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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日志,第187天……“
休戴克坐在自己的小轿车里,一边就着威士忌咬了一口三明治,一边开启了录音笔,“目标人物无异常。”
他盯着窗户内坐在书桌边看书的男人,“晚9点,晚饭后看书……”他举起望远镜仔细端详,“又是《审判之罪》。”
休戴克放下望远镜,继续吃自己的三明治,过去不知多久,窗内的男人站起身来,拉上了窗帘,休戴克搓了搓冻僵的手,启动车子回家了。
第二天晨,警局。
“怎么又在看black的案子?”同事路过休戴克的办公桌时,发现他又在端详black案子的卷宗,这是休追查了几年的案子,虽然最终因为作家格雷在遗书中承认自己就是black而结案,但休依旧没有放过这个案子。
“不是早就结案了吗?”同事把咖啡放到他的桌上。
“就是翻翻。”休合上已经被他翻看得有些泛黄的案卷。
“算了吧。”同事拍他的肩膀,“早都结案的案子,还看它做什么。”
休笑了笑,合上了卷宗。
结束了工作,休在警局楼下的餐车上买了个三明治,钻进自己的车子里,一转弯,又停到了昨天的地方,一样的流程,猛灌一口威士忌,打开三明治,看着街对面的窗子。
那个男人依旧坐在书桌边看书,偶尔抬起头时,休会看到他金色眼镜框折射台灯的光亮。
没错,这是作家格雷的工作室,而里面的人正是格雷连载审判之罪时的编辑怀特。
一年多前,作家格雷亨特自杀,自杀前将一封遗书邮寄到了警局,但即使格雷在遗书中承认自己就是black,休也一直在心中存在着疑问。凭借他追查black多年对于black的了解,他并不认为长久以来伏案写作的作家有力气和时间犯下这么多的案子(主要是力气,休戴克注),更不相信那个作家在手臂中枪的情况下还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他便私下重启了调查。
突破是从一次偶遇开始的。
休戴克去买酒时看见了一个男人,金丝边眼镜有些眼熟,他想起那是格雷之前的编辑怀特。休戴克不知为什么,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商店的门。
怀特走进一条小巷,休不方便直接跟上,站在巷口远远盯着怀特的背影。忽然,巷子里窜出两个不怀好意的流浪汉堵住怀特,休刚想冲上去主持正义,怀特已经两下把那两个身高马大的流浪汉放倒了。
休立刻闪身躲到一边,等到小巷里没有了声音,他探头看了一眼,怀特已经不知所踪。休走上去查看两个流浪汉,怀特下手稳准狠,两个人都被他打晕了。
休探寻地看着怀特离开的方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格雷自杀后,怀特从报社辞去了工作。休戴克没能在报社找到怀特的联系方式,转而查起了格雷的资产,他发现格雷生前曾在曼哈顿黄金地段购入了一套房子,格雷去世后,这套房子并没有转手到别人名下,这一年里还有人在交着水电费。
休找个时间过去看了一眼,大门口依然挂着格雷的名字,门口的花花草草看起来也有人维护,显然里面还住着人。
次日,休干脆开了车子来,停在离那套房子不远的街边,傍晚时有人走向门口,开门回去,休认出那就是怀特。
休也再度去拜访了怀特和格雷所在的报社,收集了所有关于他们的资料,从连载的合同,到每一期连载的报纸,怀特曾经的同事对他的评价,出版的审判之罪,报纸上对审判之罪的评价,等等。
怀特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休查看了每一期报纸上《审判之罪》连载的内容和出版的版本,里面没有找到一处错误。他上班也非常准时,工作从来都会提前完成,绝不拖沓。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两年前的某个时间无故缺席了三天。
“诶呀我也觉得奇怪,还以为他出什么意外了。”报社老板抽着烟说,“他以前可是我们这里最认真的员工,从来没有这样,就那一次消失了三天联系不上,我担心了很久呢。”
休戴克在那个时间点上画了个圈,那天正是他在追捕black的行动中开枪打中他手臂的日子。
休戴克去翻过格雷家门口的垃圾桶,垃圾里多是一些随意丢弃的草稿,休戴克捡回过一些,大多是没什么意义的废纸,有时夹杂一两句对格雷的哀思,看起来格雷是当着怀特的面自杀的,而怀特至今对此仍旧耿耿于怀。
休戴克偶尔也会翻出几张买东西的单据,他知道了怀特的鞋码,衣码,最喜欢的一家饭店的名字——休后来也去尝试过那家饭店,饭店并不昂贵,但装修颇有情调,据一位工作多年的服务员称,怀特来时最爱点店里的一款pizza,以前经常打包双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打包单份了。
休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之后他在格雷旧宅窗外盯梢时的菜单除了警局门口餐车的三明治,也多了那家饭店的pizza。
休息的日子,有时休戴克会整天尾随怀特。
奇怪的是,怀特或者以前的格雷不曾养过什么宠物,但怀特却会定期去一家宠物店。
休用几杯咖啡和职业假笑问出了怀特来拜访的医生名字。巧的是,那名兽医是个移民,入境已经近十年,但去年才刚拿到身份,来纽约前在其他州因为非法行医进过监狱。
休私下找了那名兽医,得知他来美国前曾是明名外科医生,因为没有行医资格,现在才改做兽医。怀特三年前找他做过一次手术,他一眼就看出怀特手臂上的是子弹贯穿伤,但因为怀特给了他一大笔钱,所以他就没有再多过问。之后怀特帮他搞定了身份,至此两人成为朋友。
真相几乎浮出水面,休戴克却没有动手抓人。
对于black,他一直有自己的想法。
《审判之罪》他也追过报纸上的连载,他最喜欢那句:当法律代表不了正义的时候,谁才有资格审判。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罪恶和不公,black就会无处不在。
抓捕一个black又能怎么样,升职是领导的,他分不到分毫;犯罪分子甚至还会庆祝black的入狱,这对纽约的治安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时办案到无可奈何时,休戴克甚至想说,来个black把这些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给杀了吧。
与其说他纠结black的身份是想抓住black,不如说,他只是想知道black是谁,他想会会这位让犯罪分子闻风散胆的神秘人。
现在,black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但休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个秘密。
在想好如何揭露这个事实前,休戴克继续着自己对怀特的监视。
怀特的生活有些无趣,白天他会出门随意找一家咖啡厅坐坐,或者去图书馆,有时去礼拜,亦或者去福利院做义工;晚上回家则是看书或是写作。
这天晚上,怀特很反常的出门了。
休没多想,跟他到了一家酒吧门口,怀特给门口保安看了个东西,保安便放他进去,而休戴克却被堵在了门口,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三下两下就从消防楼梯爬进了二楼,进去是酒吧的卫生间,灯光昏暗,他正想出去,听见门口有人说话,他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隔间。
进来的似乎不是一个人,很快休戴克就意识到了不对,进来的两个人推开隔壁隔间的门,呼吸沉重,似乎是在接吻。
休戴克捂脸,他属实没想到会遇见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隔壁有人说话,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休出了口气,还好进的不是女卫生间,不然警察闯入女卫生间估计要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你没必要知道。”另一个人回答,也是个男人的声音。
休戴克脑中警铃大作,这是怀特的声音,虽然染上情欲的颜色,但休绝不可能听错。
这是什么情况?休的大脑疯狂运转着,怀特在隔间里和一个男的,接吻?
另一个男人笑了笑,“好吧,小坏蛋。”
随后两个人不再说话,卫生间里开始响起另一种声音。休戴克用脚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抽插的水声,男人呻吟的声音——确切的说是怀特呻吟的声音,休并无意探究怀特的私生活,但忽然得知此事还是令他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并尽量屏住呼吸假装这里没人。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硬了。
休猛掐自己大腿,疼痛于事无补,隔壁隔间里怀特的呻吟声一波响过一波,另外那个男人似乎将怀特压在了隔间的隔板上,休戴克能感受到隔间隔板有规律的震动,就好像是怀特在他身下一样——休戴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肖想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甚至是他案件的嫌疑人。
幸好隔壁的两个人也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合适的地方,很快结束了战斗,在洗手池简单清理了一番便出去了——中间还夹杂着那个男人询问是否还能再见怀特,以及怀特的拒绝。这更令休确认那个人就是怀特,而不是另一个和他声音很像的人。
等两个人离开,休开了条门缝,看四下无人,迅速从消防楼梯翻了出去。
休戴克确信自己回家路上超速了,把自己扔进床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硬着,这很不对劲,无奈他只好给自己来了一发,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脑子里还是怀特的呻吟,而他就想着怀特的呻吟声射了出来。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畴,他会发疯的。
休戴克过了两天才有勇气再度回到格雷旧宅楼下,怀特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对啊,对于怀特来讲,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依旧在书桌前读着书,然后写写画画。
时间到了,怀特过来拉窗帘,今天他似乎刚洗过澡,只穿了一件睡袍,拉窗帘时露出了胸前一片皮肤,休戴克看见了他从脖颈到胸前的一片红痕,不用想也知道是前两天隔间里那个男人的吻痕。
休戴克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有了些其他的念头,然后他发现自己又硬了。
休戴克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休戴克冷静了十天,才又回到格雷旧宅楼下,因为这一天是格雷自杀两年的日子,直觉告诉他这天他应该去看看怀特在做什么。
休刚停下车子,灌了两口威士忌,抬头却正好看见窗子内的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东西,职业敏感让他瞬间意识到那是一把手枪。
今天是格雷自杀两周年的日子,而怀特的神态和动作给他不好的预感,他跳下车子冲向街对面,手上还不忘把酒壶里的酒倒在大衣上。
男人将枪顶在头上时,休戴克正好敲响了他的大门,“有人吗?我是纽约警察局的!”
没有听见枪响,休松了一口气,“开门啊,我是为了格雷自杀的事情来的,有人吗?”
门后的寂静又在折磨着休的神经,几秒钟后他听见门后的脚步声,看见大门打开时他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穿过怀特走了进去。
“怀特希斯曼?”休戴克回头看他。
“对,请问你是?”
“纽约警局,休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