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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S/授权翻译】耐心是一种美德(Patience is a Virtue)

Summary:

落选特种兵计划之后,克劳德·斯特莱夫几乎别无选择,只好留在实验室成为一名实验员。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这份工作,更别提擅长了。但克劳德更加万万不敢想的是,他居然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自己的偶像英雄兼长期暗恋对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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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是温暖阳光的小云帮助刻板应激的大猫再社会化的故事!超级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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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tag:肛交,指奸,第一次,口交,医疗性癖但纯爱毛茸茸,医学实验流程,实验员克劳德,医学名词不准确,互攻,无差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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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译者:
本文是Patience is a Virtue的中文版授权翻译,感谢老师信任!原作欢迎大家戳戳上面的链接!Iciseria老师非常擅长写Medkink!!特别妙!请大家多多支持!!!

Chapter 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没能进入特种兵计划,说实话,简直糟透了。

落选真的很丢人。克劳德的体测勉强擦线飘过,文化课成绩也挺好的,但问题是,他的魔晄耐受实验大败特败。想要留在神罗的话,他剩下的选择少得可怜,并且极不理想。

他可以继续待在普通军队——继续当一个普通士兵,要是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一些强化就更好了。快得了吧。就冲他那严重的晕动症,他也再忍不了一天了。

他也可以去当行政助理。每天接电话。带着假笑为那些他既不认识也毫不在乎的人们装成一个完美的客服。还是算了吧。

或者。他可以去实验室工作。他永远无法成为一名特种兵,但他至少能有机会特种兵一起工作,当然,前提是他能活着熬过前期那些繁重琐碎的杂活儿。

毫无疑问,他选了最后这个。

起初这份工作一点也不好。基本上就是个高级清洁工。他的任务是刷洗魔晄舱,处理那些闻起来极其恶心的废料,还有枯燥无比的数据录入,他的脑子都要被这单一的重复整得麻木了。

不过一段时间后,他的工作逐渐有了一些起色。曾经和他同期的那些学员们,有的会来实验室泡魔晄,看到他也会打个招呼,熟悉的面孔多少能让他们感到些许安心。而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们有时也会夸赞他很温柔。其实也许他们真正想夸的是他纤瘦的身材和漂亮的蓝眼睛,但克劳德只把这当作所有紧张的人都会有的本能反应罢了。

毕竟,当他们马上就要浸入一种有毒物质中时,谁会紧张呢?他们被承诺这东西能让他们变强,可是它臭气熏天,还发着光,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他们撕碎。他们难道真信神罗的这一套吗?嗯……克劳德想了想,自己之前训练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相信的。

魔晄是一种凶猛而残酷的物质,真的。它有着极大的破坏力,却又能催发一种非人般的自愈能力。这玩意儿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即使是在宝条提纯处理之前的自然状态下,依然烈性十足。

经过研究,魔晄最容易通过皮肤吸收。它几乎可以治愈任何伤口和疾病,除了魔晄烧伤本身,而这恰恰又是人体脆弱的组织最容易受到的损伤。真是个糟糕的难题。

于是,科学家们来了。他们计算一个人最久能被浸泡的时长,计算一位受试者最大能耐受的魔晄浓度。他们做着将普通人类变成超级战士的数学题。

在辛勤努力地干了大量没人愿意干的活儿之后,克劳德现在的工作是负责特种兵魔晄浴的实验准备流程。黏膜无法像皮肤那样承受强腐蚀性的魔晄。而又由于魔晄增强虽然有着能治愈其他一切的奇异能力,却偏偏应付不了魔晄烧伤,克劳德对自己的工作非常上心。

起初还是挺尴尬的,但这些士兵经常称赞他的温柔和耐心。这…说实话……有点怪。克劳德以前总被说柔弱,甚至是娘炮,似乎各个方面都低人一等。可是在实验室里,人们却都特别高兴看到克劳德在他们身边。

他现在依然不理解。也不习惯。可能他永远也习惯不了。但不管怎么说,被夸的感觉还挺不错。

克劳德另一个永远也习惯不了的是宝条大声叫他的名字。倒也不是说他们现在还会经常碰面,毕竟克劳德每天都有长长的任务清单要完成,只有埋头苦干他才能换取神罗那份闪闪发亮的薪水。

“斯特莱夫!我有个特殊的任务给你,孩子。”

克劳德讨厌那个滑腻黏糊的嗓音,不过这话可不能当着老板的面说出来。反之,他做了每个优秀员工应该做的事——立刻跑过去,低下头,等待指示。

“我今天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脱不开身。一个赛特拉,至少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因此,我需要你来负责接下来这场魔晄浸泡实验。我已经清空了你今天的其他安排,你需要的信息都在电脑系统里。”

不问问题。完成任务。神罗的牛马总是被期待着盲目服从命令,不管是在实验室还是在军队里,所以克劳德很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他当新兵学员时学到的经验,让他比那些没有这类经历的人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宝条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挥挥手让他走了。克劳德也很高兴能赶紧摆脱那个戴着厚厚的小圆眼镜的油腻身影。真是难以想象有人竟然不得不忍受这个家伙来主持他们的强化实验。恶心。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叹了口气,克劳德脱下他的实验室外套,在电脑前坐了下来。这该死的白大褂又硬又糙,还总给人一种“高你一等”的自大狂感觉,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外套还是挂在椅子背上吧。他身上这件刷手服已经足以说明他是干什么的了,没必要再穿一件根本也不合身的白大褂来显摆。

08:35:样本S到达。魔晄耐受度:58%。浸泡时长:12小时。

巴拉巴拉……巴…

12小时!

克劳德大声发着牢骚。浸泡实验完全结束之前,他都不能下班,而且他还得帮特种兵清洗干净,并检查是否有意外的魔晄烧伤。长夜漫漫啊。唉,至少工资还不错,偶尔加个班,忍了!可是谁他妈这玩意儿要泡12个小时?而且魔晄浓度58%?闻所未闻!新兵基本上最多只能承受15%。他遇到过最厉害的是一个耐受41%的二等兵,而那是扎克斯,他当时已经马上就要晋升一等兵了。

也就是说……这次来的肯定是个一等兵。

一等兵本来就不多,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大人物,克劳德就有点紧张。他们会认出来自己吗?估计不会。新晋三等兵认识他,毕竟大家都曾经一起训练过。有的二等兵也能认出来他,可能是有朋友或同事提起过他,又或者是在他们还是三等兵的时候克劳德曾帮他们准备过魔晄浸泡实验。

谢天谢地,他已经退订了所有粉丝俱乐部的会员。克劳德小时候也曾是个狂热的追星男孩。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变态,他在拿到神罗实验室的工牌之前就已经对某些最受欢迎的一等兵的大量私人信息了如指掌。不过实话实说,他们也正是自己曾经想要加入特种兵的初心。

克劳德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他没有入选特种兵。他在实验室工作。他是个成年人,赚的钱足够支付房租,能存下来一些寄给在尼布尔海姆的妈妈。他安于现状,也很感激,真没必要再做回那个被偶像迷住的笨蛋了。

他翻了个白眼,在魔晄舱上输入数字,然后取出所需的设备。58%浓度的魔晄,XS/S尺寸的塞子,两支红盖试剂瓶和一支蓝色盖子的。每两小时注射一次的足量镇静剂。克劳德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又一次日常的实验操作罢了。剂量稍微大一些,时间稍微久一些,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他调出档案文件,看到了那张证件照片。

要不是这台笔记本电脑刚好放在桌子上,它恐怕早已摔碎在地上,维修费都从克劳德的工资里扣完了。整个神罗军队中,只有一位特种兵有着猫眼一样的竖瞳,独一无二的银色长发,以及能够统帅神罗全部武装力量的无上权力。

萨菲罗斯将军。

克劳德倒吸了一口气,肯定搞错了吧。他负责萨菲罗斯的魔晄强化实验?他吗?怎么可能……在神罗的最强武器面前,还有什么事情能更重要?

赛特拉和他们与应许之地的联系大概恰恰属于这极少数的事情吧,宝条刚刚也确实是这么说的。好吧,也许没有搞错。

08:33在上方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他还有两分钟,确切地说,他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来整理好自己,然后就要去见萨菲罗斯将军了。好吧,他们曾经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克劳德刚来神罗当兵的时候,不过将军肯定不会记得那样一次无关紧要的会面。现在只剩下一分钟了。克劳德试图在进屋之前冥想片刻,就一小下,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

他的敲门声听起来虚弱、空洞。毫无力度。也毫无信心。克劳德挺直了肩膀。就算他其实并不自信,也不代表着门后的人需要知道这一点。

然而,不管他再冥想多久,也无法为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做好心理准备。

萨菲罗斯将军,尽显威仪,端坐在宽敞的准备室的检查台上。明亮的灯光下,他绸缎般的银发闪闪发亮,顺着肩膀如瀑垂落,覆在赤裸的胸膛和背脊上。他身上唯一的遮挡物就是一块盖在胯间的薄布,然而他似乎完全不觉得寒冷。

“将、将军,萨菲罗斯将军,长官,”克劳德结结巴巴地说。假装自信的计划算是泡汤了。“您穿上罩衣会不会更舒服一些?”

萨菲罗斯转头看向克劳德,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他。他的眉毛微微向下簇起,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当他终于开口时,语气有些迟疑,像是精密计算推理着每一个字,试图给出正确的答案。

“我没有看到有罩衣,所以我以为今天我不被允许穿着。”

“我…”克劳德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确实没有罩衣,“真的非常抱歉,长官。我通常不负责这间实验室,不太清楚今天是谁准备的。一定是个小小的疏忽。请稍等,将军,我马上拿一件给您。”

克劳德的脸红温了,他颤抖着手在柜子里翻找着,最后拿出了一块叠好的蓝色布料,勉强算是件衣服吧,递给了萨菲罗斯。

“谢谢你,”萨菲罗斯接过那片布,迅速套在了身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我知道军衔在这里几乎没有意义,也没有什么影响力。”

“好、好的。那,萨菲罗斯。我是克劳德。我会负责你今天的魔晄增强疗程。”

他的眉毛再次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又一片小小的阴影拂过脸庞。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难以读懂,甚至可以说是根本难以察觉的。幸运的是,在实验室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克劳德已经学会了如何读懂人心,即便是那些内敛寡言的人。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几乎只与宝条博士合作,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些意外。真的非常抱歉临时的变动。博士今天有事不在,不过他已经授权我查看您的档案。我保证,这不是我第一天上班。”

他试图露出一个像扎克斯那样温暖的笑容,但微笑并不是克劳德的强项。不过至少萨菲罗斯这次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解释感到满意。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道歉的,也并非怀疑你的能力。我想我之前有听到过你的名字,而且评价不错。”

克劳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个机智的回复,或是什么得体的感激之词,但憋了半天最终他只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浑身难受的模糊的轻哼。如果他此前还抱有在将军面前丢脸的希望,那现在这个幻想怕是早已破灭了。

不再尝试回答,克劳德默默拉过一旁的托盘架,示意萨菲罗斯将手臂放在闪亮的金属表面上。

“今天早上有吃什么固体食物吗?”克劳德一边问着,一边把止血带系在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优雅完美的肱二头肌上。至少提问这些常规筛查问题可以拯救他那短路的大脑。

“没有,昨晚之后就没吃东西了。”

他用酒精擦拭皮肤,等其完全风干,这样扎针时就不会刺痛。克劳德努力忽略萨菲罗斯正盯着他看的事实,做这件事不要有压力。

“你最后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

“六点三——”

“扎针,抱歉。”

“——三十。只是按规定喝了一包开给我的电解质冲剂。”

“很好,”克劳德说着拔开小瓶,连接上静脉管。还好这家伙的血管和其他一切一样完美。要是他能给萨菲罗斯扎歪了,还不如自己当场爆开血管死掉算了。“你可以把胳膊收回去了。”

“只有一针。”

这下轮到克劳德困惑了。他抬起头,发现萨菲罗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开了视线,正目光专注而坚毅地盯着左边的空白墙壁。

“什么只有一针?”

“只扎了一针。通常都是扎两针。”

克劳德皱起鼻子,摇了摇头。他一直都知道宝条就是个虐待狂。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还很懒。

“呃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再扎你一针,但我已经从静脉管抽取了你的血样。你不需要扎两针。”

看到萨菲罗斯的眼睛微微睁大,克劳德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刚刚的话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难道他从未在宝条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那里接受过实验治疗?难怪他对没有罩衣这种事不以为然。

克劳德把样本装袋送去检验,在笔记本电脑上勾选了所需的选项,确保在浸泡实验开始前能收回数据。当他转过身时,萨菲罗斯正低头沉默地盯着他的胳膊,依然一脸惊讶。克劳德着实有些难以理解,居然还会有人对宝条误导欺骗他们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必要的而感到惊讶,多新奇啊。不可否认宝条的确是个天才,但他的道德底线早已腐蚀得无可救药了。

“自上次浸泡魔晄后有任何持续的副作用吗?视力变化?幻觉?长时间的恶心?”

这个问题似乎把萨菲罗斯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没有。没什么新的症状。”

克劳德翻看了记录。偶尔头痛。间歇性耳鸣,尤其是在夜间。没有什么需要调整剂量的,至少根据宝条制定的标准来说没有。或许没能入选特种兵计划也算是因祸得福。亲眼目睹这些人所经历的折磨,让他对所谓的“超级人类”有了不同的看法。

“行,那我先给你快速检查一下,然后就可以准备进入浸泡舱了。提前说句抱歉,接下来要进行口述记录。”

口述记录确实很烦人,但宝条坚持要求实时口述,以防在录入数据时不小心遗漏任何关键信息。对克劳德来说,这简直太冷冰冰了,而且让人很不舒服,打断了他所喜欢的(或者至少努力尝试的)与特种兵们轻松聊天的氛围。但为了那份来之不易的稳定薪水,他也只好勉强配合。克劳德极不情愿地将一个小型无线耳麦塞入耳朵中。

“口述记录开始,实验编号13843。样本S0001报告没有与魔晄吸收相关的新副作用。血样已从右侧肘前静脉抽取。18号针头置入右侧肘前静脉。口述暂停。”

克劳德举起一支笔形电筒,晃了晃。

“检查你的眼睛会引发头痛吗?”

萨菲罗斯一言不发地偏过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仿佛从未被问过这样的问题。这个人太过沉默了,即使他真的头痛也很难说他是否会承认,但这不是克劳德该过问的。

“那就请直视前方吧。”

萨菲罗斯保持着近乎诡异的静止,甚至连克劳德靠近用光照射他的眼睛时也没有眨眼。他的瞳孔就像海报上一样怪异,不是常见的圆形,而是如爬行动物一般的竖形裂缝,周围环绕着如魔晄光芒一样明亮的绿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努力抑制着眼球本能的反射。克劳德随即移开光源,让他缓解一下强光的不适。

“口述继续。瞳孔异状清晰,与此前记录无异。双眼对光反应正常。口述暂停。”

克劳德耸了耸肩,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尽管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僵硬和尴尬。

“我知道听自己的报告被大声念出来一定很奇怪。不过这些只是流程需要。”

“我理解,”萨菲罗斯点头应道。

萨菲罗斯当然理解。他忍受这所有一切的时间比克劳德在米德加的时间还要长。自己这么说真是太笨了。克劳德还是不太习惯这彻头彻尾的沉默。在他工作的时候,大多数特种兵都会紧张地笑笑或是跟他闲聊,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这种焦灼的安静。但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有可能让传说中的“五台恶魔”放松下来吗?

不过萨菲罗斯看起来确实庄严优雅,就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精灵武士一样。即便没有穿着那套皮革制服,他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腰线依然清晰可见,分明的肌肉线条让克劳德不敢多看,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脸红。克劳德可不能沉迷于这种傻傻的花痴中。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他必须表现得像个专业人士

“所以,我离开之后,食堂的伙食有变好吗?”克劳德假笑着问道,一边拿出一个带灯的仪器套上一次性罩子,一边继续努力地尝试找些话题。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严格遵循为我制定的饮食计划。”

又一次0分尝试。克劳德只好赶紧再多说几句尴尬的蠢话,或许这样还能勉强找补一下。

“啊,对,”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萨菲罗斯银色的发丝拨到耳后,那头秀发摸起来果然也和照片里拍得一样柔软顺滑,“大概很难说哪个更糟吧。”

萨菲罗斯头一次微微轻颤了一下身子,这让克劳德感到一丝丝成功的喜悦。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与自己的调侃无关,而是因为他正把耳镜探入这个男人的耳道。

“非常抱歉。你的档案里没有提到过耳部疼痛。是新出现的症状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萨菲罗斯垂下目光,像是受到了责备一般。他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仿佛日出的第一缕晨曦洒落在雪山顶上。

“对不起。我不疼。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工作的。”

“不,没事的,你不用道歉。我可以继续检查吗?”

待萨菲罗斯点头,他才再一次尝试使用仪器。这次的反应没有那么强烈,萨菲罗斯只是肩膀微微绷紧,手指在桌子上攥成拳头。真是奇怪,为这种小事道歉。太过礼貌了。礼貌得让人有些心疼。

“耳朵比较敏感?或许有点痒?”

这并不会录入档案,但克劳德会把它当作一个小秘密私下记在心里。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边,不想惊到这个随时可以把他的脊椎一节一节拧断的人。

“可能是吧。”

克劳德看得出来萨菲罗斯棱角分明的下颌正紧紧咬着,显然在努力保持不动。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萨菲罗斯将军会为这么小的一件事困扰?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耳朵敏感很常见。我敢肯定,尤其在经历这么多强化之后,很可能更是如此。请稍等,不好意思。”

“口述继续。双耳鼓膜完好,未发现因魔晄摄入或其他创伤导致的疤痕。进入魔晄舱前将正常佩戴定制耳塞。口述暂停。”

他从罐子里抽出一根压舌板,撕开包装。换作是其他人,他一般会开个玩笑,说这味道估计和今天食堂的主食差不多,不过他有一丝丝怀疑萨菲罗斯很可能不会懂这个笑话。如果这人碰过什么碳水,他的身材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有精瘦的肌肉和匀称的线条。

“看起来一切正常,将军——我是说,萨菲罗斯。现在我需要你张开嘴,伸出舌头。”

克劳德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注意那些不该注意的地方。比如那薄薄的嘴唇,光滑而柔软,没有干裂的唇纹,完美无瑕,非常适合……工作。没错,这是没有被魔晄灼伤的健康组织完美样本。

克劳德用木质工具移动他的舌头和颊部时,萨菲罗斯没有丝毫的抗拒,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接受检查。完美的服从者,特种兵的最佳典范。曾经,这是克劳德想要成为的一切;而现在,这是克劳德想要的一切。

不,当然,克劳德当然没有在被委托给萨菲罗斯做检查的时候乱想这些。

“口述继续。口腔黏膜无溃疡、灼伤或撕裂伤。牙龈线干净。牙齿完好。无呕吐反射。与此前记录无显著变化。口述暂停。”

克劳德再次试着微笑了一下,但似乎依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反复检查确认自己给萨菲罗斯拿了最合适的全覆盖面罩。固定绑带状态良好,密封无破损,供氧管也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想到了海边度假的人们潜水时的装备,但这个联想不免有些感伤,毕竟每一个要戴上这种面罩的人,恐怕都注定无缘享受那些休闲活动了。

克劳德看了看表,他知道自己在拖延时间。魔晄浸泡应该在09:00准时开始,而现在已经08:45了。他试图提醒自己,这和他之前执行的数百次实验准备和操作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每次看向萨菲罗斯时,都很清楚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可是他的偶像。是支撑他在粉丝俱乐部坚持那么久的唯一原因。更是他一次又一次延长洗澡时间以及不得不额外多洗衣服背后的最终幻想。

但此刻,他必须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他必须要死死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尤其是接下来将要进行的那些最具侵入性的流程。

Notes:

译者注:

特别感谢Iciseria老师给我授权!!Patience is a Virtue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篇文,超级纯爱!!看原文的时候我全程发出awwww的嚎叫,感觉像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贴贴OwO老师写的萨菲罗斯以及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点一点的改变非常细腻和温柔!特别特别好的!

这篇文和我之前翻译过的两篇风格差异还是蛮大的,希望不会翻得很奇怪T^T以及我确实也不太了解医学实验的流程,如果有翻错的地方多谢捉虫!!

p.s. 初读这篇的时候刚好是9月初吧,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乐队Wintersun刚刚发了新专Time II不久,当时很喜欢(现在依然很喜欢)里面的一首歌One with the Shadows,读到4/5章的时候意外觉得歌词的某种感觉和心境很贴,算是个转折点吧,歌词结局和故事的走向不同,也许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选择不同w我会在翻到第5章的时候详细解释一下hhh

Chapter 2

Notes:

From原作者:
因为明天我还得上一天班,然后要匆匆赶回家过节,所以提前一天发布新章节。如果你过圣诞节,那祝你圣诞快乐!如果你不过圣诞节,那就周末愉快!

From译者:
如果你过万圣节,那提前万圣快乐!如果你不过万圣节,那就周末愉快!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好了,接下来就到没人喜欢的环节了,”克劳德笑一下,那笑容假得连他自己都不信,“我先拿一条毯子给你,好吧?”

说起来有点可笑,真的,居然想着萨菲罗斯会惦记一条毯子,毕竟他连没有最基本的罩衣都一点也不在乎。不过,拿一条薄薄的毯子为特种兵们带来些许安慰的重量一直是克劳德的习惯,而他现在正指着这个习惯能保佑自己不要在这次与偶像的会面中彻底丢脸。

克劳德在柜子里快速翻找着,只找到了所剩无几的存货。前不久他还尝试申请过一台小型加热器和更多数量的毛巾毯,但最终请求还是被驳回了。真是毫不意外,不过至少他可以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那,萨菲罗斯,还请躺下,面向左边侧卧。我帮你盖好毯子。”

萨菲罗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是惊讶?或者是不悦?不悦倒是很常见。不适。尴尬。紧张。这些表情看上去大差不差,但克劳德并不会责怪任何人对此有着这样的感受。

克劳德抖开毯子,待萨菲罗斯躺好后,迅速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在肩膀那里掖紧,再次确认毯子覆住了他的全身。实验室并不暖和。这块粗糙梆硬的布可以说是他最少能提供的温暖了。不过多亏神罗的抠门,以及宝条出了名的虐待狂倾向,这也可以说是克劳德最多能提供的安慰了。

有那么一瞬间,克劳德几乎可以肯定看到萨菲罗斯攥紧了毯子,微微挪动身子蜷缩进了它的包裹之中。但下一瞬间克劳德就马上提醒自己,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因为他已经忘了怎么像个正常人一样呼吸。

他稳住自己。不要慌,没事的。这和之前任何一次魔晄浸泡前的检查准备没什么两样。就凭肌肉记忆也一定没问题。

完全不出所料,克劳德的“肌肉记忆”让他直接把本来要拿起来的瓶子碰倒在了地上。他看起来就像个白痴一样。难道不是吗?拜托,他只是想表现得更专业一点。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抄起那个令人讨厌的瓶子,扔进了水槽,打开水龙头调到最热,希望水至少能变温一些。

放水的时候,克劳德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努力在自己脸上捏出一个淡定而专业的表情。几个问题而已。只是符合规定的标准问题而已。

“那好,萨菲罗斯。在我们正式开始之前,我需要问你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对此我也十分抱歉,但是为了你的实验和人身安全,还请务必如实回答。”

“我理解,”萨菲罗斯完全没有声调波动的回答让克劳德有些担心。

“提前说,这些问题我听到过各种各样的答案,所以你完全不用感到尴尬。除了规定的流程外,在过去72小时内你是否有过任何形式的肛门插入行为?”

好吧,提问的时候克劳德的声音差点没碎了,要是脸颊的温度还能再低一点,他都要夸夸自己了。

“没有。”

“自上次魔晄浸泡之后,你是否有经历肛门插入频率或大小尺寸的变化?”

“……没有。”

萨菲罗斯的回答似是有着片刻的迟疑。克劳德察觉到了,于是他停了下来,希望给萨菲罗斯一点时间,想着万一他打算再解释解释。也许这时候克劳德更应该抬起头,仔细观察一下萨菲罗斯的表情,琢磨他犹豫的原因,但克劳德不敢。最终,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他只好继续下一个问题。

“今日会诊4小时前,你是否有按照要求自行或由伴侣辅助进行了灌肠操作?”

“是的,我自己做了。”

萨菲罗斯的回答听起来几乎有点绝望了,但克劳德也拿不太准他的语气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实验手册上本来也不准他去胡乱猜测什么,更不用说直接问了,所以他也就不再多嘴了。电脑上的那些选项框才是宝条和神罗要看的,克劳德还是专注于这些吧。

克劳德检查了一下水温,然后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片刻。水不算热。得再放一刻钟以上的水,水才能热起来,通常在实验后的清洁环节克劳德都是那样做的。不过现在水温已经算是温一点了,不至于让人感到不适。至少他的手一会儿触碰到敏感部位时不会像冰块一样冷。

克劳德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小臂,很好,是个活人,不是雪人,然后他安心地擦干了手。虽然隔着检查用的手套,估计实感也并不怎么热乎,但总比完全冷冰冰的要好,至少克劳德这么想着安慰自己。

“好了,萨菲罗斯。我要把毯子掀开了。抱歉,可能会有点凉。”

克劳德在心里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还好在把毯子折起来,看到萨菲罗斯露出完整的臀部时,自己没有露出一脸欣慰的痴笑。不得不说,即使没穿着平时那条紧身的皮裤,这个屁股也纯粹是美的化身。上天保佑,克劳德非常确信自己保持着淡定的面无表情,简直堪比萨菲罗斯本人。

然而,萨菲罗斯此刻并非面无表情。他的脸紧绷着,眉头因焦虑和不安而皱起。

合情合理。正如克劳德所说,这些操作没有人会喜欢——完全是入侵性的检查。即使换作是他来,也肯定不会喜欢的。嗯…也不绝对……要取决于是谁来操作…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萨菲罗斯也是人,和其他任何人一样也有着舒适与不适之处,尽管他平时可能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太清楚宝条之前是怎么操作的,”克劳德坦言道,也许正是对陌生人的不习惯让萨菲罗斯表现得如此脆弱,“但我会慢慢来。如果你不喜欢,直接告诉我就行。”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向前挪了一只膝盖,然而他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表现得像是一点也没有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检查。相反,他看起来倒像是准备好了随时迎战一整支军队。

克劳德尽量不去过度解读这种反应。紧张在这种情境下并不少见。于是他从水槽里捡起已经温热了的润滑剂瓶子,往手指上挤了一大坨,再一次在心里默念着这只不过是自己每天都在做的同样一件事。

“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但在插入塞子之前,我需要对你进行肛肠指检。你会感受到我手指的触碰。现在就只是摸一下,仅此而已。”

克劳德用干净的手扒开萨菲罗斯紧致诱人的臀峰,沾满润滑剂的指尖贴上隐秘的粉色褶皱。那里的肌肉紧张地翕动着,似乎准备迎接最痛苦的侵入。当萨菲罗斯的臀部微微前移躲开时,克劳德伸过一只手放在他的肋侧,尽可能地给他一点安抚。

“萨菲罗斯,放松点。现在只是摸一下,还记得吧?”

萨菲罗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但经过几次深呼吸后,他的身体又沉下来靠在了检查台上。这并非克劳德所期望的放松状态,但至少比刚才好点了。宝条到底是有多粗暴,才能把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弄得如此一惊一乍?

“这样会痛吗?”克劳德轻轻按了一下指尖下绞紧的小环。

“不……你这样做,不疼。”

萨菲罗斯的回答很模糊,克劳德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答案,不过这至少给了他一个可以着手的方向。

“好吧,接下来的操作也都不应该引起任何疼痛。如果有痛感,告诉我,我们可以做些调整。可以答应我吗?”

“……好的。”

“谢谢你。”

克劳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和童年暗恋偶像进行这样的对话。他曾幻想过,如果足够幸运,他们也许有机会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在亲自引导萨菲罗斯进行一次亲密的检查,就好像对方之前没有做过至少五十多次这样的检查一样。

“我希望你再做几次深呼吸,专注于放松这里。在你放松下来之前,都只是触碰,好吗?”

虽然直接突破紧绷的压力、完成检查、继续下一步会更高效,但那并不符合克劳德的价值原则。克劳德在实验室广受好评绝不是空穴来风,他怀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反正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考试成绩或耐力。

一点一点地,紧张感逐渐消退到一个可以接受的、不会引起疼痛的程度。克劳德大胆地稍稍增加了一些压力,他没有试图强硬地推进,而是用适当的力度按摩着括约肌。

“好多了,”他鼓励道,很欣慰终于有了一些进展。“我会在这里多涂一些润滑液,然后我需要你向下用力。没错,就是这样。”

克劳德配合着萨菲罗斯的动作轻柔而平稳地推入手指。萨菲罗斯那里比他预想的还要紧,尤其是对一个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个环节的人来说,但克劳德也无权对此妄加评论。显然,所有人都会紧张,即使是萨菲罗斯也不例外。

最后一段指节没入时,克劳德停了下来,他有点担心萨菲罗斯整个身体完全绷紧的状态。不得不承认,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这根手指能不能保住了。诚然,几乎没有特种兵能在实验室里彻底放松下来,但像萨菲罗斯这么紧张的情况还实属罕见。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宝条的锅,克劳德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任何别的解释了。

“萨菲罗斯?”克劳德将空着的那只手搭在萨菲罗斯的髋骨上,试图传达给他一丝丝人性的暖意。“你可以稍微动一动身体,如果那样能让你更舒服一点。别担心,不会打扰到我的。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让你适应一下,好吗?除非你更希望我直接上手,快点结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需要你告诉我。”

克劳德也曾经对其他新晋特种兵们尝试过这种方式,给他们多一些掌控感,让他们不至于觉得自己像是个外星实验样品,被毫无同理心地捅来捅去。虽然他心里估摸着,宝条和其他领头科学家可能确实是这么想的。

几秒钟的静止后,萨菲罗斯听话地微微调整了身体,试探性地收缩又放松肌群,同时进一步把膝盖向前探去。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是从未被允许过拥有哪怕这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自由。

克劳德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萨菲罗斯终于停下动作,浅浅的呼吸也平稳下来。

“这样就好多了,”克劳德鼓励道,拇指不经意地揉搓着萨菲罗斯骨节的凸起,“接下来我触诊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有点奇怪,甚至可能不太舒服。”

克劳德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保持动作缓慢而轻柔,认真地做着自己被委托的工作。诚实地说,即使是在最疯狂的梦里,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这位特别的偶像进行这样特别的工作。但工作就是工作,不管怎么说,彻底的检查步骤都是必要的,于是他一边仔细地探触着萨菲罗斯的肠壁,一边试图无视下腹涌动的热意。

“口述继续。已进行肛肠指检。外括约肌和内括约肌张力正常。直肠腔清洁且无异常。黏膜完好。口述暂停。”

“我会在这里再施加一点压力,几秒钟就好。”

他轻轻捏了捏萨菲罗斯的髋骨,然后蜷起手指,摸索到了内里较硬的一处。萨菲罗斯在这种持续的深入检查下难以抑制地闷哼了一声,但整个过程他依然表现得十分配合。

“口述继续。前列腺检查正常。未触及结节。口述暂停。”

抽出手指后,克劳德给了萨菲罗斯一点时间稍作缓息。他撕开一个无菌包装,将一个小小的不锈钢塞子捂在手心里。它们刚从包装里取出来时总是冰凉的。这该死的东西贴在敏感的组织上估计像个冰柱一样。虽说忍受一时刺骨的寒冷多少还是比被魔晄灼伤要好,不过克劳德手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可以很好地避免两种情况。

“你还好吗,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种好奇又疑惑的神情。他眨了眨睫毛,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他真的要仔细斟酌计算每一句回答吗?

“嗯,”他终于开口道,目光审视着克劳德,似乎在仔细评估判断着什么。

不太确定萨菲罗斯具体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克劳德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这似乎已经足够了,因为萨菲罗斯把头继续靠回了那个小小的塑料枕头上。克劳德有点迷茫地耸了耸肩,回归正事,他仔细地给塞子涂上润滑液,祈祷着自己手心的体温已经驱散了不锈钢绝大部分的冷意。

“凝胶有点凉,”他提醒道,将钝头塞子放在萨菲罗斯的臀缝之间,耐心等待反射性收缩的肌肉放松下来,“你愿意像刚刚检查时那样慢慢来吗?还是更希望我干脆速战速决?”

说完这句话克劳德又被一束强烈而充满戒心的目光瞪视了,他差点要怀疑自己的嘴是不是被愚蠢的追星脑控制了,说出来一堆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直到萨菲罗斯从一脸警惕的怀疑渐渐转为沉思的表情,克劳德才突然意识到,也许萨菲罗斯那样奇怪地盯着他,是因为不曾习惯被问及自己的喜好或感受。至少,可能从来没有什么人以真诚的关心问过他。

“请按前一个方案来吧。当然,前提是,如果这是可以接受的,并且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便的话。”

“萨菲罗斯,我……”

克劳德一时语塞。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哑口无言。一种现实的割裂感击中了他,那个萨菲罗斯,他本人——而非神罗宣传的公关形象——所曾经历并习以为常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克劳德想象的极限。

全都颠倒了。权力的链条、指挥的权威、角色的认知。这一切都和他还是个学员士兵时亲眼所见的、心里所憧憬的完全反过来了。他看到的只是公众们看到的,是神罗希望大家看到的表象。而这?这一刻的脆弱和无助,才是真实。真实就像一根鱼骨,卡在他的喉咙里。

当然是可以的,萨菲罗斯。我不知道这里其他人都是怎么做的,但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想要听到你真实的答案。而不是所谓正确的答案、方便的答案,或是随便什么敷衍的答案。我知道这些都不好受,没有人主动想来实验室见我,但我可以想办法让过程轻松一点。只是我需要你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知道什么方式是更适合你的,好吗?”

这一次,没有疑惑的表情,没有警惕的注视。萨菲罗斯没有转头看向他,只是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几乎低不可闻地轻语道:

“谢谢你,克劳德。”

“那好吧,”克劳德说,努力压制住想要不顾一切扑上去拥抱身前这位传奇英雄的冲动,“那我们就慢慢来。先做几次深呼吸。”

萨菲罗斯的胸腔缓缓起伏时,克劳德的手来回轻抚着他的肋侧。他觉得这个动作可能不太专业,不过萨菲罗斯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让他后悔自己的决定。

“很好。现在,和之前一样向下用力。那么做还是有用的,对吧?”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银色的头发簌簌轻摆。

克劳德调整了一下角度,将塞子缓缓推向放松下来的肌环。塞子的顶部轻松滑入了,但克劳德依然保持着缓慢的速度,就如他所承诺的那般。此时此刻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打破那刚刚才形成的一丝脆弱的信任,仿佛初冬凝结在湖面上的一层薄冰。

塞子接近直径最宽的部分时,萨菲罗斯的臀部动了动,检查台上的垫纸也跟着窸窣作响,这是正常的反应,克劳德之前见过很多次。他可以感觉到萨菲罗斯的身体此时正尝试排斥这个异物——一个没有比他的手指粗多少的锥形不锈钢塞子。

“没事的。马上就进去了。再往我这边稍微用顶一下。”

萨菲罗斯向后倾斜臀部的同时,克劳德稍稍加大了推力,刚好足以突破临界的那一点阻碍。然后萨菲罗斯的肌肉本能地收缩着,自主吞入了剩余的部分,塞子的底部紧紧贴合在皮肤的表面。克劳德轻轻扽了一下,确认放置妥当,这项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好了。都搞定了,”克劳德一边擦掉溢出的润滑液,一边把毯子盖好。

他脱下手套,走向水槽去洗手。经历了这么亲密的事情之后,给对方一点时间,在不被注视的情况下恢复些许尊严似乎总是一种礼貌的做法。尤其考虑到萨菲罗斯对整个流程都感到非常不适。尽管确实有一点意外,但这种情况克劳德也并非完全陌生。

“口述继续。XS-S号塞子已润滑并顺利置入。密封状况良好。口述暂停。”

马上就快结束了。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如此。克劳德马上就要顺利熬过整次检查,没有作为一个粉丝男孩太过失态。而萨菲罗斯也马上就要完全准备好进入魔晄舱浸泡了。

克劳德把每个特种兵都“特别喜欢”的工具包放到托盘架上,试图说点什么轻松有趣的话。但不出所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还差最后一步你就可以进舱了。我会尽量快一点。你只需要翻过身仰面躺下,把罩衣稍微掀起来一点就行,我给你插好导尿管,然后我们就准备开始了。”

“我……恐怕现在…不是很方便。”

“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这一步,但它真的很重要,可以保护你在浸泡时避免被魔晄灼伤,”克劳德说着,一只手搭在萨菲罗斯的肩膀上,引导他仰卧在检查台上。克劳德听过太多特种兵企图逃避这个环节的借口,但他们可没见过他在入职培训时被迫看的那些烧伤案例的恐怖幻灯片。

萨菲罗斯明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但身体还是在克劳德的引导下顺从地躺下了。

直到这时,克劳德才注意到盖在萨菲罗斯胯部的毯子支起了帐篷。

“哦,”他说,脸颊染上和萨菲罗斯颧骨一样的粉红,“哦,呃。哦,天呐,我很抱歉。我没意识到。”

克劳德方寸大乱,甚至没有注意到萨菲罗斯轻声的道歉和羞愧的表情。

“我,呃。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后我们再继续。”他晕头转向地在原地转圈,然后才突然想起门在哪里,匆匆逃出了房间。自他小时候有次无意间闯进尼布尔山的狼窝之后他还从没跑得这么快过。

门刚一关上,克劳德就倚在了门上,头脑爆炸、脸色通红。萨菲罗斯将军。那个萨菲罗斯将军。硬了。因为

他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又狠狠掐了一把,以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

事情并不是那样的。萨菲罗斯并不一定是因为克劳德而起了反应。特种兵,和其他普通人一样,都有神经末梢。而有时候,这些神经末梢就是会触发一些不受控制并且令人尴尬的反射。而克劳德刚刚让情况变得更糟了,因为他像个从没见过勃起的乡巴佬一样逃离了房间

无数句他本可以说的话在脑海中闪过。“这很正常。”“有时候会这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抱歉,我会给你一点私人空间。”“我之前遇到过这种反应。”“你不用感到尴尬。”

真的是,任何一句话都比他刚才结结巴巴说出来的要好。当然可能除了像,“萨菲罗斯将军,自从我发现自己的鸡巴很好玩那时起,我就一直幻想着你鸡巴的样子。”唉。克劳德低下头,走向最近的洗眼台,用凉水冲了冲脸。

至少,如果他丢了工作,手底下的积蓄还能够再撑几个月,他可以趁这段时间找找下家。当然,没了神罗每周五准时打进卡里的那笔钱,他估计就付不起圆盘上层的房租了,不过也许他可以搬到贫民窟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地方住。

或者直接换个城市。去更偏远的地方也不是不行。扎克斯总是说他很想念贡加加。也许贡加加的房租挺便宜。

克劳德用手抹了把脸,对自己的不专业懊恼不已。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回去把任务办完。他就该在落荒而逃之前看一眼时间的。现在过去多久了?五分钟?十五分钟?

叹了一口气,克劳德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他走回到门口,蜷起了手指。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时间也不能倒带重来。只好向前看了。他敲了敲门。

“进来。”

克劳德走进房间后立即看向了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正目光坚定地盯着头顶的灯,双手攥拳贴在身体两侧。毯子不再隆起,只是松散地搭在他身上,随意而凌乱。看起来他唯一的动作就是按照指示翻身躺下。如果他做了什么想把自己弄舒服一点,反正是看不出来。克劳德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萨菲罗斯就抢先开了口。

“我为我的反应道歉。”

听到这话,克劳德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最后还残存着的一点幻想的影子也彻底消解了。

克劳德咽下自尊,走到萨菲罗斯旁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有点不确定萨菲罗斯喜不喜欢这种肢体接触,但他相信,即使没有言语的表达,真诚的心意也是能被感受到的。

“不,萨菲罗斯。该道歉的人是我,”他依然直视着那发光的绿色眼眸,尽管萨菲罗斯并没有在看他,“你的反应完全正常,那并非你所能控制的。我不是有意让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说克劳德之前以为自己知道什么叫做是怀疑的目光,那他现在才真正懂得萨菲罗斯仅凭一个眼神究竟能传达出多么深的疑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法庭上,被整个陪审团审视,掂量着他所表达的诚意。克劳德只能祈求自己的坦诚和道歉足以让天平倾斜。

“你希望我看一下今天后面的时间里是否还有别人可以来照护你吗?”

光是问出这个问题就让克劳德感到十分羞愧,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可能已经毁掉了唯一一次能与崇拜已久的偶像接近的机会,但这是他应该做的,这是正确的事。他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权限够高能来接手这项任务。而他甚至光是胆敢提出这个申请就一定会被狠狠训斥并记录违纪。但既然犯了错误,他就要为此承担责任,并试图弥补过错。

“不,我……我希望你能留下来,请留下来吧。”

克劳德捏了捏萨菲罗斯的肩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听到这个请求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现在更方便一些了吗?”

看到萨菲罗斯的嘴角微微上扬,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淡淡的瑰色,克劳德的心里感到一阵暖意。

“我想是吧,”萨菲罗斯回答道,身体的紧张感明显消退了许多。

“那好。把衣服撩起来一点,我们尽快弄完。”

克劳德放弃了继续闲谈军队的事,转而聊起了尼布尔海姆,他把毯子和罩衣向上掀起叠在萨菲罗斯的胸前,尽量给他提供一些温暖和隐私。克劳德指着随意的闲聊能分散一些注意力,避免自己一直盯着萨菲罗斯看,尽管他还是不得不随时调整姿势,以掩饰裤子裆部的紧绷。

正常的反应。呃。倒不如说是令人讨厌的反应。

“膝盖稍微打开一点,然后你会感受到我的触碰,”克劳德指示道,拼尽全身每一个细胞的努力,尽量不去想自己马上就要握住萨菲罗斯的阴茎这个事实。

至少,他手抖得并不明显,萨菲罗斯应该不会注意到。大概吧。

寂静中只有垫纸沙沙作响,萨菲罗斯死死地扒住检查台的边缘,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现在只是冲洗一下。水有点凉。”

碘伏棉棒刚一擦拭龟头时,萨菲罗斯猛地抖了一下,但克劳德并没有在意,依然稳稳地、轻柔地握住他。这太常见了,不怪这些特种兵。要是有人马上要往他的阴茎里插一根管子,他自己肯定也会吓一大跳。

“萨菲罗斯,我希望你跟着我深呼吸。先吸气,然后呼气,就像吹生日蜡烛那样。”

萨菲罗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停住了,“……生日蜡烛?”

“是啊,就是插在蛋糕上的那种?还要许愿什么的?”

寂静愈发震耳欲聋,沉默中克劳德觉得自己握着的东西越发烫手了起来。看来,他关于蛋糕的解释并没有什么效果。

“就……蜡烛,萨菲罗斯。随便什么样的蜡烛都行。深吸气,然后呼气。”

这个人真的不知道生日蜡烛是什么吗?他有吃过蛋糕吗?

“对,就像这样。下一次深呼吸,我会把导尿管插进去,来,深吸气。”他等到空气彻底停止流动后才继续道,“很好。现在用力呼气。”

克劳德的手法娴熟而流畅,他已经操作过无数次了,轻松地将管子插入到尽可能深的位置,他不敢太早停下,显然,关于萨菲罗斯将军有着“宝刀”的传闻是真的。给球囊注入少量生理盐水。轻轻一拉。结束了。

“口述继续。留置导尿管顺利插入。见尿正常。样本S0001实验准备结束。口述记录终止。”

“都准备好了,”克劳德语气轻快地说道,“现在再戴上面罩,塞好耳塞,你就可以进舱了,没问题吧?”

两人一起向着实验准备室的后门走去,尽管其中一人要比另一人更加尴尬一点。克劳德提着萨菲罗斯身上连接着的袋子走在前面,领着他来到了摆放魔晄舱的房间。克劳德打开中央舱门,魔晄刺鼻难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萨菲罗斯进去坐好后,克劳德开始固定所有必要的监测仪器,帮他戴好耳塞,最后再检查了一遍面罩的密封性。随着最后的步骤准备就绪,萨菲罗斯的心率监测仪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哔哔声。

“蓄液前我会先给你打镇静剂,这样等魔晄接触到皮肤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但心率仪疯狂的哔哔声几乎没有慢下来一拍。

“萨菲罗斯。在我开始之前,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一丝犹疑。一下皱眉。那一瞬的脆弱感如此令人痛楚,克劳德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眼睛眨得不够快,一定会有咸湿的液体流出来。

“记得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吗,如果我问你问题,我想要你真实的答案。”

萨菲罗斯的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可以再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直到我睡着吗?”

声音隔着面罩有些模糊,但克劳德听得一清二楚,宛如落在耳畔的低语。带着难以掩饰忧伤的微笑,克劳德把手搭在萨菲罗斯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那里紧绷的肌肉。

“当然可以。”

镇静剂一两分钟就生效了,但克劳德没有马上松开手,直到萨菲罗斯的身体彻底松弛了下来。克劳德将银发拢到他结实的肩膀后,帮他调整头部微微后倾,以一个看起来还算舒适的角度靠在舱壁的玻璃上。

以赛特拉之名,天杀的宝条究竟对这个人做了什么?

Notes:

From原作者:
下集预告:一些历史,一丝安慰,还有最后一点医疗癖好的内容,然后你们就可以先缓口气啦。

From译者:
抱歉久等了TuT!!这段时间三次比较忙,前后翻译时间跨度有点久,但愿我生疏的语感没有让这章读起来很不连贯(滑跪)以及,欢迎捉虫!欢迎留言!💕

Chapter 3

Notes:

From原作者:
新年快乐!希望2022年大家都可以收获很多光明和快乐,Ao3上能有更多精彩的内容,然后也许……只是也许……我们会有更多Re第二部的消息?
有一点内容预警放在尾注里。

From译者:
啊呀离2025新年也很近了!给你们拜个早年(?不是)Rb什么时候上pc哇!!第三部什么时候出!!!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十二个小时的等待很漫长,不过克劳德还是想办法找了些事情做。实话说,他其实可以利用这整整半天的时间盯着舱门玻璃看,欣赏萨菲罗斯的头发在剧毒的绿色魔晄中漂浮打转。但是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克劳德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为浸泡结束后的清洁淋浴做准备。他先是确认了所有需要的用品已备齐,还额外多拿了几条毛巾和新的毯子。在他去拿实验室便宜大瓶的洗发水、护发素时,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克劳德极少会去使用神罗实验室员工的特殊权限。极少是指——唯一的一次是他用实验室的账号加急预定了一款新游戏,为了能在发售当天就玩到。今天,将是他有史以来第二次“滥用职权”。

在莫联网(Mognet)上简单一搜,克劳德就找到了他曾经在“银色精英”俱乐部粉丝邮件中见过的一款高级洗护产品。他输入了自己的神罗ID和密码,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只有特定够高权限才能选择的“高优先级,加急配送”选项。预计送达时间刚好在萨菲罗斯的浸泡结束之前。完美。

接下来,克劳德决定仔细研读一下萨菲罗斯的档案,每两小时停下来给他补充注射镇静剂。很有可能今天的任务一结束,宝条就会立刻收回克劳德的特级访问权限,不如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挖掘一些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个人身上的问题的答案。

大多数内容都很无聊,和他每天在实验室看到的单调数据没什么两样。生命体征。魔晄耐受水平。实验结果。实验结果。又是实验结果。天啊,谁能有那么多血拿去测试?

他的权限还能查看VR模拟战斗记录,那些数据非常惊人。击杀数量。难度等级。速度、力量和魔晶石技巧的测评。在这些方面,萨菲罗斯完全符合所有海报和公关宣传中对他的描述,简直令人惊艳。难怪他被塑造成某种如神祇一般的存在。

但克劳德并不在意是什么让他看起来像一位神。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让萨菲罗斯如此害怕成为一个

档案里始终没能找到萨菲罗斯的生日,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提到生日蜡烛时萨菲罗斯一脸困惑。不过,根据早期身高和体重的比对记录,克劳德判断萨菲罗斯大概二十多岁,二十大几。应该比自己大个五岁左右吧,如果没算错的话。

近期的口述记录和克劳德刚刚录入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是电脑扬声器里播放出来的是宝条博士那带着鼻音的拖长的抱怨声。这些记录比克劳德预想的要频繁得多,除了每次浸泡之间的例行注射,偶尔还会额外安排强化输液,可能是为了维持萨菲罗斯血液中极高的魔晄浓度。这个人的身体居然没有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简直是个奇迹。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克劳德继续向前翻找更早的档案,调出来一些萨菲罗斯大概二十岁时的实验存档。一开始的记录都大差不差。瞳孔异常未变。口腔黏膜完好。然后,急转而下,语气从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科学家,变成了一个忍无可忍、不耐烦至极的学校老师。

“样本忘恩负义、拒不服从。魔晶石强化束缚装置投入使用以强制其配合。”

“样本屡教不改、拒不合作。需调用七人团队将其制服并施加束缚。”

“样本在检查过程中争执不休、反抗激烈。需注射镇静剂。待样本苏醒后继续。”

“魔晄浸泡结束后安排行为矫正实验。”

克劳德的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涌了上来。束缚。制服。镇静。这些词太可怕了。

他继续往下翻阅。口述档案似乎无穷无尽,某些记录的日期甚至远远早于萨菲罗斯能自愿同意加入神罗军队的年龄。克劳德感到一阵恶寒,一根根血管仿佛冻成冰锥刺入眼球,紧紧攫住他的心脏。其中某些实验开始的时期,萨菲罗斯甚至还只是个孩子?他要经历这么深入彻底的侵入性测试和流程?

一想到,那么多年来……自己竟是在无知地崇拜着一个男人,不,一个孩子,所经受的折磨和虐待。

克劳德的午餐几乎是直接吐进了垃圾桶。

难怪萨菲罗斯表现得如此畏缩,不敢移动,不敢呼吸。他在实验室里被调教成这般模样,而每每踏入这间自身地狱的围墙,他都要一遍又一遍重温那些过往的创伤。

克劳德疯了一般地翻找着宝条博士提及的那些“实验”的信息,想要弄明白的渴望盖过了对真相的恐惧。然而,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每一份记录都被单独设置了密码锁定,保护着这个部门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

恶心。无耻。克劳德几乎想要立刻辞职,把工牌还回去,一走了之。但如果没有他在这里给他照护的士兵们带来哪怕一点点温情,他们还能指望什么?

突然的敲门声吓得他心脏漏跳了几拍。

“斯特莱夫的加急快递!”

关掉文件,克劳德定了定神,打开门,接过包裹,给了快递员几gil的小费。得以离开电脑屏幕,短暂地从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的令人作呕的实验记录中脱身,他不禁感到一丝如释重负。

克劳德把高级洗发水护发素放进淋浴间的储物柜里,踱回魔晄舱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默默地看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萨菲罗斯经历过的种种画面。年幼。懵懂。周围有一群冷漠的陌生人肆意触碰、探查他隐私的部位,全然不顾他的舒适与尊严。

他的偶像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赤裸的身体漂在魔晄中。要是在一年前,甚至是一天之前,克劳德都会尽全力试图把眼前的画面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留待某天洗热水澡或是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床上细细回味。而现在,得知了一切后,克劳德唯一的愿望就是将面前这具无力的躯体拥入怀里,把自己所有的温暖和关怀都倾注在萨菲罗斯身上。

闹钟响起,魔晄浸泡结束了。起初,十二个小时显得如此漫长。现在,十二个小时在不知不觉间一闪而逝。

他穿上厚厚的橡胶手套和围裙,以防残留的魔晄溅到身上,然后把淋浴用的担架推到魔晄舱前,那是一种顶部铺有塑料网格的钢制框架。待魔晄液排干后,克劳德用机械吊臂将还熟睡着的萨菲罗斯移到担架上。

时间不多了。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实验室的工作效率,通常最后一剂镇静剂会在浸泡结束后很快失效。不过,克劳德总是尽可能在特种兵们苏醒之前先清洗一部分,他知道强烈的水流冲刷对刚刚泡过魔晄的敏感皮肤来说肯定不太舒服。

他像往常一样开始,打开水龙头,把水温调到比体温稍低一点。水太冷,士兵们可能会发抖。水太热,又会灼烫他们的皮肤。宝条可能会哔哔他又浪费时间又浪费水。但今天,克劳德才不在乎宝条会怎么想。

“萨菲罗斯,如果你能听到我,我要开始给你冲洗了。你的浸泡疗程已经结束了。”

有一次,克劳德低估了某位特种兵在浸泡结束后苏醒的速度,结果不小心惊到了他。幸运的是,因为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劲儿,那位特种兵的力气比较弱,只给了克劳德一个黑眼圈,而没有把他的头骨打碎。这是他永远不会再犯的错误。从那以后,无论对方是否有反应,他都会提前跟他们说话。

克劳德将花洒对准萨菲罗斯的头和脖子,冲洗掉所有的绿色残留。直到水流变得完全清澈,他才打开密封的面罩,将其和耳塞一并取下。

“好了好了。疗程已经结束了,”克劳德重复道,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片他从药房顺来的药片。“我要把你的嘴打开了。不要咬我。”

萨菲罗斯没有咬他,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只是平静地呼吸着。他的下巴松垂着,克劳德很轻松地掰开了他的嘴,将药片放在他的舌下。这是一种便携的可溶药片,是药房里常见的用于治疗晕动症和偶发食物中毒的止吐药。

克劳德还是学员士兵时由于严重的晕动症不得不常备着这种神奇药片,他那时候就和药房的主管混熟了。即便他现在已经不再当兵了,药房的人大概多少也有点怀疑他开那么多药干什么,但每次他再过去拿这种药片时,他们从不多问。毕竟,并不是所有在神罗工作的人都是混蛋虐待狂。

接下来,就该用到他刚刚特意买来的产品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萨菲罗斯的长发拢起搭在担架的边缘,确保浸满魔晄的发丝不会接触到他没有面罩保护的睡颜。克劳德给他仔细地冲洗着,将伸缩式的花洒贴在萨菲罗斯的头皮上按摩,让发根也都洗到。

这瓶洗发水确实如粉丝邮件中所描述的一样——带着玫瑰、香草和一整束甜美的花香。克劳德将洗发水打出绵密的泡沫,小心地来回按揉着萨菲罗斯的头,确保每一绺发丝都被照顾到。之后又上了两遍护发素,这应该能让他的头发在干燥后丝柔顺滑,希望不会打结。克劳德当时没想到需要一起购买梳子,于是他尽可能地先用手指梳通,然后用毛巾把头发裹起来吸干一部分水分。

就在这时,萨菲罗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镇静剂的效果开始消退了。

“你没事的,萨菲罗斯,”克劳德悄声说,“只是在给你做魔晄浸泡后的清洗。没事的。”

他加快了动作,尽可能迅速地冲洗他的四肢和躯干。导尿管拔出来的瞬间,萨菲罗斯的喉咙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近乎有些悲伤。克劳德不由得想起自己今天在档案中看到的一切。他最终没敢再去听那些更早期的文件。有些事情,他宁愿不要确凿地知道真相。

“嘘,已经取出来了。你的魔晄浸泡结束了。”

克劳德帮他翻过身清洗背部时,萨菲罗斯在药效下还有些虚弱的四肢依然本能地抗拒着,坚实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抽动。克劳德试图去抓塞子的底座,但萨菲罗斯整个人都绷紧了,挣扎着差点从台子上翻下来。

“不不不。这样吧,你可以平躺。我把你的膝盖抬起来,这么着拔出来吧。”

萨菲罗斯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只是眼皮微微动了动,睫羽间偶然闪露的一抹翠色茫然而失焦。但他依然挣扎着抵抗克劳德的每一个动作,兴许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眼前的一幕与过去的某些记忆交叠成了一场染着魔晄幽绿的噩梦。

“萨菲罗斯,你很安全。是我。克劳德,”克劳德以一种平静得几乎像是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他说,“你刚刚醒来。我在帮你取出塞子。试着放松一点。”

然而,这些话似乎并没有奏效。每次克劳德觉得自己抓住了,萨菲罗斯都呻吟扭动着挣扎开来。也许是时候该换种方式了。

魔晄残留基本上已经冲洗掉了,克劳德冒险脱下了一只手套,握住了萨菲罗斯的肩膀,试图用体温传达给他一丝平静和关怀。

“萨菲罗斯,我是克劳德。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只是刚醒过来。”

“……克劳德?”萨菲罗斯含糊地喃喃着,把脸慢慢挨向他的手依偎着。

“对,你醒了。没事的。你的魔晄治疗已经完成了。我只需要取出你的塞子。可以让我这样做吗?”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抬起一只脚踩在担架上,终于给了克劳德可以够到的角度。但当克劳德牢牢抓住露在外面的金属底部时,萨菲罗斯又一次整个人绷紧起来,发出低哑的闷哼。

“尽量别抗拒。让你的身体配合我就好。”

克劳德稳稳地拉住那个小塞子,尽管萨菲罗斯弓起身子嘴里咕哝着什么,它最终还是顺利取了出来。

克劳德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锥形的金属塞从体内拔出时,带出来了一缕绿色的魔晄。

怪不得他一直在挣扎。众所周知魔晄烧伤疼痛难忍,虽然克劳德自己没有亲身体验过,也有所耳闻。但即使采取了各种防护措施,这种情况还是偶有发生。他见过几次烧伤的案例。但萨菲罗斯绝对是他最不希望在自己的照护下受伤的人。

为了不让冷意浸入,克劳德抓起了之前准备的一摞毛巾和毯子。先擦干了萨菲罗斯的身体,然后把毯子裹在了他身上,同时轻轻揉搓他的四肢,让他稍微暖和一点。

克劳德推着担架回到他们最初的检查室时,萨菲罗斯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眨着眼睛,试图驱散最后一点药效的残余。虽然有些摇晃,他还是自己从湿淋淋的担架挪到了干燥的检查台上。克劳德早就在台子上铺了好了另一条毯子,以防敏感的皮肤直接接触到冰冷的塑料。萨菲罗斯尝试坐起来,但克劳德轻轻扶着他靠回到台子上。

“萨菲罗斯,放松点。你在里面待了很久。我可以在你躺着的时候给你检查,好吗?”

克劳德重复着之前的步骤,用电筒照了照萨菲罗斯的眼睛和口腔,在检查他敏感的耳朵的时候额外小心。如他所料,没有什么异常。这些装置的密封都完好无损。

“口述记录开——”

克劳德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对宝条到底还剩下多少尊重,他决心不再理会那些傻逼的例行程序,取消口述记录。他不想让萨菲罗斯更加觉得自己像是个显微镜下的虫子一样被观察研究着。

于是他转而专注于配制药膏,一边再次尝试开启对话。他问萨菲罗斯麻醉时有没有做梦。问他感觉暖不暖和。问他喜欢去什么样的地方执行任务。问他任何能展示哪怕一丝联系与共通的人性的话题。

终于,他有了一点进展,萨菲罗斯开始跟他讲述自己在五台看到过的一些花园。克劳德掀开毯子,检查他的生殖器。他注意到尿道口那里微微有些发红,这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上一点药膏就可以减轻如厕时的刺痛感。克劳德不愿打断萨菲罗斯关于某次造访五台时牡丹花盛开的故事,于是默默用棉签沾了一点药膏打算帮他涂上。

显然,这是一个错误。还没等克劳德把棉签举过检查台,他的手腕就被一股能把骨头折断的巨力攥住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向他劈来,恐惧顿时如闪电般炸开。他僵住了,连气都不敢喘。然后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感突然消散了,萨菲罗斯松开了手。

“对不起,”萨菲罗斯说,一下子,他防备的高墙又再次竖在二人之间,“我不是故意要攻击你的。”

“萨菲罗斯,你没有攻击我。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要做什么,是我的错。你抓住我也很正常。”

萨菲罗斯不安地看了看克劳德,又看了看棉签,尽管他努力保持配合,但还是很紧张。克劳德把棉签举起来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这个只是我调制的混合烧伤药剂。里面除了普通的烧伤药膏,我还加了一些万能药(Remedy)、一点点高级恢复药(Hi-Potion)和局部麻醉剂。我不会像插入导尿管那样把它涂在你体内,只是在尿道口表面那里抹一点点,这样你之后上厕所时就不会痛。可以吗?”

“听起来……很有帮助。”

“我希望是吧,”克劳德笑了笑,“所以你有在五台看到那些石园吗?”

谢天谢地,萨菲罗斯接过了话头,继续讲起他在五台花园的所见所闻,克劳德则用棉签小心地将混合的药膏浅浅涂抹在他微微红肿的尿道口处。听着萨菲罗斯旅行的经历,了解他感兴趣的事物,或是那些他所不关注的细节,都令克劳德深受触动。这样的故事他愿意听上一整天。

然而,还有个问题他一直在回避,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很难以启齿。

“我需要你侧过身来,再完成一些检查。我有点担心你可能被魔晄化学灼伤了。”

萨菲罗斯的目光暗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烧伤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而感到疼痛的。克劳德能从他的脸上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拉起了紧紧裹在身上的毯子。

果然。那处原本粉嫩无暇的肌肤一侧覆盖着一块愤怒的红斑。操。

“我……萨菲罗斯,真的很对不起。我会先在这里涂一点药膏,但我恐怕还需要检查一下里面,看看伤得有多严重。”

“我理解。”

他真的理解吗?

“你之前做过内镜检查吗?”

萨菲罗斯犹豫了片刻。是不安?还是不确定?

“我想我应该做过。曾经。”

克劳德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但他不得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找相关的记录。十年前,十一年,十二年。脑海里警钟大作,他终于停下来,不再去看日期,一想到还要继续向前翻多远,这其中隐含的意味简直令他作呕。

“你的档案显示已经有段时间了,”他尽量选择最委婉的措辞,“要不我先跟你过一遍整个流程,这样你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吗?”

“我很感激。谢谢你。”

克劳德耐心地为他讲解了每个步骤。听着克劳德描述需要摆出的姿势,解释检查的流程细节,展示带有可拆卸闭孔器的金属直肠检查镜,萨菲罗斯的表情越发凝重。虽然这个东西本身并不算大,但比起之前已经让他感到难受的手指来说无疑还是粗了不少,光是外形看起来就很吓人。尤其是在灼伤的情况下肯定会更加不适,但克劳德保证绝对不会对他施加任何束缚,而且会尽可能动作轻柔一点,这多少让萨菲罗斯感到了些许的安慰。

夜深人静时,克劳德曾幻想过萨菲罗斯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此时此刻,萨菲罗斯跪在检查台上,他那和全身其他部位一样完美的肌肉紧实的臀部正高高翘起,但这一切既不优雅也不性感。无论是垫在他胸下的两个枕头,还是尽力覆住他身体的毯子,似乎都分毫未能消减他那微不可察的颤抖。

“好了,我在润滑凝胶里加了一点麻药,希望至少能缓解一些烧伤带来的不适。现在你会感受到的就只是这样。”

即使有了事先的提醒,萨菲罗斯还是在克劳德触碰时本能地躲了一下,他显然紧张得全身都绷起来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抗拒地接受了克劳德指尖的进入。这个过程不会轻松,但克劳德下定决心要竭尽所能避免任何进一步的创伤。

“把你的膝盖再打开一点。对,就是这样。器械可能会感觉有点凉。”

有点凉?倒不如说是像冰块一样。要不是靠着那坚如磐石的意志力,萨菲罗斯恐怕早就伸手把克劳德手里那讨厌的玩意儿打飞了。

“接下来你会感受到一股很大的压力。甚至也可能会有便意,但别担心,你没事的。如果你需要我慢一点,就告诉我。”

克劳德小心地调整着钝头的柱形肛门镜到一个尽可能顺畅推进的角度,轻轻抵住萨菲罗斯的穴口施力,另一只手轻按在他的尾椎,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地鼓励他。这些似乎有所帮助,萨菲罗斯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勉强接纳了一小段的插入。

“很好,萨菲罗斯。别忘了呼吸。”

萨菲罗斯颤抖着,让克劳德的话引导他,跟随克劳德在他皮肤上轻柔抚触的节奏,平稳地吸气,呼气。他似乎从这些微不足道的支持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也许是因为他从未在过去得到过哪怕这样一点点的关怀。

每当萨菲罗斯因为愈加强烈的不适感扭动身子时,克劳德就会停下来,给他一点时间适应坚硬的金属器械,一并也微调自己的角度。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挣扎中萨菲罗斯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看来他们已经探到了内括约肌,接下来应该会轻松一些了。

“我知道这很不舒服,”克劳德尽可能顺着萨菲罗斯的动作,轻声安抚道,“我希望你试着向后推,朝你感到压力的地方反向用力。这是最难受的一步。”

又一次调整后,肛门镜轻松地滑入了更深处,尽管萨菲罗斯期间发出的几声喉音让克劳德的双颊染上了红晕。接下来没多久,整支器械就已经完全就位,虽然萨菲罗斯还是在检查台上动来动去。

“好了,已经进去了。尽量保持几分钟别动,我帮你检查一下,然后涂上药膏。一会儿可能会有一点痉挛感。”

克劳德取下闭孔器,开始慢速地抽出肛门镜,另一只手扶在萨菲罗斯的髋部,稳住他扭动的身体。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处发炎的组织,在周围健康的粉色肌群衬托下,那愤怒的红色格外显眼。至少灼伤的边缘清晰可见,克劳德用棉签蘸取调制好的药膏涂抹几下就可以轻松地处理。

克劳德小心谨慎、不急不躁,他决定慢慢来,不希望遗漏掉任何细节,尤其是考虑到萨菲罗斯今天经历的一切——更确切地说,不只是今天,而是他几乎一生都在经历的种种。然而,克劳德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因为萨菲罗斯开始不自觉地摇动臀部,似乎拿不准到底是要将肛门镜排出还是让它更深入些。

克劳德曾经见过这样的动作,只不过……不是在实验室里,更不是在萨菲罗斯身上看到的。他低头一看,果然,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巨大性器正充血肿胀地悬在两腿之间,尽管有着种种不适却依然勃起。也许恰恰是因为这些不适而勃起。真是一片春光无限。克劳德真的有试图在检查时保持专注,但也难免为此分心。

“你可以放松了,”克劳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完整地抽出了肛门镜,擦掉多余的淡粉色润滑凝胶,在发红的穴口处又涂了一些药膏。“都搞定了。你做得很棒。”

萨菲罗斯瘫靠在枕头上,膝盖紧紧地蜷在身体下方。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时不时会向前摇动臀部,仿佛已经与现实解离,迷失在脑海深处的某个隐秘角落,迷失在那些任何人都不该拥有的记忆之中。

克劳德也不确定这么做合不合适,但他还是洗净了手,轻轻扶在萨菲罗斯盖着毯子的后背上。温热的手掌沿着修长的身躯上下滑动安抚着,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也许他本应离开,本应给萨菲罗斯一些隐私的空间,但一想到留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些痛苦,克劳德就感到一阵反胃。

直到确认萨菲罗斯的身体和心理上都好多了,克劳德才离开房间,请他换上平时的衣服。再进门时,萨菲罗斯看起来就如宣传海报上一样,优雅而强大,冷漠而完美——当然,除了那依然有些凌乱、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和微微泛红的脸颊。

“坏消息是,今晚和明天你只能吃清流质饮食,然后明天下午两点你得回来复诊,我需要看看你的恢复情况,”克劳德说着,在一张卡片上写下一串号码。“如果你今晚有什么不适——疼痛、排尿困难、出血,或是其他任何问题——打这个号码。你的电话会直接拨到我的PHS,我会马上来帮你处理。”

“那明天我能再见到你?”萨菲罗斯的脸上带着一丝害羞的期待。

克劳德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次事故发生在我的照护期间,后续的一切我会负责到底,除非你有其他要求。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你能不能……”萨菲罗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目光落在自己肩上戴着的标志性的白色肩甲上。“算了。”

克劳德露出了他最真诚的微笑。

“我们来试试更好的吧。”

这或许有点冒险,但克劳德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萨菲罗斯拉入一个充满温暖和真挚的拥抱。一开始,萨菲罗斯的身体有些僵硬而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仿佛渐渐融化在了这怀抱中,克劳德觉得他大抵是喜欢这样的。

整个晚上,克劳德一直在想他,虽然这和他曾经的幻想完全不同。

Notes:

From原作者:
内容预警:有对过去虐待创伤的一点提及。

下集预告:来段小插曲,暂时告别medkink(不客气),还有一些萨菲罗斯视角!

 

From译者:
1. “样本忘恩负义”原文用的ungrateful,我本来纠结了很久忘恩负义和不知感恩哪个更符合宝条这个“老父亲”口吻,然后摘老师建议了……不知好歹…!!!卧槽……!!东亚家长出音味来!!!!但最后因为觉得不知好歹更像是不明事理不分好坏,好像与不感恩这个英文词没有那么贴合,所以最终还是选了忘恩负义,不过这个还挺好玩的,发出来笑一下xDDD

2. 关于直肠镜和肛门镜,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据我粗浅地查询之后理解它们不是一种东西,也很感谢钛白老师帮忙确认解答它们的使用方法和外观都是不同的!!原文中作者先提及的结构和名称均为直肠镜,但实际检查操作按文字叙述来看应该是使用的肛门镜,所以关于闭孔器的提及暂时保留原文,后续其它翻译更改为肛门镜。翻到最后一章时我尽量汇总一下疑问大概也许会和作者求证一下ww

3. 最后一段直译应该为“克劳德一直在(回)想这件事/这一幕/这个画面”,但我的理解,克劳德想的应该是那整个半天他看到的各种关于萨的,过去的创伤、当下的互动、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对话,他对萨整个人感官的改变,不止局限于一个拥抱,其实他在想他。而且老克之前幻想的也是萨嘛!!所以意译了一下👉👈希望没有改动太大!如果后面觉得和原意差别较大我可能会改回来。问了几个朋友喜欢两种的都有xD
原文如下,给大家参考!也好奇大家的想法ww
It was all Cloud thought about for the rest of the evening, even though it was nothing like he had fantasized about before.

4. 最后那个抱抱太萌了!!我化了并且吱哇乱叫!!!欢迎大家捉虫和留言喔!ᯠ ˶ ╸𖥦  ╸˵ᯄ ੭

Chapter 4

Notes:

From译者:
抱歉久等了!祝大家圣诞快乐!🎄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每次去实验室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离开实验室。

至少,直至今天。

萨菲罗斯仍然有点虚脱,昏昏沉沉的,脑子仿佛与身体脱了节。但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感到肮脏或是被使用。他隐约觉得,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实验室人员的意外换班。

才是今天去实验室最开心的事情。倒不是说萨菲罗斯现在宁愿来实验室也不想走了,只是他的步子不再那么的狼狈和绝望。

在实验室去往顶层公寓电梯的漫长上升中,萨菲罗斯在手里不停翻转着那张写有PHS号码的卡片。克劳德,那个男人是这么自称的。他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只穿着神罗的普通制式黑色刷手服——黑色方便遮盖血迹和其他任何污渍——却没有穿那件彰显实验室员工身份的刺眼的白大褂。

他的头发,张扬地顶着尖刺,精心整理过而不显凌乱,让人看了就忘不掉。他记得以前见过这头金发,当时这个年轻人还是一名学员士兵,尽管萨菲罗斯并不认识他。对他来说,那不过是神罗招来的无尽新兵大潮中又一张陌生的面孔,或者说,又一抹昙花一现的金色罢了。

说到头发,今天他自己的头发居然不像往常泡过魔晄后那样干枯、毛躁或打结。令人更惊讶的是,它甚至没有散发出魔晄或实验室通常随便用的什么廉价劣质洗发水的味道。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头发——玫瑰、香草和桉树的香气。闻起来很……正常。回去只需要再梳理一下就好,显然有人已经提前尽可能处理了绝大多数的打结问题。着实罕见。

他刷卡进入自己的公寓,自动灯光亮起,欢迎他回家。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个大型环形沙发、一台偶尔打开播放白噪音的电视,以及几排书架,上面摆着他外出执行任务时收集的小纪念品。萨菲罗斯脱下外套挂在门上,刚刚浸泡过魔晄的皮肤对任何材质,即便是能买到的最柔软的皮革,都过于敏感。

通常来说,魔晄实验后他会尽量避开厨房,那种强烈的恶心和反胃感,连闻到食物的气味都是一种折磨。但今天却有所不同。他的肚子咕噜叫着,传来一阵久违的饥饿感。可惜了,他暂时无法享用自己那份严格控制卡路里的食物,因为他被要求只能摄入清流质饮食,直到下一次复诊。

他和克劳德的下一次复诊。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莫名一阵悸动。或许他还是应该去厨房看看。他曾经经历过长时间浸泡后引发的营养不良症,而那些后续的治疗他可绝不想再体验一次。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份日常的预制配餐和配套的加热说明,针对那些需要热食的部分。今天的晚餐只能浪费掉了,这让萨菲罗斯有些沮丧,因为里面有一小块鱼,搭配着营养主食和煎蔬菜。他一向很喜欢吃鱼,却很少会收到这样的配餐。听说好像是因为鱼肉的蛋白质密度不够高还是什么的。

带着一丝惆怅,他挑了一瓶无味的电解质水,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包味噌汤粉,希望能给这份有限的饮食增添一点滋味。这远远算不上完美,但至少符合清流质饮食的医嘱。

等待水烧开的同时,他查看了自己的PHS。全是战略会议、PR活动还有文件提交ddl更新的日常邮件。不过他留意到,虽然和克劳德的预约是在下午,但自己全天的日程都已经被清空了。这是实验室发来的日程调整通知,那肯定是克劳德干的。萨菲罗斯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只是魔晄烧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危重伤病。不舒服是不舒服,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要影响神罗工作效率的地步。显然,克劳德并不清楚萨菲罗斯平时被期望所要承受的限度。

不过既然实验室都发话了,萨菲罗斯当然也没必要反驳,那么看来他的明天突然就空了下来。他平时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闲暇,甚至当真的拥有这样一天意外的假期时也不太确定该怎么安排。也许他可以读读最新版的《现代战争战术》,或者顺便在真正的浴缸里泡一个热水澡。听起来还不错,这算是他为数不多允许自己享受的奢侈之一。

在“晚餐”期间,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反胃,不像以往在长时间浸泡后会剧烈呕吐胆汁和各种食物残渣。也许是克劳德给他用了什么药,这个想法再次让萨菲罗斯的胸口一阵奇怪地悸动。今天的魔晄副作用是不是肌肉痉挛啊?

喝下汤后,他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肚子也因这些液体产生了欺骗性的饱腹感。萨菲罗斯决定屈服于压在眼皮上的沉沉睡意。之前他通常会硬撑着洗个澡,恨不得把一整天的痕迹彻底洗去,尤其是宝条离开后仍然悬停着的那些幻影般的触碰。但今天,身上残存的痕迹竟让他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他打算明天早上再洗碗,反正明天除了下午那一会儿,其余时间都有空。萨菲罗斯走进宽敞的浴室,脱下剩余的衣服。每回浸泡魔晄回来后强迫自己排尿都需要很多的心理建设。他咬了咬嘴唇,准备好迎接那惯常的刺痛和灼烧感,努力说服自己完成这项难受但又很必要的任务。

然而……刺痛感却始终没有到来。

是那个药膏。

又是一份来自克劳德的礼物。倒不如说,是一种恩赐。可自己却抓住他的手腕,质疑他目的不纯。一想到这,萨菲罗斯不禁脸颊发烫。克劳德告诉他不必道歉,但现在萨菲罗斯却恨不得自己当时能道两次歉才好。

看着镜中的自己,萨菲罗斯拿起梳子,通开头发仅有的几处缠结。以前在魔晄浸泡后,这项任务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然而这一次,仅仅几分钟,他的头发便恢复了丝绸般的光泽。他很感激。毕竟在魔晄浴之后,做任何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

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萨菲罗斯钻进了一床丝绸被子里。每次魔晄浴后他都很享受这种丝滑柔软的触感,其他的材质在他裸露的敏感皮肤上都像砂纸一般粗糙刺痛。

每一个今晚这样的夜晚,萨菲罗斯总是习惯把床头灯留着。寄希望于柔和的光芒帮助驱散一些魔晄或是记忆带来的噩梦。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浸泡有毒化学物质的副作用,还是镇静剂的效果,但常常,在浸泡魔晄后,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某些幻象。盘旋着的亮绿色的涡流,一点点汇聚成熟悉的形状。

沟壑纵横的苍白面颊,油腻的长发。嵌在圆眼镜后面锐利的小眼睛。束缚带、针头,还有更多数不清的酷刑仪器。

“别动了。哪有那么难受。你的反抗简直幼稚。”

“不服管教的东西。白给你那么强的力量了,真是不知好歹。”

“呆着别动,再动就给你再上一轮行为矫正实验。”

这些话语自遥远的过去回响,却在他每每踏进实验室时清晰如初,萦绕在耳边。尖细的嗓音,带着深重的傲慢和冷漠。

然而今晚,他的脑海里没有这些幻象作祟。今晚,当他闭上双眼,萨菲罗斯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柔软的嘴唇上挂着温暖的笑。长长的睫毛在晶莹剔透的婴儿蓝眼眸上轻轻扑动。一头乱糟糟的金发,那扎眼的刺刺竟也别样迷人。娇小的身形,纤瘦的腰线。几乎和萨菲罗斯自己一样白皙的肌肤。

萨菲罗斯将被子拉得更紧了一些,想象那是克劳德为他在肩膀掖好的硬梆梆的薄毯。他喜欢这种被包裹着的感觉——更温暖了些许,也不再那么暴露。他不想承认自己在那些片刻感到了些许慰藉,但他却迅速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因为它压下了其他的种种不适。

而克劳德并未因此看不起他。更没有羞辱他,或是表现出渴望这些是不正常的。克劳德甚至还拥抱了他。双臂环抱着将他揽入怀中。

萨菲罗斯害羞地笑了笑,伸出胳膊抱住了自己,轻轻地挤压着,假装是克劳德在拥抱他。虽然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这能帮助他将这些回忆牢牢烙印在心上,他希望能在未来的黯淡时光中珍藏这一份美好。

萨菲罗斯的手指在肋骨上滑来滑去,模仿着克劳德用手掌轻抚自己的脊背,拇指在髋骨上微微按揉,帮助自己放松下来时那样。之前从未有人对萨菲罗斯这样做过,但它却很奏效。让他在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而破碎的时候,得以有一处温暖可以聚焦,慢慢平静下来。

克劳德的触碰是令人安心、令人放松的,他的态度也是一样的温和。他甚至问起萨菲罗斯的日常生活和喜好,而当萨菲罗斯回答的时候,他也在认真地倾听。就连那些关于牡丹和石园的故事——那些和他的战力或是神罗军队的职衔毫无关系的事情,他也都耐心地听进去了。

宝条不在的实验室,一切都如此不同。流程本身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样的极具侵入性而令人难堪。甚至,今天可能更是如此,考虑到魔晄烧伤的情况,还有他在某些环节出现的相当不幸的反应。萨菲罗斯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太羞耻了,他的脸颊烧了起来。

“你的反应完全是正常的,”克劳德向他保证。

也许确实如此,不过以前在宝条粗暴而又不耐烦的双手下,萨菲罗斯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

但克劳德……他很温柔、耐心。他太耐心了…萨菲罗斯知道这次浸泡的开始和结束时间都推迟了,这也意味着克劳德不得不留下来加班。可是,克劳德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来一丁点的不耐烦。要不是萨菲罗斯多看了一眼表,他甚至根本不会察觉。

尽管大部分流程还是一样的令人不适,尤其是针对灼伤的内镜检查,但这次并不疼痛。不像以往。

事实上,有些时候…甚至让他感到……愉悦,显然他的身体对此表现得过于热情了。

他回味着这些片段,记忆宛如电影胶片在眼皮后面放映。

“现在就只是摸一下,仅此而已。”

而克劳德真的仅仅只是在触碰他。询问他是否疼痛,反复确认没有弄疼他。他施以最轻柔的力道,只是为了告诉萨菲罗斯该怎么放松下来。

萨菲罗斯的呼吸一滞,伴着这些回忆他的下身又一次兴奋地挺立起来,坚硬地依偎在大腿根。他睁开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思索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放纵一次。其实他很少自慰,倒不是有意禁欲,只是他的身体通常不会给出这样的信号。

如果……他现在弄出来,或许明天就不会再发生那种尴尬的事了。毕竟明天克劳德还要再次给他检查。

萨菲罗斯从床头柜里拿出了无香型护手霜,挤了几泵在手心上,让它慢慢温热起来,就像克劳德每次都会提前把所有工具和凝胶预热后再触碰他最敏感的部位那样。带着一丝微笑,萨菲罗斯再次沉入了甜蜜的思绪,手指照着克劳德的动作在自己的髋骨上轻轻打着圈。

“膝盖稍微打开一点。”

克劳德轻柔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像甜甜的蜂蜜,温暖了他的灵魂。萨菲罗斯顺从地分开双腿,这次没有垫纸的沙沙脆响,只有他最喜欢的床单发出的轻轻的摩擦声。

“然后你会感受到我的触碰。”

他试图忆起克劳德温柔而不失力度地握住他阴茎的感觉,并尽可能地模仿着。萨菲罗斯伸手探向自己的龟头,拇指轻轻按揉在那个细小的裂孔上,就像克劳德为他检查烧伤时的那样。如果他更努力地回想,甚至还能感受到克劳德灼热的目光燎向他的下体。不过,那可能只是他的幻想吧。克劳德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专业。

“深呼吸。”

萨菲罗斯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嗅到了他们彼此拥抱时克劳德的头发那种干净而清爽的香味。他弓起背,缓慢而用力地撸动了一下,喉间逸出嘶哑的叹息。他可以动一动身体。他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克劳德是这么说的。

慢慢来。这是克劳德当时的节奏,也是萨菲罗斯被询问时自己选择的方式。所以现在,萨菲罗斯也想要慢慢来。一点一点,他拉长了每一个细微的瞬间,并不急于结束。

萨菲罗斯不禁在想,如果让克劳德这样抚摸自己会是什么感觉——不再是实验检查,而是为了欢愉。他还会这么温柔吗?这个念头掠过脑海时,萨菲罗斯停顿了一下,专注于挑逗自己,指尖缓缓拢过柱身,又在囊袋的褶皱上轻挑,试图将理智从高潮的边缘拉回来。

克劳德的触碰感觉很好。温暖而关切,自信却从不咄咄逼人。萨菲罗斯依然会下意识地畏缩,如果换做是宝条一定会斥责他,但他的动作只是出于本能的条件反射。他预料到会有疼痛,于是紧绷了身体准备去承受。也许,这一次的过程也并非完全舒适,但克劳德的耐心让一切变得更加容易接受。

带着一丝好奇,萨菲罗斯侧过身,调整至克劳德指引他在检查台上摆出的姿势。他之前从未在实验中勃起过,除非是被要求提供精液样本。而即使是那样,科学家们也都知道他必须事先服用药物,并且得在一个没有旁人明显干扰的私密空间,才能勉强勃起。然而这次……

想到这里,萨菲罗斯抑不住呻吟出声,手上的动作加快,试图疏解阴囊逐渐绷紧的压力。

压力。

“现在,我会施加一点压力,”克劳德说。

萨菲罗斯有些羞怯地将手探向后面,对自己的动作没什么把握。克劳德到底是怎么做的,竟能把这种事情也变成一种享受?

一只手搭在他的髋部,拇指不经意地揉搓着骨节的凸起。萨菲罗斯没有第三只手,只好脑补这一部分,但其他的仍然值得一试。他尝试在脑海中捕捞克劳德的声音,所有细微的语调变化,甚至是那一丝山地口音,他的指尖缓缓滑进臀缝之间,找寻着克劳德温柔的手指按摩的那处。

萨菲罗斯的唇间逸出令人羞赧的声音,似是呜咽,又像是呻吟,但他早已沉醉其中,无暇顾及。他只想更用力一点,更加真实地唤起克劳德进入他的感觉,但这样做只引起了一阵尖锐的酸痛。

魔晄灼伤。有了克劳德涂抹的药膏,那里有些发麻,但伤口并未完全愈合。然而,只是像克劳德等待他放松下来时那样轻轻地按压,快感便如电流般顺着脊椎窜上全身。

萨菲罗斯弓起身子扭动着,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陌生的欢愉。他攥拳握紧,疯狂地撸动着自己的性器,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狂喜与极乐的深渊。

“很好,萨菲罗斯。别忘了呼吸。”

萨菲罗斯尽数吐出肺中的最后一丝空气,埋在枕头里喊出了克劳德的名字,臀部向掌心用力挺送着,手指跟着节奏一下一下地按压自己的后穴。纯粹的快感如巨浪般轰然袭来,明亮而炽烈,将他吞没,直至一切只剩下神经的颤抖和身体的战栗。

滚烫的白浊喷涌在手上,弄脏了床单,也点燃了他内心炙热的渴望。一股又一股粘稠的液体,仿佛积蓄已久,只为实验室那个明眸的少年倾泻而出。

萨菲罗斯喘着粗气瘫软在床上,他翻过身来,缓慢地在床垫上蹭着,试图延长这片刻的极乐,直至最后一滴也完全释放。他幻想自己正摩擦着克劳德的身体,阴茎顶着克劳德允许他触碰的任何部位,肌肤相贴,欲望交缠。

他的整个身体在高潮的余韵下震颤,如此强烈的快感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他埋在枕头上喘息着,潮湿的呼吸扑回脸颊,温热的精液淌过他的小腹。

而当指尖和脚趾的酥麻渐渐褪去,一股冰冷而沉重的羞耻感涌了上来。显然,这违背了克劳德的本意。

实验室那个蓝眼睛的天使一直都非常专业,非常友好。他那么善良,而萨菲罗斯却扭曲并亵渎了他的善意,幻想着这些回忆自慰。这可不是他该表达感激的方式。而且,萨菲罗斯甚至都不怎么认识他。

如果克劳德知道了,会怎么想他?克劳德从未对他妄加评判,还特意确保萨菲罗斯不会感到被审视。他甚至还在觉得冒犯了自己的时候真诚地道歉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萨菲罗斯本该是可以控制的。

懊悔盘绕在他的心头,萨菲罗斯拖着身子爬下床,去浴室冲洗掉羞耻的罪证。他完全可以直接在床单上擦擦,然后挪到这张过于宽敞的大床的另一边睡去,把一摊狼籍留给明早收拾。床的空间绰绰有余,但萨菲罗斯不愿在早上醒来后再次面对自己的愧疚。

他希望能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天,他想要带着最好的自己去见克劳德。

就这样想着,萨菲罗斯换上了一套新的床单,他一丝不苟地抻平每一处褶皱,将边角折叠得整整齐齐。这套床单不如之前的柔软,但也许这才更合适吧。

这一次,当他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时候,萨菲罗斯又回想起那些薄毯和那个拥抱,但他决定适可而止。这一夜,自他多年前开始浸泡魔晄以来,萨菲罗斯第一次安然入梦,没有被痛苦笼罩。

Notes:

From原作者:
这个小故事已经讲了一半,只想说非常谢谢大家的阅读!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下集预告:更多的萨菲罗斯视角,还有最后一点点医疗play

From译者:
萨菲罗斯!你小汁!!小云想着你的创伤彻夜难眠!你倒是!睡得挺香(手动狗头)(指指点点)

Chapter 5

Notes:

From原作者:
提前一天更新,因为明天我很忙没有时间,但我又不想晚发!

From译者:
久等啦!终于赶上了!祝大家新春愉快!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二天的上午既充满了期待,也夹杂着忐忑不安。萨菲罗斯对实验室的反感并没有在短短二十四个小时里奇迹般地消失。他胃里那种沉重的感觉依然存在。

不过这种沉重感又因为另一个事实而有所缓和:克劳德,那个温柔、善良的克劳德,今天还会和他见面。

他祈祷这一切不会被强硬地剥夺,今天实验室门后站着的不要是宝条博士。但这么多年萨菲罗斯在神罗也明白了一件事,任何赐予他的东西,都可能随时被无情地收回。

为了打发时间平复一下心情,萨菲罗斯在奢华的按摩浴缸里泡了一个烫烫的热水澡,试图驱散那些糟糕的想法,只把美好的部分留下。不管今天究竟会是谁来接待他复诊,都最好别带着坏心情过去,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琢磨着今天下午自己应该怎么表示一下。要不要问问克劳德的家乡尼布尔海姆?还有他旅行去过的地方?或者他当学员士兵时的经历?不管怎么说,萨菲罗斯确实想要更加了解克劳德,他想知道那张和善面孔的背后是怎样的一个人。毕竟,没有人比萨菲罗斯更清楚,一个人绝不仅仅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早饭和午饭是没法吃了,他决定继续喝水和电解质饮料。萨菲罗斯的肚子发出剧烈的抗议,但他直接无视掉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命令禁食,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过就算他再习以为常,这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时间磨人般地缓缓流逝着,这有点奇怪,往常他都是盼着实验室的预约能尽量晚点再晚点。他尝试读会儿书,但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刷了刷PHS,回复了一些邮件,还为一位被推荐晋升的二等特种兵填写了评估报告。终于,他放弃了所有努力,只是木然地盯着电视机发呆,完全不知道在播什么节目,连到底有没有剧情也不清楚。

13:30,他穿上靴子,打开门走了出去。到得太早显得有些过于急切了,但迟到绝对不行。13:45则刚刚好。在走廊里,萨菲罗斯停下脚步,调整着呼吸,努力平复下紧张的情绪,做好准备迎接门后的未知。13:46,稍稍迟了一点,但也还不错。

来到指定的房间,他看到检查台上已经摆放好了毯子和罩衣,门一关上萨菲罗斯就害羞地笑了笑。克劳德一定来过了。昨天之前,自己还从未在实验室里见到过毯子。他换上那件粗糙的罩衣,欣然把那份安慰的重量披在了腿上。不过,最好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即使是克劳德来做的实验准备,也并不代表一定是他本人亲自负责这次检查。

敲门声吓得他猛地一缩,万一门的另一面站着的是宝条怎么办,一瞬间恐惧仿佛化作毒蛇沿着他的脊椎缠绕而上。看着门一寸一寸打开,他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住毯子,准备面对最坏的可能性。

“嘿,萨菲罗斯。太好了,我昨天没有把你吓跑。”

看到克劳德走进来时,萨菲罗斯感到如释重负,宛如在凉爽的天气被阳光晒过一般四肢都温暖了起来。他的穿搭和昨天一样,只有神罗标配的刷手服,没披着那件傲气的白大褂。他的头发看似凌乱却又精心打理过,眼睛明亮而有神,完全是萨菲罗斯记忆中的模样,身形纤细却充满自信,态度温和而又不失专业。

“昨天回去之后,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这是句真话。萨菲罗斯确实感觉挺好的,从离开实验室到现在他都感觉挺好的。没有感到恶心感,疼痛也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他简直想不出还有哪次魔晄浴后能这么接近“正常”的状态了,对此他很感激。

克劳德挑起一边眉毛,歪了歪头。

“你还记得我们昨天是怎么说的吧?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想要听到你真实的答案?”

萨菲罗斯的鼻息哼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纯粹是出于内心愉悦的本能反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忍不住在想自己上一次如此这般情难自禁是什么时候了。

“记得。”

“那我再问你一遍。昨天回去之后,你感觉怎么样?”

萨菲罗斯仔细思索着,还不太习惯给出预期之外的答案。

“有点饿,”他坦白道,微微低下头,承认自己不善于此。

“我猜也是,”克劳德笑着说,语气没有一丝嘲讽,“但我想应该比呕吐好一点吧。痛感呢?有哪里疼吗?”

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是做了什么才引发的疼痛,萨菲罗斯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克劳德会看出来吗?他害怕知道答案,只好点了点头,垂下眼眸不敢与克劳德对视,生怕被他看穿。

“可以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吗?魔晄烧伤的地方?还是全身都有点?”

“都有点。”

这句也是真话。每次魔晄浸泡后萨菲罗斯都会感觉肌肉有点酸痛,皮肤变得敏感,关节有些僵硬。他从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他答应了克劳德要诚实。

克劳德点了点头。

“那上厕所的时候呢?有没有灼烧感或是刺痛?”

“没有。你昨天的药膏很管用。我很抱歉抓了你的手腕。”

萨菲罗斯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克劳德只是想帮他,自己却表现得那么差劲。他曾因为更小的错误而受到惩罚。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然而,克劳德只是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直到萨菲罗斯终于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萨菲罗斯,我说过了。你不用为那件事道歉的。没有预先告知你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过失。但我很高兴药膏起作用了。我不希望你承受不必要的疼痛。”

这正是克劳德与萨菲罗斯在神罗实验室接触过的其他任何人都截然不同的地方。当然除了宝条博士,他其实也并没有认识很多人,但那些实验员似乎都喜欢以他的痛苦取乐,把那当成一种衡量工作的标准。萨菲罗斯听到过他们在记录数据时说,他能忍受的疼痛程度越高,说明实验方案就越成功。

“还有其他的副作用吗?视力或听力的变化?有做噩梦吗?”

萨菲罗斯摇了摇头,不想承认昨晚睡觉时自己的梦境其实恰恰相反。

“那好。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我需要像昨天那样检查一下。”

实话说,他并没有准备好,但他怀疑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准备好。如果今天又出丑了怎么办?如果昨天只是偶然的幸运,而他一会儿又不得不被束缚起来,痛苦与恐惧同时发作,变得难以承受了该怎么办?然而,该来的总得来,他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内心期待着一切顺利。

克劳德引导着他跪趴在检查台上,萨菲罗斯很不喜欢这个姿势,背对着潜在的威胁总是让他感到不安。但当克劳德用毯子盖住他的身体,又拿过来几只枕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时,他稍微觉得好受了一点。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暴露在聚光灯下,但这至少能让他维持一丝体面的假象,那是他早已认为自己遥不可及的一种奢望。

“很好。把膝盖分开一点。对,这样你的肌肉会更容易放松。”

萨菲罗斯缓缓打开双腿,垫纸在身下发出如指甲刮过黑板般的刺耳摩擦声。他专注于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不想再像昨天那样不受控制地发抖,仿佛一片被风吓住的小树叶。他不希望让克劳德觉得他有那么脆弱。

毯子被掀开时,那些他平时极力遮掩的部位裸露出来,凉意顺着脊柱窜上来。他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这是克劳德。是那个温柔、耐心的克劳德。

“现在我只是检查一下外面,可以吗?”

萨菲罗斯点点头,将枕头紧紧抱在胸前。当那双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掰开他的臀部,让他彻底暴露在明亮的无影灯下时,羞耻感如潮水般袭上心头。他暗暗在心里责骂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想必那些行为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克劳德看到了恐怕再也不想见他了吧。

克劳德的手指轻巧地探查着,触感比他预想的要舒服得多。萨菲罗斯试图忽视下腹隐隐升起的热意,但无济于事,就像有只黄蜂在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样悬而不决。他扭了扭臀部。毫无帮助。

“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好,”克劳德说着,手指轻轻滑过昨天痛感最尖锐的部位,“我先用手帮你简单检查一下,确保快速愈合的过程中没有造成任何阻塞或是其他问题,然后再使用内窥镜。这样可以吗?”

要是萨菲罗斯的阴茎没有因为只是想到要被克劳德的手指触摸就开始勃起了的话就更可以了。但他好像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于是只好咬住嘴唇,将指甲抠进掌心,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会有点凉。我会慢慢来,别担心。”

冰凉的润滑凝胶落在敏感的穴口时,萨菲罗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随后他感受到了轻柔的按摩,那种温和的压感提醒着他该怎么放松下来。他把这些触感一一记在心里,思索着要如何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模仿这些动作,但他赶紧跟大脑打了一架,强行把思绪拉了回来。

“很好,萨菲罗斯,”克劳德鼓励道,指尖动作缓慢而温柔,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萨菲罗斯越发明显的窘况。“你比昨天放松多了,这样检查起来会更容易一些。但如果感到疼痛,一定要告诉我,这很重要。可以答应我吗?”

萨菲罗斯不敢赌自己的声音还能不能保持平稳,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可以”,便按照克劳德之前教他的方法向下用力。克劳德的手指进来时,伴随着温和而舒适的扩张,带给他一种陌生的满胀感,那种感觉并不痛,甚至也算不上讨厌。胸腔溢上来的一丝微不可闻地喘息出卖了他,萨菲罗斯急忙咬紧牙关,试图阻止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萨菲罗斯?你还好吗?这样疼吗?”

克劳德停下动作,萨菲罗斯只好强行把自己的脸从枕头里挖了出来。疼痛是他可以轻松压抑并藏起来的。而这种感觉——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却难以招架得多。

“不。不疼。抱歉。”他不敢冒险再说更长的句子,生怕两三个词组过后自己又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今天不许道歉,萨菲罗斯,”克劳德说着把另一只手搭在他背部靠下的位置,就像昨天那样。他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那种安抚的触碰撩起一阵阵酥麻的火花顺着萨菲罗斯的脊椎蔓延上来。“这里的神经末梢非常丰富。只要不疼,都是很正常的。我的探触可能会让你有点不适。”

克劳德的探触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一点也不。可能顶多算是有点奇怪吧,但绝对说不上难受。没有了急躁的施压、粗鲁的探查,或是不耐烦的催促,萨菲罗斯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自然地放松下来。他不禁怅然地想,是不是这些检查本就该如此简单。宝条总是说,都是因为他不配合才把事情搞那么复杂。也许宝条说得对。

“我没有摸出什么异常,很好。不过,我还是需要检查一下。我知道昨天的流程对你来说很难受。我能做些什么让你感觉轻松一点吗?”

克劳德的手指滑出来时,萨菲罗斯绷紧身子拱起了臀部,他的身体真是每一秒都下定了决心要背刺他。盖在身上的毯子多少给了他一丝丝慰藉,让他能把自己的羞耻藏进去,虽然现在克劳德肯定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情况。

手套啪的一声摘下。水从龙头里流了出来。萨菲罗斯试图依靠超绝意志力命令自己软下来,脑海里重播着昨天克劳德给他看过的可怕器械,还有宝条那双粗暴的手。然而他的努力收效甚微,预想中的自控力并没有到来,尤其是当克劳德把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又轻轻捏了一下时。

“萨菲罗斯?”

亮晶晶的蓝眼睛与萨菲罗斯视线交汇,既寻求着他的关注,也期待着他的诚实。想到克劳德也曾志愿加入特种兵,彼时作为一名学员士兵,他可能已经走在那条路上了。但如果他真的被录取了,残酷的特种兵计划一定会彻底榨干他的最后一丝灵气,没有人能受得住那严苛的训练和过度的魔晄接触,任谁都会一点点迷失原本的自我。他已经见过太多怀揣梦想的新兵最终被改造成了冷漠无言的战争机器,化作神罗手下一颗完美的棋子。

萨菲罗斯深知自己也不过如此。只是他从未有过别的选择。

“嘿,别不理我,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我……我不知道。”

他习惯了一直都能游刃有余地给出答案。他理应是领袖而非跟班。整个军队都仰仗着他。然而今天克劳德的提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克劳德没有给他任何压力,“我知道你更喜欢我动作慢一点。那我触碰你的后背或是髋部的话,你感觉可以吗?还是这对你来说有点太过了?”

考虑到克劳德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检查,现在问这个似乎有点好笑。但话又说回来,他一向习惯了直接被通知将会被触碰,而不是收到这样是否可以的询问。有时候甚至连提前的告知都没有。也许,被询问这件事本身,就有一些意义吧。

“感觉还挺好的,”萨菲罗斯承认道,粉色的薄雾又一次漫上他的脸颊。

事实上,那感觉太好了,好到他昨晚抚摸自己的肋骨时,还幻想过那是克劳德的手。如此温暖。如此柔情。

“好。那你愿意在检查的时候和我聊聊天吗?继续讲讲你的其他旅行?或者跟我说说你工作之余有什么兴趣爱好?”

一想到这,萨菲罗斯的心猛然一颤。他想和克劳德聊天。聊旅行。聊爱好。聊……任何事。但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能勉强稳住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乱动,就几乎已经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了。

他很想说,这不是自己想不想说话的事儿,而是他现在能不能说得了话的问题。萨菲罗斯真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克劳德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恐怕现在不是很方便讲话。”

克劳德笑了,那是一个友好而含蓄的微笑。不是扎克斯每天嘴角咧到耳根的那种爽朗笑容。他的笑是更柔软、更温暖的。就像克劳德本人一样,萨菲罗斯这样想。

“我能理解。那你喜欢听我说话吗?还是更希望我安静点,这样你好专注于放松?”

“我喜欢听你说话。”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萨菲罗斯也实在无法像他所希望的那样集中注意力听克劳德讲话。他想要认真听进去每一个字,记住克劳德讲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再问更多的问题。他读过的社交指南书里说,这样能让对方知道你在倾听,萨菲罗斯也想让克劳德知道他有在用心听。

“好啊,我可以和你说话,”克劳德说着,轻轻拂开萨菲罗斯额前的一缕刘海。

然后,他突然像碰到了炙热的火焰猛地缩回了手,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着红。那一瞬间,他的专业面具似乎碎裂了片刻,但他在意识到后又迅速戴好了。萨菲罗斯真希望他能再放下一次那份职业伪装,他十分确信,自己刚刚在克劳德身上看到了比他此前所展现出来的还要更加深沉的关怀与温柔。

“谢谢你,克劳德。”

萨菲罗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自己的笑也能像克劳德那样温暖和亲切。有人跟他说过,表情管理并非他的强项。萨菲罗斯小时候也曾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然后他就不得不跟大人们解释,为什么他把镜子砸碎了。

“这没什么。在我们开始之前,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一个拥抱。

“不用了,谢谢。”

遵循克劳德的引导,萨菲罗斯重新跪好抬起臀部,双臂环抱胸前压着的枕头。他的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无形的束缚,尽管理智的意识拒绝想起,但身体的肌肉记忆依然存在。然而,当克劳德开始用掌心在他后背上画着圈时,那些回忆的阴影便在他的光芒下逐渐消散。

当这一次后背完全暴露开来时,萨菲罗斯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只是克劳德。

“我会稍稍碰一下这里,萨菲罗斯,”克劳德说着,像之前一样轻柔地掰开萨菲罗斯的臀部。“很好。接下来会有点冷,但我会给你一点时间放松。”

金属探镜贴上皮肤时,感觉像冰块一样冷。他知道克劳德已经尽力了。他刚刚还攥在手心里试图捂热它,就像上次他也试着提前温暖那个塞子。这确实有点用,但不多。不过萨菲罗斯还是很感激他的用心。

“我知道你很紧张,试着再把膝盖打开一点,对,像之前那样。”

垫纸再次发出了摩擦的声响,萨菲罗斯竭力克制住了想要将膝盖紧紧并拢的本能反射。接着,那钝重的硬物贴上他蹭过,他咬紧了牙关。

“没事的。我还不会插入,等你再放松一点。我只是调整下角度,看看怎样能更容易些。”

萨菲罗斯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希望能把几乎要冻住他肌肉的紧张感尽数呼出去。然而,那种抗拒异物入侵的本能太过强烈,让他身体紧绷,而他的意识也陷入挣扎,记忆一次次闪回到过去某个模糊不清的瞬间,却始终难以描摹具象的轮廓。

然后克劳德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如锚一般,将萨菲罗斯拉回安全的现实,回到一种可控的不适之中,而在这个现实里,疼痛不会存在。

“萨菲罗斯,这和昨天一样。也许还更轻松点,毕竟你的烧伤看起来恢复很好。你昨天不也挺过来了吗?”

萨菲罗斯点点头。

“好,那我要稍微用点力了,但我保证不会太过。如果你觉得疼或者感到力量太大,随时告诉我。”

随着探镜缓慢地深入,萨菲罗斯闷哼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他尝试按照克劳德的指导去做:向下用力、放松、深呼吸,但那种有异物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直到克劳德用手扶住了他的髋骨,给了他一个新的着力点分散注意力。

“别慌,慢慢来。尽量不要躲开,你做得很好。”

可是萨菲罗斯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尤其是他正跪在那里,不断调整着姿势试图找到一个更舒服的角度。但那坚硬地金属器械仍毫不留情地缓缓向体内推进,突然他又感到一阵急迫的满胀感,不由得呻吟出声。

“嘘,没事的。最困难的部分就快过去了。你马上会感到很强的压迫感,但我需要你尽量保持静止不动。”

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时,萨菲罗斯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克劳德依旧如他所承诺的那样耐心,动作缓慢而轻柔,器械的滑动始终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尤其是克劳德拇指正有节奏地摩挲着他的皮肤,力道坚实而温柔,似是安抚,而非束缚。萨菲罗斯不敢贸然开口,只是伸手握住了克劳德的手,无言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很好,萨菲罗斯。”克劳德的夸奖让萨菲罗斯脸颊的烫意蔓延到了胸口。“不会再深入了,好吧?已经完全插入了。接下来我只需要你保持不动,我仔细检查一下烧伤再帮你涂上一层药膏。”

得知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萨菲罗斯颤抖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憋气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仍在忍不住地颤栗,身体被打开的异样感依旧明显得无法忽视,但一点也不疼。事实上,和克劳德在一起,他还从未感受到过疼痛。

“那个……”克劳德清了清嗓子,“我完全不介意你抓着我的手,但我恐怕需要你稍微松开一会儿,我好给你涂上药膏,行吗?”

萨菲罗斯猛地放开了克劳德的手,仿佛突然间手里抓着的是一个长满獠牙的嗜血怪物。他的喉咙哽住了,勉强挤出一句变了调的道歉。

若是换做别人,萨菲罗斯确信整个过程都会极为不适,甚至更糟……他不愿去细想。但是现在,那截金属在体内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仿佛激起一阵奇怪的涟漪蔓延至全身,而这意外的居然并非完全令人反感。

他突然渴望能有更大的动作,想要主动地迎合着回应,现在看来,似乎随便什么动作都比这煎熬难耐的静止要好一点。也许,那能缓解他的不适。又或者,股间那羞耻的热流将更加汹涌。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再坚持一下,”克劳德轻声道,他的声音如同一股平静的水流,安抚着萨菲罗斯纷乱的心绪,“我马上就好了。”

萨菲罗斯牢牢抓住克劳德说的每一句话,和那双手每一次温柔的触碰,就是这些帮他熬过了检查的种种不适,压下脑海中那些翻涌的记忆碎片。当探镜终于从体内滑出时,萨菲罗斯松了一口气,但却意外地发现这种空虚感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安慰。他的肌肉本能地收缩着,仿佛还在和那侵入物的残影较劲。

“行了,萨菲罗斯。全都结束了。你没事了。”

接着,他又被毯子盖了起来,克劳德的双手落在他身上,他真的感觉自己没事了。克劳德一下一下抚过他的背部和双侧,他的颤抖慢慢平息下来,最终止住了。但为什么会发抖呢?他并不冷,自己又不是刚泡完魔晄出来,毯子也裹得好好的。

无所谓罢,他想,反正已经不再抖了。不过,克劳德的安抚也随之停了下来,这倒让萨菲罗斯感到有点遗憾,他其实还挺享受那些触碰的。

遵照克劳德的建议,他慢慢伸展着身体,尽可能优雅地坐了起来。残留的酸痛感已然消失,药膏的效果简直立竿见影。今晚,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一定不会再碰那里,好让伤口彻底愈合。他不想再一次利用克劳德的好意,至少不能在没有得到克劳德准许的情况下。

“照目前来看,你应该能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痊愈,”克劳德一边收拾工具托盘一边说,“你已经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了。我会让他们今晚给你多送一份配餐,补充一下此前缺失的卡路里。你也不需要再过来复诊了。下次魔晄浴的时候,负责你的实验员会帮你更换尺寸更合适的塞子,好吧?”

萨菲罗斯皱了皱眉。他不想要负责他的实验员。他就想要克劳德。是克劳德的善意和温柔让这一切变得不再那么像一场折磨。但他知道,这种事由不得他做主。而以他对宝条的了解,这更是不由克劳德说了算。

“你还留着我昨天给你的那个号码吗?”

“嗯。”

“好。如果你出现了新的副作用,或是什么症状恶化——听力、视力下降,魔晄噩梦,疼痛,出血,任何问题——打那个电话联系我。”

萨菲罗斯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倒不是说他突然希望自己出现点魔晄副作用,但如果有副作用就意味着能再次见到克劳德,即便是以这种方式……

“在你离开之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克劳德的目光极具穿透力,仿佛透过萨菲罗斯的躯壳审视着他的灵魂,探寻着藏在那里的真相与谎言。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再来抱一个?”

萨菲罗斯的鼻息又哼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克劳德的手臂环住他,瘦削却充满力量,他完全融化在了这个拥抱里。那一头傻傻的刺刺金发闻起来清新干净,隔绝了实验室刺鼻的魔晄和消毒水味。

克劳德的手松开得太快了。萨菲罗斯胸口再次翻涌起了那些他难以言明的心绪。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知道,如果现在再不开口,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克劳德?”就在克劳德即将扭开门把手的瞬间,萨菲罗斯突兀地叫住了他。

“嗯?”

萨菲罗斯顿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肿块堵住了让他难以发声,但他还是努力吞了吞口水,硬是把话挤了出来。

“如果没有出现新的副作用,也没有恶化的症状,我还能联系那个号码吗?”

克劳德的脸一下子染上了萨菲罗斯只曾在花园里的玫瑰和郁金香上见过的颜色,他从未想过这样的色彩也能在人的皮肤上绽放。他不禁在想,自己此时滚烫的双颊是否也是如此这般。克劳德咬住了下唇,咬得很用力。咬上那片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呃…嗯,好啊,”克劳德回答道,尾音有些发颤,“随时。什么事……都可以。嗯。”

萨菲罗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措地掰弄着垂在腿边的手指。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拨出那个号码。如果拨通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至少,他得到了准许。

那天晚上,他吃得不错,把过去两天里身体缺失的营养都补了回来,但他的思绪却总是飘向克劳德。他太心不在焉了,差点儿都没注意到第二份餐盘上,那个小碟子旁边还放着一张折好的便条。

“你似乎不知道生日蛋糕是什么,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尝尝。不用担心,你的新陈代谢完全足以消化它。~克劳德”

萨菲罗斯笑着咬了一口。柔软的,金黄的,甜甜的,美妙的。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慰藉,如果他真的曾体验过什么是安慰的话。而这个蛋糕来自克劳德,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克劳德是所有这些美好的化身,而且远不止于此。

暗暗下定决心,萨菲罗斯掏出PHS。他试图回想起自己读过的那些书里关于如何开始一段对话的建议,但那简直就像是在一整部百科全书中寻找某个特别的句子一样大海捞针般困难。终于,他用颤抖的拇指,敲下了自己能想出的最好的开场白,按下了发送键。

S:你能再跟我讲讲尼布尔海姆吗?

Notes:

From原作者:
下集预告:又回到克劳德视角啦,猜猜他会怎么回那条信息?

 

From译者:
(再次)久等了!!大人们请吃SCS年夜饭!!除夕快乐!

在第一章的尾注里我提到过,初读这篇文的时候听到一首Wintersun的歌One With the Shadows,感觉歌词和第4、5章非常贴,终于更到这章了,也在这里浅浅解释一下啦(搬运一下当时给作者老师的评论xD)

(首先,这是一首旋律死亡金属,如果你不太喜欢重型音乐或者嘶吼唱法的话就不建议去听啦!!)但如果你想试试看,那就悄悄安利一下鸽王Wintersun嘿嘿!歌词我只简略地翻一下哈,不要在意太多细节!(鞠躬.jpg)

其中的一段歌词:
And when that light is gone, I know it’s too late
那束光芒消失的时候,我知道为时已晚
To say to you what I feel
我再也无法向你诉说我的心意
The warmth of the dying sun
那垂暮的太阳的温暖啊
Caress me one more time
能不能再一次轻抚我
The feeble light will soon be gone
那将要消散的微弱的光芒啊
Please shine for me one last time
请最后一次照耀我吧

这段歌词让我想到萨菲罗斯很担心这次复诊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克劳德了,他很害怕会失去唯一那缕能温暖进他内心的微光。他迫切地希望克劳德能再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温柔地触碰他、拍拍他的肩膀、拥抱他。他是那么渴望能再拥有更多更多那样的光芒,他想要能再次见到克劳德,却又犹豫不决自己能否被允许继续联系他🥹但是我们老萨干得漂亮!在小云打开门前勇敢地冲了!于是他获得了小云的许可,他的光还会继续温暖他^^他没有错过那个转瞬即逝的表达自己心意的机会。

同时我也在想,如果他最终没有迈出那一步,打开门离开了,他的光消失了,一切真的“为时已晚”,会怎么样?也许,“你能再跟我讲讲尼布尔海姆吗”终究会变成“我要烧毁尼布尔海姆吗”。

另一段歌词唱到:
These black clouds in the sky will follow me
天空中的乌云追随着我
Through the end of time
直到时间的尽头
They won’t leave me alone
它们形影不离
They will always be there in the sky
永远遮挡着这片天空
The dark shadows in the night are restless
夜空中的黑影无止无休
Until the day I die
直到我的死亡
They will always be there
它们永远在那里
Haunting in the cold and misty night
游荡在浓雾笼罩的冷夜
Darkness in my eyes
我眼中的黑暗啊
And a sorrow so deep inside
和那深藏于底的忧伤
Oh, how dark is the light
噢,如此晦暗无光
That follows me through this empty life
伴我度过空虚的一生

这段也让我联想到了作者是怎么描写宝条的阴影始终笼罩着萨菲罗斯的,那些噩梦里也无法消散的魔爪的残影。萨菲罗斯曾被当成一个物品,甚至是一个怪物对待。如果他真的没能抓住小云这缕温暖的阳光,他也许真的会溺在那些“阴影”里,与阴暗面融为一体(投入卡桑的怀抱~),最终失去最后一点人性。

歌的最后是这么结束的:
So hard I've tried to face the truth
我已经努力尝试过接受真相
So hard I've tried to live
我已经尽力去活过了
But now it's time to leave the past behind
但现在是时候该抛下过去了
And join the night...
与黑夜为伍…
I am now one with the shadows
我已与影子融为一体

这段就更仿佛是一个BE的if线。很开心在这篇文里萨菲罗斯没有放手,他追到了他的那束光。🥺🥰

over!谢谢大家读到这里!!感谢留言和捉虫💗

Chapter 6

Notes:

From译者:
大家好,我鬼混回来了。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收到这条短信时,克劳德惊呆了。当萨菲罗斯进一步提出希望线下见面后,他更是震惊不已。萨菲罗斯把选择地点的机会留给了他,不过克劳德却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责任。

他先是列出了几家咖啡馆和餐厅,想着他们可以一边吃着小食、喝着饮料,一边聊天……不管聊什么——嗯…显然是——尼布尔海姆。可是他又想到萨菲罗斯向来严格遵循宝条制定的饮食计划,随意的吃吃喝喝就行不通了。去看电影或舞台剧的话又不方便说话。而博物馆和美术馆——不仅克劳德自己就不感兴趣,对萨菲罗斯来说估计也没什么新鲜的可看,作为神罗的大明星将军,萨菲罗斯光顾这些场所的频率恐怕不亚于克劳德平时去超市买菜。

这样一看,能去的地方似乎少得可怜。而且,到底谁知道大将军萨菲罗斯喜欢什么啊?!克劳德的生活根本就是平平无奇,他哪里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能吸引一个走遍了盖亚、统率过千军的大人物呢。他们必须得有点别的事做。这样,在克劳德终于把萨菲罗斯无聊到昏昏欲睡之后,至少还有找补的机会。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米德加园艺俱乐部。

那地方不大,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把整个花园逛一圈,一株植物都不放过。嗐,甚至有一半的场地都是建在温室里,要是没有空气过滤系统,那些娇贵的花朵根本活不过终日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污染。米德加说到底是以先进的工业发展和宏伟的城市景观而闻名,显然并没有什么丰富的动植物生态。不过,想到萨菲罗斯讲过自己在海外游历花园的见闻,也许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恰好能让他回想起一些愉悦的时光。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克劳德现在正穿着一条深色牛仔裤和一件浅蓝色的V领毛衣,端坐在园艺俱乐部门口的长椅上。他希望自己这一身看起来休闲又不失得体。倒不是说这次见面的性质被定义为约会之类的。事实上,这绝对是灾难性的误判,史诗级的错觉,他的脑子怎么敢把这臆想成一次约会的?!但不管怎么说,穿得好点总没坏处。万一呢?

他甚至还没有看见萨菲罗斯,就已经知道他来了。周围路人驻足回头、指指点点足以说明一切。如果他们知晓萨菲罗斯都经历过什么,他每天都在与怎样的心魔斗争……克劳德突然有种想把他从这些窥探的目光中藏起来的冲动,藏在一个他不必去扮演公众人物的地方。但这想法未免有些好笑,毕竟连克劳德自己都对这宣传海报背后的男人知之甚少。

“克劳德,谢谢你愿意来见我,”萨菲罗斯微笑着说。

克劳德本想回答“我的荣幸”和“谢谢你的邀约”,结果两句话同时脱口而出,纠缠成一串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混乱音节。显然,脱掉标志性的皮衣披风,在皮靴皮裤的上面只搭配了一件炭灰色高领针织衫的萨菲罗斯有些太超过了,克劳德的大脑当场宕机。为了避免再次出丑,他索性闭上嘴,点了点头,跟着萨菲罗斯走进了园艺俱乐部的大门。

他们的对话开始得缓慢而拘谨。没有了实验室工作服的面具,克劳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引导话题,而很明显,萨菲罗斯在实验室外也和在实验室里一样“健谈”。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聊,一次回答一个尴尬的问题,直到克劳德开始讲起自己在乡下长大的童年往事。

相应的,萨菲罗斯也向克劳德讲述了更多自己旅行时的故事,尤其是听到克劳德坦言自己当学员士兵那会儿由于严重的晕动症,基本上一直驻扎在米德加。萨菲罗斯在描述自己最喜欢的一些地方时眼睛里有光,克劳德看得入了迷——五台、贡加加、冰雪村——那些独特的气候和丰富的地貌与米德加是如此的不同,光是听起来就无比壮丽。克劳德也不禁憧憬起来,想要去看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熬过颠簸的旅途。

两人慢慢走着,但好几次克劳德都差点儿在萨菲罗斯的手背蹭过他的手背时忍不住弹射起飞。按理说,以萨菲罗斯的精湛剑术,他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有更强的空间感才对。或许,他是因为不熟悉常规的社交礼仪,才会不自觉地贴得更近?从他档案里的那些记录来看,萨菲罗斯从未真正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也许他根本就分不清友善与暧昧的距离?

然而……这若即若离的触碰却一直没有停不来。

渐渐地,这实在是有些让人分心。倒不是说克劳德介意这种触碰,只是他不确定自己究竟该作何反应。诚实地讲,他当然幻想过鼓起勇气牵住那只手,十指相扣,和萨菲罗斯像恋人一样在米德加的街头并肩漫步,这简直就是美梦成真。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萨菲罗斯感到不适,尤其是联想到不久前在实验室里,自己全部的工作就是让萨菲罗斯感到不适。

而当他们的手再一次贴上,竟是掌心蹭着掌心时,克劳德的呼吸滞住了。下意识地,他的手指微微向上收拢,略略扣住了那只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只是在试探。他不敢喘气,悄悄用余光瞥向萨菲罗斯的方向,想确认自己是否误会了什么。

萨菲罗斯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着,似乎正努力憋着不要笑出来。他的目光直直坠在地面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然后,一样轻柔地,他回握住了克劳德的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着,随口问了问克劳德故乡的传统菜肴。

克劳德的大脑飞速旋转,瞬间一片空白。所以,这……这真的是个约会?他?和萨菲罗斯约会?和那个萨菲罗斯?和他的偶像、暗恋对象、梦中情人…约会?!这让克劳德既受宠若惊,又惶恐万分。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吗,他何德何能啊?救命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搞砸这一切?

他们最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逛完整个园艺俱乐部。两人走走停停,时不时驻足欣赏某株植物,再交流一下彼此的想法,这无形中增加了游览的时长,远远超出了克劳德的预期。

而自从他们十指交握,萨菲罗斯便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想再聊一会儿吗?” 在整个花园的每一处角落全被他们转了个遍之后,萨菲罗斯问道。

“现在吗?”

“嗯。或者如果你想的话,晚一点也可以。”

就在此时,克劳德的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原本在期待着今天会发生什么,但他绝没有预料到两人会一起呆这么久。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萨菲罗斯的饮食问题。

“呃……我很想和你继续聊天,但我得吃点东西了。你想一起吃点什么吗?”

萨菲罗斯似乎在认真思考,权衡着如果自己被发现没有按规定吃掉配餐,会不会招致宝条的怒火。

“我们甚至可以打包外带,” 克劳德建议道,“我应该能点到一些符合你饮食标准的饭菜,当然如果打包带回你家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吃公司备好的食物。”

“外带听起来很合适,”萨菲罗斯淡淡地赞同道,目光里却闪烁着一丝兴奋。

如果说克劳德什么时候庆幸过自己在实验室工作时学会了察言观色,那无疑就是现在了。“合适”听起来远远算不上“好”,换作是和其他任何人的约会,他恐怕早就接受了对方根本没兴趣的事实,礼貌拜拜了。但如果是萨菲罗斯的话,克劳德转身又在之前坐过的那张长椅上坐了下来,掏出PHS搜索回神罗大厦的路上都有什么好吃的。

他们翻阅的菜单多到数不过来。这倒并不是因为萨菲罗斯找不到自己想吃的,而是他几乎什么都想吃。克劳德原本还抱着侥幸,希望那天去放蛋糕时在餐盘上看到的一坨寡淡而诡异的“营养块”只不过是为魔晄浸泡后特别准备的补充餐。然而,依萨菲罗斯对外带菜品的热情来看,那干巴巴的奇怪块状物恐怕是他的日常主食。

萨菲罗斯似乎对鱼类尤其偏爱,一在菜单上看到就移不开眼。于是克劳德选了一家评分很高的寿司店,点了一堆不重样的寿司卷和生鱼片,想着萨菲罗斯可以随意尝尝想吃的不同口味,然后二人就准备回去了。

他们才走了没两步,就又牵上了手。这一次,路人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没再让克劳德感到丝毫困扰,他反倒是在那些八卦的目光中,不自觉地朝萨菲罗斯又贴近了半步。想想他以前还订阅过萨菲罗斯的粉丝俱乐部邮件,现在,估计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要出现在上面了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米德加不存在什么风景优美的小路,但他们也没有选择最短的路线。之前还滞涩生硬的对话,现在变得如流水般丝滑。萨菲罗斯还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承认自己在出任务时偷偷跑出去尝过一些当地的美食,这让克劳德忍不住仰头大笑。谁能想到“五台恶魔”骨子里竟然是个被压抑的吃货?

当他们终于抵达萨菲罗斯的公寓时,克劳德对眼前简约的装潢毫不意外。一切都井井有条、整洁无暇,仿佛和PR宣传里的“完美将军”本人一样。可这与他在实验室里偶然窥见的那个卸下铠甲、长发凌乱,在魔晄与镇静剂的作用下半醉半醒的男人截然不同,那才是克劳德想要了解更多的萨菲罗斯,若是他能被允许的话。

寿司算是选对了。尽管萨菲罗斯坚持要先把自己那份难以下咽的营养餐吃了,但当他终于开始品尝克劳德点的各种刺身和寿司时,显然非常喜欢。他们点多了,根本吃不完,但光是看到萨菲罗斯尝试这些新奇口味时的反应,克劳德就觉得已经值了。终于他们把剩饭剩菜也装盒收拾好了,克劳德又一次陷入了纠结。

按照常理来讲,现在该他说上一句,时间不早了,今天非常愉快,希望还能有下次约会。然后对方要么会简单应下(即使只是礼貌的客套),要么会进一步邀请自己留宿。而对于像今天这么开心的约会——他甚至想不出过去还有哪次约会比今晚更完美——克劳德绝对不会介意留下来过夜。但问题是,和萨菲罗斯的约会不能算作“常理”。特别是,他们之间的这一切都始于尴尬的实验室,而萨菲罗斯的书架上更是摆满了一整排社交入门指南。

这就让他很难判断二人相处的边界究竟在哪里,萨菲罗斯能接受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克劳德不想贸然行事,擅自逗留太久让人讨厌,而且显得他过于主动了。但他也不希望就这么离开让萨菲罗斯误以为自己不感兴趣。但该怎么把这层意思跟一个可能并不熟悉恋爱社交潜规则的人解释清楚呢?他不得不谨慎斟酌,尽管光是一想到留宿的可能性,他下腹就涌起的那一股热意正强烈地抗议着。

“萨菲罗斯,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克劳德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微笑着握住了萨菲罗斯的手以示自己的真诚。“时间挺晚了,我得回去了,不过你想再一起出来吗?要不就这周过几天?”

这下应该能说清楚了。既没有过于粘人,也不会让对方倍感压力,而且尊重了那些未曾言明的他只能假定存在的界限。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主动提出下次约会的计划,让萨菲罗斯知道他不是在敷衍推脱。

然而,在看到萨菲罗斯的表情一瞬间闪过的失落时,克劳德还是有些担忧。那一刹那的不知所措和犹豫就像是闪电突然划破宁静的夜空。

“可以,你不会不方便就行。要我送你回家吗?”

继续贴贴几分钟的诱惑极大,但克劳德住的地方实在是离这里没几步路。他还是礼貌地拒绝了,但答应一回到家就会给他发短信,这让萨菲罗斯放下心来。

两人在玄关墨迹着,空气里积压的紧绷感宛如暴风雨前丝丝游走的电荷,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克劳德试图说服自己,萨菲罗斯看起来在故意拖延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他那只悬在门上的手似是想打开又似是不愿转开门也肯定是自己脑补出来的。可萨菲罗斯眼神中的犹豫太过于明显,根本无法忽视。

于是,克劳德大胆地问出了一个他之前问过的问题,希望熟悉的对话能打破这微妙的僵持。

“萨菲罗斯?在我走之前,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不想逾矩。”

怎么可能会逾矩呢?萨菲罗斯只要开口,不管是什么,克劳德都只会大声回答他“我可以”。但也许正是这种意料之外的不安全感才让克劳德格外怦然心动。

“问出来并不会越界。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尊重我的答案。”

萨菲罗斯看看墙,又看看地板,再看看天花板,眼神扫了一大圈还是躲着不敢看克劳德。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又突然停下来,把嘴捋成一条直线。空气安静得让人不舒服,克劳德不禁别扭地猜想,他不会真的要请自己留宿吧。

终于,萨菲罗斯酝酿好了,但他的声音却轻得出奇。克劳德发誓他甚至听出了一丝颤抖,除非那全然是自己心跳的擂鸣。

“克劳德,我可以吻你吗?”

克劳德的耳边炸开一阵嗡鸣,瞬间吞没了所有的思绪与理智。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张春梦实现的邀请券,一种不真实感骤然击中了他,让他动弹不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心跳得太快,却依旧无法为大脑供氧,血液全都汹涌地泵向了别的地方。

他没有回答。他回答不了。他说不出话。但他可以舔一舔嘴唇。可以闭上眼睛把头向后仰去,期待着萨菲罗斯能懂他的意思。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一秒过去了。也许两秒。克劳德开始怀疑人生了,是他的明示还不够明显吗?然后一片温热的唇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地贴住他,动作里充满着迟疑和不确定,这让克劳德不禁有点想笑。

不需要犹豫的。克劳德想要让他明白。必须要让他明白。还好,他有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温柔而坚定地伸出手,轻轻抚上萨菲罗斯的脸颊,指尖顺着他分明的下颌线滑过,绕至后颈,穿入如丝的银发中。克劳德悄悄拽近了两人的距离,张开嘴唇,无声地邀请着一场无需克制的玩味与探索。萨菲罗斯在他的试探下大口喘息着,却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于是克劳德挑逗地舔了舔那柔软的唇瓣,鼓励他加深这个吻。这个更炽热的吻。

萨菲罗斯终于懂了,立刻松开了双唇的防线迎接着克劳德,他也带着好奇与急切伸出舌尖试探着。尽管心底无比渴望着与面前这个男人唇齿交错、呼吸缠绵,但克劳德还是耐心地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口腔的结构。这个吻有点青涩,有点笨拙,但这都不重要。那种激情,那种悸动的火花——克劳德所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在这个吻里了。

欲望迅速地在身体里点燃,如同热带的暖流,他只想褪去衣服一头扎入其中。萨菲罗斯的胳膊环抱着他,把他搂得更近,克劳德喘着气,忍不住喉间逸出呻吟。当然他本也无意克制。

这个吻可以一直一直到永远,他甘之如饴。食物?水?在这个瞬间萨菲罗斯给予他的养料面前,有什么可相提并论的?

透过皮革,他能感受到萨菲罗斯鼓起的坚硬压了过来,仅仅是轮廓的形状就已经让他一阵酥麻地颤栗。然后一切突然分崩离析了。

萨菲罗斯猛地后退,一只手捂住嘴,试图遮掩他们方才交换唾液的湿润。

“我——我很抱歉。”

“什么?为什么?抱歉什么?”

克劳德懵了,他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进行得这么顺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已经尽可能地小心、耐心了,热情而不过于咄咄逼人。他还是做得太过了吗?

看到萨菲罗斯局促地调整着裤子,拽着针织衫下摆时,克劳德知道了。

“我——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的善良占你便宜,也没有想冒犯你。我只是——”

“萨菲罗斯,”克劳德打断了他,心中莫名一阵酸涩,仿佛一个完美的泡泡突然被戳破了。萨菲罗斯,认真的,在为自己的性欲道歉吗?他把那当成是一种羞耻,甚至是一种行为不端?这绝不是克劳德愿意看到的,但也许,他能想办法向萨菲罗斯证明,这样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的,而在他们这种情形下,没有谁在“占便宜”。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但克劳德已经不可能抽身而退了。他大胆地拉过萨菲罗斯,将自己紧绷的勃起抵在了他的大腿上磨蹭着。“没关系。你没有冒犯我。你看,我也没有冒犯你。”

“但我……哦。”

萨菲罗斯惊讶地张了张嘴,盯着克劳德的脸仿佛在反复确认他没有说谎,又像是在向他寻求该怎么做的指引。如幻梦一般,他绿色的虹膜仿佛同一瞬间晦暗又闪亮,幽深处藏着兴奋的期待和淫欲的渴望。要不是下面的燥热让他口干舌燥,喘不过气来,克劳德一定会对他笑笑的。可现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抿着嘴唇,手指在萨菲罗斯的皮带边缘徘徊摩挲。

“你想解决一下吗?和我一起?”克劳德沙哑着声音,希望自己没有太过得寸进尺,但愿他能让萨菲罗斯放下羞耻,而不是适得其反。

这一次,轮到萨菲罗斯无言以对了。

Notes:

From原作者:
下集预告:啊,我想大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预祝下周参加sefikura周的老师们好运!我要向所有能即时参加活动的大家致敬,我很佩服你们!

From译者:
太毛茸茸了!!手背蹭手背萌得我吱哇乱叫!!🥹可能算是全篇里我最喜欢的小细节了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