築物的斜屋頂。Steve拉下背上的盾牌,用盡全力扔了出去。即使在不平坦的地面上,Bucky 也能夠旋轉並用他的金屬手接住它。

「別跟著我,」他喊道,將盾牌甩向Steve。當他接住它時,它會將他擊退一英尺。「我告訴過你,他死了。別再找他了。」 不等回應,他轉身穿過屋頂,朝下一棟樓走去。

Steve能聽到守衛向屋頂走去的聲音,所以他迅速再次收起盾牌,縱身躍下大樓。這只是一個四層樓高的落差,所以他幾乎感覺不到衝擊力,他蜷縮成一個球並在落地時滾動。幾秒鐘後,他站起身來追趕Bucky,但當他到達街區的盡頭時,卻不見Bucky的身影。

 

*pampushki(直翻潘普希基):一種東歐的麵包

Chapter Text

當Steve回到酒店房間時,Natasha已經到了。她的穿著看起來並沒有變得更糟,但她的表情卻出奇的嚴肅。

「他跑了?」 她小聲問。

Steve點點頭。「我可能會——但他告訴我不要跟著他。」 他倒在她旁邊的床上。「我知道他還在裡面,但他——他說Bucky已經死了。」

Natasha 明顯地咽了口唾沫。「等他準備好了,他會來找你的。」 話語讓人安心,但她的語氣平淡,沒有說服力。她有些不對勁。

「Nat?怎麼回事?」

她一言不發地把他沒有意識到她拿著的平板電腦遞給他。KTLA.com 發佈了標題為「滿大人攻擊Stark大宅,Tony Stark 下落不明」的文章。頂部有一段視頻,預覽圖像顯示了從上方俯瞰Tony的馬里布豪宅的鳥瞰圖。

他想,知道會發生什麼,這應該更容易些。他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知道Tony會活下來。他知道Bucky會好起來的,他會找回記憶,重新做回自己。但他不能停止思考如果。如果他把一切都變壞了怎麼辦?如果Tony沒有製造他活著出去所需的裝甲怎麼辦?如果Bucky永遠不會回來怎麼辦?萬一他毀了一切呢?

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無助地阻止它,因為導彈向著豪宅飛奔而去,它倒塌了。Tony設法帶了兩架直升機,但第二架墜毀在房子裡,整個東西從懸崖上滑下,掉進了太平洋。鏡頭停留片刻,但沒有人浮出水面。

「抱歉,Steve,」Natasha低聲說,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肩胛骨之間。「Pepper 還好,但 Tony——Tony 沒能成功。」

「他沒有死,」Steve說,他的聲音顫抖著。他不確定他是在試圖說服她還是他自己。「他有裝甲,他——他沒有死。」

「Steve——」

「我們得回家了。」 他覺得他又在Bucky和Tony之間做出選擇,在Bucky幾乎在他的掌握之中時放棄了他的搜索,但他不能冒Tony沒有他可能無法成功的風險。他拿出他的行李袋,開始往裡面扔東西,甚至沒有注意它們是他的還是Natasha的。「我們必須回美國。現在。Tony還活著,他需要我們的幫助。」

「Steve,」Natasha輕柔、小心地說道,彷彿他很脆弱。

「他沒死,」Steve堅持說,跺著腳走進浴室收拾他們的洗漱用品。「他在阿富汗和外星人中倖存下來,不會只是死在自己的房子裡!」

Natasha什麼也沒說,只是抿唇,看著他毫不客氣地把牙刷牙膏和她的化妝品倒進包裡。最後,她似乎屈服了,拿出自己的旅行包開始收拾行李。「我也願意相信。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做好準備。」

Steve停頓了足夠長的時間來對上她的眼睛。「這是——是Tony。他足智多謀。他是我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如果有人能從那活下來,那就是他。」

——

儘管昆式戰機可以在四個小時內從基輔到達紐約,但感覺就像是Steve一生中最長的一次飛行。Natasha駕駛時,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通訊上,試圖與任何他能聯繫到的人取得聯繫。

令他大為欣慰的是,他得知Tony給Pepper留了口信,所以他們知道他還活著,而且他正在追捕滿大人,但他們不知道他在哪裡。令Steve沮喪的是,Rhodey正在前往中東的途中,試圖追查滿大人是從哪裡發話的。還有另一個視頻——令人毛骨悚然,滿大人在電視直播中處決 Roxxon 石油公司的一名員工,Steve真誠地感謝他不必觀看——五角大樓認為該信號源自巴基斯坦。他很確定Rhodey 正忙得不可開交,而滿大人在美國,但Rhodey——正如他不久前提醒Steve 的那樣——接受了總統的命令,Steve 沒有資格質疑他們。

當他們到達時,大廈幾乎是空的,除了Bruce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經四散去度假了。JARVIS 仍然在線,這讓 Steve 心神不寧。他一直擔心對馬里布房子的襲擊可能會損壞人工智能,但 JARVIS 似乎功能齊全。不過,他無法追踪Tony的下落,這意味著他一直穿著的盔甲必須與網絡斷開連接。這意味著它要麼損壞,要麼沒電。

這意味著,無論他在哪裡,Tony都沒有穿裝甲。

Steve不禁想起他們在天空母艦上的爭論,感覺就像上輩子的事。身穿裝甲的男人。把它拿掉,你是什麼?

天才、億萬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

「你最好是,」Steve喃喃道。

「什麼?」 Natasha說,從公用廚房的爐子上抬起頭來,她正在那里為他們兩個炒雞蛋。

「沒什麼,自言自語,」他回答,用一隻手肘撐在桌子上,揉了揉額頭。

「你想在雞蛋裡加起司嗎?」 她朝他的方向揮動一袋預先切碎的切達干酪。

「是的,請,」他說。

「Potts女士打來的電話,」賈維斯宣布。

幾乎立刻,Pepper 的聲音在廚房裡迴盪。「Steve?Natasha?」

「我們到了,」Steve 說,在座位上直起身子,儘管這不是視頻通話,Pepper 看不到他。「有Tony的消息嗎?」

「不,但我和Maya Hansen在一起,Tony的老……朋友。」 她的語氣暗示她的意思不是朋友,但她太客氣了,說不出話來。「她在襲擊發生前就來警告我們。她認為她的老闆正在為滿大人工作,所以我們正在入住一家酒店,試圖保持低調。」

Steve腦海中的警鐘響起。他記得 Pepper 在整個滿大人事件中被綁架。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Pepper,她現在在聽嗎?」 他問。

「等我一下。」 片刻之後,Pepper 說:「好吧,她聽不見我的聲音。怎麼了?」 他能聽出她聲音裡的困惑。Natasha也在好奇地看著他,但他不能忽視這一點。如果他不能阻止壞事的發生,時間旅行有什麼好處?

「我不確定我們應該相信她。」

「她來了,Steve,」Pepper反駁道。「她試圖讓Tony離開。如果她為襲擊我們的人工作,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只是一種感覺。」 他知道這是一個站不住腳的理由;如果他不知道未來,即使他也不會相信。

「你相信她嗎?」 Natasha問,她的語氣中性,沒有透露她是否同意Steve。「關於她的老闆?」

「基利安是Tony的競爭對手之一,」Pepper說。「這不是國際情報局的競爭對手第一次與恐怖分子合作。他和我有……一段歷史。」

這些都沒有讓Steve感覺更好。「要非常小心,Pepper,」他說。「他可能會試圖利用你找到Tony。」

「神盾局可以派一些特工給你,」Natasha提議,同時將煎蛋刮到兩個盤子上。「你住在哪裡?」

Pepper 和 Natasha 研究 SHIELD 保護的細節時,Steve 試圖呼吸以安撫他的神經。他寧願 Pepper 飛到紐約,但他知道當他無法解釋他的推理時,這似乎是一種過激的反應。至少神盾局能夠保護她的安全。

Natasha 打完電話,把一個盛滿煎蛋的盤子滑到他面前,然後拿著她自己的正常大小的一份坐在他旁邊。看了他一眼,她問:「你還好嗎?」

「我好多了。」 他用叉子把雞蛋塞進嘴裡,然後又是另一個,香氣頓時讓他飢腸轆轆。晚餐已經是幾個小時前了。「天啊,現在幾點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Jarvis說。「不過,考慮到這里和基輔的時差,你已經醒了二十四小時多了,隊長。」

「對。」 他呼出一口氣。「好的。JARVIS,你能不能把你能找到的關於這個Maya Hansen和她工作的地方線索給我?也許如果我們能找到與滿大人的聯繫,我們就能弄清楚Tony在哪裡。」

「Steve,你該睡覺了,」Natasha溫柔而堅定地說。「我們都是。」

「我需要的是找到Tony,」他不加思索地說。

她放下叉子,抿緊嘴唇。「嘿。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妥協嗎?」

「我不是——」

「聽著。當 Loki 帶走 Clint 時,我嚇壞了。我想我得告訴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不回家了。」 她伸出一隻手放在他的前臂上,而另一隻手則玩弄著脖子上的箭項鍊。他注意到她只在Clint不在的時候才戴它。「但我有兩個選擇。我可以讓它影響到我;我可以分崩離析。或者我可以保持原狀,做我該死的工作,讓他回來。」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他搖頭。「我不知道你是在罵我還是想讓我好受些。」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擅長勵志演講,好嗎?這是你的事,Rogers,不是我的。我只是確保你不會在現場失去控制。」

他翻了個白眼。「我是一名士兵,Nat。我知道如何在戰鬥中區分情緒。」 又咬了幾口後,他承認,「我不擅長的是這種無助的坐著。」

「你自己說過,Tony很聰明。他足智多謀。」 她的手滑下他的手臂,握住他的手,將他們的手指交錯在一起。「你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這樣你就可以在他需要你的時候戰鬥。」

他們默默地吃完剩下的飯,但Natasha從未鬆開過他的手。

當他們清理完廚房後,Natasha建議他們看電影,因為她知道他太焦慮睡不著覺。他們在客廳的一張沙發上安頓下來,儘管有足夠的空間可以伸展,Natasha 還是靠在他的身邊。

「過來,Styopochka,」Natasha一邊說,一邊把沙發後面的羊絨毯子拉下來,鋪在他們身上。

「你叫我什麼?」

她微笑著,用胳膊摟住他,把他的頭拉下來靠在她的肩膀上。「這是一個親暱的稱呼。這是俄羅斯的東西,就像 Natasha 對 Natalia 一樣。」

「哦,」他低聲說。她現在正在用手指梳理他的頭髮,她的指甲輕輕地抓著他的頭皮,這很好。舒緩。他的眼睛想要閉上,在她的照顧下愈來愈沉重,但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以防他們聽到Tony或其他人的任何消息。

「Jarvis,」她說,彷彿讀懂了他的心思。「如果我們睡著了,如果 Rhodey 或 Pepper 打電話告訴我們消息,你會叫醒我們嗎?」

「當然,女士。」

他仍然不認為他會睡著,但這讓他放鬆了一點。他讓Natasha選電影,所以他們看《While You Were Sleeping》 ,這部電影既迷人又有趣,讓Steve有點哭了。當工作人員名單滾動時,她建議看《The Holiday》,因為顯然她決定將「聖誕假期電影」作為適合他們當前情況的類型。

但她誘使他入睡的狡猾計劃是有效的,一段時間後,Steve醒來時發現胸口有一個陌生的重量,一抹紅色遮住了他的視線。他躺在沙發上,Natasha半躺在他身上,用他的胸肌當枕頭。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他用手抹了抹臉。「Jarvis,幾點了?」

「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五分,隊長。」

Steve立刻打起精神,推擠Natasha,只有她貓一樣的反應才能阻止她跌倒在地板上。「粗魯,」她喃喃自語,從毯子上伸展雙腿。「這是怎麼回事?」

「Jarvis沒有叫醒我們,」他說,責備地瞪著天花板。「Natasha讓你在Pepper和Rhodey來電時叫醒我們。」

「是的,隊長。但是,他們都沒有嘗試聯繫大廈。」

「什麼?這不可能。」 他和Natasha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請給 Pepper 打電話,Jarvis。」

「現在試試她的手機,」Jarvis說,然後把響著的電話放在揚聲器上。她的語音信箱接了起來。「嗨,這裡是 Pepper Potts——」

「結束通話,」Steve說。西海岸才四點四十五分,所以她可能在睡覺。「試試Rhodey。」

Rhodey 的電話也轉到語音信箱。他不知道 Rhodey 在哪個時區,但他肯定會在巴基斯坦之後回來報告。

「有些不對勁,」Natasha說,說出他的想法。「賈維斯,你知道Pepper住在哪家旅館嗎?試試她的房間電話。」

房間電話也沒有人接。

「和神盾局核實一下,找出誰被分配給她,」Steve說,Natasha立刻接道。「酒店的視頻監控呢?有嗎?」

「安全攝像頭顯示 Potts 女士在與您交談後不久與 Hansen 博士一起入住酒店,」JARVIS 說,「但沒有攝像頭可以捕捉到他們出現在房間外的走廊。」

「給酒店回電話,」Steve說。通常情況下,他會盡量保持禮貌,不會命令 JARVIS,但他浪費了本可以用來尋找 Pepper 的時間睡覺。「讓他們派保安到 Pepper 的房間。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戰爭機器的位置。」

Natasha 確認分配給 Pepper 的神盾局特工錯過了他們最後一次簽到,但沒有人跟進,因為這不被視為優先事項。半小時後 JARVIS 報告說 Pepper 的旅館房間是空的,除了兩個死去的特工,他們的脖子被折斷了。

憤怒在他心中爆發——他要讓Nick Fury為這件事發生付出代價——但它很快就變成了內疚。Pepper 仍然下落不明,他所做的只是殺死了兩個如果他沒有干預本來還活著的特工。坦白說,他對自己比對神盾局更生氣。

「還是沒有收到Rhodey的消息?」

「戰爭機器裝甲似乎離線了,」Jarvis說。

Natasha睜大眼睛看著他。「這很糟糕,Steve。」

「Jarvis,你有沒有發現Maya Hansen的消息?」

「記錄表明,她在一家名為 Advanced Idea Mechanics 的私人資助智囊團工作,該智囊團由 Aldrich Killian 創立。」

「Killian。這就是Pepper所說的那個人?」 Steve說。

「沒錯,隊長。在被Stark工業公司聘用之前,Potts女士是他的助手,」賈維斯說。「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據我所知,他們從那以後就沒有聯繫過。也就是說,直到她最近在洛杉磯的斯塔克工業辦公室與他會面。」

「AIM 做什麼樣的研究?」 Natasha問。

「生物技術。與 Potts 女士的會面是為了推銷一個名為絕境的 DNA 編碼項目。鑑於 Stark Industries 制造武器的政策,Potts 女士拒絕了該提議。她認為絕境病毒是可武器化的,Stark 先生不會批准。 」

「但是Killian一直在把絕境賣給滿大人?」 Natasha說。

「我沒有發現任何記錄表明這樣的銷售,」Jarvis說。「事實上,我沒有發現絕境病毒被賣給任何人的記錄。」

「AIM的資產呢?」 Natasha咬著下唇。「如果 Killian 是那個帶走 Pepper 的人,他一定是把她放在某個地方。」

「AIM 有 35 個地點,包括辦公室、實驗室和其他研究設施。Aldrich Killian 在他的名下有四處私人財產。還有幾處可能是通過與他有聯繫的空殼公司購買的。」

「有什麼辦法縮小範圍?」

「我當然可以試試,隊長。」

「謝謝你,Jarvis,」Steve嘆了口氣說。除非 JARVIS 能想出什麼辦法,否則不會讓他們更接近 Tony。他轉向Natasha,沒有頭緒。「我們現在幹什麼?」

她揚起眉毛。「你?大概是把你的感情昇華成拳頭吧。」

她太了解他了。

——

當 Natasha 走進健身房時,Steve 已經在沉重的沙包上發洩了他的挫敗感,以至於呼吸都變得更重了,每次他的拳頭接觸到包時,他的指關節都會刺痛。

「想試試你的運氣嗎?」 她問,走向墊子。

他張嘴拒絕;當他情緒激動時,他想釋放。他不想得逞,也不想傷害她。但隨後他看著她,他意識到她已經知道了,如果她認為自己無法應付他,她就不會主動提出。

他咽了嚥口水,只是點了點頭。

這場戰鬥出乎意料地勢均力敵。自從他回到 2012 年以來,這比他敢於在訓練中所表現的更加無拘無束,Natasha在體型和力量上的不足,她以速度和敏捷性彌補。她設法把他帶到墊子上的次數幾乎和他在他們休息之前對她那樣做的次數一樣多。

淋浴和午餐後(Natasha堅持讓他吃飽,這可能是最好的),Natasha把他趕回客廳看另一部電影。終於,過了好久,Jarvis帶著明顯的歡呼聲說:「隊長,Mark 42 裝甲重新上線,正在前往邁阿密的Stark先生那裡。」

這話讓Steve感到如釋重負,他發出一陣眩暈,幾乎是發狂的笑聲。當他回頭看時,Natasha正對他微笑。「這是個好消息,Jarvis,」他說。「讓Tony一到那裡就給我打電話。Nat,我們穿上衣服,準備好昆式戰機。」

Steve走到他自己的樓層穿上他的制服,利用時間考慮他的選項。他們可以帶上Bruce——除非絕對必要,否則他不會部署綠巨人,但他也是團隊裡最接近醫生的人,所以如果有人需要醫療護理,讓他待命也無妨。Sam在路易斯安那州而Clint在愛荷華州過聖誕節,Steve不想打擾他們的家庭時光,但他確實打電話給Thor,後者正與簡和她的朋友一起度過假期。他可以使用 Mjolnir 和昆式戰機一樣快地飛往佛羅里達。

在感覺超過裝甲到達邁阿密本應花費的時間之後,Jarvis終於讓Steve知道他有Tony在線。

「接通他。Tony,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事?」

「嘿,」Tony熱情地說。「想我?」

「比Fury對他的左眼還厲害。」 Steve盡量不透露他是多麼的鬆了口氣,但無論如何,他的聲音中透漏了一些。「Jarvis說你在邁阿密?」

「是啊。滿大人的——嗯,說來話長。簡短的說法是,他們有 Pepper,他們有 Rhodey 的裝甲,他們正在計劃與總統甚至副總統一起做些什麼?關於細節我們的消息來源有點模糊。」

「你是對的,隊長,」Rhodey 插話道,謝天謝地,這意味著他們至少在一起了。少一件需要擔心的事情。「這些傢伙喜歡一些超級惡棍。他們中的一個會噴火?。隨意說'我告訴過你'。」

好吧,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惹到Rhodey,但是…… 「這看起來像是復仇者聯盟的事,上校,」Steve笑著說。

「是的,確實如此,」Rhodey 說。「你多久能到這裡?我們預計空軍一號會遭到襲擊,我們的空中支援不足。」

「我已經和Thor通過電話了。Natasha和我正在路上,但他應該能更快到達那裡。用昆式戰機的最高速,我們可以在一個小時內到達。你能等那麼久嗎?」

「不確定,」Tony說。「在 Roxxon Norco 與我們會面。這是一艘退役的油輪。這是一切發生的地方。」

——

當Steve和Natasha到達諾科號停靠的造船廠時,天已經黑了。沒有Tony、Rhodey或Thor的蹤跡,所以他們只好躲在陰影處,偷偷溜過碼頭去探探這片土地。

「看起來舷梯是有人看守的,」Natasha說。「我們怎樣才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上船?」

突然發出嗖嗖聲,然後Thor落在他們身後。「我可以幫忙嗎?」

「Thor!什麼情況?」 Steve問。

「鋼鐵人和我能夠救出你們國家第一飛機上的乘客,」Thor說,「但總統已經被帶走。Stark和Rhodes上校正在對面的快艇上登上郵輪。」

「我們必須加入,」Steve說。

Thor張開雙臂,一隻手拿著錘子。「抓好。」

相信他,Steve和Natasha各自抓住一邊,Thor將雷神錘拋向空中。就在Steve意識到他們根本沒有隱身的時候,諾科號上突然爆發了一陣槍聲。Tony 和 Rhodey 正在為之奔跑,一邊向 AIM 警衛開火,一邊將注意力從接近的隊友身上轉移開。Thor將他們降落在油輪上,他們躲在一個集裝箱後面。

「嘿,伙計們,很高興你們能加入聚會,」Tony 說,他和 Rhodey 在拐角處匆匆趕來,Steve 忍不住了。前一刻他站在相當遠的距離,下一刻他把Tony拉進了一個緊緊的懷抱。

Tony伸出一隻手臂摟住Steve,想要回以擁抱,但最終尷尬地拍了拍固定在Steve背上的盾牌。「是啊,呃,也想你了,大個子。」

「我們以為你已經死了,」Natasha解釋,她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這可能表明她已經被這個事實所困擾。她將耳機遞給Rhodey和Tony,這樣他們就可以與裝甲外的團隊交流。

Tony嗤之以鼻。「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沒那麼容易被殺了。這是所有人嗎?」

「Bruce留在昆式噴氣機上,」Steve說。「如果我們需要綠色代號,我們可以給他打電話。我們在看什麼?」

「Aldrich Killian 是一切的幕後黑手,」Tony 說。「滿大人爆炸事件是一些實驗出錯的掩護。這一切都只是戲劇。」

「什麼樣的實驗?」 Steve問。

Tony畏縮了一下。「新品種的超級戰士。超強的力量和敏捷度,再加上他們可以再生四肢,而且會很熱。就像赤手熱熔的金屬一樣。但如果他們無法調節它,就會爆炸。他把它給了Pepper,」他說,聲音有些顫抖。「它殺死了很多測試對象——不是每個人的身體都能接受它。我上次看到,她還活著,但我不知道……」

「她很堅強,」Steve向他保證。「她會成功的。」

「他們還讓總統穿上了Rhodey的裝甲,」Tony說,指著油輪上方的高處,在那裡,一個人影似乎被懸空,展開了背部的翅膀,聚光燈照在他身上以產生戲劇性的效果。「所以,我們有很多威脅在空中。」

「沒錯,」Steve說。「這是你的節目。你開場。」 Tony驚訝地張開嘴,可能是為了反駁他,但Steve對上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Tony眨了眨眼,說:「好吧。Rhodey,你負責總統。拿回你的裝甲,讓他離開這裡。Thor可以載你上去,然後我們會看看這些混蛋對閃電的反應。 」Thor抓住Rhodey並起飛。「隊長,你和Widow跟我在一起。我們幹掉Killian,救出Pepper。」

「但你沒有裝甲,」Steve抗議道,環視著集裝箱檢查是否有敵人。他讓四個人來接他們,更多的人散落在郵輪周圍,他們似乎都在發光。

「是啊,等一下。」 Tony看向西方的地平線,天空中突然出現明亮的燈光,朝他們飛來。

「就是它...?」 Steve說。

「是的。」

「哥們,這些是……?」 當第一批西裝出現時,Rhodey通過通訊說道。

「是的。」 鐵人裝甲圍成一圈,在他們頭頂的空中盤旋。Steve數到了至少三十個。「聖誕快樂,伙計。JARVIS,以絕境熱特徵為目標。以極端模式禁用。」

「是的,先生,」Jarvis回答,他的聲音從所有的裝甲中迴盪。

「你還在等什麼?今天是聖誕節,」Tony說,雙臂高過頭頂,呈V形。「帶他們去教堂。」 裝甲突然行動起來,像一群巨大的金屬蜜蜂一樣圍繞著油輪,俯衝下來攻擊絕境士兵。

「你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對嗎?」 Steve苦笑著問道。

「嗯,但我喜歡你的陪伴,」Tony 回答,其中一件裝甲撞到了一定是原油的容器上,因為它爆發出一個巨大的火球。他開始給裝甲指路,給每個人起名字,Steve希望他沒有覺得這很可愛。

「這就是你管理空閒時間的方式,對吧?」 Natasha冷冰冰地說,雙臂交叉。

「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愛好,」Tony說。又發生了一次爆炸,這一次燃燒著的油桶到處都是,引發了更多的爆炸,並使油輪的很大一部分著火了。他們站立的部分變得不穩定,所以他們三個跑過去,Steve 和 Natasha 跳到另一個平台上,而 Tony 將自己拋向空中,卻被包裹在他身上的一件裝甲抓住了。

「先生,我找到了Potts女士,」Jarvis說。

「時間到了,」Tony 回答,然後對 Steve 大喊,「走!JARVIS 會帶你去的。」 他發射推進器並另衝向一名絕境士兵,同時兩件套裝將Steve和Natasha抱起,起飛前往已經遭受重創的遊輪部分。

電火花從損壞的電線沖向被埋在一堆金屬樑下的 Pepper。Steve開始把它們從她身上拿開,她倒吸一口涼氣。

「住手!放下。放下。」

他意識到,殘骸太不穩定了,以錯誤的方式移動它可能會導致它掉下來並壓碎 Pepper。「沒關係,」Steve說,彎下腰向她伸出一隻手。「Pepper,我要把你弄出去,好嗎?抓住我的手。」

她盡可能地伸展,但這還不夠。他們的指尖剛刷過,他的胃裡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他被Pepper撞飛了。Steve認為是Aldrich Killian的人從地板上跳起來環顧四周。

「什麼,Tony連自己都來不及救你?」 他冷笑。

Natasha 沖向 Killian,舉起雙臂,Widow Bites劈啪作響,但這並沒有讓他感到不安。當她接觸時,一陣電流傳來,然後Natasha退縮了,她的手腕手套冒著煙。Killian 轉身伸手去抓 Pepper,但 Tony 猛撲進來,一把長刀從裝甲的一隻手臂上伸出來,他直接砍掉了 Killian 的手臂。他們兩個一起摔倒在地,被遺棄的肢體發光發熱,直到地板在它下面融化。

釘住 Pepper 的金屬纏結發出不祥的吱吱聲,然後整個東西向下掉,她尖叫著滑出視線。

Steve強迫自己站起來,一隻手按在他的腹部,他的制服被燒焦並融化在他的皮膚上。這將是以後要處理的問題。與此同時,Killian的手臂正在再生,即使他單手與Tony作戰。

當Tony和Killian被佔領時,Steve和Natasha爬到Pepper現在倒掛的地方。還沒來得及做任何事,總統被吊在下面的集裝箱在另一場烈火中爆炸,兩人都失去了平衡,跌落到了一個較低的平台上。

「總統很安全,」Rhodey在通訊中說。「我正在清理這個區域。」

「幹得好,」Steve說,然後他轉身看著Pepper在他們頭頂晃來晃去。他爬上欄杆,盡可能地伸出手。「抓著我的手!」 她用力抓住他伸出的手,但距離又太遠,他無法靠近。

「我夠不著了。Nat,如果我——」 話還沒說完,有什麼東西猛地撞到了鑽機上,Pepper 滑落下來,她的手在跌落時剛好碰到他的手。

「不!」 感覺他的肚子和她一起墜落到了地上。他閉上眼睛,火變成了冰。他回到了火車上,倒下的是Bucky,是他救不了的Bucky。他及時睜開眼睛,看到 Pepper 正被下面的火焰吞噬。「不,」他喘著粗氣。

Natasha在喊什麼,但腦海中嗡嗡作響的白噪音讓他什麼都聽不到。一股自我厭惡的情緒湧上他的心頭,為他曾經對 Pepper 產生過的每一個嫉妒的想法而憎恨自己。

Tony和Killian仍在他們上方的某個地方交戰。他甚至不知道Tony是否意識到Pepper已經走了。他想說話,但什麼也說不出來。

Tony永遠不會原諒他。

然後 Natasha 猛拉他的胳膊,當她把他拖下搖搖晃晃的樓梯和金屬走道直到到達地面時,他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後。他停下來凝視著火焰,無法自拔,被它迷住了,即使熱量燒灼著他的臉。

他不應該回來。他不能一個人呆著,現在Pepper死了,這都是他的錯。

然後他又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如果他潛意識裡對她的怨恨讓他無法盡其所能接近她怎麼辦?他不能更加努力,反應更快,伸展得更遠嗎?他是一個該死的超級英雄。他應該能救她的。難道他——他的某些黑暗部分會讓Pepper死去嗎?

「Steve,過來! 」 Natasha大叫,就在他轉向她的時候,火焰中心的一個影子映入了他的視線。起初,他以為他在想像,但隨後陰影變成了人形,然後 Pepper 從火中冒出,正在發光。

他所能做的就是震驚地凝視——悲傷和內疚與解脫相碰撞——直到一套裝甲從天而降,沖向她,把他從茫然中驚醒。他回憶起Tony命令Jarvis瞄準絕境熱信號,裝甲對一個瞄準Pepper的斥力炮開火。Steve扔出盾牌設法攔截第一波爆炸,但沒有什麼可以彈開的,所以盾牌「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裝甲左右擺動,再次射擊。Pepper 就像一個被附身的女人一樣,向Steve衝鋒,然後縱身一躍,將他用作人體發射台,翻了一個筋斗直接衝穿金屬,在Tony標誌性的三點著陸中將其拉到地面.

她喘著粗氣,直起身子,對自己的舉動感到驚訝。「哦,我的上帝。那真是太暴力了。」

「歡迎來到俱樂部,」Natasha笑著說。她上前伸出一隻手,好像要給 Pepper 一個友好的拍拍,但 Pepper 猛地縮了回來。

「別碰我!」 她哭了。「我會燒死你的。」

「不,你不會的。你很好,」Natasha用她用來安撫Hulk的語氣說。她伸手更慢了,這次 Pepper 讓她把手放在上臂裸露的皮膚上。「看到了嗎?不熱。」

「把Pepper送到飛機上,這樣Bruce就可以檢查她了,」Steve說,跑去撿起他的盾牌。「我會找到Tony的。」

他聽到他們在通訊器上爭吵,Killian 嘲弄 Tony,然後 Tony 讓 JARVIS 炸掉 Mark 42。爆炸聲響起,更多的油輪倒塌,Tony 尖叫著好像要摔倒了。Steve瘋狂地環顧四周,然後Tony摔倒在Steve腳下,他只穿著一半的裝甲,金屬和燃燒的碎片在他們周圍如雨點般落下。

他抬頭看著Steve,茫然但堅定。「Pepper?」

「她沒事,」Steve說,伸出一隻手幫助Tony站起來。「我以為我們失去了她,但她——絕境救了她。」

就在這時,火焰中出現了另一個人影——Killian,他的身體被燒焦裂開,只被他體內的熔岩支撐著。「沒有更多偽裝,」他說,他的聲音只不過是一種嘶啞的咆哮。他踉踉蹌蹌地走向他們,每一步都蹣跚而行,就像恐怖電影中的場景。「你說你想要滿大人。你正看著他。總是我,Tony。從一開始。我就是——」

Steve再次扔出他的盾牌,它從Killian的喉嚨裡一掃而過,將他斬首,然後彈回到Steve的手中。振金觸感灼熱,但Killian倒在地上,最終死去。

「看?」 Tony喘著粗氣說。「你是個好夥伴。」 他倒在Steve的身邊,Steve用一隻胳膊摟住他把他扶起來。「那麼,我們完成了嗎?感覺就像我們完成了一樣。」

「是的,」Steve回答。「Jarvis,我們需要回到昆式戰機。」

剩下的一件完好無損的裝甲落在他們旁邊,打開讓Tony走進去。「J,把剩下的裝甲送回大廈,」他說。金屬包裹住了他,他朝Steve伸手。「準備好了嗎,隊長?」

Steve走上前,雙臂環住裝甲。「我們回家吧。」

Chapter 1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面對Bucky的混亂局面、Tony失蹤以及邁阿密的戰鬥,Steve有點忘記了日子,所以當Jarvis提醒他現在是聖誕節的早晨時,他幾乎感到驚訝。由於Tony和Pepper無法回到馬里布,大廈的人數比他們預期的要多。Thor離開是為了和Jane一起度過餘下的假期,但Rhodey在他們逮捕了與Killian勾結的副總統後,為了避免華盛頓的一團糟,Rhodey待在這裡過夜了。

當Steve在廚房開始煮咖啡時,Jarvis打開新聞。他對在聖誕節工作的驚魂未定的二線新聞主播感到有些難過。他們來到放映室,期待有關節日氣氛的令人愉悅的人類趣味故事,結果報導了一場未遂政變。這位名譽掃地的副總統已同意辭職以避免被彈劾,總統計劃當晚晚些時候在電視直播中向全國發表談話。

考慮到他們在過去幾天所經歷的一切,Steve希望Tony、Pepper和Rhodey睡在裡面,但他在烤箱裡放了一盤肉桂卷給Bruce和Natasha。它們只是普通的甜點,但他覺得聖誕節需要新鮮出爐的烘焙食品。他試著想像如果他試著給隊友端上他媽媽的西梅布丁或醋派,他們會如何反應,然後對自己微笑。

沒過多久,Bruce拖著腳步走進廚房,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聞起來很不錯。」

「聖誕快樂,Bruce,」Steve說。「我在烤肉桂卷。」

「好的。聖誕快樂。」 Bruce聽上去對這個想法有些迷惑。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可能已經習慣了獨自度過聖誕節,並希望再次這樣做,直到 Aldrich Killian 破壞了他們所有的計劃。Steve當時在那裡對自己發誓,明年他們將有一個復仇者聯盟的聖誕節。為什麼不邀請Jane、Laura和孩子們來大廈呢?哎呀,即使是Sam的全家也會受到歡迎。他們永遠不嫌空間不夠。

「嘿,Jarvis?」 Steve說,突然受到啟發。「你能播放聖誕頌歌嗎?」 JARVIS 答應了,Bing Crosby 開始對著揚聲器低吟。

「嗯,這是節日,」Natasha說,在Steve把肉桂卷從烤箱裡拿出來的時候走進廚房。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靠在櫃檯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他把糖霜撒在熱麵包卷上。「所以,我們決定過聖誕節了?」

「我們沒有決定不這樣做,」Steve回答。「只是,有家人的人回家了,我們其他人……」

「是否禮貌地忽略了假期,因為它們會讓沒有家人的人感到沮喪?」 她替他說完,她的目光在瞬間轉向Bruce。

天哪。相信Natasha會切入問題的核心。難怪大廈周圍沒有太多的聖誕氣氛。所有的裝飾品都是Tony的家政人員佈置的,客廳裡的樹看起來就像你在公司大廳裡能找到的東西。

「好吧,這太荒謬了,」Steve說。「我知道我們都是有著悲慘背景故事的孤獨者,但這不是放棄聖誕節的藉口。」 對於大多數通常的節日傳統來說,為時已晚,但他們仍然可以做一件事來慶祝。「我宣布一場聖誕電影馬拉松。其他人一醒來,我們就坐在電視機前,直到每個人都表現出該死的聖誕精神,我們才可以起來。」

「這是命令嗎,隊長?」 Bruce問道,但他正往嘴裡塞肉桂卷,所以聽起來有點悶。

「該死的,是的。」 Steve挺起身子,發揮了他作為團隊領導者的所有權威。「復仇者在客廳集結!」

Bruce和Natasha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Natasha咯咯地笑起來,連Bruce都笑了。

一個小時後,當Rhodey加入他們時,他欣然同意了這個計劃,儘管他警告他們Tony和Pepper可能不適合社交。「Pepper 仍然對絕境感到非常害怕,我猜 Tony 會在他的實驗室裡想辦法解決她的問題。」

Natasha舔了舔手指上的糖霜,說:「好吧,Bruce,你是第一人選。在我們開始之前我得先打個電話。Steve,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Steve困惑地皺起眉頭,但沒有反對地跟著Natasha的話題。「怎麼回事?是關於Bucky的嗎?」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關於你的,」她開玩笑說,把她的 StarkPad 放在咖啡桌上,開始通話。她指示他暫時遠離鏡頭,當Clint出現在屏幕上時,她的推理變得清晰,穿著格子睡衣和聖誕帽。Natasha的表情一看到他就軟化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Steve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的微小的、私密的微笑。

「Nat!聖誕快樂!」 Clint轉身大喊,「嘿孩子們,來和Nat 阿姨打個招呼吧!」 隊伍的末端傳來一陣雜亂的噪音和動靜,然後Lila和Cooper擠進了畫面。

「嗨,Nat 阿姨!」 他們興奮地喋喋不休地談論著他們的玩具足足有五分鐘,在Clint溫柔的提醒之後,他們感謝Natasha送給他們的禮物。

「對不起,我今年不能去那裡,stchastye moyo,」她說,Steve 突然為把她從他們身邊帶走而感到內疚,「但我這邊有人想打聲招呼。」

「等等,什麼?」 Clint的臉色陰沉下來,但Natasha還是向Steve揮了揮手。

「不要責怪Nat,」他迅速說,在她身邊坐下。「我自己發現的。嗨。」

Lila立刻害羞起來,躲在Clint身後,但Cooper認得他睜大了眼睛。「Dad,那是……?」

「美國隊長,是的,」Clint說,聽起來有點茫然,雖然孩子們可能不會注意到,但Steve在他的臉上發現了一種明顯的緊張。他不確定是擔心家人的安全,還是擔心保密會受到懲罰。「嘿,去找媽咪好不好?爹地需要和他的朋友聊一會兒。」

當孩子們蹦蹦跳跳地離開時,Steve說,「沒關係,Clint。你的家人很安全。我只是希望你覺得你可以告訴我。」

Clint倒吸一口涼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看到了Stark的遭遇。」

「只要你不威脅恐怖分子並在國家電視台上公佈你的家庭住址,你應該沒事,」Natasha乾巴巴地說。「順便說一句,Stark很好。我們昨晚在邁阿密接他的。」

「聽著,Clint,」Steve說。「你的家人是第一位的,我明白了。如果你不想,我們永遠不必再談論這件事。我會假裝我不知道——」

「為時已晚,」他說。「Coop 正在經歷 Cap 階段。如果你不參加他的下一次生日派對,他將永遠不會原諒我。」

「我會出席的,」Steve保證。

「我想這比一直說謊要好,」Clint說。他搖頭。「聖誕節要投下的炸彈,Tash。」

「抱歉不抱歉,(sorry not sorry)」她邊唱邊說。「告訴Laura,我說聖誕快樂。給那些小毛驢擁抱和親吻,好嗎?」

「會的。聖誕快樂,你們倆。」

「你也一樣,Clint,」Steve說。

Natasha 掛斷了電話,但沒有動,凝視著平板電腦的空白屏幕,有些渴望。Steve不禁想知道她渴望的只是家庭,也許是她自己的孩子,還是那裡有別的東西。她和Clint之間的紐帶一直比單純的友誼更牢固,他一開始還想知道他們兩個是否有些什麼,但後來出現了Laura和Bruce的那種東西。他沒有想到這種感覺可能是單向的。

也許Natasha比他想像的更能理解Steve對Tony的渴望。

「我不是故意讓你和他們一起錯過聖誕節,」Steve說,把她從幻想中驚醒。「你本可以對基輔說不,即使你不知道我知道Clint的家人。」

Natasha只是搖頭,所有的思念都煙消雲散了。「使命至上,記得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已經習慣了。聖誕節……真的不是成長過程的事情。」

這讓他覺得非常難過。他童年的聖誕節可能微不足道,但它們總是充滿愛和歡樂。「我猜你沒在紅屋慶祝吧?」

「不,」她說,又低頭盯著空白的平板電腦。「有幾年……我和一個家庭在一起。臥底。但從來都不是真的。」

Steve沒有要求她詳細說明,儘管對她收養家庭的情況只有模糊的了解。Natasha一個人逃亡後在瓦坎達接他的時候並不是很坦率,儘管很明顯她應該為墜毀的航空母艦負責。

她只會說她有「未完成的事情」要處理(他認為這意味著與紅屋有關)並且這是「家庭事務」。他有一種印象,她從小就沒有和他們聯繫過,不知何故,這是一種宣洩。他知道她有一個妹妹,Yelena,她曾是失踪者之一,而在彈指之後,Natasha 再也沒有提到她的家人。

他想知道當Yelena回來發現Natasha走了時,她發生了什麼事。

Natasha猶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後伸手到沙發後面,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大包。「在我們回去之前,我,呃……」

「給我的?」 Steve微笑著說。知道他們會在假期裡分道揚鑣,Steve 在他們離開城市之前給了團隊的其他成員禮物。大多數情況下,它們只是讓Steve發笑或讓他想起他的一個隊友的小東西——Clint的「世界上最好的弓箭手」馬克杯,雷神之鎚形狀的衛生捲。今年他們還沒有談過交換禮物的事情,Steve不想讓任何人覺得有義務回報。但他給Natasha的可能有點過火了,所以他很高興看到她手中的盒子。「我也有東西給你。跟我上去找?」

一進他的套房,Steve 就遞給 Natasha 放在他廚房櫃檯上的小盒子。當她開始拆包裝時,她說:「你最好不要給我買珠寶,Rogers。」

「這不是珠寶。」

她打開盒子,倒吸一口涼氣。「哦,Steve。」 她的目光在Steve的臉和紙條上的紐約市芭蕾舞團訂閱之間來回移動。「你會成為我的約會對象嗎?」

「如果你願意,」他說。「但如果有其他人你寧願帶走,我不會被冒犯的。」

「沒有機會,」她回答說,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謝謝。」 她鼓勵地把Steve的禮物推給他。「好的,輪到你了。聖誕快樂。」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包裝紙。自大蕭條以來已經有好幾年了,但他不能完全改掉打開禮物而不撕破紙以便重複使用的習慣。只是看起來很浪費。

盒子裡有各種美術用品——一本帶有厚厚的高級紙的速寫本、一套炭筆和油畫棒。這一切都比他想為自己買的更高檔、更高質量,但如果他決定犒賞自己,他會選擇的東西正是如此。他懷疑Natasha一直在悄悄觀察他的喜好,並據此進行購買。

「Natasha,這太多了,」他抗議道。

「你知道,我之前很擔心,」她說,聽起來一點也不擔心,「但後來你給我買了芭蕾舞季票,所以。」 她對他微笑。

他臉紅了。「但是我——」

「噓,」她說,將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我們都是一無所有地長大的,所以我想我們可能有同樣的直覺。」 他明白她的意思,幾乎病態地不願在自己身上花錢,無法純粹為了享受或快樂而揮霍在昂貴且不切實際的東西上。他送了芭蕾舞票,因為這是Natasha永遠不會為自己買的東西,即使他知道她有多喜歡它。

「謝謝你,」他說,他的意思不僅僅是藝術用品。

「永遠不要在多愁善感上逗留太久,」她說,「最後一個下樓的必須做爆米花」,然後跑向電梯。

——

他們已經看過《Miracle on 34th Street》(Bruce的選擇)和《National Lampoon's Christmas Vacation》(Rhodey的),並在Tony走進客廳時進入Natasha的選擇。

「你們在做什麼?」 他問道,停在Steve和Rhodey坐的沙發後面。

「Steve想舉辦一場聖誕電影馬拉松,」Bruce解釋道。「我們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一個。」

「我還是不明白《Die Hard》是一部聖誕電影,」Steve抱怨道,指著屏幕,布魯斯威利斯正爬過中富廣場的通風管道。

「聖誕節是整個劇情的動力!」 Natasha說。「而且這很棒,所以閉嘴。」

「Pepper在哪裡?」 Steve問道,仰頭看著Tony倒過來。他沒想到今天會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呃,她把我趕出去了。我,引用,讓她很焦慮,取消引用。」

「Tones,」Rhodey 說,既是同情又是責備。他開始從沙發上站起來,但Tony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

「實際上,她要Bruce。」

Bruce瞪大了眼睛。「我?為什麼——為什麼?」

Tony用一隻手按摩著他的額頭,臉上顯露出疲憊和沮喪。「我們認為絕境是由情緒引發的。Pepper 越是擔心過熱,她就會越熱。她認為也許你會有一些保持冷靜的秘訣。」

「是啊,好吧,」Bruce說,稍微絞了一下雙手。「我能做到。」

「另外,如果她真的……你知道……你最有可能活下來,」Tony平靜地補充道,他的話給之前歡樂的氣氛蒙上了一層陰影。Bruce只是點點頭,匆忙退到電梯裡。

Tony沒有坐在Natasha旁邊騰出的Bruce座位上,而是轉過身來佔據Steve和羅迪之間的位置,目前正被一碗爆米花佔據。「讓開,」他說,一隻腳輕輕推了推Steve的腿。Steve抓起爆米花碗,放到腿上,Tony坐下。

「伙計,我忘記了最初的《Die Hard》有多好,」Tony片刻後說道。「商業化真的讓它走下坡路了。你知道幾個月後會有第五個出來嗎?」

「你會抱怨整部電影嗎?」 Rhodey責罵他。

Tony模仿著拉上嘴唇的樣子,然後把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這可能比想像中的拉鍊更能讓他保持安靜。他坐下來看電影,靠在Steve的身邊,滿足地咀嚼著。

半小時左右後,Steve的手臂開始麻木,Tony的重量壓在它身上,所以他把它從他們中間鬆開,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他的手剛剛擦過Tony的肩膀。Tony沒有反應,只是沒精打采地靠近Steve,但Natasha用會意的眼神瞥了一眼,Steve故意無視,將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

不管她怎麼想,這不是一個行動。一方面,Steve沒有那麼順利。他沒有讓Tony坐在這裡,他沒有強迫他靠過來,他當然不會在他的朋友面前對他做什麼,而他的女朋友正在樓上從她的瀕死體驗中恢復過來。但Tony很暖和,他聞起來很香,而Steve不是石頭做的。

他很高興爆米花碗放在他的腿上,我們就這樣吧。

電影結束時,Rhodey 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有人餓了嗎?我們可以休息一下,點個晚餐。」

「聖誕節有什麼開放的?」 Steve問道,試圖在不推擠Tony的情況下在座位上移動。

「中國餐廳,」Tony立刻說道。

「這是傳統的猶太聖誕晚餐,」Natasha補充道。

「JARVIS,在China Moon下訂單,」Tony直起身子說。「呃,種類繁多,夠我們六個人吃的了。但要確保你點了辣豬肉餃子,再加上 Cap 吃夠三個人。如果其他人有偏好,讓 JARVIS 知道。」

Rhodey 和 Natasha 將他們的建議添加到訂單中,但 Steve 只是聳了聳肩。他會吃任何 JARVIS 選擇的東西。

「我只要求有足夠的蛋捲,」他說。「我不希望熊貓快車事件重演。」

「Clint不在這裡,所以我們應該很安全,」Natasha說。「但我同意,蛋捲越多越好。」

Tony饒有興趣地揚起眉毛。「什麼是熊貓快車事件?」 他說這句話時隱含了大寫字母,老實說,這可能是應得的。

「你不會想知道,」Steve說,抑制住顫栗。「就這麼說吧,另一個傢伙真的很喜歡蛋捲。」

「Clint 做了兩天的牽引治療,」Natasha 輕快地說。她去廚房準備晚餐,Rhodey 跑去給 DC 打了幾個電話。

「我們應該擔心 Pepper 過熱嗎?」 待他們獨處後,Steve輕聲問道。考慮到他對時間線所做的所有更改,Pepper 顯然之前已經順利完成了一次,這讓他感到很放心。「如果我們需要把她帶出城外,我們可以——」

Tony搖搖頭。「她的文火幾乎沒有了。她會沒事的。」

Steve擺弄著空的爆米花碗,只是想找點東西佔據他的手。這幫助他抑制住了想要撫摸Tony的衝動,想要再次把他拉近,這樣Steve就可以吸入他頭髮上的洗髮水香味。「不得不說,我很驚訝你竟然在這裡。Rhodey以為你會把自己關起來,直到你破解絕境。」

「我正在研究它,但後來 Pepper 和我,呃,產生了分歧。」

「分歧?關於什麼?」

Tony畏縮了一下。「我……可能會說我可以修復絕境?穩定放熱特性,這樣她就不會爆炸。」

Steve困惑地皺起眉頭。「這不是好事嗎?」

「她不想讓我修復它。她想要它消失,」Tony 窘迫地解釋道。「我相信她的話是,'我不是你的科學實驗之一,Tony。'」

「而你想要修好它。」

「它只是……它就在那裡。」 他凝視著Steve,想像著他做科學時腦子裡出現的方程式或任何東西。「我非常接近正確。」

「如果像Killian這樣的人再次得到它怎麼辦?一個人可以對一支超級士兵造成非常大的傷害。」

「那些回家的士兵失去了四肢怎麼辦?」 Tony反駁道。「那些患有退行性疾病的人呢?患有癌症的人呢?如果我能治癒這一切,但我不這樣做,因為我害怕它落入壞人之手呢?」

「我不知道。」 Steve雙手在大腿上摩擦。「有時沒有一個簡單的答案。」 這是Tony一直走的路線,他意識到。與世界分享他的技術,利用他的財富和天才讓人們的生活更輕鬆的願望,與他的發明可能造成的破壞親眼目睹了它被濫用的可能性相權衡。

「我不明白,」Tony說,比起對Steve說,更多的是自言自語。「她會有超能力!誰不想要超能力?」

「很多人不想要超能力,Tony。」 Tony還沒來得及抗議,他就補充道,「你的朋友圈是一個扭曲的樣本。」

「Pepper是這麼說的。」

Steve想起了 2023 年的救援盔甲,Pepper穿著Tony專為她製作的裝甲與其他人一起飛入戰場。他想起當他問她是否打算在Tony離開後繼續戰鬥時,她的表情是多麼脆弱。我現在是一個單身母親,Steve。我不能承擔這些風險。「你想讓 Pepper 擁有超能力嗎?你——你想讓她成為復仇者嗎?」

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事情,Pepper 作為團隊的永久成員。如果他認為過去六個月很艱難,他無法想像那會是什麼感覺。Pepper和Tony,復仇者聯盟的一部分,作為一對夫婦,Steve不得不帶領他們參加戰鬥。他想認為他會對此變得成熟,但上帝,這種痛苦將是難以忍受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Tony呼出一口氣,就像有人剛剛敲擊了他的釋放閥。「她從不喜歡裝甲。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總是擔心我會殺了自己或毀了公司。」

他向前彎下身子,將手肘靠在膝蓋上,雙手拂過頭髮。Steve可以看出他背部的緊張,他本能地伸出手,在觸摸之前懸停了一口氣,他的手指猶豫不決地彎曲著。片刻之後,他屈服於這種衝動,讓他的手掌落在Tony的肩胛骨之間,畫了一個小而舒適的圓圈。

「我以為我們終於克服了它,」Tony繼續說道。「我不再找麻煩了,當麻煩找到我時,她並沒有生氣。她非常理解我飛入太空蟲洞——以及被九頭蛇綁架。但過去六個月我一直是一團糟,現在這個……」他搖搖頭。「我猜我想,如果她有能力,她會明白的。」

「你不能強迫某人成為超級英雄,」Steve說。「而且,也不是全有或全無。一旦從 Pepper 中取出,以後仍然可以完善它,對嗎?而且,呃,最好在開始對人類進行測試之前解決所有問題?」

Tony戲劇性地嘆了口氣。「呃,你總得這麼懂事,不是嗎?」

「好吧,我們中的一個必須是。」

「我是天才和億萬富翁,我被允許古怪。」

Steve咧嘴一笑。「只是不要把所有的Howard Hughs都放在我身上,然後開始裝瓶你的尿液並拒絕剪指甲。」

Tony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那肯定會讓Pepper跟我分手。」

「而且我們不想那樣做,」Steve 說,發現他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他確實希望Tony快樂。這就是他在這裡的原因。

——

Pepper和Bruce在食物上桌時出現,除了在中國菜中吃掉幾乎等同於她體重的食物外,Pepper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絕境會燃燒大量卡路里,」她幾乎是帶著歉意地說,把盤子堆得高高的。

「那沒什麼,」Natasha向她保證。「你應該看到綠巨人吃東西。」

「我確實注意到有很多蛋捲,」Bruce說,聽起來很高興。

在任何人都可以在餐桌上安頓下來之前,Rhodey 建議他們在客廳吃飯以繼續電影馬拉松,這是一種解脫。Rhodey 一直很擅長讀空氣,尤其是 Tony,而且他可能做出了與 Steve 相同的計算——自從他與 Steve 交談後,Tony 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Pepper 在經歷了磨難後被制服了,而 Natasha 和 Bruce 在他們最好的日子選擇沉默寡言。至少有一部電影可以讓Steve和Rhodey不必完全靠自己進行對話。

為了安全起見,Pepper 堅持坐在遠離其他人的躺椅上,所以其他人重新坐在兩張沙發上的同一個座位上。Steve不禁注意到這一次Tony坐得離Rhodey沙發一頭更近了,然後他在心裡斥責自己太幼稚了。

「接下來是Steve的選擇,」Natasha說。

「讓我猜猜,」Tony帶著一絲不屑說。「《It's a Wonderful Life》?這感覺很像Cap。」

「事實上,不是,」Steve 回答,很高興能打破他的預期。「Jarvis,你能播放《A Charlie Brown Christmas》嗎?」

提示、卡通雪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開場曲的第一段旋律從揚聲器中傳出。

「我的立場是正確的,這很Cap,」Tony說。「'在世界上所有的查理布朗中,你是最查理布朗的。'」

「我怎麼樣查理布朗?」 Steve憤憤不平地問道。查理布朗是一個可愛的失敗者,雖然Steve不介意前者,但他並不熱衷於被稱為後者。他不能很好地應對失敗,他也看不到自己溫順、焦慮和經常沉悶的主角。

「你總是對人很好,即使他們對你很刻薄,」Tony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勾勒出每一個爭論。「你喜歡棒球。當然,你永遠不會容忍露西的欺凌,但你也想看到人最好的一面,所以你會繼續踢足球,希望這次她不會把它拉走。而我,我只是在這裡猜測,但我敢打賭我的公司、聖誕節的現代商業化會讓你感到沮喪。」

「我沒有沮喪!」 Steve說,然後修正,「……再也沒有,」因為即使他沒有在這個時間線上表現出來,他第一次肯定很掙扎。

「拜託,這部電影是一場 30 分鐘的生存危機,」Tony一邊說,一邊在電視上揮動筷子,查理布朗在電視上告訴萊納斯他一定有什麼問題,好吧,也許Tony說得有道理。「你選擇它的事實是在呼救。」

「哦,天哪,」Steve說,這讓每個人都笑了,Tony放棄了這個話題。

查理布朗比其他人的長篇選擇要短得多,所以關於Steve是否應該得到第二個選擇存在爭議。在隨後的爭論中,Steve透露他從未看過任何 Rankin/Bass 電視特別節目,這當然導致了 Rudolph & Frosty 的雙重功能。這不完全是Steve的決定,但他不能說他不喜歡他們,除了Tony在第一場比賽開始大約十分鐘就走了,他們在晚上剩下的時間裡都沒有再見到他。

「我們應該叫它一個晚上嗎?」 Bruce問,一旦他們看了兩個特別節目。

「還沒有,應該輪到Pepper了,」Steve 堅持說。「每個人都得選一個。」 從技術上講,Tony 也沒有選擇,但他放棄了他們,因此失去了輪到他的資格。

Steve無所事事地想知道Tony會選擇什麼電影。獨自在家,他決定。Tony讓他想起了成熟的Kevin McCallister*,他的性格粗暴,父母疏忽大意,還有他聰明的自製誘殺裝置。
*《小鬼當家》的主角。

經過一番哄騙後,Pepper 選擇了《Love Actually》,當一切結束後,他們回到各自的房間,互相祝福聖誕快樂,然後去各自的樓層。當他準備上床睡覺時,Steve向賈維斯詢問Tony的最新下落。

「Stark先生目前在他的工作室裡,」Jarvis回答說,「研究絕境配方。」

Steve嘆了口氣。他從衣櫃裡抓起包裝好的大盒子,然後乘電梯下到車間。

「再次運行模擬,JARVIS,」當Steve走進來時,Tony說。他聽起來很累。

Steve看著Tony面前的全息DNA鏈變形和扭曲,與另一條不是DNA但看起來相似的東西結合在一起,然後突然溶解在一陣猛烈的像素爆發中。

「模擬失敗,先生,」Jarvis宣布,有點不必要。

「Tony?」 Steve問。「現在不是好時機嗎?」

Tony眨了眨眼,好像他只是注意到了Steve的存在。「不,沒事,進來吧。」

「那是什麼?」

「絕境,」他回答,用手在全息圖上劃過,關閉了程序。「我一直在運行模擬來弄清楚如何調整代碼以在不...你知道的情況下停用它。」

「炸了Pepper?」

「然後蒸發她五十英尺內的一切,是的。」 他嘆了口氣,一隻手穿過他的頭髮,讓它立起來。

「我相信你會想出來的。」 Steve遞出手中的禮物。他一時興起買了它,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會在假期見到Tony。「我,呃。我想把這個送給你,」他蹩腳地說,「所以……聖誕快樂,我猜?」

「你給了我一份禮物,」Tony說。他看起來既困惑又感動,同時又有點驚慌失措。「我應該——我們——」

「沒關係,Tony,」Steve打斷了他焦急的胡言亂語。「我沒想到你會給我任何東西。我只是……覺得你會喜歡它。」

Tony接過盒子,撕開包裝紙,露出一個鋼鐵俠咖啡機。他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笑了起來,一種真誠的、無法抑制的聲音,似乎消除了他的一些疲憊。「這……這太神奇了。我什至不知道——你在哪裡找到的?」

「Hot Topic。」

Tony的笑聲因難以置信而沸騰,幾乎是在咯咯笑。「你。美國隊長。去了Hot Topic。」 他打開盒子,拿出咖啡機,全是紅色和金色,形狀像盔甲的頭盔。這確實是Steve為團隊買的新奇禮物中最喜歡的。這對Tony來說非常適合,他高興的反應讓Steve覺得有點(好吧,很多)超出他的預算是有道理的。

「謝謝,」Tony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咖啡機翻過來,從各個角度檢查它。「說真的,這是任何人送過我的最好的禮物。老實說,你在Hot Topic購物的心理形像已經足夠了,但我需要一個咖啡機。這太完美了。」

「只要答應我你不會用它來避免在接下來的三天裡睡覺,」Steve說。

「太晚了,」Tony興高采烈地說。「一旦你把它送出去,我就隨我處置了。」 更嚴重的是,他補充道,「對不起,我沒有任何東西給你。我沒有——」

「沒關係,Tony,」Steve又說。「你知道你能給我最好的禮物是什麼嗎?如果你上樓睡覺的話。」

Tony瞇起眼睛,雖然還是很頑皮。「你是個操縱慾強的小混蛋,Rogers。」 Steve給了Tony他最好的小狗眼睛,直到Tony發出一聲沮喪的呻吟。「天哪,好吧。讓我把這件事包起來。」

Steve交叉雙臂站在那裡,期待地看著Tony,表示他會留下來等到Tony真正關門離開工作室。

「哦,看在——JARVIS 的份上,設置一個鬧鐘。如果我在 30 分鐘內仍然在這裡,我允許你通知控制狂隊長,這樣他就可以回到這裡對我撅嘴,直到我上床睡覺。」

「好的,先生,」Jarvis回答,Steve笑了。

「謝謝你,Jarvis,」他說。「晚安,Tony。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你這個瘋狂的母雞,」Tony 抱怨道,這讓Steve 一直笑著回到他的樓層。

Notes:

雷神錘衛生紙架和鋼鐵人咖啡機都是真實存在的商品。我為使這部小說盡可能準確所做的研究感到非常自豪,哈哈。

Chapter Text

由於這是Thor在地球上的第一個新年前夜,Tony堅持要在大廈舉辦派對。Pepper 仍然因為絕境而發火,極力反對,但是——因為Tony是Tony——她輸掉了爭論,為了避開人群而暫住到Tony在漢普頓的房子裡。Bruce和她一起去,聲稱他不適合人群。

當Steve看到擁擠的派對場地時,他有點希望他能加入他們。Tony似乎邀請了神盾局的一半,Stark工業的大部分,以及整個紐約的社會名流。他不知道Tony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就在一周前他還計劃去馬里布度假時,但他早就學會了不要低估Tony。

Natasha穿著緊身黑色亮片連衣裙看起來很漂亮,發現他潛伏在酒吧附近的一個角落裡。「你知道,我有充分的權威表明這座大廈在結構上非常合理,」她說,沒有往下解釋。

Steve困惑地凝視著。「嗯?」

「你不需要一直扶著那堵牆,這就是我的意思。」 她沖他咧嘴一笑,帶著一種略帶虛假的輕浮,彷彿這是一場表演——這表明她在這群人中並不比他更自在。她舉起空杯子。「請女孩喝一杯?」

「這是一個開放式酒吧,」Steve 回答,只是帶著一絲微笑。

她對他翻白眼。「好吧,那就在我補貨的時候陪我吧。」 他點點頭,用一隻手在她的後背隔空示意,引導她走向酒吧的隊伍。

「你想談談嗎?」 當他們靠近隊伍的最前面時,她問道。

「談什麼?」

她給了他一個你知道的樣子。「基輔。邁阿密。你的選擇。」

「有什麼好談的?」

「別裝傻,Steve。這沒有吸引力。」

「我沒有開玩笑,」他堅持說。「我真的很笨。」

這從她那裡得到了真誠的微笑。「伏特加馬提尼酒,口味重一點(extra dirty),」她邊說邊把空杯子遞給酒保。

酒保點點頭,看著Steve。「先生,你呢?」

Steve張開嘴表示異議——反正酒精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但Natasha在他開口之前說,「給他一樣的。」 酒保遞給她兩杯酒,她遞給Steve一杯。

「我收集到的結論是,你與 Barnes 進行了一次痛苦而令人沮喪的互動,」當他們離開酒吧的隊伍時,Natasha說。「然後你發現一個你有感覺的朋友被推測死了。」

她停下來喝了一口她的飲料,而Steve帶著一盤螃蟹泡芙帶著他們走向一個服務員。他抓了兩顆,一顆塞進嘴裡。這些東西永遠不會有足夠的食物。他應該上樓做個三明治。

「然後那個朋友讓你幫他救他的女朋友,不管多麼短暫,你以為你會讓她死,」Natasha 繼續說,揮舞著第二個螃蟹泡芙的提議,所以Steve也吃了那個。「不要試圖告訴我你還沒有因為至少其中一些而自責。」

「一切都解決了,不是嗎?」 他發現Sam和Sharon朝他們走來,向他們揮了揮手。「我的意思是,我會繼續尋找Bucky,而且Tony和Pepper最後都沒事,所以……」

「真的嗎?這就是你設定的標準?‘沒有人真的死掉’?」

「你知道,對於一個認為情感依戀是弱點的人來說,你肯定非常想談論我的感受。」

「嘿,新年快樂!」 Sam說,將他從Natasha(無疑是尖銳的)回答中解救出來,舉起酒杯敬酒。「乾杯。」 Steve順從地碰了碰他們的酒杯。

「哦,很好,也許你和他在一起會更好,」Natasha說,她的胳膊環住Sharon的胳膊,帶走她,讓Steve和Sam單獨呆著。

「那是關於什麼的?」 Sam問,揚起眉毛。

Steve嘆了口氣。「Natasha認為我還沒有處理聖誕節前發生的一切。」

Sam會心地看了他一眼。「她錯了嗎?」

「啊,你也不行。」 他喝了一口,然後才想起Natasha給他弄了一杯加重的馬提尼,立刻做了個鬼臉。伏特加——即使是Tony會在他的酒吧里儲存的所有頂級產品——當一個人實際上無法喝醉時,往往會失去它的吸引力。

Sam靈巧地從手中接過飲料,換上他自己的一杯蛋酒。在品嚐之前,他旋轉馬提尼酒。顯然他認為自己做了一筆不錯的交易,他拿著馬提尼酒,回頭看著Steve。「我必須當你的社工嗎?因為你知道我今晚不上班。」

「不,這會保留的。我想聽聽你和Sharon的事。」 Steve朝Natasha和Sharon離開的方向歪了歪頭。他如此專注於Bucky以及滿大人和復仇者聯盟的業務,以至於忽略了他作為朋友的職責。「最近怎麼樣?已經,什麼,六個月了?」

「是啊,你知道的。」 Sam聳了聳肩,試圖顯得隨意,但他無法掩飾自己的笑容。「我們正在談論可能在租約到期時放棄我的位置。」

「哇。」 Steve已經預感到他們正在變得更加認真,但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還處於「生活在一起」的階段。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這裡,而當我在華盛頓的時候,我們中的一個總是住在另一個的地方,而她在 Kalorama 的房子裡是那個人,所以……」

Steve發出一聲低沉的口哨。他只在華盛頓住了幾年,但他知道卡洛拉馬是該市最富有的社區之一。他一直認為Sharon住在他的公寓樓只是任務的一部分,而她真正的家在別處,但他從未詢問過細節。

「是的,」Sam說。「從她祖父母那裡繼承的什麼的。」

「哇,」Steve又說,盡量不去想Sharon的祖父母是Peggy的兄弟和嫂子,或者他們一定是多久以前買的那棟房子,Peggy可能多久去那裡看望他們. 他鼓勵地捏了捏Sam的肩膀。「我為你感到高興,Sam。」

「你是下一個,老頭。」 Sam用手肘輕推他的身側。「我要約你,即使我必須去三州地區的每個療養院。」

Steve微笑著搖搖頭。「如果我想要一個和我同齡的人,我已經有一個喜歡的女孩了。」

「與我一起工作的一位獸醫告訴我這個新的約會應用程序——Tinder,我認為它被稱為?就像直人的 Grindr。」

「天哪。」 他強忍著不寒而慄。實際上,他過去曾多次使用過 Grindr 和 Tinder——嗯,從技術上講是未來——當時他正在尋找一個匿名的關係,但他還沒有那麼絕望。「而且,我不認為我應該在……呃,我還對別人有感覺的時候開始約會。」

整個房間都可以看到Tony,他穿著訂製的西裝,英俊得令人難以忍受,他和一群客人在聖誕樹旁社交,但Steve強迫自己不要讓他的目光在他說話的時候移到那個方向。Sam認為他仍然掛記著Peggy,Steve不想給他任何懷疑的理由。

「克服某人的最好方法是找到一個新人,」Sam開玩笑說。這聽起來像是Tony會說的話,Steve做了個鬼臉。

幸運的是,在那一刻,Thor打斷了他們,用他特別的阿斯加德佳釀給Steve的蛋酒加料。Steve抓住機會,鼓勵Sam與Thor和Jane來個四人約會,從而改變談話的方向。當Thor開始讚美「時代廣場橄欖園」的美麗時,Sam臉色蒼白,Steve認為這是他離開的暗示。

他開始在人群中閒晃,並不急於與陌生人打成一片。他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士兵,所以他對周圍這麼多人保持警惕,敏銳地感知周圍環境,即使在大廈也是如此。這就像一個在他的大腦後台運行的電腦程序,對每個人進行掃描和分類,並評估他們的威脅程度。這讓人很難放鬆和享受派對。

但與Sam交談卻將浪漫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注意力似乎在房間裡的情侶身上逗留了一段時間。他們表達愛意的所有方式:撫摸、大笑、跳舞、接吻。他們似乎作為一個整體而行動,好像在閱讀彼此的想法。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與某人那種程度的熟悉和親密了——也就是說,在戰場之外——他渴望這種感覺。

蛋酒裡的阿斯加德酒給他帶來了愉快的嗡嗡聲,磨掉了他過度警覺的感知,儘管它加深了他的憂鬱。當Tony出現在他身邊時,他剛剛喝完剩下的酒,臉頰通紅,眼睛閃閃發光。「Steve!」 他說,口齒不清,聽起來像Shteve。

Steve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感覺胸口傳來一股暖流,這可能是因為Thor的佳釀,但不是。「我喜歡你這樣叫我。」

Tony對他眨眼。「什麼?」

「Steve。」

Tony又眨了眨眼。「這就是你的名字。」

「你從來不用的。」

「我有!沒有嗎?」

「幾乎沒有。」 Steve又笑了,酒後感覺輕鬆自在。「你總是叫我Cap,或者一些愚蠢的綽號。」

「那四個(Issa)好名字。Steve。Steeeeeve。」 Tony動了動下巴,像是要在舌頭上嚐嚐這個名字,然後給Steve一個天真的笑容。「曾經有一個名叫Steven的人,他發現他的蛋蛋不平均——*」

「哦——好吧,」Steve說,還沒等他唱完打油詩,就迅速用手摀住了Tony的嘴。「有人喝了不少。」

Tony在Steve的指尖發出噗噗的聲音,但還沒等他回答,一個服務員就走到他們身邊,拿出一盤香檳酒杯。「為了午夜敬酒,先生們,」他說,對他們的滑稽動作無動於衷。

Tony從托盤裡拿了兩支高腳杯,遞給Steve一支。片刻之後,派對的客人開始齊聲倒計時,距離午夜還有兩秒,Tony轉向Steve。「乾杯,」他說,把他們的酒杯碰在一起。就在人群高呼「新年快樂!」時,他一口氣喝下了香檳。音響開始在整個房間裡響起。

Steve喝了一口他的香檳,但隨後Tony拿走酒杯,靠得更近了。Tony的手放在他的後頸上,將他拉下來,在Steve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嘴貼上了Tony的。

這個吻簡短而相對純潔,但Steve感覺香檳彷彿直接進入了他的血液,嘶嘶作響,在他的血管中流淌。Tony的嘴巴溫暖而溫柔,他身上散發著辛辣的古龍水味。當他離開時,Steve在他的嘴唇上追了幾分之一秒,幾乎被慾望弄得頭暈目眩,然後才回過神來。

「新年快樂,」Tony說,目光柔和,但他看起來……很正常。就像親吻Steve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Steve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來想像這一刻,讓Tony在他最私密的幻想中扮演主角,醒來時因慾望而疼痛,為夢境感到內疚——Tony只是吻了他,就像什麼都沒有。就像他會親吻任何半夜碰巧站在他身邊的人一樣。

Steve僵住了片刻,在想笑和哭的衝動之間掙扎,但他都沒有。如果他這樣做了,他認為他可能會搖搖晃晃直到崩潰。

「新——新年快樂,」他回答,結結巴巴地說。他咕嘟咕嘟地喝下剩下的香檳,吞嚥時氣泡灼傷了他的鼻子。他向Tony伸出手,不顧一切地不想放過這一刻,但Tony已經被拉開,在派對客人試圖接近他們傑出的主人時滑入人群。

不知從何而來,Natasha出現在他身邊。「你想談這個嗎?」 她問道,立即打消了她可能沒有看到這個吻的任何希望。

「不,」Steve堅定地說,仍然在收拾他磨損的理性與鎮靜。輕鬆、溫暖的感覺消失了。「我想喝到非常、非常醉。Thor在哪裡?」

——

凌晨 2 點,派對仍在進行中,儘管復仇者聯盟和與復仇者聯盟交好的客人已經轉移到他們的私人樓層。他們大多穿著正裝散落在各種沙發和躺椅上,但Steve正要喝醉,他趴在地毯上,頭靠在Natasha的腿上,閉著眼睛。談話在他頭頂迴盪,但他只聽得清楚一半,更專注於Natasha手指梳理他頭髮的舒緩感覺。

Tony 似乎清醒了一點——他不再含糊不清地說話,因為他和 Rhodey 用他們擊敗滿大人的壯舉來取悅這群人。當Clint打斷他時,他剛到了Aldrich Killian把他綁在床架上的部分。

「你確實知道這整件事基本上就是超人總動員的情節,對吧?」

「什麼?不,不是,」Tony憤憤不平地說。

「是的,是的。你把這傢伙趕走,對,你傷害了他的感情,所以幾年後他變成了一個超級惡棍——」

「這是荒謬的——」

「他發明了一種賦予普通人超能力的方法,他抓住了你,但你逃跑了,你的家人幫助你打敗了他。」 Steve睜開眼睛看到Clint得意洋洋地指著Tony。「你是Mr. Incredible,而Killian是Syndrome。」

「我不是——」

Sam笑了。「伙計,你甚至有一個黑人朋友穿著他自己的超級套裝,可以幫助你打擊犯罪。」 他朝Rhodey的方向豎起拇指。

「我的天啊,」Tony說,即使不看他,Steve也能想像出他洩氣的表情。「這完全是超人特工隊。」

「所以,等等,Pepper 是Elastigirl?孩子們是誰?」 Rhodey 問道,語氣表明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超出了應有的程度。他也可能有點醉了。

「不,Steve 是Elastigirl 然後團隊的其他成員都是孩子!」 Clint說,好像這很明顯。

「這沒有任何意義,」Sharon說。「沒有一個超能力對得上。為什麼Steve是個女孩?」

「Steve和Tony是復仇者聯盟的爸媽,」Sam向她解釋道。「這是一回事。」 這不是一個完整的事情,Steve 發出一聲響亮的鼻息以表明他對此的看法。

「作為唯一的女性復仇者,我想我應該為此感到被冒犯,」Natasha說,Steve對她的團結感到一種溫暖的感情。然後,考慮了片刻,她補充道,「不,別說了,我更生氣的是我是唯一的女性複仇者。」

「聽,聽,」Sharon說。「Steve,讓更多的女性加入你的團隊。」

作為回答,Steve草率地舉起手豎起大拇指。「你想要一份工作嗎?(You want a job?)」 他問道,雖然他的舌頭在嘴裡感覺又厚又重,而且吐出來更像是yowannob?

「Steve喝醉了嗎?」 Clint問,聽起來很震驚。

「我認為血清意味著他不能喝醉,」Tony回答道。

「我允許他分享我的阿斯加德佳釀,」Thor說。「也許那是不明智的;它不適合凡人。」

「沒事,」Steve喃喃道。「沒喝醉,只是睏了。」

「不,伙計,你肯定喝醉了,」Sam 笑著說。Sam喝醉的時候經常笑。大多數復仇者都是快樂的酒鬼,他想著。Steve喜歡他們的這一點。

「不管怎樣,我認為是時候讓優秀的超級士兵上床睡覺了,」Natasha說,把他從膝蓋上拉起來,直到他坐下。保持身體直立需要很大的力氣,所以他讓自己倒在她的身邊。「不,來吧,起來。Thor,幫個忙,在這裡?」

他發現,他的臉頰上有幾十個來自 Natasha 裙子上亮片的小圓圈,他全神貫注地用指尖滑過脊梁,以至於當他突然被背在 Thor 的肩膀上時,他感到很驚訝。「Whoopsie-daisy!」 他咯咯笑,好吧,也許他有點醉了。

「注意,這是一個你正在粗暴對待的國家偶像,」Sam說。

「是,是,」Tony說,他的聲音粗暴地咆哮著,在Steve的腹部激起了低熱。他清了清嗓子。「嗯,現在還有人有點暈嗎?」 喔天啊是的, Steve 的大腦回答。

「我,」簡說,舉起手,讓Steve免去他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的尷尬。他看不到其他人的反應,但她補充道,「什麼?我總有一天會成為那個三明治裡的肉。」 Steve朝她倒立地笑了笑,但在那之後談話變得更難了,然後Thor上了電梯。

Thor是個很好的朋友。Steve認為他應該告訴他。「你是個好朋友,」他說。

「這是我能做的最少的事,」Thor回答,拍了拍Steve的後背,讓他放心。他把隊友照顧得很好。這讓Steve再次為復仇者聯盟拋棄他,讓他在彈指之後獨自陷入痛苦而感到內疚。

Thor真是個好人。他不應該承受未來所有可怕的事情。Steve忍不住覺得他應該警告他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想著在電梯上到Steve所在樓層的整個過程中他應該說些什麼。他必須非常小心,不要透露他來自未來。

「Thor,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急切地說,Thor 把他放在床上。

「怎麼了,我的朋友?」

Thor正跪在Steve面前脫鞋,所以Steve靠得更近了,低語著他的秘密。「我來自未來。」

「是這樣嗎?」 Thor輕笑著說道。他幫Steve脫下西裝外套和領帶,因為他的四肢似乎不想合作。「我以為你來自過去。」

「嗯,是的,」Steve 說,因為這相當令人困惑。「但那時我在未來,然後我又回到了現在。」

Thor寬容地對他微笑。「好吧,那麼,你能告訴我未來的事嗎?我和Jane總有一天會結婚嗎?」

Steve希望他能說有——Jane很好,也很漂亮;他們應該快樂,他們會生出漂亮的嬰兒——但他鄭重地搖頭,儘管這讓他感到有點頭暈。「她被……憤怒的小東西附身了。別擔心,她會好起來的,」他趕緊安撫Thor。「但後來你去了太空,你的姐妹摧毀了阿斯加德。」

「我沒有姐妹,」Thor說,皺起眉頭。當Steve的手指摸索著試圖解開他的襯衫釦子時,托爾把它從頭上拉了下來。「除非Loki再次把自己變成女人。褲子。」

Steve疑惑了片刻,直到他發現Thor想讓他脫褲子。他在床上扭來扭去,直到他們脫下,現在只剩下他的汗衫和短褲了。「我不知道Loki,但你和一隻會說話的浣熊是朋友,」他說,認為Thor也會想聽到一些關於未來的正面消息。「哦!我可以舉起 Myah-myah - Menomena - 那個錘子。」

Thor對此大笑。「現在我確信你在編造一個故事,」他說,輕輕地把Steve拉到被窩裡,把他塞進去。「除了我,沒有人能使用雷神之鎚。睡吧,我的朋友。」

「不,等等,」Steve堅持說,雖然現在他又水平了,他很困。「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必須……」 話到一半,他失去了思路,眼皮下垂。

「現在睡吧,我們明天早上再說,」Thor說。

——

Steve醒來時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這是他自 1942 年以來從未有過的。他回想起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當他記得親吻Tony時,他感到一陣噁心,想在之後消化他的悲傷,並且Thor在他醉醺醺的關於未來的漫談中讓他上床睡覺。天啊,他這麼小心翼翼的保守著自己的秘密,喝了一晚上就脫口而出。

他迫切需要咖啡,但當他鼓起勇氣面對團隊的其他成員時,已經快中午了。Thor、Tony、Rhodey 和 Clint 聚集在廚房裡,他幾乎一看到他們就立刻轉過身,但在他逃跑之前,Clint 說:「嘿,看看誰起來了!」

「嗨,」Steve羞怯地說,走向咖啡壺。它仍然是半滿的,但幾乎沒有溫度,所以他倒了一杯,然後把它放在微波爐裡重新加熱。

「感覺怎麼樣,大個子?」 Tony帶著同情的畏縮問道。Steve咕噥了幾句難以理解的話,但這已經很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喝這個,我的朋友,」Thor說,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來自阿斯加德治療師的靈丹妙藥。」

Steve接過小瓶,在等他的咖啡時吞下了裡面的東西。它嘗起來很甜,幾乎像蜂蜜,但更重要的是,它能讓他的頭痛消失,讓他的胃平靜下來。「哇!這真是太棒了。」

Clint的眼睛睜大了。「阿斯加德解酒藥?」

「嗯,這只是……不公平,」Tony撅嘴。「你一直沒有給我們,伙計。」

「我為昨晚的事感到抱歉,」Steve說,端著咖啡坐在桌邊。「如果我,呃,說了什麼,你知道,你應該忽略——」

「啊,是的,你很高興,還告訴我我的未來!」 Thor笑著說,至少他似乎沒有把Steve當回事,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別擔心,我的朋友,喝酒會讓我們都變得愚蠢。但我必須問,什麼是——浣熊?」 他仔細地發音這個詞,就好像它是一門外語一樣。

「浣熊?」 Clint說。「這是一種動物。」 他掏出手機,快速輸入了一些東西,然後遞給了Thor。「你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嗎?」

Thor研究了一下手機,然後搖了搖頭。「它就像一種長相奇特的兔子。我們在阿斯加德沒有這些生物。它有什麼作用?」

Clint聳了聳肩。「主要是通過人們的垃圾紮根。它們是夜間活動的。」

「他們會說話嗎?Steven說我會和會說話的人成為朋友。」

「呃,沒有。」 Tony看起來很努力不笑。「不,他們不能說話。但現在我絕對後悔沒有早點讓你喝醉,」他說,最後一部分是針對Steve的。

Steve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現在誰來殺了我,」他呻吟道。

他感到一隻安慰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嘿,我們都有過那樣,」Tony說。「有一次,在麻省理工學院,我吸食可卡因太嗨了,我跳進了游泳池。赤身赤裸。一月天。」 回憶起來,他不禁打了個冷顫。「感謝上帝,那是在照相手機出現之前。」

「哦,我有照片,」Rhodey 說,讓Tony 朝他投去一個背叛的眼神。「純粹是為了敲詐。」

「水太冷了!」 Tony為自己辯護。「我覺得有必要說明這一點。」

「隨便吧,伙計。我們都看過你的性愛錄像帶,」Clint說,翻了個白眼。「全世界都知道你褲子裡裝的是什麼。」

Steve舉起手。「我沒有。」

「我也沒有,」Thor插話道。

「猜猜我們知道下一個團隊電影之夜要看什麼,」Rhodey開玩笑說。

Tony彈出他的中指,另一隻手拍了拍Steve的肩膀。「就像我說的,我們都有過那樣,我比大多數人還多。但你還記得你同意增加更多女性到團隊嗎?因為Natasha肯定會。」

「實際上,」Clint說,「我,呃,可能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Steve期待地抬頭看著他。「Bobbi。」

「你的前妻?」 Rhodey疑惑地問道。

「對你的信息,我們合作得很好,」Clint反駁道。「但這無關緊要,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在考慮退後一步。你知道,下一個世界末日或其他什麼打電話給我,但不再是日常的活動。Bobbi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替代。」

儘管他的宣布肯定讓其他人感到意外,但考慮到事情第一次發生的方式,這對Steve來說並沒有那麼意外。在奧創後退休之前,Clint給了他們將近一年的時間來尋找九頭蛇。在這個時間線上並沒有那麼久,但Steve所做的改變加速了團隊的推進,他懷疑Clint正感受到遠離家人的壓力。

「隨時歡迎你回來,」他向Clint保證。「知更鳥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去問問她。」

「你打算用你新擁有的空閒時間做什麼?」 Tony問道。

Clint聳了聳肩。「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度過。」 他對Tony露出一個混帳的笑容,完全相信他不會被相信。

果然,Tony 憤憤不平地回答,「那好吧,別告訴我們,」Steve 不得不忍住笑聲。

「你呢?」 Clint對Tony說。「你是留下來還是去西岸?」

「不,我會待在附近。」 Tony的目光在房間裡掃來掃去,最終落在了Rhodey身上,兩人的目光似乎在進行著無聲的交流。「不過Pepper要回去了。她明天就要走了。」

Steve立即想到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錯,儘管他無法準確地說明原因。Pepper 似乎並不知道他對 Tony 的感情,即使她知道,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 Tony 不會回報他們。

他的警覺必須表現在他的臉上,因為Tony補充道,「沒關係——畢竟她還有一家公司要經營,而且 SI 的總部在洛杉磯。」

「哎呀,異地戀,」Clint說。「這很難。」

Rhodey 嘴角勾起一抹不悅,又瞪了Tony一眼,但他什麼也沒說。

「你不想加入她?」 Thor問道。

「如果我要破解絕境,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實驗室,而且由於我的房子目前位於太平洋的底部,大廈是最好的選擇。」 他給了他們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但這顯然是被迫的。

Steve認為斯塔克工業公司的設施必須有一個Tony可以使用的實驗室,但他肯定不是天才,所以Tony喜歡這座大廈一定有他的理由,因為他顯然對遠距離的前景很不滿意。

「有人告訴我,不管怎樣,我最喜歡小劑量,」Tony說,聽起來他在開玩笑,但他脆弱的表情掩蓋了這一點。「不會有事的。Bruce會和Pepper一起去,所以他會在任何需要物理接觸她的實驗中隨時待命。」

「Bruce要去洛杉磯?」 Steve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審視著新的團隊名單。Bobbi 將是另一位近戰隊員,就像他和 Natasha 一樣,但在像紐約這樣的大城市跨街區戰鬥中,Clint 的遠距離和高處視野是寶貴的資產。不過,Sam 和 Rhodey 應該可以彌補這一點。Hulk是他們最重的打擊手,所以這是一個損失,但他只能希望Thor計劃留在地球上,直到Bruce回來。

「是啊,他是她的冥想教練什麼的。」 Tony聳了聳肩。「有助於控制絕境。」

「Tones——」 Rhodey 開口。

「天哪,看看時間!」 Tony說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Rhodey-bear,你不是要和白宮開電話會議嗎?」

「今天是元旦,」Clint指出。

「恐怖分子不慶祝節日,」Tony 回擊道,然後他就走了,把 Rhodey 推到了門外。

他們差點撞到正要進廚房的Natasha,但她以芭蕾舞者的優雅跳開,避免了碰撞。

「火在哪裡?」 她在他們身後呼喚。

「Tony的褲子!」 羅迪越過他的肩膀喊道。Steve再也看不到他們了,但是當Tony和Rhodey顯然陷入了爭執,傳來了爭吵的聲音,Tony抱怨自己被稱為騙子,Rhodey要求證明我錯了。Natasha轉身面對廚房裡的居民,揚起期待的眉毛。

Steve只是聳了聳肩,搖搖頭。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我們在談論團隊。Tony要回來了,Bruce和Clint要離開了。」

「我聽說。」 站在Clint的椅子後面,她俯身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太陽穴上印下一吻。「你會被想念的。」 她若有所思地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上。「我的意思是,不是我。而是某人。可能。」

Clint開玩笑地拍了拍她的臉,她毫不費力地跳起舞來。「一個不太了解你的人?」 她繼續說,沒有被嚇倒。「也許Happy會想你的。」

「騙子,」Clint說,向後靠在椅子上,翹兩腳椅。他把頭向後仰,所以他正朝她倒著看。「你愛我。你每晚都會哭著入睡。」

「我會的,」Natasha說,「但只是因為沒有人能像你一樣編織我的頭髮。」 她用手指輕彈Clint的前額,他失去了平衡,椅子砰的一聲倒在了四條腿上。

「Bobbi Morse 的戰鬥技巧如何?」 Steve問。「我本來打算請她加入的。」 他看向Natasha以尋求認可,揚起眉毛,好像在說我昨晚聽到了你的話。

「天殺的終於,」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而且 Bobbi 很棒。你很快就會忘記 Clint 的一切。」

「粗魯,」Clint喃喃道。

「我會為你的缺席感到非常遺憾,」Thor以最大的誠意向Clint保證。「在米德加德沒有比你更熟悉弓箭的人。」

「謝謝!」 Clint平靜地說。「你看,Thor來自一個重視射箭的文明社會。我要去阿斯加德,他們會欣賞我的。」

「事實上,所有阿斯加德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教導要射擊,」Thor告訴他們。「雖然它是一種主要用於狩獵而非戰鬥的技能。微小的箭矢對於擊倒作為阿斯加德敵人的強大戰士幾乎無濟於事。」

Clint交叉雙臂,像個撅嘴的小孩一樣懶散地倒在椅子上。「我沒有得到尊重。即使是那個拿著錘子上戰場的人。」

「這是一把魔法錘子,」Thor說,聽起來有點受辱。「你的箭沒有什麼神奇之處。」

就在他們兩個爭吵的時候,Natasha側身走到Steve身邊,輕聲問道:「你今天早上過得怎麼樣?」

「不要開始這個,」Steve回答,用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額頭。「那些傢伙昨晚已經因為醉酒和愚蠢而讓我尷尬。」

「哦,我不在乎那個,」Natasha笑著說,滑進他旁邊的空座位。「你吻了Tony。」

「我想,如果你注意的話,你會發現他吻了我。這沒有任何意義。那是午夜。人們接吻。這是傳統。」

「我只是說,也許他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不感興趣。」

Steve搖搖頭。「不重要。他還在Pepper身邊。」

「Pepper 將在三千英里之外。」

他因震驚和厭惡而猛然回過頭來,害怕Natasha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我永遠不會那樣對她。」

「放鬆點,Steve,」她說,一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試圖安撫他。「我不是在談論出軌。我只是說Tony和Pepper可能不會在一起。」

Steve只是再次搖頭,啞口無言,無法解釋為什麼這是不可能的。Tony和Pepper必須待在一起。如果他們不這樣做,他們就永遠不會擁有Morgen,這就是Steve回來的原因。因為Tony配得上成為他小女兒的父親,配得上看著她長大。

Steve不能亂來。無論這可能會讓他多麼心碎。

 

 

*原話是"There once was a man named Steven, who discovered his balls were uneven --"

Chapter Text

Pepper 離開一周左右時,蓬頭垢面的 Tony 從他的工作室裡走出來,眼神渙散,筋疲力盡,但看起來很自滿。「勝利歸我所有(Victory is mine),勝利歸我所有!」 他驚呼道,衝進了Steve、Natasha和Clint正在玩馬利歐賽車的客廳。「早上好,大家,勝利歸我所有。」

Steve靠向Natasha,低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流行文化梗,」Natasha聳聳肩回答。

「我從榮耀的酒桶裡喝水,人們!」 Tony說,無視他們的交流。「給我帶來這片土地上最好的鬆餅和貝果。」

「你做了什麼?」 Steve問道,從電子遊戲中抬起頭來。

「我解決了絕境,」Tony自豪地說。「Pepper 需要進行幾輪治療,但她應該會在幾週內恢復正常。」

「Tony,太棒了!」 當他的卡丁車滑出彩虹路,墜入深淵時,Steve放下了他的控制器並跳起來給了Tony一個擁抱。「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我想我們應該慶祝一下,」Tony說。

「……鬆餅和貝果?」

Tony不屑地擺擺手。「那是——我在做一件事。Jarvis,把《The West Wing》列入Steve的‘值得關注的事情’名單。不,我在想芝士漢堡和奶昔。」

「我能吃,」Steve說。

「你總是可以吃東西的。你是個無底洞,」Natasha回答,眼睛沒有離開屏幕。他聽到表示有人越過終點線的聲音效果,接著是Matasha的一聲吶喊。「接招吧!(Suck it! )」 她大喊,一拳打在Clint的手臂上。

「你作弊!」 Clint回喊。

「嘿,Tweedle-dee 和 Tweedle-dum*,」Tony 說。「你們一起來嗎?」

「不,我答應Clint我會幫他收拾東西,」Natasha說。

「什麼?」 Clint說,然後,「哦。我的意思是,是的。打包。」

「這裡還有人嗎?」 Steve說,但幾乎還沒等他說出口,Natasha就說,「不!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你們兩個。」 她抓住Clint,開始把他拖向電梯。「如果你去我們喜歡的那個餐館,把芝士蛋糕帶回來。玩得開心,再見!」

Steve轉身面對Tony,皺起眉頭。「這很奇怪嗎?很奇怪,對吧?」

Tony只是聳了聳肩。「說到神奇雙胞胎,我已經不再問這些問題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電梯,然後壓低了聲音,儘管Natasha和Clint早已不在。「不過,他們完全是搞在一起了,對吧?」

「什麼?不!」 Steve倒抽一口氣。「當然不。」

「賭你五十塊錢。」

「我不會拿我們隊友的個人生活打賭。」 當Tony只是給了他一個不要在泥濘中堅持的表情時,他翻了個白眼說,「好吧,你繼續。」 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他拿過最輕鬆的五十美元。

——

事實上,他們確實會去 Natasha 喜歡的餐廳——Brooklyn Diner,儘管名稱如此,但它位於時代廣場附近。他們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當時他們希望讓Steve有回到家的感覺。不過這更像是一個遊客陷阱,而不是真正讓他想起布魯克林的任何東西,但食物很好,道奇隊主題的裝飾也沒有什麼壞處。Tony點了一份芝士漢堡和一份巧克力奶昔,而Steve則點了一份培根切達豪華漢堡、這家餐廳標誌性的 15 口熱狗和一份奧利奧奶昔。

「Natasha說得對。你是個無底洞。」

Steve聳了聳肩。「不是我的錯,我每天需要八千卡路里,最少。」

「這就是你的腰帶上有這麼多袋子的原因嗎?」 Tony問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在裡面放了什麼。它們只是裝滿了零食嗎?」

「零食,備用電池,零錢……」

「你不會帶著兜里的零錢去打仗,是嗎?」 Tony說,模仿《Dr. Strangelove》*的蝙蝠鳥上校的口音。

「嗯,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用公用電話給美國總統打電話,」Steve說,Tony對他微笑。當Steve聽懂他的流行文化梗時,他似乎總是很高興,就像引用Steve真正認可的東西是個人的勝利一樣。

(Tony不知道,Steve已經在未來將近十二年了。他看了很多東西。但這只是意味著他得到了很多那些因喜悅而發光的表情。)

當女服務員遞食物時,Tony說:「所以,史密森尼博物館打來電話。他們想為你做個展覽。」

「是的,他們也聯繫了我,」Steve說。「我感覺很糟糕,但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給他們的。Fury說他不知道戰後我的大部分私人物品都去了哪裡。」 這讓他覺得很奇怪,因為他一直認為神盾局是在原始時間線中提供史密森尼展覽的人。

「是啊,呃,」Tony一邊說,一邊在番茄醬裡拖著一條炸薯條,低頭盯著他的盤子。「那是因為我擁有大部分。」

Steve措手不及,不得不提醒自己完成咀嚼和吞嚥,然後才說,「你有我的東西?」

「當你的飛機墜毀時,Barnes被列為你的近親,」Tony解釋道。「爸爸——Howard害怕它最終會被扔進垃圾場,所以他把軍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把它們都放進了倉庫。老實說,我忘了這件事,直到史密森尼的電話提醒我。」

「那是——哇。我不知道。」

「我會讓我的人把所有東西都從倉庫裡拿出來送到大廈。我們可以一起看看,你不想留下的東西,我們會捐給博物館。」

Steve微笑。「那太好了,Tony。」

Tony發出一聲輕笑,但有一種愉悅參雜其中。「膨脹,」他說。「我不能太常和你在一起,說真的。」

——

當那些箱子在當週晚些時候到達時,Jarvis通知Steve,然後他前往他的工作室與Tony會面。引起他注意的第一件事是他的舊盾牌,支撐在他印象中的哈雷戴維森上。還有一輛更舊的自行車和幾疊紙板箱,這些東西可能比裝Steve的物品所需要的還要多。

「Tony,什麼——這不可能都是我的,」他說。

「是啊,事情就是這樣。」 Tony敲了敲弧反應堆,Steve意識到這是一種緊張的抽搐。「Howard收藏了相當豐富的美國隊長週邊。其中很多只是紀念品,所有的宣傳垃圾——漫畫、集換式卡牌、海報、動作人物,你知道的。你真正的東西就在這裡的某個地方,我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所以我們要看過所有這些?」

Tony聳了聳肩。「無論如何,史密森尼博物館可能會拿走很多紀念品。我想我們會分三堆——保留、捐贈和扔掉。」

「好的。」 他先走向盾牌,拿起它,在手中翻了個身。它仍然有他在奧地利營救時留下的污垢、划痕和凹痕。「我想知道這個老東西發生了什麼事。」

「我可以為你清理和恢復它,」Tony提議。

Steve點點頭。「打賭史密森尼會很感激。」 他把護罩放回原處,用手撫摸摩托車的車把。「這是我的一個。」

「其中一個?」 Tony重複了一遍。

「我有撞壞它們的傾向,」Steve 帶著歉意的畏縮說道,想起了Howard為它們做的所有武器和訂製工作。「讓我為自己說兩句,其中一些是為了爆炸而設計的。」

Tony哼了一聲。「是啊,聽起來像我爸,好吧。所以,這是……?」

「捐。」 這是一輛很棒的摩托車,但在過去 70 年中取得了一些他讚賞的進步,尤其是更好的油耗和更少的污染。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把最近的箱子拉向他。他在裡面發現了一堆剪報,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變黃脆化,所有這些都提到了美國隊長和/或咆哮突擊隊。他略讀了其中的一些,但即使在它們寫成的時候,他就知道所發表的關於他的內容與事實只有模糊的相似之處,這既是為了國家安全,也是因為真實的故事太離奇了而令人難以相信。

「小心那些,」他說,把它們遞給Tony。「捐。」

Tony開始把剪報放在他的工作台上。「J,讓我們為後代掃描這些,好嗎?」

報紙下面是一個錫製午餐盒,正面畫著漫畫版的隊長,紅白藍三色。他打開它,發現一堆由官方攝影師拍攝的照片,用於記錄重生計劃和他隨後擔任美國隊長的角色。其中一個他在血清之前,與厄斯金博士握手,背景是Peggy。之後是他和Philips上校、Howard Stark、Brandt參議員和穿著他服裝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女孩。

當他翻到下一個時,他的呼吸哽在喉嚨裡,這是他和Bucky穿著制服的合照。他有幾個與嚎叫突擊隊一起,以各種組合,有時與Peggy和Philips一起,再次看到這些面孔讓他的胸口因渴望而疼痛。他們中的許多人已經死去並消失了——幾年之內,其餘的人也會死去。

他偷偷瞟了Tony一眼,但他全神貫注於剪報,所以Steve迅速挑選了他想保留的照片,把其餘的放回史密森學會的午餐盒。

再往盒子裡挖,會發現他的剃須用品和幾本野外筆記本,儘管他的文字現在已經褪色,難以閱讀,因為這些書在戰爭期間已經暴露在惡劣的環境中。下面是他的戰爭宣傳片的幾捲磁帶。「你有什麼可以播放這些的嗎?」 他問,舉起一個。

Tony從他正在閱讀的報紙文章中抬起頭,皺了皺鼻子。「呃,我有。在馬里布。我們會找到一些東西的。Jarvis?」

「悉聽尊命,先生,」Jarvis回答。

Steve把那個盒子推到一邊,打開另一個,然後冷了下來。

「這……這與軍隊無關,」他說,拿起他父親的紫心勳章。他深入挖掘,找到了一張他母親的相框照片、他那微薄的棒球卡收藏、一個 1940 年大選中的「連任羅斯福」別針,以及一些用破舊的茶巾包著的碎瓷器。「我參軍時把這一切都留在了紐約。」

他突然很慶幸Tony從來沒有在最初的時間線上提出歸還他的財產。他甚至還沒有為此做好準備。他不確定他現在是否準備好了,但他甚至無法想像當他的悲傷仍然如此原始,在Tony面前,那時他還只是一個陌生人時,經歷這件事會是多麼痛苦。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搖搖欲墜,打開這個盒子可能會把他推到邊緣。

Tony穿過房間,蹲在Steve身邊,凝視著包廂。「是啊,Howard,呃,特意去追查東西。我猜Bucky的家人有這些?因為你們兩個住在一起。」

Steve點點頭。他出去參加 USO 巡演時已經收拾好他們的公寓。在他們倆都沒有住的地方付房租是沒有意義的。他賣掉了家具,剩下的留給了Bucky的父母。

「他們在七十年代的經濟衰退中受到了重創,」Tony繼續說,「所以Howard從他們那裡買了很多。老實說,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想要它,或者他是否只是想在經濟上幫助他們。」

Steve迅速眨眼,以制止即將形成的眼淚。Barnes一家太驕傲以致於不願意接受救濟,他確信這一點,所以這可能是 Howard 能夠提供幫助的唯一方式。他感動Howard幾十年來一直在關注他們,更憤怒的是九頭蛇會在所有人中使用Bucky作為殺死他的工具。

「什麼,呃……我猜這是在‘保留’堆裡?」 Tony輕聲問。

「是的。」

Tony點點頭,把箱子推開。當Steve沒有從他在地板上的位置上移開時,Tony拿起下一個箱子遞給他。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它,彷彿它是一枚會在他臉上爆炸的炸彈。這個包含老式玩具,包括一個可彎曲的可動人偶、一條兒童實用腰帶、一種叫做盾牌射手的東西,以及兩種不同類型的美國隊長品牌玩具槍。

「我甚至不喜歡槍,」Steve抗議道,一邊篩選著紙箱裡的東西。「但如果我拿槍,我絕對不會使用魯格!」

「我們可以稍後給製造商寫一封措辭強硬的信,」Tony說,拿起一個跳傘者 Cap 人偶。「我想知道誰讓這通過品管。任何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會為降落傘而煩惱。你只是直接從高處跳下來,假設有人會抓住你。」

「而且你總是這樣做,」Steve溫柔地回答。

移動到下一個箱子,他拉出一個捲起來的紙捲,展開它看到一張他自己的海報。這位藝術家對制服的渲染比 Coulson 設計的那套還要荒謬,完全貼身,暴露出他身體的每一個凸起和曲線。他的肌肉在他的胸部、腹部和大腿上以清晰的線條突出,彷彿制服只不過是人體彩繪。羞愧難當,Steve不得不移開視線。

「哦,天哪,」Tony說,看起來同樣尷尬。「我在寄宿學校的牆上掛了一個。」

「你應該——如果它是你的,」Steve結結巴巴地說,保持一臂的距離讓Tony想拿就拿。他當然不想看。

「不,不,我去麻省理工學院的時候把我的扔了,」Tony說。「那時……它已經大不如前了。」

「你對它做了什麼?」 Steve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期待Tony說他用它來練習打靶,或者在美國隊長的臉上畫了個陰莖什麼的。但是Tony的臉通紅,他不會對上Steve的眼睛。

「我十四歲,隊長。你認為我對它做了什麼?」 他回應道。然後他伸手偷偷調整自己的褲子,然後……哦。

哦。

他知道Tony對他的感情比他想像的要複雜,但這不僅僅是英雄崇拜和裝模作樣。Tony想要他,在性方面被他吸引,哪怕只是偷偷摸摸的少年幻想。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會——」Tony從Steve手中奪過海報,把它捲了起來,緊緊地攥在手裡,以至於紙捲都開始皺皺了。「垃圾堆?」

Steve試圖說話,但他的嘴很乾,只能發出嘶啞的音節。他能感覺到他的臉頰在燃燒。

Tony不等他做出決定,把海報揉成一團,扔到了房間的另一邊。他猛地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灰塵。「我就讓你——」

「Tony,拜託,」他說,跳了起來,討厭這一尷尬的時刻可能毀了整個努力。「不——」

「我真的認為我們不談論它會更好,隊長。」 Tony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窒息,他後退了幾步,像是準備跑出房間一樣。

Steve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Natasha曾經在一次臥底任務中吻過我,結果我不合時宜地勃起。」

Tony僵在原地,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下巴在動,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當他終於恢復聲音時,他說道。

「所以你不會是唯一一個分享尷尬經歷的人?」 Steve給了他一個猶豫不決的微笑。「老實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從小就喜歡美國隊長。我敢打賭很多孩子都喜歡。」

「很多孩子並沒有和他們在成長歲月裡對著打手槍的人組成一個超級英雄團隊,」Tony喃喃道,眼睛盯著地板。

他的腦海裡突然充滿了一個年輕的Tony的形象,四肢纖細,面容精緻,跪在海報前的床上,一隻手靠在牆上,另一隻手環著他的陰莖,上下撸動自己直到射精。當他的嘴張開時,他豐滿的嘴唇濕潤而閃閃發光,精液濺在美國隊長的照片上,玷污了他,用他的液體標記他。

不,不,他需要集中注意力。他需要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這個——」Steve含糊地指了指那些紀念品盒。「這不是我。海報上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真實的。你現在知道真實的我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真的,他意識到,知道某個版本的Tony想要他就像他想要Tony一樣多,這可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他寧願擁有Tony真正的友誼和尊重,也不願對某個從未真正存在過的理想化漫畫英雄勃起。

Tony沒有說什麼,感覺就像永遠。當他真的說話時,這不是Steve所期望的。「所以,Natasha,是吧?這就是你這麼堅持她和Barton不睡在一起的原因嗎?」

「天哪,沒有。」 他發出緊張的笑聲。「她——我的意思是,我愛她,但不是那樣的。」

「但足以讓你勃起。」

「這是一個完全正常的反應——有一種突然的感受——我不必向你解釋!」 Steve結結巴巴,但隨著緊張的消退,他胸中緊繃的憂慮正在放鬆。「但是,呃,請不要對她說什麼。如果她知道,她會砍掉我的下體。我們可以忘記它然後繼續分類嗎?」

Tony假裝考慮了一會兒,但最終他點了點頭。他把手伸進盒子裡,拿出一個標有「美國隊長冰棒」的包裹,裡面顯然有塑料模具,可以讓你自己製作美國隊長形狀的水果冰棒。

「不知道他們做這些的時候知不知道你在冰裡?」 他說,舉起它給Steve看。「回想起來,這有點黑暗。」

「我不知道,」Steve沉思著,努力保持板著臉。「大多數情況下,我只是對它不叫 Capsicle 感到失望。」 看到 Tony 在反應過來時露出燦爛的笑容是值得的。

——

半夜,Steve來到公用廚房,打算在他最近令人不安的夢之後給自己做些熱巧克力,結果發現Tony已經在那裡了。

他的衣服睡得皺巴巴的,汗水低垂在臀部,一件薄薄的 T 卹並沒有完全隱藏反應堆,透過織物發出微弱的光芒。他踮起腳尖,試圖(但未能)抓住上櫃最頂層架子上的東西。這讓他的上衣往上翹,Steve 忍不住盯著 Tony 露出來的小塊下背部。他渴望用指尖撫摸那條皮膚,想感受Tony在他的觸摸下顫抖。

取而代之地,他只是問:「需要幫忙嗎?」

Tony轉身,嚇了一跳,差點絆倒自己。「什麼?哦。Steve。嗨。」

「嗨。需要幫忙嗎?」 他重複了一遍,朝架子的高處點了點頭。

「呃,需要,」Tony說,一隻手撫過他已經凌亂的頭髮。這一次他的衣服搭在了前面,Steve的眼睛被吸引到了腹部的一瞥上,然後他迅速將目光轉向Tony的臉。「你能拿到我的餅乾嗎?我發誓它們還在上面。」

Steve點點頭,靠得更近了,以為Tony會讓開,但他沒有,當他碰到最上面的架子上時,他可以感受到Tony胸膛的溫暖。他盲目地摸索著,直到他的手碰到了什麼東西。他拿出一包奧利奧,遞給Tony。「這個?」

「是的,謝謝,」Tony回答。他打開包裹,取出一塊餅乾。「我討厭長得矮。」

「如果你夠不到,為什麼要把他們放在那兒?」

「這樣Barton才不會偷到他們。嘿,這很有效。他們已經在那裡至少六個月了。」 他把整片奧利奧塞進嘴裡,若有所思地咀嚼,然後咧嘴一笑。「而且沒有壞掉。你想要一些嗎?」

「當然。我是來喝熱巧克力的。我可以給你做一杯嗎?」

「成交,」Tony說,接過奧利奧,在Steve拿出平底鍋和牛奶時坐在桌邊。

「我想我們還有一些 Natasha 從芝加哥的任務中帶回來的小批量可可,」Steve 一邊說,一邊在儲藏室的櫃子裡尋找,直到找到包裹。「太好了。這可能是我喝過的最好的熱可可了。」

Tony揚起眉毛。「你是在大蕭條中長大的。這沒什麼好說的。」

「這個世紀我喝過可可,你知道的,」Steve邊說邊把牛奶放在爐子上。「那麼,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裡?」

「Pepper燒起來了。」

Steve退縮了。「但我以為你修好了她?」

「我做到了,」Tony嘆了口氣。「但還在試著告訴我的潛意識。」

「啊。」 這是Steve非常熟悉的問題。

「今年的假期比往年提供了更多的噩夢燃料,」Tony說。「哦哦,你看過《Nightmare Before Christmas》嗎?如果沒有,我們一定要看。」

「那是蒂姆伯頓的,對吧?」 Steve回答。「我依稀記得Clint和Sam在爭論這是一部萬聖節電影還是聖誕節電影。」

「人生中最重要的問題之一,」Tony不置可否地說,顯然在《Die Hard》辯論後學會了不要參與其中。「猜猜你也不在睡覺,對吧?」

Steve只是搖搖頭,不想談論驅使他下樓的夢境。特別是因為這涉及到Tony剝掉鋼鐵人裝甲,發現他只穿著蕾絲紅色內褲,幾乎無法掩蓋他引人注目的勃起。「聖誕快樂,」他說,然後鼓勵Steve去擁有他。而Steve做了。

就在他開始感覺到快感在他的脊椎底部匯集,逐漸達到高潮時,他喘著粗氣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臀部在床墊上摩擦。他的內褲前部還有一塊潮濕的前液,被他下樓前流出的汗水遮住了。

「Steve?」 Tony說,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你的牛奶在沸騰。」

「該死,」Steve說,急忙降低溫度並混合可可粉,同時希望他的勃起消退。再一次。他拒絕想著Tony自慰,並希望下到廚房會分散他的注意力。太多了。

可可準備好後,他將一個杯子放在Tony面前,然後在他對面坐下。Tony將杯子舉到唇邊抿了一口,他的眼睛因嚐到的味道而睜大。「你知道嗎?你可能是對的。」

「告訴過你,」Steve說,把笑容藏在自己的杯子後面。

「我想念我們深夜的小幽會,」Tony 沉思著,將一塊奧利奧浸入他的熱可可中,然後從他的手指上吮吸濕透的餅乾。

「幽會?」 Steve重複了一遍,伸手去拿餅乾。「你讓它聽起來很齷齪。」

「齷齪,嗯?」 彷彿把它當作一種挑戰,Tony斜過桌子去偷另一個奧利奧。然後,他注視著Steve,緩慢而有意識地把奧利奧扭開,舔掉每一邊的奶油。Steve看著他的舌頭平攤,然後向上舔舐直到它到達餅乾的邊緣,所以Steve在Tony的舌頭向內捲曲之前瞥見了白色。

遠處,他聽到塑料包裝被擠得太緊時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他鬆開了對餅乾的抓握,眼睛沒有從Tony身上移開。Tony的目光熾熱而專注,Steve的慾望在他全身翻滾,讓他屏住呼吸。

「你要?」 Tony問道,他的聲音比平時更沙啞。他拿起一半奧利奧,現在已經沒有餡了。Steve似乎無法讓他的聲帶工作,所以他只是默默地點點頭,張開嘴。Tony把餅乾像聖餐薄餅一樣放在他的舌頭上,舔過的那面朝下,Steve大腦的某個部分認為這幾乎就像是一個吻。

「現在,這個,」Tony說,將另一半塞進嘴裡,用牙齒咬碎,「會很齷齪。」

這讓Steve從他的慾望迷霧中清醒過來,留下腹部可恥的血液俯衝的感覺。他幾乎忘記了Tony有多少調情的成分,他對此又愛又恨。他想假裝Tony是認真的,即使知道這不是真的,他像刀子一樣劃傷他。他想他會讓Tony和他調情,直到這把他切成絲帶,只要這意味著Tony會繼續用那麼火辣的眼神看著他。

「哦,操你的,」他說,目的是開玩笑,儘管他認為他聲音中的興奮顫抖已經暴露了他。他朝Tony扔了一塊奧利奧,它從他的額頭反彈,然後又落回了桌子上。

「有點像你可能認真了一分鐘,」Tony戲弄道。

Steve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的臉發燙。他有那麼明顯嗎?他總是那麼明顯嗎?他是不是一直在四處走動,脖子上掛著一個”我想上了Tony”的牌子?Natasha總是取笑他沒有一張撲克臉。天哪,如果Tony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假裝沒注意到,以免Steve直接拒絕他的尷尬?

「Steve,開個玩笑,」Tony笑著說,似乎有些勉強。「放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與大眾的看法相反,我知道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和我睡。」

他應該為Tony沒有注意到他的感受而鬆了口氣,但不知怎麼的,這讓他的胸口感到空蕩蕩的。

「我怎麼能抗拒奧利奧的誘惑?」 他回答,竭盡全力讓它聽起來像他覺得的那樣荒謬。與Tony的每一次談話怎麼會如此迅速地偏離正常方向?就像Tony的存在就關閉了他大腦的智能部分,只留下飢渴的部分控制一切。他認為自聖誕節以來他與Tony談論性的次數比他認識這個男人的前十一年還要多。

Tony再次伸手去拿餅乾,Steve故意把它們移到他夠不到的地方,自己拿了幾塊,然後合上包裝。「不。不再給你奧利奧了。你不能信任。」

「好吧,我保證,不要再將夾心餅乾性感化,」Tony說。「不過,等等。你見過美國派(American Pie)嗎?」

「是的,」Steve 乾巴巴地說,因為 STRIKE 小組認為把這個展示給美國隊長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不會推薦它作為食物色情的指南。」

「美國隊長對以食物為基礎的色情有強烈的看法,適當地指出。」

「好吧,」Steve說,喝了一大口他的可可,然後站了起來。「我要回我的樓層了。」 他還沒有喝完,但他總是可以在早上把杯子拿回來。他絕對不能坐在這裡聽Tony談論性。

「哦,嘿,不,」Tony說,立即懊悔。他的手伸手抓住Steve的手腕,不讓他離開。「我會停下來。我們可以談點別的。怎麼樣,呃,道奇隊怎麼樣?」

「現在是一月,」Steve 說,只是有些不情願地坐了下來。他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生氣,或者至少對Tony缺乏知識感到失望,但他大部分時間都喜歡Tony正在努力的樣子,這很難。「他們在一月份不打棒球。」

「好吧。噢,操。我沒話題了。」

「真的?」 Steve拿起他的一顆奧利奧,小心翼翼地把它扭開,將一半浸入可可,然後塞進嘴裡。「你的大腦袋,就只有這些?」

「為什麼,Rogers隊長,」Tony笑著回答。「這聽起來像是一個挑戰。」

 

 

*Victory is mine:影集《蓋酷家庭》(Family Guy)裡Stewie Griffin的常用台詞。

*Dr. Strangelove(中文片名《奇愛博士》):一部於1964年出品的英語黑色幽默電影,是當時諷刺六十年代美俄冷戰時期國際政局荒謬、不安氛圍的喜劇經典。

Chapter 16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Steve身著冬季版的美國隊長制服,前往昆式戰機機庫,服裝內側有舒適的羊毛內襯。當他到達時,大多數團隊成員已經在那裡等著。

「那麼,有什麼計劃嗎,隊長?」 Sam問道,踮起腳尖。除了為寒冷的天氣穿衣服之外,Steve 沒有給他們任何關於今天團隊建設練習的細節。根據他的解讀,Sam 顯然希望他們今天去滑雪。Natasha 和 Bobbi 就像Steve一樣,穿著防寒服,儘管他們都戴著可愛的針織帽和相配的圍巾。Nat的是她在基輔穿的多色款,而 Bobbi的則是深藍色和白色,以搭配她的制服。與此同時,Bruce穿得像個去郵局的新英格蘭爺爺,而Thor……嗯,Thor穿著一件格子法蘭絨外套和工作靴,看起來像北歐伐木工之神。

「我告訴過你,這是一個驚喜,」Steve堅持道。「其他人呢?」

「Rhodes上校目前正試圖將Stark先生從他的工作室裡拽出來,穿上合適的衣服,」Jarvis說。「我提醒過他你的指示,但他堅持要完成他的項目。」

「真意外,」Steve乾巴巴地說。「很高興Rhodey能成為你多出來的一雙手。」

「如果我有物理形體就好了,隊長,」Jarvis回答,Steve幾乎要笑他聽起來多麼痛苦。

當Rhodey終於和Tony一起出現時,他們登上了昆式戰機,Natasha滑進了駕駛座。除了Steve,她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要去哪裡的人。

一個小時後,她將昆式戰機放下在積雪覆蓋的田野中,團隊聚在一起,觀察周圍的環境。遠處可以看到農舍和穀倉,雪白的風景映襯著兩道黑色的小點,但沒有人等著迎接他們。

「我們到底在哪裡?」 Sam說。當他從戰機上跳下來時,雪在他的靴子下發出聲音,沉到他的小腿上。它有近一英尺深。

「愛荷華州,」Bobbi笑著回答,把兩個和兩個放在一起。「呃,主人知道我們在這裡嗎?」

「當然,」Steve說,Bobbi的眉毛揚了起來,但她沒有進一步問他。他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各位,歡迎來到第一屆復仇者聯盟年度團建活動。」

隊伍里傳來幾聲呻吟。「第一年?」 Tony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每年都必須這樣做?」

「我還沒有決定,」Steve回答說,「但我收到的每一個回饋都是在‘是’欄中的另一票。」

Tony張開嘴想要爭論,但Rhodey用肘猛擊他的肋骨,然後他閉上了嘴。

「現在,你們都知道,我們有一個新的團隊成員,」Steve繼續說,指了指Bobbi,Bobbi戲劇性地鞠了一躬。「所以,為了了解她並讓她感到受歡迎,我認為我們應該一起度過一些美好的時光。」

「我們不能在大廈裡做到這個?」 Tony咕噥著,朝他的雙手吹氣,然後搓了搓。「我的蛋蛋要結冰了。」

Steve幾乎要說language了,但他及時攔住了自己。沒有必要重複那個敗筆。「好的,第一個練習。我們要兩兩一組,每個小組要堆一個雪人。要有創意。你可以使用你在地面上找到的任何東西,或者在昆式戰機上找到的任何東西。」

「最好的有獎勵嗎?」 Thor問道。

「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找出答案,」Steve 神秘地說,拍了拍 Sam 的手臂,表示他選擇了搭檔。「我們開始吧!」

當團隊開始收集雪時,有些抱怨,但一旦他們進入堆雪人的狀態,他們的精神開始振奮,碎念變成垃圾話,不時傳來陣陣笑聲。至少有幾個人跑回昆式戰機尋找補給品或配件,但Steve太專注於自己的項目,沒有花很多時間觀察其他人,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時間到了,他的手錶鬧鐘響起,他大聲宣布大家停止工作,退離他們的雪人身邊。

「那麼現在怎麼辦?」 Rhodey問,雙手叉腰。

「現在裁判來了。」 Steve朝房子的方向點點頭,Clint、Cooper和Lila正朝著小隊們走去,Clint抱著Lila穿過厚厚的雪地。

「嘿,大家!」 Clint說,咧嘴笑著向他們招手。「很高興你們來到這裡。」

「什麼,」Tony說,「我怎麼驚訝都不為過——他媽的?」 Bruce摀住Tony的嘴,以免他在孩子們面前罵髒話,但他已經晚了幾分之一秒。

「他說了一句髒話,爸爸!」 Lila指著Tony說。

「爸爸?」 Tony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不要在你媽媽面前重複他說的任何話,好嗎?」 Clint嘆了口氣說道。他環顧四周,看著隊伍。「伙計們,我想讓你們見見我的孩子們。這是Cooper,小女孩是Lila。」

「Nat阿姨!」 Lila尖叫起來,從Clint身邊扭開,撲向Natasha的腿。

「嘿,munchkin,」Natasha 熱情地回答,把 Lila 抱進懷裡。「我好想你。」

「我是什麼,透明人?」 Bobbi說,假裝撅嘴。

「我們剛剛在聖誕節見到你,蜜蜂阿姨,」Cooper說,但Lila盡職盡責地傾身,幾乎要從娜塔莎的手中翻下去,以便給Bobbi一個吻。

「Clint,謝謝你讓我們使用你的地方,」Steve說。「我知道你想讓你的家人遠離威脅,我們感謝你信任我們。」

「似乎我們中的一些人比其他人更受信任,」Tony撅嘴。「這裡還有人和我一樣被蒙在鼓裡嗎?」 當 Rhodey、Sam、Thor 和 Bruce 都舉手時,他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

與他的妹妹不同,Cooper在他父親身邊待著,接待團隊的其他成員。當他走到Steve身邊時,他的目光停留在制服中央的星星上。「你真的是美國隊長嗎?」 他敬畏地問道。

「當然,」他笑著說。「那是鋼鐵人,」他指著Tony,他還在為Clint生孩子的想法做出可笑的表情,「還有Thor。」 Thor對他笑了笑,揮了揮手,但Cooper顯然只對Steve感興趣。

「你有帶盾牌嗎?」 他急切地問。「你能教我怎麼殺壞人嗎?」

「呃,」Steve說。

「Coop,Lila,復仇者聯盟做了雪人。你必須選擇最好的,」Clint 說,他們都聚集在第一個雪人周圍進行評判。「嗯,這顯然是Stark的。」

Tony似乎為他自己雕刻了一座紀念碑,而Bruce作為他的搭檔,大概是被拖著走的。他們的雪人戴著Tony的紅色太陽鏡,留著一根用樹枝做成的山羊鬍。他的手杖彎曲,這樣他就可以握住Tony的手機,而眼鏡是傾斜的,所以看起來他正在低頭看他的手機。

「那是……電弧反應堆?」 Steve問,有些吃驚。如果不是,那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假貨,放在雪人的胸口。

「這是一個備用的,」Tony說,不屑一顧地揮了揮手。

「好的,所以我們有鋼鐵雪人(Iron Snowman),」Clint總結道,然後繼續下一個。「下一個是誰?呃,《Scarface》的阿爾帕西諾?」

Rhodey 和 Bobbi 的雪人的臉做成鬼臉,而 Bobbi 的棍子則插在兩側作為武器。出於某種原因,它還穿著一件髒的背心(Steve不想知道是誰的),並在軀幹上掛著機關槍。

「是John McClane!」 Bobbi說。「你不能看出他赤腳嗎?」

「Yippee-ki-ay,mother f——」 Rhodey 開口。

「Language!」 Steve脫口而出。至少這一次是為了孩子們。

Clint瞪了Rhodey和Bobbi一眼。「無論如何,這不是我孩子們看過的電影。」 Cooper開始張開嘴,但當Natasha搖搖頭,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時,他很快就閉上了。「隊長,你們做了什麼?」

Steve和Sam的雪人只有普通的舊棍子作為武器,沒有武器,但他的排列是倒置的,所以看起來他是倒立著的,Steve認為這很聰明。

「好吧,」Clint說。「我們有一個很好的,非暴力的人倒立,我可以尊重這一點,然後......這到底是什麼?」

他們轉向Natasha和Thor的雪人,Steve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們建造了一個巨大的雪人,似乎被幾十個小殭屍雪人吃掉了,甚至用紅色的東西在雪地上製造了血跡斑斑的模樣。Steve絕望地希望這是他們戰後零食藏品中的紅色佳得樂,而不是真正的鮮血。

「Jesus Christ,」Rhodey喃喃道。

「好吧,那兩個人再也不能分在同一組了,」Tony說。

「Clint,我很抱歉,」Steve代表整個團隊道歉。他可能應該給他們更嚴格的規範來應對這個挑戰。

「不,我真的應該更了解這些壞蛋,」Clint說,沮喪地搖搖頭。「好吧,孩子們。誰贏了?」

Lila立即指向Natasha和Thor的雪地恐怖片。「Nat阿姨的!」

「這是被收買的,」Sam抱怨道。

「Coop?」

Cooper再次打量他們所有人,試圖表現出對整個事情的青春期前的不感興趣,儘管Steve非常了解他這個年齡的孩子,知道他顯然會選擇最暴力的那個。他聳聳肩,好像在同意Lila。「當然,那個很酷。May 阿姨的。」

「被收買了,」Sam又說,假裝用咳嗽來掩飾。「而且你的孩子被分心了,Barton。」

「我們贏了什麼?」 Natasha問道。「是……Lila的吻嗎?」 她開始在Lila的臉上印下濕漉漉的吻。Lila在她的懷裡咯咯地笑著扭動著。

「好吧,我本來打算讓你放一個禮拜的假,」Steve說,「但如果你願意……」

「我會休息一周,」Thor舉起手說。「不是我不喜歡可愛少女的吻,不過我已經死會了。」 他衝Lila眨眼,Lila似乎完全被迷住了。

「你們想回屋暖暖身子嗎?」 Clint說。「Laura午餐時在瓦罐裡放了辣椒。」

當他們開始走向農舍時,Steve側身靠近Tony,俯身低聲說,「所以,我相信你欠我五十美元。」

Tony的下巴掉了下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我不相信。僅僅因為Barton結婚了——」 他做了個鬼臉,好像他還是不太相信。「這並不意味著他和Romanoff沒有搞在一起。他們可能會有三人行,你不知道。」

「嘿,Nat!」 Steve喊道,在他們前面幾英尺遠的地方,Natasha轉身看向他們的方向,莉拉仍然趴在她的臀部上。「你能解決點什麼——」

「沒事!」 Tony打斷他,瘋狂地揮手。Natasha只是困惑地搖搖頭繼續走,他對Steve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想害死我們嗎?」

「在你下注之前就應該想到這一點。付錢。」

「你知道多久了?」 Tony問道,含糊地示意他指的是農場。「關於這一切。」

「有一陣子。不過我是偶然發現的。Clint不知道我知道。」

「這就是為什麼你對他離開團隊很冷靜?」

「我們沒有人有義務留下來,Tony。復仇者聯盟不應該只是我們六個人。我想要——我希望我們在這裡建造的東西會比我們更長壽。」 當他想起在另一個時間線的某個地方,復仇者聯盟在Tony死後仍在運作時,他突然感到失落。

Tony歪著頭,考慮著。「好吧,就遺產而言,它並不糟糕。」

「遺產。什麼是遺產?它是在你永遠看不到的花園裡播種*,」他引用道。

Tony研究了他一會兒,然後笑了。「那很好。是Walt Whitman*嗎?」

「呃……不是。」 Steve對Tony沒有意會到這個梗感到短暫的失望,直到他想起《Hamilton》再過幾年才會出現。Oops。這就是為什麼他回到過去後通常避免引用流行文化的原因。他往往會忘記其中一些還沒有發生。「我……不記得我在哪裡讀到的。」

「無論如何,我們中的一些人比其他人更不可替代。」

Steve嚥下喉嚨裡的腫塊。「我知道。」

「你,Thor,Bruce,」Tony說,誤會了他。「你認為還有其他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嗎?」

「當然。」 他聳了聳肩。「天地間還有更多的東西,Horatio*。」

Tony用眼角瞥了他一眼,試圖掩飾他的假笑。「我們必須努力更新你的流行文化笑話。」 Steve努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

當他們到達農舍時,Laura正站在前廊上,引導他們繞到房子的一側。「把你們的濕衣服留在泥房*裡,」她在他們身後喊道。

當他們都騎自行車穿過泥房並脫掉外套和靴子後,Clint 伸出一隻手臂摟住 Laura 的腰,轉向團隊。「各位,這是我的妻子,Luara。」

Luara給了他們一個小小的尷尬的揮手。「我知道你們所有的名字。」

「謝謝你招待我們,Barton夫人,」Steve說,上前與她握手。「我們其實是一群不守規矩的人。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嗯,我只是希望你們餓了,」她回答說。「廚房裡有食物。你們自己去吧。」

有兩大鍋紅番椒——一個有肉,一個沒有——還有碎奶酪、弗里托斯、酸奶油和蔥作為配料。還有一份巨大的沙拉和一堆用鋁箔包裹的三明治,這些三明治是熱火腿和奶酪卷。Steve曾向Clint提供了復仇者聯盟帳戶的完全權限,以支付他們餵飽他們的費用,但他記下了仔細檢查他是否真的使用過它,因為這些足夠養活一支小軍隊,而他沒有想讓Barton一家破產。

吃完飯後,Bruce和Sam自願洗碗,讓Laura有空跟Bobbi和Natasha聊天。看得出來,她們三人的關係非常親近,笑起來像姐妹一樣。

在Steve提出協助打掃衛生之前,Cooper讓他到他的臥室來炫耀他的美國隊長收藏,所以Steve跟著他上樓。他在門口停了下來,看著遠處牆邊的一套雙層床,他幾乎被大量的記憶打倒了。

他和Tony曾經睡在這個房間裡,就在Wanda的幻象徹底擊倒他們的那個晚上。他記得那種情緒在他心中翻騰,躺在底層的床位上,抬頭盯著將他和Tony隔開的木板。他記得當初對Tony和Bruce的憤怒,因為他們首先造成了這場混亂。一項任務似乎使一年的團隊建設價值付諸東流,令人沮喪。以及對奧創能力的恐懼。

而且,在這一切的背後,是他當時還沒有完全理解的渴望和嫉妒的意外混合。他並不是真的在尋找Clint擁有的東西——鄉下的房子,妻子和孩子。當他告訴Tony那個想要這些的人早已不在時,他是誠實的。

但是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有人一起建立生活?這是他非常想要的。還是想要。也許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切。

早在 2015 年,他就認為這支隊伍已經足夠像家人一樣了。現在他知道他需要更多,一些東西——一些人——才能真正回到家。讓每場戰鬥都值得生存的人。雖然當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但他嚮往的那個人就在那裡,睡在上鋪。

「呃,美國隊長先生,先生?」 Cooper不確定地說,Steve意識到他在門口站了太久,茫然地盯著房間。

「對不起,伙計,」他說,搖搖頭以清除它。「不小心恍神了一分鐘。你想讓我看什麼?」

上一次他在農場時,Cooper已經結束了他的美國隊長階段,更多地進入了Star War和Minecraft,他根本沒有真正關注Steve。但在紐約之後不到一年,復仇者聯盟仍然相當新奇,所以他盡職盡責地欣賞Cooper的漫畫書收藏,告訴他哪些部分是真實的,哪些部分是經過修飾的,並同意在他的塑膠複製盾牌上簽名。

當他回到樓下時,Tony正和Lila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他們正在用樂高積木建造一座巨大的城堡,這是Tony的工程天才和Lila肆無忌憚的想像力的混亂搭配。Lila在Tony的耳邊喋喋不休,解釋住在城堡裡的樂高人錯綜複雜的背景故事,但他似乎十分專注其中。

Steve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他能夠想像Morgan在Lila的位置,他的喉嚨因為提醒他為什麼在這裡而發緊。他在樓梯底部盤旋,只是看著他們片刻,直到Tony感覺到他的目光並抬起頭來。

「嘿,隊長,」他說。「第二輪強制娛樂的時間到了?」

Steve點點頭,快速眨眼,Tony伸出一隻手。Steve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Tony突然離得很近,就在Steve的私人領域裡,他的心猛地一跳,但隨後Tony轉身指著Lila,後者正睜大眼睛看著他。

「記住我說的話,小伙子。一切都是數學,」他嚴肅地說,好像她能夠掌握建築設計所需的那種數學。Lila只是咯咯地笑著,將另一個樂高玩具隨意地放搖搖晃晃的砲塔頂部。「我下了不少功夫。別搞砸了。」

「好吧,Frank Lloyd Wright,來吧,」Steve說,抓住他的胳膊,調皮地把他拖離城堡去接其他人。

當他們都重新穿上冬衣時,Laura出現了,手裡拿著Natasha的毛帽,指示每個復仇者從帽子裡拿出什麼東西,不要偷看。

「這是什麼意思?」 Thor疑惑地舉起藍色的樂高玩具問道。

「我們正在為下一個活動分組,」Steve解釋說,將他的紅色樂高玩具拋向空中,然後再次接住它。「紅色表示你在紅隊,藍色表示你在藍隊。每個人都準備好了嗎?」

其餘的人點點頭,所以他把他們都帶回了外面。再一次,Tony 和 Steve 跟在這群人後面,他們走回田野,Steve 忍不住說:「你對孩子很好。」

Tony難以置信地哼了一聲。「你見過我嗎?我真的不懂小孩。」

「Lila看起來很喜歡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孩子就像貓一樣。他們會被對他們最不感興趣的人所吸引。」

「嗯,類似,」Steve回答。「他們喜歡你,因為你不會像對待孩子一樣對待他們。你像小大人一樣對待他們。你比大多數人期望更多。」

「我的意思是,我有時確實喜歡他們,」Tony 說,在雪地裡從一個凹痕跳到另一個凹痕,試圖跟著Thor 巨大的腳步。「這違背了花花公子形象,但孩子們很誠實。他們太年輕了,沒辦法玩智力遊戲或擁有別的意圖。」

「我想這是真的。」 他可以看出這對Tony這樣的人有多麼有吸引力,他總是必須非常小心他信任的人。

「田納西州有個孩子,Harley,」Tony 說,Steve 記得那個瘦長、目光敏銳的少年,大部分時間都對自己保持沉默,但當他談到 Tony 的才華和慷慨時,他的臉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大部分時間我對他來說都是個混蛋,他惹惱了我,但他,呃,他幫了我。老實說,救了我的命。真正聰明的孩子。讓我想起了我自己。」

「我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他,」Steve 說,他心痛著默默地完成了這個想法:最好不要在你的葬禮上。

「你想要孩子?」 Tony問道,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曾經想要,」Steve說,視線飄向地平線。「一直認為我會在戰後安定下來,向Peg求婚,組建家庭。現在很難想像這樣的事情,在我們的生活撫養一個孩子。」

「如果你願意,你仍然可以擁有它。」 Tony肘擊他。「從這一切中退休。你是那個說我們可以被替換的人。」

「我還太年輕,不能退休,」Steve反駁道,主要是為了讓Tony咧嘴一笑,稱他為老人,但這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他有機會,而他選擇了這個。他又想起了Cooper的雙層床,想起了他知道他永遠不會擁有的那件丟失的東西,那種熟悉的渴望在他的胸膛裡燃燒。「你呢?」

「什麼,孩子?」 Tony聳了聳肩。「不。我會成為一個糟糕的父親。」

「什麼讓你有那個想法?」 這並不奇怪,真的。他的Tony此時也沒有準備好。這是一個非常不同的人,他從泰坦回來並和 Pepper 安頓下來。儘管如此,他還是討厭聽到Tony在他與Morgan相處得如此融洽的情況下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

Tony盯著他,好像他很傻一樣。「呃,缺乏正面的榜樣?」

「嗯,當然,Howard是……Howard。」 Steve非常喜歡這個男人,把他當作朋友,但考慮到他對他的了解,得知Howard當朋友比當父親要好得多時,他並不感到驚訝。「但是有Jarvis,對吧?原來的Jarvis?」

Tony點點頭,但他仍然皺著眉頭。「還有Obie。爸爸的商業夥伴,也就是試圖謀殺我的父親形象。兩次。」

「好吧,公平。」 他靠在Tony身上,友好地把他們的肩膀撞在一起。「但就價值而言,我認為你會成為一個好爸爸。」

「Yeah?」 Tony帶著柔和的微笑說道,就像Steve的意見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但他很快就用得意的笑容掩飾了它。「哈,如果Barton能做到,那能有多難?」

——

「好的,我們的下一個練習將模擬戰鬥環境,」Steve 說,一旦他們在戰場上聚集起來。「奪旗。每支隊伍都有一個本壘。」 他指著場地兩端的雪地裡伸出一面紅旗和一面藍旗的地方。場地外有一片林地,應該為雙方的埋伏攻擊提供大量機會。「你的目標是竊取對方的旗幟並將其帶回你的基地,同時保護自己的旗幟。擁有兩面旗幟的第一個隊伍獲勝。」

「都有些什麼樣的規矩?」 Sam問。「我們可以使用我們的裝備嗎?」

「不,」Steve說。「沒有裝甲,沒有翅膀,也沒有武器。Thor和我有天生的能力,我們無能為力,但其餘的都是禁區。」

「但如果我們試圖模擬戰鬥——」 Bobbi 開始說道。

「你不會總是有你的裝備,」Steve打斷她。「Tony在聖誕節證明了這一點。有時你唯一的資產就是你的技能和你的大腦。」

「嗯,」Bruce說,舉起手,好像他是一個在課堂上等著被叫到的學生。「那另一個大個子呢?」

「我寧願不讓他參與其中,」Steve 說道,環顧四周,看看有多少隊友會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對Hulk束手無策。幾乎所有人,除了他和Thor。

「這並不總是取決於我,」Bruce抱歉地聳聳肩說。

「好吧,那麼讓我們做一個關於在戰鬥情況下保持冷靜的練習,」Steve建議道。

Bruce看起來猶疑不決。「我要穿上彈力褲。以防萬一。」 Tony開發了一種超柔韌的聚合物來製造一種具有足夠彈性的織物,以防止Hulk撕碎它們,以在社交媒體上出現太多綠巨人的雞巴照片後保持他的謙虛。出於某種原因,他還把它們變成了亮紫色。

當Bruce穿著他的彈力褲從昆式戰機回來時,他們分成了各自的隊伍,Thor、Bobbi、Sam和Bruce朝著藍旗前進,而Steve、Natasha、Rhodey和Tony則前往紅旗。

「好的,紅隊,」Steve說。「有什麼計劃?」

「發揮我們的優勢,」Natasha說。「你的速度超快,我是隊裡最隱身的,所以我們最有機會奪取他們的旗幟,而這兩個人在這裡守衛。」

「等一下,但另一隊知道我們的優勢,」羅迪說。「他們不會預料到嗎?」

「好吧,我們認為他們會怎麼做?」 Steve問。

「沒有Mjolnir,Thor最大的優勢就是他的力量,」Tony一邊說,一邊大聲思考。「所以對他來說最好的地方可能是保護旗幟免受攻擊。他會指望能夠將你擊倒。」

「而且 Bobbi 幾乎和我一樣優秀,所以他們可能會把她送到這裡,」Natasha 補充道。

「好的,」Rhodey 邊說邊觀測地形。「所以,如果你偷偷溜過來,你會怎麼做?」

Natasha環顧四周。「穿過樹林。我會帶上Sam或Bruce作為誘餌,可能是Sam。他的格鬥速度更快,也更擅長。派他出去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後偷偷溜進去拿下旗幟。」

「如果我們設下陷阱呢?」 Rhodey建議。「讓它看起來像是Tony在外面一個人守著旗幟。Sam與他交戰,但當Bobbi試圖行動時,我攔截她?」

Steve點點頭。「那可以奏效。」

「直到Sam碾壓Stark並拿到旗幟,」Natasha說。

「嘿!我知道如何在裝甲外戰鬥。」

「呃,」Rhodey 說,他的手平放著來回傾斜。「你和Happy一起拳擊。Sam是真正訓練有素的軍人。」

「但他已經退休了,他過去六個月的實地經驗主要是基礎的,」Steve說。「讓我們對Tony有一些信心,然後按照那個計劃去做。」 Tony不滿地咕噥道謝。「如果你是對的,Nat,那麼我們可以使用相同的策略進行攻擊。我分散Thor的注意力,而你去拿旗幟?」

她點頭。

「好吧,去紅隊!」 Steve一邊說,一邊慢跑向樹線,Natasha緊隨其後。

該計劃的前幾個步驟完全按照預期進行。Steve和Natasha在樹林裡繞了一大圈,以確保他們不會遇到朝相反方向前進的藍隊成員。正如預期的那樣,Thor 守衛著藍旗,而Bruce在他旁邊不舒服地移動。Steve衝出樹林,徑直沖向Thor,兩人扭打在一起,Natasha則更加小心地靠近旗幟。

「嘿,Bruce,」他在擋住Thor的一拳時聽到她說。「你想怎麼玩這個?」

「好吧,如果你打我,那另一個傢伙很有可能會出現,」Bruce回答道。

「我不知道,」Natasha沉思道。「我認為你對事情的處理比這更好。」

那時Steve發現Natasha的計劃不是關於隱身,而是更多關於心理遊戲。他必須讚揚她,即使他正在從他身下掃出Thor的腿。這可能是避開Hulk的最佳策略。

Thor現在把他鎖在了頭上,但他們轉身,以便Steve在Natasha接近旗幟時可以清楚地看到她。Bruce盡職盡責地擋在她的路上,但他看起來很不確定與她交手。Natasha繞著他跳了一會兒,讓他失去平衡,然後掃過她的腿,讓Bruce失去了立足點。他倒在地上,但沒有變綠的跡象。

Bruce倒地後,Natasha從雪地上拔出旗幟,這是Steve的暗示,他讓自己擺脫Thor的束縛,開始奔跑。她把旗子扔給他,他接住旗子就全力加速,當他徑直穿過場地回到紅隊的大本營時,他以超快的速度飛馳而過。

他剛走到半場,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怒吼,然後綠巨人猛地撞向他,在他落地前將他擊飛了大約 30 英尺,像石頭跳過池塘一樣彈了幾下,最後降落在雪堆中。在那一擊之後,他需要片刻喘口氣,然後有人倒在他旁邊的雪地裡。

「你沒事兒吧?」 Tony氣喘吁籲地問道。

「我很好,」Steve說,甩掉了它。他站起身來掃視場上的旗幟,這面旗幟是在Hulk襲擊他時掉落的。他在Hulk撿起它時發現了它,並開始以巨大而笨拙的腳步回到藍隊的基地。

Steve低聲咒罵,然後突然想起。「Tony,誰在守護我們的旗幟?」

他們都看著他們的基地,Sam和Rhodey正在那裡爭吵。在他們觀看的時候,Bobbi從樹上跳出來,搶過旗幟,然後跑了起來。Natasha 正跑過場地去攔截,但 Hulk 用空閒的手把她抱起來,然後把她帶回藍隊的基地。

「該死的,拜託!」 Steve催促Tony跑去抓Bobbi。Bobbi發現他來了,並發出了聽起來像鳥叫的聲音。接到信號後,Thor突然不知從哪裡出現,博比像投標槍一樣朝他的方向投擲旗幟,而Steve向她猛撲過去,兩人跌入雪地。

「Tony!抓住他!」 Steve喊了一聲,但Tony遠遠落後,追不上,即使他能趕上,也不是神明的對手。Steve甩掉了Bobbi,Bobbi顯然正試圖壓制他,但又無法壓倒他的超級力量,他再次開始奔跑。不過,Thor 的領先優勢太大了,他得意洋洋地把紅旗插在了藍旗旁邊。

「勝利!」 他咆哮著,Hulk又發出一聲怒吼,而Bobbi和Sam則在場上的某個地方歡呼。

「騙子,」Tony喘著粗氣,在Steve慢跑時停在了旗幟前。「你不應該使用Hulk。」

「不,Steve說他寧願Hulk不出來,」Bobbi說,走到他們身後。「他沒有說Hulk是被禁止的。而且,打他的人是Natasha。」

「我所做的就是絆倒他!」 Natasha爭辯道。「這應該不足以讓他變成Hulk。」

「對不起,」Bruce說,恢復了人形,只穿著綠巨人的彈性褲子在寒冷中顫抖。「告訴你這不取決於我。」

他開始重新穿上衣服,這時Steve才意識到Bruce的冬衣和其他衣服已經整齊地堆在雪地裡。沒有被撕碎,如果綠巨人出乎意料地出來的話,它們會被扯碎。

「這是你策劃的!」 他指著衣服堆責備地說。「你們這些鬼鬼祟祟的混蛋一直在為Hulk計劃。」

「你確實告訴我們要使用我們的大腦,」Sam 說,他和 Rhodey 加入了小組的其他成員。「面對現實吧,隊長。我們智勝了你。」

作為回應,Steve舀起一把雪,把它捏成球狀。他在雙手之間來回移動了一會兒,好像在考慮如何處理它,然後突然毫無徵兆地把雪球甩向Sam。投擲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Sam幾乎來不及反應,雪球就在他的胸口爆炸了。Sam瞪大了眼睛,彎下腰去拿自己的彈藥,但Rhodey在他投擲時撞到了他的手臂,雪球飛過,擊中了Bobbi的肩膀。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但當她收起雪球作為報復時,她迅速轉身擊中了Rhodey。然後這是一場大亂鬥,每個復仇者都為自己而放棄自己的團隊並像孩子一樣互相攻擊。

由於隊伍中的大多數人都接受過士兵或間諜訓練,因此戰鬥迅速轉移到樹林中,因為他們都在尋找掩護。Natasha 似乎消失在了空氣中,如此迅速而徹底,以至於 Steve 懷疑 Tony 是否在她的新套裝中添加了隱形模式。當其他人分散時,Steve蹲在一棵樹後面,收集他的彈藥,裝備盡可能多的雪球,然後出發去追擊他的隊友。

Thor和Bruce似乎再次聯手,用一堵雪牆鞏固了他們的陣地,從那裡向Bobbi發起攻擊,躲在大約五十碼外的樹叢中。當他們被正面的威脅分散注意力時,Steve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他設法擊中了他們兩個,並在他被抓住之前從視線中消失。Thor發出一聲驚訝的咆哮,他和Bruce很快就陷入了爭吵,關於他們中的哪一個應該掩護後側。

Steve偷偷溜走,朝著他能聽到Rhodey和Sam在更西邊戰鬥的地方走去。他們放棄了做雪球,轉而只是互相扔一把鬆散的雪,一直在互相嘲笑和辱罵。抬眼一看,Steve發現Natasha正坐在他們上方的一棵樹上。他惡狠狠地咧嘴一笑,扔出幾個雪球,一記恰到好處的一擊讓Natasha嚇了一跳,讓她失去了平衡。她從樹枝上掉下來,不知何故仍然設法用腳著地,即使從樹上掉下來也是如此。Rhodey和Sam疑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但很快就變成了三人戰鬥,而Steve,彈藥用盡,撤退了。

還沒來得及補貨,他的衣領就從背後拉了拉,然後他的頭骨底部一陣冰冷的濕氣襲來。當他轉身看見正在逃跑的Tony時,他幾乎沒有忍住尖叫。雪在他的制服裡面融化,Steve追了上去,將Tony撲倒在地,落在他身上。他將Tony的手腕固定在頭的兩側,儘管Tony掙扎著,他還是無法掙脫。

「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Tony大笑起來。他挺起臀部想要甩開Steve,但只成功地磨蹭到了Steve的胯部。摩擦讓Steve發出一聲短促而粗糙的呼氣,他的手握緊了Tony的手腕。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Tony睜大了眼睛,他早先的頑皮變成了一種羞怯和不確定的東西。

「Steve——」

雪花在他們的臉上炸開,Steve 抬眼看到 Natasha、Rhodey 和 Sam 正向他們投擲雪球。他迅速從Tony身上滾下來,舉起雙臂保護自己的臉免受攻擊。

「休戰!休戰!」 Tony喊道,在雪球的彈幕下揮動雙臂投降。「你們不明白休戰嗎?」 他們終於停止了投擲,Tony摔倒在雪地裡。「天啊。這是一場打雪仗,而不是諾曼第登陸。」

「天啊,謝謝你的澄清,」Steve說,站起身來拂去粘在制服上的雪。「我幾乎無法區分。」

Tony翻了個白眼。「天啊,你們最偉大的一代真是敏感。」 Steve只是向Tony伸出一隻手,Tony抓住它,站了起來。

「呃,別再調情了,」Rhodey 抱怨道,Steve 低下頭,臉頰因為尷尬而變成粉紅色。

「我們不是在調情,我們是在爭吵,」他說。

「不,我們在調情,」Tony厚著臉皮笑著說,Steve的腸子扭在一起。他知道Tony調情就像呼吸一樣,這並不意味著什麼,但他知道他想要它意味著什麼。

「我們可以走了,如果你們兩個想獨處的話,」Natasha戲弄道。這很聰明,因為Natasha知道他的感受,而且應該比拿它開玩笑更清楚。

「不,我們應該找到其他人,」Steve迅速說,希望他們會把他變紅的臉歸咎於寒冷。「時間不早了,我們都該回屋了。」

當他們回到Bruce和Thor的堡壘時,Bobbi要麼與他們聯手,要麼將他們扣為人質。無論哪種方式,她現在顯然都在負責這個特殊的戰壕,當他們三個人將火力集中在接近的隊伍上時,她大聲命令。

「伙計們,一切都結束了,」Rhodey說,結果卻被雪球擊中了臉。「認真?」

「我想家裡有熱巧克力,」Steve提議道,這促使Thor放下雪球,從牆後出來。Bruce跟著他,這讓Bobbi很沮喪。

「這意味著我贏了,對吧?」 她問道,不情願地加入了他們穿過雪地的其他人。

「是的,當然,不管你說什麼,」Sam 回答,而 Natasha 只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新來的女孩有一個地獄般的手臂,我會這麼說,」Rhodey說。

「你知道,」Tony說,投機的看著Bobbi,「斯塔克工業壘球隊需要一個游擊手。」

「什麼,就因為我是女同性戀,我就必須打壘球?」 Bobbi反駁,瞇起眼睛看著他。

「呃,」Tony說,臉上爬滿了恐慌。「不?不,絕對不是。」

「放鬆,」Bobbi笑著說。「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

Tony鬆了口氣。「所以,你真的會打壘球嗎?因為我對游擊手很認真。」

她咧嘴一笑。「有時刻板印象是刻板印像是有原因的。」

「SI 實際上對 LGBTQ 非常友好,」Tony用推銷的語氣說道。「我們是為數不多的提供同性伴侶福利的公司之一,無論婚姻狀況如何——」

「謝謝,但我已經有工作了,」她打斷他。「現在兩個,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

「復仇者聯盟的福利包含 LGBTQ 友善嗎?」 Steve漫不經心地問道。當然,這只是出於好奇。他並不打算很快就需要合作夥伴福利。

「這,呃,從來沒有出現過,」Tony承認,但他有點奇怪地看著Steve。

「不像我真的需要它們,」Bobbi說。「但作為團隊中唯一的酷兒,我很欣賞這個想法,隊長。」 Tony和Steve尷尬地對看一眼,但他們都沒有說任何糾正她的話。

「等等,你們都有薪水嗎?」 Sam問,被冒犯了。

「只有Steve和Bruce,」Tony回答。「還有Thor,如果他想要他們的話,但是……他是Thor。其他人都有一份外面的工作。」 Natasha 和 Bobbi(以及在她之前的 Clint)在加入團隊時已經是 SHIELD 的員工。Rhodey是現役空軍。Tony 通過 SI 拿到薪水,Sam 則通過 VA* 。

「是的,但是退伍軍人福利很糟糕,」山姆抱怨道。「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我可以辭掉工作,而傍大款斯塔克會照顧好一切?」

Tony做出厭惡的表情。「Wilson,你可以擁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不再叫我‘sugar daddy’。」 他伸出一隻手臂摟住Sam的肩膀,在他們討論他的選擇時,他的頭朝Sam傾斜。

「嘿,Bobbi,一起走?」 Steve說,放慢了速度,讓團隊中的其他人走在他們前面。

「怎麼了,隊長?」 她步入他的身邊。「我通過了嗎?我現在正式入隊了嗎?」

「不,你已經是正式的了。我,呃。」 他用力吞嚥,試圖平息腹部緊張的翻騰感。「我想——你所說的成為團隊中唯一的酷兒……」

「是?」 Bobbi說,她的表情仍然友好,但Steve可以看出她輕微的緊張。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攥成拳頭,直到他強迫自己放鬆。「你並不是唯一的一個。」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後她的眼睛因意識到而睜大。「哦,該死。你是說你?但是……Peggy Carter——」

「我是雙性戀。」

「抱歉,那並不關我的事。」 Bobbi沉默了片刻,消化著信息。「但謝謝你告訴我。哇嗚。我不知道。」

他聳了聳肩。「這不是我宣傳的東西。我沒有——Tony和Matasha知道,但就是這樣。」

「我直到二十九歲才出櫃,」Bobbi說。「我剛從大學畢業就加入了神盾局,當時不問不說還很流行。神盾局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軍隊,但是……」

「我了解。」 他是這樣的。神盾局是他自己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至少在他與 STRIKE 團隊合作的最初幾年。從那以後的這些年裡,他並不完全確定自己的藉口是什麼。「但你現在出櫃了,」他說,說明了這一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時間表,」她說,他感覺到她正試圖向他保證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好,他把頭從壁櫥裡探出來,然後又縮回去了。

「不過,我不得不問,」Steve說,因為這個問題確實在他的大腦上燒了一個洞。「你最後是怎麼和Clint結婚的?」

波比笑了。「我們在拉斯維加斯認識的。他是一名僱傭兵,受僱從威尼斯人那裡偷走一些昂貴的神器,而我是一名新手神盾局特工,在我的第一次單人任務中被派去阻止他。他試圖勾引我,顯然沒有成功按計劃,他偷了神器,我把它偷了回來,我們倆都喝醉了,認識一周後就合法結婚了。」 她舉起雙手,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維加斯!」

「我的天啊。」

「我們一直結婚是因為我想——好吧,我年輕又愚蠢,不知道在櫃子裡度過一生會是什麼樣子。但後來他愛上了我的大姐,而我感覺也不像是愛他,所以一年多後我們就離婚了。」

Steve困惑地眨了眨眼。「你姐姐……?」

她指了指農場,揚起眉毛,等著他把這些點連起來。哦。

「他們為我保守秘密,直到我準備好。現在我為他們保守這個秘密。」 她的手滑進他的臂彎。「我也可以保守你的。」

 

 

*”Legacy. What is a legacy? It's planting seeds in a garden you never get to see”:引自《漢米爾頓:一部美國音樂劇》,是一部關於美國開國元勳Alexander Hamilton的音樂劇,由Lin-Manuel Miranda編劇、作曲及填詞。

*Walt Whitman(華特·惠特曼,1819-1892):美國詩人、散文家、新聞工作者及人文主義者,美國文壇中最偉大的詩人之一,有自由詩之父的美譽。代表作是詩集《草葉集》,以對性的大膽描述引起爭議。

*Horatio(赫瑞修):莎士比亞著名舞台劇《Hamlet》(《哈姆雷特》)的角色,Hamlet在大學的好友。

*mudroom(泥房):專門存放濕衣物或沾泥衣物的物品寄存室。

*Frank Lloyd Wright(法蘭克·洛伊·萊特,1867-1959):美國建築師、室內設計師、作家、教育家,田園學派建築運動的開創者,1991年被美國建築師學會稱之為「最偉大的美國建築師」。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Veterans Affairs(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簡稱VA):美國政府機構,成立於1989年,是為美國退伍軍人及家屬提供服務的內閣部門。

Notes:

1. 是的,Bruce實際上穿得像本章中的伯尼桑德斯迷因。
2.雪人靈感。Tony和Bruce的雪人排名第一,但Tony Stark化了。娜塔莎和雷神是#8。Steve和Sam是#15。你只需要對 Rhodey 和 Bobbi 的發揮你想像力。
3. 你們都知道Steve在公眾場合看過《Hamilton》。「美國,你偉大的未完成交響曲,你派來了我。」
4. 回覆:獵鷹與冬日戰士,我選擇相信Tony並沒有故意拒絕付錢給Sam成為複仇者,他只是認為Sam比他好得多,Sam對於請求援助太彆扭/太自豪。如果他們願意,Tony 會為他們資助任何復仇者,但他不想通過付出來侮辱他們(除非很明顯,比如Bruce)。

Chapter Text

既然Tony還沒處理好絕境,Steve認為他會回到西海岸離Pepper更近一些,但他留在了紐約,而且,有點出乎意料的是,他開始花很多時間和Steve在一起。Tony不僅參加團隊每週的電影之夜,他還對他們應該看哪些電影表達了強烈的意見,甚至有時會收起他的平板電腦以真正專注於電影。他要求Steve在裝甲之外給他上徒手格鬥的課程,所以他們還有每週一次的陪練課,在那之後通常會一起吃午飯。

在這期間,他以驚人的規律打斷Steve把他拖出大廈。剛開始,在洛克菲勒中心滑冰,Tony聲稱這是「典型的紐約體驗」。Steve試圖解釋溜冰場於 1936 年開業,因此不是一種新體驗,但這是一個失敗的論點。

Steve不記得他上一次滑冰是什麼時候了,但他優雅地滑過冰面,就像他做大多數運動一樣。當他看到Tony停止前進時停了下來,在溜冰場上一寸一寸地打滑和搖晃,舉步維艱。Steve轉身抓住Tony的手,拉著他往後滑。

「雙腳與肩同寬,」他說。「彎曲你的膝蓋。放鬆。」

「愛現,」Tony咕噥著,但他做出了調整,並沒有放開Steve的手。

「你會飛,這不可能更難了。如果你連滑冰都不會,為什麼要推薦它?」

「典型的。紐約。體驗。」 好像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然而,到了一天結束的時候,他對Steve咧嘴一笑,他的臉頰因寒冷和活動而變得紅潤,他們手挽手繞著溜冰場打圈。他確實進步了,以至於Steve懷疑Tony死死抓著他的行為有點誇張。

這成為了與Tony共度時光的模式——他經常一開始就脾氣暴躁、悶悶不樂、抽離,儘管他是建議這項活動的人,但Steve通常會設法讓他振作起來,讓他擺脫恐懼。Steve 假設他只是想念 Pepper 並試圖讓自己保持忙碌(儘管他確實想知道如果 Tony 如此想念她,為什麼 Tony 會留在紐約),但他很樂意盡其所能讓 Tony 振作起來。

總有一家新餐廳可供嘗試,或者是一場深夜喜劇表演,或者是該市眾多博物館之一的展覽。Tony 偏愛 無畏號海、空暨太空博物館*和自然歷史博物館——而且他似乎真的很喜歡 Steve 對下東城廉租公寓博物館*的第一手看法——但只要事後有食物,他就容忍 Steve 對藝術的興趣。

隨著天氣變暖,人們可以遊覽中央公園並沿著高線公園*步行。他們甚至去百老匯看《Wicked》。Steve喜歡它,但它似乎不太像Tony的風格。Tony看起來一直很無聊,儘管Steve確信他並不像他假裝的那樣不感興趣。他想知道這個選擇是否經過深思熟慮,考慮到他在 Glinda 和 Elphaba 身上看到了多少他和 Tony,儘管只有 Steve 可以看到他們最初時間線的所有相似之處。但是當在〈For Good〉一曲淚水開始從Steve的臉上流下來時,Tony禮貌地避免發表評論。

其他時候,Steve只是坐在Tony的工作室裡,靜靜地畫畫或寫任務報告,而Tony則做他自己的工作。Tony通常會保持無止境的喋喋不休,而Steve很樂意討論Tony眼下流行文化的優點(《Star War》與《Star Trek》經常出現,就像他們會排名《Doctor Who》的各種醫生一樣),大多數情況下,他只滿足於聽Tony的聲音並陪伴他。並不是只有Tony是一個人——他設法將他機器人從太平洋中撈了出來,並把它們帶到了大廈,這讓Steve很高興。他喜歡畫 DUM-E。

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多,Steve就越想要更多。他所有克服迷戀的努力都已付諸東流,甚至有些失敗,他知道當一切都崩潰時,他會毀了他,但他無法阻止自己。這就像按壓瘀傷或刺激疼痛的牙齒,看看它是否仍然疼痛。

Natasha顯然已經註意到了,她向他投射的那一副憐憫的眼神就說明了什麼。他懷疑這意味著Bobbi也知道;自從Bobbi搬進大廈之後,他們兩個就整天黏在一起。但他們都沒有說什麼,這幾乎更糟。如果Natasha放棄拿其他人湊對來幫他忘記Tony,那麼她一定認為他沒救了。

他不能再忽視它了。這不僅僅是他的性慾或愚蠢的迷戀。如果他假裝它不存在,它不會自動消失。

他愛上了Tony。

有一天,當他在Tony的工作室裡閒逛,在Tony忙著當一位天才時,他在沙發上畫畫,這個想法出現了。當然,他在畫Tony,他對這個人的感情幾乎從畫布上散發出來,每一條線和陰影都在宣揚他一直試圖忽略的真相。

就好像他的整個世界偏離了它的軸五度,突然間一切都整齊地排列在適當的位置。多年的激烈爭論和醞釀中的緊張局勢,甚至試圖將彼此撕裂,所有這些都崩潰成一個單一的理解。愛與恨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這就是為什麼只有Tony才能像他那樣惹他生氣,只有Tony才能讓他如此憤怒。

「嘿,你想去古根漢*嗎?」

「什麼?」 Steve說,從他的速寫本上抬起視線看向Tony。他的臉開始通紅,好像Tony能以某種方式讀懂他的想法。

「古根漢,」Tony重複道。當Steve呆呆地盯著他時,他補充道,「就是第五大道上的那個博物館,又大又白,看起來像你見過的最時尚的螺旋形停車場?」

「我知道古根漢是什麼!我只是——」Steve 意識到他自己有點像螺旋式上升,被他愛上Tony的事實壓垮了。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想到你會想去,」他說完。

「下周有一場盛會,」Tony說,奇怪地避開了Steve的眼睛。上帝,他知道嗎?Steve覺得自己如此透明,他還不如把我愛你紋在他的額頭上。「一些募款活動。我本來應該和 Pepper 一起去的,但顯然這沒有發生,而且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喜歡藝術的人,所以。」

Steve的心跳到了喉嚨裡。「你要我做你參加晚會的約會對象?」

「...是的?」 Tony尷尬地動了動。「我的意思是,不像約會,那是……呃。你喜歡藝術。我有一個空缺。這似乎是個好主意,但顯然不是,所以忘了我——」

「好,」他脫口而出,太快太大聲了,Tony眨了眨眼。「是的,我很想去。」

「好吧,」Tony說,好像Steve讓他措手不及,這說不通,因為是Tony讓他去的。「好吧。這是黑色領帶。你有燕尾服嗎?沒關係,不管怎樣我都會給你買一套新的。」

「你不必那樣做,」Steve抗議道。

「我的裁縫已經給你量好了尺寸,沒什麼大不了的,」Tony說。「JARVIS 會告訴你其餘的細節。」 然後他轉身繼續工作,完全沒有注意到Steve內心的混亂。

最後兩分鐘的對話足以讓他頭暈目眩。強烈的感情讓他喘不過氣來。現在看起來如此明顯,以至於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沒有看到。

但Tony對他的感覺不一樣。這不是約會。他只是 Pepper 的替身,不是Tony 真正想要的那個人。

他無法思考——他無法呼吸——當它沖刷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感覺就像昏倒,邊緣周圍的一切都變黑了,直到他的視野縮小到一個點。他愛上了Tony。他愛上了Tony。世界上他不能擁有的一個人。

他太糟糕了。

——

「謝謝你幫我穿衣服,」Steve說,Natasha為他繫領結。當天早些時候到達的燕尾服,時尚優雅,完美貼合他的身體。這是一個老式的剪裁,寬大的絲綢翻領和收腰,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 1940 年代的影星。

「你現在是億萬富翁的男伴。得有人確保你像樣,」Natasha笑著說。她最後一次拉直領結,然後退後一步欣賞她的手藝。「好了。」

Steve把裝著他的袖扣的天鵝絨首飾盒遞給她——Tony的另一件禮物,銀色的,上面當然有他盾牌的刻印。當她打開盒子時,Natasha朝他挑了挑眉毛,他聳了聳肩作為回應。她現在應該知道,他不能對Tony說不。

「我為你感到高興,Steve,」Natasha 說,扣上他的左袖扣。

這讓他覺得說起來很奇怪。「為我高興?為什麼?」

「為你們倆感到高興,」她修正道。「你們終於想通了。」

那更奇怪了,因為顯然他還沒有弄清楚任何事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握住他的右手腕做另一個袖扣。「你和Tony。」

「我們不是——這不是——Tony和Pepper在一起。」

「Steve。」 Natasha看了他一眼,說不要胡扯,羅傑斯。「Tony和Pepper幾個月前分手了。」

突然,感覺好像有人把房間裡的氧氣都吸乾了。他的胸口太緊了,他很確定他的心臟真的漏了一拍。「什麼?」

「你不知道?」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一次雙眉都向上翹了起來。「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一直生活在對岸的原因。」

「Tony什麼都沒說。」 他的衣領卡住了他,他開始扯他的領結,破壞了Natasha為解開襯衫上釦子的努力。「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Steve,在你恐慌發作之前坐下。」 她把他扶到椅子上,在他的背上揉著舒緩的圓圈。「我很抱歉,我以為你知道。你們在一起花了這麼多時間。我只是想你終於解決了問題並開始約會,你準備好後會告訴我們的。」

「我們絕對不是在約會,」Steve設法走出去,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

「他知道嗎?」

Steve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我是認真的,Steve。我知道現代約會與你習慣的不同,但你不能告訴我你沒有注意到你有多少次外出是浪漫的。洛克菲勒中心的滑冰?在高線公園的日落漫步?在 Le Bernardin 的兩人親密晚餐?你知道在那裡預訂有多難嗎?

他搖頭。「當他邀請我參加晚會時,他特別說這不是'約會'。」

「嗯,那麼他和你一樣是個白痴,」Natasha說。「他讓你作為他的約會對象參加一個公共活動,那裡會有攝影師,這意味著一些小報肯定會聲稱你在約會。更不用說他給你買了你穿的衣服。如果那不是說‘標記你的領土’——」

「Tony之前給我買過很多次衣服,」Steve說,但他可以從她的表情馬上看出這對他不利。

Natasha嘆了口氣。她轉身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雙手。「聽著,Tony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受。他傾向於採取這些荒謬的、過分的、毫無意義的暗示。問問看Pepper關於巨型兔子的事。我的意思是,不要問Pepper,但是......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很有錢還是因為他的情感發育遲緩。不管怎樣,我認為他實際上只是不知道普通人是如何做事的,但是Steve,這個?她頑皮地拉扯他的領結。「這是一種暗示。」

他非常希望這是真的,但如果Tony想和他約會,他肯定會採取行動,或者至少讓人們知道他是單身。他只是無法將 Natasha 的解釋與過去幾個月他和 Tony 之間發生的事情相提並論。見鬼,有一半的時間Tony看起來都不像在享受和Steve在一起的樂趣。

他看著她的眼睛,他確信他的臉上既有渴望也有懷疑。「Nat,我不知道。」

「你信任我嗎?」 她問。

「當然。」

「那就相信我吧。」 她直起身子,拉著他。「來吧,站起來,這樣我就可以解決這個了。」

她重新打好他的領結,然後幫他穿上西裝外套,撫平他肩上的布料,擺弄口袋方巾,直到她滿意為止。「你看起來很棒,」她說。「如果我不認識你,我會想搭訕你。」

「好吧,Tony確實認識我,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幫助。」 但他從全身鏡中瞥見了自己,不得不承認,他看起來很不錯。

「我們下去給其他人看看。」

當他們走下團隊樓層的電梯時,他們會聽到Sam和Bobbi的貓叫聲和狼哨聲。

「該死的,隊長,你打扮得真好看,」Sam說。

「他簡直就是人類完美的巔峰,他什麼時候不好看?」 Bobbi問。

「我不是說他沒有,」Sam 回答,「但是燕尾服給了它一些東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是同性戀,不是盲人,」Bobbi打趣道。「你看起來很火辣,Steve。Tony要發瘋了。」 她沖他眨眼,是的,她肯定知道他的迷戀。

「呃,謝謝?」 Steve說,對這些讚美臉紅了。

「Tony在哪裡?」 Natasha問。

「遲到了,像往常一樣。」 Rhodey 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Steve 轉身看到他走下電梯,Tony 跟在他身後,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Tony看起來非常美麗動人。Steve已經看過他穿西裝一百萬次了,甚至不止一次穿燕尾服,但今晚它似乎緊貼著誘惑,他穿著一件酒紅色的天鵝絨西裝外套,Steve的手指癢癢的,想要伸出手去碰他。抵制用雙手撫摸Tony全身的衝動將是純粹的痛苦。

Tony很明顯地在檢查Steve,讓他的目光在他看到他的眼睛之前一直拖到他的身上。「哇嗚,」他只說了一句,Steve想知道Tony有沒有可能和他一樣無語。不見得。Tony習慣於和漂亮的人打交道。

「伙計,我很高興我已經有了女朋友,」Sam說。「如果我必須和那個競爭的話……」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搖搖頭。

「怎麼了,Wilson?」 Bobbi取笑他。「不習慣在隊裡當醜的那個?」

「不,我才不是。」

「好吧,讓這些男孩離開這裡,」Natasha說,在Steve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友好地推了推Tony。「玩得開心。」

他們默默地乘電梯下到車庫,直到Steve終於鼓起勇氣說:「你看起來——不錯。」

Tony抬頭看著他,吃了一驚,也許Natasha說得有道理,因為出於某種原因,他似乎很緊張。「謝謝。嗯,你也是。」 當車庫的電梯門打開時,他朝紅色的 57 法拉利走去。

「今晚沒有Marcus?」 Steve問道,儘管他並不完全驚訝。他以為他們會坐豪華轎車,因為這是公開活動,但他知道自從Happy 被提升為SI 的安全主管以來,Tony 更喜歡自己開車。

「誰?」 Tony回答,坐進駕駛座。

「你的司機?」

「哦。你是說新的Happy。他上週辭職了。」

當Tony從車庫裡出來時,Steve坐迴座位上。他盡量溫和地說,「也許是因為你懶得知道他的名字?」

「Steve,」Tony說,帶著一絲傲慢,「我在世界各地僱了數十萬人。我不可能記住他們的名字。」

「不,不過知道你每天看到的那些可能是一個好的開始。這是Happy離開後的第五個司機。」

「好吧,他們僱用的下一個人,我會努力記住他的名字,好嗎?高興了嗎?(Happy?)」

「我的名字也不叫Happy。我叫Steve,」他開玩笑說,但他還是放棄了話題。他知道這個心懷不滿的司機的來來去去更多的是Tony想念他的老朋友,而不是他如何對待他的員工。Tony比大多數億萬富翁更關心。Stark工業公司的員工從未不得不處理意外的醫療費用或支付孩子的大學學費。有一次,他甚至把自己的私人飛機借出,這樣一位營銷部的姑娘就可以飛往東京參加她祖母的葬禮。

前往古根漢的整路上Tony喋喋不休,主要是關於他在做什麼。Steve聽了一半,大腦的其餘部分則忙於尋找Tony對他感興趣的跡象。他重新分析了過去四個月的每一個字眼和手勢,試圖弄清楚Natasha是否是對的。但他不斷地回到同一個問題——如果Tony的本意是約會,如果他想和Steve約會,他難道不想讓Steve知道他是單身嗎?

Tony在博物館前停下,一條紅地毯從街道通向正門。記者們在人行道上排成一排,只被一條天鵝絨繩子擋住。Steve一打開乘客車門,閃光燈就開始閃爍,他僵住了。Tony不為所動,將鑰匙扔給侍從,繞過車頭。「來吧,」他說,向Steve伸出手。「別管那些狗仔。」

Steve拉著Tony的手走出了車。當他們進入博物館時,記者們大聲提問,其中大部分都指向Tony,他無視那些,用一隻輕巧的手在他的後背上引導Steve穿過嘈雜的聲音。

「隊長!」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你和史塔克先生是一個東西嗎?」

Steve僵住了,他的心怦怦直跳,儘管他能聽到其他狗仔隊發出的逗樂的笑聲,他們都覺得美國隊長會和一個男人約會很可笑。這不是記者通常會問兩個一起出現在活動中的假定為直男的那種事情。這讓Steve想知道——她只是在釣魚,還是她知道些什麼?

他知道他應該繼續前進,像Tony一樣無視他們,但好奇心戰勝了他,他轉身,目光掃視人群,尋找提出問題的人。「什麼?」

「你在和Tony Stark約會嗎?」 記者重複道,向他們伸出了麥克風。「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你們兩個一起被拍到好幾次了。」

「別開玩笑了,他對我來說太好了,」Tony愉快地說,用力壓住Steve的後背,讓他再次動起來。Steve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後他恢復了動力,朝敞開的門衝去,他的脈搏仍在加速。

「Tony!」 另一個人大叫,聞到水中的血腥味。「這是否意味著謠言是真的?你和Pepper分手了嗎?」

「謠言?」 Steve說,聲音低到只有Tony才能聽到。

「別擔心這個,」Tony 回答,然後他們就在裡面,遠離混亂——但暴露在一個全新的環境中,這似乎和外面的狗仔隊一樣渴望分一杯羹。

當他們簽到並從酒吧取酒時,Steve試圖擺脫一想到他的性取向被揭露的焦慮。甚至他也不是那麼想待在櫃子裡——他在二十一世紀呆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認為他應該出櫃,如果只是為了樹立一個榜樣——但他絕對不想在一百名紐約最富有的公民面前違背他的意願被曝光。

Tony開始四處走動,Steve盡職盡責地跟在他身後,儘管他的大腦仍然被困在外面。他想提起 Pepper 和記者提到的謠言,但 Tony 巧妙地避開了每一次嘗試,總是轉身向其他客人打招呼,並被捲入談話中,這阻止了 Steve 讓 Tony 一個人呆得足夠長的時間來談論這件事。

Steve在房間里待了一個小時左右時跟著他,因為他不認識那裡的其他人。Tony很吸引人。他像打開開關一樣打開氣場和魅力,說話時迷人而富有吸引力,這種待人的方式讓他們覺得他們是房間裡唯一的人。只有像Steve一樣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對這些談話的每一次都在假裝感興趣。

看到Tony完全沉浸在他對他的公眾形象中的一些事情——他更喜歡真正的Tony,當他們獨自一人時他看到的那個——但Tony早在他建造第一個鋼鐵人之前就戴著面具和一套盔甲。Steve比大多數人更了解這一點,美國隊長的形象就像億萬富翁慈善家Tony Stark一樣。而且至少他知道他不是唯一一個無聊到流淚的人,即使Tony比他更善於掩飾。

有幾個人問 Pepper 在哪裡,Tony 已經準備好找個藉口了,開玩笑說自從他任命 Pepper 成為 CEO 以來就是他自己的錯,他應該知道她會比以往更加致力於這份工作。其他客人都笑了,沒有再追問,但Steve可以看到Tony每次不得不重複謊言時,他的笑容都會滑落一點點。

「隊長,你在戰前是個藝術家,不是嗎?」 一位頭髮灰白的老婦人問道,她梳著優雅的髻,把注意力拉回到手頭的談話上。「你覺得古根漢的康定斯基收藏怎麼樣?」

「我,呃,還沒有機會四處逛逛,」他承認道,Tony 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在想什麼,讓你遠離藝術?」 他說,揮手揮手讓Steve離開。「去吧,盡情享受吧。我們兩個都被困住了。」他小聲補充道。

這是一個打發,就像Tony試圖把它當作一種逃避一樣,拒絕有點刺痛。Steve不想大驚小怪,走向電梯,從路過的服務員手中拿過一個迷你鹹派。再一次地,他正在參加一場盛大的活動,他正在挨餓,因為他們堅持一次只提供一口食物。

博物館設計從上到下觀看,所以他搭到頂層,開始沿著螺旋線漫步。除了康定斯基,還有來自一個名為 Gutai 的戰後日本集體藝術和一位名叫 Zarina 的印度出生的藝術家的回顧展,但他最喜歡的是一個名為「戰爭之間的抽象」的展覽,因為它幾乎完美的重疊與他自己的前美國隊長生活。Steve一直比抽象藝術更擅長具象藝術,但如果不了解該運動大膽的新風格,就不可能成為 1930 年代的藝術家。

他記得Bucky嘲笑過他的一幅畫,那是布魯克林學院藝術課的作業。這看起來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可以做的事情,而Bucky聲稱他可以蒙上眼睛做得更好,即使是零藝術天賦可言。整整一個星期,Steve都在生他的氣,每次他們在狹小的公寓裡相遇時,他都會默默地無視他,直到最後Bucky以和平的方式補償他,讓他去康尼島旅行。

突然,毫無預兆地,他如此強烈地想念Bucky,以至於他的胸口一陣疼痛。自從他追查 JARVIS 的線索之一以來,已經有幾個月了。起初,他告訴自己他要遠離,因為Bucky讓他這麼做,但在內心深處他知道他太固執了,不能讓這阻止他。他一直忙於與Tony共度時光,以至於他不想錯過一場陪練或午餐約會或自發的郊遊。

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被迫在Bucky和Tony之間做出選擇?最近他不假思索地選擇了Tony,這說明了他什麼?也許是內疚——畢竟,他在西伯利亞選擇了Bucky,甚至在那之前的協議期間,看看結果如何。

問題是,他想要Tony,以Bucky無法比擬的方式。這讓他感到自私、自我放縱、追求那種慾望。尤其是當他知道這是沒有希望的時候,當他知道Tony注定要和Pepper在一起的時候,但不知何故,這只會讓他變得更加貪婪,渴望Tony可能拋下的任何一絲感情。

他曾經知道如何靠殘羹剩飯生存。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做到。

當Steve稍後再次找到他時,Tony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一個金髮女郎和一個黑髮女郎,一隻胳膊摟著她們的腰。他們又高又漂亮,穿著就像剛從伸展台上走下來一樣。金髮女郎幾乎將自己掛在他身上,在他耳邊低語,這讓他仰頭大笑,閃爍著閃亮的白牙。黑髮女人一隻手拿著一小盤奶酪,一次一個地遞給Tony,他的舌頭誘人地捲在她的指尖上。

Steve怒火中燒,突然而熾熱。他沒有權利嫉妒——他是Tony的男伴,但他不是Tony的約會對象——但他胸中的怨恨讓他在他有時間思考之前就穿過房間走向三人組。

「Tony?」 他說,讓Tony把目光從女人身上移開。近距離,他可以看到Tony臉紅了,眼睛通紅,注意力不集中。「我可以和你談談嗎?私底下?」

「為了你,隊長?」 Tony說,對他的話有點含糊。「我擁有世界上所有的時間。」 他從女人身邊掙脫出來,將一隻手舉到額頭上,朝她們脫下一頂隱形帽子。「女士們。」

Steve抓住Tony的手腕,把他拉到一個遠離人群的角落。Tony漫不經心地靠在牆上,儘管如果只是為了讓自己保持直立,Steve也不會感到驚訝。

「小心,隊長,」他說。「如果有人發現我們在角落裡親熱,那只會助長謠言。」 不像其他時候Tony這麼厚顏無恥地和Steve調情了。現在,他的聲音帶著苦澀的味道,Steve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值得這個。

「Tony,你在做什麼?」 他問道,盡量保持他的語氣溫和而不帶有對抗性。

Tony緩緩眨眼。「為——孤兒籌款?癌症?患有癌症的孤兒?」

「無家可歸的退伍軍人,」Steve 補充道,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博物館周圍有多個標誌顯示晚上的原因。他抱有一個愚蠢的希望,也許軍事關係與他有關,也許Tony選擇了它,因為這是一個對Steve有意義的事業,但顯然這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好吧,如果你已經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問?」

「我的意思是,你在做什麼……」 他朝女人的方向拍了拍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們才不會被侮辱。「你的女士朋友們。」

「Steven,」Tony搖搖頭說。「請告訴我,我不必給你關於性和生殖的談話。」

「不!」 Steve防禦性地說。「我的意思是——他們都在你身上。在公共場合。如果你擔心謠言——」

「什麼,你現在是PDA警察嗎?」

「是真的嗎?」 他問,已經知道答案,但需要大聲聽到。「記者們對你和 Pepper 說的那些?」

Tony的肩膀垮了下來,他的反抗消失了,他的目光落到了地板上。「Pepper 和我,呃——」他吹了一個口哨。「是啊。只有這麼多次超級惡棍綁架你的女朋友,然後她才決定不再做你的女朋友。」

「哦,Tony,」Steve嘆了口氣。「你怎麼什麼都沒說?」

「沒什麼好說的,」Tony說,搖搖晃晃地把自己從牆上推開。「每個人都知道Tony Stark不談戀愛。我是個喜歡刺激的人。突擊然後退出。按它並啟動它。做愛然後退出——」

「我可以想像,」他打斷道。

「花花公子,記得嗎?Pepper 只是個意外。」 他被這個詞絆了一下。

「Tony,你喝醉了,」Steve說,他的憤怒變成了失望和遺憾,因為他對今晚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這與Natasha讓他期待的浪漫暗示相去甚遠。突然間,他被壓倒性的不再參加募款活動的需要所吞噬。他只是希望能夠私下舔自己的傷口。「我們回家吧,好嗎?」

「還沒那麼醉,」Tony堅持道。「幾乎沒有醉意。注意。」 他繼續沿著一條直線從腳後跟到腳趾走,儘管他有點搖晃。「看?」

「來吧,」Steve說,趕緊跟上。他將一隻手放在Tony的小背上,引導他走向出口。「我們回家吧,睡吧,明天早上再說吧。」

「不想。」 對於喝醉的人來說,Tony 的速度出奇的快,他滑到 Steve 夠不到的地方,轉身回到派對上。「Amber和……Tiffany?Brittany?……另一個在等我。她結婚了,但我是她的名人Free Pass,所以。」

「Tony,拜託。」 他抓住Tony的肘部,但Tony甩開了他。

「怎麼了,隊長?你吃醋了?」 當他再次上下打量Steve時,他的聲音變得悶熱,舔著他的嘴唇。「總是有更多的空間。」

這絕對不是Steve想像的今晚會發生的事情。「不,」他堅定地說,臉因尷尬而發燙,儘管他不確定自己為了什麼說不,他不是嫉妒,還是不,他不想和那些女人分享Tony。

「太緊蹦了,」Tony責備他。「告訴我,他們是否必須通過手術將棍子植入你屁股那麼遠的地方,還是血清為他們做的?」

「你真搞笑,」他惡聲惡氣地說。「如果不想讓‘狂歡’讓我緊張,那就這樣吧。」

Tony給了他一個鯊魚般的笑容。「噢,不必暴躁,甜心。我只是在儘自己的一份力量來腐化一個國家偶像。」 他把手放在Steve的胸口,靠得更近,戲劇性地呻吟著。「天啊,我希望Howard還活著,發現他珍貴的金童是個他媽的酷兒。」

Steve對他的話中的毒液退縮了。這就是他的全部嗎?有機會重溫他死去的父親?他有沒有關心過Steve?「我要回家了,」他說,眼裡噙滿淚水,他堅決拒絕在Tony面前流下。

Tony翻了個白眼。「好吧,你想回家就回家吧。我留下。」

「好。」 Steve伸出手。當Tony疑惑地看著他時,他說:「代客票。你沒有開車的條件。」

「我該怎麼回家?」 Tony哀嚎。

「打車。」 Tony一交出票,Steve就轉身大步離開。他對Tony很生氣,但主要是因為晚上的結束讓他感到受傷和羞辱。羞恥感在他體內凝固,一種扭曲的疼痛讓他感到胃部不適。他怎麼會想到Tony可能真的對他有感覺?他怎麼會這麼傻?

 

 

*Intrepid(The Intrepid Sea, Air & Space Museum,無畏號海、空暨太空博物館):位於美國紐約市的軍事和航海史博物館。它位於曼哈頓地獄廚房46街的86號碼頭。該博物館展示了無畏號航空母艦,USS Growler潛艇,協和飛機和洛克希德A-12超音速偵察機。

*Tenement Museum(Lower East Side Tenement Museum,下東城廉租公寓博物館):位於紐約市曼哈頓 下東城柯察街97號和103號,是一處國家歷史遺址,提倡對於移民體驗的寬容。

*High Line(High Line Park,紐約空中鐵道公園):位於美國紐約市曼哈頓棄用的紐約中央鐵路西區線一個高架橋上的綠道和帶狀公園。

*《Wicked》(《女巫前傳》或《罪惡壞女巫》):一部同名小說改編的音樂劇,內容是以西國魔女的角度重新講述《綠野仙蹤》的故事。《Wicked》講述兩個性格迥異的朋友之間的故事:西國魔女Elphaba和後來變成善良魔女的Galinda。兩人的個性、觀點都極端相反,她們又追求同一戀人,她們對奧茲國腐敗的魔法師統治的反應也極端不同,最後Elphaba聲敗名裂。

*〈For good〉:音樂劇的其中一曲,Elphaba被女巫獵人追捕到窮途末路時,Glinda搶在追兵之前找到Elphaba想幫助她,然而心灰意冷的Elphaba決定選擇親手了斷這一切。在這樣的背景之下,〈For good〉(永遠改變)一曲由Elphaba和Glinda合唱,兩人在此曲中真正放下芥蒂、打開心房,告訴對方彼此的重要。
——Like a comet pulled from orbit as it passes a sun; (就像彗星經過太陽被牽引離開軌道)Like a stream that meets a boulder halfway through the wood. (就像溪流遇見圓石而不再奔向森林)Who can say if I've been changed for the better? (誰能準確的說我已經被變得更好了呢?)But because I knew you, I have been changed for good. (但因為我遇見了妳,我已經被永遠改變)

*Guggenheim(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一座位於紐約市曼哈頓上東城的現代美術館,成立於1937年。展示了許多早期現代派藝術家如康定斯基和皮特·蒙德里安的前衛藝術品。

Chapter Text

當他從晚會回到家時,Steve脫下燕尾服,換上運動褲和 T 卹。他想把西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但他不能讓自己這樣對待這麼貴重的衣服。相反,他把它整齊地掛在壁櫥裡,然後走向公共廚房。一些迷你乳蛋餅和釀蘑菇還不夠一頓飯。他拿出一條麵包、一些午餐肉和所有的配菜,然後把他的三明治帶回他的樓層私下吃。他很驚訝其他復仇者不在這裡,但他很感激這種孤獨。他不想解釋為什麼他早早回家而沒有Tony。

克雷格·弗格森 (Craig Ferguson) 剛剛開始他在The Late Late Show中的獨白,這時有人敲門。「隊長,Stark先生正在請求進入,」Jarvis說,儘管Tony本可以輸入他的密碼來解鎖。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為看到Tony而流淚,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咽了下去。「讓他進來。」

當他聽到門打開和關閉的聲音時,他並沒有把目光從電視上移開。Tony走到Steve坐在沙發上的地方站在那裡,仍然穿著燕尾服,雙手插在口袋裡。Steve忍不住鬆了口氣,因為他是一個人——他有一半希望他會帶著他的一夜情對象出現。

「嘿,」Tony猶豫地說。

「嗨。」

「我們可以談談嗎?」

他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但當Tony帶著那種垂頭喪氣的表情看著他時,怒火就煙消雲散了。自從Steve離開晚會後,他似乎已經清醒了,所以他點點頭,關掉電視,指了指沙發。Tony坐在他旁邊,側身坐下,一條腿蜷縮在他身下,所以他面對Steve。Steve換了個姿勢,以模仿Tony的姿勢。

「我要為今晚的事道歉,」Tony說,視線從Steve身上移開。「我知道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這是我自那時以來第一次大規模公開露面……我以為我已經為所有關於 Pepper 的問題做好了準備。結果我沒有。」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Steve問,因為這比關注Tony的言行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要容易。「我很樂意干涉。」

「我不知道。」 Tony用一隻手按摩他的額頭。「起初,我是拒絕承認的,我猜。我以為她會改變主意,回來。然後持續的時間越長,承認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就越尷尬。」

「你在晚會上說的是真的嗎?關於綁架的事?」

「有很多東西,」Tony說,用手指撫摸著沙發墊的接縫。「就是這樣,絕境和我對裝甲的痴迷,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她只是……受夠了。在她的角度,她比我約會過的任何人都堅持得更久。」

「對不起,Tony,」他說,他是認真的。「不管它需要多久,我想你最終會解決的。」

Tony的臉上閃過什麼東西,太快了以至於Steve無法解讀。「不,她結束它是對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全部給她,她應該得到更多。」

「你不應該為了戀愛而放棄成為鋼鐵人,」Steve堅持說。

Tony朝他微微一笑。「我不只是在談論鋼鐵人。我也,呃,我有點對別人有感覺。」

Steve的心跳停止了。「你——你真的嗎?」

Tony點頭。「問題是,我想我這種感覺已經很久了。別誤會,我愛 Pepper。另一件事是……迷戀。幻想。我甚至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性,直到我們分手。坦率地說,我認為我沒有機會,沒必要為這種小事冒險,對吧?」

「那麼現在?」

「現在……我不知道他的感受。」 聽到他這個詞,Steve的呼吸卡在他的喉嚨裡。Tony與他對視,目光專注。「我可能毀了它。該死,也許這一切都在我的腦海裡。但最近,我無法停止想他。所以,即使他不感興趣,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對 Pepper 也不公平並希望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你告訴他了嗎?你感覺如何?」 Steve說,不敢抱希望,甚至不敢呼吸。

「我已經做了。」 Tony的手臂擱在沙發靠背上,他慢慢地、故意地滑過他的手,直到他能用自己的手掌蓋住Steve的手。Steve移動,讓他們的手指交織在一起,Tony用他的拇指來回撫摸Steve的手腕內側,來回,來回。這是最簡單的觸碰,卻點亮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哦,」Steve輕聲說。

「這不會讓你感到意外,」Tony說,他的目光飄向Steve的唇,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到那裡。「我並沒有很隱晦。」

Steve尷尬地低下頭。「直到今晚,我還以為你還和 Pepper 在一起。我不想去理解太多。」

「那現在?」 Tony回應了他的問題。

他想要這個,比什麼都重要,但他知道這一切的結局。他知道 Tony 和 Pepper 最終會在一起,而他與 Tony 可能擁有的任何東西都只會推遲不可避免的事情。他不應該讓自己陷入進一步的浪漫關係中。他不應該讓自己心碎。嚐嚐這個,擁有它片刻,知道它不能持久——這可能比根本沒有它更糟糕。

但他厭倦了把所有的東西都推遠。假裝他不像他那樣關心Tony,假裝他沒有被這個告白所影響。假裝他對Tony的死沒有那麼悲痛,以至於他讓整個宇宙都屈服於他的意志來避免它。他一直在掩飾自己的情緒,默默地惆悵了太久,心力交瘁,他能想到的只有”讓我擁有這個”。

「如果我理解錯了,告訴我,」Tony說,靠得足夠近,Steve能聞到他身上的辛辣氣味,混合著汗水、古龍水和他呼吸中的薄荷味。Steve向前擺動,無法抗拒拉力,抬起沒有握在Tony手中的手,拇指撫過Tony的顴骨。作為回應,Tony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盤旋了片刻,彷彿給Steve時間改變主意,然後將他們的嘴唇緊緊地貼在一起。

Tony的嘴巴溫柔地貼著他的,起初猶豫不決,然後變得更加大膽,加深了這個吻。他舔舐Steve的唇縫,把它們拱開,然後他的舌頭掃進Steve的嘴裡。Steve心甘情願地敞開,融入這個吻,用自己的嘴探索Tony的嘴。他的山羊鬍刺痛,摩擦著Steve嘴唇周圍敏感的皮膚。

Steve的手滑入Tony的頭髮,鑽進柔滑的髮絲中,當Tony發出一聲輕柔的呻吟時,他的手收緊了。他可能會發出自己的聲音,他不確定。他的大腦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TonyTonyTonyTony。Tony抓著他的T卹,把他拉得更近,直到他幾乎坐在Steve的腿上。感覺好像他正在溶解,好像構成他的每一個分子現在都與Tony的分子交織在一起。

當他們終於分開,喘著粗氣時,Tony的手已經滑入Steve的上衣下擺,他慢慢地把它向上推,一寸一寸地露出皮膚。他看起來被Steve的腹肌迷住了。老實說,自從重生計劃以來,這種反應並不少見,但Tony這樣看著他,讓他從頭到腳都感到刺痛。

Tony將上衣向上拉過Steve的頭頂,一旦它離開,他的手就順著Steve赤裸的胸膛滑落。「上帝,我愛科學,」他說,一絲真誠的敬意削弱了這個玩笑。

Steve覺得自己的皮膚通紅。「沒有什麼是你以前沒見過的。」

「這不一樣。」

他轉移體重,跨坐在Steve身上,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天鵝絨外套掠過Steve裸露的肌膚,極其柔軟,散發出興奮的火花。Tony不得不低下頭從這個角度親吻Steve,用他渴望的力量把他按在沙發上。Steve本能地抓住Tony的腰,將他們的臀部拉得齊平,這樣每次Tony移動時,他們的陰莖就會摩擦在一起。

Tony的手在他們之間蜿蜒而下,滑入Steve的運動褲前部,當手壓在他內褲的隆起處時,Steve倒在Tony嘴裡倒吸一口涼氣。

「你要我停下來?」 Tony問道,後退到剛好能直視他的眼睛。

「不,」Steve低吼。

Tony給了他最後一個揮之不去的吻,然後滑下來跪在Steve兩腿之間的地板上。當Tony從他的運動褲中取出Steve的陰莖時,它已經又粗又重了。他的手輕輕地順著豎井滑下,看著Steve的臉尋找反應。

Steve的眼睛隨著一陣顫抖而顫抖著閉上了,但當他感覺到自己被Tony嘴裡的熱度包圍時,他睜大了眼睛。Tony在吸吮他的尖端時透過睫毛瞥了一眼,然後滑下以納入更多的他。Steve的手回到了Tony的頭髮中,隨著他嘴巴的動作有節奏地按摩他的頭皮。

Steve看著Tony的頭上下擺動,盡可能地降低身子,並用手彌補空閒的部分。Tony有雙機械師的手——強壯、靈活、游刃有餘,而且老繭足以在每次碰觸時產生令人愉悅的摩擦。Steve想像過Tony的手在他的陰莖上的感覺比他願意承認的次數還要多,但他的幻想無法與現在讓他接近天堂的粗糙的手和柔軟的嘴巴的腳趾捲曲組合相提並論。

當Tony鬆開他時,他發出了令人尷尬的痛苦嗚咽聲,用手背擦去下巴上的唾液。

「我很欣賞這種熱情,」Tony帶著自嘲的笑容說道,將Steve汗水的腰帶拉得更深。Steve抬起他的臀部,任由Tony將他的褲子和內褲完全脫下來。「還以為你不喜歡這個。過來一點。」

Steve照做了,向前滑動直到躺下,他的臀部幾乎懸在墊子的邊緣。「抱歉。我想,太習慣了需要保持安靜,」他解釋道,儘管Tony怎麼可能看著他的堅挺而認為他不感興趣,Steve不知道。

「好。士兵。」 Tony把他的腿張得更大了,Steve感到一陣興奮的顫抖,一想到這是為他而做的佈置,他赤身裸體,而Tony還穿著他的燕尾服。「讓我們看看我能不能讓你發出一些聲音。」

Tony再次在Steve的大腿之間動了起來,在他的腿和他的胯部交匯處用嘴舔著,然後輕輕地吸吮著他的陰莖根部,就在他的睾丸上方。當他把手指伸到下面,對著他的會陰施加壓力時,Steve 無法抑制發出的呻吟聲。

「上帝啊,Tony,求求你了,」他懇求道,從沙發上拱起身子,伸向空中,試圖尋找不存在的撫慰。Tony默許了,舔舐著他陰莖下方粗壯的靜脈,用舌頭舔舐著他的肉縫,然後又把他吞了下去。Steve的大腿繃得緊緊的,努力克制自己不挺身噎到Tony。

他能感覺到他的肌肉在收緊,他的高潮建立得太快了,像一列失控的火車一樣向他撲來,他說,「Tony,等等,我——」但為時已晚。當一陣猛烈的快感竄過全身時,他無可控制地全數射在Tony的喉嚨裡。

Tony盡可能地咽了口口水,但他停止了咳嗽,弄髒了他的嘴巴和下巴。「嗯,」他設法脫身。「那倒是出乎意料。」

「操,Tony,我很抱歉,」Steve說,用手摀住臉,為他這麼快就高潮感到尷尬。「只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我——」

「嘿,沒關係,」Tony說,但他的語氣中很明顯的失望。他摔倒在Steve旁邊的沙發上。「應該預料到這是一個自四十年代以來就沒有發生過性行為的男人。」

Steve悲慘地看著他,準備再次道歉,但這些話卡在了他的喉嚨裡。Tony的嘴巴又紅又腫,嘴唇沾著口水與精液而發亮。他看起來很習慣。這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興奮,即使Steve因為一想到讓他不滿意就感到羞愧而臉紅。

他伸手拉住Tony的翻領,在他解開Tony的領結時把他拉進一個吻。他可以在Tony的嘴唇上嚐到自己的味道,這讓他比他想像的要粗暴一點,因為他從肩上扯下夾克,把它推到身後。強迫自己放慢速度,他一次次給Tony解一個釦子,從他的領子開始往下走。

Tony穿著一件汗衫——他總是穿著層層疊疊的衣服,以在公共場合隱藏反應堆的光芒——Steve順著衣領的接縫而下,直到碰到反應堆的邊緣。他的指尖開始沿著邊緣的曲線穿過薄薄的織物,但Tony的退縮阻止了他。

「我弄痛你了嗎?」 他低聲說。

「不,我——這是疤痕組織,所以我什麼都感覺不到,」Tony說。「就是,呃,我沒有什麼別人碰反應堆的經驗,僅此而已。」

Steve盡責地移動他的手,滑到T卹底下,在Tony的肋骨上張開,當他回去親吻他時,跑過他的身體和背部,品嚐著Tony經常隱藏的光滑的皮膚。他的分身已經開始再次充盈,當他靠得更近時,它輕輕拍打在Tony的小腹上。

「你——已經?」 Tony低頭問道。

「這是血清,」他承認。他的不應期幾乎不存在。有時這讓他覺得自己的需要太肆無忌憚了,貪得無厭以至於他的伙伴都跟不上,但Tony的眼睛睜大了,當他理解其中的含義時,他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我真的很喜歡科學。我想要——」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什麼?」 Steve氣喘吁籲地問道。他會做任何Tony要求的事情。

「我要你操我。」

「Yes,」Steve嘶聲說,把Tony拉到胸前,雙手滑到他的屁股上,站起來把他抱進臥室時毫不費力地把他抱了起來。

「我的天,這好辣,」Tony說,雙腿環住Steve的腰。

Steve試圖把他放在床上,但Tony鎖著的腿把他拉了過去,他讓自己跌倒,一隻手撐在Tony的頭兩側。當Tony的手在他裸露的背部平面上上下滑動時,他在Tony上方探身,再次捕捉他的唇。他在親吻Tony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直到Tony最終抽身咬住他的耳垂。

「以為你要操我,」他在Steve耳邊低語,帶給他一陣穿透背脊的酥麻。

「你穿太多衣服了,」Steve說,但他不情願地從Tony身上爬起來,在他床頭櫃的抽屜裡翻找潤滑油和——該死。「我,呃,我沒有避孕套。」 自從回到 2012 年以來,他就再也沒有買過任何東西,他的性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次要位置。他當然沒想到會和Tony一起來到這裡。

「我們需要嗎?」 Tony回答,脫下一隻鞋停頓了一下,試探性地抬頭看了看Steve。「你對一切都免疫,而且你不會讓我懷孕。」

「不,」Steve同意,咬著下唇。「它只是......沒有它會更難清理。」

Tony朝他挑了挑眉毛。「嗯,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怕髒的人。」

「好的。」 一想到直接碰觸Tony,他覺得自己的全身的皮膚都燒了起來。他在戰爭期間經常這樣做,但Tony在艾滋病流行的高峰期長大,Steve讀過也希望在那個時代的人可以有更多防護。當然,Tony 是對的,Steve 沒有真正的風險,但他認為這是一種難以改掉的根深蒂固的習慣。

「Okay,」Tony回答,從他睜大眼睛的樣子來看,他也沒有忘記這件事的重要性。

此時,Tony 設法脫掉了他的鞋子和襪子,他正從鈕扣上脫下衣服,把汗衫拉過頭頂。Steve把潤滑油扔到床上,然後去脫Tony的褲子,在他開始解釦子和拉拉鍊之前,拉著他的腰帶環把他拉到一個站立的位置。片刻之後,Tony 的褲子和緞面平角褲滑到了地板上,他從衣服堆裡走出來,最後,他們都赤身裸體。

Tony本能地舉起一隻手蓋住反應堆,但Steve抓住他的手腕並把它拉了下來,這樣他就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它。Tony很適合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健康的體型,肌肉發達,一點柔軟的肉剛好可以平衡他的身材。他胸口的銀色傷疤在他麥色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顯眼,全都滲入反應堆的光芒中,Steve腦海中唯一的詞就是美麗。

Steve的目光滑過他腹肌的微弱輪廓,順著從肚臍一直到他的陰莖的柔軟黑色毛髮的軌跡,腫脹並突出在他的大腿之間。下意識地,他舔了舔嘴唇,渴望嚐嚐Tony的味道。

他把Tony推回床上,爬到他身上,享受著皮膚重新貼合的感覺。他在Tony的嘴上印上一個色情而濕潤的吻,然後將嘴唇貼在弧形反應堆的中央,知道Tony感覺不到,但想讓他知道Steve愛他的每一部分。

他順著Tony的身體往下走,交替著舔舐和吸吮,記錄Tony發出的每一次嗚咽和呻吟。他用牙齒咬住Tony的乳頭,來回舔弄直到Tony發出一聲難耐的呻吟,然後對另一個進行同樣的處理。他在Tony胸腔下方的皮膚上吸了一個深紫色的吻痕,將他標記為自己的。他咬著自己的臀部,沿著肌肉線條向下,直到他的鼻子埋在兩腿之間修剪過的黑色捲髮中。

Tony發出一聲尖銳的嗚咽聲,Steve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陰莖根部,已經很硬而且正在滲出液體。它在他臉頰上的天鵝絨般的滑動是一種炙熱而誘人的存在。他讓他的嘴唇由下而上地擦過Tony的陰莖,伸出舌頭捕捉附著在尖端的水珠。

「別開玩笑了,」Tony說,他的聲音因渴望而沙啞。Steve答應了,一口氣吞下了Tony一半以上的肉棒,Tony嚇得差點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天啊!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Steve停下了足夠長的時間對他咧嘴一笑。「海軍工地。」

「我敢打賭,水手們非常欣賞——哦。」

Steve只是哼了一聲作為回應,嘴唇已經再次環繞在Tony的肉棒上。自從他在黑暗的布魯克林小巷裡為陌生人口交之後,他實際上已經進步了很多。血清消除了他的嘔吐反射。他很確定Erskine並沒有打算讓它成為其中一個副作用,但歐洲劇院的人當然沒有抱怨。

這一次他推展得慢了一點,一次把Tony帶進去一點。他分身的重量壓在Steve的舌頭上,他品嚐著隨之而來的鹹味苦澀。他一直往下走,直到他感覺到Tony的尖端撞到了他的喉嚨後部。他從鼻子裡吸了一口氣,放鬆了喉嚨,一邊吞嚥著,一邊更往下放。

Tony發出一聲呻吟,他的手伸進Steve的頭髮裡,彷彿整個生命都懸在那上面。Steve可以舒適地堅持幾分鐘而沒有呼吸,所以他把Tony圈在喉嚨裡,直到他感覺到他的臀部開始抽搐,好像他想往前推到Steve的嘴裡,但他又忍住了。Steve推了Tony的大腿一下,鼓勵他動起來,Tony也動了,微小的、猶豫的抽插讓他的龜頭在Steve的喉嚨裡進一步刮擦。

他的喉嚨火辣辣的,他的眼睛開始流淚,他更用力地把臉貼在Tony的肉裡,迎接每一次撞擊,唾液不受控地滑過他的嘴唇,順著他的下巴滑落。他感到自己的勃起在雙腿之間跳動,一想到要把自己的身體推到極限,他就絕望地興奮起來。當呼吸的需要終於變得不可忽視時,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然後拉開,讓Tony的陰莖慢慢滑出。

Tony睜大眼睛,伸手用拇指腹撫摸Steve的下唇,擦去口水。「天啊,你的嘴。這……這可能是我經歷過的最火辣的事情,操。誰知道深喉是美國隊長的眾多才能之一?」

「歷史書中遺漏的另一件事,」Steve遺憾地說。他的聲音變得粗糙而嘶啞,Tony的陰莖留下了痕跡,它在他的脊椎上凝結成了一種興奮的感覺。「我真的開始擔心這個國家的教育狀況。」

「我早上會打電話給史密森尼博物館,」Tony回答。「他們需要改變你的展覽標題。‘活著的傳奇,勇氣的象徵,和口交冠軍。’」

「那應該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Steve打開潤滑油,擠到每一根手指上,用一根指尖來回輕撫著Tony的洞口,一開始是輕輕的,然後增加壓力,直到他的手指每次通過時都仔細擦過外圈。

「我,呃,我應該警告你,」Tony說,捏著被單的手捏緊又鬆開。「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做了。可能是幾十年吧?所以,呃……」

「我會很溫柔的,」Steve承諾道,只是輕輕地闖入他的入口,扭動指尖試探Tony的洞。從有人打開了他的大門後已經過了幾十年;那也可能是第一次。「一開始可能會覺得奇怪,所以花點時間來調整。記住要放鬆。」

Tony讓他的頭靠在枕頭上。「我不敢相信我從一個老年人那裡得到了肛交的建議。」

「花花公子也就這樣,」他戲弄道。他將一根手指伸進去,然後停了下來,等著Tony適應。他感覺那圈肌肉反射性地收緊了,他用另一隻手撫摸著Tony的大腿內側。

「為我說句話,這種評價完全來自女性。」

「但你以前做過,對吧?」 他確認,開始將他的手指移進移出,感覺Tony的肌肉在他周圍顫動和絞緊。他沒有想到他在這方面實際上可能比Tony更有經驗,但也許他應該猜到,因為Tony與女性的事蹟非常公開,同時幾乎沒有跡象表明他對男性感興趣。

「是的,只是——嗯哼。我最後一次和一個男人約會是在麻省理工學院。他把我出賣給了小報,那是一團糟,我爸爸突然發瘋了。」 他咬著下唇。「只有那次他打過我。」

Steve坐回原處,回憶起他在晚上早些時候被曝光的可能性時所感到的焦慮。天哪,Tony在麻省理工學院只是個孩子。「對不起,Tony。那太糟糕了。」

「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有過幾次,」Tony說,現在更安靜了,「在他走了之後,但女人似乎……更安全了。」

知道即使Howard死了,他仍然在阻止Tony愛他想要的任何人,這讓Steve心碎。他現在沒有GPS 和一些 Pym 粒子,但他想回到過去打Howard的臉。他也很樂意搭訕那個讓Tony被迫出櫃的混蛋,讓他了解一下自己的想法。

Tony的分身已經軟了許多,所以Steve收回手指,在床單上擦了擦手。「這就是一切,回到晚會的事情上嗎?」

Tony聽到這個提醒閉上了眼睛,他的臉變成了漂亮的粉紅色。「操,對不起。我是個該死的——」

「嘿,沒關係,」Steve說,雙手撫摸著Tony的大腿,撫慰著他。「Tony,看著我。」 Tony不情願地睜開眼睛。「我沒有生氣,我保證,但我認為我們應該談談。」

Steve爬上床,靠在床頭板上,一隻手臂環住Tony,把他拉近。當Tony把臉埋在Steve的肩膀上時,他的手在Tony的手臂上上下撫摸著,以一種溫柔而舒適的方式。

「正是我一直想要的,」Tony對著鎖骨咕噥著。「在床上談論我的父親。真是個可怕的氣氛殺手。」

「我們不必談論他。告訴我今晚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Tony是多麼討厭脆弱,他在大多數時候很少選擇暴露自己。那麼,他與Steve分享了這麼多的事實?這是一個奇蹟。他深吸一口氣,在繼續之前讓自己振作起來。「我想……也許你喜歡我,但後來你在和那些女人調情,表現得就像你會和她們一起回家一樣。就像你想把我推開。」

「啊。是的。」 他能感覺到Tony在他皮膚上的畏縮。「我說服自己你對我不感興趣,你永遠不會感興趣,所以我......我相信我的治療師會稱之為'表演出來'。」

Steve捏了捏他的大腿內側,引起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展示了他對Tony自我毀滅的看法。「嗯,它確實引起了我的注意。」

Tony猛地抬起頭。「所以,你吃醋了!」 作為報復,他以拇指的指甲刮過Steve的乳頭,Steve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當然。那是在你建議狂歡之前。」

「嗯,不然我怎麼哄你上床?」 Tony撒嬌地甩動睫毛。

「看起來你在沒有額外陪伴的情況下過得很好。」 為了說明他的觀點,他握住了Tony的陰莖,用幾下強而有力的撸動讓他恢復飽滿。

「哦操,」Tony說,在Steve的懷抱中變得毫無骨氣。「因為 Pepper 的事,我心情不好,好嗎?我正在消沉我的悲傷,我喝得太多,喝醉的時候我會做蠢事。」 他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像他在沒有剎車的情況下滑下坡一樣。「但是——上帝——它把我們帶到了這裡,所以總的來說還不錯——嗯!」

Steve把他們翻了個身,躺在Tony身上,用自己的嘴堵上他的雙唇,嚥下他的話。Tony已經為自己自暴自棄了一個晚上。他應該得到獎勵。Steve靠在他身上,將他們的勃起摩擦在一起,直到Tony在這個吻中呻吟出聲。

「求你了,Steve,」他說,他的手指戳進Steve的屁股裡。「拜託。」

Steve在床上摸索一陣,直到找到了潤滑油,然後再次拉開他的手指潤滑。這一次,他用兩根手指,緩慢地張開又合上來打開Tony的肉穴,同時他將Tony的陰莖含在嘴裡,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托住他的蛋蛋。

「Yes,」Tony呻吟著,推著Steve的手指,把它們壓得更深。「更多。」

他找到了Tony的前列腺,輕輕擦了擦,Tony的臀部猛地從床上抬起,頂入Steve的嘴裡。

Steve停下了足夠長的時間,問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再次撫摸著Tony的前列腺,這一次壓力更大。「告訴我。我想聽你說。」

「天哪,是的,」Tony 說,背部優美地拱起。「我想要你。我想要更多。用你的肉棒填滿我。」

當他添加第三根手指時,Tony 已經開始扭動並懇求Steve繼續這樣做,但Steve堅持要確保他完全敞開。Tony缺乏經驗仍然是他的首要考慮,Steve想讓他感覺良好。

最後,當Tony的後穴又滑又鬆時,Steve收回手指,再次伸手去拿潤滑油。

「你想怎麼做?」 Tony問道。「我應該翻身嗎?」

「呃,如果你想要的話。」 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可是……我比較想看到你的臉。」

Tony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好的。」

「其實,你騎我可能會更好?這樣你就可以控制——」

Tony倒吸一口涼氣,眼中充滿了渴望。「是的。」

他們交換了位置,Steve在他的分身上淋了更多的潤滑油,讓Tony把它塗抹在周圍,讓他光滑起來。然後,Tony 因期待而顫抖,跨在他身上,跪在他的勃起上方,用一隻手將它引導到他的穴口,另一隻手張開在 Steve 的腹肌上以保持平衡。Steve的手伸到Tony的臀部,幫助穩定他。

「我做了什麼,才配得上這個?」 Tony低聲說,在Steve開始往下沉時注視著他。

當他的陰莖尖端突破Tony的洞口時,Steve深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他喘著粗氣,「你有多麼了不起?」

Tony漲紅了臉,移開了視線,永遠不願像Steve看他的那樣看待自己。他又對Howard感到憤怒,以及Tony生命中曾經讓他感覺糟糕的每一個人。Tony與世界分享他的才華、力量和內心,但仍然認為他不值得幸福。

慢慢地,痛苦地慢慢地,Tony一寸一寸地放低自己,直到完全坐下,Steve的陰莖完全埋在他體內。Steve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盡全力去操他,大腿因克制而顫抖。緊閉著眼睛,Tony深吸了一口氣,一次,兩次,然後他睜開眼睛,再次與Steve對視。

「好了,」他說。

「好了?」 Steve重複了一遍。

作為回應,Tony 嘗試性地將自己抬高了幾英寸,然後又滑了下來。他又做了一次,速度快了一點。「這——這……好嗎?」

「天哪,Tony,你太不可思議了,」Steve說,一隻手滑下他的臀部,安撫地捏了捏它。「那麼熱,那麼緊,那麼完美。」

Tony重複這個動作,直到他進入節奏,Steve開始輕輕向上挺動臀部迎接他。他的手滑上Tony的背,把他拉下來以便吻他,而Tony在角度變化時發出的聲音絕對是色情的。Steve用一個野蠻的吻掌握他的口腔,讓他的舌頭像他的陰莖一樣徹底將他打開。

Tony的嘴唇在Steve的脖子上留下一條濕漉漉的痕跡,在他鎖骨下方的一個地方咬著吮吸,直到形成瘀痕。Steve知道它會在一小時內消失,這一次他希望血清沒有那麼快治好他。

「來吧,士兵,」Tony低聲說,他的呼吸在Steve的脖子上滾燙。「像你說的那樣操我。」

這些話在Steve體內點燃了一把火,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把他們翻過來,開始認真地插入。他拉起Tony的一條腿,將它鉤在肩上,這樣Tony幾乎就對折了。他用力握住Tony的腰以留下瘀傷,將他重重地撞進床墊裡,而Tony發出最美妙的聲音,嗚咽、哀求和乞求更多。

當他感覺到他的睪丸開始縮緊而高潮開始累積時,他把手伸到他們之間撸動Tony的分身。Tony很快就射了,濺到他們的腹部,但Steve並沒有放慢速度,不斷地衝撞他,肉體拍打著肉體,一個穩定的節拍突顯了他們喘息的聲音。

Tony的腿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來,在Steve的背後將他的腳踝勾在一起。他的指甲掠過Steve的肩膀,在他們身後留下熾熱的、美味的痛苦痕跡。Steve知道他一定是過度刺激和敏感,但Tony並沒有讓他停下來,只是在Steve一次又一次地操他的時候,在他的皮膚上喃喃著鼓勵和讚美。

快感越積越多,直到他的高潮撕裂他,感覺就像他可能會被它的力量粉碎。他拼命地抱住Tony,Tony輕輕撫摸著他的背,直到最後的顫抖逐漸減弱。

漸漸地回過神來,Steve意識到他射精的時候已經倒在Tony身上了,他正用他那不小的身材壓垮他。他發出一聲悶響,讓他的陰莖放鬆下來,然後滾到一邊,靠在他的背上。他的胸口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他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Tony的。

Tony立刻蜷縮在他身上,一隻胳膊和一條腿環住Steve,把頭縮回Steve的頸窩。

「你感覺怎麼樣?」 Steve問道,他的手輕輕地在Tony的脊椎上上下移動。

「好吧,你為其他人毀了我,」Tony回答,聽起來慵懶而滿足。「我永遠不會滿足於低於超級士兵的老二。」 片刻後,他補充道,「那是血清,對吧?你以前不是一隻五英尺高的蝦,褲子裡還揣著那條蛇,對吧?」

Steve只是對著Tony的頭髮微笑。「Hmm,」他不置可否地說。他吻了吻Tony出汗的額頭,然後試圖掙脫他的箝制以便下床。Tony只是咕噥著抱得更緊。「來吧,讓我起來。我去拿毛巾。你不想醒來時渾身是乾的精液,對吧?」

Tony妥協了,Steve從床上滑下,雙腿搖搖晃晃,幾乎要在他身下屈曲。他走到浴室裡,用溫水擦著毛巾。瞥見鏡子裡自己的倒影,他差點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臉通紅,頭髮凌亂,嘴唇腫脹並被咬破。在他的肩膀上,Tony指甲上的紅色划痕已經開始消退,但鎖骨上的深色瘀傷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突出。他從未見過自己看起來如此……放蕩。

他清理了腹部上Tony的精液,然後快速擦了擦他的陰莖。有紋理的布料足以讓他再次變得堅硬,但他咬緊牙關,希望勃起消退。他不想貪心。

他沖洗毛巾,擰乾,然後把它帶回床上給Tony,Tony只是全身癱軟地躺在那裡,任由他的擺佈。當Steve將毛巾滑過他舒張、浮腫的洞口時,他發出了一聲嘶嘶聲,Steve忍不住低下頭在捲曲的開口上印下一個吻。Tony嗚咽了兩聲。

「噓,」Steve安慰他,在他大腿內側留下一串吻。上帝,他想在那裡品嚐Tony,想把他舔開。下一次,他告訴自己。「你很好。」

Tony就這樣軟軟甜甜的,整個人都凌亂不已,Steve因為興奮而呼吸急促。Tony注意到了,當他伸出指尖撫摸Steve半硬的陰莖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容。

「再來一次?」 他低聲說,手在Steve的陰莖上輕輕地上下移動。

「沒關係,」Steve說,感覺紅暈在他的臉頰和脖子上蔓延開來。他已經射過兩次了。「我不需要——」

「我要你高潮。」 Tony的聲音沙啞,他的眼睛漆黑。「為了我。讓我看看。」

而Steve不得不服從,跪在Tony身上,讓他柔軟的陰莖依偎在Steve的臀縫中。他自己的手從Tony手中接過,以一個懲罰性的步調,就像他過去在戰爭中快速有效地發洩自己的方式一樣。這與Tony的手在他皮膚上的溫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撫摸著他的身體兩側、臀部、大腿,以及Steve能觸及的任何部位。

Steve的拳頭有節奏地撸動陰莖的聲響似乎在安靜中迴響,Tony也花時間繼續他的下流話(dirty talk),時間飛逝,直到Steve在Tony的注視如夢似幻的溫暖中飄蕩。然後他又來了,射在Tony的胸膛,在Tony的喉嚨後部發出破碎的聲音時,於反應堆上留下了厚厚的白色條紋。

看到Tony被他的液體標記,對Steve幸福地笑著,熾熱的佔有欲湧上他的心頭。他的手指渴望他的速寫本和一支鉛筆來永遠捕捉這個圖像,但他的記憶已經足夠。他彎下腰再次吻了Tony,粗魯、熱情、混亂,然後拿起丟在一旁的毛巾收拾殘局。

當Steve回到床上時,Tony已經睡著了,但他又回到Steve身邊,再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他的呼吸緩慢而均勻,Steve感覺自己的身體放鬆到昏昏欲睡的節奏中,眼皮沉重地垂下。

「燈,Jarvis,」他喃喃自語,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反應堆發出的光芒。他睡著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沒有做夢。

Chapter Text

Steve慢慢地醒來,從沉睡的深處清醒,身上包裹著一層溫暖的繭。他漸漸意識到,那是一個溫暖的身體壓在他身上,四肢糾纏著他,在他的胸口呼出柔軟的空氣。突如其來的存在,莫名的讓人欣慰,一時之間,他覺得愜意而寧靜。然後他想起了在他的床上赤身裸體的是Tony,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回來了。

「不,」他低聲說。突然間,他完全清醒了,驚恐萬分,感覺他的內疚讓他窒息。「不不不不。」

他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Tony不屬於他。Tony屬於Pepper。他屬於Morgan ,如果Steve把事情搞砸了,Morgan可能永遠不會存在。他怎麼能讓自己這麼自私?

他從Tony身下放鬆下來,盡量不打擾他。下床後,他僵住了片刻,屏住呼吸,等著看Tony是否會動起來,抓住他的動作。但Tony睡著了,他的臉放鬆而平靜。他就是這樣的美麗,而Steve想要的只是爬回床上,用雙臂摟住他。

他試著想像它,試著想像他和Tony在一起的未來,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知道這不會持久。他們會分手,如果不是因為 Pepper,那麼他們在之前的時間線中為之爭吵的一千件事肯定會讓他們分道揚鑣。然後什麼?他讓自己愛Tony的時間越長,最後傷害得越深。

他不能留在這裡。他和Tony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會削弱他的決心。他必須出去,離開大廈,很遠很遠。他是個白痴,認為他可以擁有這個。

他在梳妝台裡翻找,拿出乾淨的內衣和運動服,在黎明前昏暗的燈光下跌跌撞撞地穿上它們。他把腳塞進他的運動鞋裡,悄悄地走向臥室門。

「Steve?」

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他轉身看到Tony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床單滑落到他的腰間,露出Steve嘴角留下的淤青,在他的皮膚上是深色的。他知道如果他把床單再往下拉,他會發現他的手指在Tony的臀部上留下了更多手掌形狀的瘀傷。一種熾熱而接近佔有欲的能量就在他的血管裡奔流——他知道他沒有權利去感受。

Tony看起來很困惑,但Steve站在那裡的時間越長,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就越疑惑。Steve想說他只是去跑步,他會回來的,Tony不應該擔心,但他不能讓自己撒謊。

「對不起,Tony,」他說,看著Tony的臉沉了下來。「我不能這樣做。」

「什麼?我不——」

「這是個錯誤,」他說,轉過身來,這樣他就不必看到Tony的反應了。

「等等,Steve——」

他走出門,在Tony能再說什麼之前把門關上,電梯那裡有Jarvis等著他。

「請到大廳,Jarvis,」他說,門關上,電梯開始下降,他的聲音沙啞了。然而,在他們甚至超過幾層樓之前,它就停止了。

「Stark先生指示我把你帶回頂層公寓,」Jarvis說,人工智能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矛盾。「然而,雖然我被編程為服從他的命令,但我不願意違背您的意願扣留你。我需要您的許可才能乘坐電梯返回。」

他的喉嚨因未流出的淚水而灼熱。那一刻他好愛JARVIS,更愛著創造了他的Tony。「我不能。我——請帶我到大廳。」

「如你所願,隊長。不過,我建議——」

「求你了,Jarvis。」

「好的。」

電梯繼續下降,門一打開Steve就衝出去,穿過大廳,把保安和清潔工都嚇了一跳。他衝破大門,呼吸到新鮮空氣,不假思索地離開了,他絕望到不能去任何地方,只能擔心自己要去哪裡。

你為了別人毀了我。

Tony昨晚的話在他耳邊迴盪。這是真的嗎?如果Tony因為Steve而不再滿足於Pepper怎麼辦?如果他們因為他的自私而沒有結婚或沒有孩子怎麼辦?如果他毀了他回來修補的一切怎麼辦?

為別人毀了我

你毀了我

據他所知,這可能比Tony的家人還要可怕。他本可能讓復仇者聯盟走上一條比奧創更糟糕、比協議更糟糕的道路,這讓他們永遠分崩離析。他想起了他與Tony的每一次爭吵,每一句惡毒的話,每一次粗暴的拳頭,再加上一顆破碎的心和一次醜陋的分手。

如果他們戀愛了,他們會做那些事嗎?還是他們會做得更糟?

他們最終拼湊了起來,這仍然讓Tony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這麼多的風險會付出什麼代價?

為別人毀了

你 -

毀了

每次這些話在他腦海中重演,Steve都會更加努力地推動自己。他不斷奔跑,直到他的肺在燃燒,他的腿感覺已經準備好在他身下癱軟了。終於,當他的身體在乞求緩刑,再也跑不動時,他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當他屏住呼吸抬起頭時,他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至少他在河邊的某個地方,而且前面有一片樹林,所以他一直走在路上,直到他來到公園入口處的一個木牌前,上面寫著喬治島公園。他在威徹斯特。耶穌。他一路跑過這座城市,沿著哈德遜河上游跑了四十英里。

無事可做,他走進公園,在小路上漫步,直到他到達水邊。一大早,這裡幾乎空無一人。有一塊岩石海灘,所以他脫下鞋子,爬過巨石,直到岩石變成小石頭和泥土。河水結冰了,感覺就像針扎在他的皮膚上,但他樂於接受這種痛苦。

他的一部分想要繼續走,直到水淹沒他的頭,直到它填滿他的肺,把他拖下去。但這就是他懦弱的部分,Steve Rogers不是懦夫。他必須回去面對他所做的一切。

歸根結底,他是複仇者聯盟的領袖。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肩負起知道未來的重擔的人。他的工作是讓他們團結在一起,確保他們能夠擊敗滅霸。如果這意味著他們會贏,他會很樂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和與Tony建立關係的任何機會。因為如果他們不...

他不能再經歷這樣的事了。他不確定他是否會度過難關。

與那種毀滅相比,一顆破碎的心算什麼?

——

幾個小時後,Steve回到了大廈。那天早上他離開時忘記帶手機或錢包,所以他不得不走回去。老實說,他不介意;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如何才能讓事情回到正軌。

當他到達他的樓層時,Tony已經走了。(他當然走了,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很明顯,有人打掃過房間。Steve的衣服已經從他們散落在客廳的地方消失了,床上有新的床單,沒有任何跡象表明Tony曾經在那裡。

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想到這裡,心碎和痛苦就在他身上流淌,儘管他知道如果他們能忘記這件事對他們倆都會更好。

Steve直奔淋浴,洗去汗水和污垢,然後去廚房做早餐,他的肚子在大聲咕咕叫。當他拿出一盒雞蛋做煎蛋捲時,他想像著為Tony做早餐,那裡甜蜜的家庭生活,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渴望,渴望這個可愛、親密的早晨——如果他本來可以擁有這樣一個美好的早晨,而沒有毀了它。

不,他堅定地提醒自己。那樣的早晨,從來都不是他們的。Tony不是他可以照顧、保護或珍惜的,對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到頭暈目眩和多愁善感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他深吸一口氣。「JARVIS,你還在對Bucky進行面部識別嗎?」

「是的,Cap。」

「你能給我看看最新的報告嗎?」

他一邊吃一邊查看數據。根據 JARVIS 的監視分析,Bucky 在布加勒斯特已經好幾個星期了。這說得通。這就是他在最初的時間線中結束的地方,一旦他脫離了九頭蛇,想要過上平靜的生活。如果不是澤莫和他的仇殺,他也可能會成功。

他拿出一個手提箱和一個行李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為他的冬裝猶豫了片刻。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贏得Bucky的信任,但他至少應該做好離開六個月的準備,所以他扔掉了他的皮夾克和幾件毛衣。書籍、美術用品、他最喜歡的咖啡杯。Tony在他的浴室裡備有花俏的檀香洗髮水,他越來越喜歡這種洗髮水。

一想到要離開,他就感到一陣後悔。這座大廈已經成為他的家,在某種程度上,他在未來生活的任何其他地方都幾乎沒有。大廈意味著安全、舒適、陪伴、愛。但他知道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Tony,這意味著從長遠來看,他最好學會在沒有它的情況下生活。

在收拾筆記本電腦之前,他向Nick Fury起草了一封辭職信。從技術上講,復仇者聯盟是他們自己在神盾局之外的獨立團隊,但Steve是團隊負責人,所以他不確定還能把它交給誰。他建議在他缺席的情況下讓Natasha負責。他將這封信附在電子郵件中,然後點擊發送。

三分鐘後Fury打來電話,Jarvis不問就將他接到大廈的揚聲器上。「Rogers,這他媽是什麼東西?」

「結束通話,JARVIS,」Steve 說,甚至沒有承認他。「請屏蔽來自神盾局的所有電話。」

他給 Nat 和 Sam 寫了一封電子郵件,然後又給團隊的其他人寫了一封電子郵件,解釋了他追捕 Bucky 的決定,但沒有提及 Tony。他應該親自告訴他們,尤其是 Sam 和 Nat,但他知道他們會試圖說服他放棄,而且他認為他無法堅持自己的立場。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不把這些點點滴滴聯繫起來,意識到這是關於Tony和昨晚的晚會,他無法面對她,不是在她多麼充滿希望,看到他們多麼高興之後一起。

也許有一天,當他一想到Tony就不再覺得胸口裂開、流血時,他就可以和她談談了。但那一天將是很長一段時間。

他最後一次環顧他的公寓,但沒有什麼可做的。只是一個他不能在電子郵件中說的再見。「Jarvis,Tony呢?」

「在他的工作室裡,」Jarvis回答。他想知道他是否在想像人工智能語氣中的冷意。

「如果我下去,你會讓我進去嗎?」

「Stark先生並沒有明確禁止你進入。」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勉強的承認,他確信他現在不會想像它。

他知道 JARVIS 無處不在,但是當他們搬進來的時候,Tony 向每個人保證,他已經創建了一個停電協議,當建築物中的任何人進行私密行為時,該協議會自動觸發。儘管如此,即使 JARVIS 昨晚沒有主動監控他們,人工智能肯定足夠聰明,可以推斷出發生了什麼。

Steve嘆了口氣,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額頭。「Jarvis,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對他最好的東西。請試著理解我也想要,即使他看不到。」

「也許Mr. Stark最能判斷什麼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對此,Steve忍不住發出一聲不帶幽默感的輕笑。「拜託,我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JARVIS 沒有回應,但他確實將電梯帶到了Steve所在的樓層並打開了門。Steve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走進去。「謝謝,J。」

當他到達車間時,Jarvis信守諾言讓他進去。Tony正在研究看起來像反浩克裝甲的東西,它懸掛在天花板上,所以它的工作水平很舒適。他的頭和肩膀在它空蕩蕩的袖孔裡,所以他沒有看到Steve靠近。

「Tony?」

當Tony的頭撞在盔甲內側時,發出一聲悶響,接著是一聲痛苦的咕噥。Tony抽出身子轉向Steve,一臉無動於衷。

「我不是故意嚇到你的,」Steve說。「我們可以談談嗎?」

「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Tony冷靜地回答。「我想你今天早上跑出去就說明了一切。」 好像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他轉身回到裝甲上,開始撬開裝甲胸前的一塊面板。

「對不起,Tony。我不應該那樣離開你的。我……嚇壞了。但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在這時,Tony用力一拉,面板從他手中脫落,讓他踉蹌後退了一步,但他只是砰地一聲把它扔到了地板上。「所以,昨晚是不是一場錯誤了?」

Steve的心又碎了幾分,但他無法否認自己的話。他不應該和Tony上床。「不是你想的那樣。」

Tony開始撕扯電線,火花從裝甲的內部結構中射出。「嗯,我不確定哪個部分可以解釋。」

「我不是說——你應該徒手抓電線嗎?不是我不喜歡——」

「你只是不想再這樣做了,」Tony說完,轉身面對Steve。一聲嘆息溢出,猶如洩壓閥;突然間,他又平靜了下來。

「我明白了,隊長,」他說,語氣很溫和,就好像他是那個試圖讓Steve輕鬆下來的人,而不是相反。「我知道人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在乾草中翻滾,沒有附加任何條件。但你今天早上醒來,記得你仍然每天都要見我,你擔心我們讓事情變得尷尬。」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讓它變得尷尬,但不是你——」

「哦,很好。‘不是你,是我’的演講。」 Tony從後兜里掏出一塊臟抹布,用它擦了擦手,然後把它掛在肩上。「你看,你真的不必這樣做。沒關係。我們都玩得很開心,但僅此而已。沒必要把它變成大事。」

「這很重要,Tony。也許對你來說不是,但對我來說是這樣,我不能裝作從未發生過。」 在他透露太多之前,他停止了自己。「我不是來吵架的。我要走了。這就是我下來要說的。」

Tony靜止不動,這句話終於穿透了他的防線。「離開?大廈?」

「大廈。復仇者聯盟。我要暫時離開隊伍。」

Tony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這個問題,但一旦他處理了,他的表情就會變得平靜,變得一片空白。「嗯,這似乎是對一夜情的過度反應,但不管怎樣。我猜是你做的。」

「拜託,Tony,不要——這幾個月對我來說代表著一切。昨晚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太不可思議了,我知道你會和一個人在一起」——Pepper——「非常快樂地。我希望那可以是我——上帝,我希望——但我做不到。」 他快要掉眼淚了,但他忍住了。

Tony看起來很困惑,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可能會爭辯,可能會因為Steve不能的原因而推他一把。但隨後他聳了聳肩,轉身回到他的工作台,整理他的工具,直到找到剝線鉗,並在他的手中旋轉它們。「你要去哪?」 他問,漫不經心,就像他只是在交談。「布魯克林?」

「布加勒斯特。」

「羅馬尼亞?那邊有什麼——」 當他把這些點連在一起時,Tony 的臉立刻拉下了,就像一扇門砰地關上了。看著很可怕。「Barnes。」

Bucky是他們之間的一顆定時炸彈,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談過了,Steve曾希望Tony能——好吧,期待他結束這不公平。冬兵殺死了他的父母。但他希望Tony不會仍然討厭Bucky,不會仍然認為Steve追他是對他的背叛。

他總是選擇一個而不是另一個,不知為何,他總是做出錯誤的選擇。

「對不起,Tony。我不想——」

「不,不。我明白了。他是你的愛——」Tony的聲音中斷了。「你必須找到他。」 他搖了搖頭,之前所有的姿勢都消失了。「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

Steve點點頭,對含蓄的提議表示感謝。「你不必那樣做,但謝謝你。」

「如果你想回來,大廈這裡永遠都有一席之地。你們兩個。」

他對這個如此自我犧牲以至於願意讓他父母的刺客生活在自己的屋簷下,願意幫助他變得更好的男人感到一陣親切和渴望。「Tony,當我在這個時代醒來時,我沒有人。什麼都沒有。這個團隊給了我一個目標。它給了我一個歸屬感,而你……你給了我一個家。我無法告訴你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Tony抬起頭來,他對Steve的微笑有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悲傷。「祝你好運,Steve。我希望你能找到他。」

當他回到房間取行李時,Natasha正在等他。「你是個白痴,」她說,接著是一串Steve聽不懂的俄語,但他可以從她的語氣中推斷出這可能是一大堆詛咒。

他應該等到他離開後再發送那些電子郵件。

「我——」他開口了,令他恐懼的是,他的聲音因激動而沙啞。他舔了舔嘴唇,試圖吞嚥,但他說不出話來。

「Steve?」 Natasha皺著眉頭說。

然後他在Tony面前忍住的所有眼淚,過去十二個小時,過去十二年的所有情緒終於趕上了他,大壩破裂,他突然在Natasha的肩膀上抽泣,醜陋,濕漉漉的抽泣使他的喉嚨灼痛,胸口疼痛。

他能感覺到她的整個人在他痛苦的重壓下都發生了變化,她的怒火同樣熾熱,但不再針對Steve,即使她的脊椎變成鋼鐵,她也對他溫柔而安慰。

「我要殺了他,」Natasha說,向後退,雙手捧住他的臉,用拇指擦去他的眼淚。他被她眼中深邃的怒火嚇了一跳。「不管Stark做了什麼,我都會殺了他。如果剩下的碎片足以辨認屍體,他會很幸運。」

他虛弱地搖搖頭。「不。這不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的錯,你現在不會一團糟。」

「你不明白,Nat,這很——複雜。」 他倒在沙發上,Natasha也跟了上去。

「那對我來說簡單點。」

「我愛他,」Steve承認。「我太愛他了。昨晚是……我想要的一切。」

「那有什麼問題?」

「我需要取捨,」他說。他不能告訴她未來的事,但至少,他知道她會明白的。「我是團隊的領導者;我不能與團隊成員在一起。這會……不利於凝聚力,」他說,從他對軍事領導原則的研究中抽出這句話。「復仇者聯盟應該是我的首要任務。」

她若有所思地咀嚼著他的話語。「如果你擔心的是偏袒,我很確定那已經為時已晚。一半的團隊甚至不知道你是雙性戀,而且很明顯Tony是你的最愛。」

Steve畏縮了一下。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明顯,但這只會使他的決心加倍。「不僅如此。還有——如果我不能在戰場上保持客觀怎麼辦?指揮官不應該和下屬約會是有原因的。當我們打架時會發生什麼?如果我們分手了怎麼辦?團隊?」

「我們會弄清楚的——」

「這還不夠。當你認為Tony傷害了我的感情時,你已經準備好謀殺Tony了。你認為如果我傷害Tony,Rhodes 不會像我一樣狠心地來找我嗎?」

當他這樣說時,Natasha 至少看起來很內疚,他認為她開始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了。儘管他從未表現出任何心靈感應傾向,但他希望她看到他所看到的:萊比錫機場,復仇者分隊排成一列,準備互相攻擊,因為Steve和Tony讓他們選邊站。

「外頭有威脅,Nat。超出理解範圍的威脅,我們必須為它們做好準備。如果我們分裂,我們將無法保護地球。Tony的這件事——它有可能破壞團隊的穩定,甚至摧毀團隊。而且我不能抓住這個機會,無論我多麼想要這個。」

她用一隻手臂摟住他,把他拉近。「對不起,Styopochka。我沒想到——」

「我知道。」 他不想讓她為鼓勵他而感到內疚。畢竟,她並不像他那樣知道未來。讓自己在這一刻被捲入,讓自己的情緒壓倒了他更好的本能,這是他自己的錯。

她給了他一點時間讓他沉浸在他的痛苦中,但隨後她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臉,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好吧,這很痛苦,我明白了,但離開團隊有什麼意義?你不是那種逃避問題的人。」

「我不會逃跑,」Steve堅持說,儘管他有點想逃跑了。「我只是……需要一些空間。我需要時間,離開這裡,克服他。而Bucky確實需要我的幫助。我希望——我希望當我回來的時候,會和Buck在一起。」

她雙手握住他的手。「我能做些什麼?」

「嗯,我可以搭個便車,」他說,給了她一個半心半意的微笑。「我討厭商務航班。另外,我可以把我的重機放在昆市戰機上。」

Steve希望Natasha把他送到布加勒斯特,然後馬上飛回紐約,但她卻把昆式噴氣機留在了私人機場,帶著他的行李上了等候的汽車,他騎著摩托車跟著她去了洲際酒店。Steve試圖爭辯說這太過分了,他不需要五星級酒店,但不知何故,儘管他那天早上才決定離開,但預訂已經訂好了,有人提前支付了房間的費用。下個月。

「這是你做的嗎?」 他在值機櫃檯問她。

她搖搖頭,狡黠一笑。「我想我不是唯一一個責怪Stark讓你突然想要離開這個國家的人。」

Steve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有打算讓Tony為這次旅行買單,尤其如果是內疚的錢,因為Tony在責怪他自己。Steve是傷害Tony的人,他以他的方式離開,把他們在一起的夜晚說成是一個錯誤,更不用說選擇再次尋找巴基了。但是他不想因為不接受預訂而顯得忘恩負義,所以他很不情願地接受了前台服務員的鑰匙卡。

一旦他在他的房間安頓下來(更像套房,他真的欠Tony一聲謝謝),Natasha帶他去看凱旋門和重生紀念館。對於後者,她開玩笑說:「看,這是你的紀念碑。」

「什麼?」 迷惑不解的他把頭向後仰,仔細觀察土豆棒式的結構,然後在連接發出咔噠聲時笑了起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指的是不同的重生。」

「我認為這是你和血清一起吃的大量碳水化合物的紀念碑,」她堅持說。

「那麼它應該是比薩餅的形狀。」

當他們穿過廣場返回酒店時,她挽著他的手臂。「我還在氣你讓我代班,」她說。

「為什麼?你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領袖。」 她在奧創之後領導團隊的次數和他在奧創之後一樣多,而在 彈指之後,她將一切團結在一起。

「我不像你那樣勵志。」

「不,但你很聰明。你可以看到全局並做出艱難的決定。你贏得了團隊中每個人的尊重,Nat。他們會跟著你的。」

「但這是太多的文書工作,」她抱怨道。

「是的,」他同意。這是領導復仇者聯盟的一部分,他不後悔被拋在後面。更嚴重的是,他補充道,「我相信你,因為我知道團隊對你和對我一樣重要。這就是我們所擁有的一切。」

她對他皺眉。「這似乎是一種說我沒有生命的禮貌方式。」

他低下肩膀,調皮地撞到她的肩膀上。「我的意思是他們也是你的家人,所以我知道你會照顧他們的。」

「我會想你的。」

「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我,」他說。「你可以隨時來拜訪。」

「嗯。當Stark讓我發瘋的時候,我可能會接受你。」 她停下腳步,將他拉進一個緊緊的擁抱。「照顧好自己,Steve。」

他沒有馬上接近Bucky,儘管他懷疑他會在同一個公寓裡,那是Steve第一次找到他的舊九頭蛇安全屋。如果Bucky覺得他被追趕,他會再跑一次。相反,Steve並沒有試圖隱藏他在布加勒斯特的存在,因為他知道Bucky很快就會意識到他在那裡,他等待著。

他陷入了某種規律。他每天早上跑步,洗完澡後,他會去酒店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在那裡吃早餐,然後閱讀羅馬尼亞的英文報紙。如果天氣不好,他會在國家藝術博物館或其他博物館中度過一天,否則他會沿著河邊散步,在 Cişmigiu Gardens 漫步,或者尋找酷炫的街頭藝術。他每週六去農貿市場,每週日找羅馬天主教堂參加彌撒,儘管他從不回家。

當Bucky第一次出現時,他已經在那裡待了六個星期多。現在是 7 月 4 日,他來到咖啡店,發現他平時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棕色的小紙袋。打開它,他發現了一把便士糖果,這是他和Bucky在小時候只要有錢就買的那種。

Bucky記得他的生日。

他笑了笑,打開一塊,塞進嘴裡,細細品味舌尖上迸發出的八角味道。它勾起了他們兩個人的回憶,他們的身高勉強夠到商店的櫃檯,仔細挑選著他們珍貴的糖果。那天晚上回到家,嘴裡粘滿了糖,準備好迎接肯定會破壞他們食慾的責罵。

突然靈光一現,他把桌上的袋子倒過來,把剩下的糖果塞進口袋,然後把紙攤平。他寫道:

謝謝你的糖果,Buck。
我想你。
只要你準備好了,我很樂意見到你。
永遠
Steve

在信息下方,他勾勒出他和Bucky小時候的照片,雙臂搭在彼此的肩膀上,咧嘴笑著。他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講話泡泡;Bucky說:「生日快樂,Stevie!」 當Steve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Bucky!」

他離開時把袋子塞在咖啡杯下面。

——

那天晚上晚些時候,這麼晚了,他的生日才剛過,他的手機亮了一條短信。

Tony:hbd

他幾乎放棄了再次收到Tony的消息的希望。他試圖為酒店感謝他並為事情的結束方式道歉,但沒有任何回應,當一個多月前最後一條祝Tony生日快樂的短信沒有得到回复時,他停止了嘗試。Tony顯然知道如何联系,所以他沒有伸出援手的事實說明了很多。

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東西。先是Bucky,現在是Tony。這可能是最低限度的,但他沒想到他們任何一個都會有什麼,所以即使是最小的表示也會讓他感到驚訝和高興。對他而言,它們比與 Sam 和 Natasha 的視頻通話或他們寄給他的護理包或團隊其他成員的生日賀卡和電子郵件更重要。

他開始輸入”我想你”,然後擦掉改寫”你好嗎?”這似乎太隨意了,所以他也把它抹掉了,接著輸入”對不起,Tony,請和我談談”。他盯著它看了很長時間,然後他對自己的需要感到沮喪,按住刪除鍵直到單詞消失。

Steve:謝謝。我希望你沒事。

這簡直是無可救藥的不足,但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那天晚上,他夢見自己被困在北極的水下,但這一次他是清醒的,寒冷就像成千上萬根針刺在他的皮膚上一樣。他的肺在燃燒,急需氧氣,但他無法到達水面。更遠的地方,他可以看到Tony和Bucky模糊的身形,既僵硬又靜止,被埋在冰裡。他掙扎著要接近他們,四肢沉重,在麻木的寒冷中不協調,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無論他游得多麼努力,他都離拯救他們更近了一步。

一聲痛苦的叫喊從他口中迸發出來,但他一開口,冰冷的水就湧了進來,填滿了他的肺,讓他的血管裡的血液都結冰了。

他醒來時仍然大口喘氣,無法控制地顫抖。他踉踉蹌蹌地下床,伸手去拿酒店房間的恆溫器,在黑暗中盲目地按下按鈕,直到空調關閉,房間裡一片寂靜。他爬回被子裡,顫抖著,儘管七月的夜晚很粘,但他無法取暖,他的牙齒在黑暗中打顫。

最後,他把自己從繭裡拖出來,走進浴室,把淋浴開得盡可能熱。當他脫下內褲,踏入熱氣騰騰的水中時,他的皮膚被熱氣熏得通紅,終於他感到肌肉中的緊繃感解開了,在溫暖中放鬆了下來。

這些天,他很少夢見冰。自從他未來醒來以來,有很多新的恐怖可供借鑒;他的噩夢不乏靈感。Chitauri、奧創、西伯利亞、Thanos。他喜歡的人會化為塵土或消失在不知道在哪裡的門戶中。

通常,夢是另一種可怕的夢,Tony躺在床上,赤身裸體,渴望,提醒他他不能擁有的一切。在那些晚上,他猛地醒來,吐口水到他的手上,在射精時假裝那個濕潤來自Tony的口腔。

*****

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滑Twitter,一個標題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進Tony Stark的螺旋式沈淪

違背自己更好的判斷,他點擊了鏈接並被帶到一個名人八卦網站,在那里Tony的一連串一夜情已經連續九周成為謠言工廠的原料。毫無疑問,Pepper 一直希望為公司的利益而精心計劃釋出他們分手的消息,向他們的股東保證她和Tony將保持密切並繼續為 SI 的最佳利益而合作。但Tony因魯莽的公開崩潰而破壞了這一點。

最新的文章報導說,自從與 Pepper 分手後,Tony 又回到了他的花花公子的道路上,據稱 Pepper 現在正在和 Elon Musk 約會。兩人被發現在洛杉磯共進「浪漫晚餐」,Steve懷疑這可能只是一次商務會議。他學會了對所有這些小報八卦持保留態度。不到一年前,Steve本人不得不否認他正在和剛離婚的Katie Holmes* 約會的謠言。

然而,匿名消息人士聲稱,Tony對Pepper的離開感到心碎,並通過沉迷於酗酒、使用藥物和性行為來應對。Steve知道這些故事中的大多數充其量都是誇大其詞,更有可能是完全捏造的,所以他不太擔心酒或毒品。Tony 身邊有復仇者聯盟,Rhodey 和 Natasha 肯定不會讓他上癮。

但至少,沈迷女色似乎是無可爭辯的。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他被拍到跌跌撞撞地走出紐約最熱門的俱樂部,手挽著當晚的獎杯——主要是女演員和模特,偶爾會有女繼承人或社交名人加入。狗仔隊甚至捕捉到幾個女子在清晨走出復仇者大廈的照片。

他翻閱著Tony與一位又一位美女擺出性感姿勢的照片。其中一張照片是Natasha在紅地毯上緊握Tony的手臂出席一些正式的活動。這幾乎可以肯定是無辜的——Natasha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當她知道Steve愛上了Tony時,她不會去追求Tony——但他不禁感到一陣嫉妒,因為他知道Natasha的照片被包括在內,而他的照片沒有,因為他不是一個女人。然後他必須用力提醒自己,他對Tony沒有任何要求。他不會嫉妒。

尤其是因為這一連串事件都是Steve的錯。Pepper 和 Tony 幾個月前分手了,但自我毀滅是在 Steve 離開後才開始的。他沒有那麼重要,他不能這樣子解讀。

問題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很難相信Tony能夠為一段長達三年的關係破裂而建立起健康的應對機制,卻在與Steve的一晚之內徹底瓦解。

Tony可能只是在表演,就像他參加了晚會一樣。他自己說和Pepper的關係是一種反常,一夜情更像是他的風格。他不辜負每個人的期望,讓自己在小報上受到譴責,因為這是他認為自己應得的。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Steve變成了他床上的另一個紀錄。他們之間可能發生的一切都被簡化為許多普通的一夜情中的第一個。

他知道Tony最終會精疲力竭。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成為花花公子了,他解決這個問題只是時間問題。一旦脫離了這個系統,他的生活就會回到正軌。他會回到Pepper身邊,他對Steve的感情會變得微不足道。

Steve只想知道他是否也能做到這一點。

 

*Katie Holmes:Tom Cruise 的前妻

Chapter Text

與Bucky的下一次交流以一個成熟多汁的李子的形式出現在Steve在咖啡館的老位子上。這一次,當他抬起頭來時,他瞥見一個寬闊的肩膀離開咖啡店,從街上疾馳而過。

當週晚些時候,他坐在革命廣場,閱讀一部科幻小說,這時他感受到空氣中有一種無聲的變化,後頸有明顯的刺痛感,這通常意味著他正在被監視。

「如果願意,你可以坐下,」他說,沒有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他透露出更多的布魯克林口音,希望這能引起Bucky的一些認可。「我不會咬人的。」

片刻之後,Bucky從他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坐在長椅的另一端。他的姿勢僵硬,肌肉捲曲而緊繃,就像他準備好在隨時拔腿就跑。他什麼也沒說,甚至沒有看Steve,只是正對著前方坐著,但Steve並不認為他對周圍的環境沒有敏銳的感知,他將Steve的每一個動作記在腦海裡。

漫不經心地,Steve翻了一頁,假裝在閱讀,一邊用餘光觀察Bucky。他穿著長袖和手套來隱藏金屬手臂,儘管這在八月的炎熱中顯得格格不入,一頂棒球帽擋住了他的臉。他的頭髮仍然很長,一直到下巴,鬍子亂蓬蓬的,但他看起來很乾淨,有好好地進食。Steve鬆了口氣,不管Bucky在處理什麼別的事情,至少他沒有勉強過活。

「你不是來帶我走的,」Bucky最後說道,這幾乎是一個問題,但並不完全是一個問題。他無疑已經明白,如果Steve打算強迫他回美國,他早就試過了。

「只要你願意,」Steve說。「我不會讓你做什麼,我只是想幫你。」

「你一直在找我,即使我告訴過你不要。」 Bucky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同樣超然的單調,所以Steve分不清這是指責還是陳述。

「是的。」

「為什麼?」

「你是我的朋友。」 他合上書,抬頭發現Bucky正疑惑地盯著他。「你還記得嗎?當我的朋友?」

「我記得——你病得很厲害,」他斷斷續續地說。「我記得我有姐妹。三個,都比你小。你——你曾經把報紙塞進鞋子裡。我記得我們喜歡棒球。」

「所以,所有重要的東西,」Steve輕笑著說。

「它一片一片地回到我身邊。一直在寫下來,試圖讓它有意義。」

「那——那很好。」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悲傷和遺憾的浪潮,避免讓它們溢出到他的臉上。Bucky經歷了這麼多,而他從來不應承受那些。「如果你有問題,或者想要我補充一些細節,你知道你可以問我。」

「我也記得其他的事情,」Bucky說,語氣更深了。「我做過的事情。」

「九頭蛇讓你做的事,」Steve糾正他。「這不是你的錯,Buck。你所做過的——你無法控制。」

「不,」Bucky若有所思地說。「但我還是做了。」

Steve閉上眼睛,想起他們之前的談話聽起來就像這樣,Bucky是如何從未動搖過那種負罪感的,即使在他大腦中的其他一切都得到了糾正之後。有那麼一小會兒,他想知道做九頭蛇所做的事情並抹去他作為冬日戰士的所有記憶會不會更好。如果這樣的事情是可能的,那就把那些記憶拿出來,而不把好的記憶也拿走。

這不公平。Bucky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很不公平,Steve認為他永遠都不會接受它。他知道真相已經很多年了,痛苦似乎永遠不會消失。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Bucky已經不見了。

——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讓Bucky再次信任他。這很像誘使一隻野貓從他手中拿走食物——他必須要有耐心,小心不要嚇到他,不要突然動作或太快靠近。如果他用力過猛,Bucky就會撤退。一個錯誤的舉動可能會破壞他們已經取得的所有進展。

隨著空氣中的寒意襲來,Bucky 開始更頻繁地尋找他,有時提出的問題促使 Steve 講述他們童年或戰爭的故事。但也有一些日子,他顯得焦躁不安、臉色憔悴且瀕臨崩潰邊緣。Steve有一種預感,那是因為他恢復了另一個令人不安和痛苦的記憶,或者前一晚被噩夢纏身,但每次他試圖問起,Bucky都拒絕談論這件事。那些日子裡,他們只是靜靜地坐著,而Bucky也不會待太久。

只有兩次事情變得激烈,Steve仍然不確定是什麼讓他生氣。前一分鐘他沒事,下一分鐘他的手掐住了Steve的喉嚨。

在第一次事件之後,Bucky 一個星期都沒有回來,當他回來時,他很安靜。他沒有道歉,但他的姿勢有一種投降的感覺,駝背似乎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小,更不具威脅性。

Bucky第二次暴走時,Steve被刺了一下,Bucky消失了兩週。但當他終於再次露面時,Steve只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對他來說重要的是不要表現出對Bucky的恐懼。他認為Bucky最需要的是寬恕和接納。

持續下去,好日子多過壞日子,Steve滿懷希望。Bucky開始在咖啡店和他碰面吃早餐,Steve向他講述了他在紐約的生活、復仇者聯盟和大廈以及自 1940 年代以來這座城市發生的所有變化。

「聽起來很不錯,」有一天Bucky說,聲音裡帶著一絲渴望。「就像你很開心一樣。」 他低下頭。「有點想知道你和我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這裡是因為我在乎你,」Steve回答說,抓著他在過去幾個月里長出來的鬍子。現在他和Bucky的關係更穩固了,他不那麼擔心他需要以Bucky記憶中的方式看待他。「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幫助你。」

「如果我沒辦法被幫助怎麼辦?」

「我拒絕相信,」Steve堅定地說。「你可以和我一起回紐約,你知道的。復仇者聯盟以前處理過洗腦和精神控制。而且……我認識一些人,經過認證的天才,他們可以修復你的思想,你的手臂,以及該死的任何其他東西。 」

Bucky的目光瞇了起來。「誰?」

「Tony Stark,Bruce Banner——」

他發出刺耳的聲音,尖銳而苦澀的笑聲,他移開了視線,避開Steve的眼睛。他的嘴唇彎成一個痛苦的弧度。「Tony Stark不會幫我的,Stevie。」

聽到了兒時的綽號,一陣溫暖在胸口綻放。Bucky似乎甚至沒有意識到他說了這句話,但Steve很珍惜隱藏在冬日戰士身下的真正Bucky的每一個小小的一瞥。「他當然會。他是幫我找到你的人。」

「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Buck,」Steve輕聲說,伸手越過桌子將一隻手放在Bucky的手上。「我知道。他也知道。」 Bucky不敢置信地盯著他。「我們都知道一年多了。他還是提供了幫助。」

「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好人。因為他是我——我的朋友,他知道找到你對我很重要。」

Bucky盯著他的目光看了很久,感覺好像他正試圖窺探Steve的靈魂。Buck總是比任何人都更能讀懂他,但這個版本的他有時仍然感覺像個陌生人。

「Stark應該恨我。」

「他沒有。」 上帝,他希望那仍然是真的。「在我離開之前,他告訴我,大廈歡迎你。你可以住在那裡——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成為複仇者。」

Bucky頓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差點被他的咖啡嗆到。他放下杯子,用戴著手套的手背擦了擦嘴。「是啊,那就好辦了,一個殺人犯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老實說?」 Steve咧嘴一笑說。「你很適合。我有一個朋友,她的名字叫Natasha。她曾經和你一樣站在錯誤的一邊,做了很多錯事,殺了很多人。按照她的想法——她說她的賬本上是紅的,她現在所做的好事是為了抹去它。」

「是的?」 Bucky懷疑地說道。「我認為很多人寧願通過審判我來平衡天平。我最後會在監獄裡腐爛。如果我幸運的話。」

「我們可以弄清楚,」Steve堅持說。「聘請可以買到的最好的辯護律師。他們不能讓你對被洗腦負責!如果這不起作用,我的一個朋友,他與總統有直接聯繫。我們可以讓你赦免——」

「我不值得原諒,」Bucky咆哮道。「我活該在監獄裡腐爛。」 他嘆了口氣,就像氣球放氣一樣,他無力地坐在座位上。

「不,你沒有。」 Steve忍不住讓他的美國隊長權威滲入他的聲音。「你應該得到第二次機會。你的生命被偷走了。你被製成了武器,沒有什麼可以撤銷你在他們的控制下所做的事情。但你有機會,Buck。你可以重新開始。」

「Steve——」

「這並不容易。我知道。你必須每天醒來並選擇繼續前進。」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彈指之後他的支持小組,以及他建議他們走出傷痛的事情。「但如果你能勇敢一點,如果你邁出小步,你就會重新找到目標,每天都會比前一天輕鬆一點。」 他捕捉到Bucky的目光並握住它。「你太強大了,Buck。你把自己從九頭蛇的壓迫下拉了出來。你可以做到這一點。」

Steve喝光了最後一點咖啡,然後掏出錢包。他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桌子上,以支付他們的餐費,然後站起來。「你不必現在就決定。只是……想一想,好嗎?」

「是啊,」Bucky說,儘管看起來他在咬牙切齒。「我會考慮一下。」

——

Steve不想操之過急,不想讓Bucky覺得有壓力要回到紐約,但最終,他別無選擇。

Natasha是推動這個問題的人。現在是十一月初,當他晨跑回來時,她正在他的房間裡等著,他的臉頰因寒冷而紅潤。他打開門,看到她坐在他的床上,穿著黑色的制服,雙手抱在胸前等著他。

「你臉上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問。

「哈囉,」Steve平淡地回答。「這是鬍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間諜,」她提醒他。她站了起來,她的舉止變得嚴肅而認真。「你需要跟我一起去倫敦,Steve。」

他搖頭。「我不能。我正在和Bucky取得進步。我真的認為他——」

「這不是一個要求,」她說,Steve冷了下來。

Thanos,他想,儘管現在還為時過早——太早了——但上一次他以如此緊迫的程度被召喚回復仇者聯盟時,Tony正乘坐外星飛船前往外太空,他們即將面對地球所見過的最大威脅。

「我們在處理什麼?」 他問道,腎上腺素在他開始收拾東西時充斥著他的系統。六個月前他逃離紐約時,他的美國隊長制服和盾牌仍然裝在他的行李袋裡。留下他們離開大廈感覺不對,但他從來沒有把他們從包裡拿出來。他從來不需要。

「Thor稱之為聚合(convergence)。關於對撞,世界之間的邊界變得模糊的東西?這不太合理,但現在涉及到一塊無限寶石。」

Steve 對聚合了解不多。那時他在為神盾局工作,但他們沒有被叫進來。他記得Thor在倫敦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還有……關於精靈的事?由於時間搶劫,他確實知道的一件事是,這是Jane Foster感染了以太的時候。

「Jane在哪裡?她還好嗎?」

Natasha困惑地皺起眉頭。「Foster?她很好。她在天空母艦上,和Tony、Bruce和Erik Selvig在一起。她說聚合會撕裂現實的結構,所以他們正在想辦法讓它不那樣做。」

這似乎……令人擔憂,但不完全是Steve的專業領域。「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麼?」

「九頭蛇有現實寶石。它在另一個世界或什麼東西裡,而聚合打開了通往那裡的大門。」 她遞給他一個平板電腦,上面已經裝好了一份報告,他翻閱著照片——一座廢棄的工廠,一輛懸浮卡車,一群神盾局特工被未知的力量打倒。

然後他翻到下一張照片,是Wanda。

Wanda,有著純黑的眼睛,指尖散發出紅色的魔法。天啊,她比Steve第一次見到她時還要年輕,但她同樣憤怒。他可以看到背景中的Pietro正向她伸出手,而另一個男人則將他拉了回來。

「Wanda Maximoff,」Natasha解釋道。「索科維亞人,和她的雙胞胎兄弟一起被一個名叫Wolfgang von Strucker的人招募。他在進入地下之前在諾維格勒經營著一個九頭蛇研究基地。」

Strucker。當然。當九頭蛇倒下時,他已經從雷達上消失了,Steve認為沒有心靈寶石,他就不是威脅。他應該更謹慎才對。

「Strucker 找到了傳送門,」Natasha 繼續說。「Maximoff走進去,不知怎的,石頭附身了她,現在她擁有了魔法。」

Steve停止收拾東西。「以太挾持了Wanda?」

Natasha瞇著眼看著他,有點困惑。「這就是我剛才說的。」 她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他感覺到了一絲惱怒。

也是。他應該接受Natasha所說的話,而不是關注時間線的不一致。他不應該知道這是錯誤的,這是與他所期望的不同版本的事件。「她,呃,她的能力是什麼?」

「心靈感應、幻覺、能量操縱,可能還有更多。她衝破了試圖攔截她的神盾局特工,就像什麼都沒有。」

Steve把行李袋甩在肩上,朝門口走去。「她現在在哪裡?」

「我們不知道。Tony和Bruce正在努力。」 Natasha跟著他穿過大廳,進了電梯。它是空的,所以他們繼續匯報。

「Strucker 知道他派她去拿以太會發生什麼嗎?」

「不好說。羅馬尼亞沒有剃須刀嗎?」

「你知道他們了解的。Strucker 計劃對Wanda做什麼?」

「你的猜測和我的一樣好,」Natasha在大廳的電梯門打開時說道。「那麼,伐木工人的樣子是一種選擇。」

「我只是想要改變。別大驚小怪,」Steve 反駁道,假裝被冒犯到了。偷偷地,他很享受他們的玩笑。他想念它。當他們到外面時,他開始朝他常去的咖啡店走去,而Natasha則轉向相反的方向。

「你要去哪裡?車在那邊,」她指著街道說。

「我不能就這麼消失!Bucky會認為我拋棄了他。我不會不說再見就離開。」

Natasha呻吟著。「你在開玩笑嗎?Steve,我們沒有時間做這個。」

「你說我們不知道Wanda在哪裡,對吧?所以,在Tony和Bruce做他們的事情之前,我無事可做。Nat ,求你了。我不能失去我已經取得的所有進展。」

她心軟了,跟著他去了咖啡館。Bucky坐在Steve平時的桌子旁,背靠著牆,這樣他就可以監視整個地方。這是一個很好的位置——這就是Steve最初選擇它的原因,儘管他一開始加入他就將更安全的座位讓給了Bucky,因為他知道冬日戰士永遠不會對他背對房間感到舒服。

他們一進門,Bucky的肩膀就繃緊了,他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Natasha身上,在他攻擊之前評估潛在的威脅。

「沒關係,Buck,」Steve溫和地說。「這是Natasha,她是朋友。我跟你說過的那個。」

Bucky研究了她的臉片刻,微微側過頭。「我認識你。」

「你開槍打過我一次,」Natasha說,半心半意地聳了聳肩。事實上,她的語氣很淡漠,只有同為刺客的人才會這樣。

「我射殺過很多人,」Bucky 回答,同樣冷靜。「你還活著。」 這不是一個問題,但意思很清楚:如果我開槍打死你,你應該死了。儘管他們外表平靜,但他們之間的緊張關係是顯而易見的。

她將一隻手按在她的腹部,她的傷疤所在的位置。「我不是你的目標。敖德薩,2009 年。」

Bucky瞇起眼睛,彷彿能透過她的戰術服看到子彈傷口,Steve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在喚起他的記憶。片刻之後,他點點頭,顯然很滿意,然後將注意力轉向Steve,注意到了行李袋。「你要走了。」

「我必須這樣做。我的團隊需要我。」 他猶豫著,不確定是否要透露任務細節。「是九頭蛇。我不知道我會離開多久,但我保證我會回來。」

「九頭蛇,」Bucky重複道,他的臉色變暗了。「誰?」

「Strucker男爵。你知道他嗎?」

「他是九頭蛇在歐洲的高層之一,」Bucky說。「沒有直接和他一起工作,但我知道他。他喜歡……實驗。」

Steve做了個鬼臉。「是啊。他身邊有幾個易受影響的孩子,其中一個現在擁有一些危險的超能力。」

「像我們?」

「更糟糕。」

Bucky僵住了。他的臉抽搐了一下,Steve幾乎可以看到他腦海中正在發生的拉鋸戰。最後,他點頭。「我跟你們走。」

「什麼?」 Steve說,不相信他所聽到的。

「我想到了你說的話,」Bucky說,將他長肉的手捏成拳頭,然後強迫自己放鬆。「我得到了第二次機會,把它浪費在躲在這裡並沒有讓我更接近於救贖自己。沒有什麼能挽回我所做的一切。但也許......也許我可以阻止其他人走到像我一樣的下場。」

Steve還沒來得及回答,Natasha就說,「Steve,我能和你談談嗎?私下?」 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出咖啡館,Steve任由自己被拖著走,驚呆了,無法反抗。回到街上,她說,「我們不能把他帶走。」

「Nat,你不明白,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他快要開始求她了。「而且他可能會有所幫助。他可能比我們任何人都更了解九頭蛇。」

「當你在戰場上時,誰來照看被洗腦的刺客?」

「他不再那麼被洗腦了,」Steve反駁道。

Natasha默不作聲地開口,沒有被動搖,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對你有多重要,但我不能打這個電話。你是讓我管理全局的人。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那就不要。我來打電話。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負責。」

「Steve——」

「要麼我們一起去,要麼我不去。」

Natasha 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她因為他把她放在這個位置而生他的氣。「特此強調?這就是我不想掌權的原因。」

——

當Natasha把他們帶回航空母艦時,Steve在昆式戰機上看完了整份任務報告。大約兩天前,當Jane Foster和Erik Selvig的設備開始發出奇怪的讀數時,他們在倫敦發現了能量異常。當他們追蹤讀數時,Thor和他們一起去了廢棄的工廠,那裡的物理定律似乎已經不復存在。

Thor懷疑這與聚合點有關,於是將 Bifrost 帶回 Asgard與他的父母商量。因為Thor是一個負責任的隊友(不像有些人,他們認為自己可以處理所有事情,Tony),他先給Natasha打了電話,Natasha讓Fury派最近的神盾局特工調查。特工趕到現場發現一名年輕女子從倉庫中走出來,看上去意識不清,迷失方向,當他們試圖接近她時,她用某種無形的紅色雲霧轟炸了他們。

在神盾局團隊恢復到足以追捕他們之前,這個女子——Wanda——和她的兄弟和Baron von Strucker一起逃走了。

大約四個小時前,Thor帶著消息回到地球,說挾持Wanda的強大力量實際上是以太,這是第四個出現在他們世界上的無限寶石。Thor的祖父Bor在擊敗黑暗精靈後埋葬了以太,後者想用它讓宇宙重新陷入黑暗和混亂。但是,聚合顯然打開了通往它所隱藏的任何地方的門戶,而Strucker找到了它。

所以現在他們正在與一個未知的、不穩定的超能力打交道,而此時物理學正因聚合而即將爆發。就在那時,Fury和Natasha決定召集所有增援——包括Steve——到航空母鑑。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當然,他每天都在改變,他的人際關係也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但當他知道重要的東西——九頭蛇,滿大人,他預期會出現的Thanos——會保持不變,足以讓他做好準備時,他感到一種安慰。Wanda和Strucker與現實之石的關係讓他陷入了困境。

「我們離航空母艦大約五分鐘路程,」Natasha宣布。

Steve走到駕駛座位後面,這樣他就可以靠在Natasha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嘿,呃,我想問。怎麼樣——我是說,Tony是……?」

Natasha嘆了口氣。「Steve,你想讓我說什麼?你知道怎麼用Google搜尋,你可以親眼看到他過得怎麼樣。」

「是的,我看過小報的頭條新聞,」他畏縮地說。「但你知道他對媒體隱瞞了多少。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實的故事。」

「他幾乎不再和團隊在一起了。他錯過了我們一半以上的預定訓練,有兩次我不得不讓他離開任務,因為他喝得太醉了,沒辦法駕駛裝甲。」 Natasha平淡地看了他一眼。「順便說一句,謝謝你讓我負責。這對單位凝聚力很有幫助。」

Steve拒絕為選擇她而道歉。她是最適合帶領團隊的人,無論她多麼討厭,他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但他並不想讓她完成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沒有意識到他對 Pepper 這麼難過。」

昆式戰機猛地一抽,Steve 緊緊抓住她的椅背。他想如果他們在車裡,她會猛踩剎車。

「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她看著他,好像他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錯了。她必須是錯了。

「Nat,拜託。Tony和Pepper在一起三年了。他和我只住了一晚。你不可能想——」

「停下,」她說,轉身面向擋風玻璃。「我沒辦法應付你的情緒便秘,Rogers。今天不行。」

Steve乖乖閉嘴。永遠不要說Steve Rogers不知道如何服從命令。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道:「他有那麼壞嗎?」

她咬著下唇。「這不是我見過他最糟糕的情況,但這是一個非常低的標準。恭喜你,你沒有鈀中毒那麼糟糕。」

「這不公平,Nat。」

「你無法決定什麼是公平的,」她反駁道。「你走了,我們其他人不得不收拾殘局。」

Steve嘆了口氣。她沒有錯。他仍然認為,如果他留下來,從長遠來看,情況會更糟,但這仍然是他的錯。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和Tony扯上關係。

他回到跳傘座位上,在Bucky旁邊坐下,Bucky在飛行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僵硬地坐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Steve不知道他是否後悔自己的決定,任何試圖讓他參與談話的努力都失敗了。他只是希望航空母艦不會引發一些意外的觸發或反應。

「你準備好了嗎?」 Steve問道,Bucky的頭猛地朝他轉過來。

「這有關係嗎?改變主意太遲了。」

「不,不是。如果你願意,Natasha可以把你送到某個地方。你可以等一下,我們完成後帶你回布加勒斯特。」

Bucky搖搖頭。「你對我很好,Stevie。我應該幫你。」 他舉起一隻手阻止Steve抗議說他不欠他任何東西。「你說得對。我不能永遠袖手旁觀。有些事情太重要了,你知道嗎?」

Steve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畢竟,他是那個曾經五次入伍並自願參加科學實驗的傢伙,因為他在戰爭期間太固執,不能坐在場邊。「是的,Buck。是的,我知道。」

——

「這是一塊無限寶石(Infinity Stone),」Thor說,語氣暗示他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但它實際上並不是一塊石頭。」

當Steve、Natasha和Bucky接近空中母艦的艦橋時,他洪亮的聲音很容易聽出來。令人驚訝的是,儘管有一名不請自來的九頭蛇刺客與他們同在,但在他們離開機庫的路上卻沒有人攔住他們。

當Steve轉過拐角時,Sam、Bobbi、Bruce和Jane坐在橋上的會議桌旁。Thor站在他們身後,雙臂交叉,肱二頭肌隆起。Fury 掌舵,面對團隊,Steve 敢打賭,這至少部分是為了防止 Tony 出任何亂子。

至於 Tony,他隨意地靠在 SHIELD 標誌下的牆上,看著他的手機,並試圖表現出他沒有真正注意的樣子,Steve 從經驗中知道這意味著他實際上非常專注,但不想給人留下神盾局值得他花時間的印象。

Steve感到一陣劇痛——渴望、嚮往、遺憾,也許所有這些都同時出現——這是他第一次見到Tony自從……well。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壓抑的所有感覺都在片刻之間突然湧現。在布加勒斯特,他設法說服自己,他的感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強烈,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痛,但是看到Tony的血肉之軀……上帝,他好想他。

「什麼時候石頭不是石頭?」 Tony沉思著,好像他在思考一個謎語。

「當它可以操縱現實時,」Thor 回答,要麼故意無視 Tony 的諷刺,要麼就是不接受它。「它可以是它想要的任何東西。」

「嗯,現在它想成為一個女孩。」

「一塊石頭怎麼會想要什麼?」 Bobbi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石頭——」

「我認為我們應該關注的是如何從女孩身上拿到它,」Steve在談話再次回到開頭之前打斷了Thor。房間裡的每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他開始明白為什麼Tony喜歡戲劇性地出場。獲得這種關注可能會讓人上癮。他向集結的隊伍揮手。「呃,嘿,大家。」

「隊長!」 Thor愉快地向他打招呼。「我看你模仿了我的鬍子。」

「他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憤怒的咆哮,指著在Steve和Natasha身後盤旋的Bucky。他的話引起了距離復仇者最近的幾名神盾局特工的注意,其中至少有四個人拔出武器瞄準了Bucky。

「放鬆。他站在我們這邊,」Steve說,舉起雙手投降,即使他站在槍和Bucky之間。儘管需要密切注意面前的威脅,他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視線滑到Tony身上,Tony一看到冬日戰士就全身僵硬,臉色蒼白。「如果我們要對付九頭蛇,他可能是一個資產。」

「他是刺客和恐怖分子!」 Fury 沒有拔出他自己的側臂,但他將他的外衣向後掃,這樣武器在他臀部的皮套中清晰可見,他的手放在握把上。

「呃,嚴格來說,他是個戰俘,」Tony說,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看起來仍然很擔心,但他擺出一副很好的樣子,而且他的聲音很穩定。「九頭蛇給他洗腦,把他囚禁了幾十年。我沒有檢查記錄簿或任何東西,但我猜他可能是美國歷史上被關押時間最長的戰俘。只是說說。」

「他仍然對這艘空中母艦上的每個人構成威脅,」Fury不相信地說。他瞪著Natasha,Natasha聳了聳肩,好像在說不是我的主意。

「他不會傷害任何人,」Steve說,給Tony一個感激的眼神。「我可以擔保。」

「無意冒犯,隊長,但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他必須被管制。」

Steve立即張嘴反對,但Bucky搖了搖頭。「沒關係,Stevie。不管你做什麼。」

「如果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追究你個人的責任,」Fury 說,Steve 點頭表示同意。「Diaz!」

一個用槍瞄準Bucky的特工把槍套在了槍套裡,迅速引起了人們的注意。「是的先生?」

「在這裡為冬日戰士找到一些束縛,」Fury說,毫無疑問看到特工畏縮了,她當然會。「好的,那些為天殺的超級力量準備的。」

「是的,先生,」Diaz說,轉身執行她的命令。

「好吧,我們講到哪了?」 當Natasha坐在Bruce和Bobbi之間的空位時,Fury帶著難以掩飾的惱怒說道。

「你們在爭論語義,我建議也許我們應該專注於Wanda,」Steve回答道。他覺得自己很容易重新回到領導角色,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一樣,命令的語氣滲入他的聲音。「Tony,Bruce,能找到她嗎?」

「我們正在掃描石頭的伽馬輻射,」Bruce說。「幾個小時後應該會有結果。」

「好吧,一旦我們找到她,我們就需要一種方法來從她身上取出以太。你們兩個有使用無限寶石的經驗,也許你可以弄清楚這個是如何工作的。Thor可能會提供幫助——他知道的更多關於石頭的事比我們任何人都多。」

Jane輕推她面前桌子上打開的一本古老的文字。「他給我們帶來了一本阿斯加德歷史書。只有他能看懂。」 她溫和地微笑著,雖然有點生氣,對Thor。

Steve靠近她的肩膀上凝視著文字。儘管這本書表面上是用普通的紙張製成的,但考慮到黑暗精靈的圖像在它們的框架內移動的方式,它本質上顯然是有魔法的。它也顯然不是英文的。

「是啊,好吧,Thor 肯定需要幫忙,」Steve 說,挺直肩膀,權威性地站直身子。「我們其他人將制定一項將Wanda引入的計劃。」

「沒有要潑冷水,但如果 Team Science 無法將 Aether 與它的宿主分開會怎樣?」 Natasha問道,手指敲著桌子。「Maximoff會怎麼樣?」

「她會死的,」Thor說。「她體內湧動的能量,定然要了她的命。」

「而且……那一定是件壞事嗎?」 她回答。

「我的意思是,她是九頭蛇特工,」Tony說,儘管他對這個想法感到畏縮。「我們可以……讓問題自行解決。」

「她還是個孩子!」 Steve抗議。「一個憤怒的、受過創傷的孩子,被別人控制著。Wanda不是敵人;她需要我們的幫助。」

「如果她不想要我們的幫助呢?」 Bobbi問。

「無論如何我們都給她。」

Fury將雙臂抱在胸前,用精明的表情瞟了Steve一眼。「看來你現在正在發號施令,隊長。歡迎回來。」

Steve沒有機會享受他新的領導力,因為就在那時Diaz帶著和手腕同樣厚的束縛到達,就像在高速公路上與Bucky打架後,STRIKE為Steve戴上的一樣。他看到這一幕不寒而栗,這令人不安地提醒人們,神盾局與九頭蛇的分界線有時很細,以至於看不見。

「這真的有必要嗎?」 他說,就在Bucky順從地伸出雙臂讓Diaz銬住他的時候。

「如果你想讓我把一個被洗腦的刺客留在航空母艦上,是的,」Fury反駁道。「他按照九頭蛇的命令殺了超過兩打的人。」

考慮到這一點,Bucky歪了歪頭。「低估了,」他咕噥道。

Steve瞪了他一眼。「沒有幫助,Buck。」

「Hill?」 Fury 說,Maria Hill從她一直在監控橋上活動的地方大步走了過來。「通知所有相關人員,我們在艦上有一個優先的紅色,James Buchanan Barnes,又名冬兵。他的行蹤將被隨時監控,但除非Barnes中士對平民、神盾局人員或資產造成立即性的危險,我們不會動手。有任何狀況請通知我和Rogers隊長。」

「是的先生。」 在她離開之前,Hill給了Bucky一個白眼,Steve記得她是第一個在 Triskelion 與冬日戰士戰鬥的人。顯然,她也沒有忘記。

「Well?」 Fury說,當複仇者聯盟沒有一個人從會議桌上起身時。「你們坐著幹什麼?你們有你們的任務。」

Tony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人,Steve忍住不嘆氣。他沒想到單獨和Tony說話會很容易,但看起來他會盡量避免。當團隊中的其他人離開時,Sam 走到 Steve 身邊,用熊抱抱住了他。

一股快樂的化學物質湧入他的身體,Steve突然意識到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碰過他了。雖然Bucky在他身邊肯定越來越自在,但他遠沒有四十年代時那麼容易親近。

「嘿,伙計,」Sam說。「很高興你回來了。即使你把剃刀丟下了。」

「啊,你只是嫉妒,因為我把它弄得很好看。」 他向後退了幾步,剛好能直視Sam的眼睛,但雙手仍搭在Sam的肩膀上。「嘿,Sam,我需要你為我做點事。」

Sam點頭。「什麼事?」

他把Sam帶到Bucky站的地方,他盡力融入背景,但並沒有奏效。「Bucky,這是我的朋友,Sam。他是退伍軍人事務部的顧問,與患有 PTSD 的老兵一起工作。我希望你們兩個談談。」

Sam舉起一隻手,掌心向外。「等一下,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心理醫生,Sam,但你是我們最親近的人。」 Steve一隻手穿過他的頭髮。「我不相信神盾局。他們會說他很危險,想把他關起來。」

「也許他們是對的,」Bucky陰沉地說。

「先試試這個,」Steve說。「拜託?」

Sam和Bucky交換了一個不情願的眼神,但他們都點頭表示同意。「如果你想謀殺我,我會踢爆你的屁股,」Sam說,Bucky只是哼了一聲作為回應。

Chapter 2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將Bucky暫時交給Sam照顧後,Steve沖了個澡。和Natasha一起離開之前,他甚至連運動褲和T恤都沒有換掉,每次他聞到一股汗味,他只能祈禱這只是他血清增強的感官過於敏感。

航空母艦的淋浴間是一個華麗的更衣室,一長排的淋浴噴頭以固定的間隔突出在房間的兩側。他們被分在兩道瓷磚牆,兩塊瓷磚的牆都高到Steve的肩膀,還有一個面向房間中間的窗簾。參軍時放棄了裸露身體的羞恥感,他把行李放在長凳上,以軍隊的效率脫掉跑步服,走進最近的一個空位。

當他的胃發出一聲巨響時,他正在沖洗他胸前的肥皂泡沫,提醒他Natasha打斷他的日常生活也意味著他還沒早餐。他很快地洗好並關閉了水龍頭。他用毛巾擦乾自己,猶豫了片刻,才穿上他的美國隊長制服。神盾局特工在他身著星條旗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十分尷尬,但反正他也快要離開基地了,而且他只帶了一件便服。

穿好衣服後,他去食堂吃早餐。他穿過自助餐檯,把炒雞蛋、培根、一碗燕麥片和一根香蕉堆在盤子裡。

當他轉身尋找一張空桌子時,他發現了Clint,Clint向他揮手,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嘿,隊長,請坐。」

「Barton,」Steve點點頭打招呼。他坐下來看著Clint的盤子,盤子裡只有三個甜甜圈。「認真?」

「Laura一直要我吃得健康一點,」他抱怨著,咬了一口甜甜圈。「說我必須開始注意我的膽固醇。」

「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Steve一邊說,一邊吃著自己的早餐。

Clint聳了聳肩。「就像我說的,隊長。世界末日,你打給我。再說了,我還是神盾局特工。技術上來說,我比你有更多的理由來這裡。」 他含著一口甜甜圈對Steve咧嘴一笑。

「嗯,我很感謝你的幫助。看來我們很需要它。」

他們默默地吃了一會兒,然後Clint說,「所以,我聽說Bobbi適應得很好。」

Steve點點頭。「我,呃,最近沒在這裡,但在我離開之前,她似乎很適合。」

「Yeah,Nat 告訴我你決定去找你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如果你把他帶到這裡,我猜這也成功了。」

「我有點在賭一把,」Steve承認,對於Clint已經知道Bucky的事一點也不意外。畢竟,Fury 基本上已經發布了關於它的 APB*。「他的記憶正在恢復,而且他肯定好多了,但他……我不知道我會準確地稱他為穩定。不過,來這裡是他的主要。他聽說是九頭蛇,他想幫忙——我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

Clint明智地點點頭。「讓我們盡量不要搞砸它。」

還沒等Steve回答,他的手機就開始震動,片刻之後,Clint的手機也開始震動。當他把它拿出來時,他看到了Bruce發來的一條短信,說他們已經找到了Strucker。Clint把剩下的第二個甜甜圈塞進嘴裡。

「任務電話,」他說,抓起最後一個要走的甜甜圈。「你來嗎?」

「Yeah,」Steve說,盡可能快地把雞蛋鏟到嘴裡,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猶豫了片刻後,他從Clint那裡拿了一張餐巾紙,從托盤上抓起香蕉,準備在去實驗室的路上吃。

——

緊跟著Clint,Steve大步走進實驗室——他們在Loki襲擊時徵用的那個實驗室——發現Tony、Bruce和Thor背對著他,圍著某個他看不見的東西。

回到這裡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自紐約之戰以來,他已經在航空母艦上待了一年半(十二個月又一半,他的大腦補充),但從未在這個特定的實驗室裡。這幾乎就像回到了犯罪現場,他和Tony之間所有恩怨開始的地方。雖然如果他對自己誠實的話,它可能真正開始於 1942 年Howard加入重生計劃時。

「Bruce說你找到了Strucker,」他說,讓Tony匆忙用手掃過他們一直在研究的全息圖,在Steve看清它是什麼之前合上。Tony轉身,帶著愧疚的表情,Steve想知道Tony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你找到什麼?」

「伽馬信號通向英格蘭西南部的一座城堡,」Bruce說,戴上眼鏡,在實驗室的一個玻璃螢幕上打開搜索結果。「Tony重新定向了一顆 SI 衛星,我們已經向該地區發射了幾架無人機,所以我們應該在幾分鐘內為你提供即時影像。」

「很好,」Steve說。「一旦你取得它,我會召集團隊的其他成員一起計劃我們的行動。」

「你的另一半呢?」 Tony問,話鋒一轉。

「Bucky和Sam在一起。」 他走向Tony,壓低了聲音,意識到其他人都在注視著他們。「我們能談談嗎?私底下,只是——」

然後他的目光掠過Tony的肩膀,他發現了他們一直在檢查的東西。「那是心靈寶石嗎?你在開玩笑嗎?」

「告訴過你他會過度反應的,」Tony咕噥道,Steve瞥見Tony轉身穿過房間,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它在這裡做什麼?」 Steve說,瞪著Thor。「它應該在阿斯加德!」

「如果我們要足夠了解以太來拯救Maximoff女孩,我們不應該檢查我們擁有的唯一的其他無限寶石嗎?」 Thor說。Steve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驚訝地發現Clint在他身邊,氣得渾身發抖。

「不,你應該像我們約定的那樣把它留在保險庫裡,這樣它才不會落入壞人之手!」 Clint與心靈寶石之間有一段創傷史,所以看到他如此生氣可能並不奇怪,但他也是一名間諜,雖然他比Natasha更情緒化,但看到他如此激動仍然很少見。

「嗯,謝謝你的支持,Barton,」Tony平淡地說。

「Clint是對的,」Steve說。「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那個。」 他指著寶石。「你知道它能做什麼嗎?」

「有趣的是你應該問,」Tony回答,再次拉起全息圖。它看起來像一團巨大的藍光雲,設計複雜而華麗。它像水母一樣跳動,發出砰撞聲和明亮藍色能量的砰砰聲,幾乎就像它還活著一樣。「我讓 JARVIS 做了一些分析,他繪製了一個全息圖。它就像一個操作系統,但更先進。它是——」

「人工智能。」

Tony驚訝地衝Steve眨眼。「是啊。你怎麼……?」

「我不是白痴,Tony。我可能不像你那麼懂科技,但我很擅長把兩個和兩個放在一起。」 他指著全息圖。「而且據我所見,無限寶石似乎有自己的意志。」

「真正的‘控制一切’的感覺,嗯?」 Tony說。他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然後補充道,「哦,那是來自——」

「Yeah,我有聽懂,」Steve乾巴巴地說。「你說得對。他們都有辦法……操縱事物,我猜。操縱人。你記得權杖對我們做了什麼,就在它面前。」 Bruce和Tony都對這個提醒感到畏縮。

「Selvig說宇宙魔方對他說話,」Clint說。「給他看了一些東西。老實說,當我受到 Loki 的影響時……我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可以肯定地假設現實寶石也有它自己的意志,」Bruce總結道。

「根據我父親的書,」Thor說,「以太尋找宿主,像寄生蟲一樣從它們的生命力中汲取力量。」

「嗯,它選擇了它的宿主,」Clint說。「你那本超級恐怖的書有沒有提到如何把它弄出來?」

「不,它沒有,」Thor回答。

「那這對我們有什麼幫助?」 Steve問。

「我還不知道!」 Tony說,聽起來很沮喪。「對我來說有太多變數——」

「嘿,男孩們,」Natasha的聲音打斷了他。她雙臂交叉站在實驗室的入口處,看到心靈寶石,她並不感到驚訝。「聽說有消息。」

「他們找到了Strucker,」Steve說。「你知道這件事嗎?」 他指著寶石。

她挺起肩膀面對他。「是的。我認為我們需要我們能得到的所有幫助。」

「這很危險,Tash,」Clint 說,Steve 認為他在 Clint 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背叛。

「我們面臨的也是如此,」她厲聲說。「如果你想發表意見,你就不應該離開團隊。」

Clint張嘴想要爭辯,但Steve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畢竟,她有自己的道理。他們是離開的人。他嘆了口氣。「大家在哪裡?」

「Rhodey 剛到,Bobbi 就去見了他。Wilson 和 Barnes 在一個空的會議室裡,進行對視比賽。」

「治療課,」Steve糾正她。

她揚起眉毛。「你說是就是吧。」

房間裡的東西發出嗶嗶聲,Tony在其中一個屏幕上打開了幾張圖片。「無人機鏡頭來了。」

「把圖片發給團隊,」Natasha 指示,沒有等Steve 介入。顯然,她比她表面上表現得更好地適應了她作為團隊負責人的角色。他想知道這是否會成為他回來後的問題。「B會議室簡報。」 她轉身要走,Thor和Clint跟著她出了實驗室。

Steve猶豫了,回頭看著Tony。他們需要好好談談的事情太多了。他想向Tony保證他對Fury說的話是認真的——他不會讓Bucky傷害任何人,尤其是Tony。他想讓他感到安全。

但同樣重要的是,他們需要澄清晚宴當晚發生的事情。當他們之間的關係仍然如此緊張時,他們不應該參加戰鬥。尤其是如果它像 Natasha 認為的那樣影響 Tony。

「你沒有簡報要聽嗎?」 Tony說,在他提出這個話題之前。Bruce假裝全神貫注於其中一個屏幕。「我有工作要做。」

「對,」Steve說。猜想要等待下一次的對話時機。他不情願地回頭看了一眼心靈寶石。「幫我一個忙?盡量不要用那東西製造殺人機器人?」

他讓Tony和Bruce帶著疑惑的表情盯著他,他聽到Tony說,「這莫名其妙地精確。」

「就好像他了解你或什麼的一樣,」Bruce面無表情地說。

——

當Steve走進簡報室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Natasha、Clint、Bobbi、Thor、Rhodey和Sam都圍坐在會議桌旁,Bucky躲在Sam身後靠牆的椅子上。

他不確定地瞥了一眼坐在桌首的Natasha,想知道他們中的哪一個將領導這次簡報會。她給了他一個微妙的點頭,然後開始在她的平板電腦上打字,一張城堡的航拍照片出現在房間前面的大牆上屏幕上。

「好的,團隊。Bruce追踪到了格洛斯特郡一座城堡的伽馬信號,」Steve站在屏幕旁邊宣佈道。「我們認為那是Strucker和Wanda藏身的地方,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進入內部的計劃。」

「一座城堡需要圍城,不是嗎?」 Thor說。「在九界之戰中,我曾多次率領這樣的圍攻。」

「不,正面攻擊又久又亂,」Rhodey說,雙臂交叉在胸前。「讓他們有太多時間逃跑。等我們到達內部時,Strucker 早就走了。」

Steve傾向於同意,尤其是考慮到男爵在投降的同時願意將他的部隊用作索科維亞的砲灰。「無論如何,我認為如果Thor和Tony及Bruce待在這裡,我們會得到更好的支持,」他說。「我們需要你在無限寶石方面的專業知識,而不是額外的火力。此外,如果我們開火,Wanda不太可能相信我們是來幫助她的。」

他看到房間裡的反應不一,這意味著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Wanda可以——或應該——得到幫助的想法。

「我們需要驚喜元素,」Natasha說。「我們潛入,消滅Strucker,在他們知道我們在那裡之前接觸到Wanda。」

「是的,這是一份間諜工作,」Bobbi表示同意。

「我認為你是對的,」Steve說。「一旦我們進入內部,戰爭機器和獵鷹就可以發動空中攻擊,讓守衛保持忙碌並幫助我們逃跑。」

Sam點頭。「那行得通。」

「我們怎麼進去?」 Bobbi問。

Steve調出無人機鏡頭,翻閱顯示城堡的每個入口都戒備森嚴的照片。「沒有很多好的選擇。你的平板電腦上都有報告。看看你能找到什麼。」

他們都轉向他們的設備,研究照片。Bucky沒有自己的平板電腦,他身體前傾,越過山姆的肩膀看著。「伙計,你在我的個人泡泡裡,」Sam 不高興地說。

「你能不能——」 Bucky用他的手銬捶了一下Sam的椅背。「你就讓我看看?」

Sam不情願地將平板電腦向Bucky傾斜了幾分之一英寸,Bucky踢了Sam的椅子作為回應。Sam將他推開,手掌按在Bucky的額頭上。

「兩個小孩,」Natasha責罵道,Sam和Bucky安分了下來。

「我想我找到了一些東西,」Bobbi說。她點擊平板電腦,她正在看的圖像出現在大屏幕上。「看看GPR的掃描圖。這不像是地下隧道嗎?」

Steve研究了圖像,探地雷達顯示出一條通往城堡的細長通道。「我看到了。」

「現在分析,」Natasha說,快速打字。

「天啊,我希望它不是下水道,」Clint喃喃道。

「不管它是什麼,它都會很合身,」Natasha說,拉起另一張無人機圖像。這張照片顯示了類似沙井的隧道入口,照片上覆蓋了近似尺寸,由無人機有限的人工智能估計。她朝Steve點點頭。「我不認為那些寬闊的肩膀會成功。」

「我可以——」Steve開口。

「沒有機會,」她說。「相信我,我知道你的尺寸。」

Steve挑了挑眉毛。「你知道這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Nat 是對的,」Bobbi 搖搖頭說。「她和我可以去,但我認為即使是Clint也適合。」

Clint舉起拳頭。「我不想去下水道!」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進去的,」Steve堅持道。「我們必須想辦法讓我進去。」

「我有個主意,」Bucky慢慢地說,讓每個人的頭都轉向他的方向。「但你不會喜歡的。」

——

昆式戰機在距離城堡幾英里的地方降落,每個人都開始收拾他們的裝備。Natasha取下Bucky的鐐銬,從她的武器櫃裡遞給他一把步槍,警惕地看著他。「小心點。她是我的最愛之一。」

「你所有的槍都是你的最愛,」Steve 取笑她,把他的盾牌收進馬具套裡。

Natasha沒理他,繼續瞪著Bucky。「如果Steve出了什麼事,我會追捕你,把你撕成碎片。」 好吧,就算她生他的氣,至少她還足夠在意威脅人。

「如果Steve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這麼做的,」Bucky嚴肅地回答。

「Steve不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沒有人必須把任何人撕成碎片怎麼樣?」 Steve一邊說著,一邊帶著隊伍走下坡道,邊走邊推著一輛摩托車出去。

「看?」 Bobbi一邊說,一邊在Natasha經過時用手肘肘擊她。「這就是我們需要隊長的原因。」

Natasha朝Steve翻了個白眼。「顯然,我缺乏你陽光般的樂觀。」

「有時會讓你發瘋,不是嗎?」 Bucky對Natasha微微一笑說道,Steve眨了眨眼。如果他不知道的話,他會說他們兩個正在……連結。

所有人都下飛機後,Bobbi遞給Steve一套不同的鐐銬。「都是你的,大個子。都是普通的鋼鐵,所以看起來很牢固,但在超強的力量下它們會折斷。」

Steve點點頭。「謝謝。」 腳鐐又粗又重,鏈條長度剛好夠戴鐐銬的人走路。手銬也很笨重,三英寸的寬度,手腕之間只有幾英寸的距離,但他能感覺到她是對的。它們不是他的對手。

「通訊檢查,」Natasha說,在其他人確認他們正在工作時調頻。完成後,她看向Steve。「猜猜我們會在那裡見到你。」

「玩得開心!(Have fun storming the castle!)」 Sam說,向他們揮手。除了Bucky,每個人都笑了,所以Steve認為這是指他沒見過的東西。說完,Natasha 和 Bobbi 開始步行前往城堡的剩餘路程,Steve 和 Bucky、Rhodey、Clint 和 Sam 一起離開了。

「在你戴上之前,」Bucky 指著鐐銬說,「我們不希望它看起來像你輕易就範的樣子。」

「是啊,好吧,」Steve說,儘管他看到Sam不舒服地移動著,準備在必要時進行干預。他把鐐銬遞給Sam,努力裝出讓他放心的樣子。

當Bucky提起他的肉胳膊時,他挺直了肩膀。他用右勾拳打在Steve的顴骨上,衝擊力讓Steve的頭甩到一邊。當他們到達城堡時,它肯定是黑色和藍色的。一旦Steve有機會恢復,他就用他的金屬拳頭猛擊,讓鮮血從他的嘴和鼻子裡噴出。它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他藍白相間的製服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他在Steve臉上又打了幾下,才顯得滿意。

「輪到你了,」Bucky說,將他的金屬手臂縱向伸過他的身體。「讓你的指關節沾一點血。」

「我戴著手套。」

「而且它們看起來很新。把它們弄髒。」

「我怎樣可以不打你的臉?」 Steve抱怨著,但他不得不對金屬手臂進行了一系列打擊,直到覆蓋在他指關節上的皮革裂開並破裂。「我們好嗎?」

「再一下下,」Bucky回答,用靴子在泥土上挖了一個洞。他彎下腰,舀起兩把,抹在Steve的胸口和一條大腿上。然後,他用肉手在Steve的臉上擦了擦,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條髒兮兮的痕跡。

「現在你只是個混蛋,」Steve笑著說。

巴基撥開他臉上的頭髮,在他自己的眉毛上留下一團泥土。「你曾經穿著乾淨的制服打過架嗎?」

「沒有,」他承認。「好吧,Sam。銬住我。」 他伸出雙手壓在身前,Sam將手銬戴在他身上,然後跪下來扣住他的腳踝。

「你確定嗎,Steve?」 Sam問。「如果他攻擊你怎麼辦?」

「他不會的。」

「可能不是他的選擇。」

「我會沒事的,等我或者Nat的信號,你們三個用力出手。」

Sam和Clint點頭。Rhodey 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整件事。裝甲上的面板已經放下,看不到Rhodes的表情。自從Bucky提出這個計劃之後他就沒有說太多,Steve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對Tony父母的那件事懷有不滿。他從來沒有打算讓Bucky和小隊一起出戰,他只希望這個衝突不會干擾任務。

一旦他被銬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在Bucky身後坐上摩托車後座。「我們如何做到這個?」

「抓住我的腰帶然後夾緊,(Hang onto my belt and squeeze your thighs, )」Bucky 說。

「她是這麼說的,(That's what she said,)」Clint脫口而出,幾乎像是不由自主的。Sam用肘擊中了他的肋骨,但Bucky的眼裡充滿愉悅,Steve感到一種強烈的威脅感。如果Bucky和Clint聽說過的話,那就是麻煩的處方。

Bucky的步槍背在背上,這讓他很難在他身上找到著力點,但如果Steve不牢牢抓住他,他馬上就會摔下去。「我會慢慢來的,(I'll go slow,)」Bucky向他保證,Clint明顯地收回了另一個笑話。

Steve只是哼了一聲。Bucky也在納粹德國學會了開車。他不知道如何慢慢來。

「小心點,」Sam說,Bucky發動引擎破風而出。

——

不知何故,他們設法到達了城堡,而Steve沒有從摩托車上摔下來跌進泥土裡。Bucky在幾名守衛看守的門樓前放慢了腳步。他們全副武裝,槍口指向Bucky和Steve,但他們沒有開火,明顯被不速之客弄糊塗了。

「你侵犯了私人財產!」 一名警衛用濃重的德國口音喊道。「轉身,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Bucky隨意地下了車,將支架踢到位,然後粗暴地把Steve拉到了站立的位置。他拔下固定在摩托車前部的盾牌,將他的肉胳膊穿過皮帶,用他的金屬手牢牢抓住Steve的手臂。「我是來見Strucker的。」

「你他媽到底是誰?」 另一名守衛疑惑的問道。與第一位不同,他似乎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

「冬日戰士,」Bucky假笑著說。「也許你聽說過我?」 顯然他們有,如果他們臉色蒼白的模樣顯示了任何跡象。

「是什麼讓你認為Von Strucker男爵會見到你?」 德國衛兵問道,儘管他的決心在面對九頭蛇最可怕的刺客時有所減弱。

「聽著,我通常不是那種主動的人,你知道嗎?」 Bucky說,不知何故聽起來既冷血又自嘲。「我聽從命令。但九頭蛇在美國已經破爛不堪了。」

「復仇者聯盟,」德國衛兵冷笑道。他往地上吐口水,以表明他對地球上最強大的英雄的看法。

「是的,」Bucky說。「我的管理人要麼死了,要麼在監獄裡。我認為這讓Strucker成為了首選。我聽說他搬到了這裡,所以我給他帶來了喬遷禮物。」

他將Steve向前推,讓他在守衛面前跪倒在地。「美國隊長。九頭蛇的頭號通緝犯。」

Steve挑釁地瞪著守衛,扮演好囚犯的角色。

「現在,你是讓我進去,還是我去看看俄羅斯人有沒有興趣?」 Bucky說。「Petrovich,也許?還是Uvarov?我想Karpov已經退休了,但誰知道呢,也許這會誘使他重返賽場。」

守衛之間匆忙開會,然後其中一個用無線電對城堡內的某個人進行了通話。片刻之後,英國人點點頭,示意Bucky前進。「Von Strucker男爵會見你的。」

他身後的一個沉默的守衛上前護送Bucky和他的俘虜進入城堡的城牆,穿過一個長滿青草的庭院,來到一座由粗石砌成的大建築。這個地方看起來破敗荒廢,好像在Strucker的部隊搬進來之前沒有人住在這裡。

Strucker在大廳裡迎接他們。看到Steve被鎖鏈鎖住,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啊,冬日戰士!真是意外的驚喜。」

「所有的驚喜都出乎意料,」Steve喃喃道。

「啊,我應該堵住他的嘴,」Bucky說,用盾牌狠狠地戳了戳Steve的腎臟。

「我的人告訴我,你正在從我們美國分部的失敗中尋求庇護,」Strucker 說。「我一直都知道Alexander Pierce不適合領導。缺乏……想像力。」

「他是個老傻瓜,」Bucky同意。

「而且你給我帶來了一個美國的馬戲團怪胎作為禮物。」

「把它想像成一份工作申請。」 Bucky再次將Steve推倒在Strucker面前。「我聽說你最近在收集怪胎。」

「啊,是的,Maximoff 女孩,」Strucker 自豪地說,一邊調整他的單片眼鏡。「她很有前途。但有機會解剖偉大的美國隊長……」 他幾乎高興地拍了拍手。「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伸手去碰Steve,但Bucky用金屬手抓住Strucker的手臂阻止了他。「先別那麼急。想要Roger,先同意我的條件。」

Strucker 瞪著Bucky 抓住他的手,然後冷冷地對上了Bucky 的目光。「你沒有資格對我提出要求。你已經離開九頭蛇的照顧太久了,資產。變得太獨立了。我們必須糾正它。」

Bucky扭著Strucker的胳膊,直到他痛得叫出聲來。他掙扎著對抗Bucky的鐵胳膊,但他不是冬日戰士的對手。「你別碰我。永遠。我已經被試驗了好幾輩子了。我已經受夠了。」

斯特魯克用德語喊了一聲,三個警衛衝進房間,拔出武器,但Bucky更快。他揮動盾牌,將Strucker 擊倒在地,另一隻手抽出一把Steve 甚至不知道他有過的手槍。槍上裝有消音器,所以只發出清嗓子的聲音,連連三聲咳嗽。在第一個守衛還沒落地之前,第三個守衛的額頭中間就有了一個彈孔。

Bucky轉過身,將槍對準Strucker,一臉無動於衷。「就像我說的。我有條件。你想聽,還是我現在就殺了你?」

Strucker還沒來得及反應,城堡就顫抖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上了城牆。Steve和Bucky都警覺起來,掃視周圍以確定襲擊的方向,但目前還不清楚城堡外發生的任何事情是否緊急到他們應該冒險暴露自己的掩護。Steve抬頭看了Bucky一眼,希望他們無聲的溝通技巧和戰爭時一樣好,但Bucky已經行動起來了。他扣動扳機,Strucker 倒在地上,子彈打碎了他的單片眼鏡,直接穿過了他的眼窩。

「Buck!」 Steve驚呼起來,站起身來,猛地張開雙臂,折斷了將手腕銬在一起的鎖鏈,即使城堡再次震動。「我們想活捉他。」

「我的方法更簡單,」Bucky毫無歉意地說,從口袋裡掏出Steve手銬的鑰匙,遞給Steve。「他在孩子身上做實驗,Stevie。」

他解開一邊的手銬,接著另一邊,Steve 做了個鬼臉,很矛盾。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他的感覺和Bucky一樣,但作為英雄的一部分意味著讓系統完成它的工作,而不是為自己伸張正義。這是一個嚴厲的提醒,雖然他記得的Bucky在所有創傷的背後,仍然是冬日戰士。

沒有再爭辯,他掏出通訊器,貼在耳邊,說:「Strucker 倒下了,情況如何?」

「呃,隊長?」 Sam說,他的聲音因表明他在飛行中的急流而略顯低沉。「我們有伴。」

「九頭蛇?」 Steve問道,彎下腰解開了腳踝的束縛。

「不,很確定是外星人。」

「很多怪東西在攻擊城堡,」Rhodey插話道,伴隨著爆炸聲。「而且,我的意思是看起來很奇怪的宇宙飛船。Thor正在路上。」

外星人?Steve低聲咒罵。「寡婦,知更鳥,你們找到Wanda了嗎?」

「沒有,」Natasha回答,「但我想我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她。」

「Buck和我會去找她,」Steve說。「你們兩個上船,與鷹眼會合,以對抗——不管這是什麼。」

Natasha 的回答是肯定的,然後大聲說出 Wanda 藏身的地方,Steve 和 Bucky 跑了起來,朝城堡的要塞走去。他們一路上遇到了更多的九頭蛇特工,他們兩個打架就好像他們一起戰鬥才幾天,而不是七十年。

穿過院子,Steve抬頭瞥了一眼,發現了幾個巨大的、刀子一樣的……東西,在空中翻滾,朝城堡開火。外星飛船似乎能夠在飛行中旋轉,垂直和水平飛行,並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機動性移動。Rhodey 和 Sam 在他們中間穿梭時看起來太小了,不斷躲避船隻和九頭蛇從城堡中還擊的火力。

當他們到達Wanda房間的門時,Bucky向後退了一步,好像要把它踢開,但Steve阻止了他。如果他們衝進去,Wanda很可能會用她的魔法炸毀他們。他用指關節敲門。「Wanda,你在裡面嗎?」 他打電話。「我的名字是Steve Rogers。我們是來幫你的。」

「我們知道你是誰,資本主義敗類!」 Pietro 回嗆,Bucky笑了出來,帶著笑意做出”資本主義渣滓”的口形。「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

「Strucker 死了,」Steve 說。「外星人正在襲擊城堡。我想他們是在尋找Wanda身體裡的東西。」

門打開了,Wanda 和 Pietro 並肩站著。Wanda的手臂在她的身體兩側伸展,她的魔法紅色光芒在她的手上旋轉。Pietro拿著機關槍,瞄準Steve。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Pietro說。「你和死亡商人一起工作。」

Steve畏縮了一下。當然。這對雙胞胎因為父母而對Tony懷恨在心。「他不再那樣做了。他幫助別人。你需要幫助。」

Wanda嘲笑他,指尖發出劈啪作響的紅光。「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大。」 Steve幾乎對她濃重的口音感到震驚。他已經忘記了Natasha在他們逃跑的時候付出了多少努力來幫助她擺脫它。

「但它正在殺死你,」Steve說。「Strucker沒有告訴你,是嗎?你體內的那種力量——它對人類來說太強大了。如果我們不把它弄出來,它會殺了你的。」

Wanda不確定地看著Pietro。他記得這一點,從Pietro被殺之前他與雙胞胎的短暫互動中,Wanda如何順從於他,從他那裡得到暗示。Wanda隨著力量的增長而變得如此強大,幾乎很難相信她曾經是一個膽小害怕的女孩,她向她的兄長尋求保護。

「你感覺到了,不是嗎?」 Steve向前走了一步,在黑暗中推進。他不知道Wanda的真實感受,所以他希望自己接近目標。「它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不是嗎?就像它會吞噬你,直到你一無所有。」

就在這時,一艘大型戰艦穿過要塞的石牆,在距離它們站立的地方僅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人形人物開始從裡面跳出來,Steve認出了那些看起來很怪異的黑暗精靈面具。

Bucky將他的步槍對準正在逼近的精靈,將他們一一擊落。當Strucker的三個手下跑向飛船與剩下的精靈交戰時,Steve對著通訊器說:「這些外星人看起來像……嗎?」

「Thor的歷史書中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精靈?」 娜塔莎替他完成。「是的。」

「Thor說他們都死了,」克林特說。

「有點像他們不是!」 Natasha回答,用一種衝擊力打斷她的話。

就在這時,一個精靈向九頭蛇士兵投擲了一個看起來像手榴彈的東西。它發出紅色的光並引爆,但不是Steve期待的爆炸,而是創造了一個看起來像傳送門的東西,將三名士兵包圍,然後似乎將他們折疊起來,直到他們眨眼不復存在。

「操我,」Bucky低聲說,放下步槍看了一會兒士兵們曾經所在的空地。在平靜中,旺達釋放出一股力量,將剩下的精靈向後衝去。這令人印象深刻,但不會耽誤他們太久。

「他們在找以太,」Steve說。「我們得把Wanda趕出去。快點!」

雙胞胎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Pietro不情願地點了點頭。Steve再次開始奔跑,雙胞胎在他身後,Bucky跟在後面,穿過城堡的走廊,但追擊的精靈迴盪的腳步聲在他耳邊似乎越來越響亮。

「他們正在逼近我們!」 Bucky說,表達了Steve的擔憂。靠他們自己可能會跑得比精靈快,但他們已經放慢了速度以跟上雙胞胎的步伐,雙胞胎以人類的速度奔跑。該死,他們現在真的應該使用彼得羅的力量了。

「該不會你們中的任何一個碰巧擁有超高速吧?」 Steve問,但Pietro和Wanda都只是搖頭,看著Steve,好像他瘋了一樣。

「我們必須分開,」Steve說。「我一個人可以和Wanda一起行動得更快。如果他們在追趕以太,如果我們不在一起,也許他們不會繼續追你。在五號噴氣機上見面。」

Bucky點點頭,不等雙胞胎同意,Steve以新娘抱的方式撈起Wanda,再次開始奔跑,這一次以血清允許的最高速度。他跑向一個螺旋樓梯並開始攀爬。「Sam,你有聽到嗎?我需要你接走Wanda,把她帶出去。兩分鐘後我們就到東城垛了。」

「有點忙,隊長!」 Sam大吼一聲,接著是一聲爆炸。

Steve出現在人行道上,大腿肌肉在樓梯上燃燒起來,看到對面的Natasha和Bobbi正在與一群精靈作戰。Sam在半空中,試圖擊落另一艘刀鋒戰艦。他顯然無法為Wanda提供疏散,所以Steve沖向下一座塔。

另一個身影從塔中出現,兩側是更多的黑暗精靈,擋住了Steve的去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傢伙沒有戴面具,一頭長長的白金色頭髮梳成一串錯綜複雜的辮子。他走路時帶著一種Steve認得的指揮神氣——這是他們的領袖。

Steve讓Wanda站起來,把她推到身後,把他的盾牌舉在前面。「你是誰?」

「我是Malekith,我會得到屬於我的東西,」他用深沉而迴盪的聲音回應道。「你拿走了東西,孩子。把它還給我。」

然後Mjolnir像一個破壞球一樣撞向他,Thor緊隨其後,他和Malekith都飛過欄杆進入下面的庭院。其餘的精靈向前衝鋒,而那些一直在追趕Steve和Wanda的精靈出現在他們身後,將他們包圍在兩邊。他們有大型的、充滿未來感的槍,讓Steve想起了奇塔瑞,射出看起來像等離子射線的東西。Steve迅速偏轉了盾牌上的紅色光束,而Wanda則用魔法爆炸彈開兩個精靈。

「你的懸浮技能怎麼樣?」 Steve一邊用盾牌擋住劍擊一邊問道。他現在正在與精靈對抗,但他們太多了——他們很容易在空曠的地方壓倒他。他唯一的優點是人行道很窄,足以迫使精靈錯開攻擊。

「為什麼?」 Wanda說,聽起來很恐慌。

Steve把小精靈從城垛上打下來,他跌倒在幾層樓下的地上。「因為我們需要跳下去。」 他可以自己輕鬆地完成著陸——它遠不及在 Triskelion 的電梯中跳出的高度——但他沒有信心在Wanda受傷的情況下完成它。

「我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事,」Wanda回答說,但她環顧四周,看著兩邊逼近的精靈,深吸了一口氣。

「來吧。你做得到。我數到三。」 Steve將他的打擊計時到倒計時,給最近的精靈一拳——「一!」 ——還有一個旋轉的踢——「二!」 ——這使它向後絆倒。他從後面抓住Wanda,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這樣她的手就可以自由地施展魔法了。「三!」

他們同時跳躍,Wanda伸出雙臂,試圖減緩他們的下落速度。他們周圍的空氣泛起猩紅色的漣漪,重力似乎突然降低到正常的一小部分,Steve感到一種意想不到的失重感。Wanda在維持魔法方面並不完全成功,但它讓他們有點不穩定地漂浮在地面上而不是直線下降,降落後沒有任何骨折。

Wanda震驚地看著她的手。「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

「以太能夠操縱現實,」Steve解釋道。「也就是說,現在,你也可以。」

當他們站起身來時,Steve發現Bucky和Pietro從城堡牆壁的一條隱蔽通道中出現。然而,在他引起他們的注意之前,Thor和Malekith撞破了酷愛德人風格的石牆,仍然在戰鬥中交纏在一起。接著Malekith 將Thor 扔向Steve 和Wanda 的方向,像人體保齡球一樣將他們擊倒。

Malekith 舉起手臂,Wanda 緊隨其後,這一次違背了她的意願懸浮在空中。她似乎在與它作鬥爭,試圖再次利用現實之石的力量逃脫,但她的技術不足以與Malekith的魔法抗衡。她的手臂被甩開,她的頭向後仰,以太從她身上流出,流向Malekith伸出的手。

「他正在將以太從她體內拉出來,」Thor 說,開始將 Mjolnir 旋轉一圈,積累電能。「也許當它暴露在外,容易攻擊時,我可以摧毀它。」

「我不認為——」Steve開口,但他被Pietro用機槍向Malekith開火時的聲響打斷了。Malekith 不為所動,伸出手,掌心向外做一個「停止」的手勢,子彈順從他的手勢在面前的空中盤旋。然後他們改變航向,飛回Pietro,接著他倒臥在血泊中。

「Pietro!」 Steve大喊,衝向男孩,跪在他身邊。Bucky已經在那兒了,一隻手按在Pietro的胸口,另一隻手扣在他的喉嚨上,但Steve可以數出至少還有六個傷口分佈在他的軀幹和大腿還在流血。反正也沒用了;他喉嚨裡的子彈已經射穿了他的頸動脈,他的生命之血正在迅速地從Bucky的手指間滲出。Steve所能想到的就是不,不,不能再一次。他怎麼能讓Wanda再次失去她的雙胞胎?

Malekith鬆開Wanda,她倒在地上,以太完全抽離,盤旋在Malekith面前的雲朵中。抓緊這個機會,Thor用雷神之鎚的閃電擊中了漂浮的以太,在他們的頭頂上造成了像炸彈一樣的響亮的紅色爆炸。Steve被沖擊力擊倒在地,還有半徑 50 英尺範圍內的所有人,包括復仇者們和黑暗精靈。

然後Wanda尖叫起來,當她發現她哥哥的屍體時,她發出了無盡悲傷的痛苦哀號。她像在索科維亞一樣釋放出一股原始能量,Steve倒在地上,第二股空氣沖擊波衝過,從Wanda向四面八方蔓延。一旦它通過並且氣壓穩定下來,他意識到在他們周圍,現實之石正在結晶成紅色碎片,漂浮在空中,重新組成以太並流向Malekith。

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彷彿以太通過每一個孔口被Malekith吸入,然後就結束了。Thor跑向他,再次揮動Mjolnir,但這一次Malekith只是用手臂做了一個掃蕩動作,Thor就被拋回城堡牆壁的瓦礫中,Malekith甚至沒有把手放在他身上。

當其餘的人看著,仍然從爆炸的力量和Wanda隨後的能量爆炸中恢復過來時,Malekith回到了他的船上,他的軍隊也跟在後面。

「發生了什麼?」 Rhodey通過通訊詢問。「他們為什麼要撤退?」

「因為他們達到了他們的目的,」Thor不祥地說。

Notes:

向所有快銀粉絲道歉,但我想,依照常規,這不是我需要警告的(角色)死亡嗎?實際上,我完全打算讓 Pietro 在這個時間線中活著(我發誓——它在大綱裡!我什至打算做一整部 Cap's Kooky Quartet 的事情!)但在情節上,MCU 似乎只想讓他死……

Chapter 2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Malekith 擁有以太,」Steve 說,向不在現場與 Malekith交戰的復仇者們匯報。「他把它從Wanda身體裡取出來並離開了。」

「嗯,這解決了一個問題,」Clint指出。「現在我們不必把寶石從她身體裡拿出來。」

「不,這樣更糟,」Thor反駁道。「如果黑暗精靈擁有以太,他們可以帶來無盡的黑夜,就像他們在五千年前意圖做的一樣。」

「好吧,這聽起來很糟糕,」Clint說。

「他們會把它帶到哪裡去?」 Steve問Thor。

「我不知道,」Thor說。「也許回到斯瓦塔夫海姆,他們的家鄉。海姆達爾能找到他們。」

「九頭蛇的情況如何?」 Steve問其他人。

「大部分都死了,」Natasha說。她成功抓住了一支精靈的等離子槍,並且拿著它,就像她一生都在使用一樣。「城堡裡可能還有一些零散的人,但精靈們屠殺了他們能找到的任何人。Strucker怎麼樣?他成功了嗎?」

「不,」Steve簡短地說,與Bucky交換了一個眼神。他認為現在誰殺了他已經不重要了,他不想再給神盾局任何資訊來對付Bucky。「好吧,那我想我們該回到航空母艦上。」

「那麼——」 Sam 的目光轉向Wanda,Wanda 跪在地上,把Pietro 的屍體抱在懷裡抽泣著。「我們拘留她?」

「他們會樂意來的,」Steve說,「所以我們不要這麼說。但我們應該帶她一起去。」

他走向Wanda,跪在她身邊。「Wanda?」 她用泛著血絲的眼睛抬頭看著他,睫毛濕漉漉的,然後她咆哮著猛地伸出手。在Steve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他已經向後飛去,又一次翻滾摔到地上。在他身後,他聽到了小隊其他人震驚的低語和幾句咒罵聲,以及各種武器的拔出。

就在那時,它像閃電一樣擊中了Steve。Wanda用她的力量把他推開了,儘管她體內不再有以太。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但Pietro死後她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如果沒有以太,她是不可能釋放出魔法衝擊波的。

他是個戰術天才。他已經習慣了Wanda擁有的力量,以至於他自動忽略了,她本不應該擁有這種力量。

如果Wanda臉上的表情是一種跡象,那麼她和其他人一樣感到驚訝。「我——但是——它不見了,」她結結巴巴地說。「他拿走了。」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Thor問道,旋轉著雷神之鎚,就像準備攻擊一樣。

她望著Steve片刻,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只是……想要它。我想要他離開,它……推了一下。」

「Whoa, whoa, hey」Steve說,示意Thor退下。他小心翼翼地靠近Wanda,這一次她沒有激烈反擊。「你確定它不見了?」 他問道,儘管他親眼目睹了它從她身上流出。

她點頭。「當它在我體內時,感覺就像......就像一個活物。」 她將手伸到面前,彎曲手指,創造出紅色能量的微小閃電。她驚奇地看著。「現在,除了力量什麼都沒有。」

Steve呼出一口氣,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屏住。「好吧。好吧,Wanda,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去。我對於Pietro的事感到很遺憾。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你,和你無法控制的力量。你有辦法傷害別人。」

她回頭看了一眼Pietro的屍體,不願放開他。

「我們會帶上他的,」Steve向她保證。「我們會確保他得到適當的埋葬。」

這就是訣竅。很明顯,她希望他得到照顧和尊重,但她在這裡的選擇非常有限,沒有盟友,也沒有辦法讓Pietro自己回到索科維亞。她猛地點頭,Bucky 大步走過去抱起 Pietro,Steve 伸出一隻手臂摟住 Wanda,穩住她。

Thor召喚海姆達爾,然後消失在彩虹橋的光芒中,在地上留下了一個錯綜複雜的印記。Rhodey 和Sam選擇留下來,直到神盾局的清理小組到達那裡,因為他們可以自己飛回航空母艦,而其他人則前往五號噴氣式飛機。

返回航空母艦的路途受到了攔截。Nick Fury雙手叉腰等在昆式戰機停放的位置前。Steve帶頭走下坡道,其他隊員跟在後面,Bucky保護性地盤旋在Wanda附近。

「又收留流浪狗了,隊長?」 Fury看著Wanda,乾巴巴地說。「Barton已經報告過了,說黑暗精靈已經拿走了以太。我們不再需要她了。」

「Malekith 殺了她的哥哥,」Steve 回答。

「不是我的問題。她一直在為一個國際恐怖組織工作,」Fury指出。

「她是一個剛剛失去了她唯一的家人的孩子!」 Steve說。「我認為神盾局給了人們第二次機會。」 他向Natasha的方向投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但她的表情卻是小心翼翼地空白。

「Barton是個軟心腸的人,」Fury不屑一顧地回答。「看來你也是。最好小心點,Stark,不然很快隊長就會在你的大廈外為前九頭蛇特工經營一個中途之家。」

托尼向前邁步,雙臂交叉在胸前,迎接返回的隊伍。「嗯,為他說兩句,我確實說過他可以邀請朋友過來。」

「應該更具體的,」Fury回答說。

「Stark,」Wanda在Steve身後咆哮,不再害怕或膽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毫無預兆地,她用一道魔法能量衝擊他,將他擊退數碼,並將他撞到艙壁上。突然,機庫裡的每個神盾局特工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拔出武器瞄準了Wanda,儘管他們似乎都害怕看到如果他們試圖射殺她會發生什麼。

「搞什麼鬼,」Tony喘著粗氣,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在手錶上敲了幾下,然後將左手拉到右手上,突然他右手上戴了一個鋼鐵俠手套,斥力砲正在充能。

「住手,住手!」 Steve大喊著,撲到Wanda面前阻止他們互相攻擊,朝各個方向伸出一隻手。「Wanda,停下。他是朋友!」

「當你朋友的炸彈炸死我父母的時候,我才十歲,」Wanda冷冷地說。她的目光從Steve身邊飄過,瞪著Tony,Steve回頭看到Tony放下了斥力砲,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Steve慢慢放鬆了自己的姿勢。

「第一顆炸彈炸毀了大樓。」 她的聲音斷了。「Pietro抓住我,把我們拉到床底下。然後第二發砲彈擊中了。但這一發沒有爆炸。它只是……坐在瓦礫中。你知道它上面寫什麼嗎?Stark。」

Tony閉上眼睛,垂下頭。

「我們被困了兩天,」Wanda繼續說。「每一次為了拯救我們的努力,每一次搬磚,我想,‘這會引爆它。’ 我們等兩天讓Tony Stark殺了我們。」

「我告訴過你,他不再那樣做了,」Steve堅持道。

「所以我聽說了,」Wanda苦澀地說。「Tony Stark展開了新的一頁。他在沙漠中被自己的炸彈炸傷,現在他不再製造武器了。對索科維亞而言,可惜晚了太多年。」

Steve開始抗議,但Tony蓋過了他。「她是對的。不,嘿,她是對的。太少了,太晚了。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從戰爭和死亡中獲利。沒有意識武器的最終結果。我應得的。」

他走過去停在Steve旁邊,而Wanda只是看著,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我說什麼都不能把你的父母帶回來。我明白了。但是斯塔克工業公司有一個人道主義救濟基金。當這一切結束時,也許你和我可以談談他們能做些什麼來幫助索科維亞。或者我們就乾脆打一架*,機器人對女巫。無論如何。但現在,我們遇到了更大的問題。所以,你覺得怎麼樣?休戰直到世界沒有迎來末日?」

令史蒂夫驚訝的是,Wanda似乎暫時平息了她的怒火。她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研究著托尼。

「太好了。好計劃,」Tony說,輕拍他的手腕,讓裝甲收回他的手,進入他的手錶。

當他們周圍的其他人似乎放鬆並回到對峙開始之前他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時,幾乎可以感覺到緊張的釋放。機庫中的活動水平迅速達到其通常的可控混亂狀態。需要進行匯報和飛行後檢查,更不用說所有不圍繞復仇者聯盟的神盾局職責。當Tony讓開通道時,Steve抓住了他的手肘,將他們倆拉離了前往昆式戰機的幾名神盾局技術人員的路徑。

「謝謝你,Tony,」Steve平靜地說,儘管周圍的噪音讓他沒有必要壓低聲音。

「不是為你做的,」他回答說。看著Natasha經過時被偷走的等離子槍,他補充道,「哦,對外星科技很有興趣嘛,Romanoff。」

「做夢去吧,Stark,」她笑著回擊。

「你有的還不夠多嗎?(Don't you have enough on your plate?) 」 Steve說。

「抱歉,我是個天才。我可以同時處理多項任務,」Tony假裝憤怒地回應,大步穿過機庫回到實驗室。Steve回頭看了看隊伍中的其他人——Clint摟著Wanda瘦弱的肩膀帶她走出機庫,而Bobbi不情願地把Bucky放回束縛中——然後不得不慢跑幾步才能趕上Tony。

「我基本上就像你在吃到飽自助餐,」當Steve走到他身邊時,Tony說。「無論我的盤子有多滿,總有空間來裝下更多。(No matter how full my plate is, there is always room for more.)」

「你知道這就是我被禁止進入Golden Corral*的原因,」Steve指出,但他感到胸口有什麼東西鬆動了。如果Tony願意和他開玩笑,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有可能恢復正常。

這個想法在他的肚子裡激起了一些東西,因為他不想和Tony回到「正常」。他想要……上帝,他想要一切。

「他們是商人,Steve,」Tony回答說,並沒有察覺他的想法。「你期待什麼?你和你的超級戰士新陳代謝抹殺了他們的利潤空間。」

「別難過,」Jane插了一句,從一扇門跳到走廊裡,跟在他們旁邊。「Thor曾經害我們被趕出Olive Garden*。顯然,他們無限量的沙拉和麵包棒實際上是有上限的。」 姍姍來遲地想起了自己的舉止,她補充道,「嗨,Steve。」

「Jane,嗨,」Steve說。「聚合(Convergence)的工作進展如何?」

「不錯。」 Jane回頭看了看她的肩膀。「Thor呢?他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去了阿斯加德,」Steve回答。「Malekith 設法獲得了以太,所以他正試圖弄清楚如何取回它以及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哦,好吧,我至少可以回答第二部分,」簡說。「他會出現在聚合的中心。也就是格林威治。」

Steve停下腳步,抓住Tony的袖子阻止他在沒有他們的情況下繼續前進。「格林威治?」

「Malekith 需要聚合來放大以太的影響,」Jane解釋道。「他會想在它的中心。我們也需要找到它,因為 Erik 製造了這些重力尖峰來穩定會聚的影響——」

「Steve不需要細節,」Tony打斷她,感覺到一位天才同伴即將出現的喋喋不休。「跳到最後。」

「鑑於倫敦周圍出現局部異常,我們知道焦點必須在附近的某個地方,」Jane總結道。「就是格林威治。」

Steve猜想這就是為什麼最後一次戰鬥在倫敦結束的原因。至少有些東西是一樣的。「我們知道Malekith什麼時候到嗎?」

「當聚合達到頂峰時。每個聯盟裡的世界都會以指數方式增加他的力量。」 簡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所以,四個小時上下?」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Malekith忙起來,直到他錯過機會,」Tony說。

「我有一個想法,」Jane慢慢地說,就像她說話時正在形成這個想法一樣。「Erik 的重力干擾。如果我們用它們來引起異常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 Steve問。

「我們操縱蟲洞,」Tony插了進來,和Jane一起點頭。

「對,」簡說。「利用它們對我們有利,分散Malekith的注意力。」

史蒂夫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這行得通嗎?」

「我見鬼了才知道,」Tony說,「但值得一試。」

「好吧,」Steve說。「Jane,去準備你需要的東西。」 她點點頭,匆匆回到她的實驗室,Steve轉身面對Tony。「Malekith不會一個人來的。你和Bruce這次應該準備好作戰了。」

「Yes, sir!」 Tony壞笑著說,還帶著一個輕鬆愉快的敬禮。

「現在叫我先生?」 當他們重新開始走路時,Steve取笑道。「我不在的時候,Natasha到底做了什麼?」

「鞭打我們成型,」Tony回答。「字面意義上地。有安全詞和一切。」 他對Steve使了個眼色,這感覺異常地輕佻。是的,Tony調情——也許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因為他公開單身——但在他們經歷的一切之後,至少可以說是出乎意料。

「實際上,Nat 提到你錯過了很多訓練,」Steve 說,拒絕上鉤。

「哦,你要懲罰我嗎?」 Tony問道,撞了一下Steve。「因為你應該知道,我的安全詞是Nick Fury。」

「Tony,認真點,」Steve說,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住,讓他們面對面。「她說她有兩次因為喝醉拒絕讓你出戰。」

Tony翻了個白眼。「當然,她直接跑到Daddy那邊告狀了。」

「你認為我不需要知道我的隊員什麼時候在場上做出魯莽的行為?」 Steve反駁道,堅決無視托尼剛剛叫他”Daddy”的事實。

「在戰場上魯莽?都是你在說,」Tony嘲笑道。「你最近看過你的臉了嗎?」

他已經用昆式戰機清除了血跡和污垢,但即使進行了先進的治療,Bucky 的手藝在他裂開的嘴唇和左眼下方的黑眼圈中仍然很明顯。「信不信由你,這實際上是我的掩護。」

「你做了什麼,讓Rhodey用裝甲打你?」 Tony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伸手輕輕撫過Steve青腫的臉頰。Steve無法抑制那輕微的痛苦嘶嘶聲溢出嘴角,但他發現自己沈溺在撫摸中,渴望從Tony那裡得到一些溫柔。作為回應,Tony輕輕抓了抓Steve的鬍鬚。「你想出了最壞的計劃。」

「我,呃,我讓Bucky做的,」他說,Tony像被燒傷一樣收回他的手。

正確的。好的。Bucky,還是個痛處。

「也許你是需要一個安全詞的人,」Tony譏諷地說。他回頭瞥了一眼,不耐煩地動了動,好像是在暗示Steve在阻止他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你看,在聚合之前我還有工作要完成,所以如果沒有別的事……?」

Steve嘆了口氣。他本來想把「酒後駕駛盔甲」這件事徹底解決,但他有一種感覺,Tony 目前不會很容易接受批評。至少可以肯定的是,Tony會為即將到來的戰鬥保持清醒。「在外面小心點,好嗎?」

Tony已經走下通道,只是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作為回應,這不是很讓人放心。

——

三個小時後,復仇者再次聚集在昆式戰機機庫,準備啟程前往格林威治。

「我們要帶走所有人嗎?」 Tony問道。他穿著裝甲,面罩蓋上,所以Steve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話語小心謹慎。

「Bucky和Wanda會留在航空母艦上,」史蒂夫說,知道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問題。「他們以前沒有和我們一起戰鬥過。這可能會破壞隊伍的運作。」

「好,」托尼毫無熱情地回答。「我所擔心的只是殺手精靈,而不是多個試圖殺死我的流氓九頭蛇特工。」

「Bucky不想殺你,」Steve抗議道。他很想指出最近Bucky唯一試圖謀殺的復仇者就是他,但考慮到他之前的反應,他不確定Tony會覺得這很讓人放心。

「嗯,他們才剛見面,」Clint 高興地說,走到他們身後,在他爬上昆式戰機坡道的路上拍了拍鋼鐵俠的盔甲。「給他時間了解你,Stark。他很快就會想殺了你。」

「我一點都沒有想你,Barton,」Tony在他身後喊道,而就在那一刻,Steve有點理解這種情緒。但至少他設法將緊張氣氛緩和了幾個檔次。

Clint一直很擅長這一點,他意識到。也許是因為有了孩子。想到他和Tony被當作青少年對待,他的臉頰有點發燙——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已經一百零六歲了——但他回想起他們曾經吵過的一些架,老實說,他們在太多的場合表現得像小孩,在這點上他們的確活該。

Jane跟在Clint身後,旁邊是塞爾維格博士、Jane的實習生Darcy,還有一個Steve以前從未見過的人,每個人都帶著他認為Jane所說的重力干擾。這些設備看起來像船具一樣,用膠帶黏在一起,但Jane向他保證它們會起作用。當他們走上坡道時,史蒂夫向他們點了點頭。

接下來是Bruce,穿著他的紫色彈力褲。「你確定要我做這個嗎,隊長?」 他問道,猶豫著。「格林威治人口很多。」

「Nat 說另一個傢伙在訓練中做得很好,」Steve 向他保證。顯然,當他離開時,Matasha讓他們與Hulk一起進行演習,以確保他能與團隊合作並將戰鬥中平民面臨的風險降至最低。這是個好主意;他希望他能想到這一點。

「在可控的情況下,」Bruce尖銳地說。「不會把它弄出去的。」

「來吧,大個子,」Tony說,善意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遏制住一些黑暗精靈。這將是很好的鍛煉。」

Bruce只是搖搖頭,在登機時做了個鬼臉。Natasha 和 Bobbi 已經在飛機上,準備起飛,所以只有 Rhodey 和 Sam 在後面。

「看來我們已經達到了最大入住率,」Tony說。「戰爭機器,我會在那裡等你。」

「Tones——」 Rhodey 開始反對,但 Steve 搖了搖頭。如果Tony想要在這場戰鬥之前在裝甲內享受一些私人時間,那很好。

「只要保持通信,在我們到達那裡之前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情。」

「真是傷人,隊長,」Tony回答。「你會認為我需要你的幫助來做一些愚蠢的事情,這絕對是中傷。」

「哦,我們知道你不需要任何幫助,」Rhodey 說,拉下他的面罩,友好地將 Tony 推向著陸艙門。

Steve和Sam交換了一個沉默的眼神,但Steve只是聳了聳肩,做了一個「你先上」的手勢,然後他們兩個就上了飛機。

「好吧,每個人,」Steve說,一邊尋找能保持直立的扶手。Tony是對的——飛機比平時更擁擠,他想把跳傘座位留給平民。「你們都知道自己的任務。Dr. Foster的團隊將安裝這些裝置,然後撤離該地區。Jane將控制裂隙,位於俯瞰庭院的東穹頂,並通過通訊以防有人需要蟲洞協助。我們距離收斂峰值還有 73 分鐘,所以我們應該有時間在Malekith到達之前就位。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Steve希望這意味著一切都會按計劃順利進行。

——

格林威治的戰鬥一片混亂。

天空烏雲密布,雖然Steve不能確定那是大自然還是Thor在準備戰鬥。在它們上方,雲層中的一個巨大間隙顯示出來自地球以外某個地方的淡黃色大氣,世界之間的牆壁瓦解成纖細的白煙。

Thor帶著Sif和三勇士從阿斯加德回來了,但Malekith帶來了一整支軍隊。他們乘坐一艘巨大的 T 形船抵達,Thor稱之為方舟,威脅地盤旋在泰晤士河上空。六艘來自城堡圍攻的刀片船(根據Thor的說法是Harrow)從方舟中出現,旋轉切開建築物,讓平民四散逃離。

其中一個哈羅人突然降落,在大廣場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在教堂前停下。Malekith走出來,傲慢而自信,他身後是一支黑暗精靈大軍。「再次面對我嗎,阿斯加德人?」 當他看到Thor時,他嘲諷地說。「你不必費心。死神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不會死在你手上,」Thor反駁道,大步向前迎了上去,身邊是Sif和三勇士。

「你的宇宙本不該如此。你的世界將被毀滅!」 Malekith 產生一團巨大的黑暗能量雲——就像Wanda的魔法,不過是黑色的——並將其飛向阿斯加德人,將他們擊退並讓他們在草地上翻滾。

Thor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他沖向Malekith,Sif和三勇士緊隨其後,用憤怒的戰爭吶喊提高了他們的聲音。

將Malekith留給阿斯加德人處理,有飛行能力的復仇者在空中與哈羅人交戰,地面上的人盡最大努力讓平民遠離戰鬥。Steve和Bobbi正試圖疏散一群參觀舊皇家海軍學院的遊客,這時一些精靈脫離了Malekith周圍的人群,將目光投向了手無寸鐵的遊客。

Steve走到眾人面前,舉起盾牌,準備迎接沖向他們的精靈。但在他扔出盾牌之前,Jane設法在攻擊精靈的路徑上打開了一道裂縫,他們在距離Steve站的地方二十英尺的地方消失在空氣中。

片刻之後,當傳送門驅逐泰晤士河中部的精靈時,Steve聽到了一連串的濺射聲。

「幹得好,Jane,」他說,轉身面對平民,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他慢跑回到戰鬥中,與在他身邊全速奔跑的Bobbi保持同步。

Thor用雷神錘擊中了Malekith,其力度足以讓三百年曆史的建築物因地震的力量而搖晃。Bobbi 失去了立足點,在破裂的混凝土上跌跌撞撞,地面向四面八方彎曲和撕裂。Steve把她拉了回來,及時看到Thor、Malekith和幾輛停著的汽車消失了,被吸入了一道在他們身後閉合的裂縫中。

「那不是我!」 Jane向團隊的其他成員發出警告。「現實現在很不穩定,重力增減,空間擠壓……你掉進蟲洞,我可以試著把你拉回來,但是——」

她被從高空裂縫中倒下的汽車打斷了,隨後是Thor和Malekith。汽車撞到地面並在撞擊時爆炸,但戰鬥的戰士只是再次消失了幾英寸,然後才掉讚在人行道上。

「呸!」 Jane說。

「你做得很好,Jane!」 儘管周圍發生了破壞,但Darcy向她保證,樂觀和鼓勵。從技術上講,Darcy應該在戰鬥開始前就已經撤離了,但Steve忙於抵禦攻擊精靈而無暇顧及這件事。

與阿斯加德人一樣,黑暗精靈既強壯又快速,但他們並非無懈可擊,而且似乎只有Malekith有掌握魔法。其餘的人用劍、等離子槍和那些可怕的黑洞手榴彈戰鬥。Steve發現黑暗精靈真的很喜歡他們的黑洞。

飛行中復仇者也不能倖免於危險。史蒂夫驚恐地看著Tony撞向一個離哈羅船太近的裂隙,他不得不急速拉起以避免直接飛入為飛船提供動力的黑洞。

「對不起!」 Jane在Tony的一連串咒罵聲中驚呼起來。「這些事情沒有我希望的那麼精確。」

Steve敲了敲耳邊的通訊器,切換到復仇者聯盟的備用頻率之一。「Jarvis,幫我接到Tony。」

除非 Natasha 在他離開時改變了隊伍的協議,否則 JARVIS 將監控所有頻道並做出相應的反應。這樣,他和Tony就可以私下交談,而不是在整個團隊都可以收聽的公開通訊上。

「什麼?」 Tony在他們一連接上時問道,轉身再次攻擊Harrow時聽起來有些不悅。

「你還有在見你的治療師嗎?」 Steve問道,他的身體現在處於自動駕駛狀態,將他的盾牌扔到一個可以消滅三個精靈的軌道上,然後將盾牌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什麼?」 Tony又說了一遍,比第一次更惱火。「你現在想談這個嗎?」 在空中,他啟動了他的斥力砲,在 Harrow 的側面劃出一道深深的鑿痕,然後飛馳而去。

「我們又在和外星人戰鬥了,到處都是傳送門!」 Steve回答,傾斜盾牌以偏轉等離子束,這樣它就可以消滅試圖從他右側夾擊他的精靈。「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

「我很好,」Tony 咬牙切齒,俯衝下來,對著向Steve 開火的小精靈發射反擊砲彈,然後飛回天空。「擔心你該死的自己。」

就在那時,Hulk加入了隊伍,幾步跨過大廣場,然後跳到空中跳到Tony損壞的Harrow上。Hulk一聲怒吼,一拳打進了一側的燒焦破口。當他猛地抽回拳頭時,他手裡拿著的東西肯定是必要的,因為Harrow開始冒出滾滾濃煙,朝著地面墜落。

Steve調回團隊的主頻,正好聽到Clint在Harrow撞上他所在的建築物時要求撤離。他猛地抬起視線,看到Clint衝過屋頂,幾乎失控的Harrow切過整個建築物,而Hulk仍然掛在它的一側。

「裂隙向你的左邊打開三十度,」Jane說。「我會把你放到廣場的另一邊。」

Steve看著Clint照他說的做,消失在半空中,就在Harrow穿過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時消失了。他不會再出現在戰鬥附近的任何地方。

「噢,傳送門,不,」Clint在通訊器上呻吟著。

「鷹眼,你在哪裡?」 Steve問,將他的盾牌扔向另一個攻擊的精靈並在反彈時接住它。

「在地鐵上。」

「什麼?」 然後Steve聽到他的通訊背景噪音中的間隙通知,這讓他心煩意亂。

「哎呀,」Jane說。「而且,他們在這裡稱它為Tube。」

「隨便吧,」Clint抱怨道。「該死的傳送門。我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像,三站遠。」

「至少這次你沒有落到垃圾箱裡,」Bobbi歡快地說。

「當這一切結束時,我會想要那個故事,」Tony插話道。

「停止聊天,」Steve說,說出來的內容比他的本意要簡潔一些。「集中注意力,人們。再過幾分鐘,Tube就會錯過高峰。」

穿過廣場,Steve發現Natasha正在與一個看起來像熔岩惡魔的東西搏鬥,它比普通精靈更高、更重,頭上長著幾個巨大的角。當它落地時,它的身體發出紅色的光芒,就像它從內部燃燒一樣,雖然Natasha足夠快地擺脫它的掌握,但她正處於下風。他跑過去幫忙,將盾牌扔到他面前,並在他落到她身邊的位置時接住了反彈。

「這傢伙怎麼了?」

「精靈超級士兵?誰知道?」 她回答。她用偷來的等離子槍射擊怪物,但似乎沒有太大效果。「還沒找到弱點。」

Steve衝上前去攻擊那東西,肉搏,但這就像在打一座山。他的擊打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它,但即使是用盾牌擋開一擊,也足以將Steve擊倒在地。最後一擊使他飛入廣場中心的喬治二世國王雕像,當他落在一堆破碎的大理石中時,雕像倒在地上。

他站起身來,看到怪物精靈向Natasha的方向投擲一枚黑洞手榴彈。他離得太遠,什麼都做不了,一股恐懼貫穿他。

「手榴彈!」 他喊道,想起它把九頭蛇士兵吸入虛無的方式。作為回應,Jane在手榴彈的路徑上打開了一個裂口,在它引爆時將它放回怪物身上。黑洞把怪物吸進去,從裡面壓碎它的身體,直到它眨眼就消失了。

「好把戲,」Natasha毫不在意地觀察,用她的等離子槍向下一波精靈射擊。

「還有一分鐘!」 Steve喊道。如果他們能再堅持一會兒,聚合就會過去,Tube將失去毀滅宇宙的機會。然後他們所要擔心的就是阻止他並奪回以太。Steve躲過了精靈槍的等離子爆炸,就在那時他發現了裂痕。

前一刻,他在格林威治的地面上,下一刻,他在至少一萬五千英尺的空中墜落。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戰鬥的喧囂隨著他的通訊隨著一陣靜電的嗡嗡聲而消失了。唯一的聲音是當他墜落到一個絕對不是地球的行星時的狂風。腎上腺素充斥著他的系統,他張開雙臂和雙腿,將盾牌平放以製造一些阻力,儘管他知道這毫無用處。

這麼高的地方,沒有倖免於秋天。而且這裡沒有人可以抓住他。

然後他擊中了第二個裂縫,並立即將頭球撞向了停在地球上的汽車。他臉色蒼白地靠在擋風玻璃上,裂縫在他身下擴散。

他的通訊突然恢復了生機,那是他無法處理的嘈雜的喊叫聲。他肯定離戰鬥還有幾條街,因為他又能聽到戰鬥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也通過耳機傳來,但他周圍的一切都很平靜。

呻吟一聲,他用一隻手肘撐起身子,仰面翻了個身。他在汽車引擎蓋上躺了一會兒,試圖喘口氣,但羅迪的聲音打斷了噪音,把他從茫然中驚醒。

「鋼鐵俠倒下了!」

「來人拿個開罐器過來看看他是否還好,」Clint開玩笑說。

「Barton,閉嘴,」Natasha說。「我的天。(Bozhe moi. )」 她不是一個容易恐慌的人,所以她聲音中的恐懼讓Steve重新站了起來。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然後加速奔跑。

「醫療支援已經在路上了,」Bobbi說,Steve的心怦怦直跳。「有人看到隊長嗎?」

「我在路上!」 他大叫著,他的雙腳在人行道上的撞擊聲是恐怖的節拍器。「發生了什麼事?」

「別動他,」Natasha說,顯然沒有和他說話。「我們不知道他的脊椎是否——」 她剩下的話語都淹沒在靜電和喊叫中。

當他繞過皇家海軍花園的拐角處,朝著威廉王宮現在幾乎是一堆瓦礫的地方前進時,Sam滑到他面前的地面上,在放慢速度的同時向前跳躍了幾步。

史蒂夫一開始鬆了口氣——Sam可以載他到Tony所在的任何地方——但隨後Sam的翅膀縮回了他的背包,他向Steve伸出雙手,安撫。「嘿,伙計,別——」

「他在哪裡?」 Steve問,現在更害怕了。如果 Sam 試圖阻止他,那該有多糟糕?「發生了什麼?」

「那是一顆黑洞手榴彈,」Sam溫柔地說,試圖阻止Steve,但他不是超級士兵的對手。「他分心了——沒有及時看到。」

「因為什麼分心?」 Steve問,但他沒有留下來聽答案。他甩開Sam,沖向廣場,掃視著戰場。他發現Thor一瘸一拐地被三勇士之一扶著——那個粗壯、留著鬍鬚的人看起來像是《指環王》中的一員。Sif 和另外兩個勇士仍在戰鬥,但並沒有真正的緊迫性,所以 Malekith 一定是被打敗了。Hulk很高興地使用損毀的喬治國王雕像來打擊任何剩餘的精靈。

然後他看到Rhodey從天而降,加入了Natasha和Bobbi,他們正蹲在一定是Tony躺著的地上。

「Steve,拜託。」 Sam用他翅膀上的推進器將自己彈回了Steve的路徑,但Steve將他推到一邊,迫使他啟動穩定器以防止翻倒。

「怎麼了?」 Steve重複了一遍。

「來吧,隊長,你不——該死。」 Sam奮力追趕。「他設法加快了速度,但裝甲毀損了。」

儘管他一直在要求解釋,但Steve並沒有真正處理這些話。然後他看到了Tony,他明白了。

這套裝甲看起來像是通過垃圾壓實機,金屬像紙巾一樣皺巴巴的,扭曲成奇怪的角度。Tony的胳膊和腿還連著,真是個奇蹟。Steve衝上前,把Natasha推開,蹲在Tony身邊。

「該死,Sam,你只有一份工作,」她喃喃道,但Steve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Tony身上。

「Jarvis,報告,」他說。

羅迪搖搖頭。「裝甲損壞太嚴重,JARVIS 離線了,」他說,尋找卡在Tony喉嚨兩側的手動釋放裝置,然後拉下頭盔,慢慢地推開,以免撞到 Tony 的頭部或頸部。

Tony的臉上沾滿了鮮血,從額頭上的一道大傷口中滲出,全身都是綠色的粘液。他幾乎沒有意識,呼吸困難。難怪——胸板塌陷並且可能已經折斷了幾根肋骨。它一定是壓在他的肺上,如果他們還沒有在壓力下折斷的話。

「Tony!」 Steve說。「Tony,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睜開眼睛。這是什麼?」 他問道,輕輕地擦去Tony眼睛和嘴上的粘液。

「壓縮凝膠,」Rhodey 解釋道。「它應該能夠吸收 G 力並緩衝裝甲受到的撞擊。外殼一定已經因所有損壞而破裂。」

胸甲上的手動釋放裝置無法抓住,因為裝甲太扭曲了,所以Steve把盾牌的邊緣塞進胸甲的一個裂縫裡,然後撬開了它。

有這麼多血。太多了。

一旦他從Tony的軀幹上剝下盔甲,Steve就扯下他的手套,裸手在Tony的胸膛和他的身體兩側上下滑動,尋找骨折的地方。他的手濕漉漉的,沾滿了血、凝膠和內臟。

然後它擊中了他——電弧反應堆。

他預計會發現它和托尼的肋骨一起被壓碎,無法阻止彈片到達他的心臟。但當他把手伸向托尼胸骨處的爛攤子時,他感覺不到任何類似於反應堆的東西。他猛地抬起頭疑惑地看著Rhodey,但在他能說什麼之前,Tony發出了一聲窒息的聲音。

「試圖——感受一下?」 他開著玩笑,這很Tony,但他的目光因痛苦而模糊,他的呼吸仍然是吃力的,發出尖銳的喘息聲。

Steve尷尬地反射性地抽回了手,但他無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在Tony受傷的時候。「噓,不要試圖說話,」他說。他輕輕撫摸著Tony的側臉,另一隻手又回到Tony的心臟上,觀察著它微弱的砰砰聲。「你會沒事的。支援在路上了,跟我待在這裡。」

Tony試圖虛弱地抬起頭。「你……不見了……我以為……」 他的痙攣逐漸停止,他咳血,Rhodey伸手讓他保持不動。

這個認知擊潰了Steve。Sam說過Tony分心所以沒有看到手榴彈。他因為Steve而分心了,因為Steve從一個傳送門消失,而Tony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這是他的錯。

「我在這裡,」他說,身體前傾,直到他的臉貼在Tony的肩膀上,不在乎他身上沾滿了血和粘液。他在Tony濕透的襯衫面料上強忍著抽泣。「我在這裡,Tony,我就在這裡。」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Tony再次死去。不是這樣的。不是當他剛剛讓他回來的時候。

然後他感覺到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開,當神盾局的醫務人員把托尼抬上擔架和五分式噴氣機時,Natasha就在那兒,抱著他。

 

*duke it out(拳打腳踢的搏鬥):通俗用語,此處的意思為實打實的打架,也衍生出激烈的言語交鋒的意涵。

*美國連鎖吃到飽餐廳

Notes:

1. 如果你不記得《Thor: The Dark World》, 我羨慕你(不是)Steve和Natasha戰鬥的「熔岩惡魔」是Malekith的副手Algrim,他成為了最後一個 Kursed 人,這讓他有點堅不可摧的外殼和超能力。他是在原始時間線中殺死 Frigga 並「殺死」Loki 的人。

2. 漫畫書!科學警告:接近黑洞會把你扭成義大利麵條,而不是壓死你,但我只是根據電影中手榴彈的作用。此外,沒有人想要義大利麵條樣子的Tony。這將很難解決。

3.說到這裡,如果你是《Princess Bride》的粉絲,我會根據Tony說:他現在沒有被鰻魚吃掉。😉

Chapter 2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Chapter 23

「他在哪裡?」
Steve 原本靠在身後的牆上閉眼休息,聽到聲音後猛然坐直。他正坐在航母醫療艙外的一張硬塑膠椅上,和 Rhodey、Natasha、Sam 一起等候 Tony 的消息。Bruce 在沉睡恢復狀態,Clint 和 Bobbi 被召去處理 SHIELD 的任務,希望不要有人對 Thor 進行簡報而發現 Malekith 和現實寶石的事。但此刻,對 Steve 來說,唯一重要的就只有 Tony。
他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Sam 只是聳聳肩,但 Rhodey 的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而 Natasha 的嘴角則微微抽動,像是努力忍住笑。
「Pepper 來了。」她說。此時 Steve 才注意到,隱隱能聽見設計師款高跟鞋的嗒嗒聲逐漸靠近。
片刻後,Pepper 衝進等候區,神情憔悴,雙眼通紅,頭髮凌亂得像是她焦慮地用手不停抓過。
「Tony 在哪?」她重複問道,視線掃過分散在房間內的隊員。她在看到 Steve 制服上的血漬時臉色一白,隨即把注意力放在 Rhodey 身上:「Jim!發生什麼事了?沒有任何 SHIELD 的人願意告訴我任何事。」
「他正在接受手術。」Rhodey 說著站起來迎向她。「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情況。」他將她摟進懷裡,她則把臉埋在他的肩膀。片刻後,她卻抽身,重重捶了他的手臂一拳。「嗷。」Rhodey 叫了一聲,大概更多是出於驚訝而非疼痛。
「你答應過我的!」她又捶了他同一個地方。「你答應過你會照顧好他的!」
「嘿,嘘——」Rhodey 再次把她拉進懷裡,這次她只是象徵性掙扎了一下,便讓他抱住。「妳也知道 Tony,他比貓還多好幾條命呢。」
看著這一幕,Steve 胃部湧上一陣不舒服的攪動,他花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是嫉妒。很明顯地,Pepper 仍然如此在乎 Tony,而 Steve 很容易就能想像,這樣的時刻足以讓他們重新走到一起。
而這正是他所希望的——至少,這是他「應該」希望的。他希望 Tony 幸福。希望 Tony 和 Pepper 能擁有一個家庭,而他希望 Tony 能活著享受這些。這是他一年半以來不斷告訴自己的事。但如今,這個念頭卻讓他感到空洞,而他痛恨自己的自私。
就在這時,Dr. Cho 從醫療艙走了出來,Steve 從位子上跳起來著急地走向她,Rhodey 和 Pepper 也是。片刻,Steve 感受到 Sam 穩定的手掌放在他的肩上,同時 Natasha 站到他的身側。
「我們終於讓他穩定下來了。」Cho 醫生對聚集在一起的眾人說,他們齊齊鬆了一口氣。「這並不代表他已經脫離險境,但他的身體對『搖籃』(Cradle)有反應。大概只要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把他拉出來,讓絕境 2.0接手。」
「不好意思,妳說什麼?」Pepper 問道,但 Rhodey 馬上制止她,承諾稍後會解釋。Steve 對於 Pepper 也不知道 Tony 的秘密計畫這件事,感到有些寬慰。
顯然,從聖誕節後 Tony 和 Bruce 就一直在向 Helen Cho 諮詢。三人共同創造出一種結合 Steve 在原本時間線中記得的「組織再生搖籃」以及穩定版絕境的東西。結果是,Tony 已經開始從那些幾乎肯定致命的傷勢中痊癒,而這全仰賴這個實驗性的生物科技。
「我們可以見他嗎?」Rhodey 問。
「在他離開搖籃之前不行,」Cho 醫生說。「等他進入自我再生模式後,你們就能陪在他身邊,但他可能還得再維持一到兩天的藥物昏迷。絕境病毒 2.0 雖然遠沒有妳當初經歷的那麼痛苦,Potts 小姐,但癒合過程依舊相當難熬。」
Pepper 打了個冷顫,不知道是因為回想起自己經歷過的絕境病毒,還是想到 Tony 必須經歷同樣的過程。
「但他會沒事吧?」Steve 問。Natasha 找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Cho 醫生舉起手。「我不能保證任何事。這項技術幾乎沒有經過測試。幸運的是,唯一已知的成功案例……就是 Stark 先生。」
幸運。對。
和幸運一點關係也沒有。
因為,當然,Tony 早就把這項技術用在自己身上來移除胸口的反應堆。Steve 感到羞愧,他從沒真正問過 Tony 當初是怎麼做到的。他那時太專注於尋找 Bucky 和追捕九頭蛇了。他唯一需要知道的是,Tony 還能上場作戰──其他一切都不屬於任務範圍。
「你們都該去休息一下了。」Cho 醫生說。「就像我說的,還要再過幾個小時你們才能見到他。好好照顧你們自己。」
「謝謝你,醫生。」Sam 說,當 Cho 醫生回到醫療艙繼續監控 Tony 時,他們五人圍成一圈。「她說得對。我打算回大廈去。有人要一起嗎?」作為最有創傷處理經驗的人,他顯然努力在示範如何好好照顧自己,但他臉上懷疑的神情顯示,他心裡很清楚隊友們不會跟著做。
「我會留在這裡。」Steve 回答。
Natasha 和 Rhodey 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 Rhodey 點點頭,摟住 Pepper 的肩膀。「我們聊聊吧。」他說,帶著她往走廊另一端走去,好讓他們有點隱私;同時 Natasha 則帶著 Steve 回到他們前幾個小時一直坐著的塑膠椅。
他們沈默坐了一會兒,Natasha 的手握著他的,直到 Pepper 的聲音在走廊傳來,高昂又帶著怒氣:「……原來在他快死於鈀中毒的時候是個拿出來的好時機!」
Steve 和 Natasha 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妳知道他把反應堆拿掉了嗎?」Steve 問。
Natasha 幾乎不可察覺地抖了一下,這反應證實了 Steve 的猜測──至少在戰場上幫 Tony 脫下裝甲之前,她並不知道。「不知道。」她說,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儘管藏著情緒。「我不知道它『可以』被移除。」
當 Cho 醫生揭露他們過去在搖籃和絕境 2.0 上的實驗時,她解釋過,當 Tony 離開山洞後,一旦能接觸到現代醫療,外科手術確實能移除彈片,但如果把反應堆取出,留下的巨大空洞根本無法處理。畢竟,把一塊電磁鐵放進胸口,並不是治療 Tony 那種狀況的標準醫療方式。
然而透過這項新發現,Tony 可以自我修復而不用擔心缺少胸骨和肌肉組織,或是對心肺的影響。他們創造的東西並不僅僅是像最初的搖籃那樣人工生成組織,而更接近 Steve 的血清,能將肌膚、骨骼、神經重新編織起來,就好像傷口從未存在過一樣。
但和血清不同的是,它並不能提供永久的癒合因子。這種再生效果會在一週左右從身體裡消退,藉此降低絕境帶來的風險,但這也意味著,每一次新的傷病都需要額外的治療。對於像 Tony 這樣受到嚴重創傷的人來說,甚至可能需要第二輪、第三輪治療才能徹底痊癒。
「我還在想,為什麼他那麼常跑亞洲。」Natasha 說,側過身子,把頭靠在 Steve 的肩膀上。「我還以為是 SI 的業務。」
「至少他告訴了 Bruce 和 Rhodey。」Steve 說。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在戰鬥結束後,在浴室裡花了足足十五分鐘拼命洗手,但他還是能看見指甲縫裡的 Tony 血跡。
「所以萬一他不小心把自己害死的話,至少有人能解釋發生什麼事?」
「別這麼說。」
「怎麼樣?這是事實。」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腿。「這就是你愛上 Tony Stark 之後必須承受的東西。」
他覺得自己應該慶幸擁有血清,因為愛 Tony Stark,事實上,會讓人痛得胃穿孔。他開始理解為什麼 Tony 和 Pepper 的關係如此坎坷。這讓他好奇,到底是什麼讓 Pepper 最終接受 Tony 永遠不會停止冒險,無論是為了科學,還是為了拯救世界,又是什麼讓她決定無論如何還是要嫁給他。
Steve 把頭向後靠在牆上,再次閉上眼睛。如果這些椅子不是這麼該死的不舒服,他或許能小睡片刻。他正要直接倒在地面上時,Natasha 戳了戳他。
「如果你想去看 Barnes 的話,我可以留在這裡等消息。」她說。
「操。」他在被提醒到 Bucky 的狀況後罵了一聲,身子前傾,手肘撐在膝上,雙手抱頭。「我該怎麼辦,Nat ?」
他早該知道 Fury 不可能讓 Bucky 在戰鬥結束後就回羅馬尼亞。Fury 一回來就跑到醫療艙,告訴 Steve,作為前九頭蛇殺手,Bucky 必須被 SHIELD 拘留,直到他們決定怎麼處置。戰鬥後身心俱疲、又掛念 Tony 的 Steve,根本無力爭辯,尤其是 Bucky 自己已經同意被關進牢房。唯一的好處是,只要待在拘留室裡,他就不用戴上那些束縛器。
但 Steve 很清楚,事情不會就此結束。Fury 不是最終的決策者;遲早會有人──不管是五角大廈、總統,還是某個字母簡寫的機構──想要把 Bucky 帶走,要審判他、監禁他,甚至研究他。而 Fury 根本無力阻止。Steve 更清楚,如果他試圖幫 Bucky 越獄,自己會惹上多大的麻煩。
「去找 Pepper 談談吧。」Natasha 說。「她可以幫你找到一支優秀的律師團隊──」
「不行。」Steve 打斷她。「不行,在 Tony……」他用力搖頭。「Bucky 殺了他的父母,Nat。我不想在他還昏迷的時候,就用他的錢和人脈幫他的殺父仇人脫罪。」
「那是 Tony 自己會希望你做的事。」Natasha 堅持。「他知道這不是 Barnes 的錯。」
「等他醒來,他可以自己告訴我們。」
「你可能沒辦法等那麼久。」Natasha 說。「Fury 或許能幫你拖幾天,但遲早,他必須報告 SHIELD 已經將 Bucky 拘留。」
「然後呢?」
Natasha 只是做了個苦澀的表情。「去找 Pepper 談吧。」她再次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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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 的拘留室跟 Bruce 的一點也不像,謝天謝地。它看起來更像是普通的隔間,簡陋地擺放著一組窄窄的上下舖床鋪,靠另一面牆有幾個用來放置私人物品的架子,以及一張單人書桌和椅子。整個房間都經過加固,而其中一面牆完全是透明的有機玻璃,所以 Bucky 唯一的隱私空間就是那間小小的連接浴室。
Steve 默默地對站崗的神盾局探員點頭致意,然後在門邊的面板輸入了自己的安全代碼。他聽見鎖具的機械「喀噠」聲,隨後門滑開。
Bucky 仰躺在上舖,肉身手臂彎曲放在腦後當枕頭。另一隻手正拋著一顆橡膠球,把它彈向遠處牆壁,再撞上床架邊緣,然後又落回金屬手掌裡,如此一遍又一遍。那「砰、砰、嗖」的循環聲響幾乎形成一種催眠般的節奏。
「嘿,Buck。」Steve 說,身後的門自動滑上,將他與 Bucky 一起鎖在裡面。「你還好嗎?」
「有比這更糟過。」Bucky 簡短地回應,手上拋球的動作沒停。
「我能做什麼嗎?」
「你有時光機嗎?」
──現在沒有了,Steve 悲哀地想。這正是 Bucky 早就預測到的:如果他跟 Steve 回來,就會被關起來。Steve 想安慰自己這只是暫時的,等法律問題解決就好,但他比誰都清楚,不該盲目相信神盾局。「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跟我一起回來──」
Bucky 接住球,坐起身,雙腿一擺垂在床邊,狠狠盯著 Steve。「別他媽這樣說。」
「什麼?」
「那是我的決定,你這混蛋。」他說著,把球猛地丟向 Steve。Steve 接住了,但球撞擊手掌的力道大到足以讓普通人手上留下瘀青,甚至骨折。「別表現得好像我完全沒有選擇權一樣。」
「我沒有。」Steve 說,一邊翻看手中的球。「只是──我以為我們會有更多時間去想辦法。我沒想到後果,然後我──」
「嗯,我有想過。」
Steve 猛地抬頭看向 Bucky,在他臉上看到堅定的神情。這不該讓他感到意外;只要 Bucky 想,他可以跟 Steve 一樣固執。即使九頭蛇把他的記憶摧殘殆盡,也沒能徹底摧毀他的個性。
「我可能不總是清楚自己腦子裡的事,」Bucky 帶著一絲自嘲的表情說,好像能讀懂 Steve 的心思,「但我很清楚自己將會面對什麼。我早就知道會落到這裡。」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
「因為我沒辦法回到過去把那些事抹去。唯一的出路就是硬撐著走過去,對吧?」
Steve 走到上下舖旁邊,雙手交叉放在 Bucky 腿邊那張薄薄的床墊上。這床太小了,他甚至不用伸展,上舖正好齊到他胸口的高度。「對不起,我沒能更早來陪你。」他低聲說。「我應該在你身邊的。」
Bucky 聳聳肩。「你需要陪著 Stark。他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Steve 把臉埋在 Bucky 的腿上。「他們覺得他會好起來,但如果不是靠他自己發明的這種瘋狂的先進科技,他早就死了。」他感覺到一隻手撩亂了他的頭髮,然後滑到後頸,冰涼的金屬指尖輕輕托著他的皮膚。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Bucky 說,那種篤定的語氣更像是 Steve 記憶裡四〇年代的摯友,而不是一個腦袋像瑞士起司般千瘡百孔的人。Steve 第一次意識到,他甚至不知道 Bucky 是否還記得自己喜歡男人,是否理解 Tony 對他意味著什麼。
但話說回來,Steve 也根本不清楚 Tony 現在對他到底是什麼。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是啊,」他說。「是啊,他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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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醫療艙之前,Steve 先去了更衣室洗澡換衣服。他身上還穿著骯髒破爛的制服,經歷過兩場與外星人的戰鬥,上面沾滿了 Tony 的血漬。他心急著想回到 Tony 身邊,幾乎只在水柱下打濕了身子,便匆匆結束,從行囊裡翻出唯一的一套換洗衣物──一件灰色長袖亨利衫和牛仔褲,迅速換好。
離開時,他正好遇見從女更衣室出來的 Bobbi。她穿著神盾局的運動服,正用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嘿,隊長。」她把毛巾掛在脖子上說。「我聽說 Tony 會挺過去。你還好嗎?」
「漫長的一天。」Steve 坦承。他們並肩往醫療艙方向走去,正好可以邊走邊簡單匯報。「其他人都在做什麼?」
「Thor 跟 Sif 和三勇士一起回阿斯嘉德去了。他說很快會再聯絡我們,但應該有一陣子會不在。顯然,九界發生了一些動亂,他們需要王子回去坐鎮。」
「那些無限寶石跟他一起走嗎?」Steve 帶著一絲希望問。
「還沒有。Bruce 說他想先做些測試。」
「我說它們很危險的時候沒人在聽嗎?」他試圖裝作開玩笑,但聲音裡完全沒有輕鬆的成分。
「Clint 站在你這邊。」Bobbi 說。「老實說,當那些東西不在地球上時,我也會更安心。但我能理解──想要研究它們的那股衝動。我是說,那樣的力量太可怕了,而當你對它一無所知時,會更可怕。」
Steve 或許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但他仍然害怕。「Clint 在哪?他回家了嗎?」
「還沒。他帶 Wanda 回索科維亞,為她哥哥的葬禮做安排。他們大概會離開幾天。」
「噢。」Steve 說。他差點都忘了 Wanda,太多事同時發生了。「好。」
「他說如果我們需要他,他隨時有空。」Bobbi 補充。「畢竟 Thor 不在,Tony……又暫時失去行動力。」
「確實。」Steve 點頭,心裡慶幸至少有人還記得處理這些實際的事情,因為他自己完全沒顧及。這算什麼隊長。也許他應該乾脆把領導權交給 Natasha。「如果妳和他聯絡,請幫我轉達謝意。」
「一定會。」Bobbi 說,咬著下唇,好像猶豫著要不要開口。「Steve,我知道你和 Nat 很親近,但……如果你需要找人聊聊,我也在。」
「聊什麼?」
她揚起眉毛,那表情跟 Natasha 出奇相似。「你和 Tony?」
「如果我說我們只是朋友,你會相信嗎?」Steve 試探地回答。
「當然會啊,然後你再順便把布魯克林大橋賣給我。」她回道。「我不想打探隱私,但很明顯在那場慈善晚會上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你就離開了,而 Tony 有六個月都不肯提你的名字。我不是戀愛專家,但我跟 Clint 也上過伴侶諮商課,所以……」
「我們不是情侶。」Steve 立刻說。
「那你想嗎?」她直接切入核心。
「不想。」Steve 說,接著又補一句:「想。」他閉上眼睛片刻。「操,我不知道。這似乎是個糟糕的主意。看看今天的事就知道。Tony 因為擔心我而分了心,差點送了命。我們的情感在戰場上就是累贅。」
「你現在聽起來就像 Natasha。」Bobbi 打趣道。「『愛是給小孩子的。』老天祝福她那顆小小的俄羅斯心臟,但感情關係真的不是她的專長。」他們對視一笑。
「妳和 Clint 是怎麼做到的?」
「信任。」她簡單回答。「相信彼此會守住你的背後。但更重要的是,相信你的伴侶足夠優秀,能在沒有你幫助的情況下獨當一面。」
Steve 若有所思地用拇指來回摩挲著下唇。「那你們有吵過架嗎?」
Bobbi 輕笑一聲。「天啊,當然有。」
「那怎麼避免讓他在戰場上影響你?」
「除了有一次我把對於『誰該裝洗碗機』的爭吵化為痛揍壞人的怒火,還有 Clint 在我因為他沒停下問路而對他大吼後,『不小心』朝我放了一箭?」
「我以為他從不失手。」Steve 說。
「我也是這麼說的!」Bobbi 驚呼。「而且那還是一支填充箭,清理起來超麻煩。聽著,如果你真的想和 Tony 在一起──前提是你真的想,你也完全可以決定不值得冒這風險。但如果你想試著讓它成功,你們就必須溝通。」
「是啊。」Steve 干笑一聲,沒有半點笑意。「這是我們最不擅長的。」
「嗯,我只是隨便說說,」Bobbi 說。「但也許這會有幫助,你知道,至少得開口說話。」
「謝謝妳。」Steve 用一種死板的語氣回道。「妳真是智慧的泉源。」玩笑歸玩笑,她的建議確實不錯,但更多的是讓他更篤定自己沒錯──和 Tony 捲入感情不是個好主意。
可這並沒有讓他感覺少一點悲哀。
他們走到走廊的交叉口,Bobbi 指向左邊。「我要去餐廳。你要吃東西嗎?」
其實他是餓了,但一想到自己離開這短短時間 Tony 可能會惡化,他就焦躁不安。「不用了,我要去看看 Tony。」
Bobbi 盯著他,好像在讀他的心思。「要不要我幫你帶點東西?」
「那太好了,謝謝。咖啡?還有隨便什麼三明治都行。」
「沒問題。」她轉身準備離開,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嘿,Steve?」
「怎麼了?」
「如果 Tony 在戰場上還是能讓你分心,如果這件事依然對你影響這麼大,其實你們是否在交往並不重要,對吧?」她說。「你已經在冒這個險了。就當作一個參考吧。」
-
Tony 離開搖籃後,被轉移到醫療艙裡的恢復病房。說「病房」有點誇張,實際上只是用簾子隔出來的一塊空間,因為航空母艦上並沒有設計給長期病患使用的設施。Steve 掀開簾子,發現 Pepper 正坐在另一張塑膠刑具般的椅子上,守在熟睡的 Tony 身邊。
「Pepper?」
她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起來像是哭過。「Steve,」她說,急忙用手指抹去臉上的痕跡。
「抱歉,如果妳不方便,我可以走──」
「不,不,留下來吧。」她說。「我剛讓 Jim 去休息了。」接著她仔細打量了 Steve 一眼,帶著審視意味。「我大概也該讓你去睡,但我有預感勸不動你。」
「有什麼變化嗎?」他點了點頭,朝 Tony 的方向示意。她搖搖頭。
看著 Tony 那副模樣真的很痛苦──就像一個壞掉的玩偶,幾乎被機器與管線埋沒。他接上了呼吸器,Steve 從這個角度望去,那根插在口中的管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醫院袍下裸露的胸口貼滿了監測心跳的電極片,床邊的輸液架上也掛著好幾袋點滴。
環境裡充斥著雜音。心電儀規律地嗶嗶作響;輸液幫浦咔嗒作動;呼吸器低鳴;床尾還接了一台機器,在被子下規律地咯吱作響,為的是按摩他的雙腿,避免臥床時血液不循環。
Steve 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除了 Tony 的床邊,但那感覺太過親密。於是他只能保持僵硬的「立正休息」姿勢,站在床尾,雙腳與肩同寬,雙手在背後緊扣。
「我原以為我們分開後比較容易接受,」Pepper 說,沒有看他。她開始摳自己的完美指甲,把右手拇指刮出一道缺口。「以為這樣看他時比較不會心痛。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妳對他的愛沒有減少。」Steve 換腳支撐,語氣不安。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當 Pepper 的傾訴對象,尤其當他已經開始把她當成競爭對手時。他因這種感覺而厭惡自己。他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爭取 Tony 的情感?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因為若 Tony 要選,他想必會選 Pepper。另一條時間線中,他確實已經做過這個選擇。Steve 不是天真到相信人們不會因錯誤理由而結婚或生子,但 Tony 與 Pepper 的確有過幸福時光。那不是那種能夠輕易放棄的愛情。
「不,我並沒有少愛他,」Pepper 嘆了口氣。「即使我氣壞了──他拿自己當實驗品,又一次地。又一次隱瞞。最後差點把自己弄死,害我連生氣都無從生起,因為這個實驗救了他。」
「我懂那種感覺。」
她這才抬頭看著他,臉上浮現一抹疲憊的笑意。「我知道你在這裡,對 Tony 來說意義重大。你對他很好,Steve。」
Steve 苦笑,指了指病床。「即使結果看起來完全不像嗎?」
「喔,Steve。」她的表情變得柔和,帶著憐惜。「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能為此自責。」
「我是帶隊的人。最終戰場上發生的事都要由我負責。」
「即使 Tony 不聽命令?」她挑起眉毛。「別忘了,我對與 Tony 共事的體驗可是非常熟悉的。」
「即使那樣,責任還是在我。」
「相信我,」她說。「你對他很好。你讓他安定。他需要這樣的力量。說真的,我覺得最近沒有你,他有點……迷失。」
「別──」Steve 咬緊牙關,臉頰的肌肉抽動。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讓 Pepper 來提醒自己,他也要為 Tony 近月的失控負責。「我們能不能不要談這個?」
Pepper 瞪大眼,滿臉歉疚。「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一定很辛苦,我卻還讓你更難受。你的朋友現在怎麼樣?」
Steve 眨了眨眼。「妳是說 Bucky?」
她點頭。「Natasha 跟我提過他的情況。Steve,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不,」他立刻拒絕。「謝謝妳,但不用。我不能要求妳──」
「不是你要求,這是我提供的。」
「妳知道自己要提供什麼嗎?」她皺眉困惑,他只得解釋:「Bucky 是九頭蛇的刺客,他殺了 Tony 的父母。他被洗腦──那不是他的錯,但扣下扳機的是他,掐住 Maria 喉嚨的也是他。」
Pepper 倒抽一口氣。「噢。」
「我不能讓妳動用 SI 的資源。那感覺就像背叛 Tony。」
「Tony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的朋友就是那位……」看他點頭,她堅定地說:「他一定會願意幫忙。」
「Natasha 也這麼說,這可能是事實。但我就是覺得不對,至少在 Tony 無法發言的情況下。」
「好吧。」她從包包裡拿出筆記本和筆,快速寫了些什麼,撕下遞給 Steve。「這是兩個不錯的律師。一位是紐約的刑事辯護律師,另一位專精國安案件。你大概兩個都會需要。他們不在公司體系內,這只是我的私人推薦。答應我,你會打電話。」
「是的,女士。」他收起紙條。「謝謝妳。」
「現在,去找張床睡,免得直接倒下去。」她那股不容拒絕的口氣,甚至能媲美美國隊長的指揮。Steve 不由自主地點頭,答應了。
「妳呢?」
「我還在西岸時區,還能撐一會兒。等你睡醒了再來接替我。」
Steve 又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傳訊息給 Bobbi,告訴她不用送咖啡和三明治了,不過 Pepper 可能會需要。然後他找到最近的醫療折疊床,整個人面朝下倒下去,一覺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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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他們幫 Tony 拿掉了呼吸器,他能靠自己呼吸。Bruce 告訴他們,這是個好兆頭,代表 Tony 的身體正在自行修復。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能讓他甦醒?」Steve 問。
「我們已經停用巴比妥類藥物了,」Bruce 把病歷夾回 Tony 病床尾端的架子上。「他會自己醒來,只要身體準備好。」
「還要多久?」Pepper 抱著雙臂,整個人彷彿縮小了。過去四十八小時裡,Steve 看著她一點一點垮下來。她仍穿著剛到時的套裝,外套早被當成臨時枕頭。絲質襯衫皺巴巴的,腳上換了醫院拖鞋,早把高跟鞋丟在一旁。這是 Steve 見過最不光鮮的 Pepper,甚至比 Tony 死後的那些日子還狼狽。
「很難說,」Bruce 脫下眼鏡揉著眼睛。「反應堆手術後,他只昏迷了幾小時,但那比現在的傷勢小太多了。我知道你們聽膩了,但這是未經測試的技術,沒人能確定。」
「謝了,Bruce,」Steve 說,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鼓勵。「我們知道你盡力了。」
「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冥想一會兒,」Bruce 說,眼神游移在 Steve 與 Pepper 之間。「待在航空母艦上讓我有點……緊繃。」
「其實,」Pepper 邁出一步。「我想和你一起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Bruce 一愣,隨即點頭。「當然。」然後出於禮貌,他也問:「Steve?」
「不了,我留在這裡。」Steve 回答。冥想雖能讓人平靜,但他現在寧可維持緊覺。Pepper 與 Bruce 曾經在她感染絕境時一起冥想過,對她來說這或許是種熟悉的撫慰方式。
等他們消失在簾幕後,Steve 坐進訪客椅,前傾著身子,前臂撐在膝上,只看著 Tony 的胸口起伏。那是唯一的動作,這種靜止感和 Tony 平日的模樣太不相符,令人心慌。
「嘿,Tony,」他呼出一口氣。「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醫生也不確定。誰也不確定,因為這全是實驗性的。」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怒意,即便 Tony 感覺不到,他的嘴角仍因不滿而扭曲。
「我真希望你能告訴我這些。我知道我……離開了一段時間。但在那之前,你和 Cho 博士合作了好幾個月,卻沒和我說。」他嘆氣。「我不喜歡你對我保密,但我自己也沒資格指責,對吧?」
上一次,是他隱瞞過去,差點毀掉一切。即使現在,他依然隱瞞著自己的時空旅行與原本的時間線。
「我以為這次能做得更好。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你向來是那個未來主義者,不是我。我老是搞砸。我總是在那邊說教,我是說,以前──叫你別喝醉時開裝甲。你當然還是不該那麼做,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擔心顯得可笑,真正該擔心的其實是這些事。」
他伸手握住 Tony 垂落的手,把它翻過來,熟悉地觸摸著那些繭與傷疤,用手指描摹掌紋。
「你──你讓我措手不及,Tony。愛上你完全出乎意料,讓一切變得困難許多。在那場晚宴後離開你……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事。」他的眼淚已經決堤,但他不去擦拭,任憑它們滑落。「那感覺就像把自己的心從胸口活生生扯出來。但我以為那是對的。我以為──只要你未來能更快樂,就算我受傷也無所謂。」
他苦澀地笑了聲。「你大概會罵我自我犧牲的狗屁。也許你是對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快樂。怎麼允許自己去快樂。」
他慶幸 Sam 不在,否則他一定會被狠狠取笑。
「對不起我離開了,」他低聲說,拇指輕撫 Tony 的手背。「對不起一切。我知道你不欠我什麼,但我還是要開口。Tony,你一定要撐過來。復仇者需要你,世界需要你。而我……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
背後傳來清嗓子的聲音,他趕緊用手臂抹掉臉上的淚痕,轉過身。
Pepper 站在簾幕間,神情有些尷尬,好像打斷了什麼。「抱歉,Steve。我只是忘了拿外套──」
她朝他身後的椅子比了比,他才想起 Pepper 的外套還掛在椅背上。他心頭一沉,懷疑她聽到了多少。但他立刻站起,把外套遞給她。Pepper 接過,感激地點點頭,折在手臂上,另一隻手不安地撫著布料。
Steve 渾身緊繃,等她開口。他像個偷餅乾被抓包的小孩,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等於出櫃了,但他更害怕的是等待 Pepper 的憐憫或嘲諷──笑他竟妄想在她還在身邊時,自己也有機會。
她轉身欲走,卻又停下,猶豫片刻,再轉回來,神情出奇嚴肅。「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Steve 嘴角一抹自嘲:「只要跟 Tony 扯上關係?那我肯定不清楚。」
Pepper 皺起眉,好像這是錯的答案。她凝望 Tony 許久,嘴唇抿成一條細線。「要對他好。」她終於說道,挺直著腰桿,即使肩上是沉甸甸的疲憊。「他需要這世界上多一點在乎他的人。」
說完,她轉身離開,留下 Steve 與 Tony 獨處。

Notes:

哈囉!我回來了。時隔三年多,忙碌於生活之際時不時還是會想起這個作品,尤其原文作品跳出更新通知時,總會想著原作者給出授權時懷抱的信任,而感到非常羞愧。接下來會盡量在我的能力內想辦法完成翻譯工作(可能不會很快),謝謝所有因為我的翻譯才找到這部作品的朋友,也謝謝所有稱讚或鼓勵的留言,會繼續努力的!

Chapter Text

刺耳的警報聲把 Steve 從瞌睡中驚醒,他的頭猛地從那張折磨人的塑膠陪護椅上抬起來。Tony 終於醒了,而警報聲來自他的心電儀──螢幕上是一條直線,因為 Tony 把胸口上的電極全扯掉了。

「Tony!」Steve 對自己聲音裡的欣慰有些難為情,但他決定先不管了,先伸手抓住 Tony 的手,阻止他扯掉身上的點滴。「嘿,沒事的。停下。你在神盾局的醫療艙,這裡是航空母艦上。」

「Steve?」Tony 眨眼看著他,神情困惑,反應力因為止痛藥顯得遲緩。

「隊長,我需要你──喔。Stark 先生。我還以為你心臟停了。」

Steve 抬頭,只見一位黑人女性護士站在拉開的布簾口,身穿神盾局藍色護理服,身旁還推著搶救車。她呼吸比平常急促些,顯然是衝進來準備處理急救的。

「抱歉,」Steve 解釋,指了指 Tony 光裸的胸口,「他自己把貼片扯掉的。」

「我看得出來,」護士語氣乾巴巴的,語氣裡的了然明顯是處理過無數個像這樣不配合的病患。「歡迎回到人間,Stark 先生。我叫 Yolanda,我會值班到早上七點。」

Steve 低頭看錶,快四點了。在某個短暫混亂的瞬間,他還得拿起手機確認現在是凌晨四點,而不是下午。難怪他剛剛會打瞌睡。這裡在航空母艦底部,沒有窗戶,根本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生命徵象,」Yolanda 繼續說,「然後我會通知 Dr. Cho 你醒來了。」

她在忙著測量體溫時,Steve 拿起手機,快速在復仇者的群組裡發了一則簡訊,告訴大家 Tony 醒了。他對在這個時間吵醒大家有點愧疚,但他想他們一定會想知道。果然,不到一分鐘,手機就接連震動兩下。第一則是傳給全隊的:

RHODEY:我在路上了

第二則則是單獨發給他的:

NATASHA:你還好嗎?

Steve 把手機頂端抵在嘴邊,猶豫著要怎麼回答。他知道如果他要求的話, Natasha 不用第二句話就會回來陪他。而老實講,他也很需要情緒支持。這幾天坐在昏迷的 Tony 身邊等他醒來,只有自己的心事為伴,已經夠折磨了。但跟接下來要面對的相比,那還算是輕鬆的部分。

「好了,Stark 先生,」Yolanda 把血壓計從 Tony 手臂上解下來,「你的血壓還有點低,但你看起來不錯。」

「當然,」Tony 口齒不清地答,「『全球最性感男人』,就是我本人。」

Yolanda 被逗笑了,「好吧,」她眨眼看了 Steve 一下,打趣說:「來,把你最性感的手指給我,帥哥。」

「幹嘛?」Tony 仍有點迷糊,低頭認真看著自己的手,彷彿認真在決定哪一根才有資格稱作「最性感」。
(Steve 心想,他覺得最性感是任何一個 Tony 用來碰觸他的,但他很明智地沒說出口。)

「要測你的血糖,」Yolanda 解釋,「TPN有高血糖風險。」

「TPN?」Tony 重複了一遍。

「就是你的靜脈營養,」她指了指吊在點滴架上的那袋乳白色液體。「你的戰甲對消化道造成了不小的損傷,但恢復得很快。再過幾天就好了。你的新技術真的很驚人。」

Tony 斜眼看向 Steve,臉上浮現一絲愧疚,但還是乖乖伸出手讓她扎針,沒再多說。

「你感覺怎麼樣?」Steve 問。

「很痠,」Tony 嘗試挪動身體,痛得皺眉,「有人記下撞我的那個……,呃」

「黑洞,」Steve 替他補充,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前傾,手臂支在病床護欄上。「一個黑洞打到你。你還記得什麼嗎?」

「……精靈?」Tony 皺眉,「那肯定不對。我到底吃了什麼藥?」

「嗎啡,」Yolanda 插話,「好了,Stark 先生。Dr. Cho 應該很快就會來。如果需要我,按這個按鈕就行。」

她離開後,Tony 無神地看著 Steve,好像忘了剛才在聊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脫口而出:「天啊,你真好看。」Steve 嚇得往後一彈,Tony 馬上閉眼,一臉懊惱:「呃,剛剛那句當我沒說。」

Steve 很樂意忽略這句藥物作用的胡言亂語,說道:「你可能還在嗎啡的作用下,但你其實沒錯,確實有精靈。你很幸運可以活下來。不過醫生說你會完全康復──多虧了 Dr. Cho。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她在研究絕境?」

Tony 嘆口氣:「如果你是要對我大吼,能不能等我藥效退一點再來?」他說話含糊得就像嘴裡塞滿石子,但 Steve 還是聽懂了。

「我不會對你大吼。」他怎麼捨得?這項研究是 Tony現在還「活著」的原因 ,這個發現甚至還可能徹底改變醫療史。Dr. Cho 甚至樂觀地認為它未來能治癒癌症、重建斷肢──正如 Tony 所希望的那樣。「我只是──」

他看到 Tony 顯露出倦意,話語在嘴邊打住。「你說得對,之後再談吧。要不要我先走?讓你好好休息?」

Tony 點點頭,雖然神情帶著愧疚。Steve 剛轉身要走,Tony 又出聲叫住他。

「Pepper 知道嗎?知道我……」他抬手示意自己全身的傷勢。

Steve 點頭:「Rhodey 打給她了。」

Tony 聽了皺眉,像個準備挨罵的小孩,但眼底卻閃過一絲隱約的希望。「她……在這裡嗎?」

「是的,」Steve 回答,眼看 Tony 努力保持淡然的表情。Steve 試圖不讓自己感到受傷。「她在走廊休息,要我去叫她嗎?」

Tony 搖頭:「她一定也會罵我,讓她睡吧。」

「Rhodey 馬上就到。我會讓他進來看你。」

Tony 只點點頭,含糊咕噥了句「小軟糖(gumdrop)」,隨即又昏睡過去。

當 Rhodey 在降落區卸下戰爭機器的裝甲時,他打量了一下 Steve,皺著鼻子說:「回家吧,隊長。你需要休息,還有洗澡。」

Steve 低頭看自己,他還穿著三天前戰鬥後換上的衣服。雖然隊友們每次出現都會勸他回大樓休息,但他始終沒能去洗澡或換衣服。雖然他不是每時每刻都守在病床邊,Pepper 在時候他會離開,給她一些隱私,但那些時間他不是在 Bucky身邊,就是在和 Bucky 的律師通電話。

「我沒事,」他答,自己也知道說服不了 Rhodey。「戰爭時我還遇過更糟糕的。」

Rhodey 的神色緩和了一點,但仍搖頭:「這裡可不是被佔領的法國。認真的,老兄,交給我吧。你回去。好好睡在自己的床上。」

Steve 無奈地點頭,看著 Rhodey 往醫療艙走去。他拿出手機,打開和 Natasha 的對話框:

STEVE:你可以來接我嗎?Rhodey 說我臭。
NATASHA:🤢😂

等 Natasha 來的空檔,他又去看了 Bucky 一次。Steve 曾請隊友們從大樓帶來一些東西讓 Bucky消磨時間,包括幾本書、拼圖、Steve 的 StarkPad 和一副撲克牌。他上次探望時,他們還一起玩拉密牌。

但這次,Steve 剛走到牢房前,就被眼前的景象定在原地。

Bucky 縮成一團坐在地上,頭埋在膝間,雙臂緊緊抱著小腿。書桌和椅子已經被砸得粉碎,書散落一地,撲克牌滿地都是。Steve 的平板也摔成殘骸,螢幕碎裂。

Steve 看向門口的守衛──一位年僅二十二歲的菜鳥特工 Peters。「他這樣多久了?」

「大概半小時吧?」Peters 聳肩,「他一醒來就開始抓狂。我接到的命令是──除非有人流血,否則不能進去。」

Steve 的目光落在 Bucky 那隻真手的指關節上,已經血跡斑斑,顯然是打壞家具時弄的。但他沒責怪 Peters。Peter 只是個孩子,而且他若強行介入,恐怕只會受傷。

「保持警惕,」Steve 壓低聲音說。如果等下 Bucky 再失控,Peters 必須立刻把 Steve 弄出來。

Peters 點頭。Steve 輸入安保密碼,門滑開,他輕聲說:「Buck?」他停留在 Bucky 的幾步外。

Bucky 抬起頭時,看起來並不意外看見他,但他也沒有移動。Steve 小心地走近,見他沒有暴怒或試圖攻擊他,便蹲在離他一臂遠的地方。

「嘿,你還好嗎?」Steve 溫和地問。

Bucky 視線在房間裡亂飄,避開 Steve,最後落在滿地的殘骸上,臉色陰沉。「我剛才……我看見……」話還沒說完,他就開始不自覺地全身顫抖。Steve 輕輕伸手握住他受傷的手安撫。

「嘿,沒事,」他說,覆住 Bucky 受傷的手。「我們不用立刻談論他。」

Bucky 深呼吸好幾次才恢復控制,接著慢慢地把自己從蜷縮狀態裡展開,盤腿坐到 Steve 身邊。他看著壞掉的平板,低聲道:「操,抱歉。我會賠的。」

「別擔心這個,」Steve 說。換個新的不難,他甚至打算把帳報給 Fury,就當報復他把 Bucky 關在這裡。「看來我不用問你過得怎樣了。」他說,語氣有些憂慮。

「沒總是這麼糟,」Bucky 說,「有時候我甚至能撐一小時而沒有打東西的慾望。Stark 怎樣樣了?」

「他醒了。Rhodey 在陪他。」Steve 不想被岔開話題,仍問:「你需要什麼嗎?我可以叫 Fury ──」

「不用,」Bucky 打斷,語氣平淡卻顯得無奈。「這裡爛是爛,但我也不是沒經歷過更糟的。」

「Sam 有來看你嗎?」

Bucky 扭了下臉,但點頭:「你的新BFF(Best Friend Forever)很煩。」說著,他走進浴室。

「噢,別吃醋,」Steve 提高聲音蓋過水聲,「你永遠是我的第一名。」

Bucky 冷笑:「放心,我一點都不嫉妒。」他回來時手裡拿著一杯水,坐到下鋪。「不過,那個紅髮的,正好相反……」他拿起水杯啜了一口,Steve 認為那八成是要掩蓋他上揚的嘴角。

Steve 坐到他身旁,稍微縮起身子以免撞到床板。「Natasha 用小拇指就能幹掉你。」他一坐下,感覺大腿被什麼碰到,掏出來一看,是張被折彎的撲克牌,在 Bucky 的大破壞下不知為何跑到了床上。「為什麼你不喜歡 Sam?」

「他不是紅髮美女。」

Steve 把牌丟回去,「認真點。」

「他問太多問題了,老想問我的感受和一些狗屁。」

「真是個混蛋,」Steve 笑了,「不過他只是想幫你,是我拜託他的。」

「那你也是個混蛋。」Bucky 粗暴地說。

「你知道那句話吧,早上遇到一個混蛋,那可能是那個人是混蛋。但如果你整天遇到混蛋──」

「你有聽見嗎?」Bucky 說道,做出側耳聽的動作,「那是我後悔當年救出在小巷裡被揍的你的聲音。」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那些,」Steve 回道,故意聽起來樂觀,因為他知道這能惹 Bucky 煩。「你還有記錄下來吧?每次恢復記憶的時候?」

Bucky 翻白眼:「有啦,『老媽』。我有寫日記,我有吃青菜,我有收房間。」他瞥了眼四周的狼藉,皺了皺眉:「呃,最後一項當我沒說。」

「好啦,混蛋,」Steve 拍了他一下。「我等等要去洗澡和補眠了,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

「我說過我沒事,Steve,」Bucky 又推開他,「我都撐完過去三天了,還能多撐幾個小時。去洗你該死的澡吧。你看起來糟透了。」

「我正在跟律師們聯絡,」Steve 起身,手臂撐在上鋪。「我們很快就會有計畫,」

「我會待在這,盡量活著,」

「Buck。」

「Steve。」Bucky 用一模一樣的語調回道。

「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你,」Steve 抱怨著往門口走。

「過度罪惡感症候群?」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我想。」Steve 敲了敲玻璃,示意 Peters 開門。「在我回來前試著別再把東西砸了。」

——

當 Steve 在 quinjet 上坐進 Natasha 身旁的副駕駛座時,Natasha 立刻皺起臉:「哇喔,Rhodey 說得沒錯,你真的快臭死了。」

「嗯,大家的共識就是這樣,」Steve 疲憊地回答。「我們就假設這就是 Tony 和 Bucky 把我趕出去的原因,而不是其他什麼原因。」

「噢喔。」

「Bucky 就是……Bucky,」Steve 說,雖然 Natasha 才只認識 Bucky 幾天,但這個解釋已經夠了。「我在不對的時機過去。而 Tony 醒來時狀況很糟,不想說話。」

「別擔心。很快你就會希望他閉嘴,到時候你會懷念這段安靜和平的日子。」

「嗯。」Steve 漠然地回應。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一天會懷念這些事。他用手指在大腿上敲擊。「聽著,你能幫我做件事嗎?」

「什麼事?」

「我需要有人去布加勒斯特。」他說。「既然 Bucky 被拘留,我想我們不會很快回去了。我在飯店房間裡還有一堆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拾。而且我的機車還在那裡。」

「沒問題。比起以前替你執行的任務,幫你退房大概是最輕鬆的吧。」她笑道。

「還有 Bucky 的安全屋要清空。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特別在意什麼。不過至少把他的日記帶回來。還有其他看起來屬於他的東西,我猜。」

Natasha 揚起眉毛:「你覺得 Barnes 會願意我碰他的東西嗎?」

「我不覺得他會喜歡任何人闖入他的空間,但我猜,你大概是最不會被他排斥的那個。」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回嘴,但嘴角卻浮現一絲笑意。Steve 知道自己猜對了。無論是俄羅斯的背景、刺客的經歷,還是被當成武器操縱的過去,他們之間確實存在某種共鳴。

「他比喜歡 Sam 還喜歡你。」

「那是因為 Sam 老是逼他談他的感受和一些狗屁。」

Steve 盯著她。「那……這正是他說的話,逐字逐句。」

「是嗎?嗯。」她毫無表情,沒有透露任何端倪。

「Nat。」

「怎樣?」

「拜託。」

她翻了個白眼:「我大概只是趁你陪著 Tony 的時候去看過他一兩次而已。我們玩了杜拉克牌(durak)。這沒什麼。」

Steve 覺得這比她表面上說的更重要,不然他們早該告訴自己了。但無論如何,這都是好事。如果 Bucky 要重新找回自己,他會需要越多朋友越好。

再次走回自己在大樓的樓層時,Steve 感覺有點奇怪。沒有任何東西被搬動或改變,但沒有任何地方有一絲灰塵,這代表 Tony 一直照常請清潔人員過來。他想這或許是個好跡象,說明 Tony 一直期待(或希望)他隨時能回來。

他脫下襯衫,丟在床邊的地板上,一邊用腳踢掉鞋子。他坐下來脫掉襪子,隨後疲憊感徹底襲來。他赤腳往後倒在床上,橫著躺,雙腿掛在床邊。

他在鎖骨附近抓了抓,手停在胸口,感覺到心跳透過皮膚震動。這讓他想起在格林威治時把手放在 Tony 胸口的情景,那時他害怕每一次心跳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Tony 沒事,他提醒自己。Tony 活著,而且會沒事的。但這並不能阻止焦躁的心緒在他體內竄流。

他累得要死,但還不夠放鬆到能睡著。他的手滑下胸口,經過腹部,到達褲頭,他拉開拉鍊,解開扣子。但他沒有去洗澡,而是把手伸進牛仔褲裡撫弄自己。

他還沒有完全勃起,但差得不多。他還沒有放鬆到足以入睡。他的手從胸口沿著腹部一路滑到股間,他解開褲扣並拉下拉鏈。他覺得現在這麼做有點奢侈,想到 Tony 和 Bucky 的狀況,但看起來「不」打手槍也幫不了更多忙。

他抬起臀部,把牛仔褲和內褲拉到大腿中間,讓他的陰莖彈出。他用輕柔的手法摩擦自己,一隻手繞著陰莖畫圈,另一隻手隨意在腹肌上滑動,描繪肌肉的線條,隨著節奏來回撫摸。

閉上眼睛後,他立刻想起 Tony,想像著自己在醫療艙時希望看到的反應:Tony 眼神溫柔、伸出手來拉他躺到床邊,身體依偎著他,唇齒相觸,舌頭交纏,手指纏進彼此的髮間,直到這個吻變得深情又熱烈而他們陷進彼此的身體裡。

他完全勃起了,懶得再去找潤滑液,他隨手往掌心吐了口唾液,開始更用力地套弄自己。每次滑到龜頭時,他以拇指收集流出的前液,順勢潤滑。他想像 Tony 的陰莖摩擦著自己,兩人被同一隻手握在一起。他會很溫柔,顧及 Tony 的傷勢,但 Tony 會不斷挑釁、誘惑、央求,直到 Steve 被逼到失控。

他把另一隻手(他假裝是 Tony 的手)放到胸肌上,像撫弄女人一樣揉捏。Tony 大概會故意稱呼他們為「奶子」,只為了看 Steve 彆扭臉紅。光是想到這點,他就顫抖起來,欲望更強烈。他捏住乳頭,強烈的刺激讓他咬唇壓住呻吟。

他快要高潮了,他可以感受到下腹的熱流,腦海裡浮現 Tony 在耳邊低語著下流的情話,兩人同時達到巔峰,而他們的腹部灑滿黏稠的精液。他把手探到後方,壓向前列腺,電光火石般的快感從神經竄開,他在哽咽的呻吟中射出,白濁的精液濺滿腹部、從指間滴落。

他閉上眼睛,大口喘氣。腦中浮現 Pepper 前一天的話:「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對他好。」 他再次想,她是不是早就看出自己對 Tony 的情感。或許 Pepper 也和自己一樣矛盾,因為她明明還愛著 Tony,卻說出那種話。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Tony 和 Pepper 是否在一起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讓 Tony 活下來,而 Steve 現在清楚,他若愛上 Tony,就更難保護他。

他靜靜躺著,身體越來越黏膩,高潮的餘韻很快轉成罪惡與羞恥。

為什麼他老是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麼偏偏渴望那個不可能屬於他的人?為什麼老是陷在這些幻想裡?

他必須記住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救 Tony、救 Natasha,在不犧牲任何人的情況下打敗 Thanos。或許他不該回到 2012,因為這段額外的時間只讓他有更多機會動搖、搞砸、讓感情干擾任務。但已經太遲了,時間 GPS 早就消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情感壓下去,繼續前進。

當呼吸恢復平穩後,他脫掉褲子,全裸走進浴室,精液還沿著腹部滴落。他把水開到最熱,讓蒸騰的熱水沖刷掉這幾天的汗水、污垢,以及顯示他脆弱的證據。

但當他終於回到床上,閉上眼睛時,他的幻想裡 Tony 在他懷裡睡去,兩人疲憊卻滿足。入睡前最後聽到的,是 Tony 低語的:「我愛你。」

他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比原先計畫的晚很多。血清讓他能比一般人撐更久不睡,但一旦那些疲勞累積下來,他就會徹底癱瘓。這時候就算世界末日也吵不醒他。所以,其實他很慶幸自己沒有睡掉一整天。

當他走進廚房時,Sam 已經準備好一份超級士兵等級的早餐——菠菜蛋捲、鬆餅、培根、香腸,還有新鮮莓果優格。

「早安,小可愛(sunshine),」Sam 說,揮手示意他坐下。

「你不需要做這些,」Steve 抗議道。

「你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Sam 反問,沒等他回答,就用 Darlene Wilson 的語氣說:「你要把這些全吃光,然後我們去跑步。」

「但我得——Tony——」

「Tony 沒有你也可以再活過幾個小時。」

Steve 無奈地坐下來,立刻開始狼吞虎嚥。體內的血清不再處於緊急求生狀態,他餓得要命。Sam 讓他安靜吃飯,不打算說話打擾他,Steve 對此很感激。

「謝了,Sam,」Steve 吃完後說。「這真是太棒了,不過我該——」

「去換上運動服跟球鞋,然後出發?」Sam 幫他接話。「好主意。我來收拾。」

「Sam。」

Sam 把他的盤子端到水槽:「拜託,你需要這個。清空腦袋一下。」

Steve 知道 Sam 說得對,只好照做。他們兩人一起去中央公園。這不是第一次,所以 Steve 清楚 Sam 不會介意自己一進公園就加速狂奔,以消耗掉他的「超級士兵能量」。通常半小時後,他會回來和 Sam 一起以「人類速度」完成剩下的路程。

重新與 Sam 並肩時,他們沉默地跑著。Sam 雖然呼吸急促,但還沒喘到不能開口交談。這代表要嘛 Steve 很走運而 Sam 完全不打算逼他說話,要嘛就是等到他們跑完才認真投入談話。

果不其然,他們走出公園,踏上第五大道時,Sam 說:「好啦,運動完畢。我們該聊聊了。」

「我現在是在跟朋友 Sam 講話,還是治療師 Sam?」

Sam 瞪著他:「我要跟你說幾次?我不是有執照的心理師。而且就算是,我敢發誓我也沒有那種才華來處理你這種情況。」

Steve 假裝震驚:「你是說退伍軍人協會在讓你帶 PTSD 支持小組之前,沒有給你任何訓練嗎?」儘管早餐很豐盛,但剛才的跑步讓 Steve 又餓了,所以他把他們引向一個熱狗小販。

「是啊,有訓練,」Sam 語氣加重。「但你知道他們沒給我什麼嗎?心理學博士學位。」

「難怪啊,」Steve 說。「請給我三個熱狗,加芥末。」他掏錢付帳,然後壓低聲音湊近 Sam,彷彿接下來的話是某種機密,「我本來不想說,但最近有人提出抱怨。」

Sam 一愣:「抱怨?」

「Bucky 對你的方法提出了一些……建設性批評。」

「那個王八蛋——」Sam 看起來真的有點受傷,Steve很難分辨他是否還在開玩笑。Sam 咬牙切齒地說道:「當他老是坐在那邊盯著我看,我又要怎麼幫他?他根本就像是『仿生凝視人』之類的。你知道那有多煩嗎?」

「嗯,顯然,這種感覺是相互的。」Steve 點頭接過小販的熱狗,露出他的招牌戰爭債券宣傳笑容。

「這是我為你忍受的狗屁,夥計。」

「國家會感謝你的犧牲,」Steve 說,把熱狗遞給他。Sam 搖頭拒絕,所以 Steve 把三個熱狗全端在懷裡。

「所以,你要自己說,還是要我來猜?你和 Stark 到底怎麼回事?」

Steve 嘆氣。轉移注意力很好,但他無法永遠分散Sam的注意力。「Natasha 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Sam 聽起來有點驚訝。「等一下,你竟然先跟 Romanoff 說,但沒跟我講?」他把手放在心臟上,踉踉蹌蹌地後退了一步,好像受了某種致命傷。

「你知道沒有人瞞得住她。」Steve 又咬了兩口,解決了第一個熱狗。他把包裝紙揉成球,隨手投進附近的垃圾桶,連看都沒看一眼。

「感謝老天,不然你永遠不會開口,」Sam 說。「不過其實她也不用說什麼。光是你那六個月量的憂鬱鬍子,再加上 Tony 倒下時你那反應,就已經夠明顯了。」

Steve 短暫閉上眼睛——人行道上太擁擠了,他無法不看自己要去的地方超過一兩秒鐘——但當他想像 Tony 再次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的樣子,他的氣管就不由自主地縮緊。

「你知道我也經歷過,」Sam 輕聲說,把手放在他肩上讓他回神。「Riley 的事。我永遠不會批判一個人失去隊友的反應。我只是想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發生,你知道吧?」

Steve 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無論願不願意,這件事早該說了,他欠 Sam 這個事實。他挺直肩膀,彷彿準備衝進戰場:「你想問什麼,Sam?」

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不像 Sam,他想知道Sam在空軍的生涯是否讓他不願意直接問Steve——畢竟,他習慣於不問他的同事這個問題,這帶著結束他們職業生涯的風險。

「你跟 Stark是——你知道的,戀人嗎?」

Steve 忍不住瞥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沒有人,才低聲說:「我愛他。」他壓低聲音,但抬起下巴。對於他想要保密的一切,他拒絕為自己感到羞恥。

「該死,好。」Sam 顯然驚訝,但不是那種「美國隊長不可能是同性戀!」的驚訝,這讓 Steve 鬆了口氣。「那是……你沒料到的發展嗎,還是?」

「如果你是問我在四零年代是不是就已經喜歡男人,答案是肯定的。我的意思是,我是雙性戀。但我當時也是。」

「好吧,」Sam 慢慢地說。「希望我之前沒有說過或做過什麼,讓你覺得不能告訴我。」

「天啊,當然沒有,Sam。」Steve說。「這只是……要公開說出口需要時間去適應。」

「合理。我有讓有些小組成員,你知道,談論這件事短短兩年內發生了多大的變化。我猜你來對時間了。」

「這確實是未來比較好的地方。其實 Tony 是我在這個世紀第一個談論的對象。」他想起某天晚上在屋頂,他們兩人直接從醒酒器裡喝威士忌,抬頭看著星星,而那感覺像一輩子前發生的事。「每一次都變得更容易一點。」

在這個重大坦白結束後,他開始吃第二個熱狗,給 Sam 一點時間消化。
「那也蠻合理的,」Sam 說,然後用手肘猛撞他一下。「但該死,你竟然先跟 Nat 說!」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套我話!」Steve 翻了個白眼。「那時候你們不是老愛開什麼『復仇者爸媽』的玩笑嗎?所以,這其實是你害的,把這個想法放進她腦海中。」

「行吧。」Sam 說。「那你跟 Tony 現在怎樣?我猜他出事之前你們還沒在一起?」

「沒有。他——」Steve 停頓,抿住嘴唇,專心拆第三個熱狗的包裝紙,好讓他的雙手有點事情做。「情況很複雜。他是 Peggy 之後我第一個愛上——真正愛上——的人。但我不能和自己指揮的人談戀愛。我以為……我以為如果我暫時離開,就能克服對他的感情,你知道嗎?可是當他受傷時,那感覺就像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那有改變任何事嗎?」

Steve 瞪了他一眼:「我以為這不是心理諮詢。」

「怎樣,現在我連問個問題都不行?」

「不行,」Steve 開玩笑。「只能陳述句。」

「哦,你想陳述——好吧,這是你的個人陳述,」Sam說,他的聲音充滿了諷刺。 「Rogers,你有很多問題。 就像,一個出問題的遠洋郵輪。 你是需要心理治療的泰坦尼克號,我幫不了你。」

「如果你認為拿我類比在其他北大西洋沉沒的東西會有幫助的話。」

「好吧,算了,我改變主意了,」Sam說,試圖憋住他的笑意。 「把這些狗屁拿去跟 Romanoff 說。我不想再聽到你的個人問題了。」

當 Steve 吃完他的最後一個熱狗時,他們已經安靜地走了半個街區左右。 然後,最終,好像再也忍不住一樣,Sam說:「好,可是等等。你愛上了Stark,但他對你有什麼感覺?」

「我以為你不想談論我的個人問題,」Steve 笑著說。

「我沒有,但我還是想聽聽熱騰騰的團隊八卦! 所以,他是有在他的文件夾(Trapper Keeper)裡放了一個有『Tony Stark-Rogers』的愛心塗鴉*,還是怎樣?」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Sam翻了翻白眼。 「他也喜歡你嗎?」

「什麼,我們是國中生嗎?」

「這是文件夾的梗。 回到正題!」 Sam拍手兩下,離Steve的臉有點太近了。 「所以咧?」

「我不知道。」 Steve 用手縟過他因為跑步還有點濕的頭髮。 「我的意思是,他曾經有——在我離開前。 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想。」

「你們有互相喜歡,對嗎?」 Sam 說,試圖把這些點串起來。 「你是他參加某個有錢人活動的伴侶。 我猜,他在喝醉的時候貼上你,然後現在你後悔了?」

「不......確切來說不是。」

「你貼上他,然後他拒絕了你?」 Sam再次嘗試,儘管他顯然對這個情節的合理性抱持更多懷疑。

「沒有人拒絕任何人!」 Steve氣憤地揮動雙手。 「從頭到尾都有熱情的同意!」

「噢,」Sam說,並逐漸意識到。 「哦,該死。 然後你『離開』了? 你他媽在搞什麼鬼,Rogers?」

「我嚇壞了,好嗎? 我開始想到團隊,還有如果我們分手會發生什麼,我只是......不能冒這個險。」

Sam明白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差點死了,所以你開始重新考慮這值不值得?」

「我不知道,」Steve 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沒有什麼真的改變。 所有我不應該這樣做的原因仍然存在。 我不能冒著傷害團隊的風險。」

「是,好吧,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和 Tony 在一起會讓團隊變得『更好』?」

Steve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他在人行道中間停下。 「我——不。 我沒有。」

「我知道你有那些軍隊領導的包袱。 相信我,我理解,」Sam說。 「但復仇者聯盟不是軍隊。 我們是......不一樣的。」

「我們是一家人,」Steve 說。

「沒錯,所以也許同樣的規則不一定要用在這裡? 也許所有那些『老爸和老媽』的東西都沒有那麼偏離目標。」

「我恨你,」Steve 玩笑地說。 「但...... 我沒有那樣想過。」

「好吧,你自己想一想,」Sam笑著說,「然後你就可以告訴Natasha你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不想聽我的個人問題?」

「因為我,」Sam說,無視 Steve 說的話,「不想聽你的個人問題。」

 

*很可愛的比喻,有點像一些國中生會畫一個小雨傘寫自己跟暗戀對象名字的感覺

Chapter Text

當 Steve 回到艦上時時已經傍晚了。在歐洲的 Natasha 和 Clint 開走了復仇者聯盟的昆式戰機,所以Sam打電話給Sharon幫忙,她安排了讓他搭便車。Steve 忍不住想,如果 Tony 在一家醫院而不是在三萬英呎高空上的軍事基地,他還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搭計程車,這樣會容易得多。

整個下午他反覆想著 Sam 所說的話。如果 Steve 和 Tony 在一起能讓團隊變得更好呢?如果這可以讓他們團結在一起,而不是為《索科維亞協議》而內鬨呢?他閉上眼睛,幾乎能看到他們並肩作戰、擊敗Thanos和他的軍隊。一起(Together)。

這聽起來美好到太不真實。在Steve的一生中,事情什麼時候曾如此輕易地解決過,他最想要的剛好是那個正確的選擇?見鬼,據他所知,Tony甚至可能不再想要他了。或者他仍然對Steve離開的方式如此憤怒,以至於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那麼喜歡Steve,而Pepper才是他真正應該在一起的人。

但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弄清楚。

當他抵達醫務室時,Rhodey正靠著護理站,看著他的手機,但當他聽到Steve走近時,他抬頭並向他招手。Rhodey在這裡卻沒有和Tony在一起,這很奇怪,這讓Steve想起Sam試圖在戰場上做出干擾,好讓他看不到Tony受傷有多嚴重。他加快腳步,焦慮隨著每一步增長。

「怎麼回事?Tony還好嗎?」他開口問道,甚至沒有打招呼。

「他很好,」Rhodey 回答道,語氣有些困惑。「我只是覺得你不會想打擾。Pepper現在在裡面。他們正在計畫記者會。」

「記者會?」他重複道,然後這個想法像一噸重的磚頭砸中了他。Tony和Pepper要復合了,當然他們會想舉行記者會來宣布。這對SI的股東來說會是一個好消息。這或許有助於贏回一些Tony在夏天因他的荒唐行為而失去的好感。Steve試圖不讓他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但在心裡,他已經被沮喪所淹沒。他在甚至還沒有機會之前就失去了Tony。

Rhodey翻了個白眼。「《每日郵報》聲稱Tony死了。沒有任何有信譽的媒體報導這個新聞,但股價受到了打擊,所以Pepper要去發聲明。」

「噢,」Steve說,同時鬆了口氣也感到有些驚恐,也慶幸自己一整天都沒有看新聞和社群媒體。他無法想像自己拿起手機看到那個標題。「那太糟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點擊率,」Rhodey說,但他語氣裡的厭惡很快變成了不確定。「靠。我需要解釋什麼是點擊誘餌(clickbait*)嗎?」

「不,不用,」Steve安撫他,強迫他仍在狂跳的心恢復正常。「我只是——這太讓人不舒服了。」

「歡迎來到Tony的世界,」Rhodey乾巴巴地說。「大部分人們談論他的內容都讓人很不舒服。你想去喝點咖啡嗎?等他們好了Pepper會讓我知道。」

「好啊,」Steve說,然後他跟著Rhodey前往用餐區。他們走在路上時,Rhodey告訴他Tony狀況的最新消息,但從Steve今天早上離開後,沒有太多改變,接著他們很快陷入沉默。

尷尬的幾分鐘後,Rhodey問:「Tony有告訴過你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Steve搖了搖頭。「只知道是在MIT。」

「他是我大一物理課的助教,」Rhodey解釋。「Tony當時是大四生,而他比大多數大一新生小兩歲。但他才華洋溢又很有錢,所以每個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麼。」

Steve點點頭。他至少有從Tony總是預期每個人都有別有用心的行為模式中,領會到了這一點。對於總是看到人最好一面的Steve而言,這花了他很多時間才理解,那不是憤世嫉俗或偏執,而是一種源於數十年來錯信的經驗所產生的防禦機制。

當時大約是晚餐時間,用餐區很擁擠,所以他們只停在自助咖啡機前,Rhodey往機器裡放入一個外帶紙杯。「某天晚上我在一個兄弟會派對上遇到他。他完全爛醉如泥,沒有人照顧他,所以我送他回家。就在離他家前門兩英呎的時候,他吐了我一身。」

「他確實知道如何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可以這麼說。」他把杯子遞給Steve,然後自己拿了第二個來裝,而Steve在自己的杯子裡加了奶精和糖。「我把他扶上床,旁邊放了一個垃圾桶,然後在他的沙發上過夜,以防萬一。隔天早上,他問我想要現金、一次口交,還是一個期中考的A。」

Steve驚訝地眨了眨眼。「他什麼?」

「對啊,」Rhodey皺著眉頭說,施點力把蓋子蓋在他的杯子上。「他不明白有人可能會為他做點好事而不求任何回報。他沒辦法相信我只是想確認他沒事。」

「那真是——我無法——」這讓他感到憤怒,為Tony感到如此生氣以至於他無法組織語言,知道直到Rhodey出現,Tony才開始學會他值得被善待。

「對啊,」Rhodey又說了一遍,好像他知道Steve現在的感受。「他當時年輕又脆弱,而且他已經習慣了被人佔便宜。他以為那就是交朋友的方式。」

「我很高興他有你在身邊。」

「浪漫關係也好不到哪去,」當他們回到走廊上時,Rhodey說。「作為億萬富翁,你能預期到拜金女,但你會驚訝於有多少Tony的前任試圖偷他的發明或破壞他的公司。」

慢慢地(太慢了),Steve才意識到這段對話的導向。他的胃一陣翻騰,有一刻他確信他將成為第二個吐在James Rhodes身上的復仇者成員。

Rhodey怎麼知道的?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他就在心裡踹自己一腳,因為答案顯而易見。當然Tony會向他最好的朋友坦白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早些時候有跟Sam說過,每次出櫃都變得更容易,但他絕對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個。

「Steve?」Rhodey說,看起來很擔憂。「天啊,你還好嗎?來,喝點東西。」他引導Steve自己的手——仍然緊握著他的咖啡杯——到他的嘴邊,Steve顫抖地啜飲一口,滾燙的液體在咽下的過程中灼燒著他的喉嚨。

「你看起來像是要昏倒了,」Rhodey說。「你是怎——靠。」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他垂下頭。「抱歉。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老兄。我不是那個意思——確實有幾個人我很願意讓他們見識一下戰爭機器,但你不是其中一個。」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Steve問,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低鳴。

「我只是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段歷史。這就是為什麼,在Pepper之前,Tony有超過十年沒有長期的戀愛關係。」Rhodey撓著他的後頸。「聽著,你離開團隊後,我想給你一個無罪推定。美國隊長不是那種『愛了就離開』(Love ’em and Leave ’em*)的型,所以我猜你肯定有一個原因。也許你愛上了Barnes——」

Steve張開嘴想抗議他沒有愛上Bucky,甚至還可能想否認他喜歡男人(儘管有一切相反的證據),但Rhodey揮揮手阻止了他。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那是你的事。Tony為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不得不幫你出櫃。這很糟糕,我為此感到抱歉。你不會因為這個意外從我這裡得到任何麻煩。」他聽起來足夠真誠,讓Steve鬆了一口氣。「我唯一在乎的只有Tony。」

「我也在乎他,」Steve柔聲說。「我從沒想要事情變成這樣。我搞砸了。」

「我有猜到。過去三天看到你的人沒有人會懷疑你在乎他的程度。問題是,他現在醒著可以看到,所以你必須做出選擇。如果你要,你就得玩真的,你明白嗎?」

「我——不,」Steve承認。「我不明白。」

「Tony不讓很多人進入他的世界。現在你已經知道為什麼了。如果他可以信任你,如果他能讓你進入,他會用他的整個身心愛你,但如果你破壞了那份信任?你就完了。你們不會是戀人,不會是朋友,也不會是隊友。你已經離開過一次了。如果有人能得到第二次機會,那會是你,但我幾乎可以向你保證不會有第三次。」

Steve用力嚥下一口氣。這正是他害怕與Tony牽扯在一起的原因。一想到分手可能會讓他們失去維持團隊所需的信任,就讓他反胃。他現在才意識到那時Tony第一次原諒他、他們設法為了時間劫盜和擊敗Thanos而再次團結在一起,是多麼意義非凡的一件事。

Rhodey一定看見了他的話所產生的效果,因為他給了Steve一個鼓勵的微笑。「嘿,這就是我告訴你的原因——不要半途而廢。你無法控制你的感受,但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你得現在就停止。不要誤導他。不要讓他覺得他有機會。當關係到你時,他已經有足夠的包袱了。」

Steve用手揉著他的臉,他的鬍鬚在他的手掌上感覺粗糙,他早已太清楚他和Tony之間的事情有多複雜。「靠。好。」

「你一直是一個很好的朋友,Steve,」Rhodey說,「所以我不想搞到不得不叫你他媽的滾遠點。但如果有需要,我會的。」

「明白,」Steve說,他不得不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sir」。Rhodey的警告講得如此有權威性,感覺就像是上級軍官的訓斥。「我只是——我有一個問題。」

Rhodey喝了一口他的咖啡並點頭。「說吧。」

「Pepper是如何融入這一切的?」他忍不住想起她前幾天晚上的話: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要好好對待他。他現在想知道她是否在傳達和Rhodey剛才一樣的警告。

「哎,」Rhodey說。「我需要比這個——」他舉起他的咖啡杯——「更烈的東西才能談那個,但就先說他們的基礎足夠堅固,分手並沒有擊碎他們的感情。我認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破壞他們的連結了,就像他做的任何事都不能讓我離開一樣。」

「你認為他們有一天會復合嗎?」

「我他媽怎麼知道。也許吧,如果她沒有先殺了他。」Rhodey搖頭。「你不知道當他們倆終於搞定他們的事情時,我有多麼興奮。我終於想,有一個人對他真的很好,因為他這個人而愛他,而不是因為他能發明什麼或做到什麼,或者他的銀行帳戶有多少錢。Pepper是他需要的那種人,但他從不認為他值得擁有。我沒在蓋,當他們分手時,我幾乎和他們一樣難過。」

「Tony說她不喜歡他作為鋼鐵人時冒險。說他太沉迷於那些裝甲。而且他一直讓她處於危險之中。」他記得Tony也說結束關係的部分原因是他對別人有了情愫,但他把這個想法從腦中掃走。考慮那個只會給他虛假的希望。

「喔,對,我不是說那不是正確的選擇,」Rhodey說。「老實說,我認為Tony接受得那麼好是因為他知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是為了傷害他才這麼做。只是,這段關係對他們倆來說都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但他們仍然愛著彼此,」Steve說。

「當然。他們永遠都會。但Tony……是一個很難愛的人。我說這話不是在批評他,只是……你知道的。」

Steve發出一個愉快的哼聲。「對,我在想把我的潰瘍命名為小Tony。」

「聽著,如果我早知道我在MIT會遇到什麼,我會買Tums*的股票,老兄。」就在那時,Rhodey的手機在他口袋裡震動,他把咖啡換到另一隻手,把它拿出來。他快速看了一眼螢幕,然後把它塞回口袋。「說到那個惡魔。Pepper傳訊息來了。走吧。」
*一家生產制酸劑的公司(緩解胃病用)

他轉身走回醫務室,直到那時Steve才意識到Rhodey一直在引導他們走一條迂迴的路線,從未真正到達他們的目的地,只是為了讓他繼續說話。helicarrier內部錯綜複雜的結構有助於這件事,但這也是一種Steve預期會從Natasha那裡得到的、聰明又溫和的操縱,而不是從像Rhodey這樣直來直往的人。

當他們抵達時,Pepper正在護理站等著,敲著她的手機。那個過去三天崩潰不已的憔悴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習慣看到的沉著、冷靜的Pepper。像Steve一樣,她自從他上次見到她以來顯然已經洗過澡換了衣服,她現在穿著一套無可挑剔的鐵血女強人裙裝,妝容毫無瑕疵,頭髮向後梳成一個光滑、幹練的馬尾。

「記者會九十分鐘後在大廈舉行,」她不加鋪陳地說。「時間不太理想,但我不想讓這個新聞再傳播一個新聞週期。我猜他們不會讓企業噴射機降落在這個東西上,所以我需要一趟回市區的車。」

Rhodey和Steve交換了眼神。「我們可以安排,」Rhodey說。

「你能在場嗎?」她問Rhodey。「我認為我們需要一位復仇者同伴的站台。Steve會是理想人選,真的,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句話最後是針對Steve說的,他被這個意想不到的提議嚇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如果你需要——」

「不,」Pepper打斷他,溫柔但堅定。「這裡需要你。Jim沒問題的。」

「我本來會為此感到冒犯,但如果Tony不在場,無論如何都無所謂,」Rhodey回答。「任何有一點腦子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相信那些報導,而那些陰謀論者無論你把誰展示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會相信。」

「他告訴我我應該拍一張他拿著今天的報紙的存活證明照,」她乾巴巴地說。「好像我們還沒有真的讓他——」她緊閉雙唇,短暫的一秒鐘看起來又快要哭出來,然後她搖搖頭恢復了平靜。「總之,我們會舉行記者會,然後我安排了噴射機一個小時後從JFK起飛。」

「你要回加州?」Steve脫口而出。

「總得有人讓公司運轉,」Pepper說。「Tony很好——他這裡有很多支持。」Steve無法判斷她說的話是否帶有針對性,或者只是他想像出來的。

要好好對待他。

「好吧,」Rhodey說,喝光他咖啡杯裡剩下的最後一口,把它扔進附近的一個垃圾桶。「如果我必須背台詞,我們最好該走了。」

Pepper出乎意料地抱了Steve一下,然後踮起腳尖親一下他的臉頰。「謝謝你,」她只說了這句話,在他能回應之前,她已經邁開腳步離開了。

Rhodey只是用手肘輕輕推了他一下,指向Tony的臨時房間。「去吧。他會想見你的。」

儘管受到了鼓勵,Steve還是猶豫了將近整整一分鐘,然後他終於把頭探進了簾子。有人(推測是Pepper)給了Tony一台平板電腦,他正全神貫注於他的工作。

「Tony?」

Tony驚訝地從平板上抬頭。「你回來了。」

「我當然會回來,」Steve回答,對Tony看似難以置信的樣子感到有點困惑。「你以為我不會嗎?」

Tony沒有回答,而是當他看到Steve手中的咖啡杯時,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是咖啡嗎?」他像個小孩一樣,向Steve做出抓東西的手勢,但至少他的眼神看起來更明亮了,而且他說話也沒有那麼含糊不清。他們肯定從今天早上開始大幅降低了嗎啡劑量。

Steve沒辦法對他說不,所以他把剩下的咖啡遞了過去,儘管他懷疑地看著Tony的點滴管。「你有被允許喝——好吧,當然,」他說,在Tony大口喝下咖啡時,他打斷了自己的話,讓這個問題變得沒有意義。

當他喝光裡頭的咖啡時,Tony看著紙杯,有點困惑。「你放了奶精和糖。」

「我就是這麼喝的。」他知道Tony喝黑咖啡(主要是為了效率;如果可以,他會直接把它插入他的點滴),雖然Steve當然可以那樣喝,但他寧可不要。Nat和Sam經常取笑他喝的咖啡更像是甜點,但他在戰爭期間已經喝夠了苦澀的黑色泥漿。如今,在一個有著無盡糖漿和蓬鬆奶泡的烏托邦裡,如果他可以選擇讓咖啡喝起來更讓人愉悅,他就會這麼做。

「噢,」Tony說,好像他剛剛才意識到Steve帶這杯咖啡可能是給自己而不是給Tony的。然後他聳了聳肩,似乎不太在意他偷走了別人的咖啡因。

Steve 在訪客椅上坐下,他非常明顯地從頭到腳打量了Tony一輪。「以一個死掉的人來說,你看起來異常地活潑。」

Tony哼了一聲。「《每日失敗報》從2009年開始就一直試圖宣布我死了。我頑固地拒絕離開我的凡人軀殼讓他們很惱火。Pepper會像往常一樣讓我們的律師去對付他們。但是嘿,你不是應該在記者會上嗎?」

「沒有?」Steve說,感到困惑。「Pepper叫我留在這裡。」

「Huh,」Tony說,他凝視著Steve身後的遠處,眼睛變得失焦。「我敢發誓她本來要問你。」

「那就是你見到我時看起來很驚訝的原因嗎?」

從Tony的表情可以清楚看出他沒有跟上對話。「什麼意思?」

「當我走進來時,你說『你回來了』,好像你沒預料到我會回來。」

「喔。對,我想是吧?再加上有兩個新團隊成員要安頓好,對吧?我想你會在大廈忙著各種事。」Tony有一瞬間身體有點向一側傾斜,Steve意識到他試圖在幾乎被固定在床上的情況下聳肩。他正在對自己在差點送命後有訪客這件事聳肩,好像他根本不重要。而且他剛才說的有很多地方不對,Steve不能不去反駁它。

「首先,Wanda根本不在這裡,」他說,把手握成拳頭。他想他們不如先確認好這一點。「Clint帶她去索科維亞埋葬她的哥哥。而Bucky在這艘船上,待在那個姑且算是禁閉室的地方,直到我能說服Fury放了他。」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始在Tony床周圍用簾子隔開的小區域裡踱步。「第二,他們倆都不是正式的復仇者,直到整個團隊投票通過。我可能是團隊領導,但我不能決定誰能或不能成為復仇者;這是民主機制。」

Tony挑了挑眉,但他沒有反駁。畢竟,他們投票決定將Bobbi加入正式名單,甚至在最初幾次臨時任務之後,Rhodey和Sam的加入也進行了一次團隊討論。

「第三,」Steve現在變得激動,「你才能決定誰住在你的大廈裡,無論他們是否是團隊的一員。這是你的家和你的辦公場所。你已經很好心地為復仇者們騰出空間,但如果你不希望某個人在那裡——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現在或永遠——這百分之百由你說得算。」

「你說完了嗎?」Tony問,當他停下來換氣時。

「還沒,」Steve說。他才剛觸及事情的核心。「我無法判斷你是看低我還是看低你自己,」他說,儘管他懷疑兩者都有,「才認為我不會回來。你真的認為,如果我的團隊中任何一個成員受傷,那不會是我的首要任務嗎?我當然會回來。」

儘管表面上他們在談論回到天空母艦,Steve忍不住想到了他在羅馬尼亞度過的六個月。Tony是不是認為他拋棄了團隊,拋棄了他?更不用說他們在這裡的原因——Steve穿越了一個傳送門,而Tony不知道他是否會回來。「我永遠會回來,你有聽到嗎?我永遠會回到你身邊。」

然後他想到了他帶著兩年的翻蓋手機,等待並盼望Tony能要他回去,他無法呼吸。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什麼表情,但這對他們現在的對話來說情緒太過頭了。特別是如果他應該聽取Rhodey的建議,不要透露他有多麼愛Tony。

他吞下那些話,並平復他的表情。「好了,我說完了。」

Tony的眼睛睜得很大,但他只是抿起嘴唇,沉思著Steve講出的一連串話。當他終於回應時,帶著最模糊的一絲微笑。「Barnes在禁閉室?」

「你從所有這些話中只聽到了這個?」Steve說,感到惱火但又有點鬆了口氣。他倒回Tony床邊的椅子上,感激Tony沒有追問……無論那是什麼,Steve言語間透露的其他東西。

「我只是在想像一些《神鬼奇航》裡的東西,」Tony說。「有Fury、眼罩跟有的沒的。」

「那絕對不是那樣。」

「抱歉,」Tony說,看起來受到了訓誡。「我不該開玩笑。你可能在擔心他。」

「我是,」Steve承認。「但這不是——我們不必談論Bucky。你不需要處理這件事。」

「為什麼?」Tony說,他的聲音帶了一點尖銳。「因為他殺了我的父母,還是因為你為了他甩掉我?」

這是重重一拳。Steve垂下了頭。好吧,他本來就想談這個,不是嗎?「我欠你一個道歉。為了我離開的方式。我本來應該——」

「放輕鬆,」Tony說,給了他一個輕鬆的笑容。Steve認出了那個表情。那是Tony面對媒體的笑容,那種眼睛不帶笑的笑容。「沒事。我只是在刁難你。」

「但是我——」

「說真的,Steve。那只是性。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知道他不應該為此感到受傷。畢竟,是他稱那是一個錯誤並跑走的,所以Tony完全有理由想要淡化它的重要性。但在聽到那個對他來說意義重大的一夜被形容為只是任何東西時,他的胸口還是不禁縮緊。

「是嗎?」Steve問,儘管他害怕聽到答案。「只是性嗎?」

Tony看著他,好像他天真得無可救藥。「嗯?我們當時可不是在玩皮諾克爾牌。」

「我只是……我以為……你說過你對我有感覺。那是一個謊言嗎?」Rhodey顯然不這麼認為,否則他就不會費心給Steve警告了,但聽到Tony如此漫不經心,讓他開始懷疑。

「靠,沒人跟你解釋過現代約會是怎麼回事,對不對?」Tony用一隻手揉著他的臉,看起來真誠地感到困擾。這至少比他嘲笑Steve好,這是他半預期到的。「這不像,像是求愛或你習慣的那種——」

Steve翻了個白眼。「Tony,我們在四十年代就有非正式性行為(casual sex)了。事實上,我對此相當熟悉。而這不是那樣。」

「好吧,合理。我不會否認曾經有一點……潛力。但你很清楚地表明這不會有任何結果,而我尊重這一點。」Tony再次聳了聳肩。「我試了一下,但沒成功。這種事常發生。這不像你傷了我的心還是什麼的。」

「噢,」Steve說。就這樣,他可能曾經有的任何關於透過和Tony在一起來讓團隊變得更強的幻想都破滅了。他不能冒這個險,特別是當事情的利害關係如此之大時。反正這也是個愚蠢的想法。「好吧,我想我很高興你沒有為此心碎。我從來不想傷害你。」

「這是不是因為那些小報的胡言亂語?」Tony做了一個鬼臉。「所有那些『Stark正在自我毀滅』的狗屁?你沒有相信那個,對吧?」

「我——嗯——」

「喔,拜託,Steve。我連他們說我睡過的一半女人都沒睡過。你知道他們有多誇張。我跟Pepper在一起很久,我只是需要發洩一下,就這樣。」

「但是Natasha說——」

「Natasha?」Tony發出一個苦澀的笑聲。「對,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目的。」

他不認為Natasha會故意誇大Tony沒有他之後的應對有多麼糟糕,但是,好吧。他不知道。

在Steve能說任何回應的話之前,Yolanda走過簾子。「嘿,Stark先生,你還好嗎?」

Tony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發揮他所有天生的魅力。「Yolanda!我生命中的光!你去哪了?你把我丟給了Ratchet護士一整天。你知道給一個虐待狂移除導尿管是什麼感覺嗎?」

「你知道什麼是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嗎?」Yolanda回答,指著仍然放在Tony腿上的平板電腦,完全不關心他的困境。「我下班了。」

「誰批准的?」Tony質問道。

「我的主管,」她說,把溫度計塞進他的嘴裡,這額外的好處是阻止了Tony回應。「不是你。」

「Ih coulhhe,」Tony含糊不清地在溫度計周圍咕噥。十秒鐘後,當它發出嗶嗶聲,Yolanda把它拿回來時,他說:「可以是我。」他向她眨了眨眼睛。「我會付神盾局給你的薪水的雙倍。」

「別上當了,」Steve取笑。「你大部分時間看到他都昏迷不醒,但他實際上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病人。」

「喔,我知道,」她說,把血壓計袖帶纏繞在Tony的上臂。「其他護士們都說了。」

「謊言!」Tony說。「卑鄙、可怕的謊言。我是個模範病人。」

「去年,當你斷了手指,你提前兩週自己把石膏切掉了,」Steve指出。

「我用我的手工作,」Tony說。「它當時很擋路!」

「你拒絕遵守適當的腦震盪治療方案。」

「JARVIS會監控我。那完全安全。」

「你才醒來不到十八個小時,你就試圖逃跑兩次了,」Yolanda說,對此Tony想不出任何反駁。當她測量完他的生命體徵,她說:「自從他們移除導尿管後,你上過廁所嗎?」

「沒有,」Tony說,他的目光尷尬地掃向Steve然後又迅速移開。

「你需要去嗎?」她了然地問。不等他回應,她掀開床腳的被子,解開纏繞在Tony腿上的血液循環帶。「來吧,起來。把你的腿轉過來。」

Tony把自己撐起來,為了讓他的軀幹達到90度角而發出咕噥聲。Yolanda憐憫他,先抬起一條腿,然後是另一條,並移動它們,讓它們懸掛在床邊。「嗷,嗷,嗷,嗷,嗷,」

「來吧,」Yolanda說。「你必須開始走動。」在Tony昏迷期間附在他身上的大部分管子和電線都已經拿掉了,所以Yolanda只需要將點滴架推到床的另一側就能讓他可以走動。

Tony點頭,咬緊牙關,慢慢地把自己向前推,直到他的腳夠到地面。「靠,好痛,」他低聲說,呼吸急促。

「因為你的那套裝甲切斷了你所有的核心肌群,」Yolanda說。「來吧,你做得很好。隊長,幫我一下。」她向Steve招手,指向床頭,而她則在Tony的另一側站好位置。Steve迅速照做,一隻手撐住他的背,另一隻手在他的前臂下,讓Tony藉著他使力,將自己撐起到站立姿勢。

「真是去他媽的,」Tony在站直後喘著氣,一隻手緊抓著點滴架,另一隻手緊緊地掐進Steve的手臂,讓Steve想著他可能真的會有一兩個小時的瘀青。

「沒有冒犯的意思,但你到底怎麼想著要這樣逃跑?」Steve問。

「我說他有嘗試,」Yolanda說。「沒說他走很遠。」她對Tony說,鼓勵地:「你做得很好。」

「我可以抱著——」Steve開始提議,但Tony和Yolanda都搖頭。

「你他媽別想,」Tony說。他蹣跚地走向廁所,Yolanda和Steve支撐著他大部分的重量。幸運的是,在圍繞Tony床的簾子的另一邊,只有幾碼遠就有一個廁所。走到一半,他的膝蓋軟下,但Steve更快,把他的手臂伸到Tony的腋下,在他倒向地面之前把他拉起來。

「快到了,」Steve說,讓Tony重重地靠在他身上。「你可以的,Tony。」

「去你的,」Tony咕噥著,但沒有任何怒氣。

最終,他們抵達了廁所——一個大型、無障礙的單人洗手間——Yolanda引導他進去,說:「好了,Stark先生,抓住那些扶手。隊長,你在這裡等著,」然後她在他身後關上門,把Steve單獨留在玄關。

一部分的Steve想要跟他們一起進去。他知道這會讓事情更容易——撐住Tony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且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Tony的下體——但他的大腦中負責邏輯的那部分意識到,幫助Tony排泄對他們目前的關係來說太過於親密了。他試著想像Pepper在他這個處境,但他迅速搖了搖頭,擺脫這個想法。那樣想太瘋狂了。

當他等待時,他的手機因來電而震動,但只是Sharon,大概想知道昆式戰機應該什麼時候準備好帶他回大廈,所以他把它轉到語音信箱然後塞回口袋。

Tony和Yolanda從廁所出來,他們緩慢、漫長地走回Tony的床。Steve感覺到他的手機又在他的口袋裡震動了,大概是Sharon留了訊息,但他想等到Tony安頓好後才去查看。

當Tony回到床上安頓好時,他已經滿身是汗且正在顫抖,所以在Yolanda離開前,她稍微提高了一點嗎啡劑量,並答應稍後在她的巡視中會再來。

一旦他們獨處,Steve試圖接續他們在被打斷之前的對話。他不想在沒有解決事情之前離開,但他知道他必須快速結束,在嗎啡起作用並且Tony太迷糊而無法進行認真談話之前。

「所以,現在怎麼辦?」他問。「你和我?我們就回到過去的樣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嗎?」一想到這個,他的胃裡就沉下一塊鉛,但Rhodey的話語在他腦中迴響。停下。不要誤導他。這是Tony繼續前進所需要的,所以Steve需要振作起來並給他這個。如果這意味著他再也不必看到Tony如此接近死亡,那麼這就是最重要的。

「理想情況下,對。」Tony把頭向後仰,閉上眼睛,因為剛才去洗手間的努力而精疲力竭。「如果我和Pepper在經歷了所有事情之後仍然可以一起工作,那麼這不算什麼。當然,也許會有一段時間很尷尬,但如果你可以保持專業,我也可以。」

「專業,」Steve遲鈍地說。「對。」他本來希望他們至少仍然是朋友。他的手機再次震動。Sharon。他又一次忽略了這個電話。

Tony睜開一隻眼睛,他笑了,誤解了Steve的語氣。「在某種程度上,專業顯然包括抱著我去洗手間。」他睜開另一隻眼睛,他的表情變得更認真。「嘿。沒有心結,對吧?」

「當然沒有,」Steve回答,但在那一刻,他的手機突然連續響起,幾乎自己從他的手中震了出去,他收到了一連串同時的簡訊:

SHARON: Steve,接電話!

SAM: 兄弟,你一看到這個就打給我

SHARON: 很緊急

BOBBI: 探員們來這裡要把Bucky從直升機上帶走!

BOBBI: 馬上滾過來!

「哇,你的電話快炸了,」Tony說。

Steve滑動瀏覽訊息,他胃裡有一種噁心的感覺。「是Bucky。他正在被拘留——」

「我以為他已經被拘留了。」

「他是,但是——」但是,自願待在一個Steve可以接觸到的拘留室裡,然後是……無論這是什麼。他用手抓了抓他的頭髮站了起來,仍然盯著他的手機,好像它可能藏著答案。「他們正在把他從艦上轉移走。靠,我不知道——我很抱歉——」

「去吧,」Tony說,他看起來幾乎……認命,但Steve一定是想像出來的。那可能只是疲勞。「說真的,去吧。」

「我很抱歉,Tony,」他說,然後他開始奔跑。

 

譯注:
*clickbait:比較直翻是「點擊誘餌」,但我覺得可以翻成「釣魚標題」,用聳動的標題騙人點擊,以此賺取點擊率
*這是一首歌的歌名

Chapter Text

Steve朝Bucky的拘留室全力奔跑,他耳邊響著的手機鈴聲似乎迴盪在整條走廊裡。終於,傳來一聲接通的喀噠聲,電話另一頭的人說:「Bernadette Rosenthal。」

「Bernie,這裡是Steve Rogers,」他說,在高速奔跑中能穩定說話,他默默感謝血清給了他這樣的肺活量。「他們要帶走Bucky。」

「誰?他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我不知道。他們正要離開神盾局航空母艦,我只知道這些。我正要去弄清楚。」

「他媽的神盾局,」Bernie嘆了口氣。「好吧,別掛線。盡量多打聽點情報。我可以試著弄一架飛機上去,但是——」

「到那時他們早就走遠了,」Steve替她說完。當他看到Nick Fury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等在拘留室外時,他滑行停下。Bobbi也在那裡,穿著Mockingbird的制服,徒勞無功地與Fury爭論著。

「怎麼回事?」Steve質問,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Steve!」Bobbi鬆了一口氣地說。

「隊長,」Fury說,看到他不驚訝,但也不是特別高興。「我的哪個探員管不住自己的嘴?是這個還是Carter?」

「兩個都是,其實。」

「哈!」Bobbi低聲說,這讓她贏得了Fury的怒視。「他理應知道,」她堅持道。

「他們是誰?」Steve問,手指向Bucky的牢房。「神盾局?聯邦調查局?中情局?」如果裡面的探員是神盾局的,Steve一個都不認識。其中兩個穿著戰術裝備,試圖將Bucky塞進一件拘束衣,而第三個穿西裝的男人只是看著。Bucky不願配合,但Steve看得出來他正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努力抵抗。

「別讓中情局把他帶走,」Bernie在電話裡說。「他會消失在一個秘密地點,你會永遠再也見不到他。弄清楚他們有什麼權限。」

「這他媽的是誰?」Fury問,現在怒視著Steve的手機。

「Bucky的律師,」Steve回答。「他還是有權利擁有一位律師,不是嗎?還是他們在我睡覺的時候修改了憲法?」

Fury給了他一個有趣的眼神。「你可能會想補習一下反恐戰爭的知識,隊長。我們可以無限期拘留他,不經審判。」

「喔,如果你們這麼做,我會讓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纏上你們的,」Bernie說,但Fury的威脅讓Steve的血液變得冰冷。這讓他想起他的朋友們在「監獄船(the Raft)」上經歷的一切,讓他感到非常不安。

「他已經做了所有你們要求他做的事!」Steve怒吼道。那兩名探員現在已經把Bucky塞進了拘束衣,其中一個正在背後扣上帶子。「他同意留在這艘航空母艦上,而不是被某個暴徒小隊拖走!」

「那些是神盾局的暴徒,Steve,」Bobbi說。「我不知道那個穿西裝的是誰,但另外兩個是我認識的探員。」

「那你就可以叫停這一切,『局長』,」Steve意有所指地說,轉身看向Fury,雙眼因憤怒而閃爍著。

「這件事已經脫離我的控制,」Fury說,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這是來自白宮的命令,Rogers。連我也無法覆蓋總統的命令。」

就在這時,牢房裡的Bucky眼中充滿了恐懼。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正在說些什麼,雖然牢房是密封的,Steve聽不到他們說話,但不管是什麼,都足以讓Bucky開始認真掙扎。他設法掙脫束縛,金屬手臂的力量將拘束衣的布料撕裂。他向抓住他的探員揮拳,其中一個飛向雙層床,頭部重重撞擊,足以讓他昏倒。另一個則彈到強化玻璃上,但很快又爬了起來。

「Bernie,我回頭需要打給你,」Steve說,掛斷了電話。他輸入自己的安全碼,衝進了牢房。Bobbi緊跟在他身後,但她停頓了一下,做了某件事,讓控制面板短路,這樣牢房的門就隨時保持開啟。

儘管他的一個手下已經昏迷,而且另一個顯然不是一個超級士兵的對手,但那個負責的探員並沒有從他平靜的朗誦中停下來。「Rzhaviy,」他說,俄語單詞帶著英國口音。「Rasvet。」

一陣寒意從Steve的脊椎升起,他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並不確切了解這些單字,但他知道它們對Bucky的效果。他立刻鎖定了正在說話的探員,與他扭打,直到他被他鎖喉。Steve收緊他的手,切斷了那個男人的空氣,這樣他就無法說完那些觸發詞。

「操,Kaminsky,搞什麼鬼?」Bobbi說,與那個撞到強化玻璃的探員交戰。

Bucky已經掙脫了支離破碎的拘束衣,但他沒有進入戰鬥,只是握緊拳頭,盯著Steve掐住的那個試圖控制他的探員。那個人現在已經失去知覺,Steve在他停止呼吸前放開了他。

「九頭蛇萬歲!」Kaminsky大喊,他將一個電子設備拍在Bucky的金屬手臂上。Bucky的肩膀抽搐了一下,手臂像是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緊接著是全身的抽搐,然後他倒在地上,劇烈痙攣著。Steve跑到他身邊,但他無法將那個設備從Bucky的手臂上撬下來。

Bobbi迅速用一記結實的踢腿將Kaminsky擊倒,然後跪在地上加入Steve。「給我一秒鐘,」她說,從她的腰帶袋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像遙控引爆器的東西,並按下按鈕。牢房裡的燈滅了,但抽搐突然停止了,Bucky仰面倒下,大口喘著氣。

「你還好嗎?」Steve問,把一隻手放在Bucky的胸口。他的心跳因為癲癇發作而快速又紊亂,但在Steve的手掌下已經開始平穩下來。

「手臂壞了,」Bucky回答,他的左肩微微抬起,他試圖移動他的金屬手臂但失敗。

「局部電磁脈衝,」Bobbi帶著懊悔地扭動了一下嘴說。「不管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得把它弄掉。」

Steve轉而抓住Bucky的肉身手,將他整個人拉起來。金屬手臂沉重地垂著,它的重量拖著他的肩膀。Steve將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他的手臂搭著Bucky的腰,護送他走出牢房,Bobbi殿後。

當他們走過敞開的門口時,Steve瞥了一眼燒壞的控制面板,然後看著Bobbi。「想到讓門保持開著,做得好,」他說。也是千鈞一髮。如果她使用電磁脈衝時門是關著的,他們很可能就會被困在牢房裡。

「Widow's bites,」她自豪地回答。「上週打撲克從Nat那贏來的。」

但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Steve抬頭看見Fury擋在他們前面,怒目而視。毆打神盾局局長可能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但如果九頭蛇能在這艘航空母艦上找到他,Bucky在神盾局的拘留中將永遠不會安全。

「長官——」

在他說服Fury讓他們離開之前,另一名探員跑了過來,對著Fury大喊,不要讓他們帶走囚犯。他比Bucky牢房裡的人年紀大,身體也沒那麼健壯,但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權威氣質,這暗示他並不習慣被人違抗。

「Garrett,」Fury說,平靜地轉身面對他。

「局長,」Garrett說,審視著眼前的場景。他帶著一種Steve認為是為了緩和氣氛的南方口音說話。「我能問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嗎?到底怎麼回事?」

Fury沒被眼罩遮住的那隻眉毛向上揚起,但他的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訊息。「隊長,這位是探員John Garrett。John,這位是美國隊長。他氣得不輕。」

Steve將Bucky的手臂從他的肩膀上移開,上前與Garrett對峙。「那些是你的人嗎?」他問,朝著滿是昏迷的九頭蛇探員的牢房方向甩了下頭。

「對,他們是我的人,」Garrett回應,明顯感到惱火。「我們是奉美國總統的直接命令來到這裡的。將資產重新收押,否則——」

「資產?」Steve說。「九頭蛇以前就是這麼稱呼他的。這很有趣,因為你裡面的一個同伴在被Bobbi擊倒之前,還在喊九頭蛇萬歲。」

「九頭蛇?哦,我說老天。」Garrett的聲音充滿了樸實的驚訝,但只持續了一會兒。然後,當他意識到Steve不會買帳他是站在他們這邊時,他的整個姿態都變了,他放棄了偽裝。他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是Kaminsky,對吧?真是個混蛋。」

Fury以一個流暢的動作掏出他的手槍,將它翻轉過來握住槍管,朝Garrett的頭側狠狠一拍。Garrett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船上他媽的都是老鼠,」Fury咕噥著。「我當年親手訓練那個混蛋。真是見鬼。」

「可能還有其他人...長官,」Steve說,遲來地想起指揮鏈。

Fury轉身面對Steve和Bobbi,將武器收回槍套。「你們還他媽在等什麼?把Barnes帶出這裡。」在他們回應之前,他將一隻手舉到耳邊,開始向Maria Hill下達命令,讓一些探員下來清理這個爛攤子。

Steve只是點頭表示感謝,但他很快意識到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把Bucky帶離這艘航空母艦。

「Natasha應該隨時都會降落,」Bobbi說,領著他們走向昆式戰鬥機機庫。「我想我們可能需要一個逃生計劃。」

「我們能帶他去哪裡?」

「史塔克大廈最安全。」

「靠,」Steve說。他才剛剛答應Tony未經允許不會把Bucky搬進大廈。「但是——」

「我們沒有時間爭論,Steve,」Bobbi說。「我們必須假定任何神盾局的安全屋都已經被滲透了。Natasha可能有一些秘密地點,但說實話?我相信Stark的保全會勝過任何我們想得到的地點。」

「那是他們會第一個找的地方,」Bucky反對。

「而他們甚至沒辦法通過大廳,」Steve說,表示默許。「好吧,我們走。」

-

「認真的嗎?」Natasha問,當他們在空中時。「我才離開五分鐘,你就惹上了九頭蛇?」

「我不是讓他們上航空母艦的人,」Steve回答。「Fury需要更好的篩選政策。如果不是Bobbi警告我,他們就會帶著Bucky大搖大擺地離開,甚至沒有人試圖阻止他們。」

「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九頭蛇,」Bobbi說。「我只是覺得你會想知道他們在轉移他。」幸好她這麼做了。Steve的腦子裡正在盤算這件事可能會有多糟糕的結果,如果九頭蛇真的抓住了Bucky。

「所以,我們該怎麼處理他?」Natasha問,瞥了一眼她的肩膀,Bucky再次癱坐在其中一個跳傘椅上。

「我會打給他的律師們,」Steve說,用手撥弄他的頭髮。他知道他們現在可能都翹起來了,但他顧不上這些。「我不知道九頭蛇是利用了合法的命令,還是編造了整件事。」

「所以,你是說我們可能真的帶出了一名拘留中的囚犯,並讓他成了逃犯?」Bobbi問。

「歡迎加入俱樂部,」Steve嘆了口氣說。他不敢相信這種事又發生了一次。

「我對天發誓,Rogers,」Natasha搖著頭說。「我應該把你留在羅馬尼亞。」

「我記得我建議過那樣做,而你告訴我趕快上昆式戰機。」Steve含糊地揮手指向跳傘椅。「我只是要……」

他癱坐在Bucky對面的一個座位上,拿出他的手機。它沒有任何反應,很可能是因為電磁脈衝,這意味著Bobbi的也可能壞了。「嘿,Nat,我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手機朝他的頭飛來,他輕易地接住了。「謝謝。」他翻找著聯絡人,直到找到Tony的號碼並撥通了「通話」。

「Romanoff,」Tony接聽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服用過量藥物後的輕快感。「我能有什麼榮幸?」

「Tony,是我,」他說,向前傾身,手肘靠在膝蓋上。「Bobbi用電磁脈衝把我的手機搞壞了。」

「搞什麼鬼,Steve?」Tony說。「你還好嗎?Barnes那邊怎麼了?」

「九頭蛇。」

「靠。」

「對,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我們在昆式戰機上。Nat來接我們了。但是,呃,你還記得我說過你可以決定誰住在你的大廈裡嗎?」

「記得...」Tony不確定地說。

「你覺得窩藏一個越獄逃犯怎麼樣?」

有幾秒鐘的沉寂,Steve以為Tony會說不。最後,他說:「我出現幻覺了嗎?因為我打了好多嗎啡,所以……」

「不,」Steve沉重地嘆了口氣。「這是真的。」

「嗯,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幻覺會說的話,但我們先這麼相信吧。到底該死的發生了什麼?」

「來帶Bucky的探員是九頭蛇,」Steve解釋,用沒拿電話的手揉著額頭。「他們試圖把他變回冬日戰士。我們把他弄出來了,但我不能把他留在神盾局的拘留中。他需要待在一個安全的地點,一個沒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好,好吧。帶他來大廈。」

Steve驚訝地眨了眨眼。「真的?就這樣?」

「你已經在路上了,不是嗎?」Tony會意地問。

「呃。對,但是——」

「你是對的。那是目前對Barnes來說最適合的地方。我可以讓人準備一個客房。」

「不,不,沒關係,」Steve說。他不想給Tony的家政人員增加更多工作。「他可以和我一起住。」

有一段短暫的停頓,當Tony再次說話時,他的語氣太過明亮,好像他出於某種理由在假裝開心。「好。那,如果你需要什麼,讓我知道。」

「謝謝你,Tony,」Steve輕聲說。

「別客氣。」

-

他等到回到大樓才聯繫Bucky的律師們——主要也是因為他們的號碼都在他那部已經報廢的手機裡。幸運的是,JARVIS有所有東西的備份,他向Steve保證,早上會有一部全新的StarkPhone,所有數據都會上傳到上面。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但Bernie和他的另一位律師Matt Murdock都同意開個電話會議來討論他們的選擇。Bernie打算調查Garrett聲稱他從總統那裡得到的命令,而Matt則承諾會去查一下在任何相關管轄區是否有對Bucky提出的指控。

當他們掛斷電話時,Bucky看起來驚魂未定,Steve伸手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他單手回抱,金屬手臂仍然沉重地垂在一旁。

「你不該為我做這一切,」Bucky搖著頭說。「我不想你惹上麻煩。」

Steve咬住舌頭,阻止自己說出在另一個時間線中,他為了拯救Bucky而成了國際罪犯和通緝犯,所以這根本不算什麼。「別這麼說,」他回答。「你是我的兄弟,Buck。我會為你做任何事。」

「嗯。這總是我最擔心的事。」

「我們會解決這一切的,好嗎?我保證。」

「我累了,」Bucky說。「你介意我直接去睡覺嗎?」

「當然。自便,」Steve說,領著他去臥室。「我們可以共用,就像以前一樣,對吧?」

「對。」Bucky點頭,但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Steve覺得他可能真的不記得那些時光了。

由於Steve上午大部分時間都在補眠,他還沒準備好上床睡覺,所以他讓Bucky先睡,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瀏覽電視頻道,找不到任何想看的東西。最後,他放棄了,從他的書架上拿出一本素描本,翻過舊的素描,直到找到空白的一頁。

他並沒有真的決定要畫什麼,只是無意識地開始塗鴉,讓他的鉛筆在頁面上遊走。大約半小時後,黑暗精靈面具的可怕面容回望著他,於是他迅速翻到下一頁,重新開始。這次是Wanda的臉在他的手下成形,帶著他很久沒見過的微笑和快樂。一想到他第二次沒能救下Pietro,他心中又湧起一陣新的疼痛,他想知道她和Clint在索科維亞過得怎麼樣。

他接下來畫了Tony,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平靜地睡著,不像Steve從醫療艙裡記得的那樣昏迷不醒、殘破不堪。他充滿愛意地描摹著他筆下Tony睡夢中的那抹淺笑,他希望他能真正看到那樣的表情。當他想到Tony時,心裡感到一陣沉重,但他現在無法處理這件事。Tony需要時間療養,而Bucky需要被確保不落入九頭蛇的魔掌,Steve的愛情生活可以先放一邊。

當他最終收起他的素描本去睡覺時,他發現Bucky蜷縮在地板上,在床旁邊用枕頭和毯子築了一個窩。「Buck?」他輕聲說。

Bucky猛地坐直,在昏暗中眨了眨眼,當他意識到只是Steve時,他放鬆了下來。「怎麼了?」

「你在地板上。」

Bucky瞥了一眼床,然後又看著Steve。「床太軟了。」

這件事他可能早該考慮到的。他現在已經習慣了現代床墊,它不再困擾他,但Bucky在九頭蛇的安全屋裡當然沒有這種奢華。「你想換到沙發上嗎?」

「不用,我在這裡挺好的。」

「但是——」

「去睡覺吧,小混蛋,」Bucky咕噥著,已經又鑽回他的毯子窩裡了。沒有爭辯的理由,Steve只好照做。

-

Steve討厭跳過他的晨跑,特別是在他的行程變得如此混亂之後。但他覺得把Bucky一個人留在這裡可能不是個好主意,所以他在健身房的跑步機上跑步,而不是離開大廈。

「隊長?」JARVIS在大約二十分鐘後打斷了他。「恕我冒昧,但我相信有件事你應該看看。」

Steve面前的透明玻璃牆變成了一個全息螢幕,投影著CNN早間節目《新的一天》。「現在是我們今早的頭條新聞,」主播Kate Bolduan正在說。「我們最近得知,士官James Buchanan 'Bucky' Barnes,這位備受讚譽的士兵和美國隊長Steve Rogers的摯友,還活著,並且目前是聯邦刑事調查的對象。」

畫面從主播台的鏡頭切換到一段模糊的黑白影片,影片中Bucky走在街上。Steve立刻認出這是他幾乎每天都在那裡吃早餐六個月的咖啡館外。「Barnes——在六天前的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的閉路電視錄影中被目擊——長期以來被認為在1945年的行動中陣亡,儘管他的遺體從未被尋獲。」

之後是戰爭時期的一段舊咆哮突擊隊新聞片。「Barnes因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與現已著名的咆哮突擊隊的服務而被追授陸軍傑出服役十字勳章。但就像Rogers本人一樣,他在將近兩年前意外地死而復生,Barnes似乎不僅設法在戰爭中倖存下來——他的年齡看起來也和他1945年消失時幾乎一樣。」螢幕上填滿了Bucky穿著制服的照片,這是Steve從他的軍事檔案中認出來的一張肖像。

「靠,」Steve低聲罵道。

鏡頭回到Balduan。「報導指出,Barnes曾被神盾局拘留——這個秘密政府機構在去年引起了全國的關注,當時在Rogers隊長的帶領下,復仇者在試圖揭露恐怖組織九頭蛇時,洩露了許多該機構的機密文件。Barnes昨晚被Rogers隊長強行從神盾局拘留中帶走,他們兩人現在隱居在復仇者大樓裡。」

「雙倍的靠,」Steve說,在跑步機的按鈕上猛按,直到它慢下來變成步行。「JARVIS,還有誰知道這個消息?」

「所有大型的新聞網都在報導這件事,隊長,」JARVIS回應。

「...目前還沒有消息表示對Barnes士官提出了任何指控,但我們得知司法部最近對Barnes在過去七十年中的行為和行蹤展開了調查。」

這個,至少,對Steve來說是有用的資訊。「盡快把Bucky的律師們叫過來。然後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誰洩露這個消息給記者的線索。」在跑步機完全停下之前,Steve跳了下來,抓起他的擦汗毛巾和水瓶,大步走向電梯。

「噢,隊長?」JARVIS說。「恕我在這時告訴您,復仇者公關團隊希望盡快與你通話。」

那會包含很多大喊大叫,Steve現在沒有耐心。「嗯,不。我拒絕。」

「Stark先生會為你感到驕傲的,」JARVIS觀察到。「順便說一下,他也在試圖聯繫你。」

「對,我敢打賭,」Steve咕噥著。「告訴他這得等我跟律師開完會再說,而且他差點死了。他應該休息和恢復,而不是擔心這些破事。」

「有了這個指令,隊長,我確信他不會再多想一秒。」從一個人工智慧的語氣中判斷情緒通常很難,但在這種情況下,Steve只能驚嘆於JARVIS那撒哈拉沙漠般的乾巴巴諷刺。

-

「我們有幾個策略問題,」那天上午晚些時候,Bernie說,當她、Steve、Bucky和Matt Murdock圍坐在大樓裡的復仇者會議桌旁時。

這是他們第一次所有人面對面,雖然Steve已經從他們的電話交談中得出結論,Bernie聰明、堅韌、自信,但事實證明她也很漂亮。她身材高挑,有著波浪狀的赤褐色頭髮,穿著打扮像Pepper Potts,優雅而有品味。Steve可以想像在另一個人生中,如果他們在不同的情況下相遇,他可能會約她出去,但目前,他的生活已經夠複雜了。

「正如你所聽到的,司法部正在成立一個案件,」Bernie繼續說。「調查需要一段時間,但看起來他們的目標是起訴煽動叛亂、恐怖主義行為,以及可能的叛國罪。」

「這…很糟,」Steve說。他知道他在說顯而易見的事情,但Bucky可能會因「叛國罪」受審的想法讓他有點恐慌。

「好消息是,他們仍在收集證據,這意味著還沒有提出任何聯邦指控,」Bernie說。「而且因為神盾局非法拘留Barnes是有爭議的,你不會因為將他從拘留中解救出來而面臨指控,儘管如果他繼續待在大廈裡,你可能會面臨幫助和教唆的指控。」

Steve嘆了口氣,向後靠在椅子上。「壞消息是什麼?」他問,因為總是有壞消息。Bernie沒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Murdock。

他們兩個組成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團隊。Bernie專業且整潔,而Matt則邋遢且沒刮鬍子,衣服皺巴巴的。他看起來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不過站在他的立場,這次會議是個意外,而且Steve尋思他出門前也沒辦法真正意義上地照鏡子。

「這個消息還沒有傳開,但無論是誰知道Bucky Barnes是冬日戰士,他們都不會保持沉默,」Matt說,朝Bucky的方向點了點頭。他戴著墨鏡,Steve知道他不該覺得反感——畢竟這個男人是盲人——但他有一種獨特的感覺,不知怎的,Matt看到的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多。「州和地區檢察官在六個不同的州對他提出了多項指控。所有這些都是從昨晚才提出的。他的所有記錄公開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怎麼都知道的?」Steve問。

「我的猜測?有人正在共同努力,要把Barnes關進監獄。這些州級指控是聯邦政府無法行動時的備用計劃。我會問是否有誰可能對你們有仇,但是…」Matt的話拖了長音,臉上帶著一絲痛苦。

「列出誰『沒有』理由想讓我進監獄會更容易,」Bucky咕噥著,說出了他們都在想的事情。

「是的。此外,這同時也讓我們應接不暇,要處理多個案件。」儘管外表如此,Matt似乎和Bernie一樣有準備。他打開他的公事包,將一個文件夾扔到桌子上。「七項謀殺罪——包括Howard Stark和見鬼的JFK,所以如果這是一個惡作劇,我讚賞你的專注,但這就是讓我起了疑心的地方。」

「這不是惡作劇,」Steve疲憊地說。

「兩項綁架罪,一項縱火罪,」Murdock繼續說,每說一項罪名就再加一個文件夾。「十一項加重襲擊罪,一項重大汽車竊盜罪,和十六項不同的非法武器指控。」他啪的一聲合上公事包,雙手平放在上面。「大多數都會因為訴訟時效而被駁回,但這不適用於殺人罪。」

「謀殺罪上法庭的機會有多大?」Steve問。Tony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Bucky因殺害他父母而受審的媒體馬戲團。

「相當大,除非你願意認罪協商,」Matt說。

「而你絕對不應該這麼做,」Bernie插話。「如果你承認作為冬日戰士所犯下的任何一項罪行,它將使我們針對聯邦指控提出的任何精神失常的辯護無效。你幾乎會保證自己被判死刑。」

Steve用手撫過他的臉,感覺到鬍鬚在他手心上刮蹭。他太不知所措了。不知怎的,他覺得這可能比《索科維亞協議》還要糟糕。至少那時他還有可以用拳頭打的實體物。「抱歉,我不能——你們能給我們一分鐘嗎?」

他用手肘輕推Bucky,朝著門傾斜頭,示意他們應該在走廊上談話。Bucky點頭,默默地跟著他出了房間。

「你一直很安靜,Buck,」他們獨處後他說。

「你想讓我說什麼?」Bucky說,像個青少年一樣暴躁,Steve理解——他確實理解,整件事都很悲慘、荒謬和不公平——但他現在真的需要Bucky的配合。

「至少說你不會認罪,這是其中一件事!」

「那樣對Stark會比較輕鬆,」Bucky說,證明他比Steve有時認為的更精明。「我敢打賭他不會想要一個公開審判。」

「Tony的一生都在鏡頭前,」Steve說。「他會挺過去的。」他說這話時感到很糟糕,但叛國罪和煽動叛亂罪是可以處死刑的罪名,他不會讓Bucky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為了讓Tony免於一場愚蠢的媒體風波。

他嘆了口氣。他總是要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

Bucky的目光越過他,專注於他肩膀後面的某個東西。「我做過的事情,我當時無法控制,」他慢慢地說。「但它們是靠我的雙手和我的戰鬥技能完成的。也許唯一光榮的事情就是認罪。」

Steve驚恐地看著他。「Bucky,不。」

「那是美國隊長會做的事,」Bucky回答,用一種心知肚明的眼神看著他。天啊,他怎麼會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卻仍然如此了解Steve?「總要有人來承擔責任。」

「但為什麼必須是你?」Steve問,聲音比他預想的要顫抖,非常接近哭泣。Bucky把金屬手臂用吊帶支撐著,以承擔它的重量,當Steve將他緊緊抱住時,他感覺到那條堅硬、不屈服的手臂壓在他的胸口。

這不公平。這一切都不公平,他再次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想回到過去重溫這一切。至少在未來,Bucky會得到赦免,並能擺脫這個負擔,自由地生活。

「如果最好的辦法是你逃跑呢?」Steve埋在Bucky的脖子裡,聲音輕到連JARVIS都聽不到。「就這樣消失…脫離世人的視線?」

Bucky猛地退後,用一隻手推開Steve。「你他媽的在開玩笑嗎?」

「Buck——」

「我本來就在視線之外!我過著自己的生活,沒有打擾任何人,直到你出現,開始告訴我可以好好利用我的人生。說我應該得到第二次機會。」

「你確實應該,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

「對,但,這就是正義的運作方式,Steve!我不需要向你這天殺的美國隊長解釋。我做過很多不道德的事情,也許法官會決定我必須還以前的債,也許不會,但這不是由你決定的。我是時候該面對過去了,不管結果怎麼樣。」他沒有給Steve回應的機會,就猛地拉開會議室的門,大步走了回去,坐回他的座位。

Steve跟在後面,走得更慢,意識到Bernie和Matt都在謹慎地觀察他。儘管他所能看到的只是這種情況的不公平,但他明白Bucky需要這一切——審判、裁決,以及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判刑——才能證明他的清白。儘管沒有發言權會讓他抓狂,但Bucky的生命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他應該讓Bucky來做決定。

他坐進椅子裡,說道:「他們是你的律師,Buck。跟他們說吧。」

Bucky點點頭,然後看向桌子的另一邊。「所以,計劃是什麼?」

「首先要記住的是,司法系統不像你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Matt說。「它很慢。這些案件可能需要幾個月才能開庭。但如果我們幸運的話,也許我們能在其中一個案件遇到一個對我們有利的法官,然後我們可以試著拖延其他案件。」

「他的意思是,也許我們只需要一個判決,」Bernie補充道。「如果我們能在法庭上證明你受到九頭蛇的精神控制,我們就可以利用它來讓所有其他指控被駁回。」

「這有很多不確定,」Bucky懷疑地說,但Steve已經能感覺到他胸口的緊繃感正在鬆弛,因為他們不再談論Bucky認罪的事了。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Bernie說。

「第一步將是提審和保釋聽證會,」Matt解釋道。「哪個州先來是運氣問題,但很有可能法官會因為你對社會有危險而拒絕保釋。你應該準備好在監獄裡待一段時間。住在哪個監獄取決於法庭。」

「那九頭蛇呢?」Bucky問。

「他們怎麼了?」

「昨晚來抓他的那些人,」Steve說。「其中一個人知道他的觸發詞。如果有人在監獄裡找到他,他們可能會把他變回去。」

「把他變回去?」Bernie重複道。「變成冬日戰士?你的意思是現在精神控制仍然有效?」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她現在才完全弄清楚自己捲入了什麼。

「技術上來說?」Steve猶豫著。「我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但Tony是個天才,而他…」他聳了聳肩,試圖用一種無力的姿態來表達Tony在過去一週所經歷的一切,Bernie點頭表示理解。

「如果我們能拿出一些洗腦的證據,也會有幫助,」Matt說。「這方面沒有確切的法律先例。」

「我會給你們所有我們有的文件副本,」Steve說。「其中一些是俄語的,很多是KGB檔案,但我知道有人可以翻譯。」

「文件很好。證人更好。」

Steve和Bucky交換了一個眼神。「Rumlow在監獄裡,」Steve說。事實上,有很多九頭蛇探員在監獄裡,但Rumlow是Steve唯一肯定與冬日戰士有關的人。當然還有Pierce,但他很確定這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監獄裡,Pierce也可能堅持隻字不提。

「對,Rumlow應該看到了足夠多的東西可以作證,」Bucky說,儘管他看起來很懷疑。「你覺得他會說嗎?」

「我們可能可以談成一筆交易,」Bernie說。太好了,因為這正是Steve需要的——Brock Rumlow因為表現良好而被放出來。

Bernie還建議Bucky仔細回顧他所有恢復的記憶,並寫下任何可能幫助他們組織辯護的姓名或細節。操控者、程序、命令、任務,任何可以支持他們Bucky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論點的東西。一想到要深入他的創傷,Bucky就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但他同意為了這個案子這麼做。

「這很有幫助,謝謝,」Steve說,他們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們會保持聯繫,」Bernie說,先和Bucky握手,然後是Steve。Matt也同樣做了,然後他們兩人走向電梯,討論需要做的研究和必須提出的動議。

「如果你們直接開槍射我,會簡單得多,」Bucky用他一貫的黑色幽默說道。至少Steve希望他是在開玩笑。

「哦,不。你沒那麼容易脫身,」Steve也同樣回應。「是你自己想要完整的《法網遊龍》體驗。」

「什麼東西?」

Steve笑了,他不習慣成為講出流行文化梗的這一邊。「我想我們有一些電視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