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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安灼拉和格朗泰尔计划了一个，什么都不做，在家一口气看完三季《心跳漏一拍》的周末。

我还是有点生气你和我吵架。格朗泰尔搂住安灼拉的腰，把下巴垫在爱人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吹气。
唔，但是拉黑我的是你，没有给我机会道歉的也是你。安灼拉一边说，一边搅着两杯热可可。你要加几块棉花糖？他问。
我要加一块，但是我要吃五块，所以我要把你杯子里的棉花糖都吃掉，只给你留一块！

那你会消气吗？
我考虑一下。

经过安灼拉的精准计算，他在自己的杯子里放了六块棉花糖（其中五块一会儿会被他喂进格朗泰尔的嘴里），格朗泰尔的杯子里放了一块。
你放多啦。格朗泰尔捏起来一块棉花糖，塞进了安灼拉的嘴里。那就先把它吃掉吧，我假装没看见！

好了，现在他们有热可可（和一些棉花糖，其实安灼拉把一整包都拿到客厅了），有网飞会员，有厚厚的毛毯，有一桌子的零食，还有电视和壁炉。一切刚好。

格朗泰尔深情地望着安灼拉把热可可端来，就像每次看他那样。
我不敢想象这么充满爱的眼神的主人居然还没有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安灼拉说。
我没有吗？格朗泰尔滑了几下手机。天，我真没有。

电视剧开始了，格朗泰尔把毛毯抖开，把他和安灼拉裹在一起。电视剧里冒着甜甜恋爱泡泡的小动画好像要飘到安灼拉和格朗泰尔身边了。
其实....格朗泰尔小声说。其实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你不想和我聊天？
我已经和你聊了十几年的天还没有打消顾虑吗？
唔，没有。
好吧，那看来我要更努力一点。

R，我每个小时都要看八十遍手机看你有没有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我把你拉黑之后就去找他们喝酒了，可能有点脑子不清楚。
我知道。安灼拉搂紧了格朗泰尔，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安灼拉看了一会儿电视，又看了一会儿格朗泰尔，再看一会儿电视，再看一会儿格朗泰尔。
恩？怎么了嘛。
我在想，R，如果我们早点遇到对方事情会不会更好。
技术上讲，我们在小时候就见过面了。
但是没有什么交集，直到上了大学后，还是通过别的朋友介绍的。
你很在意吗？

也许有点。安灼拉抿了一口热巧克力。我是说，你看，Charlie和Nick十五六岁就遇见对方了。
相信我，阿波罗，十六岁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不会爱上我的。
你干了什么？
我上学的时候在学校调酒？

安灼拉转过头复杂地看了格朗泰尔一眼，然后呢？他问。
没了。
没了？

好像听上去也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安灼拉歪着头想了一下。
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学校喝酒吗？格朗泰尔问。
不，我在学校抽烟。
啊？？？？

格朗泰尔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从来没有！安灼拉没说过，ABC的其他人没说过，包括那些认识安灼拉很久很久很久的朋友，任何人都没提过。
安灼拉不喜欢抽烟，也没有烟瘾，他甚至闻到烟味会不舒服皱眉。其实纵观整个ABC好像都没有什么人真的有烟瘾。所以格朗泰尔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

我压力很大，对学业的，对自己身份认知的，对性向的，也有可能是我找的理由，但是我看很多酷酷的高年级会混在一起抽烟，他们非常....安灼拉停顿了一下。男性化。他皱着眉毛说出最后一个词。足够直，足够阳刚，足够自信。
所以我想，我是不是也能，通过一些手段变回去，变正常。

安琪....

我的生活环境显然没有电视剧里演得这么好。

安灼拉不继续了，格朗泰尔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下脸颊。
我可以吃一颗你杯子里的巧克力棉花糖吗？安灼拉突然问。
你可以吃掉所有的棉花糖！格朗泰尔拿着叉子一通乱戳，抓了两三块上来塞进了安灼拉嘴里。

格朗泰尔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让安灼拉靠在他身上，敲了两下手机递给安灼拉。
你要不要亲自把你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去？他问。
R你在哄我吗？
是哦。
但是你哄得很干涩哎。
....喂。

年轻好像也没有那么好，那时候的安灼拉没有那么闪闪发光，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是远没有现在如此坚定和勇敢；那时候的格朗泰尔....按他的话说，他那时候长得不够好看，脸上全是痘，皮肤坑坑洼洼的，还婴儿肥。
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吗？格朗泰尔说，最好的是，我们经历的一切都让我们找到了彼此。而且成熟的你和成熟的我，或者不太成熟的我，在一起谈恋爱，应该可以享受到更多吧。
如果我足够成熟你就不会拉黑我了。安灼拉把脸埋进格朗泰尔的胸前，声音闷闷的，好像有点哭了。
不，安灼拉，是因为我不够成熟所以才拉黑的你....

电视剧还在播，播了好久好久。电视剧里的Charlie和Nick亲一下，格朗泰尔就要抱着安灼拉亲一下，一直亲一直亲。
我突然想到，安灼拉说，还有一点我们如果太早遇见享受不到的....很好的吻技....我想生活中的我们应该没有亲密戏指导。
Nope，安灼拉，但是你绝对不会爱上十六岁的我的，相信我。

安灼拉张嘴想反驳，但是被格朗泰尔的吻拦住了。
那些都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现在的你，会爱上现在的我，会反复爱上现在的我，就像我反复爱上现在的你一样，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格朗泰尔，下次别把我拉黑了。
好。

所以安灼拉这么说，是因为，在无限，或者有限的未来里，他非常确信他们还会再吵架的。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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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泰尔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很好玩的讨论——你生命中最好的一天是哪天呢？听上去有点古早，有点老套的话题，但是评论跟帖的回复里不乏非常柔软的文字。

有人回复了自己取得成就的经历，当然了，这是大事....格朗泰尔也回想起自己的毕业典礼，和为数不多的获奖经历，那天天空都格外晴朗，他收获了漂亮的证书，还有一个水晶奖杯，现在被安灼拉摆在了他们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有人回复了自己和友人相处的经历，这必然也是非常珍贵的回忆。格朗泰尔和朋友们毕业后不能再像学生时代一样一直聚在一起，但是每周的例会，骄傲月游行，节日生日纪念日派对，他都可以和ABC那么棒的伙伴们一起探索更多他们生命中的可能性，甚至今年他们还安排了第一次公路旅行。老实说格朗泰尔有点担心这样的大团队旅行活动，但是想来学生时代的他们好像没少三三两两出去鬼混....甚至还有过一次史无前例规模的毕业旅行！不知道这次出游又会是什么样的经历呢？

还有人回复了和恋人的温馨瞬间，唔，爱情，多么伟大的话题，自古以来最伟大的，最戏剧性的，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表白纪念日，亲吻纪念日，结婚的日子，好多心形的泡泡从评论区一点点飘出来，甜蜜的氛围把格朗泰尔砸了个晕头转向。
格朗泰尔一边滑着评论区，一边也回想着自己的爱情，他和安灼拉的第一次见面，许多纪念日，以及，他和安灼拉有过的三次婚礼....

第一次是在市政大厅宣誓的时候，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周三，因为一些文字游戏两人莫名其妙地把登记的日子选在了周三——Weddings should be held on Wednesdays. 那天没有发生很多事，只是两个人握着彼此的双手对彼此笑着，念了一些温暖的文字，然后他们都手有点颤抖地写下了他们的名字。格朗泰尔记得午后金色的阳光轻轻闪烁在安灼拉的金发上，记得爱人温暖的嘴唇，和那个安静又简单的吻。或许他也没有记得那么清楚了，但是今天早上安灼拉把窗帘拉开之后，金色的阳光照在他金色的卷发上，他笑着凑过来把格朗泰尔扑在床上啄了一下他的嘴角。这些让格朗泰尔莫名想起了那天市政大厅的下午。

第二次是在海边和家人朋友举行正式的婚礼。铺天盖地的白玫瑰，温暖的木屋，喝不完的香槟，海鸥，还有遥远的浪花打在岸边的声音，灰白的贝壳，晚上的烟花，还有一对可爱的新人。
沙滩婚礼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享受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在那里呆了一周的时间，和朋友们吵吵闹闹的一周，盛大派对的一周。古费拉克胡吃海塞半夜把自己干进急诊的一周....因为古费拉克坚持节食健身半年有余，只为在安灼拉和格朗泰尔的沙滩婚礼派对上展示他已经失去很久的腹肌....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节食太久的古费决定奖励自己cheat week一下吃了太多蛋糕得了急性肠胃炎....好心的公白飞当然不会让这种小事打扰了安灼拉和格朗泰尔的新婚之夜，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两位新人缓缓起床打算去海边游泳的时候才听说了古费已经在医院躺了半天....
也算是很神奇的体验。

第三次婚礼是....结婚十几年后又分分合合走到一起的时候....
格朗泰尔搬回他们的家半年后的某个凌晨四点半，他试探着问了安灼拉，如果我们算正式在一起了，是不是应该挑一个结婚的好日子？他的语气其实有点开玩笑，但是说出口也后悔了，正式在一起什么的，对于两个离婚手续一拖再拖不了了之到复合的人来说听上去有点，奇怪。
但是安灼拉看上去的反应却没有一点不喜欢这个想法，甚至说得上有点兴奋。
他握住了格朗泰尔的双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愿意在剧院举办婚礼吗？
格朗泰尔和安灼拉的第三次婚礼甚至说不上是正式的婚礼，但是他们准备了正式的请柬，邀请了那些十多年前已经在他们的婚礼上出现过的家人和朋友们，和一些新的朋友们，他们定制了新的西装，又把旧的婚戒送去保养，安排好了一切流程和场景，租用了一个剧场，一个他们都过分熟悉的地方。
红地毯从观众席铺上了舞台，然后搭起了几米高的白玫瑰花门，前前后后点了一圈蜡烛，和上次是那么相似，也有些细微的不同。
从观众席走到舞台上的几米路是安灼拉和格朗泰尔这辈子哭得最凶的一次，他们哭到证婚人询问是否需要停下来先休息一下。
安灼拉轻轻吸了吸鼻子，把整个人靠在格朗泰尔的身上呆了半分钟。

格朗泰尔，其实，我在问你我们要不要在剧场里举行一次婚礼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掉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剧院里，技术上讲，在排练厅里。我真的非常幸运，能遇到如此完美的你，爱上你，更幸运的是你也同样爱着我。我知道对于演员来说，在舞台上共享一百五十分钟的情绪已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们却在灯光之外已经又共享了十五年又痛苦但也快乐的时光，我们在舞台之外延伸了坚持了一个一百五十分钟，又一个一百五十分钟，再一个一百五十分钟，好像我们还是没有结束合作的同事，却又是永恒的爱人。一切好像都没有结束过，或者说，因为我们已经有足够的爱的能力，所以某一部作品结束与否，某几部作品结束与否已经不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我们只需要去继续期待下一个一百五十分钟，或者是下一个十五年，又一个十五年，再一个十五年，以及未来的很多很多的十五年。

这是格朗泰尔第一次听到安灼拉的这段誓词，其实婚礼之前安灼拉在家里练过很多次，还几次直接跑到格朗泰尔面前去问选哪个词更合适。好像在舞台上，在剧本里驰骋几十年的安灼拉突然变成了不知道怎么写誓词的人。
格朗泰尔在交换戒指之前，甚至是讲出他自己的誓词之前就忍不住先亲吻了安灼拉。

亲爱的安灼拉，我们兜兜转转的爱情让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你提出剧院婚礼的选择真的很老套，但是我太喜欢了，就好像你预知了我的想法一样。也许你可以预知，也许你可以读心，因为我们真的太熟悉彼此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对吗？我爱这一切，我爱剧院艺术，我爱表演和音乐，我爱现场的每一分每一秒。剧院真的是个充满魔力的地方，今天站在这里，好像一切都带着我们又走到了原点，但是不同的是我们又成熟了，我们甚至已经走了这么远，还愿意牵起彼此的手。和你的合作永远是我最难忘的时光，我爱和你共享舞台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欣赏你的表演，我享受你的表演。但是更可贵的是，我们真的能够，也已经把在剧院的现场的一个又一个瞬间，变成了更加永恒的东西。我们冻结了时光，又继续了这一切。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清楚誓言和婚姻的含义，或许还有爱情的意义。我们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如果你我都还是放不下的话，我完美的爱人，不妨我们再继续走下去吧？

证婚人又一次宣布两人结为丈夫与丈夫的时候，大家都笑了。

格朗泰尔的回忆暂时结束了，他胡乱擦了眼泪，开始考虑要不要在话题下面回复些什么，他想精挑细选一个他和家人朋友们，或者是他和安灼拉，一起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天。但是最美好的一天到底应该是哪一天呢？

他随手把帖子转发给了安灼拉，想问问他的想法。不过已经是傍晚了，安灼拉就要到家了，现在可能在开车，也许没法马上回复他。
出人意料的是安灼拉马上回复了。你帮我开门的话，我就可以面对面告诉你了，R，我忘记带钥匙了。

拉开门，迎接格朗泰尔的是仍然美丽闪耀的安灼拉，和，一大束像阿波罗一样金灿灿向日葵。
我生命中最好的一天是明天。安灼拉说。
因为明天我们要去野餐？格朗泰尔接过向日葵，有点不可置信。
是，也不是。安灼拉说。明天是我们这个春天第一次去野餐，我们要去新的公园，要带上向日葵，路过花店的时候我想起早上你说的，带上向日葵野餐或许会是一件美好的事；而且你说我们今晚要一起准备三明治，所以明天会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一天！
仅此而已吗？格朗泰尔还是有点没理解，我以为会是你觉得更特殊的纪念日，我刚刚还在回想我们的婚礼....或者是你的某次生日？或者你和家人朋友们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都是非常棒的日子，R。但是最美好的日子，如果只选一天的话，我会永远选择明天，下一个明天，明天的明天。因为我们的每一天都有无限的新的期待。

你在我们的第一次的婚礼上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吗？安灼拉问。
我想，并不会。现在回看那时的我也许甚至不知道婚姻究竟是什么。
那之后呢？第二次，或者是我们吵架分开的日子？
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格朗泰尔。安灼拉把捧着向日葵的格朗泰尔圈进了怀里。你看，最灰暗的日子里我们仍然能期待明天，我能期待你回来，能期待我们能够再次走到一起，能期待太多事情了；在快乐的日子里最美好的一天也可以是未来的一天，眼前的确定的某一天，或者是无限的未来，对吗？

我现在真的很想吻你。格朗泰尔把头埋在安灼拉的肩膀上。
你在每次婚礼上都这么说。安灼拉笑着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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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泰尔发现了另一个安灼拉的可爱小习惯，他喜欢在睡前喝点热乎乎的东西。有时候是低因咖啡（格朗泰尔：你真的要在晚上喝咖啡吗？安灼拉：明明很香啦！），有时候是热牛奶（格朗泰尔：安灼拉是小猫咪！），有时候是热巧克力，是各种各样漂亮的花果茶，当然也有红茶（格朗泰尔：安灼拉是英国人！）。不管是什么，他总能在安灼拉的杯子里发现一些香气迷人也水雾缭绕的饮料。
同居时间久了，格朗泰尔有时也会去倒一杯给自己，甚至在某些时刻主动提议，我们今天喝点给力给气的苹果茶吧，格朗泰尔说。

你这是刻板印象。安灼拉说。
那你要喝吗？格朗泰尔问。
我要喝。
那你就是同性恋。
我当然是，我是骄傲的喜欢喝热苹果茶的同性恋。

不过时间久了，格朗泰尔又发现了，安灼拉可能只是喜欢在睡前捧着点热乎乎的东西。大多数夜晚，安灼拉只喝一半或者更少，洗漱完还要端一会儿他的马克杯。还有某些忙碌的夜晚，他喝不上几口，或者根本没时间弄点饮料，就算拿微波炉临时热点水都要捧在手里一会儿。

格朗泰尔觉得安灼拉可爱极了，当然了，一个平时闪闪发光，甚至有点高高在上的阿波罗，睡觉之前总是喜欢披着毛毯捧个马克杯对自己笑，谁都会被可爱到，更何况是格朗泰尔呢？

虽然，格朗泰尔觉得安灼拉可爱极了。但是，时间久了，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安灼拉是不是怕冷。
于是格朗泰尔在夏天开空调的时候反复和安灼拉确认温度，在冬天出门的时候又准备了很多围巾手套，生怕冻着安灼拉。
这个推断是很合理的，虽然也有点幽默。安灼拉是太阳神，当然不喜欢寒冷的温度啦。

可能安灼拉也不太想直接和他说吧？为什么呢？是怕自己觉得他不够成熟吗？

但知名恋爱学专家雨果曾经说过，谈恋爱了有问题就要交流，结婚了又误会就要对话。如果平日里真的会觉得温度有点凉，格朗泰尔也不想让安灼拉感觉不舒服。

终于，格朗泰尔草稿打了十八遍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谨慎地，真诚地，问出了这句话。
安灼拉，你会不会有点怕冷。
然后抓出一条大毛毯胡乱地披到自己身上，把安灼拉扑到在沙发上。

哎？安灼拉挑了挑好看的金色眉毛，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点两点三点迷惑。我应该，没有？
但是你喝了很多热饮，无论春夏秋冬。格朗泰尔抓起安灼拉的手搓了两把。而且你的手也不太温暖！

安灼拉笑了。
安灼拉的笑容真的非常好看，虽然表情是没有温度的，但是格朗泰尔总觉得一股热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自己，就像晒在午后的阳光下，像靠在噼里啪啦的壁炉旁，像，安灼拉睡前抱住了自己，温暖的，干燥的，令人昏昏欲睡的。

毛毯：你当我是死的吗？

Nope。安灼拉继续笑，然后在格朗泰尔的嘴角上轻吻了一下。但是我发现你会有点怕冷。

安灼拉继续解释。自从每天和格朗泰尔睡在一起，他就发现，平日里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生不怕死的格朗泰尔在自己抱住他的时候会抖一下。
于是，好学生安灼拉决定仔细分析，逐一排查各类因素，结合格朗泰尔在谈到性场景时非常笃定地划掉了冰块的选项后，他最终确认，是自己的手太凉了。
格朗泰尔不喜欢身上被凉东西碰到。
原来是这样！
于是安灼拉默默决定，每天晚上都要捧一杯热饮，多捧一会儿，要双手都暖和起来再去抱格朗泰尔。

你不喜欢冰块。安灼拉贴着格朗泰尔的耳朵说，让人躺在自己身上，掖了掖毛毯。你也不喜欢我手太凉去碰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格朗泰尔反驳了。其实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对我做任何事的。

但是如果可以让你更舒服，那我也会更高兴了。安灼拉继续说道。

格朗泰尔觉得自己脸通红，趴在安灼拉的肩膀上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太好了。

安灼拉搓了搓手，双手摸着格朗泰尔的脖子，亲一下，再亲一下，再亲一下。
因为你太好了，你特别好。他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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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次尝试
今天安灼拉回家的时候显得格外跃跃欲试。
有好事发生了吗？格朗泰尔从一桌狼藉的颜料堆里抬起了头，满脸笑意地看向安灼拉。不过我现在不能抱你，稍等我去洗个手。
我想向你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安灼拉一边说，一边趁格朗泰尔起身前凑了过去，握住他被颜料粘得红一块绿一块的双手，甚至恶作剧似的把一块还没干的橙色抹开，又在手臂上点了两下。格朗泰尔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跟着安灼拉一起傻笑着。
所以？格朗泰尔问。
所以！安灼拉兴奋地回答。我决定尝试一下画画！

安灼拉今天拿到了一张美术入门兴趣课的彩单，其实上面的内容没有什么新鲜的，面向成人的课程无疑是工作之余放松身心，简单尝试一些新东西。但是彩单上的几行介绍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和格朗泰尔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想过要尝试一下绘画呢？

格朗泰尔，就像我们都知道的那样，他是一位职业艺术家，涉猎多个领域，多到有的时候ABC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目前在做什么项目。笼统来讲，他是学美术的，但是如果展开说那就有些太复杂了。他入学时专业是地理相关，但是针对石头的方向，准确说是珠宝设计，后来又修了双学位的美术史，主修欧洲美术史，然后读了一年半突然想换专业，又在油画系续了四年。毕业之后更是什么都干过。他做过很多设计，做过摄影，当过化妆师，还做过电影后期，现在，姑且可以说是以半个画家作为职业。半个画家，格朗泰尔强调过很多次，因为另外半个他还在寻找一些新玩意去尝试。
而我们的另一位主角，安灼拉，职业是阿波罗（格朗泰尔语）。他目前在从事编辑的工作，听上去挺无聊的，做起来其实也有点无聊，但还好目前他仍然享受编辑文字撰写稿件的乐趣。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学习的是新闻。和格朗泰尔不太一样，他的学习生涯显得更枯燥一些，没有换专业，没有太多社团活动，没有五颜六色的颜料，也没有发光的大石头，单单只是很多文字，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好多年，也写了很多手稿，然后他毕业了，然后他成为了一位编辑。

技术上来讲，安灼拉和格朗泰尔在一起后安灼拉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那些五颜六色，恰恰相反，他喜欢看格朗泰尔画画，当然了，有时候他也会想上手尝试一下，学着格朗泰尔的样子拿着炭笔在纸上打转，伸出手指沾着颜料在画布上按上几个手印，然后再去戳一下格朗泰尔的脸颊，每次都以格朗泰尔趴在他胳膊上画画结束。他在他的手臂上画太阳，画玫瑰，画向日葵，还画过两只互相梳理羽毛的小鸟。嗯，有点像雷诺曼的牌面。安灼拉非常喜欢，甚至拍了下来去做成了纹身。是的，他的小臂内侧有两只趴在玫瑰花里的小鸟纹身。

但是话又说回来，安灼拉今天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之前真的没有想过去系统的学习美术。从来都没有。

今天他路过学校的时候收到了这张彩单，他拿出来给格朗泰尔看。
这是一个大学社团组织的慈善活动，课程构成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一期一共十节课，从基础开始讲解，从速写素描再到简单色彩，每节课三个小时，足够让参与者浅浅地接触（或者是享受？）美术了。课程费用也非常透明，前两节是免费体验课，后八节付费课程，课程费用将全部捐给慈善组织。

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报名课程这个想法吗？安灼拉继续说。他好像突然对格朗泰尔手上的橙色颜料格外感兴趣，盯着它戳了又戳。今天站在校园门口发传单的学生有一个卷卷的发型，和你很像。
喔安琪——格朗泰尔把脸埋在安灼拉的肩膀上像猫一样蹭了两下，又突然停下来。等等，你是说你要不爱我了吗？他紧张地问。
怎么会啦！！！！！！！是因为超级爱你，爱你的卷发，爱你的一切，才会注意到和你一样卷发的人！

2. 一点顾虑
如果我去报名这个课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去找年轻学生约会吧。安灼拉搂着格朗泰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的头发。
唔….格朗泰尔思索了一下。其实我会有点吃醋，没有办法，我不再年轻啦，我也不好看，我也不是男大学生….他小声念叨着。
R，你要不要对我有点信心。
是对你太有信心了，你那么有魅力，谁会不爱上你呢，阿波罗？

第一次谈话以安灼拉把格朗泰尔按在沙发上深情表白并疯狂亲吻结束。

我知道你的顾虑。格朗泰尔抢在安灼拉开口之前说。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自己要尝试画画的话不在家让我教你？
参加美术课固然是个好主意，但安灼拉也想过让格朗泰尔来教他画画。一来这是格朗泰尔哎，安灼拉一直坚持格朗泰尔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谁不想要最棒的艺术家来教自己呢；二来他熟悉格朗泰尔，而格朗泰尔也熟悉他，所以这样教学过程应该会轻松愉快很多。格朗泰尔会一直鼓励他，会一直特别爱他，会一直，和他谈情说爱？好像，我是说好像，这多少都有悖于“系统地学习画画”的初衷。
不过他又是为什么想要尝试去画画呢？不也是为了离格朗泰尔更近一点吗？

格朗泰尔非常正式地亲吻了安灼拉的额头。亲爱的安琪，你要做的其实只是站在那里，只是呼吸，只是什么都不做，让我去努力离你更近一点才是。
R….安灼拉有点说不出话来。
去上课吧！我是认真的。我不是个好老师，也许你去课上向那些大学生们和老师们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也知道的，我给他们代过课，效果并不好，我不会讲课，也太散漫啦，不适合教书育人，虽然有些学生很喜欢这种风格哈哈哈哈哈哈。但是说真的，对于你来说，一次新的开始，系统地接触这个领域不是坏事，对吗？艺术学院有很多很多特别好的老师的，你会喜欢他们的课的。而且说不定你的课程还会赶上我来代课呢？你知道的，虽然我不是好老师，但是我挺出名的。
安灼拉笑出了声。那你是说要和我玩师生play吗？
这个不行，我会失去欲望的！

真的去报名并非不是一个好主意？格朗泰尔说得对，有些时候，从熟悉的事物中脱离一点，给予这次体验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不会是坏事的。而且，他们在一起足够太久了，久到安灼拉也太熟悉格朗泰尔画画的方法了，即使他不会画画，看了十多年又有什么是陌生的呢？安灼拉知道格朗泰尔的所有小习惯，有好的，也许也有坏的。按格朗泰尔的话说，如果真的轮到他来教，他这种已经脱离系统教育太多年鬼混太久的人成了老师，还不够误导安灼拉的。

但是我可以指导你画课后作业喔，如果你真的很想让我教你画画的话。格朗泰尔补充。
啊，还会有课后作业吗？
我可以给他们提议。
你还真的是在你的学院很有话语权啊….
因为我超级出名的。格朗泰尔笑笑。我是超级出名的坏老师！

3. 一次课后答疑
几周后，安灼拉已经成功的尝试了画简单的线条装饰画，尝试了画静物，比如色块水果。虽然并不是每一节课都完成得达到了他对自己的要求，但是他很享受这样的创作过程。更重要的是，他享受回家之后给格朗泰尔展示他的作品，而格朗泰尔总会给出或者专业，或者及其主观的评价。冷知识，安灼拉有时候会很诡异的喜欢看别人评论自己的作品，揣摩自己的创作意图。也许不是别人，只是他喜欢和格朗泰尔分享，但总归格朗泰尔是永远会给他惊喜的人。
截至目前，他最喜欢的一幅是模仿教堂彩窗的作品。课堂上老师让大家先在纸上随意画了线条，再用不同颜色进行填充，最后，这也是最出乎安灼拉意料的一步，老师建议他们在上过颜色后再拿起黑笔，从色彩出发，为自己画面上的没有逻辑的色块梳理逻辑，靠想象力（和搜索引擎）勾勒出画面的具体事物。非常有想法的课程设计，有趣，而且弱化了对于形状比例的具体要求，对于没有基础的学生们来说更多的是激发了他们对于颜色联想的潜力，非常温和的鼓励式教育。

安灼拉的画面上有暖橙色的路灯，深蓝色的夜空，还有灯下并排走着的，举着一把红色雨伞的两个人。橙色和金黄色晕染成了路灯的光芒，和深蓝色夜色交织在一起，无意间混入一点温和的黄绿色。
蓝色和黄色放在一起会变成绿色！这个我知道！安灼拉向格朗泰尔继续解释。我本来以为这样的颜色会很奇怪，毕竟绿色的路灯像是万圣节才会出现的场景….但是最后的成果——他把画放到一边去了，双手捧住格朗泰尔的脸颊。我最喜欢这笔有点意外的绿色，像你一样柔和，而且闪耀。
闪耀的其实是你，阿波罗。格朗泰尔回复。

你看我就说吧，我的安灼拉干什么都会特别擅长的！现在开始画画了，那，过不了太久，他就要成为大画家了！不对，他现在就是大画家了！
格朗泰尔是发自内心的特别为安灼拉高兴，但是安灼拉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不过他再问格朗泰尔的话也想不出具体是哪里古怪，所以决定先保留问题了。

不管那些不对劲儿了，有一个问题是可以提前优先级的——格朗泰尔，我要怎么才能掌握画中人物的比例呢？他继续解释，我的伞太大了了，感觉要把人物都压倒了，两个人的腿太长了，肩膀又不够宽。现在和你呆在一起，我感觉我能很清晰地看到这些问题。但是在最初下笔的时候我却没有想到。
我想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格朗泰尔手搭上了安灼拉的肩膀。从理论上讲，当然只是理论。比例的本质是位置关系，放在人体上，那就是肌肉、骨头和皮肤之间的关系。要给所有器官留有空间，要给肌肉留空间。他把手搭上安灼拉的肩膀。你要有框架，这个框架要能装下所有足够大的内脏，还要有强壮的肌肉，饱满的脂肪，这样才会变成完美的阿波罗。脂肪和肌肉包裹起内脏，最后连接起一切，放回到骨架里，才能变成一个人，才能变成你。
但是我们真的需要考虑这么多吗？格朗泰尔看向安灼拉的眼睛。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其实根本没有比例而言的作品，有不在乎的，有想在乎但是想不明白的。其实这并不是最要紧的事。
格朗泰尔双手顺着安灼拉的手臂一路摸了下去，停在他小臂的小鸟图案上。我可以亲你吗？他突然问。
安灼拉笑着点头。
格朗泰尔的嘴唇贴上了安灼拉小臂的皮肤，留下一串轻柔的亲吻。

你可以抬一下头吗？我也想亲的你鼻子。安灼拉突然说。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们也很难说格朗泰尔是不是在帮安灼拉解答问题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格朗泰尔带着点鼻音，整个人埋在一床被子和枕头里，不太清醒的样子，但是还是执着于和安灼拉继续讨论学术问题。
你是认真想教我吗？
我很会讲画画的。

4. 一点要紧的事
最要紧的是什么呢？画画最要紧的究竟是什么呢？学画画最要紧的是什么呢？

安灼拉在上完了十次美术课，创作了十幅不多也不少的作品之后，宣布自己还是更喜欢看格朗泰尔画画。他说他不擅长，也没有特别喜欢。或者说他享受用自己的双手创作什么，但是他感觉也许，也许，这其中的张力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我很喜欢那个概念。安灼拉继续解释。你知道那种说法吗，画画是人无限接近神的过程。刚说出来他就愣住了。噢对不起，你当然知道。
格朗泰尔没有一点在意安灼拉问他知不知道，毕竟安灼拉能做的最后一件事都不会是，也不可能是质疑格朗泰尔的专业水平，而格朗泰尔确实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
是的，我知道。他回答。这其实是一个相当美丽的概念，不是吗？画画是人接近神的最快的途径，学习美术也是人类无限接近神的过程，因为神才能直接描绘人类的样子。神用一捧泥土创造了亚当，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那后来的雕塑家，画家，其实本质上就是在效仿这个过程，他们用双手描绘线条，描绘形状，再添加颜色，或者不添加。他们把人描绘下来，记录下来，就像神造人一样。不满足于形象上的模仿，他们还想要去思考，去表达，去创造画中人物的灵魂。这不仅是去理解人的形状，更是去理解，思考生命的意义。但同时，我们不能真正像神一样高高在上指挥人类去做什么，或者因为某件你不爽的事情就去惩罚你的人物。
或者画家可以？安灼拉想了想问道。他们会惩罚自己的人物吗？
我不知道。格朗泰尔说。我想，我永远不会想去惩罚画中的人。

安灼拉说，他不觉得他真的不喜欢画画，但是感觉很难，好像，没有办法控制什么。
画画是那种你在恨上她之前会一直爱着她的事情。格朗泰尔回答。喜欢画画其实是个悖论，至少在我这里是。第一次开始尝试肯定是兴奋的，激动的，五颜六色的，有趣的，至少我小时候真的享受这个过程。一切都很好，直到你需要学习了。这是件棘手的事。学习美术，学习画东西挺有趣的，因为每一次拿起笔都会有人说我做错了，我画得不对。更可怕的是那些曾经夸你有天赋的人一瞬间变了脸——我不再年轻，我不再是小孩子，不再是那个有天赋的人。但是永远有新人，无论是年轻的，或者是年长的，进入这个行业，开始尝试，开始展露他们的天赋。然后我变成了那个画画还行的，但是没有什么思想的，也漏洞百出的，不再有灵气的人。所以，是的，我并不爱画画。
可是你也不恨她？
我恨她。格朗泰尔说。但是我也没法停止去爱她。

安灼拉理解格朗泰尔，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他当然理解他。但是有些时候，不免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格朗泰尔看上去不能完全喜欢上这件事，但是他也没有停止画画，他以此为生。他一边说着“因为我也不会干别的事情”一边更努力地投入到自己的创作中。
而且他从来不吝啬夸赞，他夸赞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他夸赞自己学生，他夸赞安灼拉的作品。他欣赏很多东西，有些时候不单单是欣赏，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他给安灼拉画的雨中的人那幅画定做了甚至有些夸张的画框，挂在他们的卧室里，就摆在他的一些风景画旁边。

不过有的时候安灼拉也会悄悄地想，格朗泰尔不喜欢当老师会不会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别人的进步。想了三天之后他决定直接去问格朗泰尔。
被你抓到了。格朗泰尔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怕在学生身上看到那些我可能曾经拥有的现在再也无法获得的东西。简单点说，我超容易嫉妒别人的。
安灼拉有点不说话了，趴在餐桌上看格朗泰尔，他的长卷发有点乱，盖住了他的眼睛，像什么小动物一样。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要问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说让别人教你画画更好，是不是我嫉妒你。格朗泰尔也俯下身趴在餐桌上，伸手绕过桌子上的花瓶去摸安灼拉的手腕。我会，我会嫉妒所有人，因为我有很不好的性格！但是安琪，我不是因为这个就说我不教你画画。或许你可以理解成我不知道怎么教？或者我不敢。因为我真的太爱你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画，我爱你的一切。如果你想画，就像你现在已经完成的作品一样，我会很高兴，我会比自己完成了什么更满足，我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也一样非常有潜力，或者说我也可能已经达到了某个标准呢？
你是！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安灼拉急忙回复道。

格朗泰尔笑了，他继续摸着安灼拉的手腕，然后又摸到他的手掌，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两下，然后又去摸他的婚戒，再回到他的手腕。我应该把你的手画下来。他说。
你画过很多了。
但是我还是想画。

格朗泰尔，我也好爱你。安灼拉也笑着回复。

Chapter Text

格朗泰尔有一只毛绒小熊，ta叫Cassie，有时候也叫Cathy，或者叫Cass，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卷毛小熊，ta有圆圆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和圆圆的肚子，有点短但是足够柔软的双手和双腿。
ta现在经常坐在格朗泰尔的枕头旁边，或者躺在格朗泰尔怀里，或者安灼拉的怀里。
不过从历史的角度出发，ta陪伴格朗泰尔的时光更多一点。

格朗泰尔从很小的时候就和Cassie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小熊是他6岁那年的生日礼物，也就是说，从6岁开始，小小的格朗泰尔就是小小的毛绒熊的朋友了，也从那时候开始，小熊一直陪伴着他，和他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一起共度了很多失眠的夜晚，也在无数个或者开心或者痛苦的夜晚给予一个毛茸茸的拥抱。

格朗泰尔很喜欢Cassie，严谨又温柔地对待ta——他给Cassie定期洗澡梳毛，在必要的时候帮小熊重新充棉，也会对ta说悄悄话，还会在过生日的时候抱着小熊一起吹蜡烛。因为他的生日也是Cassie的生日，不是吗？

小熊一直跟在他的身旁，去上学，去旅游，去，和恋爱对象同居，去和安灼拉结婚！Cassie一直坐在枕头旁边，参与，也是见证了格朗泰尔的一切重要的时刻。

所以当格朗泰尔和安灼拉在一起后，ta也被安置在了他们的床头。

安灼拉对Cassie没有一点意见。这里不是那种转折的处理，安灼拉不会吃毛绒玩具的醋，如果您以为要这样发展的话....
他是真的没有意见。
安灼拉没有太多和毛绒玩具相处的经验，但这点在和格朗泰尔谈恋爱后得到了弥补。
Cassie是一只大方的小熊，ta会给所有人柔软又温暖的拥抱，包括安灼拉，一定会包括格朗泰尔最爱的安灼拉。

在格朗泰尔不在家的时候，安灼拉会抱着Cassie入睡。Cassie是一只小小熊，对于6岁的格朗泰尔ta也许不太迷你，但是对于现在两位成年人来说，ta可以用短短的胳膊搭在他们的肩膀上，靠着脖子蜷成一小团。
安灼拉抱着Cassie，手指摸摸毛茸茸的耳朵。这让他想起了格朗泰尔。格朗泰尔也会这样靠着安灼拉的肩膀，卷毛有意无意地划过安灼拉的脖子和肩膀。
不过Cassie的小卷毛比R的更柔软细腻一些。安灼拉这样想着。
他继续摸着Cassie的胳膊。Cassie是只毛绒小熊，小小熊，ta没有真的大熊那样宽厚的熊掌，ta的手圆圆的，可以更好的贴在安灼拉的脖子上。ta圆圆的肚子也轻轻压着安灼拉的锁骨。安灼拉闭上眼睛，一边想着小熊，棕色的毛毛，亮亮的眼睛；一边想起了那个今晚不在家的恋人，棕色的卷发，亮亮的眼睛，还有皮肤的温度，嘴角的弧度，想起他的一切。

但是光想着爱人是不够的。安灼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打开灯坐着。他一边继续摸着Cassie，一边数着旁边书架上的书，一边看着天花板的墙壁。书架边缘和天花板角落似乎有点灰尘，明早应该打扫一下。他又翻了个身，接着继续盯着台灯上海浪一样的花纹。
这让安灼拉又想起了即将实施的旅游计划——格朗泰尔想去潜水，安灼拉想去沙滩上晒太阳，他们计划了下个月一起去海边玩。

要带着Cassie吗？安灼拉继续想。小熊可以和他一起晒太阳，但是不能下水啦。不然你就变成海盐小熊了！安灼拉伸手揉了一下小熊的鼻子。这又让他想起来和格朗泰尔的亲吻，他们喜欢在接吻的时候碰碰对方的鼻子，像小动物一样蹭来蹭去。

不过！失眠的安灼拉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了不起的事。他把小熊从身上抱下来，托举到双方视线平行的位置。
Cassie，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又严肃，我是格朗泰尔最爱的恋人吗？

也许这是深夜安灼拉的迷思，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是的，他真的说出了口。半夜两三点，他正在抱着毛绒小熊进行如此深刻的话题探讨，整体行为与那部著名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的坏皇后如出一辙。
小熊啊小熊，谁是这个世界上格朗泰尔最爱的恋人？

这不怪安灼拉，他也不是真正的太阳神，他也会缺乏安全感，他也会想起格朗泰尔的前任们然后莫名其妙把自己和他们对比，并产生奇怪的胜负欲。
这也不是说格朗泰尔平时表现得不够深爱，他可太太太太爱他了。
非要找出个原因，那就是半夜三更太晚了，小熊太柔软，一个人在家的安灼拉感觉非常孤单。
他看了一眼手机，格朗泰尔没回消息，应该在飞机上睡着了。不过这样的话一睁眼应该就可以见到了。

但是，亲爱的Cassie，你和格朗泰尔认识这么久了，如果和他那些前任比，我到底是不是他最爱的人呢？

安灼拉又进行了问题的细化。

格朗泰尔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头发乱乱的安灼拉举着毛绒小熊，瞪着眼睛问自己是不是最爱他。

天啊，安灼拉好可爱噢。——格朗泰尔

你是！格朗泰尔大声回答。你当然是啦！
他飞奔到安灼拉身边把他扑在了床上。
你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他说。

工作提前结束了，我改签的航班，这样可以提前看到你了。格朗泰尔解释。但是这个确实是个意外惊喜。格朗泰尔亲吻了安灼拉，然后也揉了一把Cassie的脑袋。
你听到回答了吗，Cassie有没有和你说你是我最爱的人？
ta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你一嗓子喊着吓到了！安灼拉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也觉得格朗泰尔有点可爱。他把小熊的圆圆手凑近格朗泰尔的鼻子摸了一下。
刚刚Cassie说ta很想你。安灼拉说。
我也很想你安琪。格朗泰尔再凑近吻了一下安灼拉的嘴角，捏了捏小熊的熊掌。你也是，Cassie。

后来，格朗泰尔问过一样的问题。安灼拉没有小熊，也没有其他认识很久的毛绒小伙伴，所以他只能直接问安灼拉了。
我是你有过的这么多男朋友里最喜欢的人吗？
你不仅是我最喜欢的男朋友，还是我最爱的也是唯一的丈夫。

再后来，格朗泰尔也问过安灼拉，你到底和小熊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
安灼拉说，我让ta评估你的所有前任。
格朗泰尔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了问号。然后他说，我真的要和现任讲我和前任是怎么分手的吗？太奇怪了....
但是我要从经验中吸取教训！
安灼拉你已经够完美了。你不要任何改变。

又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许是两个人一起在海里泡着游泳的时候达成了什么没能让在一旁晒太阳的Cassie知道的秘密交易....

Cassie小熊至今对于这两位幽默的小情趣拒绝公开发表任何评论。
但是也许我们可以私下悄悄问问ta，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