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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om:
Relationships:
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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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3-09-02
Words:
27,745
Chapters:
1/1
Comments:
3
Kudos: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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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its:
852

【勇耀】母亲,皇朝

Summary:

*代友发
*耀性转/亲母子设定/除勇耀外全是原创角色

Work Text:


1.
我又一次在梦中见到了母亲,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她的身后不再有着一个黑瘦细长的影子,影子不会再从她身后趁其不备扑向她,在她十二岁时稚嫩的身躯之中无序地奸淫。她独自一人在杂草丛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直到眼前的万物除了年幼的母亲只剩下白色,我变成了一只飞虫,她睁着天真的双眼,想要逮住飞虫,却扑了个空,她撞在地上,额头上迅速鲜血淋漓,她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擦去鲜血,不叫痛,也不落泪。
“飞虫,你来了,那个人呢?将来要成为我的丈夫和两班士大夫竟没能出现,真叫人奇怪。”
我停在母亲开裂的右手食指指甲壳上,我说:“他已经来了。”身穿明服,戴着黑色笠帽的我不再是飞虫,一瞬间,我变成回十又八的俊美青年,母亲朴素的衣裳被我一层层剥去,她不反抗,只是困惑地看着我。等她只剩亵裤之时,我的双手轻盈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双乳,在她耳边哈气。她的双臂突然有了一股巨大的力气,母亲流着眼泪,推开我后,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我只看着,然后,我渐渐地变成了婴孩,母亲张开双腿,四指头敞开玉门,她低下头看着我,眼中的柔情与她为看门犬接生时看着母狗的幼崽时毫无区别。
“你是从这儿出来的,勇洙。”
她抱起自己的幼子,便是已经变成婴孩的我。然后——她消失在了这个白色的世界中。
在母亲离开后,我变回了青年。
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躺在地上,以左手作枕,忽如其来的欲望让我的阴茎直挺挺地竖起,在只剩下白色的世界里,不一会,又多了一抹白色的浊液。

睁开眼后,我掀起的自己的被单,裤裆处湿冷得叫人不好受。晨间初生的朝阳透过窗户直挺挺地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眯着双眼,把沾染遗精的亵裤递给同房的奴婢三十两,我说:
“你拿去洗,记得不要被我母亲撞见了。今晚等我回来后,我们去映月楼。”

2.
我第一个学会的词和大多数人一样——엄마,先把嘴巴作圆形,再把嘴巴张大一些,嘛,妈,母亲。
三岁之前的记忆大都模糊不清,我和母亲住在茅草棚里,那时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母亲的也一样。
母亲的奶水十分充足,当我大哭时,她捧着洁白的胸脯,将乳头塞入我的双唇里。我在这方面与平常的幼童差距极大,他们可能会不愿意含住母亲的乳头,本性中的抵制令他们在吸着母亲的奶水时嚎啕大哭,有可能会呛着。这时母亲会拍拍它们的背,用臂弯摇荡着幼童,哼起童谣,孩子便渐渐止住眼泪,绝大多数会沉沉睡去。而我不但会在喂奶前双眼放光,还会在同睡时分握住母亲的胸脯,她大约是溺爱地对我微笑,“哎呀,我的勇洙……可真乖呢。”
在两岁时,我跌跌撞撞地学会走路,会因为房梁上出现可怕的虫子而尖叫,我那时吓得嚎啕大哭,等母亲择菜回来时,我比划着,仍哭得撕心裂肺,她在寒冬时分帮我用热水洗干净那条尿湿的棉裤,我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母亲亲着我不知为何而羞愧的额头,伸手把玩着我双腿之间的指头,我觉得痒。
早就吃上流食,口中冒出牙齿的我,仍然在吮吸母亲的乳粒,这样能让我安心许多,大病初愈的我,完全无法想象没有母亲胸脯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在我含着母亲的乳粒,不忘了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没被含住的那粒乳头时,有人进来了。
“还有五日就满三年了,快带着我们的儿子一块下山去。”
面对这个瘦高的陌生人,我被那张丑脸吓得直哭,我可真讨厌他!身上有酸臭味,我见到他右脸的大痦子,更加畏惧。他竟还将我抱起来,母亲见状,赶忙让讨厌鬼把我放回她的怀中,“他一年半没见到你了,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连父亲都不认识,这孩子……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在山上的坟旁立草屋带着头子为父亲守孝三年,现在城里无人不晓你是从皇朝来到这里的孝女。”
母亲吐出一口气,她轻轻捶着自己的丰满的大腿,我则爬到她肩膀上,她说:“那便好,我过几日就带着勇洙一道回去。”

我张开口,把新长出来的牙尖亮给母亲看,母亲抚摸着我的脑袋,又在我脸颊上亲一口。
“我的孩子可真健康……”
“母亲,那个人不可能是我的父亲,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样说?”
“他太丑啦,母亲不是一直说孩子长得像父母么?在我问您为什么和我长得相似的时候,您是这样回答的。”
母亲哑然失笑。
“显然我们勇洙的长相只随我,这坏话可千万不能对你父亲说。”

3.
我基本不挑食,又爱和武将的孩子们混在一块,还混成了领头的那位。整日练习拉弓与摔打,还爬到这附近最高的一棵百岁松树上去。文官出身的父亲多次摆出无奈的臭脸瞪着我,母亲则会在我带着一身泥回来之时抚摸我满是汗的脑袋,她蹲下来,将汗巾塞进我的脖颈处,“没有哪里伤着吧?”她刮刮我的鼻尖,我望着母亲薄衫下的肌肤发愣,分明见过许多次赤裸着身子的母亲,可偏偏比不上薄衫下那一层肉色。“没有!”我叫喊着,跑进正屋时,只见一个女人盘腿正坐,我还没仔细打量她,就被火钵绊倒在地。母亲把我的两只胳膊拎起来,如她平时逗看门犬一般,她摇晃着我的身子,“这位是妈妈当年流亡黄海道时结交的朋友,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们家的妾室了。”
什么?我惊讶地跑到父亲跟前,某个比我稍年长的男孩曾告诉我,他家庶出的弟弟暗中害他,差些要了他的命!我想这女人定是使了我不知道的法子,我摇起父亲的手,他淡然地低下头看我:“你有什么事?”
“父亲!她真的是从黄海道来的么?”
“确实是。”父亲问,“你不喜欢她?”
我从未把头点得如此之快,我见到她的模样,父亲的新妾室是一个美色逊色母亲好几分的人,我说:“她一定会嫉妒的,父亲,为了母亲,把她赶出去吧,就像您之前把那个偷东西的奴婢打断手脚扔出去那样,您一定不要被她的假象欺骗了!”
说完我便掉下泪来,殊不知母亲早靠着门在一旁看着无比认真的我,在我落泪的瞬间,她正捂嘴笑着,父亲一手背在腰后,摇着纸扇说道:
“巧颜她……可是你母亲从黄海道回来后,亲自为我寻的中庶女人。”
“没错,这六年来,我和你父亲一直没有孩子,等你再长大点就会懂了,勇洙啊,相信妈妈吧。”

不用再长大些,我都能敏锐地察觉发现隐瞒的现实。我在这方面就是个天才,这该归功于母亲的皇朝人身份。在我们搬来这里后,我的房间与父母的房间只隔一层厚板,父亲恐惧黑暗,主卧里的灯光彻夜无眠。透过只有我才能知道的缝隙,我眯着眼睛,想把属于父母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更多时候只有母亲,在深夜下半身一丝不挂的母亲,并拢双腿,对着墙壁抠弄着胯间,我想是因为痒,不然她也不会同时露出难受的神情,除了我之外,没人发现墙缝和此时被寂寞腐蚀的母亲。
我讨厌巧颜,在父亲外出游玩的那几日,我仍能见到那般模样的母亲,只不过有一只女子的手掌贴合在她的胯间,我听见巧颜的声音,以及母亲舒服的叹息声,巧颜的中指与食指不断逗弄着,一手捧住母亲洁白的乳峰,耀姐姐……巧颜这样叫她,她的手指上湿漉漉的,母亲的手腕像水蛇般缠住她的脖颈,我见她们鼓唇弄舌,不由得通身冰凉,恐惧与愤怒在同时吞没了我,直到五更天才睡去。在她们的谈吐之间,我知晓巧颜这人不过是被母亲赎身回来的妓生,母亲编纂她的过往,使她成为中人,她们本以为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一件事,可隔墙有耳,我听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母亲为何要把一个妓生改头换面带回两班家做妾室,但我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不仅会让母亲难过,还会成为人尽皆知的笑料。当到七岁,私塾先生讲到妒意二字时,我的脑内只浮现出巧颜眼角尾端的痣,诚然,她一定曾是受捧的妓生,但在我听见领居家的小子说我的母亲的美色逊于妾室时,还是把那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

4.
七岁生日过去后没多久,我就被母亲拉着去私塾,父亲好游山玩水,监督家中唯一的儿子在庆州这个好学之地读书的活落在了母亲身上。因为是皇朝女人的缘故,母亲是这一片里唯一不用长衣遮蔽面部的两班女子,换是其他女人,定会备受争议,我就曾听一个跟班说过,他有个亲戚家正出的小姐,因为有一日婢女忘了给她准备长衣遮面,一时间里,所有人都在骂她不合礼数,她一时间没有想通,投井自尽,那名害死她的婢女,被那家的老爷仗责几百后,不久也用白绫在茅草屋里自尽。
我正是对什么都十分好奇的年纪,自然想问个水落石出,同我三岁时,天天问母亲云从何处来,雨从何处来,为什么庭院里的两只狗会屁股对着屁股一动不动一般。母亲耐心解答道:
“《礼记》有云,女子出门,必擁蔽其面。不过在我国,我可从来没听过这规矩。”
“什么是《礼记》?”
“是你往后要学透的圣贤书之一。”
“母亲,母亲啊,我不想读那些圣贤书!”
我自然清楚去私塾后,我是要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屋里,我不怕生,更不怕黑和鬼怪,我只是怕母亲在不能同我见面的当儿失落惆怅,毕竟母亲是世间最爱我的人。
“勇洙啊,你可真是个小傻瓜。不读书要怎样出仕。”
“出仕?”
“就是像你父亲那样,在二十左右进王京参加科举,再慢慢地从芝麻官向上爬,可惜你父亲,辞官前只是个六品通德郎。”

私塾有些大,母亲上前敲门,门开了,来者是个尖嘴猴腮的丑人。多亏母亲把我生得这样好!要是我长成这样,定会在照镜子后以泪洗面,自尽身亡!
那丑人不仅模样丑,连心眼也是丑陋无比的。他的鼻子像被人揍了一拳,几乎看不到鼻梁,这塌鼻子居高临下,对我母亲上下打量着,说道:
“我们可不收妓生的小孩,给再多钱也不收,请你早点回去罢。”
他说完就要关门,正当我打算踹这目中无人的丑人一脚时,认识母亲的那位私塾先生从丑人后方走来,他大喊:“老狗子!你做什么,这可是当年抗倭将士的孙女,她从皇明远道而来,你竟如此无礼!”
那丑人一听,吓得直哆嗦,连忙跪下来磕头。此人是在私塾做工的良人。我俯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就与我在坡顶向下望着远处平民村落别无差距。私塾里有好几位教书先生,还有两名做饭的中年厨女,除我之外,还有十多个比我年长的男孩,有位长得快与母亲一般高的男孩一直在餐桌上好奇地打量母亲,其他人都是瞥几眼就作罢了,只有那男孩一直看着。母亲没察觉到,因为她正盯着我用筷子的手,一旦我用错了姿势,她会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教导,偶尔会在着急时拍打我的手背。自然,我有反抗过,下场是被她拉下裤子来用戒尺抽打我的屁股,我哭了,但不觉得丢人,有情绪放在心中自然要哭出来,为什么母亲不懂?
只剩我、母亲和一名私塾先生时,那先生开口道:
“十几年前,我国孝宗一直在秘密筹备军队,誓要灭去让明国陷入水火之中的女真人。只可惜这还在筹备的大计因先王离世而破灭。”私塾先生曾是正一品崇政大夫,谈吐比其他教书先生要更遵循礼数。
母亲趴在桌上,因为私塾先生那车轱辘话,她有些倦意。
“有这份心可真就就足够了。”她说。
我压根没听懂,我只知道私塾里的泥蚶饭不好吃。我不想再听大人们的长篇大论,往书屋里走去,随意翻开一本厚书,一页只能看懂五个字,盯着我母亲胸脯不放的男孩冷不丁地走到我身边,他说:“这本是《孝经》,可你还没到读这本的年纪,刚断奶的崽子还是读《千字文》去吧。”他又让我用敬语,要叫他师兄。我翻几个白眼,一溜烟跑回了母亲身旁。那名私塾先生正在为母亲的国度作诗。母亲盯着那舞动的狼毫笔,用袖子捂着脸,私塾先生把那诗念完后,母亲掏出汗巾,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私塾先生姓金,等母亲一走,他就原形毕露,我不对着孔子像下跪,他就拿藤条抽我小腿,实际上并不很痛,但我还是哭了,一种挫败感席卷着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吃不进晚饭。
不过住多了几日,我也就渐渐融入了那天围观我被鞭打小腿的几名师兄的团体。先生里不仅有两班,还有中人,责罚学生的事只让两班的先生们做,有名眯着眼睛看人的中年矮汉子,姓朴,他便是中人出身,世代务农,家里只有他一个爱读书的。即使他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仍然不能进京赶考,我直白着问:“大叔,不当官读这些书有什么用?”朴汉子用力搓我的头,我的头顶像要着火般发烫,他也说我长大会懂,但其实当我在那晚脱下外衣,只剩亵裤时,我便猜到他在追求些缥缈虚无的东西。
还有名先生教乐器,金先生说,这先生的父亲是归化倭人,懂些倭语,家中经商为业。我对此人有着极大的兴趣,他还孤僻,起先几天一见我就反锁房门,后来我趁他去茅厕的时候,打算躲在他的柜子里,不过柜子里全是书,上面是些看不懂的字,不是汉文,也不是女人和贱奴用的谚文。我拿一本出来,在他床上仰着看。他养一只狸奴,那白猫极怕我,本在床尾盘得好好的,见我躺在这,又是对我吼,又是伸爪子要抓我。当他回来后,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却不敢对我动手,只叫我快些出去,不要闹。我说:
“我来这好几天了,对圣贤书毫无兴致,听说你会吹万波息笛,还懂倭语,这都比圣贤书有意思得多。如果我对你磕几个头,你能教我吗?”

刘先生收我为徒后的第八天,我已经懂得如何用唇舌变换让大岑发声。明天一到,母亲会来接我,等回到家里,我会第一时间去和朋友会面……我在心里打起算盘,首先,见到母亲时,我要蹦到母亲身上,她会用温暖的大手呵护着我那脊背,用手指晃动我松动的乳牙,喊我的名字……再然后,伴随着同寝师兄的呼噜声,我总算睡去了。

5.
远处有一个少女,我走近一看,竟是母亲。我的身体似魂魄,直接穿透了母亲的身子。母亲穿得厚,脸和十指冻得通红。她哈出一口白气,茫然地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正当她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之时,一个黑色的影子紧跟着她,随后将她的身子猛然抱住,那黑色的影子抚摸着母亲的胸脯,又死死地捂住她的嘴。黑影拉起她的裙摆,母亲的亵裤被黑影扒去,我急得难受,那可是我的母亲啊!但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在一旁看着,紫红的阴茎硬挺而起,插进了母亲的身体里,黑影发出惬意的声音,见四下无人,就松开捂住口的那只手,把母亲按在地上,她的裙子盖在腰部,臀部冻得紫红,不断颤抖起来。黑影念着:
“别样可爱了……果真是个处子。”
鲜血沿着她的大腿往下流,雪地里多了几丝血色,谁这样找死,竟然让我的母亲这样痛苦?白色的男精与母亲的处子血混在一起,受到惊吓的母亲蜷缩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黑影——那是父亲的脸。
我看见了,那黑影有着父亲的脸。他离去后,只留母亲一人躺在雪地上。年幼的母亲大概想到了自尽,她伸出舌头,用牙齿咬紧,只不过当犬齿划破舌尖时,她吃痛,把舌头收了回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用手帕擦去遗留在腿上的血液。

她迷茫的身影越来越远,我从噩梦之中醒来,大喊两声,天还没亮,我抱紧了自己的被子,捂住正在不断落泪的脸。

6.
四岁的那年,母亲带我、两个婢女和一个带着刀的护卫一同坐马车远行。护卫高大,汗味极臭,我醒着时捂着鼻子,一说自己不想去,便会抓住母亲的双乳,把那乳粒含在口中吮吸,重复好几次后,母亲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后脑勺。直到某个婢女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时,母亲迅速变了脸色,狠狠地将乳头从我口中拽出来,这便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吮乳了!三年前的事我记得不深,我只知道自己哭了一会后开始吃糕点,一路通畅,我们到了一个明人居住的村落,有一户人家用鱼虾酱款待我们一行人,我见到了红脸的泥人相,拉着母亲的袖子问:
“这是谁呀?”
“是关王啊,小孩。”
我那时明人语说得比朝鲜话还好,那招待母亲的汉子说完后,把关云长死后成为战神的故事说了一遍。我让他再说些关于关王的故事,汉子清嗓子,我躺在母亲温暖的怀中。“那年倭人想借道朝鲜,进攻我朝,可朝鲜人不答应,于是倭人军踏平了朝鲜四道,那些倭兵善巫术,结果连王京也陷落,国王世子弃城而逃,逃到了鸭绿江边,请求我国出兵讨倭……”
他的妻子为其沏茶,那个故事很长,每当他说起倭兵被天兵天将们击退时,他妻子的嘴角便露出笑意。当他说到关云长的英魂也加入战中时,我拍着手笑起来。回家之后,我便经常缠着母亲听她讲《三国演义》里的故事,她顺着讲了一遍,在火烧赤壁时最为兴奋,在白帝城托孤时泛着泪花。她起身走向窗外,我知道她想回去,可她回到那片土地只有死路一条,这是父亲告诉我的。

母亲来了,她的气色很好,我死死地抱住了她,没敢把噩梦说出来,我让母亲带我回去,她说要在私塾里休息到日落时分。她说我长高了,以前只到她的大腿处,现在已经可以将脸埋在她的腹部。我擦干净泪水,暂且放下了令我痛苦的梦境。其实私塾离家不远,我要想回去只要找空子翻墙出去就行,可我怕回去只能挨揍,便只是想。
当我在书房最后一层书架里试图寻找师兄们口中的杂书时。母亲与在这里最受尊重的金先生推门而入,他们走到书架处,趁母亲正踮脚尖去拿高处的书籍时,口中念着东周诗句的金先生突然握住我母亲的下体,那样迅速,我捂住嘴,惊恐地蹲在角落,他说对不住,随即掀起母亲的裙子,母亲小声地回绝着,说自己是他人之妻,但大腿竟然缠绕上男人的身子,男人见状,亲好几个嘴,书架上的一些书震落到地上。紧接着,我听见男人的阴茎不断进入我母亲时发出的清脆响声,持续许久后,他们倒在地上,那男人一次又一次进入母亲的身体,母亲咬紧嘴唇,最终还是叫出声来——等他们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尿湿了裤子,那流出尿液的阴茎,此刻竟挺着,我灰蒙蒙溜出去,那个梦和书房里发生的怪事让我无法接受,我刚换掉裤子,母亲来找我,我假装自己刚醒,身体一阵热一阵冷,那个在雪地里试图咬舌自尽的母亲好像近在眼前。
“你身上一股尿骚味,怎么,尿裤子了吗,勇洙?”
我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好啦,你还是小孩呢,我们回家去吧。”
我哭了,她不知道我为何而哭,我只说自己想家,她把我扶起来,吩咐下人清洗我尿湿的裤子,我默不作声,母亲心里也怀着事。
走到一半,母亲问我:
“过得还好吗?”
我小声地答道:
“还不错。”
“勇洙啊,我知道你可淘气了,但只有现在对你狠点,以后你才会明白这是对你好。”
我问:
“母亲,这些日子身边没有我,你过得好不好?”
“天天都在想你呢。”
“太好了!我知道母亲最爱我了。”
她竟红了脸,如天空中的晚霞般。路边的野狗屁股对着屁股,一动不动,母亲慌忙捂住我的双眼,可她全然不知道我这几年见过的东西,听到的东西要比交媾的野狗更不该见。

7.
我和三十两去为友人家的一棵柿子树做多结果实的巫术,那是他前些年自己闲来无事种下的。他本打算叫自己家奴婢做这件事,但我觉得有些意思,便揽到自己身上。我在心中复盘友人的嘱咐,抚摸着树皮的纹理,“开不开?要是不开的话,你得付出点代价,我会砍掉你。”我提起斧子,对着树皮狠狠地敲裂一个口,那口子流出汁液时,我不由得想起令人害臊的场景,在我发愣的时候,三十两已经将米粥泼在伤口上,他替树回答道:
“要开,要开。”

顾名思义,三十两是我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的奴婢。前年是甲寅年,我在冬日时一个人抛下母亲嘱咐要背诵的圣贤书溜去集市,与我相熟的货郎大叔见面。集市很有意思,自父亲带我认识离家最近的集市后,我就耐不住性子来买些零嘴,我知道母亲也喜欢吃这些甜的,专门给她带过一篮,她虽做出要打我的模样,但奈何我溜得快,她没抓着,我送的零嘴很快被她吃完了,当然,有些分给了下人,包括我再厌恶不过的巧颜。很快母亲得了牙疾,右脸颊肿了起来。父亲请来医女,在整出几条牙虫后,母亲渐渐好了。当然我那时在私塾又是读圣贤书,又是学大岑,没有见着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治好的。当她对着镜子戴那些银灿灿的首饰时,我趴在她腿上,说要送她更好的礼物,她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你活得这样好就够了,勇洙呀……”

货郎大叔的胡子很长,尾端扎了个辫子。他把身上背着的货箱往地上一扔,他见到我,便问:
“又是你这小家伙,怎么,这次也要要大好纸吗?”
我摇头,那大好纸是我代脾气古怪的刘先生买的。
“我要看看大叔你这次带些什么有意思的来了。”我急不可待地替他打开盖子,有便宜布料,有巫师们戴的面具,有木骰子许多个……我摸出一个上了色彩的人偶问:“这是什么人?”
“陈璘,和你老娘一个国家的。”货郎又掏出一个人偶,“这是李舜臣,认识吧,朝鲜八道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这两个人偶要一起摆着,放家中关王像两侧,一边摆一个,上次提到的那农妇本染了天花,买了我的关王像后便渐渐好了。”
“听起来只要关王,并不需要这两个人啊?”
“你这小孩,懂什么,这叫锦上添花。”他用一种「别打扰我做生意」的眼神瞪我,我知趣地坐下,没一会儿他把摊摆好了,我对货郎这趟带来的货物并没有什么想带回家观赏把玩的欲望,只在一边坐着,同他讲无意义的闲话。他摸我的眉毛,说我这样的长相不像两班公子,像吸引两班小姐的工人。我拿起方才一个妇人拿起来又放回去的铜镜,“未免也有些太好看了,要怪我母亲把我生得这样好。那贱妾也生了儿子,长得就像我爹一样丑。”货郎不置可否,“讲真话,如果你不得麻子病,再过些年,城里会有不少你的风言风语,到时候我把那些话同你说来听。”
我不太想两手空空回去,便去起身去闲逛。我路过香料摊,要了自己最喜欢的。我再往前直走,遇到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看着比我年长,但有点病弱之相,面庞清秀,我认为长得就一般,不过比我认识的两班公子好看许多。他对上我打量面庞的双眼,突然扯住我的裤腿,我吓一跳,“要东西吃是么?你不要急!”他跪着,问道:“您有认识什么要奴婢的地方吗?”
我让他站起来好好说话,还给他去买了粥,他看着很久没有吃上好饭。我托着脸颊打量他,不由得想起家里那些奴婢,又想起母亲买下贱民却谎称是中人之女,一心要来做妾。我突然理解母亲为何这样,她不过是想要条听话的狗。于是我开口道:
“其实我就是两班家长子,怎么,我长得不像两班吗?”
他脸色一变,放下粥碗又要跪,我赶紧扶他起来,“别这样,你快自己开个价,我来买你。”
“竟然这样,那太好了,大人叫什么名字?”
“任勇洙,你叫什么?”
“我十四岁,您既然要买我,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您随便出些钱,也随便叫我一个名字就好。”他看着诚恳,眼中全是真意。我拉着他去货郎那儿,问:
“一口奴婢大约多少钱?”
货郎让少年张嘴看牙,又抚摸他的四肢,然后答道:
“身子没病的话,一人大约十两。”
我心生一计,拿起摊上的木骰子,“骰个数来,我给你翻倍。”
因为骰到了三,所以我用三十两银子买下了他。我没带钱,也没带纸笔出来。决定先把他带回家去。回家时正巧撞见了母亲,她以为我带人回家玩,只说,“你这忘八蛋又去玩,好啊,等下收拾你!”我写好文书,把少年的手按在纸上,沿着手的纹路画出只手来。然后,我把一个盒子递给他,“我过后陪你去当了,这盒子值三十两。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值三十两,和这好看的盒子一个价,那我……就叫我三十两吧,大人。”

吃晚饭前,我发现家中的气氛不太对劲,和我要好的老奴说,夫人找你有些事。我这才想起来母亲说要教训我,想想也是打手板,再加上我在私塾最常受的罪就是挨打,便毫无顾忌地走进了主卧里。父亲仍然不在,他又去游山玩水了。
在摇曳的烛火下,我依旧能看清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当她拿起一根木棍时,我才发觉不对,转身想逃,发现卧室门早被从外面锁死。那晚母亲下手重,我又要尽孝道,不敢夺去母亲手中的棍子,只好任由她一面骂我散财,一面狠狠地用木棍抽打我。她消气后,想要抱我,我当时有些生气,泪汪汪的,不去看她,但又想母亲这样在意我的将来,是非常爱我的。她让洗漱好的三十两去和家中几个老奴住偏房,我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巧颜不是和您睡一间屋么,既然母亲您消气了,让我和三十两睡一块吧。”

天冷了,这种时候几天才洗一次澡。在和我一块睡了几天后,与我渐渐熟络起来的三十两替我洗满是瘀青的身子。他说自己曾是中人,是从咸镜道逃来的,他的父亲犯赌瘾,家财尽散,母亲被父亲卖到青楼,不久死了。他清楚再待在咸镜道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被债主抓去当奴婢还债,倒不如逃出来。我说打住,你现在陪在我身边不还是做奴么?前些天自行剪短头发的三十两替我洗后颈,答道:
“这些年来,为了躲避债主,我什么样的事情都做过,不比当奴婢好。大人您是对我最好的。”
他看着我身上的淤青,突然亢奋着说:“任氏下手也太狠,怎么舍得这样打……”
我蹙眉,“乱叫什么,我母亲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有名字的,叫王耀,你得叫她夫人。”然后我想起三十两人并不清楚母亲的过往,便把她生我前从中原大陆死里逃生的那些日子说给三十两听,我不知道他是听得入迷,还是被热气蒸腾迷糊了,三十两只看着我的肩胛处,不往其他地方看。

8.
在和三十两一道出门去集市时,时不时有少女盯着他看,他说自己十四岁,有些人十四岁与十八岁没什么差距,那些姑娘看把他当同龄人,只把现在的我当作弟弟。我发觉到三十两在他人眼中是个俊美的少年,一股危机意识在心中翻腾起来,他为什么一直对我这样好?在我把家中的珍馐盛馔分他之前,他就从未流露出任何对我的不满。训狗怎么说都得有个过程,我不太相信只是对一个人好,被善待的那人便会忠心耿耿,人之所以对某人忠心一定是有所求罢了。
和我在山头玩耍的几名男孩玩累了,就开始说闲事,我意犹未尽,还想再玩几个回合,也希望他们聊完后能打算接着玩,我和这些人不很熟,毕竟他们大都是贱民的孩子,也是贱民,他们和贱民女人后代也会是贱民。他们以为我只是商人的孩子,在扭打时毫不留情,不过我用自己的拳头说服了他们,三十两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让他也过来,听那领头的男孩说他家的故事。
领头的男孩不是贱民,是个两班家中的庶子,脸上有一圈斑,我想是「麻麻神」不留情面的下场。他绘声绘色地说着父亲与奴婢在大白天没上锁的房子里交媾,他说到女人的屁股白嫩时,听他说话的男孩就都瞎叫着,他们也说自己想和丰乳肥臀的女人交欢,还用手指比出抽插的动作。我一时兴起,编了一个妻妾对食的故事,领头的两班庶子低下头,似乎难过了,不过他很快又开始讲起那婢女是如何勾上老爷,以及正妻是如何阻碍自己父亲不与妾室会面。他竟说:“要是我母亲也能和夫人有这层关系就好,就因为正妻,我娘总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丢了命。”

天快黑了,那些和我岁数相差太大的男孩们散了去,我回味着男孩们口中的淫事,直截了当地问起三十两,“你看上了母亲还是巧颜?”
三十两有些困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论夫人还是姨娘。她们是生得好看,但我从未有过那种心思。”
“我换到你的位置想,如果有人待我好,把我带进一个母亲和妾室都是美人的大户人家里,我是一定会对这家里的女人打主意的。怎么,你都说出来了,还不承认。”
“我对大人绝无二心,大人既然将那样精美的盒子换来我,我会忠心待您一生。”
我差些笑出来,从袖子里掏出把在集市买到的锋利折叠刀,“你知道要怎么做吧,立个血盟……”
话音未落,我见三十两脱下裤子,握着命根子,我大喊不好,可夺刀时,我就闻到了血味,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命根子与身体分离开,他举着命根子递与我,“我是真的……对大人您绝无二心。”

“他都愿意为你做个阉人了,不觉得更可疑么?”
在我把前些日子三十两去势的事情说给母亲听后,她惊讶地反问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便只说自己困,半眯着眼睛躺在她怀里,我只比母亲矮一个头。母亲摸一把我的脑门后,只顾着玩弄那些首饰,倒不是她从明国带来的,而是灭国后,顺着商人的道,被想讨母亲欢心的父亲买下送给她的。大约是因为这些首饰是这样来的,所以当我看到她洋溢着别样的幸福时,心中必会不太舒畅。我暗自发誓,也要找些明国遗物来孝顺母亲。不过我当下也没想太多,毕竟这一个热天,母亲只穿着薄薄的一层,我看着她的里衣,伸手摸了一把,她警惕地盯着我,“做什么,这样没大没小的。”
“手一滑便这样,母亲不要怪我……不要再打我了,好吗?”
她没怪我,只笑着戳我的脸颊,她这纯真的模样,令我想起那个怪异的梦来……每过一阵子,当我淡忘它的时候,它便会卷土重来,我只能看着母亲被漆黑的妖魔一次次侵入身体之中,她的处子血总沿着大腿向下流淌。


1.
“仁者如射——”
母亲起头,让我接下一句,我盯着桌面上令我感到疲倦的字,打了个哈欠,接道:“射者正己而后发?”
屋外的凛冽刺骨的寒风从门缝中溜进来,我的身上披着厚实的袍子,温暖令我一步步陷下去,到接触到梦境的前一刻,母亲用卷起来的《孟子》敲打着我的脑袋。
“勇洙,你要坐端正了!别整天不做正事,就知道一个劲地闯祸。”
我挺起腰板,把手放在书页上,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把好弓,便每日都去武将的长子家里练射艺,箭在一刹那冲中正心的时候,我便会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微笑着。母亲口中的不做正事并不是指练箭,而是我让巧颜的独子去爬树,但不按说好的那样在下面等他,我直接回屋去了,然后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三十两端着热粥进屋,问道:“大人,您要什么时候去把他从树上接下来?”我才想起那男孩还在树上。过去了两个时辰,那胆小男孩在树上叫破了喉咙,围着他的男孩们往他身上砸石子,有人去我家通风报信,巧颜这才带着仆从去接他下来,他的腿软了,连着发了两天的烧。母亲与父亲的态度不同,父亲听我说完这事后拍手大笑,母亲则面露不悦,“那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我听完这话心中有些委屈,我在读这乏味的圣贤书而不能去玩,便是母亲给我的责罚。但好在是母亲陪我,她的脸颊冻红了,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我看着……雪花覆盖上年幼时母亲的躯体,她艰难地爬起来,她这次要更小,好像只有七岁。我向她身后看,那场面令我心惊胆战,那是尸山,母亲跌跌撞撞地向前跑,饥饿令她一次次跌倒,有个人抱住了她,那是一个穿着战袍的老人,我想看清那人的面目,会是我未曾谋面的姥爷吗?我盯着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双目干涩,一阵冷风刮来,尸山、母亲和神秘的战袍老人,都消失了。
只剩一片白——我想起来死亡,未知的恐惧令我止不住掉泪,我睁开双眼,发觉身上盖了一层棉被,母亲趴在温暖的地板上,用我的袍子当作棉被。在我睡着后不忍心叫醒我的母亲,给我披上棉被,自己也觉得困,便也睡着了。我抹干净眼泪,不清楚母亲究竟梦见了什么好事,她的香唾从嘴角流到胳膊上,会有人进来吗?我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沉溺在梦乡中的母亲,她的嘴唇裂了几道口子,眼角有一抹红,我凑近她的脸庞,汲取起胭脂的香气来,我该吻下去,先亲亲眼角……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很快便在母亲发出梦呓后消失了。我不止想吻,我还想握住自己膨胀的肉根一次次进到她的身体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只在母亲的额头轻轻点一下。母亲醒了,她只是打盹,睡得本就不深。
“你要做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毛笔,“给您画胡子。”
“讨厌的小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十四岁才读到《孟子》,往后别连你爹都不如了。”
她抚摸着我发抖的脸颊,“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勇洙?”
“刚醒呢。”
“怎么哭了?”
“做了噩梦。”
“我在这里呢,你在梦中要想着这点,别怕。哎呀,我的儿子曾经才这么小,现在要比我还高了。”
“母亲……”
“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把人哄去树上,又不把他抱下来,你的心里总装着这些坏点子,这样会让福分溜走的。”
母亲心中竟然还挂记着那件事。我听到第一句话时,心里忐忑不安,还怕母亲察觉了那个吻。
“我真的忘了,他居然不会从树上下来。不过,要是我不小心把他害死了,您会杀了我吗?”
“胡说什么,怎么会。”母亲把还有着余温的被褥折好,“又不是不能再生了。瞎操心什么呀,你别总往坏处想。”

因为母亲在我之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会如此纵容我么?夜晚时分,因为那个盹而辗转反侧的我,心中像吊着一块大石头,它旋转着,不落下来。母亲爱的是我,还是“儿子”?

2.
将耳朵贴紧墙壁,便会听见交合时的呻吟声,父亲仍有点灯睡觉的习惯,可当我在私塾的某一天,母亲将它糊上了。我猜想,在我睡去后,她会透过那条缝看我,即使什么也看不清,但她仍然会看着,她的手掌或许会自觉地放在阴户上,她夹紧双腿,不断摩擦着大腿……值得一提的是,我第一次和三十两交合的时候,那道缝还在。
听着男欢女爱的声音,我不断抚弄着阴茎,“你过来。”我起身,掀开被褥,让同样没能睡去,但把头埋在枕头里的三十两过来,他只穿一层单衣,握住了我的阴茎,娴熟地套弄起来。“大人是否有感到好些?”我点头,打了个哈欠,净身后,三十两越生越秀气,越像女人了。他替我手淫时,我心里什么都没想,只觉得那块大石头被暂且放下,我抱住身旁的袍子,它在白天可被我母亲拿来当做过被子,我越加兴奋,便问三十两,“你现在那儿是干净的么?”他摇头,“奴婢不知道您今晚起了兴致。”我用手抵着额头,“那腿间借我用用。”

他的下身一丝不挂,我闭上眼,抚摸着他的大腿,他的腿缝以合适的力道夹住了我的肉根,我闭上眼,重温起那个吻的触觉。没多久后,我把本就想对母亲做的事情一泻而出,那浑浊的男精多数喷在腹部,有几滴飞远落至三十两的脸颊上,他的双眼空洞无神,见我泄完后,不先穿裤子,开始替我捏腿,我一时间有些怜悯,不由得想起三十两降生在商人世家,还未家道中落时,也有奴婢替他捏腿,他那时会想到,自己沦为奴婢就算了,还这般尽心尽力伺候主人么?我难得生出几丝怜悯,叫他不用再按,他穿好裤子,身上哆嗦起来,而我刚射完,身子还暖着,我唤他近身,然后轻轻地在他唇上点一下。我说:天太冷了,你今晚就留在这床上。

我平生第一次行云雨之事在三年前。那天,在夜色满满没入房间的时分,我便睡着了,待我醒来以后,只见三十两提着灯走进来,他身上有一股鸡屎味,不过不浓,用香料薰会便下去了。我看他这副模样,是有人趁我睡着的时候,把他使唤去帮忙。我想拿点别人的好处,便问道:
“你去哪儿了,谁喊你去的?”
“是夫人命我去补鸡舍,大人。”
原来是母亲。我难免有些遗憾,毕竟母亲在三十两因净身尿血时专门大发慈悲花钱请来了乡医看病。按理说,母亲是完全可以不通过我便随便使唤三十两的。
那晚我像平常一样手淫起来,我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倒不能这么说,是我的梦教会我那些让下身燥热难耐的羞事,兴致来了,我便抚弄一番,没有兴致便倒头大睡,这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我想三十两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今天的他为何会看着我手淫的模样出神,看就罢了,还站在我床旁看,弄得我好不自在。“平时那些珍馐盛餐我也分你吃,从没有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你现在真了不起,都学不会避让了。”我讥讽道。
“大人,我洗尽了身子,如果您愿意,请用我的身子……”
此话一出,我来了兴致,三十两不但面庞清秀,身子也有些勾人胃口,这不是道主菜,只是吸引人的零嘴。他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那道骇人的净身伤口触目惊心。我往上抚弄着他的皮肤,他的心跳得很快,我的双手在他的胸脯上停住了,“好奇怪,男人不给人喂奶,为何无端端长出像女人一样的乳头来?”我玩弄着他的黑棕的乳头,随后听见几声呻吟,在我调情的当儿,他的臀缝夹住了我的肉根,缓慢地滑动起来。我生涩地抓住了他结实的臀部,“你自己来?”话音刚落,他将我的肉根放入身体中,我被夹得有些喘不上气,他显然有过经验,毕竟他逃亡了这么些年,一路上所遇到的,过于见不得人的,自然不会全讲给我听。他应该把自己的身子卖出去过很多次,但不知道做了什么,又给人家扔出来了。我熟悉了他的身体,便开始不断向里挺入,三十两被我一番享用时,呻吟声更加诱人,还连说好几句求饶的话,使我更不想放开他,我看着他的脸,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他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射入他身体后,我命他高抬臀部,我看不见他的脸,便更好发泄一通。怎知道我捣弄几下,他突然发出些哭声,我不搭理,继续捏紧他的腰,又射完后开始好奇起他的哭声来。三十两缩作一团,身子仍然在不断发抖,从他口里得知,原来他是到了妙处。如果这是他净身的目的,那便再好不过了,三十两仔细观赏着我的容颜,我笑着说道:“若是我要奸你,而你死命不从,那我会更有兴致。”他把自己九岁时被债主要去身子的经历讲了个大概,我听着更乐了,命他下次在云雨时装成那时抵死不从的男孩。后来我一来了兴致,便命他为我吹萧,有时当着友人的面炫耀时,他会吹得更起劲,这样讨好我,我便从不把三十两借人用。我认为,夺走我的处子身的并不是三十两,而是十五岁时在映月楼里认识的那个女人。

3.
冠礼后的第三天,我和几个混得好的狐朋狗友到风月之地去,我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四处都是浓妆艳抹揽客的妓女与穿着得体的两班,有像我一样年纪的,也有见过花甲的老头。在最风流的一人带领下,我们走进一家人满为患的妓馆,一进门,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映月楼。
他们叫来几个乏味的俗妓女,最后入室的女人捧着点心和两壶酒,要来了,熟悉映月楼的友人兴奋地盯着侍女胸前的沟壑,男人提起酒壶,往女人沟壑里倒酒,再用舌头一点点舔净,女人高昂动听的呻吟,在我听来十分虚假,那可是女人在彻底得到满足后才会不自控地发出的呻吟,母亲是这样身体力行教导我的。
我把带来的升卿图收好,才摊开不久,那些家伙便如狼似虎地把低廉的妓女或按在地上,或抬靠在墙壁上疯狂地操弄起来。他们想必是没有兴致陪我玩官职游戏了。最为风流的家伙,肉根反而是最短的。我独自一人喝酒,一个动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为什么不来玩呀,怕不是正人君子?”操着那妓女的朋友显得狼狈,他的碎发随着动作摇晃着,发尾处滴着汗液,我想起了在屋外等我的三十两,他看到这个场面,是否会嫉妒那些男人有着能在这些娼妓身体里不断进出的肉根?我不清楚,但三十两可以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比那庶孽更像我的亲兄弟。有一间屋敞开着,一男一女正像怖人的水蛇一样将肢体环绕在一起,颇有风情地望着对方的眼,趁他们正你侬我侬,我把男人扔在门口的衣服拾走了,给在楼外玩弄石子的三十两穿上后,殷勤地将他拉进映月楼中。厅堂里有一女子画着素淡的妆容,正拨弄着琴弦,我被那优美的乐声打动,加上她的脸正对我胃口,素雅又富有韵味的女人……我拉住一个侍女,问:
“那台上的女人,叫什么?”
“她名叫春西施。怎么,公子对她打主意了吗?我的话会伤到您的心,毕竟她是不会接您这样的客人的。”侍女莞尔一笑。我想,她大抵是不轻易卖身的那一类,当我第五次拿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自己的脑门时,计划已经成型了。我对着三十两耳语,“你去打听那春西施的寝屋在何处,打听到了后,取一条最能留香气的手帕给我。你成功后,我们明天再来一趟。”

第二天的夜晚,我跟着春西施进了她的闺房,我摘下她的银簪子,慌乱地剥开她的外衣,她捧起自己那洁白的双乳,往我脸上抹着。我向后倒去,“还真是个童男。”她笑盈盈地抚上我的脸,娴熟地在我的阴茎上磨蹭着,直到我蓄势待发后才掏出它,用湿润的下身将它包裹住,被坐住的感觉十分奇妙,我与她对视着,“我没有给你那条手帕,你是怎么弄来的?”我想没到该说实话的时候,“是你托梦送给我的。”我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她的双乳随着下身的吞吐不断摇荡,我玩弄着她的乳粒,然后轻咬上去,她刻意高昂地假作呻吟,我则一次次把自己的命根子挺进她阴户的最深处,待我把精液一股股射进女阴之中后,我才说出实话:
“是我让奴仆偷来的。”
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瞪我,
“不然你以为,我真会信了你那鬼话?”
我像对什么都极有兴趣的孩童,开始玩弄起她的耳坠,“既然选择了我,那不该更了解我些吗?”
“选择你?”她捧着我的脸,“我确实从公子脸上和身上看出了些本来的东西。”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起春西施的身子,她不但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温情,让我产生一种她是足不出户的两班小姐的错觉。可实际上我才是两班,而她得为映月楼做一辈子乐妓。她身上的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要让那些狐朋狗友知道我与春西施情投意合,他们怕得嫉妒得发疯。我派三十两拦下正要歇息片刻的春西施,然后用扇子遮面走上前,“认得我吗,你好些日子不来找我,只留条花手帕,我日日见物如见人,以泪洗面,这种相思之苦,只有您和我再会一面才能消去。”映月楼的打手见过类似的招数,但也疑心她真与我有约,只是用手把我与她隔开了。她开口,“公子是否是……”我猜她下句要说是否认错了人,于是把扇子移开,她愣住后改变了主意,随我来,她挽住我的胳膊,我对三十两使个眼色,计划进行得一切顺利,我被适合的女人按在地上,如狼似虎夺走我的童男身。她现在正与我温存,用指头摩擦我的鼻尖,有些痒,我打了个喷嚏。
我有些听不懂她方才的话中话,“本来的东西?我呈现在你面前的都是真物,难不成是看着我的脸和身子,你就以为我是乔装打扮成两班的奴仆?”
一只手握住我的阴茎,她的软舌舔起我流淌着汗水的肩胛,“公子难道不是吗?要真不是,那可真是我第一次看错人。”
我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映月楼的奇香一阵阵迷住我的魂,我抚摸着女人的嘴唇,让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慌忙吹着疼痛的指甲,“你可真歹毒!”她用两指在我腹部走起路,“这样好的身子,莫非是武将出身?”“是我母亲把我生得好。”我与她讲起母亲的身世,她说自己从未听过这号人,“说起皇明,映月楼这三字便是风流明将李如梅所赠。”她还说到与她同床共枕的官员,听到映月楼的来历后便向她要笔墨来,大发诗性,追忆起已经灭亡许久的皇朝。我与她聊了好些话,喝一壶酒,看着她面露醉意的模样,心中一阵空虚。风月之地便是这样。

4.
眼睛用双手捂上时,眼前并不全是黑色,一层黯淡的红笼罩在我的视线中,母亲将手移开,小时候,她总会选一个好天气和我一同玩乐。我如今束了发,到了十七岁,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父亲染上风寒病卧在床后,害怕自己也染上病的母亲便搬到偏房去,于是我夜晚里听见的声响只剩下父亲的咳嗽声,我不禁怀念起被封死很久的墙缝,它能使我看见缩起身子抚摸阴户的母亲,还能让我得知一些秘事。父亲的咳嗽打断了许多次我的梦,然后我便没能睡去,有时心烦意乱,免不得满脑子都是大逆不道的点子,只要我把父亲的喉管割开,他便不能咳嗽了。
母亲一次次地盖住我的双眼,又迅速松开,她喜欢与下人玩蒙眼游戏,此时也与我一道玩了。我想她冲我露出幸福的笑容时,是想不到我的下身也随之硬挺的,她很开心,不自觉地吟诵起诗经里描述男欢女爱的段落,我咽下唾沫,她很快发觉到我的异常,“勇洙,你这是脸红了吗?”
“不是的,因为天气有些变热了。”
“春天快要过去了呀,不用怕,你现在正是该脸红的年纪。”
我知道她要问我是否喜欢上了哪个姑娘,连忙给母亲递去一个精美的布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小碟子。
“又去集市了啊,小家伙,总带些好东西来讨我开心,我猜,又是你从那货郎手里买的。”
母亲十分了解我,前些日子,我还因为常去风月之地被她责罚了一顿。我基本不向她隐瞒什么,除了那个一直在我脑海里游荡的诡梦。
她把底部有凤凰的碟子对着亮光处端详着,我说:“这可是从中原运来的,原本归皇明一大户人家所有,是一个装脂粉的碟子。”
“啊呀,我的孩子有心了……”
母亲很久没对我说汉语,我连忙抱住百感交集的母亲,“您别想那些事,母亲,现在您和我在一起呢。说起来,我是买了两个碟子,可惜有一个被无礼之徒撞碎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亲问。
“昨日我与奴仆一道去集市,新认识的货郎从王京运来了些新玩意,里面有一对龙凤碟,我便把它买下,想着来孝顺您,可惜在路上有一个背着书箱的家伙不看路,往我身上撞,我一失手将碟子跌落在石头上,便碎成几片了。”
“哎呀——!”母亲惊呼道,“那书生可没事吧。”
“他刚想跑,三十两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当下心如刀割,拔出剑对准那莽撞的家伙,我流着泪说出被他撞碎的瓷碟的来历,您也知道我是孝顺的孩子,我气不打一处来,便把自己的事迹也说给他听,他认得您,知道您是为了父亲守孝三年的皇明孝女,急忙跪下来对我磕头……”
母亲明显有些气恼,叫停道:“你快别说了,那不过是一个瓷碟!”

那人看上去吓得半死,他看着我的剑,毕竟他只是中人,是做抄书活的。他从袋子里掏出些碎银。您的母亲是十分善良的人,请放过我,请放过我。他的牙齿开始发颤,我的气消了些,他掏出的那些碎银虽然赶不上碟子的零头,但不过是碎了,我交给工匠修补也好。
于是我放过了抄书匠,把碎片从地上拾起,轻缓地抚摸去上方的尘土。
“我没吓到你吧?”
我收起剑,三十两的性子愈发孤僻,我从他脸上看不到表情,便完全读不懂他。
“哪有,大人。您做得对,夫人会引以为傲的。”

当母亲生气的那一刻起,我便察觉大事不好,果不其然,她先说我此举压根没有把她和皇朝放在心里,随后一路指责到我身上来自风月之地的俗香,“不认真读书,再这样放纵下去,你怕连那六品官都做不到。”她越说越气恼,我辩白完后,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好,那我该做什么,难不成要我做个私塾先生吗?”
“你在说什么……任勇洙!你想怎样,气死我吗?”母亲的双眼快要气得蹦出来,抄起砚台就往我脸上砸,我连忙伸手去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母亲明锐地察觉到我曾在年幼时看到她与那私塾先生野合的秽事了。我闻到一股血腥味,原来是我的手臂被砚台刮出一个大口子,我逃出了母亲所住的偏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喘气——木已成舟,这是第一步,你要做那个和禽兽无异的大逆不道之人了。我对铜镜里的自己说。

5.
我住的房间曾经死过人。前妻给父亲留下了好几个孩子,父亲曾惋惜地提起过那个体弱多病的女人。我很小的时候,那几个姐姐还没有嫁出去,她们总吓唬我房间里会出现一个脑疾儿的鬼魂,后来我从一直在我家做工的奴婢口中得知那便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两岁时发了高烧,直到五六岁时都没学会说话,还会在半夜醒来跑到庭院里鬼哭狼嚎。在我诞生的两年前他便死了,是闷着头睡,又不会翻身,第二天奴婢进来给他收拾屎尿时,他已然没了气。
在映月楼过夜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些未能消去的疲惫回到家中,那时已经是午间,好不巧,我在走廊里遇到了正哄着两岁女儿睡觉的巧颜,她刻意捏住鼻子,看着怀抱里的女儿,小声地说:“都生在这里了,以后可不要这般放纵。”我知晓这女人在指桑骂槐。“你一个被我母亲买下的奴婢在说什么?什么中人,我看你是像是在风月之地过了很久,遇上我那乐善好施的母亲,没命地抱住她的大腿,母亲只是把你当作一条狗,难不成你在痴心妄想她把身子给你,便是真爱你了?”
巧颜怀中的幼童大哭出声,被戳穿伪装的女人对我翻一个白眼,她肯定有一肚子市井气的污言秽语囤积在喉管里,可无奈我是嫡长子,她只能识相地快步离去。我们结下了梁子,突然,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馊主意,既然父亲一心想治好病……

“哎哟,这娘们……”
我放下大岑,春西施见我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便收好玄琴,把那群凑酒宴热闹的同行劝出去。她们趁我心情低落,怂恿我玩传球游戏,我们坐成环形,她们一面唱婉转的歌谣,一面把绣球传给下一个人,当我拿到那绣球时,她们像约好似的,屋内安静了片刻,立马吵闹起来,我在歌声停止的时候拿到了绣球,便要喝一盏酒。等我喝到酩酊大醉,开始吹奏大岑时,我才发觉她们是约好了故意作弄我一人。
“是怎么了,公子今天一进门,像变了个人似的。”
春西施与我相识已近三年,期间我按照映月楼中最低廉的价格便可以买她一晚,等同游女对主顾。我们不一定会交媾,有时我只喝酒,把打听到的趣事说与她听。自然,我说的是不一定与她交媾,她的月事一来,我就去找其他的妓生发泄永无止境的情欲。春西施给我递来一个木桶,“吐出来会好些。”
我说:“不是,你,你误会了什么,我不想吐,我甚至还能喝,把秋鸳她们全叫回来……”
“你不想吐出秽物,便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吧。”她盘着腿坐在我身旁。我摇晃着脑袋,春西施在我眼中变得模糊。“记得我半年前我从映月楼买到家中的乐心么……”
“记得,她写过信,说自己过得好。”
“分明是孝敬父亲所用的妾室,怎么那女人不但不嫉妒,而且,而且……”我想站起身,但力不从心地向后倒,我哭出声,“反倒要了乐心的身子?我真要火了!”
“乐心是您父亲的妾室,不这样做,难道您把她买去是另有所图?”
“你弄错了,西施姐姐!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说的是,那叫巧颜的假物要了乐心的身子,让我好大火!”
后来的话,我在第二天醒来后记不太清。我只记得我与她之间生了误会,令我觉得更加恶心,便把头埋进木桶里,顺势将秽物呕出来。
等春西施醒来后,我沉着脸,把我与巧颜发生矛盾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当然,我省去了她与母亲磨镜之情的部分。她听完后,嘲笑道:“你父亲居然真信讨个新妾来能治风寒,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6.
幼小的母亲通身布满疤痕,此时她身有孕状,那肚子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大,她腹中的胎儿好像是个怪物,一次次地向外顶着,想从母亲的胎盘里离开。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母亲坐在地上,看着那张痛苦的脸,我不再像孩童时那样为母亲担忧,现在霸占我身体的是兴奋,快出来吧——张开双腿的母亲双目无神,那怪物从她的肚皮里钻了出来,五脏六腑的碎片,血,初生的婴儿发出狸猫似的叫声。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只幼虎,我的母亲死在这里了吗?我把手指放在自己的人中处,还好我还活着,那只幼虎会说人话,“还好你还活着。”
我觉得那声音无比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母亲还没有死去,她在地上拖着肠子向前爬了几步路,在她停下后,我确信,母亲真的不在了,那我是谁,我是怎么出现的呢?
“吃下去吧,把孝道吃下去……”
幼虎咀嚼着母亲的肠子,我把手掌塞进她的胎盘里,“好咸,”我对悲伤的幼虎说,“我是怎么来的?”
“先吃下去吧,要孝顺她,满足她,吃掉她的阴户。就和母亲的嘴唇一个味道。”

我于朋友家惊醒,心跳得极快,母亲死了。不可能,她不能死,这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我要去见她,我要做那件事。三十两坐在提灯旁闭目养神,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睡着了。
那幼虎的声音便是我的声音,在梦中我时常忘了自己究竟是谁,只知道自己在这里,无论多诡异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年幼的母亲是我的心魔,我对三十两说:“该走了,我睡不惯这里,真让人腰酸背痛。”
“您喝多了。”三十两搀扶着走不稳路的我,“我得给您熬解酒汤。”
我摇头,“你累了。”我看到三十两有些力不从心,“我的酒气是不是很重?”

我的双手,推开母亲的偏房大门是在三十两酣睡后,他睡得深,我不用担心他在朝阳升起前醒来,发觉我的行踪。母亲没有睡着,她侧卧在床上,从她发觉自己曾经的淫态被我尽收眼底后,我们便不像往常一样亲昵,她开始纵容我,无论我去风月之地或无故鞭打不顺心的家奴,甚至哄骗父亲把乐心买回来时,她也再不训斥我,找我谈心,甚至处罚我。她见我闯进来,身上一股酒气,我看不清母亲在黑夜中会露出什么表情,尤其是在我抚摸着她的胸脯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那如白玉一般好看的胸脯上。我一声声喊着映月楼姑娘们的名字,然后捂住母亲那因为诧异而想要呼救的嘴唇。当我把手颤颤抖抖地挪到下阴时,我听见了私塾先生的洪亮的声音,“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全被你喂进狗肚子里了吗?”他不可能在这里,因为他在六年前便因失足落水而死。我轻嗅母亲身上的气味时,却闻到了陌生的体臭,那是男子才会有的,特别是时常干活到大汗淋漓的男丁。我的手停缓在原处,如果我喊的不是「母亲」,她不过会把此举当作酒后乱性看……突然,我感到额头遭到重击,眼睛失明片刻后,已经习惯夜视的我眼前一片朦胧,腥咸的液体从额头处往下流淌着——母亲在慌乱中用灯台击中了我的脑门,她逃到一旁,“你在做什么,勇洙?”
这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我跪下来带着伤痕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不是,为何是您,我怎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直到她把我扶起来后,她手中仍然稳稳地握住那银灯台,上面粘着我的血。
“勇洙啊,我清楚了,没事了,只是你千万别再去那种地方,好么……”
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顶,把帕子贴在我血淋淋的额头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在自己后悔没把事情做绝的同时,母亲也在后悔将灯台砸向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我再一次察觉到母亲的淫态,她住进偏房后,一定会饥渴难耐到与长工交合,那男人应该是从窗户里翻进来的,我把下巴搭在母亲的肩膀上,出神地看着歪了一角的窗台。在房内与母亲私会的长工,小心翼翼地解开女主人的外衣,只剩一条亵裤的母亲用腿勾住长工健壮结实的身子,男人得到允许后,一定会剥下最后一层,没命地抽插着母亲生下我的阴户!我不生气,也不惆怅,让我抓到那与我母亲私会的长工,我要这个奴婢的贱命。

“在我没割掉你的舌头前,你能解释为何要和我母亲私通吗?”
再身强力壮的人,一旦被下了毒,再敲晕且五花大绑后,那么这个人只能任人摆布了。货郎大叔一边嚼着草,一边把毒药包好递给我。“你过些天还能来么?”他问,我点点头,我要杀的人不过是一口奴婢,但他敢与我母亲私通,那便是该死的。
与我母亲私通的人是马夫,是个三十余岁的汉子。我用双眼把私通过程透过屏风尽收眼底,母亲没发现我时常偷摸蹲守在那儿,大白天的,她便开门把马夫放进屋里,他这样明目张胆地进了夫人独居的偏房,怎么没有下人把这样的丑事传出去?我猜他们都在帮眼前失去双腿的男人掩瞒不轨之事。男人往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是你老娘勾引我的,怎么,满口狗屁道理的大人因为这种事就要杀人,你一看就短命,活不了多久。”
三十两拎着男人的双足,我往上看,正好能看见那积了一层厚实的茧的脚掌。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我的母亲是会勾引长工的女人,但我不能怪她,她太寂寞了,当我看着街上摇着日月扇的巫师而拍着巴掌时,她只能在偏房无所事事地望着天空。男人是在那时进来的,假说自己走错了房间。操你娘的屄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娘还让我把她当个妓女,真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吗?男人双眼通红,我的后背上就像被放了一把火。马夫被我先割了舌头和阴茎,再被我用剑划开肚子,我扯着他的肠子,欣赏着男人无比绝望的模样,他直到被我用剑贯穿心脏后才死去,他死不瞑目,我很满意。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三十两和我早在三天前便在山头挖了一个深坑,这些天下了雨,泥土被冲刷下去,坑有些浅。三十两把马夫的尸体卷进草席里,抛进坑中,在盖好土后,我们两人都累得够呛。我知道三十两不会被我吓到,现在他真的是属于我的死士了。
我是穿着马夫的衣服施刑的,那血溅了一身,我们把沾了血的衣服堆在一起用火焰烧成灰烬,没有人会在意两班家消失了一口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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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灯台砸破头的十天后,我开始通身乏力,吃不下饭,嘴角总无缘无故痉挛一阵。我请来了乡医,这不是罕见的病,是我额头上那道伤口没有及时处理造成的。现在家里有两个病人,这村里其他两班家族准要对这件闲事大嚼舌根。不过我完全不在意,因为母亲来了,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粥,只可惜我完全没有胃口。只能把粥送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三十两。母亲让他先出去,于是他端着粥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暗暗叫苦,其实我还是想喝两口的,哪怕完全没有食欲,但看着我狼吞虎咽着她亲手熬制的鱼粥的母亲,一定会露出温柔的笑容来。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时,她迅速闭上眼睛,流出了一小滴泪,“好转些了吗?”
我说:“相比前几日好很多了,母亲一直在家,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这样斤斤计较,会显得我不够孝顺吗?”
她抚摸着我额头上的伤口,我们间沉默了一会儿。
“看你这样难受,早知道我不动手就好了。”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您一定要动手的。”
“看你伤得那么重,我的心里真不好受。”她握住我的手,把手掌往她的脸颊上贴放着。我的呼吸更加急促,仿佛病得更加重了。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大病一场的时候,我一走开你就会哭……”她握住我的手腕,“我家儿子要是能变回那个年纪就好了,哎哟,那时候你一直吵着要吃我的奶,不想吃药,所有人都听到了。”
“能不能……”
“什么?”
“能不能不要走,母亲,不要走,把我当成小孩吧。”
“我不走呢,你别病糊涂了,你看看你呀,哭得真难看。”
药汤就没有不苦的,现在我的嘴里仍然有一股浓郁的苦味。我在病中也没闲着,时不时拖着生病的身体去偏房附近转悠,我发现翻窗而入的是家里的马夫,直到我将他大卸八块埋在山中的那天,嘴里仍有残余的药味。

2.
“听姐妹们说,公子也很久没见那些玩得好的友人,他们甚至以为您出了意外,专门来向我打听消息。”
“我生了急病,高烧不起,看了大夫后渐渐好了起来,卧病在床真是太闷人了,我的身体好,自然也好得快。春西施,来,你猜我昨夜梦见了什么?若是猜中了,我自罚一杯。”
“公子的梦向来离奇,您说便是了,我的口风你很清楚。”春西施见我时隔几月后终于来了映月楼,好生打扮了一番。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我梦见了自己是怎样出生的。”
她往我的杯里倒酒,“这类梦谁没有梦过,我母亲,母亲的母亲,再往上数都是乐妓,我曾梦过自己与母亲一起侍奉一位文官,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杀了文官,与我……再往下要脏了您的耳朵了,对不起,因为我天生是贱民。您偶尔梦见离奇的事,或许是有小鬼在扰乱您的心思呢。”
听她说完,我便更肆无忌惮,在饮下她倒的那杯酒后,我摇晃着空酒杯,“我不久前杀了人。”
见过无数男人对其吐露心声的女人只用眼神暗示我接着说下去。我自己续了酒,“是我母亲的情夫,他在与我母亲私通时被我撞见,你也知道我母亲是孝女,我想她的孝顺会传给我,于是我将她的情夫哄骗到河边,在河水湍急时将他推了下去。当然,你说出去也没关系,因为我只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
“我记得公子您的父亲久卧在床,四处寻药,母亲从主屋搬了出去。这样寂寞的女人,没有情夫满足她的身子,再忠贞不渝的节妇也会疯癫的。如果不想您的母亲患上心病,我想您还是消了这个想法。您不动手的话,其实更孝顺些。”春西施为我夹起一尾小鱼,“真杀了人,若有人察觉并报官了,您或许要因此掉脑袋。”
“真怀念啊。”我想,在我年幼时母亲也是这样循循善诱我不要总把杀人挂在嘴边,“你说得对。”我打开折扇,用微风拂过我内心的躁动。

我心底里明白,孝顺这件事,我必须亲自来做。于是我命三十两留在映月楼,然后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初夏的凉风令我感到陌生,仿佛自己是初来庆州的异乡人……是孝顺,满足母亲长久以来的寂寞,怎么就不是孝顺了?


约莫三更天,我从房里顺一把小刀,双手因为兴奋而不断颤抖。庭院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睡去了,包括我的母亲。这是我迈着步子一脚踢开上锁的偏房房门时察觉的。母亲睡着时,香唾总会不自觉地向下流,我点好灯,看着生母的面容,我与她实在是太像了,你可以说我过于极端,母亲则擅长包容,这是性格上的些许差异,但至少在面容上,我小时候与她一道出门,没有人会不觉得我们不流着一样的血。母亲被误认为是我的姐姐时,会掰开我的掌心,用指头在那儿画圈,弄得很痒。而如今岁月在她脸上遗留了些许痕迹,但要逃到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说我们是同龄人,不会有多少人怀疑。以上都是我掰开母亲的嘴,往里面塞进手帕,再用绳子绑一个不让她呼救出声的死结时一刹那想到的事,我也不知道今晚是否能活着离开母亲的房间。
在我束好母亲的双手后,她终于醒了,借着黯淡的灯光,我满足地品尝着母亲惊慌失措的双眼。风把门吹得嘎吱嘎吱叫,她使了劲踢打着我,生个畜生都比生你强,母亲好像曾在小时候被我惹恼了,嘴里蹦出过这样一句话,她现在定想要把这句话说一万遍。我的阴茎也随着母亲的清醒而挺立而起,我撕去母亲的亵裤,第二次抚摸着用力将我生出来的出口,那里湿润且温暖,将我的手指吸得紧。在挣扎时,母亲的双乳也自然地呈现在我面前,她抽搐的阴户在等待男人阴茎的滋润,而行冠礼已过三年的我,不知何时起,只想往她的身体里泄入一股股男精……我吮着母亲的乳粒,喜极而泣。母亲放弃了挣扎,哪怕没有将束缚她的行动,比我矮小许多的母亲也无法从我的身下逃出去。我分开她的双腿,只有男根回到她的身体中也好,我抬起母亲的腿,不断把硬挺的男根送入她寂寞的阴户中去,母亲在我身下就像任由摆布的一团肉。
就像生我时那样,她的阴户正想尽办法把我从她身体中推出去。可她一动这样的点子,便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欢愉,她高潮了,在我还没射精之前,她的阴户里喷出些淫水,弄巧成拙的母亲太可爱了,我什么也没说,只管刻意发出呻吟声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用她身子有多顺理成章。在我忍不住把精液射进她的阴户中后,疲软的肉根仍在她的身体里停留,我松开束住她双手的布条,她坐起来,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个巴掌,“疯子,什么都被你毁了。”母亲的声音轻若游丝。
我下床,对着她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我前几月也在此处磕过头,那时的我还未下定决心。然后,我把准备好的小刀递给她。
“杀了我吧,母亲。”
她没有接过刀,更没有穿衣服,只是抱着自己的大腿,折着身子用鄙夷的眼神瞪住我。
“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任勇洙。”
“啊,是的。我很清楚,方才我回到了家乡孝敬母亲。”
“是吗,是这样吗?”她接过我的刀,往不远处的屏风扔去。“那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呢,你这……要下地狱挨千刀的臭小子……不会的,我们谁都不会死。趁我心思没变,你快给我滚出去!”
我不理会,只知道捧住母亲的脸颊,我们的唇死死地贴在一起,铁锈味在我们的唇齿间弥漫,母亲的皓齿狠狠地咬在我的舌尖上,在挣扎时扯下了我的网巾,在她气喘吁吁,没有力气接着反抗时,我终于再次得以回归母亲的身体当中,母亲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在抽插中享受无与伦比的幸福,很少有知道儿子孝顺还会打心底不高兴的母亲,母亲是从皇朝逃难到此处的孝女,不知道犯了什么孽,竟然诱惑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当我的心境中出现外人对我们的指指点点时,原本毫无愧疚之心的我,头一次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对,你不能和亲生母做肮脏的床笫之事,如果不是你,母亲一定会过得更好,到底是谁在说话,是谁?未知的绝望在一瞬间吞没了我,我在夏天来临时总是从石头上跳入溪水中,溪水淹没了我,就连呼吸都是一种煎熬。如果这件事被人察觉,朝鲜八道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好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大声哭过!身体里还留存着我的肉根的母亲缓过神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是初生的婴孩,她轻轻地在我的背上拍了几下:
“不要哭了……勇洙啊,没事的。”
“我……突然感觉很害怕……”我把下巴搁在母亲的肩膀上,无法收住泪水。我离开了母亲的身体,趴在床上,当我翻过身时,发现母亲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我赤裸的身子,她的手指凑过来,贴在我的眼皮上。
“好好睡吧。”
“不是,母亲?”
“看你生得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想纵乐一辈子也罢,我不劝你了。”
“啊,您一定是想收个养子了。”我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迅速抓住母亲肥沃的阴户,“我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请告诉我,母亲。”
“……记得吗?在你小时候,突然有阵子很在意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
我点点头,那约莫是五岁的时候,当时还没请算账的家仆,母亲不但要管理财务,还要把每一笔支出写在账本上。“这是什么?”“这是账本。”“那个是什么?”“这个是砚台,怎么天天都要问?”“账本从哪里来的?”“是我去集市买来的。”
“母亲,母亲,我是怎么来的?”
在我还是孩童时,对世上的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这个问题,我问了无数次,每次母亲的答案都千奇百怪,集市、大海、山中、被送子麒麟衔来的、打糕小人变的。我想听到这次的答案。母亲把毛笔放在砚台上,拉住我的手,在柔软的腹部上旋转着……

所以那时起我便清楚,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把你生出来的时候比其他人要轻松一些,即使那时我还小,你出生时块头也很大,产婆说我的盆骨很宽,我看着皱巴巴的你,你的哭声很嘹亮啊……我们家勇洙,就当作是再生下来一次,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忘了吧,好么?”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从我看见金先生与母亲在溪水边无人处野合之时,便无路可退了。那是年老力衰的老先生最后一次在女人体内射精,因为第二天,他就在河水边与熟悉水性的学生谈论大道理时,被猝不及防地推入水中,忽然变得湍急的水流吞没了他,人们在河道下流凭借腰牌认出了他的身份,他的尸体肿胀着,当着众人的面炸裂开,闻到腥臭味的人们呕吐一片。我记得那阵子的母亲穿得素淡,仿佛在为金先生守灵。
所以我答道自己无法忘记今晚的一切事,我杀了除了父亲外所有进入母亲的男人,从不给与母亲交合的贱民和她天生下贱的庶子好眼色看,我做这一切只为了今天,我名正言顺地以孝道满足了母亲的情欲。她听完后呼出一口气,我想母亲早猜到是我对情夫们下的手,不过没有证据,她或许怀疑到了巧颜身上,我曾听她们争吵过金先生之死。
“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答应我。”
“当然,放心吧,不会有下一次的,只有我和母亲知道。”
她合上双眼,看门狗吠叫着,过了会没了声。后来听家仆说,那条狗死了有些日子,它已经老了,身体总会痛,便会在半夜时不时地叫起来,弄得仆人屋中睡不好的家仆彻夜未眠。所以这条白狗在一天晚上没了气。

3.
自从下定决心做出那件事后,我再也没有梦见年幼的母亲。这个夏天,母亲总说自己病了,我带着仆人熬好的药粥去见她。她穿着薄衣,这个季节我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双乳,如果问我夏季有什么可取之处,我的脑海里会浮现溪水、乳黄色的石块、薄衣和母亲的肉体。
“这次为何又称自己病了呢,母亲。”
母亲吹着滚烫的粥,“因为真有些不舒服。”
屏风围绕着我们,我解开她的薄衣,替她擦去身上的汗,母亲面色红润,和往常毫无差别,她定是没有病的。
“就是六年前的这个时候,母亲也不拒绝金先生啊。”
“不要再提那件事,太不吉利了。”她用指甲抓住我的手腕,而我的手指正抚弄着母亲的女阴,“好热,你把扇子拿来。”
折扇唤来凉风阵阵,扇面上画着荡秋千的女子,我也会荡,那映月楼中也有善用秋千欢爱的妓生。“那天你被野汉子抠弄着下身时,在想什么呢?”
“啊……你身上的俗香为什么久久不散去,是又去了一趟么,叫你不要去了。”母亲像想要独占我的正妻一般,隔着外裤抚摸着我的裆部。“我那时在想,这天真是晒得我睁不开眼……”
“没有了吗?”
“眼盲不可怕,心盲才可怕。我的脑海中冒出这句话后,便光顾着享受去了……”
她把我的阴茎掏出来,缓慢地撸动着,没有人告诉我母亲她的手法无比粗劣,弄得我好痛。阳光从屏风缝隙间溜进来,按理说,那儿平时确实是不会有人的,也不会有人看到他们,毕竟那里相当隐蔽,还要淌过溪水才能到达对岸。我也是无意发现那个地方的,我在大石后看到了被金先生背过来的母亲。“您的裙子绝对不能沾到水。”金先生替母亲穿鞋,母亲故意用那只没穿鞋袜的脚蹭着他的老脸,整个场面十分滑稽可笑,包括在我没数完一百个数就射在我母亲体内的男人。母亲吻住男人的嘴,“只能随遇而安了,可我想回去,但在渡海途中,船一定会翻……”

母亲坐在我的身上,猛烈地索取着,淫声与她对我的呼唤连绵不绝,她称我为郎君的时候,我的心便一缩痛——好锋利,像这个称呼一样锋利的事物,我只能想起箭矢、刀锋和螃蟹的钳子。“不要这么叫我,不要,那样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在她身体中遗留了多久才把男精射在她的腹部,“我不射进去了,我讨厌你,我最讨厌母亲了,好讨厌你,为什么要这样,那天杀了我不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呀,臭小子……”她脱去所有衣物,赤条条地站在我面前,阳光把她的身子照得更加漂亮,她把盘好的头发解开,从柜子里取出桂木梳,也把我的发髻解开,“我还真生了个适合做武将的孩子,长得太好了,从小就吃得多。”她把我散开的头发梳整齐,柔软的肉体不断挤压着我,我没忍住硬了,她也许是见证了我下身又一次挺起的阴茎,我对着铜镜看到了身后的母亲的明朗笑容,“这里为什么也生得好,太羞了。”她说。

 

4.
山脚下有两条道,一条是登山的,一条通向半山处的佛寺。小时候母亲曾拉着我,一路上我精力旺盛,很快就到了半山腰上人烟罕至的寺庙,在高丽时香火鼎盛,爬上山来做僧人的流民们踩平了山路。老僧人仿佛经历过这些,然后接着说前朝的故事,我玩弄他的袈裟,把他说的故事抛之脑后,母亲把我放在这儿便独自一人去礼佛,老僧人对我说:
“知道么,你母亲拜的佛像在高丽时曾是纯金的,有年闹饥荒,灾民们一拥而入,将它砸碎。”
“砸碎了会怎样?”
“倒不会怎样。”
“不该说会招报应吗,母亲看我拿不对筷子的时候就会这样说。”
老僧人咳了两声,没有回答。
在离开前,我又去问其他僧人,我是从什么转生而来的?一壮年男子答是白虎,好像所有人都爱说这样的奉承话,我也就没当回事。

父亲的病更重了,平时每隔三天,还能看他去院子里转悠两圈,偶尔还能吃下些家仆嚼好的食物,从他掉了第一颗牙开始,他便开始明显地衰老,本来就丑陋的面容在衰老之时更加没法看。现在,他的身体更加衰败,几乎发不出声,牙齿也都掉光了。我把父亲病重的现状告诉正在查账的母亲,她放下笔,“原来这里也是所有人都要为父母守孝三年,早知道再久一些,当时回去得快了。”我想起三岁时的场面,父亲承诺母亲的孝行会在庆州传得人尽皆知,可他失言了,我记忆中能记住母亲孝行的只有金先生一人,也难怪能做了母亲的情夫。
佛寺与记忆里相比更加冷清,那时的母亲曾逗我说要让我做小沙弥,我就在现在站着的台阶上哭着滚了两圈。现在想回来只可能是在吓唬我。那老僧人还活着,我好奇他多少岁了,他答八十四,世间很少有人能活到这个岁数。我又问他我是否适合做僧人,他摇头叹息,“公子从是俗世来的人。”

我们从另一条道下山,我看见一朵云飘到城里,很快下起雨来。母亲让我快点下山,只可惜迟了,她话语刚落,雨点就落在我们头上,母亲捧着雨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凑近了看,她将雨水泼在我身上。“怎么不躲开呀?”她笑着,“真怕我们都病了。”
我搂住母亲的腰,在雨中吻着她满是雨水的脸——然后我很后悔,那些雨水直冲我鼻孔里去,弄得我又痛又痒,但因为在用唇舌礼待母亲,我又不敢张嘴——等我主动结束那个吻后,母亲拉着我的手,滑了一跤,长裙上沾满泥水。“快下去!”她带我去了一个漆黑的山洞。“母亲以前来过这里?”母亲坐在石头上,我掀起她的长裙,掰开阴户的两唇,猛烈地吻着她的下阴,她知道在暴雨中,在这种场景下进行淫邪的交合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于是她的淫声在山洞里回响着,母亲的阴水和雨露滋润着我的口舌,直到她揉着我的头发,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时,我才仰起头看着沉浸于欢爱里的母亲,雨在此时停了。

我们在山脚迷路了,我尽到孝子的责任,在出山洞后也不嫌母亲身上的泥水是否会沾染到我的身上,把她背到了山脚处,她给我指了错误的路,但正好有溪流和石块,母亲脱下衣服,“我逃难来到这里的途中,入冬了还要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洗衣,我不这么做,父亲的手上就要多添一块冻疮了。”我接过湿漉漉的衣服,上面的泥水被洗了干净,母亲在大石头上躺着休息,我替她拧干净衣物,然后把它贴在石头上。“等衣服干了再找回去的路吧。”“快给我呀,我有些……”她夹紧双腿,我以为母亲的举动是阴户等不及容纳自己儿子的阳物,便去掰开她的腿,她困窘地道:“我是要尿了,你走远点,我也好去找个草地解决下,快呀!”我恍然大悟,对着她易酥麻的耳朵吹起口哨,要说我学大岑前是不会的,等学通了后,我便也会了吹口哨,她一时没忍住,尿液开始从尿口里哗哗地向下流去,我说:“以前听有人为妓女的尿作诗,说是黄牡丹,我还不信,今天见了母亲止不住尿我就信了。”她怒视着我,多半是太羞了,又给了我的脸颊一巴掌。我也不生气,只让母亲背过身去,让我好掏出肉根伺候一番……等她的衣服干了,我帮她更衣,又在石头上坐了好一会。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发现的。”母亲说。
我才想起收好把母亲玩弄到欲仙欲死的命根子,“那又怎样?母亲和我一起连夜逃出这庆州就是了,再说这么远,谁又能认清我们是谁,只当是两班公子和妓生罢了……”我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情人,是情人。”
“我不想逃。”
“那母亲想在史上留下一个勾引儿子的罪名吗?”
“更不要了,假若有人这样说,你不要承认……”
“也好,我也想做一辈子两班呢,母亲呀,我想知道,您今天在那石佛前跪着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当然是希望你父亲的身体好起来。”
“果然是这样。”我的心里蛮不是滋味。
后来几日,母亲的身体无恙,我发了热,在床上昏睡了一些日子。我让三十两带在门口找我的友人进屋,他送了好些新鲜的海鱼,放在我身边,讲了好多记不住的客套话后便离开了。屋里像厨房般充满了鱼腥味。

5.
我本以为,野合是并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在深秋前,我总在非经期的母亲出行时,趁四下无人与她在树丛中激烈地享受床笫之事。我也没想到某次三十两会提前回来,母亲没发现,在我的浑身上下吓得僵硬之时在我的肉茎上起伏,三十两转身离开后,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母亲一道回了家,一路上我想着无数种可能性。母亲没察觉我们的交合已经被察觉,一路上玩弄着我从集市里买来的小物什,尤其是可怖的面具,她戴在脸上,装起鬼怪来。如果不是被三十两察觉的话,我会觉得母亲可爱得有些过分。此时我只在考虑自己与母亲的命。回到家后,家仆告诉我三十两没有回来,我想完了,就算他再忠诚,在看到那样淫乱的一幕,这下母亲的淫事怕不是要弄得人尽皆知……于是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进了母亲的偏房,怕今晚是最后一夜,又在她身体中将欲望尽数泄出来。
“母亲怕死吗?”
“自然是怕的,很怕,我不想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但你姥爷不是这种人,让他剃头发他宁愿去死,于是我们到了这个国家,然后有了你……”
夜色渐深,男精与香料的气息遗留在我们的衣物上。我彻夜未眠,在三更天心跳还漏了几拍——等我打开自己的卧室门,看到三十两的尸体与简单的遗书,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我把吊死的三十两的尸体从房梁上取下,那封遗书是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的,那居然还是几句诗,大意是他见了不该见的事,作为只属于我的奴婢便该死去。我抱着他新鲜的尸体,“我以后怎么能找到比你更合适做家仆的贱民呢?”
尸体的脸紫青着,他死得早,连尸体都有几分好看。若是像父亲一样在晚年被病痛折磨到衰败了再死,那便会十分难看。无论是两班还是贱民,在衰败而死后的容貌是别无差距的,我猜。当然,父亲现在还没有死。

在众人面前面露悲痛,然后将三十两的灵枢护送到咸镜道,我将这些琐碎的事情完成后,有人说三十两是像我传出去的一样,因为无法勾搭动心的两班女子而自缢;有人则说是因为我与三十两间暧昧不清的关系,是我因为走漏了风声而杀了奴仆。不过这种事在城市时有发生,再过些日子便会被所有人遗忘——我把价值三十两的盒子拿到母亲身旁,转寒数日,母亲换了厚被褥。
“啊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才会突然自缢呢?”母亲说,“他也没比你大多少,我知道你待他就像亲兄弟,如今将他的灵枢送回老家后,你有没有好受一些?”
“我也不知道。至于他为什么死去呢……那天在集市后的树丛里,我和母亲不是在野合嘛,很爽吧,在无人之处不断用阴户品尝着儿子的阴茎……”
她咳两声,“这和那小子要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和母亲想得一样,他撞见我们交合的时候,母亲一心在我身上起伏着。夜里他就在房梁上吊死了,母亲啊,您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死奴婢。”
“死得好,那可没人看到了,没有人发现了,你一直没有难过,那为什么要把他的灵枢送回家乡去?把他埋在山中就好了。”
我明白母亲是想激怒我,然后让自己的身子消磨儿子混乱的心绪,我便照做了。等到母亲的阴户外溢出我的男精后,我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直呼母亲的大名让她开门,我很久没听见有人叫她王耀了,仔细一听,门外原来是巧颜的声音,我穿好衣服,替熟睡的母亲盖上被褥。我隔着门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母亲的房间,母亲病了,我不在这里,难不成是你这个外人陪着她?”

一入冬,我的脚掌在睡前只能说是彻骨冰冷,母亲温暖的身体紧贴着我,她梦呓的内容,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6.
母亲放她走了,给了她足够的盘缠。在我的鼻梁下留下疤痕的狠心肠女人察觉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跑去向我对质时,夺去了正准备刺向她的小刀,我列出巧颜的罪状,一是以女子之身做了我母亲的情夫,二是她要把秘密说出去,我与母亲一个也别想活下去,我难以想象母亲的死状,更没想到她夺过刀之后,划开了我的鼻梁。一时间我的脸庞血流不止,这半夜的,哪来的大夫呢?等我回过神来,那在第一次见便心生厌恶的女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拿上挂在墙壁的长剑,别想跑出去!我一手捂着伤痕极深的鼻梁,另一手沉稳地提着剑。到哪去了?她还能到哪里去呢?一定是去母亲的所在之处,可母亲怀有身孕,一旦被她那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吓到,动了胎气,又小产一次要怎么办?我没有弟妹,是因为母亲孕初时总保不住胎。要是让我母亲小产,我要让你和那个马夫落个一样的下场……我在寒风凛冽中放下了剑,是啊,这副模样见了母亲,说不定第二日未成形的婴孩要变成血块,从她的双腿间流下来。
后来有人问起这道疤,我就说自己某天晚上遭了贼,还让提问的那人小心这险恶的世道。父亲说:你要有弟弟了。我想:这老糊涂的把母亲做的那场假戏当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笑的时候。我假作震惊,真的吗?我实在太期待了。那天后,父亲的身子好了很多,他开始用册子记录母亲的孕体。乐心这个被我父亲买来的妾室,直到我父亲回光返照之时,仍未有身孕。她替我父亲磨墨,助他吐痰。父亲对我说,到书房去,我把记录母亲怀着你的日记放在那里了。

于是我去和刘先生同住之时,除了考取功名所用的圣贤书,还带了父亲十几年前所写的两本日记,他快死了,我对他的印象突然好了起来,那一丝愧疚让我想暂时逃离家中。离开前,母亲拍着我的背,让我不要担心她。我说,是啊,我不该担心,母亲是很有福分的女人。
刘先生的脾气一如既往地古怪,一说错话,他就要甩脸色给人看。他的妻子脸上有麻子,在二十年前也是备受宠爱的两班小姐,如今是一个活脱脱的家仆了。有天晚上我不穿上衣,在先生的庭院里练习射箭,刘先生从我身后走过来。不用练了。他说,你已经在五十步开外百发百中,我有朋友开了马场,你到那里买一匹马,将骑艺练精些。
我去取箭,他见我把箭收好了,叮嘱我下次要穿好上衣,我一时间真想不到和那个麻子师母有关。为什么?现在快要到夏季了,是真的热。
你师母看向你的眼神更热。
我这才明白,连忙鞠躬致歉,毕竟我可不想被从老师家赶出去,还落个和丑陋的师母私通的名声,我能接受和任何人私通,但唯独受不了和丑陋至极的人有肉体上的关系。

7.
在刘先生家度过的一年里,我暂时不去见挺着肚子的母亲,家仆会替我按揉她发肿的脚,她也一定相中了乳母,而我梦见她生了怪胎,产婆从肚子里抱出一条上身像龙,下身如虎的怪物。那怪物见下雨了,发出凄厉的鸣声,脚踏祥云飞到天上去……
父亲当真什么都记。我抓周那天姥爷也在,我在笔墨纸砚和财宝间爬着,所有人都在期待我会为自己的未来选什么,我最后抓住了母亲的袖子,还往嘴里塞。我在半夜发热时,母亲焦急得睡不着觉,她的眼睛充满血丝,最终盼来了幼子在她怀里出汗……而现在,我母亲时隔十九年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很健康,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十二指,也不知道是不是吉兆。刘先生说。
先生您知道吗,那孩子其实是……
其实是?
我揉了揉眼睛。
不,没什么。

这个十二指的男婴,可以说是我的儿子,也可以说是我的弟弟。母亲面露忧愁,她的奶水十分充足,若是身为下女,也可以做个乳母了。
哎呀,多花了一笔请乳母的钱,有些划不来了。她说。
我吮吸着她的乳汁,当自己是个婴孩。我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在这间偏房里随时与母亲交媾,随时不敲门就能进来清理的奴仆有许多,要是被人撞见了……十二指的男婴突然哭了起来,母亲这才把乳头从我嘴里拽出来。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刘先生家的那天晚上,父亲突然去世了。

如果你是送葬队伍里的一员,你能看到我身穿孝服,虽然流着泪,但有些许冷漠,仿佛灵枢中只装着陌生人;你也能见到突然撞向灵枢的母亲,口中念着:把我也关进里面吧,让我和他一起下去……我一番劝阻后,她摸出一把刀,声称要砍下自己的手指扔进棺材里。你可以看见我对母亲在耳边说了些话,她哭得更加大声且无助,不过将那小刀收起来了。如果你看到整条队伍里唯一没有哭的女人,那是一个在我家叫巧颜的妾室,她逃跑后居然还有脸回来,她捂着脸,母亲哭肿了眼睛,没发觉她一直在不远处穿着白衣,跟着送灵队伍前行。巧颜捂着嘴,我知道她在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