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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你乱按什么啊啊啊金云鹤!”
房间中响起凄厉的哀嚎声,明宰铉拖长的颤音都有点破了——虽然这里并不是舞台也不是录音室,不过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可能影响到偶像风评的事情。他慌里慌张地把给他展示做完选择的金云鹤推到一旁,抱住显示屏,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满头雾水的队友。
“我看懂了呀……”被他蛮横地推到一边的忙内声音也弱了下去,“虽然只看懂了第一个选项,好可怕的惩罚呢。”
“你看不懂另一个就瞎选什么啊,真的要死了金云鹤!”
触摸屏上显示的内容全是英文,明宰铉坚信某个高考成绩一塌糊涂的家伙能看明白三分之一就已经算撞大运,可他不一样,他在成为男团偶像前有过去北美的留学经历,尽管不长,上面的那些句子的大概含义自己还是能拼凑出来的。
换平时他会耐心地给金云鹤解释几句,再拿不太聪明的忙内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对劲……如果屏幕上写的内容不是在耍他们的话,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在各种意义上,都完蛋了。
被关系很好的哥哥这么连着怼了两句,金云鹤脸上的表情自然变得有些不服气,不过他的确没看懂第二个选项那行怪长的英文是什么,纠结了几秒还是服软了,他小幅度摇着明宰铉的肩膀,说哥那就告诉我另一个选项是什么吧。
“呃……”停止哀嚎的人顿时陷入了另一种死寂的沉默中,明宰铉张张口又把想说的话咽下去,犹豫了几秒,硬生生地把话题转到其他方向。
“还是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吧云鹤,”他努力压下声音里的慌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句就先擅自选了,你又看不懂另一个选项。”
被问到的人似乎不想立刻回答,先是东张西望了半分钟,被伸手把脸扳正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哇,说出来宰铉哥肯定又要生气……”
说不说我都已经很生气了,明宰铉腹诽着,又板起脸摆出一副队长的姿态,“不行,不讲明白我会更生气的。”
成年了也没多大变化的家伙被他这么一催,就老老实实地开口了,不外乎是“哥那么怕疼被抽血肯定会哭得死去活来的”、“其实我也怕疼啦但总比宰铉哥坚强一点点吧”。
自我评估问题很大啊金云鹤,可惜现在不是吐槽这些的时间,明宰铉才转完这个念头,就听见这小子还在兀自叽里呱啦地抱怨,什么现在的综艺环节好可怕啊,为什么要拍抽血的惩罚啦,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有丢人现眼嘛……
该说这家伙的钝感力太强了吗?也对,蠢蛋还不知道另一个选项的意思。
明宰铉抬起头,望着比起综艺拍摄场地,更像医疗实验设施的房间四壁。他并不讨厌白色,然而这里的白墙和天花板上全无装饰,没有窗户的封闭空间早已让人产生压抑感——幸好这里还有金云鹤在,傻得吱哇乱叫的家伙能稍稍缓解这异样的氛围。
幸好吗?半点也不好,他根本回忆不起来自己和金云鹤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记忆停留在活动结束等车来接的关口,下一秒他的思维就像是被切断电源的设备那样瞬间中断。
“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游走的思维被喊回来,可以是可以,在艺人里算是很能豁出去的明宰铉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讲出来。救命啊,这比19禁综艺可怕多了吧?再怎么厚脸皮,怎么动不动就抱着金云鹤啃一口,他也觉得难以向一脸傻气的金云鹤翻译出这句话。
于是他把目光转回屏幕,经过一番认真审视,明宰铉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系统语言切换的按钮。
“算了,你自己看吧。”
十秒后,他听到比自己的破音分贝还要更大的嚎叫声……
“这是整蛊游戏吗,会不会玩太大了?”金云鹤迅速地退到距离屏幕两米开外的地方,“搞什么啊,我以为成年了最多被拖去喝酒……”
在队友和自己拉开距离后,明宰铉才后知后觉地望见对方脖子上黑色的电子颈环。作为男团偶像,他自然见过不少颈饰,只是没有一个服化道具会像此刻金云鹤脖颈上的项圈那样,亮着微弱的绿光。
他抬手向自己颈部摸去,果不其然,也有同样的禁锢。
“应该不是整蛊游戏……”明宰铉内心的寒意逐渐向上升腾,他再度望向电子屏幕,在两个诡异的选项上方,是一行不带感情的提示语。
【欢迎来到Room No.9的世界。
本次实验配置为二人一组,受试者需在每日任务中选择其一,按照要求完成,选择后不得变更任务。7日任务均完成后,实验结束,受试者可返回日常社会。
我们将在每日任务完成后,为受试者提供洁净的水源与饮食。
拒绝实验或违反实验规则的受试者,将通过颈环予以清除。
注:受试者将自主选择身份开始实验,首个进行选择的受试者将被赋予编号A,剩余受试者将自动获得编号B。】
“将被清除?”金云鹤又回到屏幕前,茫然地重复着简短而怪异的文字,“宰铉哥,你觉得清除是什么意思呢?”
明宰铉皱紧眉头,将“清除”这类毫无感情色彩的词汇用于活生生的玩家身上,这行规则正毫不遮掩地透露出恶意,他可不会蠢到再以为这是哪个节目组的低劣玩笑。血和性相关的任务……是什么献祭仪式吗?
他伸手摸到金云鹤电子项圈上的小灯,尽管泛着绿光,却带不来半分安全感,像是郊野的夜晚里狼的幽绿眼睛。绿色就会让人想起信号灯,如果指示灯变红,会发生什么呢?
倘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幕后黑手的心思,那他和金云鹤有可能在这里……
“可能是夺取生命的意思。”明宰铉摇了摇头,在金云鹤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叫喊时便迅速岔开了话题,“按照这个规则,云鹤你是受试者A,对吧?”
【每日任务(1/7):
(1)受试者B抽取受试者A血液600ml至指定容器,受试者A需全程观看;
(2)受试者B徒手采集受试者A精液5ml至指定容器。
请于任务结束后将指定容器放回托盘。】
屏幕上已被选择的蓝字与另一行变灰的选项均未消失,无情地嘲讽着被冠以“受试者”名号的两人。除了紧闭的大门,这白晃晃的房间倒是还有个尺寸像宠物通道的门板。
或许是感应到了明宰铉的视线,生生压下心里的念头,勉强抿嘴的年轻人自言自语着“所以就要按规则来吗……”,走过去将门板打开。
托盘上放有未拆封的抽血用具,以及看起来像是消毒用的棉签和药水,灰掉的选项该匹配的容器并未出现,明宰铉竟然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没出现那就能假装当做另一个选项不存在,他闪过这样的念头,又迅速自责这种无用的逃避想法。
“呀,还挺全的……”而房间的另一头,金云鹤正端详着托盘上提供的材料,“感觉回到了体检的时候哎。”
这家伙是真把脑子一起丢在未成年时期了吗?明宰铉盯着老实地在他面前坐下来,用欢快的声音讲出“开始吧”的年轻队友,喉咙变得干涩,就好像即将被抽走的不是金云鹤的血液,而是他自己的。
“哥应该没给人抽过血吧,能找准血管嘛?”忙内低下头,望着自己袖口被挽上去的手臂,明宰铉从与往常没有太大差异的声音里听出了点颤抖——只有那么一丝。
鬼知道怎么找血管,明宰铉怀疑自己撕开针头包装时就会呕出来,他盯着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哇没想到我是第一个呢,真希望能少扎两次”这类乱七八糟发言的家伙,终于觉得自己是先断弦的那个人。
“开什么玩笑啊金云鹤!”他抓起空空的血袋,“600ml是多少你知道吗?抽完了你受得了吗?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鬼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我怎么,怎么可能……”
“我知道,比一瓶可乐还要多,”碎碎念骤然停止,金云鹤仰起头,“宰铉哥,我成年了,况且之前我也不是没常识的笨蛋……最多是不清楚香槟酒里有气泡。”
既然知道怎么还在笑呢?明宰铉没有向针头伸出手,而是掐住了那张圆脸,不讲道理地把金云鹤的嘴角向下扯,“抽这么多血会出问题的吧,谁知道有多大风险,还不如我给你撸一发呢!”
啊,讲出来了,天哪为什么我喊得这么大声?真是的谁允许金云鹤成年了?啊他要是还没成年我说这些话听起来就像骚扰吧……
“不行啊。”
乱糟糟的思绪被忙内坚定的短句打断,明宰铉边在内心哀嚎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边慌忙给自己这些越界的话找补,“啊云鹤你先别急,这其实就是打飞机,在男生宿舍里……不算奇怪的事,你看这比抽血安全多了不是吗?”
“不行的,”金云鹤把揪着自己脸蛋的手轻轻扒拉开,撂到床头,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屏幕上那行提示语,“宰铉哥,‘选择后不得变更任务’,这里写着呢。”
托盘上也没有第二个选项所需的容器,我知道的,明宰铉咬了咬嘴唇,金云鹤此时还握着他的手腕,轻微的脉搏沿着掌心传导过来,带着令他意外安心的热度。
“而且看规则的意思,抽完血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宰铉哥。”金云鹤的声音带着明宰铉此前罕有留意过的成熟。
别在这时候长大啊云鹤……比他早三年跨入成年世界的人听见自己发出沙哑发锈的声音。
“不是呀,哥,我真的饿了。”
怎么不是呢?这一回明宰铉把心里的想法压在喉咙里,他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言语,只是低下头,任由自己的手指搭上了金云鹤的上臂。
TBC.
Notes:
PS. 感觉一上来选R18选项对忙狗来说有点超出了(。)先抽个血吧
期待你的评论!
Chapter 2: 02
Notes:
耳边传来扭曲的轰鸣声,明宰铉眼前的实景和脑中的幻想在下一秒瞬间炸开,化作和狭小的密闭房间墙壁同样的白光。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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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上学期间还是出道后,明宰铉对采血该如何操作都一无所知。他盯着忙内的手臂,眼角跳了一下。
“完蛋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找血管……”他上阵前就开始怯场,平时流利的言谈也变得吞吐起来,毕竟这不是团综里的玩笑游戏。
“哥再说这些我就更紧张了,越紧张越难抽是不是?”金云鹤坐在他面前,平时总在傻笑的面容现在换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吧,我很信任宰铉哥的!”
不要无端地信任谁……明宰铉深吸一口气,撕开了那些工具,先按照采血针和导管塑封上的提示,将工具和血袋连接到一起。
蘸着碘伏的棉签涂在皮肤上,带来令人心慌的凉意。尽管嘴上说着那些信任的话,要被毫无经验的人扎针抽血,金云鹤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慌张起来。
那道工序总是要来的。隔着薄薄的橡胶手套,明宰铉慌张地按上已经裸露在眼前几分钟的手肘,嘴里念叨着无益于缓解气氛的话,“这里……不对,好像看到了血管,直着扎吗,还是斜着来着……”
怎么想都该用较低的倾角斜扎进去,他手指停留在某处,小心翼翼地瞥了金云鹤一眼,望见混杂着求助和信赖……又或者还有些别的情绪的眼神。
下一秒这家伙就要龇牙咧嘴了,完全不想看到这种场景啊,明宰铉压掉这些混乱的思维,将牙签粗细的采血针埋进刚才找准的位置。
……好吧,血呢?
“我……我最近也没有吃很多啊!”预想的哀嚎场景并未发生,被他白扎了一针的家伙讲着逻辑不怎么完善的话,“或者换条胳膊呢?”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狗屎的幕后黑手会给他们多提供一套备用的工具了。被扎针的人心情似乎没受太大影响,明宰铉听见他絮絮叨叨地回忆,小时候去抽血第一针也没扎出来,被妈妈说是吃胖了导致皮下脂肪太厚,但他觉得肯定只是因为紧张才抽不出来的啦,果然吃到巧克力心情放松就抽出来了。
“啊没关系的,现在我不吃巧克力也能放松!”金云鹤麻利地把另一只胳膊的袖子挽上去,伸到他面前,“哥,没事我不疼的,赶紧抽完吧,不知道会给我们吃什么饭,一定不要是减脂餐啊!”
换了平日里的明宰铉,肯定会凑上去抱着佯装镇定的忙内一阵乱啃,再毫不客气地胡噜这家伙的脑袋说少装成熟了,我们云宝宝就算吱哇乱叫又不丢脸,不过处在这个怪异的环境里,他张了张口,遗憾地发现自己也许是那个更被照顾的人。
他也没什么办法许诺“这次一定找对位置”,平日能信口开河的打包票在此时完全讲不出口。明宰铉沉默地重复着刚才的操作,再按上另一条手臂时,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抖得厉害。
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庆幸,但在看见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采血针被抽进导管后,明宰铉还是松了一口气。他急忙用提前剪好的胶布将针头固定住,又发现自己在慌乱中贴得歪歪扭扭。
“第二次就扎出来了呢,太好了,我就说最近没有吃胖嘛!”金云鹤目不转睛地看着血液被从自己身体里一点点填入血袋,又小声嘀咕着流得好慢呀,这要多久才能灌满。
“云鹤啊,难受就看着我吧……”又或者更加心悸的人是自己,明宰铉听到此时他口中发出来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他很想伸出手去把正在流失血液的人抱住,却又察觉到自己毫无经验,导管和血袋放的位置都横亘在两人中间,将他们无情地分隔开。
“可是规则说我得全程观看,还好我不晕血……”忙内的声音远不似平日的大嗓门,“噢对了,宰铉哥你晕血吗?害怕的话,走远一点也没关系的。”
明宰铉摇摇头,过往体检的时候他从不去看采血设备,深层次的原因倒不是有晕血的经历,只不过是某些恐惧心在作祟。
人在抽血的时候总会习惯性递出不太常用的手臂,可在他失败的操作后,金云鹤常年写字的左手手指,正因为血液源源不断地被抽离,而在他眼前微颤着。
明宰铉无法依着这家伙的意愿挪开自己的视线。
“宰铉哥应该很担心吧,可惜看不到哥的表情,”金云鹤的声音轻飘飘的,“其实没有很疼啦……我可是长子嘛。”
又来了,那是明宰铉再和这小子认识多久,都有些费解的奇妙长子自尊心。暗红色血液的流动没让他犯晕,反倒勾起了他某些焦躁的情绪。
“这又不是在你家,哪来的什么长子。”
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对着被大量抽血的队友乱发脾气?明宰铉慌张地伸出手,想要像从前那样,在惹了人之后把瞪大了眼睛愣愣看着他的那颗脑袋搂住哄两句,可伸到一半就触及了那根导管。
“……啊,宰铉哥说得对,这里不是家。”
他窥见那强撑着笑容的嘴角微微垂下去。别这样,他并没有想责怪金云鹤的,明宰铉意识到在莫名的火气之下他想表达的是另一层意思——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装出来成熟的。
你在家里是长子,在这里……却是我的弟弟啊。
“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波动……”为了不影响到抽血进程,明宰铉最终只是绕了半圈,在金云鹤面前蹲下来,微微仰头,望着那张因血液流失而逐渐苍白的脸,“云鹤啊,原谅我那句话吧,真的很抱歉。”
或许是被规则限制住,金云鹤没有将视线从抽血设备上移开,仅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宰铉哥,好像就快抽完了……你能帮忙处理后面的程序吗?我够不到那个袋子。”
明宰铉手忙脚乱地撕开胡乱贴上的胶布,把染着血的针头拔出来。在绑绷带时他的手抖得厉害,静默的房间里只有他撕扯纱布的声音,坐在床上的金云鹤像是失去和他开玩笑的力气,微微偏着头,看他摆弄自己的左臂。
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的东西,明宰铉腾不出手来抹泪,只好努力眨眼,以图控制那些泪水。搞什么啊,被抽血的家伙都没哭,他怎么能先哭出来呢?
他微微侧过身体,试图挡住后面金云鹤的目光——实际上这好像是多余的,在他把任务盘顺着小窗口交还,再返回房间中央时,看到被抽了600ml血的年轻人已经靠在了床上。
“哥,窗口有饭吗?”伴着自己的脚步声,他听见金云鹤的声音有些空飘飘的。
很想说有,只是他也变不出一份饭来。明宰铉求助似的将视线投向可恨的电子屏,看到上面更新了提示。
“现在可以点餐了,不过要半个小时后才能送来。”
床上的声音越来越轻,金云鹤含含糊糊地说那宰铉哥帮我点餐吧,抱歉噢有点困呢我要先睡一会儿,饭来了哥再喊我……最后的句尾甚至直接被失血的眩晕和疲惫吞掉,明宰铉想告诉他放心吧,望着陷入睡意的人,又咽了下去。
想到睡着的家伙流失了那么多血液,明宰铉急匆匆地在屏幕上扫荡着金云鹤爱吃的食物,点击提交时却被提示超出配额。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抗议,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狗屎,按下删除键。
发生的一切都过于荒谬。做爱豆久了,明宰铉知道要怎么控制脾气,可他对着金云鹤毫无理由地发了火,还没能把那句简单的“你也是我的弟弟”讲出口。倘若说出来,总会让被抽血到脑子逐渐昏黑的金云鹤感受稍微好些的吧?
他很清楚自己没能讲出来的真正原因——不是紧张慌乱卡壳,也不是硬要面子不肯承认错误,只是在这密闭的实验空间里,在看清任务到拿起血袋前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有些事情已经不复从前。
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讲出那句“我给你撸出来”的呢?明宰铉挪了半步,握住晕乎乎睡过去的家伙的手,隔着皮肤传来的凉意并没能给他身上的燥热降温。
“已经没法当弟弟了吧……”他以不会吵醒人的声音轻轻念出这句话,松开手,走向了边上的浴室,犹豫了两秒,并未关上门。
冰冷的陶瓷坐便器同样无法消弭升腾的温度,而健康的成年男性知道有很简单的排解办法。
明宰铉没办法去思考这突如其来的欲望究竟是被暗红色的血液所激发,还是源于那个尴尬的选项。明天的任务会保留没被选择的要求吗?
给别人打飞机和自慰肯定差异很大,而他以前也只会乏味地上下撸动——反正讨好自己很简单。所以他只是来练习一下手法,这是个准备工作……明宰铉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不,这不过是拙劣的借口,他或许只是热烈地开始发疯。
内裤被脱到脚踝,阴茎原来并没有勃起,那方才的幻觉是哪里来的?他伸手撸动了两下疲软的性器,让手掌贴住前端轻轻摩擦。
干这事他总要幻想点什么……明宰铉闭上眼睛,浮现的念头却是“把最亲密的队友抽血抽到昏迷后,没坐在床边照顾人,却跑进卫生间自慰算是什么混账?”太奇怪了,他的脑子和欲望被这样清晰地隔开,在自我谴责的时候手指却能抵住铃口,在上面转圈。
可惜折腾了十多分钟,腰都没什么挺动的念头,嘴里也未能发出胡乱的喘息声。怎么压着柱身磨蹭都无法将那些欲望从下面的口逼出,修剪得短短的指甲也无法给阴茎带来多大的异样。
他现在的状态比平时躲在宿舍里打飞机时还要差,真有人会被这样的手法抚慰到高潮吗?刚踏入成年世界的金云鹤想必不可能……
金云鹤。
那家伙就在隔壁,而我没有关门。
那小子对吃饭很敏感,从不会错过饭点。距离他睡着到半个小时了吗?会准时醒吗?会迷迷糊糊地找不到人……
思维和身体在自慰的时候好像总是勾连又分开行动的,尽管脑中思绪乌七八糟,他的手指却并未停下有些流于形式的动作。也许是终于积累到了,又或者是……手里的性器骤然开始跳动,腹部也跟随着绷紧,升腾起异样的快感。明宰铉努力地试图找到某个平衡点,手却伴着微妙的隐秘幻想而快速撸动。
血液和欲望都顺着怪异的设想涌上来,像浪潮像火焰,以他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将人包裹住。
耳边传来扭曲的轰鸣声,明宰铉眼前的实景和脑中的幻想在下一秒瞬间炸开,化作和狭小的密闭房间墙壁同样的白光。
TBC.
Notes:
PS. 啊有点突然(?)的自慰……在这种扭曲的环境和背德的幻想里拧巴着就激发了。
这个R18场景就想简单地带过,所以只写了这么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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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宰铉又花了一两分钟,才从那股莫名其妙的甜头中回过神。直到液体已经从手掌心滑落到地上,他才匆忙地扯过纸巾擦拭各处,感觉比在宿舍偷偷打飞机更糟糕,明明是自慰而不是被外力推动,他却仿佛全程都处于失控的状态。
射过之后他开始迷迷糊糊地回忆,刚才发出的声音大吗?自己似乎没有刻意去压制声响,可他连卫生间的门都没有关上……
没什么,即便真的被发现了,他也能勉强地解释。不过为什么要解释?且不说金云鹤已经成年了,就算两三年前那小子也肯定能理解这种场景的……对吧。
都住在一个宿舍里,他又很喜欢和金云鹤身体接触,胡乱地往躺下的人身上一跳也算是稀松平常的做派。就算他自慰真的被笨了吧唧的家伙逮个正着,对金云鹤来说也可能只是“噢”一声,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说宰铉哥我们去吃早饭吧。
本来就只该如此……
遗憾的是,尽管他没能记起来自己是否发出了什么噪音,却能明确地回忆起来,让他比平时更加迅速地攀到顶峰的突兀念头是什么。
这很难称得上一次爽到了的自慰行为——当然,指的是精神层面。明宰铉平日里按下暂停键后他总能身体放松,沉浸在高潮的余暇中慢慢享受,可现在心思细腻的人早没了什么愉悦感,反而开始消沉起来。
再怎么寡廉鲜耻,也没有任何借口来解释这一切。他很难做到再像从前那样,跟一墙之隔的蠢蛋坦诚地聊人生了。
带着某些鬼胎心思,宣泄完的人慢腾腾走出作案现场,瞥见床上的家伙还在呼呼大睡,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的睡姿不怎么好,被子盖得乱七八糟,明宰铉拎起被角,看向他左臂上的纱布。应该拆掉吗?体检抽血的时候用棉花压上几分钟就可以松开了,但他给金云鹤抽的是整整一大袋血,不是几根小试管。
他摇了摇头,在金云鹤的床边坐下来,轻轻地抚摸着这家伙的发旋。
不认真观察忙内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就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没有行程和练习的下午。意识伴着触碰的动作浮浮沉沉,金云鹤对这个房间、这里的不寻常现状究竟有什么想法呢?是单纯感觉荒谬,又或者直接懒得动脑筋呢?
最重要的自然还是——他留意到了总是以哥哥自居的明宰铉的异样了吗?
“哇,好香……”
这家伙竟然已经发展到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嘟哝着发出丢人的开饭声音了。明宰铉弯下腰,顺手扶了看起来还很疲惫的金云鹤一把。
刚起来的人眼神落在仅剩一套的餐具上,明宰铉清楚他想问什么,迅速先一步截下话头,告诉他饭送来的时候看他睡得正熟,有点不忍心叫醒失血昏迷的人,所以自己先吃过了。
好在金云鹤昏睡醒来后大约懒得动脑子,没多问也没抱怨“啊睡着了也可以喊我嘛最喜欢吃饭了”。明宰铉看他伸出手摸向餐具的动作缓慢得很,与聚在餐盘上打转的期盼目光着实不匹配。
“我来吧。”
还没开始拆餐具的手被握住,金云鹤“诶”了一声,简单的五官流露出些微疑惑神情。
“左撇子就别逞强了,”明宰铉示意他往边上挪过去一点,挨着他坐下来,“你现在拿叉子都会抖的。”
忙内只是小声反驳了句“我右手也不是不能用啦”,脑袋却配合地凑了过来,迎着递到面前的餐勺张开嘴,囫囵咬下小半个煎鸡蛋。
他也不是头一回给金云鹤喂饭了。靠在宿舍沙发上拆开饼干时,有概率会在脚边刷新出蹲着一只眨巴着眼睛等投喂的忙内;团综里他们手忙脚乱做着难说美味的餐点,在没端上桌前他偶尔也会招呼吃货过来先尝一口……可最多也就只是半分钟的工夫,归根结底,他很少会和金云鹤前后脚错开用餐时间。
现在不一样,他把勺递到金云鹤嘴边,看他快乐地咀嚼起递过来的饭,腮帮子鼓囊囊的,有点像金丝熊……看久了就会莫名其妙发呆错过节奏,不过被抽了600ml血的人也不会催促他,只是安静地张开嘴,坐等投喂。
其实并肩坐着的姿势不太便于成年人间喂饭,金云鹤在几次伸长了脖子凑过去咬勺后,开口说哥我没事啦,用右手也可以吃的,而且现在我已经补充了碳水和蛋白质,失掉的那些营养全回来了,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云鹤啊,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明宰铉摇摇头,夹了块肉递到他嘴边。
“我又不会对哥记仇,”金云鹤似乎以为他现在的喂饭照顾是出于歉疚之情,尽管人还不太精神,也冲着明宰铉眨了眨眼睛,“不用这么道歉嘛,我真的,完全没有生气啦!”
他当然知道金云鹤和自己没有隔夜仇,明宰铉放下餐具和餐盘,伸手揉了揉因为疲劳而少了几分活力、显得比平时还要乖的玩具熊脑袋,蹦出来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一次把云鹤当宝宝了,就这么慢慢吃好吗?”
果不其然,他迎上金云鹤呆愣愣的眼神,这家伙满脸都写着“什么意思”的表情。
怎么办,明宰铉觉得自己很难为才成年的人做出一个解释。于是他又用出从前那些伎俩,搂住那颗圆圆的栗子脑袋,把金云鹤往怀里压。这样的姿势就不用面对冒着傻气的眼睛,在视线外却又紧贴着的地方,他就不用再压抑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种行径简直毫无道德,明宰铉艰难地抽着鼻子,泪水本应该像从前那样,沿着这家伙的发尾滴落到脖颈上,弄得被抱住的人感受到痒意,会小幅度地挣扎一下又停手,过半分钟念叨着呀宰铉哥真是的,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透过朦胧的水帘望出去,看到并不光滑的电子项圈上浅浅的水洼。
“哥觉得明天还会出现那个选项吗?”
这家伙也没那么傻,偶尔聪明一下就极其可恶——就像现在,谁允许他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呢?尽管他们身体间的距离极近,可仍然还处在关系极好的队友、亲密的朋友能圈住的范畴里,明宰铉不希望以这样的姿势接下他的话茬。
“有可能吧……”他慢吞吞地放开手,也没去遮掩自己眼角的泪痕,而是抽着鼻子端起餐盘,就好像刚才的泪水和拥抱都不存在那样。
“张嘴。”
他对金云鹤很熟悉,知道这家伙面对递到嘴边的餐食只会有一种反应——幸好,在这样的环境里这家伙并未变得陌生,金云鹤顺从地张嘴,吞下他有些蛮不讲理的投喂。
没有反抗,自然也没了话语,墙壁煞白的压抑房间里,只能听到金云鹤吞咽咀嚼的声音。
“够吃吗?”
或许是他喂的姿势不太好,明宰铉时不时能听到这家伙的牙齿与金属餐勺磕碰的声音。金云鹤先是含含混混地说总觉得没有很好吃,可是饿了吃什么都香,过了十几分钟又突发地咬住了勺子,没有再讨要,也没有说话。
唯有某种震颤沿着勺柄传到他手上,明宰铉瞥见自己的手竟然伴随着这个动作微微晃动,简直像是那家伙被抽了一满袋血后不再稳当的手臂。
“噎着啦?”他不愿意去细想什么,随口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发问。
“宰铉哥吃饱了吗?”金云鹤把勺子吐出来,麻利地舔走沾到嘴唇上的酱料,“刚才没注意,现在觉得餐盘堆得这么尖有点奇怪呀。”
吃饭就吃饭,突然变聪明干什么?趁着金云鹤还没醒,把自己餐盘里的食材拨给那家伙的人清了清嗓子,说你都流了那么多血,还在乎什么吃太多了?必须全都给我塞进去,没得商量。
“好过分,宰铉哥平时也没这么霸道的。”在被填鸭式塞了满满的晚饭后,金云鹤下午显得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他靠在右边的床上,抱着枕头发呆。
“那也没你霸道,在看不懂选项的时候,问都没问就决定了一切。”
“宰铉哥被抽血肯定也会晕过去的,”金云鹤的声音蔫蔫的,看起来仍旧精神不振,“而且哥根本就叫不起来,不像我,闻到饭香就会睁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吗?明宰铉察觉到自己又涌上更多的吐槽欲望来。只是看到这家伙像被霜打了一般毫无精力,他又叹了口气,我真的是罪人吧?在这种时候还想要教育他……
更糟糕的是,另一个糟糕的、以任何观点来看都过于卑劣的念头在他心底开始蔓延。
今天没被选择的选项,明天还会再出现吗?最好是吧,他可不想一路伤害金云鹤走到黑。
倘若真的是那个19禁的任务,他真的能像下午口不择言时说得那么轻松地完成吗?明宰铉想起自己下午躲在卫生间里那段怪异的自慰经历,毫无疑问,他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技师,身体状况不佳的家伙怎么可能在同性队友烂透了的手法下射出来?
“你困了吗?”明宰铉深吸一口气,把这些杂乱的念头逐出脑子,“困了就睡吧。”
房间狭小,两张床也只间隔了不到半米,比在酒店睡双人间要凑近得多。令他操心的家伙闭着眼睛,发出“嗯”的鼻音,顺着他的话承认了睡意。
那就睡吧,有些烦恼他可以自己一个人思考,只有明宰铉在忧虑那些罪恶的想法的话,就不必把刚成年的家伙拉作共犯了。
抽完血身体衰弱的家伙应该会迅速入睡——他是这么以为的。然而过了几分钟,隔壁床又传来有些含混的声音。
“哥明天要是先醒了,就叫我起来吧……”金云鹤费力地睁开眼睛,“今天是我不对,明天我们一起研究选项好吗?”
TBC.
Notes:
PS. 下一更真的会写到打飞机的不会再拖了
Chapter Text
- 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逃避,自我反省,又或者是剖析自己的诉求……伴着身旁睡熟了的傻子的细微鼾声,他思维混沌成一团。这里缺少能告知受试者时间流逝的工具,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发呆到了几点,只能强迫着自我劝告,他必须去休息,去清醒地面对第二天……这七天的未知。
- 【每日任务(2/7):
- (1)受试者B在受试者A身体任意部位制造长度10cm,深度8mm的伤口,受试者A需全程观看;
- (2)受试者B徒手采集受试者A精液5ml至指定容器。
- 请于任务结束后将指定容器放回托盘。】
- 明宰铉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算松了一口气吗?至少这样的选项能让他感到些微安心。无论幕后黑手的打算是什么,好歹继续给出了性意味的选择,而非只保留了身体伤害那条分支。
- 甚至有另一点好处在……明宰铉不必再操心“是不是该选完了再叫他起来,然后承受忙内的抱怨”,今天的任务自然没什么可探讨的,无论谁来都会按第二个选项。
- 能摆脱一个麻烦也是好的,他自嘲地伸手过去,先摸了摸睡着的人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再轻轻拍了拍金云鹤色泽好转了点的面颊,问他睡醒了吗。
事实证明,不用再早起上学的家伙睡死后就是很难叫醒,可惜明宰铉心里有鬼,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敢像在宿舍里对金云鹤叫早那样整个人扑上去。他胡乱捏了两把脸颊肉,比睁眼来得更早的是听不清内容的嘟哝声。
“啊……”金云鹤的声音显然带了没睡醒的迷糊,揉了揉眼睛,叨唠着毕业典礼都过去了,才不要早上起来上学。
“再不起我就做选择了。”明宰铉转了转眼珠,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吓唬人。
“选择,什么选择……哇啊啊啊啊啊!”
明宰铉被如此高的分贝吓得一激灵,吓得后退半步,扭曲地栽倒在地上——不过他也没能再抱怨什么,才念叨着不要上学的家伙甚至还早他一秒,从硬邦邦的床上滚了下来。
看起来这个词对金云鹤来说也是某种开关,瞬间就能把昏睡的人脑神经激活。明宰铉艰难地揉着摔疼了的胯部,递出另一只手,“喊那么大声干嘛?”
冒冒失失的年轻人都没接他的话,从地上蹿起来,扒到显示屏前,继续用超大的分贝读完了前一个选项。
太吵了这家伙,有必要读吗?都读了怎么不读下一个?明宰铉感慨着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在心底发出这种吐槽,也站过来,抱住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忙内肩膀。
“选第二个。”
“……”
制造伤口的任务看起来足够吓人,就连金云鹤的反对声都没多大声量。
在气氛尴尬的早饭结束后,明宰铉咬了咬牙,索性开口说赶紧完成任务吧。或许是被另一个选项吓到,也可能是有了一晚上的心理铺垫,金云鹤对他的催促并未产生反弹情绪。
要不是昨天这家伙冒冒失失先做了抽血的选择,昨天他们就能把这个任务搞定了。思及此处,明宰铉手上的动作倒是变得麻利起来,他大方地单膝跪在忙内面前,伸手搭上他灰色的睡裤松紧绳。
“你放平心态,”他随口叮嘱着看起来身体紧绷的家伙,又在下一秒拍开捉住自己手腕的手,“昨天抽血的时候还装长子呢,现在就别扭捏了。”
金云鹤的眼睛跟着那只手游移,又似乎难以聚焦,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恍惚的味道,“体检抽过很多次血嘛,昨天只是量大一点……”
但被别人撸一发是根本不习惯的事?即便现在来提供服务的人是自己,不过花了一晚上想通一些事的家伙现在倒很想恶劣地逗笨蛋两句。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云鹤呀你不觉得睡裤真是有点麻烦吗,怎么不穿条只用拉开拉链就搞定的西裤?
呃……这些话好像没法缓解气氛,金云鹤张了张嘴,并没吱声。
“好过分。”太过沉默的房间只会让明宰铉建设起来的那点信心被消弭,他是不介意给金云鹤撸一发,可他不愿意把这件事真的作为惩罚任务来实现。
被莫名奇妙责怪的人这时候终于给出反应了,金云鹤“啊”了一句,小声地抱怨着哥怎么老训我,这次又怎么啦?
“你怎么不穿我们出道前买的魔咒内裤!”
这个借口蹦出来后,连明宰铉自己都想要翻白眼了,天哪他在干什么,也没必要为了调动气氛,把微妙的性服务变成搞笑剧情……
果然,金云鹤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哥你还好吗”的担心,算了,明宰铉清了清嗓子,趁着忙内被他离谱的插科打诨搞到走神时,把还处在疲软状态的阴茎从平角裤里掏了出来。
他听见陡然一声抽气,啊我动作很用力吗?应该不是疼的吧。明宰铉瞥见坐在床上的人有些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小声地自言自语“好奇怪”。
“哎呀就跟你自己做没区别啦……”明宰铉讲着他自己都不会信的话,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要下意识飘走,他的手机械地开始上下挪动,内心祈求这家伙最好能快点调动起兴奋劲头。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手里的阴茎尽管比最初硬了一些,但整体来说仍旧安静。我技术是不怎么样但有差到这种程度吗?明宰铉感受着掌心的触感,有温度,有一定的活力,然而毫无激情。
金云鹤完全没进入状态,或许是自己技术太烂了,或许这小子很难接受队友给他做手活……自己可以说点什么,明宰铉清楚,尴尬的境地一旦延长太久,那就更难被刺激到——何况这里没有能催动情绪的黄色影音。
毕竟不是自慰,他也不能像对自己那东西那样粗暴,不靠技术和情绪全凭硬上强度。明宰铉用指腹压着顶端慢吞吞地磨,抬头瞥了纠结着的家伙一眼。
“云鹤,闭上眼睛吧,”他努力用年长的指导者语气开口,“这个任务没说要你看全程。”
“噢……”
毕竟任务进度这么不顺,金云鹤还是很配合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还动了动腰,主动往他掌心蹭,以显露某些诚恳的配合心。现在没人看到他的表情,于是明宰铉的嘴也开始放飞——不管怎么说,居于下首被注视着给人打飞机还是件有点微妙的立场。
呀云鹤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啦,就算没有,都成年了也会有幻想吧……喜欢的女生理想型,肯定有个大概的范畴对吗?你闭着眼睛就构想一下自己喜欢的形象呗,是年上还是年下呀,比如笑起来很傻很可爱的那种吗?
如果说开头他还有点清晰的逻辑,到后来就已经是全靠一张嘴在那胡扯了,作为队长明明要规劝成员远离桃色念头的,唉都被关在这里了还说什么偶像团体的事啊……
“唉,做不到呢……”
就算不以队长的身份出发,他作为金云鹤信赖——用这个词没错吧——的哥哥,他其实也挺在意这家伙喜欢的类型,虽然金云鹤也不会把勾勒出来的幻想告诉他吧……
等等,我都说成这样了,这小子好意思直接回应做不到?
“闭上眼睛,脑海里也全是宰铉哥……”
什么?金云鹤这句话整得他大脑都快要冒烟了,连手上的动作都直接顿住。
短暂的惊诧后,明宰铉紧急反应过来,这家伙想说的,跟自己脑中条件反射般的理解完全不是一个意思。错得太离谱了,我在想什么……他嘴角僵硬,本想揉眼睛的,可惜腾不出手。
“呀金云鹤,真服你了,”他恼羞成怒地出言抨击不够集中精力的家伙,“是我就是我吧,那你就不能赶紧想点别的办法让自己享受吗?”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和氛围里,闭上眼睛却还是映出最后看到的形象的确正常,也不能全怪金云鹤不努力,可他内心就是焦躁得慌,这种手活如果连第一次都搞不定,就算再来一回难道能有所好转吗?
就像在练习室里,某个高音头一回试嗓失败了,那基本意味着再努力用真声也很难顶上去。他没空去思考这种失败意义着什么,最近的自然是今天的任务,远一点的话……
“想着宰铉哥射出来……不是很过分吗?”
偏偏就在这关口,掉链子的家伙还有空嘟哝这种有的没的,明宰铉重复着在他的柱身上抹了两个来回,手上的劲道连同脱口而出的句子一起收不住。
“有什么过分的?我又不是没干过。”
金云鹤没再絮絮叨叨发问,也并未对他的问题发言再说什么。这家伙突然又变成那个老实的忙内了……明宰铉用大拇指再压上前端时,这根被他折磨得有点可怜的阴茎终于给了点回应,掌心能敏锐地察觉到有些筋脉弹跳着凸起——像是金云鹤情欲的阀门终于被他磨开了,总算有了进度。
推进任务显然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于是跪在地上的人刻意忽略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也更加专注。他用拇指沿着细微的颤动感来回摩挲,金云鹤的腰腹不由自主地向前挺动,液体逐渐分泌出来,明宰铉用拇指揩掉,又在撸到前端时收紧虎口捏了一把,果然,离坐着的家伙过近的小臂被骤然握住,而某些被人为克制过的压抑喘息声也渗进了周身的空气中。
明宰铉仰头看了一眼,平时总是傻笑的嘴角现在唇齿张开,吐出稀碎的气音。他对这样的成果很满意,用一只手保持着挑逗抚摸的节奏,又腾出一只手,将被预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够过来,凑到了已经在吐出先走液的铃口处。
“哇……”或许玻璃瓶口带给即将攀上高峰的金云鹤以冰冷的冲击,明宰铉听见这家伙开始胡乱地向自己求援——“宰铉哥”,这个给他施加快感亦或是折磨的名字被仓促地断断续续连喊了两三次,从清晰到模糊,再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混沌不堪。
就是这时候了,明宰铉低下头,知道他终于用自己的双手给忙内带来了足够攀上高潮的快感,他来不及多思考,调集精神,慌张地看着玻璃瓶从空到满,再到那些液体满溢出来,沿着瓶口到他指缝,在手背上缓缓流过,遗下不算稠的痕迹。
用这种声音喊“宰铉哥”好可怕……说起来,金云鹤这小子怎么突然就找到办法了?等一下,自己刚才好像说了句不太对劲的话……算了先别管那些,任务要求的5ml精液终于取到了!
各种杂乱无章的念头如同跑马灯一样在明宰铉脑中闪过,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咸腥味道的空气顺着鼻子流进他的肺部,大脑清明了两秒,勉强够他想到当下立刻要做的是哪一件事。
他让自己的掌心和发硬的、仍然在向外吐露白浊的阴茎分离,再去摸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塞。分开的那一瞬间,明宰铉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这不怎么配合的东西倒还挺温暖的。
TBC.
Notes:
PS. 总觉得现阶段不适合色气值的R18剧情……因为感觉云鹤这还是被赶鸭子上架打飞机,好像真的很尴尬(?)
为了写完这段车,所以比平时的更新多写了点……
Chapter Text
不论怎么说,又完成一项任务意味着他们今天可以清净了。明宰铉勉强地想着最乐观的事,用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
什么时候变成双膝跪地的呢?他完全记不起来了,平时蹲这么久对经常跳舞训练的偶像来说本不是难事,然而他站起来时只觉得小腿酸涩,踉跄了半步,险些撞到床头。
——更糟糕的是,这不就要跌到金云鹤身上了吗?再怎么说,摔到没提上裤子的忙内身上可不算被幕后黑手逼的,情急之中明宰铉选择往边上栽倒,
“呀!”呆愣愣不知道是否沉浸在余韵中的年轻人被这个声音一吵,才回神到现实世界中,金云鹤慌忙从床上跳下来,低头要伸手去拉人——结果先看到了自己已经变得疲软下来的性器,正悬在他跌倒的哥哥头顶。
“啊啊啊啊不是!”伴随着超大分贝的惨叫声,明宰铉看到平角裤和睡裤迅速地被连续提上,没有递到面前要扶他起来的邀请,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腋下的手。
金云鹤慌张地就这么把他从地上夹抱起来,花了一秒钟四下张望,随即明宰铉察觉到屁股传来不软但也不太难受的触感,把他撂在床上呆坐的家伙在下一秒中就端起了什么东西,向那个窄小的窗板冲去。
“哇金云鹤你别给砸了!”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尴尬,明宰铉骤然意识到他举着的是何等重要的事物,那可真的没法再来一遍啊,好吧也不是不能复制但是……
幸好半分钟后,传送带上的任务道具完好地消失在窗板那头。
而半分钟前端着托盘的家伙,正在窗板这一边装成不会动的雕塑。
发呆就发呆吧,明宰铉叹了口气,在脑中梳理了一遍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水流先把那点较清水比重为高的液体冲走,剩下事就交由洗手液的表面活性剂来解决,指缝里满堆起了泡泡,明宰铉低下头,认真地搓洗掉那些咸腥的痕迹。
每次自慰后都会这么做嘛,没有什么区别的,他重复着自我劝说,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到平常的节奏。
异常的并不只有心跳,还有某些泛酸的失落感。搞什么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云鹤对这场打飞机的态度是完全不情愿的,难道明宰铉反倒要为此感到遗憾吗?
任务没出岔子就行了,而且一回就成功,比某个年末后台的唇印完成得更圆满顺利。
那是金云鹤在法律上还没成年的事情了。有机会参加年末大赏的团体总会拍点新鲜短片导入,那毕竟不是正经MV,设计点出格剧情也不奇怪,不过也太出格了……明宰铉走进化妆间时,面对像无头苍蝇一样过来问他“哥要亲我一下吗”的忙内,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即便平时总把嘴凑到金云鹤的面颊边逗傻子——再被这小子吱哇乱叫或是成熟后不着痕迹地躲开,真正要涂口红郑重地亲上去也还是有那么点微妙。明宰铉看着坐在椅子上准备迎接唇印的家伙一脸尴尬,为了消弭紧张还在那里念叨什么“第一次看哥涂这么浓的口红”,又抗议说都是男人太奇怪了吧。
“就算我再喜欢云鹤,也不太情愿做这种事。”于是他略微不服气地也这样讲了。尽管没有当面说,但后来播出的花絮里保留了这句话,那小子肯定看得到。
在此刻回忆起偶像活动的后台,似乎有些讽刺。明宰铉望着洗手台镜子中的自己,这里自然没有化妆的条件,也许是精神不佳,他嘴唇的颜色比平时还要淡上两分。
反正那家伙对很多事都不喜欢,被明宰铉撸管当然很不喜欢,被明宰铉在脸上印唇印也很不情愿——金云鹤就是最讨厌的狗崽子,他恹恹地想,难道我就很高兴吗?左右不过是有任务摆在那里,不得不去完成,无论是为了团队效果还是现在为了电子颈环上的指示灯。
……对啊,他自己当然不想做,且不说给金云鹤抽血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就算是谁都不会掉块肉的撸管,也离谱到了极点好吧?别整出来一副他明宰铉乐于做这种贴上去骚扰队友的怪人的样子,他愤愤地关掉水龙头,感觉这两天的自己过得像个笑话。
站在洗手台镜柜面前,明宰铉看到里面的人正龇牙咧嘴气势汹汹。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谩骂争吵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才没有半点意愿,年末的短片谁来给金云鹤压上唇印都一样。
在窗板前装雕塑的家伙必然也是这么想的。
明宰铉闭上眼睛转过身,放弃与镜中唇色苍白的脸孔继续对视。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已经趴在床头桌上发呆的忙内。自己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吗,这小子就调整好心态了?
“啊,宰铉哥,你看还要午饭加点什么菜。”
明宰铉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那些酸涩纠结愤怒怅然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他叹了一口气,在卫生间里的怨念失去了引火线,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找不到落脚点。
其实也好,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某个声音在他脑内响起。难道金云鹤这个反应不是他想要的吗?
“你们艺术高中的学生基本都走读,所以不太了解这些吧,在男生宿舍里给舍友打飞机不算什么罕见的事。“在早饭后,他对靠在床头发呆的忙内这样开口。
听他鬼扯的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都没抬头看他,“要不是知道宰铉哥也不住校,我可能真的会信。”
我已经成年了,没那么好骗了……明宰铉感受着他半点也不遮掩的情绪,自动在心里补全了没说出的后半句。
“我不住校也知道,”他换了斩钉截铁的语气,“云鹤啊,难道我会骗你吗?”
那时候的金云鹤并未对这句反问做出答复,明宰铉看他不吱声,又按照既定的想法劝下去,早点完成任务早轻松,毕竟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目光从金云鹤的颈间移开,这么想来,他们还没质疑过“清除”的威力呢?
或许是从练习生到出道一晃许多年,反抗规则的勇气早从性格中被消磨平了,金云鹤只是又发呆了半分钟,点点头说哥认为很平常那就平常吧,再站起来去拿托盘。
自己可是率先试图把一切正常化的人。思及此处,某些无名的火气还没全燃起来便悄然散去,明宰铉刻意地伸出手,一把揽过触摸屏前对着菜单的家伙——这是他和金云鹤日常的相处模式——对,不应该发生什么变化。
在压抑的实验设施里,他们没什么多余的娱乐方式,现代人缺了手机就像水陆两栖的弹涂鱼离开了水源,不至于死亡,但日子总归不那么快乐。
“宰铉哥,其实我在想……”
刚熄了灯,比平时沉默上许多的人冷不丁地喊了他的名字,明宰铉从漫无目的的思考中抽离出来,转头看向他。
“这个实验……啊能叫实验吗?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呢?”
云鹤啊,自我意识太过剩了吧,明宰铉在内心吐槽着,怎么看这场实验也是针对两个人的吧,他干嘛要揽到自己头上?
金云鹤自然不清楚身边的人在想什么,明宰铉听这家伙磕磕绊绊地表达着他不成熟的想法,两个选项要么是抽取受试者A的血液,要么是采集受试者A的精液,这就像是一场针对受试者A的某种人体研究,或者是邪教仪式。
明宰铉隐约觉得这样的推论太过简单直接,但他脑子又乱成一团,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论点。
“感觉对宰铉哥好抱歉啊……”金云鹤抽动着鼻子,声音还在打蔫,“明明只要绑架我一个人就好了吧?非要把宰铉哥卷进来是为什么呢?还让哥来给我抽血甚至撸管……好过分啊,难道是为了采集我处于不自在的情绪下的数据吗?”
在他说到“啊那之后是不是还有对照组”、“比如说换个蒙面人来抽血”的时候,明宰铉觉得这已经不在正经的推理中了,分明是压力大到开始说胡话。明宰铉凑过去捂住他还在胡乱掰扯停不下来的嘴,掌心传来热腾腾的呼气。
“等到明天的选项出来再看吧,”他叹了一口气,“云鹤啊,不管出现什么选项,都不用跟我抱歉。”
“可是……”
“早点睡吧,”明宰铉平躺着仰望天花板,让自己的眼睛慢慢切换进夜间模式,“虽然今天你也吃了不少,但600ml血也不是一天就补回来的。”
这一次金云鹤倒是很听他的话,他看见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嘴唇轻微翕动,小声地说确实有点困了呢,不过宰铉哥也很疲惫吧。
精神自然是疲惫的,然而身体的运动比平时还少,明宰铉又没被抽血,任凭他如何翻滚都很难迅速入睡。
金云鹤那个猜测怎么思考都不靠谱,但夜深人静本就容易让人发散思维,明宰铉控制不住地沿着那个推断求索下去。
有时公司会分两辆车接他们,在失去意识前,他对忙内说带你去小卖部转转吧,便和直接离开的队友恰好分开……
明宰铉蹙起眉头,倘若这是针对金云鹤一个人的阴谋,那岂不是意味着……被一起关进来的,也可能是其他队友?甚至不局限于他们的团体,即便是以男团偶像为基准,金云鹤也有其他圈内朋友可供成为这个诡异实验里的搭档。
他丝毫没有生出“怎么就我倒霉”的想法,恰恰相反,另一种微妙的慌乱取代了一切。
换了其他人作为受试者B,会接受这些规则,并安稳地跟这家伙说给你打飞机是很正常的事吗?边上稀里糊涂睡着的人也会顺着这句谎言认下去吗?
换成别人也一样,按照队友的说法,年末大赏的唇印是谁凑巧过来都可以做的。
刚参加完高中毕业典礼没多久的家伙下半身被脱得精光,握住金云鹤阴茎的手是另一双他熟悉又或者陌生的手,顺着筋脉压上去,先是描摹,再转为上下撸动,让那根性器贴合上那双手的掌心弧度。被服务的人也低垂着眼睛,神色略带紧张,却因为信了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男寝日常,于是坦然地沉浸其中。
也许那个受试者B比自己的技术高,都不用胡扯什么闭眼幻想,就能让阴茎的前端吐露出液体,完成任务比自己更加顺利,对金云鹤来说想必不那么煎熬吧。
换成别人说不定更好……
他早上为什么要跟金云鹤说撸一发是寻常事?明宰铉猛地睁开眼睛,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重重地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向身边望去。
那令他心悸的场景并未发生,他听见离自己极近的床上,金云鹤规律而平稳的鼻息声。
TBC.
Notes:
PS. 虽然受试者AB的区分在给他们展示的规则里是云鹤自己点出来的,不过宰铉乱糟糟的脑子暂时还没想起这一节。
……总之宰铉没法再骗自己很正常了!
Chapter 6: 06
Summary:
在别人身上,吊桥效应会化作吸引力,那为什么他和金云鹤反倒在这里变得生分了呢?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到这里的每个晚上,明宰铉都难以睡得安稳。房间里没有时钟也没有玻璃窗,他只能猜测现在约莫是清晨,毕竟那该死的屏幕还没有刷新出来本日的任务。
金云鹤睡得总是很香,年轻人身体恢复速度总是快的,那张饱满的面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红润。明宰铉的视线停留在这家伙的嘴唇边,不清楚他夜里做了什么梦,金云鹤嘴角露出一点点牙花,看起来像在傻气地笑。
倘若能一直做美梦就好了。他总觉得金云鹤这副眉眼就该一直笑,打闹时灿烂的傻笑、鞠躬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浅笑,就连懊恼的撇嘴也会让看到的人会心一笑,总是洋溢着快乐,并将那幸福感传递开来,感染身边的每个人。
明宰铉伸出手,凑近还在熟睡紧闭着的眼角,最终没有摸上去。对这家伙来说,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麻烦都在吃饱饭后可以翻篇呢?
在这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所以他只能翻来覆去地思考现状与未来。不知道外界是什么状况,公司会发公告宣布他和金云鹤暂时不能活动吗,说病休的话也可以遮掩过去,倘若完成7天的任务他们就能被放走,那事态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把阴暗的推测压在思维深处,外界变成何等状况,都与被关在这里与世隔绝的两人无关,他和金云鹤要面对的,是另外的糟糕麻烦。
第一条选项分支似乎是对身体伤害的逐渐加码,而肉体疼痛和精神欲望是折磨的两面。较早踏入成年人世界的明宰铉心里对另一条分支有些模糊的预期,他皱了皱眉,又试图逃避那些越界的推测。
这家伙还在睡觉呢,而自己也很困。
即便只有他自己清醒着,明宰铉也知道自己有能力独立面对某些麻烦,但那或许不是个好的选择。他抬手摸了摸那颗才听自己建议染回栗色的脑袋,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对他和对金云鹤来说,都是如此。
【每日任务(3/7):
(1)受试者B在受试者A身体任意部位制造长度10cm,深度8mm的伤口,受试者A需全程观看;
(2)受试者B用口腔采集受试者A精液5ml。
请于任务结束后将指定容器放回托盘。】
“选第二个。”屏幕上展现的文字和他所推测的大差不差,明宰铉几乎是在看到屏幕的下一秒就把金云鹤推到一旁,于是这小子茫然地探着头看向屏幕——果然,就知道简单的大脑对任务没有什么预测。
“不行啊啊啊!”吱哇乱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吵死了,这就是年轻人吗,抽完那么多血才过去多久就恢复力气了……
“没什么不行的,”明宰铉恶狠狠地压着这家伙抗争的手,幸好这家伙抽血时伸出的是常用的左臂,他阻挡起来还算轻松,“抽600ml血就昏过去的菜鸟有什么可选的?这没得商量。”
待屏幕上未被选择的选项灰暗下去,他才安定下心,松开钳住金云鹤的手,“好了,你知道一经选择后是无法变更的,先去洗澡吧。”
金云鹤并未像前一天那样,沉默地服从他的要求,反而退后了两步,把一双豆豆眼瞪到了极致,浅到看不清的眉毛都随着起伏的情绪跳动起来。
“宰铉哥,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明宰铉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直接选完会被对方抱怨,可有必要到这种程度吗?这两个选项并排摆着,该选哪个是显而易见的事吧。如果不是这家伙眼角都有泪光在打转,他猜测自己连解释都懒得开口。
“你知道10cm的伤口有多长吗?”他估量出这个长度,在自己手背上给金云鹤比划着,“云鹤呀,这可不是划一条血痕的事,还有深度呢,当然是选另一个不会有损伤的选项。”
金云鹤没接话,只是胸腔起伏着,明宰铉看他缓慢地闭上眼睛,再用力地睁开,比昨天恢复些颜色的圆脸在激荡的情绪下拧巴着,散发出无用的愤怒。
确然是没用的,他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原来这家伙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是嘴往下撇成∩形,也不是躺到地上撒泼打滚……有谁窥见过金云鹤这一层性格呢?至少他是首次触碰。
撸管都做过了,稍微再进一步的口交也没有特别难以接受。退一万步说,这种任务怎么想都该是服务方更委屈更抵触吧,连明宰铉都没摆出什么厌恶表情,轮得到这小子在那先生起气了?
平日里总是冲他开心傻笑的弟弟,在他做出牺牲后反而来瞪他,某种莫名的冒犯感逐渐从心底涌上来,明宰铉沉默了几秒,又张口补了一句,“就算跟你商量了,结果也不会变。”
卫生间的门被无声关上,金云鹤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过了一分钟,隔着那扇门传出淋浴的水声。
我没有想发火的……明宰铉恹恹地在自己的床头坐了下来。在那句有些过分的话被讲出后,金云鹤像是突然变得疲倦,他不再和严声教育他的人多讲话,只是慢吞吞地点头作为回应,又在半分钟后抱起洗漱用品,向明宰铉鞠了一躬,转身走进卫生间。
是这个房间的影响吗?压抑的环境会放大许多情绪,毫无凭据的揣测,歇斯底里的焦躁,和某些微妙的念头……平日里他不会用夹枪带棒的语气同金云鹤讲话,可方才与金云鹤仅仅对视了半秒,他就像忍不下那口怨气,完全不思考后果地用带刺的话扎向对方。
言语情绪要是能化作刀片,也许他就在金云鹤胸口划出那10cm伤痕了。明宰铉怅然地摇了摇头,脑中蹦出“吊桥效应”这个词汇。
好像也不对吧,他后悔自己没有多读这方面的书,在别人身上,吊桥效应会化作吸引力,那为什么他和金云鹤反倒在这里变得生分了呢?
那小子甚至向自己鞠躬了。这里不是公司大楼也不是打歌节目后台,再说明宰铉和金云鹤应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关系吗?
他闭上眼睛,任务,压力,背德的欲念和失落的眼神,这些事物和明宰铉或许有关,但又荒诞到他没办法将其捏合成一样能理解的东西。
隔着一道门的水声若有若无,淅沥沥的声音究竟是敲在淋浴房玻璃上,还是他的内心呢?他缺少理清思绪的能力,平日里的诉苦对象此时被他莫名的脾气闹走了……
呆坐着是不对的,明宰铉深吸一口气。
他用手指无意义地抚摸自己的嘴唇,随后恍惚地将食指与中指并拢,缓慢地插进了口腔里。
作为在健康环境中长大的年轻男性,明宰铉毫无做这码事的经验。连他本人也不清楚这算是什么行为,上下牙配合地分开,舌头卷上食指的指腹,尝到皮肤特有的那一点咸味。
又有手指漫无目的地摸过齐整的齿列,和在医院做口腔检查时不同,不会产生面对牙医的惧意,反倒是留下奇妙的痒感。
他不自觉地将第二指节也尽数吞了进去,无处安放的手指压着舌苔,很快口腔就在微妙地抗议了——即便是自己的手指,对这地方来说仍旧是异物,喉咙不自主地收紧,原本的舔弄就变成了吮吸的动作。
与敏感的喉管相比较,指纹都显得有些粗糙了,这感觉半点也不舒服,他有些想要干呕,然而手指就像是和大脑分离了,裹挟着滋生出来的呕吐感继续向深处探。
金云鹤被这么舔会舒服吗?手指毕竟不是能传递欲望的性器官,明宰铉构想不出这样的动作究竟能否愉悦到接受服务的对象,况且伴随着那些干呕感翻涌上来,连舌头也开始推拒入侵的异物。
他断断续续想着,或许欲望的纾解本就更多来自于情感因素,而他跟金云鹤的关系却已经一步步向着无光的深渊跌落。关系变成这样的队友,怎么做到配合着完成任务呢?他颓败地想,对双方来说都会变得糟糕……
异物像发硬的蛇,在口腔内无规则地搅动,他总觉得这样的自己被混乱的疯狂所吞噬——正常人会为了探寻未知的快感,而先行施与自己疼痛吗?
唾液艰难地被吞下,眼眶不知不觉变红了,他依稀听见自己发出呜咽声,却和他以为的痛苦呻吟不尽相同。
闷倦感让大脑逐渐发昏,不适感并未减少,可或许是某个声音在催促着他的手指继续抽动。
在这里放弃的话,那些混乱的欲念就能当做从未发生吗?
你是罪人,明宰铉,背德者遭受惩罚本就是你想要的。
——别停下来。
直到呼吸不畅带来的窒息反应逐渐加重,身体的其他器官发出生理性的报警,他才从这种莫名的陶醉中逐渐抽离出来。
所有的水声都停了。
含吮手指时口腔内的水声会带动大脑产生共鸣,屏蔽掉来源于外界的声音,明宰铉不清楚自己听见的声音何时由外转为了内源,某些糟糕的预感引导他睁开眼睛。
水汽从只穿了一身浴袍的家伙身上散发到他眼前,金云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涨红的脸庞像是带着不自然的局促。
天哪。
明宰铉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方撞死,他急忙地将手指从嘴里抽出来,还勾连了一丝唾液挂在唇边,仓惶的动作大到让嘴唇磕碰上门牙,疼得他龇牙咧嘴了一秒。
只是那些痛意都在可忽略的范围内了,他现在要面对的是站在面前僵硬的人,和自己灼烧得将要冒烟的脖颈和耳根。
慌乱中,他一口气没能喘过来,犹在微微发痛的喉咙生出剧烈的呛咳声。
TBC.
Notes:
PS. 缓解怨气的办法是……(啊?
Chapter Text
“宰铉哥,”金云鹤半蹲下来,把咳得脸庞燥红的人脑袋往自己怀里揽,又轻轻顺着对方的脊背抚摸,“慢慢来……需要喝点水吗?”
在这个姿势下,咳嗽声也转为闷响,又慢慢减弱,怀里的脑袋小幅度地晃了晃,“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金云鹤鼓了鼓腮帮子,怀里的哥蹭着自己浴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发哑,很过分吧,都这种时候了还继续仗着年长来压制?他反倒不想顺着下达“给我忘掉那段成人色情”这种幼稚命令的家伙的意思来。
“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没发生啊。”
自己的回应出口后应该会招惹来明宰铉张牙舞爪的抱怨吧?金云鹤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隐约作响,在这里假装一切都正常反而是最错误的做法,全盘反驳异常,不就是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了吗?
“发生了也给我忘掉。”
这就是在耍脾气了,陷入这种模式的宰铉哥完全不会讲理,他每次试图哄人都以失败告终,完全没办法,金云鹤索性像这人对自己那样,揉了两把带着旋卷的头发,“也还是办不到呀……或者我向哥道歉吗?”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自己,明宰铉叹了一口气。他又做了半分钟心理建设,向后退着爬了半步,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出来。
“开始吧。”
“宰铉哥,我能跟你谈谈吗?”
两句内容方向差异极大的话几乎在同时被讲出,明宰铉愣了一秒,这小子想谈什么?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接受邀请,毕竟他这两天夜里翻来滚去难以入睡,精神状态算不得好,很容易祸从口出……
“先完成任务吧,”他决定暂时拒绝,指了指边上的床,“你坐过去。”
手腕却在这一刻被握住,他撞上金云鹤的眼睛,窥见里面闪现着某种令他有些惶惑的坚持。
“哥,我有点担心你现在的状态。”
不要担心了,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我被某些糟糕的背德想法扰乱得没休息好……明宰铉摆了摆手,把前半句吞回喉咙,只说换了个环境有点睡不着,除此之外没什么的。
他悄悄地观察金云鹤的脸色,忙内的表情里写满了“不信”,那就不信吧,如果说金云鹤傻得像是一本摊开的书,他对自己的遮掩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你坐过去,”他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已经从生硬变得带了点恳切,“有什么想说的都等做完再讲吧,我会听的。”
自打他们被禁锢在这栋设施后,金云鹤看起来比在外面更听话了。明宰铉看他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坐下来,尽管肩膀和脖颈都散着僵硬的味道,但至少不像前一天那般手足无措了。
也好,两个人都别再矫情了——那只会耽误任务的完成。明宰铉把心一横,机械地在金云鹤腿间双膝跪下,他让自己的视线微微上扬,分不清那张脸上的绯红究竟源于淋浴的热气,还是年轻人撞见的尴尬场景。
“今天没穿啊。”他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撩开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气息的浴袍,让那根他已经亲密接触过的性器暴露在视线范围里。
涨红着脸的年轻人听见这句带了揶揄意味的话,勉勉强强挤出来半句“昨天被哥脱很奇怪……”好吧,他试图调节气氛的努力今天也失败了。反正有了之前的经验,想必这家伙的接受阈值也能变高,明宰铉点了点头,手指裹了上去。
应该现在就纳入口中,还是等稍微硬起来一点……这项任务和第一天的抽血不同,屏幕上完全没有给出任何提示。明宰铉迟疑了半秒,决定一步到位。
他低下头,张大了嘴,试图先吞进去……半根吧?好像是还能接受的程度。
“呀……”
毕竟没什么经验,才凑上去,嘴唇就下意识地闭合,于是他仅仅舔到了性器的前端。伴随着某个被压低的慌张声音,他察觉到那东西像是慌乱地在自己的舌尖扫过。
舌尖敏锐地捕捉到了与沐浴露不尽相同的味道,明宰铉怔了怔,别乱动啊,知不知道我也很费劲?他谨慎地握住柱体,重新把嘴张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阴茎往嘴里送。
就跟把手指插进去没区别的,他在心底重申,不要多想,不要起别的念头,你现在只是在完成任务……
阴茎比手指粗多了,况且金云鹤的阴茎也会不像他自己的手指那么懂事,他才吞了不到一半,舌苔和上颚的刺激感就比二十分钟前强烈许多,甚至传导到喉管,有点呛,不对,他已经迅速地想要干呕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鼓囊的腮帮子就被一双熟悉的手捧住了,金云鹤慌张地把自己的东西从他嘴里撤出来,又伸手把人往上拽。
“哇对不起!”这道歉声的分贝还是那么大,下一秒敞开的浴袍就被拉拽回来,不经意地磋磨了他喉咙的性器迅速消失在浴袍下,金云鹤目光里带了些慌乱,但仍然坚定地锁住他的面孔,“哥,要不还是……”
“我就是有点没经验,”还轮不到打退堂鼓吧,明宰铉伸手抹了抹染着湿意的嘴角,冲他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你考高中的时候不也紧张到被准考证别针扎了吗,不用太担心我。”
“不行不行,”金云鹤语速很快,“这太过分了。”
“反正又不能换选项,”明宰铉冲他摆摆手,当然,能换你也别想,“不准再计较了,你再退缩,我这么不熟练说不定会咬你一口。”
呃,好吧,他发誓这只是脑子混乱中说出来的糟糕言论之一,不过视线扫到金云鹤蹙起眉头想抱怨又没能出声的拧巴表情时,明宰铉又略微后悔了。不能把这种傻子搞得太紧张,也许就妨碍他顺畅地射出来了,思及此处,他大度地做出了让步,“好吧,我会调整一下角度……你也找点办法,像昨天那样快点进入状态。”
说是这么说,像这样跪着给人口交对明宰铉来说仍旧是第一次。他这回想通了,不熟练就慢慢来,于是只含进去了一小段,慢慢地吞纳。他笨拙地舔弄了几下,舌尖沿着柱身打转,手也跟着一起忙碌,顺着舔弄的频率在根部撸动。
可能是刚洗了澡的缘故,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怪,至少明宰铉没觉得很难受,他只是拿不准究竟要做点什么让嘴里的东西变得更硬起来。从基础的吞吐,再到舌头含着筋脉小幅度地舔弄,金云鹤这小子就不能给点反应吗?或者还是得更深一点……
只是这么微微走神,他就不小心又捅了篓子,尽管惊呼仅仅发出了不到半秒就被强行遏制,但急速合拢的双腿和瞬间绷紧挺直腰都作不得假,明宰铉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不小心让牙剐蹭到了敏感的性器。
哇云鹤对不起啊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绝对不开那个垃圾玩笑了。
然而口交的时候没办法用言语安抚,更不可能做解释——没关系,他又不是金云鹤那种笨拙的家伙,明宰铉放轻了动作,细细地舔着刚才被磕碰到的地方,用舌头暧昧地抚慰。
吸气声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头顶传来的热度,手掌的轻压不过持续了两秒又迅速消失,看起来自己有些拙劣的口交的确让金云鹤感到舒服,这又成为了某种动力,明宰铉转了转眼珠,含得更深入了些。
“哥,不……”比平时音调要高了几度的声音急促地发出,在他肩膀边的膝盖已经微微颤抖起来了,晃得厉害时大腿内侧也会撞上他的脸颊,“呀,宰,宰铉哥,不行……”
比前一天顺利多了,口腔的触感果然比手心更好,明宰铉做起了没什么意义的比较。缺乏经验的服务者不清楚要怎么解读某些逐渐变得高昂的呻吟声,于是他决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刚才尴尬的自我尝试也不能说半点用都没有,他现在知道要想让手指……不,口腔中的阴茎被更狭窄的地方挤压,就得把舌头压低,让自己再多放松一些,才能将阴茎送到更深的位置。果然这招是有效的,呻吟声变得更加急促,拢着头发的手也下意识地揪住了一束,又很快反应过来怕弄疼他,慌乱地将手放开。
没有了搭在后脑勺的手,那明宰铉就能更好地掌握主动权了。他索性吞到底,忍住那点翻涌上来的呕吐感,故意地狠狠吸吮了一口。
“哇宰铉哥……”被他作弄的人声音拖长,尾音都在颤了,“不,要,要不行……”
呼吸声愈发粗重,喊他名字的声音也含混不清,这倒让明宰铉产生了某种错觉,他现在好像正掌控着金云鹤的身心。
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家伙逃不了也躲不开,即将被自己包裹住,一同溺亡在说不清的欲望里。
是欲望还是爱呢?也都不是,这仅仅是个违背金云鹤意愿的任务。
就在这一瞬间,明宰铉终于反应过来他自身的定位。是这项扭曲实验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共犯。
他努力向金云鹤靠近,并打掉这家伙试图将明宰铉推开的手。又涩又腥的液体冲进了他的喉咙,来得又迅又急,呛得他想要猛咳,却没法寻找到新鲜空气。
还是挺不好受的,啊下次熟练了就会好的……
没关系,云鹤啊,就这么颤栗地射出来也没关系的。他察觉到带给自己窒息感的阴茎边抖动着边想要撤离,便用缝隙里剩下的某点清醒大脑操控着自己的手,压着金云鹤的腿,把自己钉住的同时,又让止不住的眼泪淌在了大腿根部。
任务是什么来着,明宰铉艰难地回忆,采集?有说要用容器吗……好像没有规定。
那容器可能就是我的喉咙吧……
他让自己的喉结顺着呛咳声滚动,把口中的液体尽可能咽了下去。
TBC.
Notes:
PS. 啊终于写到了,在做的时候就会臣服于欲望的口交服务(?
尽管有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觉得自己对云鹤的欲念很过分,但跪下来的时候很认真努力呢宰铉……
感觉比前面的色情度高了一些(……)
Chapter Text
这一次他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冲进了浴室。
四周的墙壁打磨得平整,卫生间的瓷砖上甚至还会挂着水痕和湿意,只是明宰铉独处时望到这环境,总会觉得自己正身处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周遭尽是砂砾。
但他又不是迷失的旅人。他清楚地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绿洲,只要抬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甚至不用他走过去,绿洲都可能会主动就位。
“不太好吧……”他靠在淋浴房的墙面上,冰冷的瓷砖和灼热的水温在皮肤表面带来截然不同的冲击。
他此前也有许多和金云鹤独处的时间,那家伙看起来傻了吧唧,作为男团的忙内,偶尔面对年长的队友不合理的要求时也总是嘴上抱怨几句,又默默地……出于习惯性接受。
连番选后一种路线,尽管总是他成为服务方,可这样的行为应该也给金云鹤带来了不小的压力。那小子没了平时积极乐观的表情,甚至在饭点都没多少兴奋劲,明宰铉舀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用眼角余光瞥过去,只望见金云鹤没吃两口就抿着勺子发呆的场景。
金云鹤不应该露出那种透彻顿悟的眼神的,才成年的玩偶小熊在洗完澡后理当被挂在晾衣杆上,惬意地享受阳光的晾晒,背德的成年人烦恼和他不该产生任何联系。
努力保持清醒吧明宰铉,你还没留意到那家伙在射精后露出的表情吗,混合着惊诧与不解,愧疚和歉意。后一种总是好理解的,他肯定是觉得明宰铉受到了某种侮辱,尽管是不是侮辱也另说吧……那前一种情绪自己也没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了。
挺恶心的,他把水温调低,逐渐变凉的水流击打在皮肤上,不太舒服,但他此刻就是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谁都讨厌冲冷水澡。自己曾经总是招呼金云鹤在同一时间去洗澡——这样就能多点时间跟忙内玩了,金云鹤没有拒绝过这样的提议,明宰铉在很久以后才从队友口中得知,他们宿舍的条件不佳,无法同时为两间浴室提供热水。
金云鹤不会告诉明宰铉这种事。忙内在跟他的相处中时不时也像个哥哥,会包容他幼稚的、毫无逻辑的戏耍和要求,生气吗,厌烦吗,不管金云鹤是否产生过这些情绪,都会在他下一次凑过来时,对明宰铉露出灿烂的傻笑。
所以现在金云鹤也不会对明宰铉说,我不理解为什么哥能露出享受的表情,我不明白哥怎么能沉迷在这种性行为里呢。
他不会站在自己面前,用压低了的声音纠结地开口,告诉明宰铉“我觉得哥很奇怪”。
他不说,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装作不知道吗?冷水从头顶沿着脸颊向下流,明宰铉抬起手,摸到电子项圈的金属表面,在湿意下触手即刺骨冰凉。
金云鹤也有不知道的事……明宰铉把手滑到腿间,感受到之前还有些发硬的阴茎此时也被冷水激得软下去。幸好以金云鹤坐在床上的视角看不到这里,嘴上念叨着云宝宝的家伙在给他做口交的时候不仅沉浸其中,甚至还起了反应?莫名其妙,他并不想和金云鹤变成这样的关系。
毕竟这里没有爱情,明宰铉压下淋浴龙头,这里只有令金云鹤厌恶的任务。
自我欺骗的泡沫在这一刻碎掉了,他没法再让自己沉浸在虚假梦境中。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再如何粉饰太平,终究会出现拆穿虚伪面具的选项。
他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表现出愉悦享受的情绪。在外面做什么都好,凑过去硬要亲一口也没关系,扑到床上抱着他滚也可以,那些反正金云鹤早就适应了,现在也没多抗拒。
别用你的变态思路去污染在这种房间都能睡得很沉的家伙了,两点一线的雪人很容易被染上别的颜色,这不是他该做的。
他在浴室里多磨蹭了半小时,再把金云鹤赶紧去洗澡后,就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明宰铉麻利地用“吃饭就认真吃”来敷衍过去,又蒙上被子说很累了要睡午觉。如此一通操作下来,他硬生生地把某个沟通请求拖到了夜幕降临。
——也只是他们猜测的夜晚时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们把握不准时间,只能根据屏幕上出现的点餐信息和熄灯来推测大约的时刻。
“宰铉哥,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吗?”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我大概知道你想聊什么,”他看着在自己对面床上坐下来的金云鹤,决定先抢下来话头,“受试者A是你自己选出来的,所以你之前的那个想法不成立,也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啊?”望着迷惑地眨巴着眼睛的忙内,他清楚自己赌对了——只要他先转移话题,金云鹤的单线程大脑就很容易被带跑,那样他就可以轻松地规避某些不愿详谈的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顺着这个逻辑引导下去,“幕后的人也不会知道你稀里糊涂就先按选择吧?倘若点下按钮的换成我,那什么抽血采集精液不就是针对我了?”
看金云鹤只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明宰铉点了点头,又很贴心地提醒他,“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宽慰点了?我们在这里不是谁牵连谁的关系,放平心态吧云鹤,等出去之后把这些都忘记就行了。”
“那不可能,”也许他嘴快讲出的最后一句反倒让思路被拉跑的人找回了初心,金云鹤两手攥成拳,又慢慢放开,像是给自己鼓气,“我做不到的。”
为什么做不到?就让扭曲的房间和过往全都在离开后成为一段尘封的记忆,这明明是最好的选择了。
“宰铉哥难道可以当作……”面前的人只是摇摇头,目光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哥真的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普通吗?哥觉得给我口出来是件无所谓的事吗?”
够了,别说了,明宰铉听不了这些内容。这些纠结的事情都是被强迫发生的,他需要金云鹤也接受这个观点,只有如此他才能把某些糟糕的欲望全数压在心底,卡在失控的悬崖边,牢牢定住脚跟,绝不让自己带着谁一起栽下去。
“无所谓啊。”他听到受试者B发出这样的声音,清晰响亮得像能穿透墙壁,飞出房间,声波能传播到每一个角落,除了他自己的身体。
惊呆了吗?觉得天塌了吗?怎么都没关系,金云鹤已经成年了,他得学着去接受这些。
指甲偷偷划过手背,实验房里的一切事物都能成为敲打那点心思的工具,明宰铉完全没心情去安抚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只强迫着自己继续将这番胡言乱语讲下去。
为了逗粉丝笑我可以学狗爬,出于综艺效果我可以扮小丑,云鹤呀,你觉得我是发自内心喜欢做这些的吗?是不是都没关系,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想要成为当红的偶像,我想要赢,我不想被困在这里,所以我会努力去完成任务,这无关我的快乐和痛苦,疲惫或委屈。
当然,为了内心的自保,我会说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究竟应不应该是呢?那也不重要。
云鹤啊,你不用把自己当成那个特殊的存在,不用因为自己没成为英雄而产生压力,因为对我来说,换成是别的队友也可以……对,换成谁都没所谓。
别想太多了,还是祈祷他们真的会放人出去吧,之后我和你继续做队友……反正这里也没有窗户,就当做是黑暗来逃避吧,重新投入有光的社会后那些不适都会消失的,这几天努力忘掉就好了。
实在忘不掉觉得很难面对我也不要紧,做普通的同事也可以,其实你看很多偶像团体成员间的关系也就平平淡淡,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也不会凑过去亲你吓唬你了,大家都会好过一点的。
对我失望吗,对不起呀我性格也很糟糕吧?总之不是什么可靠的哥。可能只有在这里愿意向你展现这一面,听完这些不想理我也可以的,我们只要配合着一起出去就好了……
到后面他也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好像已经夹带上了粗重的喘气?除了受试者B之外,房间里似乎没有更多的杂音了,对面一言不发的人是谁呢?是他所熟悉的人吗?
自己应该认识金云鹤的,啊只是单方面的认识,毕竟过几分钟这家伙的大脑就能处理完这些句子,就会发现他从未认清过名为明宰铉的队长,未曾认识到他喊了好几年“宰铉哥”的家伙烂到骨子里了。
金云鹤会有什么感受呢?失望、愤怒、伤心,亦或是认为自己被背叛……哪一种都不奇怪,毕竟对年轻的忙内来说,他曾经以为明宰铉是命运般来到他身边的哥哥,是宛若家人的存在,是能敞开心扉交流的队友,但现在却被告知,对明宰铉来说,金云鹤也只是人生中的局外人。
实际上自己也不该再靠近了,明宰铉会在悬崖边胆怯地后退认输,放弃去推开最后一扇门的挑战。
逼仄的房间内沉寂得像有死意在蔓延。
后悔吗?明宰铉讲不清,他逐渐尝到血的味道,嘴唇渗出的血带着点锈味,和记忆中那根导管里的暗红色血液逐渐融为一体。
“宰铉哥。”在过去的至少半小时里都在保持沉默的人,在即将熄灯的时分开口喊他名字。
叫我干什么啊?明宰铉懒得去掩饰自己落寞的表情,他沉默地点点头作为回应,示意自己在听。
“我可以把床推过来吗?”
推就推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现在也和我无关了……
啊?
明宰铉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呆愣愣地转头,对上金云鹤诚恳的、流露着祈求的眼神。这傻子怎么像只被遗弃却又缠在人脚边满怀期待的狗呢?他默默地吞了下口水,简直要忘记自己才失落得像条找不到家的流浪犬。
TBC.
Notes:
PS. 单方面吵架真是把想说的话(没有全都)说出来了啊宰铉
云鹤:听懂了,但是这也没关系
Chapter 9: 09
Summary:
“靠得近一点,或者就这么睡在一起,宰铉哥是不是能放松些呢?”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两张单人床还没并拢,房间里的灯就熄灭了。明宰铉趁着这时候偷偷揉了揉眼睛,摸到某些他以为不存在的湿意。
床拼在一起后,招呼他躺下的人呼气声便离得更近,他在黑暗中能望见金云鹤带着笑意的眸子,想必对方也听得清他比正常心率要快的心跳声。
“哥不用紧张,”这家伙的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傻味,看人不吱声,他还自顾自地伸过来一只手,沿着脖颈掠过电子项圈,然后轻轻搭在明宰铉烧得通红的面颊上,“哇放心吧,我不是来跟宰铉哥讲一堆道理的,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金云鹤就是这样,是不会真正记仇,被闹到不开心也很快就翻篇的家伙。明宰铉吸了吸鼻子,在这样的距离下多轻微的举动都会被对方留意到。
“你不生气吗?”和金云鹤相处时,他很难扮演那个偏沉默的角色。
“当然生气呀,”按在他脸颊上的手指不怎么安分,倒是没像明宰铉那样总想捏对方的脸,而是挪动了几厘米,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宰铉哥有点过分吧,这两天对我忽冷忽热的也就算了,刚才还突然恶狠狠地要撇清一切关系。”
这声音是明宰铉熟悉却又有一点些陌生的,刚认识金云鹤的时候这家伙还跟自己差不多高,音调比现在要亮一些……现在已经是成年人略微低沉的嗓音,在傻气中混合了点微妙的成熟。
金云鹤承认他在生气,这令明宰铉有点纠结,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对方没有继续话题,只好自己开口,“那怎么不在地上打滚,也没有转头不理我呢。”
“哥以为我会气冲冲地继续争执,或者跺脚大闹吗,”金云鹤的语气十分轻快,眼珠骨碌碌的,像新买的玩具熊,“不对不对,我才不喜欢和宰铉哥吵架呢。”
说什么呢,明明以前也吵过架,甚至有到了明宰铉觉得这狗崽子再也不是我弟弟了的程度……不过这些话他知道没必要说出来倒气氛,反正金云鹤现在的姿态让他感到有些新鲜。
“不是跟你吵架……”他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虽然宰铉哥刚才对我的态度很差,”鼻尖上的手指移开后又抵在面颊上,金云鹤自顾自地讲下去,“可是感觉哥没有想冲我发火的,而是全撒给自己了。”
明宰铉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有点发冷,和脸上灼烧的热度形成剧烈反差。
“哥绷得太紧了呢,”在黑暗中,金云鹤对他眨眨眼,夜视下他甚至能看清扑扇的睫毛,“如果我再跟宰铉哥抱怨的话,感觉就像是用打火机去点氢气球,哥会迅速炸掉……或者从我面前飞走啦。”
尽管房间已经陷入黑暗中,可明宰铉却觉得他好不容易塑起的面具在这一刻被炸开了,内心的那些复杂情绪仿佛在目不可见的光线下无所遁形。他嘴唇翕动两下,做不到承认,也很难再讲些违心的话反驳。
“在地上打滚什么的,”金云鹤并未因他的沉默无言而停下念叨,“那是小孩子的生气法,我现在是不会那样做的。”
做孩子不是挺好的吗,明宰铉撇了撇嘴,决定先不打断这小子的话。
“宰铉哥又想要把压力都加在自己身上……啊,也可能是我昨天太草率了,说什么这个实验是针对受试者A的,让宰铉哥觉得这样很愧疚,”金云鹤并未因他的沉默无言而停下念叨,“今天晚上宰铉哥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也没有那回事嘛,果然还是我太笨了。”
叽里呱啦地又在发散什么了……明宰铉很想打断他的话,这些有什么必要把床推过来靠在一起呢?他甚至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从前他很喜欢和金云鹤身体接触,甚至在对方表现出抗拒的时候都会不管不顾地把这家伙往床上扑,可现在发生了某些事情……不,更重要的是他发觉了自己的内心邪念后,反而想要退后拉开些距离。
“哥,不需要一个人做全部的事情。”金云鹤把脸凑过来,就像他以前偷袭忙内那样——也不对,这算不上偷袭,而是从正面靠近。
明宰铉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慌乱。
“我没有……”他想说自己不是什么忙内以为的保护者,恰恰相反,他只是想尽可能地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些荒谬念头,才不讲理地说了那些话,“呀真是的,你把床推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被关在这里之后,哥是不是一直都没睡好呢?”他看见金云鹤的嘴唇再度开启,声音清晰透亮,“虽然宰铉哥觉得我又笨又菜,可是偶尔也依赖我一下吧。”
房间仍旧黑暗,明宰铉却隐约觉得这些黑暗正在被面前的家伙吞没,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脑勺就多了某个轻微的力度。他当弟弟看了好几年的家伙已经从高中毕业,肩膀比曾经宽厚了点,金云鹤手长腿长,哪里都比明宰铉大出一码,于是这个拥抱就像是带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意志,埋进了忙内的怀抱。
“哥之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可我觉得不完全是那样的,”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总觉得是在强撑着讲出来的,宰铉哥压力太大了,也没有安全感,对吧?”
他无法反驳,有一瞬间明宰铉觉得自己狼狈到了极点,他应该和金云鹤好好地谈一谈,换个姿势正经坐着,才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眼角已经噙起湿意。
“哥觉得难过的时候是会哭的,在镜头面前可以哭得很没形象,私下里也会没什么征兆就开始流眼泪,”金云鹤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宰铉哥到这里总是摆出一副自己没事的样子,还会用有点过分的话堵掉我的想法,是因为我不够可靠吧。”
被这么抱着,要想转头不算件很容易的事,明宰铉小幅度地摆了摆头,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的事……我们云鹤很棒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少,”这声音里倒是带上了点鼻音,“靠得近一点,或者就这么睡在一起,宰铉哥是不是能放松些呢?”
从青涩的、和他差不多高的毛躁傻小子,逐渐变成大只的抚慰玩偶,金云鹤的体温和话语一同传过来,隔着薄薄的睡衣,将翘起的头发小心地拢住。
“很压抑的话,就哭出来吧。”
开什么玩笑,明宰铉哼了一声,他没有想在这里哭的。
平时明宰铉流眼泪的时候并不会特意避开这家伙,他经常和金云鹤聊天,盘腿坐在练习室地板上聊动作和发音,在汉江边上散步聊到未来迷茫,偶尔也会谈到那些对这个年纪的偶像来说显得过于沉重的人生感悟……现在想来是不是有点可笑?
那时候情绪来得总是很突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他也懒得去擦,反正哭两下,身旁的人眼泪就会一起掉下来。
明宰铉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哭起来是什么模样,但跟他聊天的金云鹤总是哭得更惨烈些,整张脸皱成一团,鼻尖通红,眼泪鼻涕一起流,动静也很大,看起来傻气又……莫名让人心软。
有时候明宰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想哭,但哭不算是件坏事,他发现只要自己一掉眼泪,金云鹤就很容易像被按下什么开关似的跟着哭起来,那场面既滑稽又有点可爱。天哪,这种恶劣的想法绝对不能让那小子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流泪都变成半真半假的表演了呢?明宰铉说不清,也没兴趣去深究。然而此刻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们滚烫而沉重,带着连日来的恐惧、委屈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几乎要灼伤他的眼底。
他不应该想哭的。
——他现在是完完全全、不受控制地想哭。
金云鹤应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吧?明宰铉混乱地想着。作为哥哥,作为队长,他或许不该这样崩溃。可幸好,此刻他的脸正被紧紧按在那片温热的胸膛前,所有狼狈都被黑暗和衣料吞没。
那就哭吧。
明宰铉哭得很没有形象。反正来到这个逼仄压抑的闭锁房间后,他在金云鹤面前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抽血时颤抖的手,口交时泛红的眼角,还有现在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他想压下又难以忘记。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把金云鹤胸前的睡衣洇湿了一大片。呀,真是的,明宰铉迷迷糊糊地想,这个鬼地方又不会给他们多余的换洗衣物。不过没关系,这小子也会哇啦哇啦地哭到自己后领口都湿透,皱巴巴地贴在脖子上,扯平了……
咦?
等一等,金云鹤没有跟着他一起哭。
这认知让明宰铉的哭声猛地一滞。凭什么啊,怎么能这样?一股没由来的委屈和憋闷涌上心头,几乎比刚才那些情绪还要强烈。为什么只有我在哭?哇金云鹤这家伙,就给我湿着衣服睡吧!
他的抽泣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吸气。金云鹤的手掌还在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背,动作比记忆中沉稳得多。
这小子什么时候长大的?明明应该是那个傻乎乎、情绪永远写在脸上的玩偶熊才对。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身后手掌的温度,这怀抱的宽度,大概应该说,现在的金云鹤是只变成人后同样柔软的玩偶熊。
明宰铉吸了吸鼻子,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然而哭得发懵的大脑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句子变成了带着浓重鼻音、蛮不讲理的质问,“金云鹤……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哭了!”
TBC.
Notes:
PS. 突然发现每日任务才写完(3/7),可悲的进度……
(不过虽然进度这么慢,但还是想以情感发展为主,R18是为了剧情服务。
Chapter Text
被质问的家伙没有立刻回答,于是明宰铉顾不得收拾自己脸上的泪痕,就恶狠狠地伸出手去捏他的面颊,指尖还带着湿意,把那块软肉捏得微微发红,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方才失控的狼狈。
“说话啊,以前不是哭得比我还大声嘛?”
被肆意捏得脸颊都变形的人只是“嗷呜”了两声,像只被欺负了也不反抗的大型犬,乖乖等他把那点莫名的脾气发泄完,才慢吞吞地,在拼起来的床上开口。
“因为宰铉哥这次哭得很伤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和以前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明宰铉心头一跳,有种被无意间窥破秘密的慌乱。他宁愿金云鹤还是那个傻乎乎跟着他情绪走的笨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那双总是满溢着傻气的眼睛,清晰地映照出他的伪装。
“平时宰铉哥哭,好像都是因为气氛到了所以哭了……”金云鹤的语气很诚恳,只是组织语言的速度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年轻人的笨拙,“啊我不是说哥之前哭的时候不难过啦!但就是……没有伤心到那个地步,是那种想要陪伴的泪水,对吧?”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明宰铉睡衣的袖口上,“那样只有宰铉哥在哭,就好像有点尴尬对不对?有人跟你一起哭会不会好点?而且那种气氛下我也会想哭,所以就……跟着哭了。”
明宰铉眨了眨眼,眼眶又酸又胀,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索性闭上。
他一直知道金云鹤看起来傻了吧唧,其实在捕捉别人情绪方面很敏锐,但也没想到,竟然敏锐到能察觉出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细微差别。
被他时不时开玩笑说像玩具的家伙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过吐出的词句仍旧清晰,不是那种含着泪水乌吞吞的声音,“但是哥今天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哭对吧?把那些脆弱和敏感完全展现给我看了……我很难过,但是又觉得,宰铉哥能哭出来就好,哭过之后就会轻松一点的,是吧?”
他顿了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直视着明宰铉泛红的眼睛,“而且……我刚才说了,宰铉哥可以多依赖我一点。如果这时候我也哭了,不就很没用嘛?”
明宰铉的鼻子猛地一酸,刚刚止住的泪水几乎又要决堤,他慌忙低下头,把发烫的额头抵在金云鹤的肩膀上,藏起自己再次失控的表情。
哭多了人体需要补水,所以停下来吧,明宰铉在心底这样提醒自己,但无论怎么提醒,泪水还是持续将金云鹤的睡衣前襟打湿。不过那小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用手臂更紧地环住他,掌心顺着他的后背一下下安抚,动作笨拙却温柔。
这导致明宰铉又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金云鹤的手掌其实挺大的,指节细长却有力,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摩挲他后背时,会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触感。
即便是在这个白得令人窒息的房间里,即便他现在就把脸埋在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好像……他又可以顺畅地呼吸了。
他终于把身体从那个过于温暖的怀抱里挪出来,听见金云鹤小声问他哥哭够了吗,而这声音贴得太近,带着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发红的耳尖。
明宰铉想了想,用还带着哭腔的哑嗓回答他,哭累了。
“那就睡吧。”金云鹤说,对他露出有些灿烂的笑容。
明宰铉低头看了看并排起来的床,立刻开始补充要求,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在金云鹤面前偶尔不讲理的调子,“对了,不准把床挪走。”
“哇?”金云鹤的声音先是带了点疑惑,然后突然变得欢快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沉稳安抚他的人只是个幻觉,“哥不说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本来就没想过搬开啦,不然我们还得爬下床来推……”
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金云鹤变成熟了?明宰铉望着那张瞬间恢复傻气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胡乱揉了一把这家伙毛茸茸的栗色脑袋。发丝蹭过掌心时,他恍惚觉得又摸到了那只熟悉的玩具熊。
“对了,宰铉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明宰铉警惕心瞬间拉满,他可不会在这种温情时刻轻易上当。他伸手怼到金云鹤脸颊边,决定只要这小子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就狠狠捏一把脸颊肉作为制裁,“那要看是什么。”
“明天看到选项的时候,哥可以不要立刻选择吗?”金云鹤那双在暗处依然亮得出奇的眼瞳直直望进他眼里,“噢!我也不会去抢着按啦,我们不要再为这个争执了吧。”
“你想都别想,没得商量,”明宰铉往手上给了点力道,掐住这小子圆圆的脸,“不管第二个选项是什么,我都不会往你身上动刀子的。”
“我知道,只是不想跟哥吵架了……”被捏得声音都有些嘟哝变形的家伙音调里还带着笑,“哥想选什么我都可以顺着你来的啦,但我觉得要给宰铉哥讲一下我的想法。”
明宰铉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温热的触感。他仍旧不太信忙内的承诺……今天自己的失控和任性已经显露无疑了,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有点笨的家伙会傻笑着做出某些可怕的决断。
“选完再说也一样。”他试图含糊地蒙混过关。
“什么呀,宰铉哥觉得我是那么赖皮的人吗?”
本来就是,不过做耍赖的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明宰铉想到这一节,鼻子又微微泛酸。但难得现在气氛好转太多,压抑的房间似乎也因为并排的床铺和交心的谈话而变得不那么令人窒息,自己也该退一步。
“那好吧。”他口头勉强同意了,心里盘算的却是明天一早就务必要先于金云鹤醒来,占据有利位置,确保手指能在第一时间碰到屏幕。反正金云鹤这家伙睡相差,醒来时多半会滚到床的另一头去。
早上醒来时,明宰铉习惯性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昨夜哭得太凶,此刻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
视野还没完全清晰,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一摸——本该躺着一个睡姿糟糕、四肢大张的玩偶熊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的。
啊?明宰铉顿时被吓清醒了,他拍了一下脑袋,发现自己要找的家伙正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中央的显示屏。他的角度看不见上面显示了什么,只能约莫捕捉到屏幕泛着微弱的蓝光,映得那家伙栗色的发梢都透出些冷调。
哇啊!明宰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屏幕前,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金云鹤竟然伸出手臂,结结实实地护住了显示屏。
“你干什么!”明宰铉又急又气,毫不客气地把那只碍事的手扒拉开。金云鹤手臂的力度并不大,至少和他的身高不怎么相符,这导致明宰铉的火气迅速被压下来,在动作间,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会护着屏幕,就说明这家伙还没做出选择,不然他干嘛担心自己冲过来要按?
这小子居然这么老实?还是说今天的选项残酷跃升度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明宰铉忐忑地瞪大眼睛,视线急匆匆扫过屏幕上的文字:
【每日任务(4/7):
(1)受试者B在受试者A身体任意部位制造长度10cm,深度8mm的伤口,受试者A需全程观看;
(2)受试者A使用道具为受试者B执行灌肠。
请于任务结束后将指定容器放回托盘。】
啊……好像新选项也还好……不对好个头啊!明宰铉在内心尖叫,这都什么跟什么?灌肠?为什么会有这种选项?
下一秒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灌肠……也没什么对吧,他昨天甚至想过更糟糕的场景,反正口交都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房间给不出来的任务?
明宰铉开始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没什么要紧的,就当是体检了,诶体检会做灌肠吗……不管了就当是体检,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比让他拿起刀子,在金云鹤身上划刀子强……
毕竟那刀刃下露出的不会是柔软蓬松的棉花,而是真真切切的、红色的血,就像他第一天看到的胶管里那般鲜红。
“这两个选项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像是在和金云鹤说话,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我按了啊。”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液晶屏时,他忽然瞥见金云鹤就坐在离他不到几十厘米的地方,安静地望着他。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傻气,反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明明很难过,却还是乖乖坐着。
啊,就知道宰铉哥会这样的——他仿佛能从金云鹤的眼神中,读出那种微妙的落寞情绪。
明宰铉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想起昨晚自己带着鼻音做出的承诺,那些混乱的、情绪化的对话此刻清晰地回响在耳边,那时候的明宰铉答应了这家伙,说会认真听他的想法的。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内心疯狂嘀咕着,害怕出岔子的紧张和“我是说话算话的哥”的奇怪自尊在脑中激烈交战,最终某种复杂的情绪还是让后者以微妙的优势胜出。
他缓缓收回了手,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睡裤的布料。
“云鹤啊,”明宰铉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对这个选项想说点什么呢?”
TBC.
Notes:
PS. 纠结了很久day4的任务到底写什么,单独灌肠好像也有点奇怪,但是再快进的的话到day7就太激进了……而且后面有处情节设置需要这么写。
不过不会写得脏兮兮就是了。欢迎留下反馈。
Chapter Text
“我觉得……我们应该选第一个。”
金云鹤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说得很快,像是怕被打断,甚至在明宰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前,就急急地补充,“哇哥先别急着反对,让我先说完吧。”
既然前面都遵守承诺没有立刻选择了,明宰铉此时也能将到了嘴边的反驳咽下去,他注意到金云鹤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将紧张的状态暴露无遗。
“我知道我平时总显得不太聪明,但被关在这种地方,除了思考好像也没别的事可做诶……”金云鹤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强,他抬起头,目光认真得让明宰铉有些不适应,“现在才第四天,哥应该也发现了吧,那些……那些会把我们关系变得越来越奇怪的选项,好像越来越……不可控了?”
明宰铉在心里默默点头,从最初的撸管到口交,再到今天的灌肠,这条分支正在以令人不安的速度变得逐渐越界,愈发扭曲。
早就成年的明宰铉根本不需要特别丰富的想象力,就能够推测出接下来的选项发展,第五天就该是肛交了。不过后面又会是什么?他很难去想象也无从猜测……为什么现在才到第四天?这个进度快得让他心魂补丁。
“而且总是选第二个选项,对宰铉哥来说太辛苦了,”金云鹤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内疚,“这样很不公平吧?我除了被抽了一次血,就再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所以这次……我想选第一个。”
明宰铉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的谎言显得格外苍白,他最终只是嘀咕了一句“公平不公平的,说这些……”
换在平常,明宰铉又要一把拉过这家伙,压着金云鹤的脑袋装出亲他的样子吓唬人,再质问两句“好过分啊云鹤,我们之间是讨论公平的关系吗?”
应该不是,可究竟是什么关系,明宰铉很难说清。
他摇了摇头,看着金云鹤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云鹤呀,难道你觉得我能举起刀对着你吗?”
那声音里带着明宰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他无法接受自己手持利刃划开金云鹤皮肤的场景,光是想到那画面就让他胃部一阵抽搐,比咽下精液的时候的灼烧感要来得大多了。
金云鹤摇摇头,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对哇,我知道宰铉哥做不到,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所以哥为什么觉得,我就能眼睁睁看着你露出那种表情呢?”
明宰铉愣住了,他听见平时总是发出高分贝声音的家伙现在语气里有点哽咽,“宰铉哥前几天总是一直说没关系,很平常,但明明也在下意识地开始躲着我……其实哥就是觉得很难过很委屈的对吗?”
明宰铉无法回答,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完美地掩饰着那些屈辱感和矛盾心理,还有更糟糕的,某些含混不清的越界感情,反正金云鹤不怎么聪明,忽悠一下这种笨蛋不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吗?
你自己清楚这不可能,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金云鹤并不只是蓬松柔软的玩具熊,他很能解读你的心情,看得到上面的蛛丝,然后他会过来把那团乱糟糟的心绪揉成棉花糖。
“宰铉哥露出那种难过的、拧巴的、屈辱的表情的时候,”明宰铉在那团混乱的心绪中,听见金云鹤的声音也带了点哭腔,“看到哥那天做完任务呛咳的痛苦表情……我也很难受啊。”
啊真是的,昨天晚上不陪着我一起哭,熬到现在再哽咽的笨蛋好过分。
明宰铉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几天一直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来思考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情——思考自己的屈辱感,思考那些不该产生的欲望,思考如何掩饰内心的动摇与不堪。
他猜测过金云鹤会如何看待自己,会觉得没法把明宰铉当成哥哥了,会认为这一切很丢人……然而当明宰铉的手抚上他的性器时,当明宰铉的嘴唇含住他的阴茎时,当明宰铉因为吞下他的精液而咳嗽到眼角泛红时——金云鹤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宰铉突然想起第二天完成任务后,金云鹤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向窗口的背影。当时他稍微生气了一下,然后只当那是年轻人害羞的表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或许更多的是愧疚和不安。
还有昨天晚上,金云鹤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把床拼在一起时,那双眼睛里闪烁的,除了担忧,大约有某种赎罪般的情绪在他心头。
他一直都知道忙内会这样想。
陪伴在床头的玩偶可能会绽开裂口,它会将棉花按回去,拿起针线自我修补。而笨拙的玩偶熊可能不慎将针线落在里面,他走过来拿起玩偶,针扎进了棉花又用针尾怼到了他的掌心。
那只玩偶用滴溜溜的眼珠看着自己,问他疼吗。
“云鹤啊,你……是觉得很对不起我吗?”明宰铉的目光细细描摹着边上那张年轻的面孔,总是盛满傻气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复杂的光,紧抿的嘴唇泄露着紧张。
金云鹤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嗯,”他小声承认,“每次看到哥为难的样子,我都觉得自己很差劲,可是又做不到什么……明明昨天晚上好像说出很了不起的话,但起来看到选项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这么无力,分担不了宰铉哥多少痛苦。”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明宰铉心中某个一直紧锁的盒子,所有被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金云鹤每次完成任务后装作没发生什么的样子避免他尴尬,吃饭时总是偷偷观察他表情的小动作,还有昨晚那个无比坚定的拥抱,这家伙一直在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分担他的痛苦。
“云鹤啊,你又不是加害者,”明宰铉伸出手,用力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而且我也没觉得那么屈辱,谁第一次吞精液都会不适应吧……反正你别太在意。”
果不其然,边上的年轻人露出一副“哥干嘛还在硬撑”的表情,喂不是的,明宰铉发誓这并非纯粹的借口,只不过那涉及到了一些背德的情感,他希望金云鹤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总不能说其实现在我也能接受口交了……那他真的没办法再面对玩偶熊滴溜溜的眼珠了。
“那哥也不是加害者呀,”好在金云鹤没有再跟他纠结这方面的内容,他指了指屏幕,又在自己手臂上给明宰铉比划,“10厘米看起来很长,但也没那么可怕的,我以前学骑自行车的时候也摔过,很长一条口子呢,咬咬牙就过去了。”
“你就只看得到长度,看不到深度吗?”明宰铉一巴掌拍在人背上,听见笨得他咬牙切齿的家伙“哇啊”了一声。那可不是简单的表皮划伤,绝对会切到皮下组织,“8毫米有多深你怎么就不想想?等你疼晕过去第二天我们哪个都选不了直接等死就好了吧!”
这一次屏幕没有再被谁护着,明宰铉成功地看着那个满是鲜红血液的选项在屏幕上变灰,他又重新读了一遍被按下的内容,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沿着指尖袭来。
“你知道灌肠要怎么做吗?”明宰铉故作镇定地问,其实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哥,”金云鹤指了指屏幕下方,“那里有操作步骤。”
明宰铉“噢”了一声,自己确实太紧张了,连金云鹤都能注意到的细节,他居然没发现,于是他略微尴尬地用手指有些发颤地点开了下面的按钮。
其实他对灌肠的了解仅限于影视作品中的模糊印象,以为最多就是个医疗程序……当然,在这里肯定要加上情色的内容,不过他都用嘴吞纳过金云鹤的阴茎了,一个被橡胶管插入的环节能有多大麻烦?
然而当详细的操作步骤一字排开在屏幕上时,明宰铉感觉自己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操作步骤:
受试者B需俯卧位躺下,双腿屈膝分开,充分暴露肛门区域;
受试者A将润滑剂充分涂抹于灌肠器导管前端及受试者B肛门周围;
受试者A需将导管插入受试者B直肠内约10-15cm;挤压灌肠器球囊,将液体缓缓注入,液体全部灌入后,关闭导管阀,拔出导管,保持塞子封闭状态,防止液体溢出;
受试者B需等待15分钟后,再将液体排出。】
搞什么,我以为只是灌进去再排出来就完事?明宰铉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规范式的语句冰冷而详尽,每个步骤还都配了双人示意图,生怕他们偷工减料。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医疗操作,甚至连之前撸管和口交的性行为都算不上,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受试者自尊的凌迟。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以最羞耻的姿势趴在床上,双腿被迫分开,那个他最不想被看到的地方完全暴露在金云鹤眼前,等待着冰凉的润滑剂,异物的侵入感,还有被注入液体的胀痛。
更可怕的是,他还要强忍着便意坚持15分钟,然后再被撕破尊严,才能被动解决生理需求。
完蛋了,明宰铉在心里哀嚎。他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很厚,能够面对各种尴尬场面,在节目里故意搞怪做小丑热演被骂没什么,在公开场合凑过去低羞耻心地亲金云鹤被躲开的时候也没关系……可他没有想过这种场景啊?
如果在金云鹤面前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仿佛已经看到金云鹤手足无措地拿着灌肠器,而自己不得不撅起屁股趴在床上的场景。
这比口交糟糕多了,毕竟给金云鹤做口交的时候,是他在主动引导这个行为,还能用“服务一下云鹤也无所谓”来麻痹自己;而灌肠,则纯粹是场单方面的、赤裸裸的羞辱,不会有人从中获得收益。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小小的传送窗口。此刻他终于真切地体会到金云鹤刚才的心情……比起这种精神折磨,10厘米的伤口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前提是那伤痕得划在他自己身上。
可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选项一旦确定就无法更改,这是这个该死的空间最残酷的规则之一。难道他真的要在自己最在乎的弟弟……或者是更深层次的他不想去思考的关系者面前,尊严丧尽吗?
TBC.
Notes:
PS. 让云鹤和宰铉讨论了一下“加害者和受害者”这个问题
后面会避免出现令人恶心的细节场景描写的
下一章会写到R18内容
Chapter Text
“哥?”金云鹤担忧的声音把他从可怕的想象中拉回来,“你脸色好白……”
明宰铉猛地回过神,迅速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能让金云鹤看出他的动摇,“噢,我是没想到这个步骤指示这么详细。”
金云鹤凑得近了些,在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发出惊讶的气音。
看,就是很过分吧,连金云鹤这种对口交都有点迟钝的家伙都觉得难以接受了……明宰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啊我去窗口那边拿东西。”这一次从狭小空间里试图拉开距离的人变成了明宰铉,他仓促地逃到窗口边,看清托盘上摆放的工具时,呆滞了几秒。
那看起来倒的确是医学用具,没带上什么色情味道。一个透明的球囊连着细长的导管,旁边还摆着一瓶润滑剂。这些冰冷的器械在纯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嘲讽这场荒诞的任务。
他走回床边,将托盘递给金云鹤,跟他说你先自己研究一下。
忙内“啊”了一声,语调带了点疑惑,明宰铉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研究不明白也没关系,等会儿我出来跟你一起看。”
白色的托盘被放在桌板上,边缘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金云鹤有些担忧地仰头看着他,“宰铉哥,我……”
“我去洗个澡。”明宰铉没等他把疑问讲出来,就抢先一步简短作答。
没等金云鹤回应,他就闪身进了卫生间。
这道门无法上锁,不过在这鬼地方锁门本就毫无意义。明宰铉迅速脱掉衣服,打开淋浴龙头,让水流声立刻充斥整个空间,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和外面那套灌肠工具隔绝开来。
水流顺着他的脊背滑落,而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瓷砖接缝处,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打开热水,迟疑地伸手向身后探去。
手指颤抖着触碰到那个入口,明宰铉咬住下唇,试探性地将指尖抵在皱褶处。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正在为自己的队友给自己灌肠做准备……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种事?
润滑剂还在托盘上,他忘记拿进来了,算了,再出去取也很奇怪,而且他并不想推门看到正在对着道具研究要怎么用的金云鹤。
他挤了点沐浴露,像赌气一样在穴口边缘涂抹起来。
好想吐。
这不是之前给金云鹤口交时,因为不熟悉的精液味道引起的生理反应,而是一种从心底翻涌而上的、纯粹的恶心感。热水冲刷着他的后背,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冰冷的医疗器械,他迟疑着还没塞进去的手指,还有那双流露出愧疚的明亮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沐浴露被水流打发出泡泡,他咬了咬牙,让自己的手指顺着这种感觉摸索进去。
异物插入当然很怪异,陌生的感觉让明宰铉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不过好歹是自己的手指,他能自我掌控每个动作,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并将手指继续向里面推进了一截。
这不是任务中要求的步骤,但规则并没有禁止他让自己的手指先于灌肠道具塞进来……
可是有必要做这些吗?明宰铉的思维很混乱,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感受着热水冲刷背部的温差,心跳得越来越快。
那小子在外面做什么呢,是正对着那套冰冷的器械发呆,还是和他一样,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无措和羞耻?
望着淋浴屏结起的水汽,明宰铉有些懊悔。也许他应该留在外面,和金云鹤一起面对那些令人尴尬的器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在这里,做着可笑而荒谬的准备。
手指在里面捣弄起来,在没有做润滑的情况下,还是很不适。明宰铉强迫自己继续手上的动作,同时在心底反复洗脑,这是为了让金云鹤过一会儿开始操作的时候方便些,对,就是这样。
认真论起来,这没有多疼,更谈不上痛苦,酸胀感,或者更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也就是如此了。
哦,生理知识上提过的快感呢,那当然是一点都没有……明宰铉的思维断断续续,呃那都不是重点,主要是太恶心了——明宰铉紧紧闭上眼睛,他完全不想去思考指尖触碰到的温热褶皱是什么触感,不去想象此刻的自己有多么不堪。
你记清楚,他对自己说,你先把这里清洗得干净一点,金云鹤实际操作时呕吐的概率就会越低……对,这就是他选择自己冲进卫生间的初衷。
折磨我一个人就够了吧,为什么非得让那小子来执行?这个该死的实验就不能用机械手段直接完成灌肠吗?手指又往深处探了一些,异样的饱胀感让明宰铉不自觉地绷紧了腹部。
金云鹤得操作灌肠的全程,然后看到他以最不堪的姿势躺在那里,看到他因为不适而皱起的眉头,液体带着更糟糕的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甚至可能看到他因为生理反应而露出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微妙神情。
而明宰铉完全无法预测,金云鹤会如何看待这样的自己。那些平日里亲昵的肢体接触,那些拥抱和打闹,恐怕都要蒙上一层令人作呕的色彩。
他想象着金云鹤可能会露出的表情,那家伙在这个房间里很关心他,他也相信对方不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嫌弃和恶心的神色,可生理性的恶心并不是那些亲昵的兄弟情感能够轻易突破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背过脸去的时候,没有谁能够不觉得作呕。
然后他就只能在自己面前假装没有发生过,假装他不觉得这个任务造成了巨大的影响,金云鹤还可能会傻笑着跟他说哇宰铉哥别想那么多,哎呀我忘得很快的吃完这顿饭就都不记得啦!
谁会信,前面几天的任务远没有今天这么糟心,也不知道最注重吃饭的家伙在这个任务后还能不能有胃口。
明宰铉猛地关掉水龙头,浴室里突然的寂静让他心跳声显得格外响亮。
而且那家伙其实演技很差,遮掩不了任何下意识的反应,以后金云鹤只会闪躲他的靠近,并且这种疏远的根源会和从前有本质的不同。
明宰铉变得愈发烦躁,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瓷砖地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前一天晚上还会把床拼起来,把哭泣的他抱在怀里,轻声说着“哥多依赖我一点吧”的那个金云鹤,在今天给他做了灌肠后,还能毫无芥蒂地拥抱他吗?
昨晚新建立起来的,那种在黑暗中互相依偎的亲密,那种超越寻常友情的信赖,那种更深层次的,让明宰铉甚至遐想过一秒的新关系,在今天就要迅速崩碎了。
他拉开淋浴屏,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潮红、眼神飘忽的人,感到一阵陌生。
想必金云鹤面对这样的明宰铉,也陌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几滴冰凉的水珠突然落在他的手背上,对着灌肠工具纠结的家伙才抬起头。
明宰铉站在这人身后,有些尴尬地撩了一下自己还在滴水的发梢,低头看着金云鹤睡衣上洇开的痕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啊,宰铉哥!”
喊他名字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亮,带着特有的朝气,仿佛他们不是身处在这个压抑的白色囚笼,而是在首尔某个喧闹的练习室里。明宰铉不由得呆了呆,喂,这小子经就这么大条吗?
但奇妙的是,被金云鹤这么一喊,先前那些盘旋在脑中的糟糕念头竟然真的被打散了些。算了,明宰铉想,早晚都得做,不如趁着金云鹤还有点迟钝,就这么一口气开启任务。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尽可能自然,“那我就躺过去啦?”
“宰铉哥,等一下。”
好吧,他忘记了有些人的脑子没那么好使,或许他还没研究明白灌肠工具的用法……这么腹诽着金云鹤,明宰铉顿住脚步,等着这家伙开口。
然而下一秒,迎接他的不是一个疑问,而是个结实温暖的拥抱。
金云鹤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动作有些急,却很暖和。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吧,是不是团里最高的了……诶他想什么团体呢,谁知道能不能出去……
明宰铉脸颊被迫埋进对方柔软的家居服布料里,鼻尖瞬间盈满了熟悉的味道。最近总是这家伙主动抱我吗?他愣了好几秒,内心又有点自暴自弃,反正过一会儿金云鹤就会觉得恶心了,那就让他先享受这个拥抱吧。
啊,早知道先把睡裤也穿上了,明宰铉的思绪乱七八糟地飘向了奇怪的地方。他上半身套着睡衣,下身却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金云鹤的睡衣上滴水,光溜溜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蓬松的玩偶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惜语气里的活跃却有点破坏温暖气氛,“哎宰铉哥,你是不是很紧张?”
废话,明宰铉“嗯”了一声。
“啊其实我也很紧张啦,”金云鹤的声音里面带了点颤音,不过手臂的力量倒是很坚定,“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会有安全感一点,对吧!”
就好像在鬼屋里一起吱哇乱叫变得更紧张的不是他们俩一样,明宰铉稀里糊涂地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似乎比平日他凑到金云鹤身边对着忙内上下其手时还要再快一点。
“啊我也知道我看起来不怎么可靠,”金云鹤继续说,声音渐渐平稳下来,“但是宰铉哥,多相信我一点吧。”
他没有具体说要相信什么,但明宰铉的心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理智告诉他,正常人很难做到接受后面那些事,但心底另一个声音用超大分贝将那些想法又压制下去。
他发现自己紧绷的肌肉不知何时已经放松了下来。
明宰铉把脸更深地埋进对方的肩窝,小声嘟哝,“呀真是的……说话跟我一样肉麻了,云鹤。”
“哇,宰铉哥也知道自己说话很肉麻啊。”
你有意见吗?高分贝的声音带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导过来,明宰铉恶狠狠地把手伸上去,在触摸到金云鹤的脸颊时,手指还是由捏改成了轻拍。
TBC.
Notes:
PS. 宰铉:宁肯十次口交不想做一次灌肠(是造谣x
Chapter Text
“不行,必须去卫生间,”明宰铉将正蹲在床边整理灌肠工具的金云鹤艰难地拖起来,“绝对不能在这里,我晚上没法睡觉。”
金云鹤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无措,“可是哥,地上很凉……”
“这里有排水口。”明宰铉从床上扯下一条薄毯,对折后铺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地上。这个行为微妙地让他想起来,练习舞蹈时,他和队友们偶尔也会在地上铺毛巾做拉伸,但此刻的心情和那时候完全是天差地别。
他微微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毯子,总觉得自己正在自我布置刑场。
“宰铉哥……”
在这声名字后,金云鹤并没说什么,就仿佛他只是想喊一下哥而已。
这当然不是在催促,不过明宰铉还是点点头,慢吞吞地脱下内裤。冰冷的空气接触到裸露的皮肤,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明宰铉俯身躺在了那条薄毯上,不算柔软的织物摩擦着他裸露的皮肤,他屈起膝盖,尽可能地将双腿分开,这个姿势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他能感觉到金云鹤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下半身,那种被审视的感觉几乎要让他发疯。
“好丢人……”他小声地开口,这姿势比在舞台上失误更丢人,比在综艺里出丑更丢人。这比之前任何一次任务都要糟糕——至少给金云鹤撸管和口交的时候,他不需要完全暴露自己。明宰铉把脸埋进臂弯里,希望地面能突然裂开一条缝,把他吞进去。
金云鹤在他身边侧身坐下,拆开一次性灌肠器的包装,塑料纸的窸窣声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格外刺耳。
“没事的哥,”他声音放得很轻,试图安抚明显紧绷到极致的人,“之前你给我......那个的时候,我不是也很丢人吗?”
“那能一样吗!”明宰铉的声音闷在手臂里,带着恼羞成怒的颤抖。给这家伙撸管和口交固然尴尬,但至少主动权在他手上,至少他还能维持某种虚假的游刃有余,而现在这样全然被动、任人宰割的姿态,让他恐慌得几乎要呕吐。
“哇,我觉得差不多吧!”金云鹤的语气故作轻松,但明宰铉听出他的声音其实是佯装镇定,好吧,至少紧张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这倒是让他稍微好受了点。
润滑剂被挤出来的声音黏腻而清晰,微凉的膏体突然接触到明宰铉紧绷的穴口,惊得他猛地一颤。
“噢,哥刚才在浴室里做过清理是吧?”金云鹤突然问道,手指沾着润滑剂在那处褶皱周围轻轻打转。
“你要上手摸的啊!” 明宰铉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所以我刚洗过澡了......”这句话刚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金云鹤该不会解读出他在期待什么吧,他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期待……哦一定没事的,那小子傻了吧唧想不了太多。
可这种对话太过超现实,仿佛某种糟糕的色情片剧情,偏偏主角是他们俩。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宰铉在心里这样自我麻痹,然而当金云鹤的手指真正触碰到那个并不从用于色情功能的入口时,他还是吓得喉咙里溢出惊叫。
“啊抱歉!”金云鹤立即收回手,“哥是不是有点怕?”
“没有,我平时不就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明宰铉迅速反驳,“没有害怕,我真的不是!啊别说了赶紧做吧!”他越说越快,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内心的恐慌,可惜紧绷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金云鹤的手指再次探过来,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然而明宰铉全身的肌肉还是在这一瞬间绷紧,指甲无意识地抠抓着身下的毯子。
太奇怪了,别人的手指……金云鹤的手指,正试图进入他身体最私密的内部,被侵入的异物感混合着润滑剂的冰凉,却导致莫名的灼烧感从相接处蔓延开来。
倒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不安的饱胀感,异物感太强烈了,指腹的纹路、关节的凸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有点恶心吧?哇太怪了,明宰铉努力想要放松,但身体却本能地抗拒着这种入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手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这比直接的疼痛更折磨人,每一秒都在提醒他正在经历多么糟糕的事情。
金云鹤的手型比他自己的长得好看,手指也长一些,这意味着他刚才在卫生间都没捅到的地方……
“等等!”明宰铉突然喊道,“就...就这样吧,可以了云鹤,把导管插进来!”
“可是这样没法做灌肠啊,”身侧的人声音里有些为难,“导管没有手指灵活的,哥,你这里得先打开。”
别说这种话好吗?明宰铉咬紧下唇,他知道金云鹤说得对,但他就是没办法克服心理上的障碍,“直接插导管吧,”他自暴自弃地说,“我能忍住。”
“哥难受的话就掐我大腿好了。”几秒钟的沉默后,金云鹤妥协了,他声音低低的,随后把睡裤裤腿卷上去,又往明宰铉手边挪了挪。
“谁要掐你……”明宰铉嘴硬的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到一个冰凉、光滑的塑料头抵住了刚才被开拓过的入口,和手指完全不同,更硬、更冷、更不像活物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了。
导管开始缓缓推入。
金云鹤好像说了什么话,明宰铉没听清,他只知道自己开始后悔了。
塑料管毫无怜悯地撑开紧致的甬道,向内深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毫米的推进,异物感强烈得让他头皮发麻。被开拓的恐惧感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眼泪瞬间涌出,滴落在身下的薄毯上。
察觉到他泪水的人立刻停下动作,“哥?很疼吗?我慢一点……”
“没事!”明宰铉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继续!你赶紧把那个鬼东西灌进来!”
尽管嘴上在催促金云鹤赶紧按照步骤来,可在液体开始注入时,明宰铉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冰凉的液体顺着导管涌入体内,带来一种极其诡异的充盈感,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挤压着,腹部渐渐发胀。
这种被从内部填满的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人恐惧,他觉得自己像个人形容器,正在被动地接受某种侵入。
明宰铉下意识地想要收缩肌肉阻止液体的涌入,可这个动作只是徒劳,他反而因为紧绷感觉到更明显的异物感和不适。他眼泪流得更凶,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行了,完全坚持不住,他的手在毯子上乱抓,控制不住地扭动身体。
“哇,哥别动!”握着导管的人慌张地伸手想要压制住明宰铉,“哥,你动的话会受伤……”
但明宰铉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持续注入的液体所带来的内部压力,以及那根导管的存在,伴随着他的挣扎,不可避免地压迫、摩擦到了某一处。酸麻感开始从身体内部滋生,伴随着令他无地自容的灌入感,交织成一种摧毁意志的酷刑。
额头抵在薄毯上,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明宰铉能清晰地感知到液体注入的细微声响,能感受到腹部正在一点点地、不可抗拒地鼓胀起来。
会死的吧,这比鬼屋可怕多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停下来,不对,这好像是任务来着要继续,但是要死了……
在这时,他脑中突然出现了那句话。
“宰铉哥,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明宰铉突然不想再绷着了,他死死掐住金云鹤的大腿,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哭声不再压抑,变成了彻底的、狼狈的嚎啕。
“呜呜……好难受,云鹤啊……”他断断续续地哭喊着,把所有脆弱和恐惧都摊开在对方面前,“太奇怪了,感觉好恶心......”
这一刻他做不了那个嘴硬强撑着的哥哥,也不再是那个游刃有余的队长,他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年轻人,把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完全展现在了另一位受试者眼前。
被他掐住大腿的人没吭声,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着明宰铉汗湿的后颈,这个动作仿佛给陷入混乱的人带来一点安抚,明宰铉下意识地往这热源的方向凑,皮肤和掌心的接触面扩大,像是能带来安全感。
“就快好了,哥很棒的再忍一下……”
听不懂,明宰铉觉得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液体的注入仿佛永无止境,腹部越来越胀,他甚至能感觉到肠道被液体推挤着发出的细微蠕动。这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比疼痛更可怕,前列腺被过度充盈的肠道压迫,带来一种诡异的、微妙的快感,让他恐慌万分。
“还有多少……”他哭着问,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到底还有多少啊……”
腹部的饱胀感已经接近极限,被压迫的前列腺却可耻地传来一丝丝快感。怎么会这样,太恶心了,明宰铉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突然,那些他听不清的话语变成了歌声,他依稀记得那是首他们都很喜欢的、柔和的抒情乐段,旋律舒缓,是从MCD下班后有谁来接他时放的吗,还是在南山塔上由这个声音哼唱过的?
温柔的歌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勉强没有陷入更深的崩溃。但身体的感受并没有因为那歌声而好转,明宰铉觉得自己快要被撑破了,更糟糕的是,他察觉到自己的阴茎竟然在这种屈辱的折磨中微微抬头,这种生理反应让他恶心得想吐。
“还要……多久啊……”
“哥,真的就好了,最后一点点……哇!好了!”
耳畔传来温热的呼气声,伴随着那个熟悉的、响亮的声音,液体终于停止了注入。
TBC.
Notes:
PS. 云鹤:哥很棒的!哇好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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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管阀被小心地关闭,发出细微的“咔哒”声。金云鹤按照操作指引,动作轻柔地拔出导管,他整个过程都屏着呼吸,掌心全是冷汗,黏腻地贴在冰冷的器械上。
“哎……”明宰铉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委屈,金云鹤能看到那双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发白,下唇甚至有一处明显的齿痕。
心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阵阵发疼。金云鹤想起昨天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哥,可现在却成了施加痛苦的那个人。虽然明宰铉坚持说这是更好的选择,但看着对方受苦的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怀疑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这个人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卫生间瓷砖上,薄毯已经被他抓揉得乱七八糟,菊穴被橡胶塞子堵住,灌肠液在体内积聚,将他的小腹撑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带来难以忍受的饱胀感。
从没见过这样的宰铉哥……他有些发愣地想,总是活力四射的队长此刻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在苍白的脸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哥,已经好了。”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再小心地托起明宰铉汗湿的后颈,让那颗乱糟糟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明宰铉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明宰铉勉强地吭了一声,声音哆哆嗦嗦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怎么还要等15分钟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金云鹤的睡衣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金云鹤深吸一口气,“我一直在这里呢,哥。”
明宰铉将眼睛闭上,逃避着对方的表情,他感觉到金云鹤的手指依然在轻轻梳理他的头发,问他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揉一下腹部。
坚决不要啊,这小子在说什么,明宰铉吓了一跳,他慌乱地摆手拒绝,随后听到这样的话语。
“宰铉哥,我好像没办法减轻你身体的痛苦……而且你大概也不想听‘没事的’这种谎话吧。”
当然不可能没事,明宰铉想,只是他很难跟金云鹤讲述这种异样的饱胀感,究竟催动了些什么。
掌心凑过来,金云鹤顺着他的发梢摩挲着灼烧得比平时要红的面颊,“我好像……只能在这里陪着你。”
那也够了。
这15分钟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灌肠液在明宰铉体内不断施压,小腹鼓胀着,带来一种陌生而令人不安的充盈感……以及持续不断的、强烈的便意。
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膨胀,压迫着他的内脏。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发出呻吟,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那种想要排泄却不得不强忍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击垮——特别是在金云鹤面前。
他能感觉到液体在肠道内流动,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让他想要蜷缩起来,尽管知道那些液体被塞住了,明宰铉却总是莫名担心它们会在金云鹤面前漫出来。汗水不断从额角滑落,混合着眼泪,倒是把金云鹤的睡衣都浸湿了。
——他得转移注意力。
“云鹤啊……你在想什么?”明宰铉突然问道,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痛苦的抽气声。
金云鹤其实在想很多事。他想起来在做练习生时认为明宰铉是很酷的哥,没吃上晚饭饿了一夜后睁开眼睛看到明宰铉给他点的客房大餐……他在想明宰铉现在有多痛苦,在想这个该死的实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在想出去之后要怎么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他最后只是说,我在想哥有多难受。
明宰铉不喜欢这个答案,尽管他知道这个回答很真实,他摇摇头,问金云鹤你不觉得恶心吗?
体内的液体在晃动,这种感觉让他想要作呕。
“不会的呀。”抱着他脑袋的家伙立刻否认,但明宰铉显然不信。
何必骗人呢?明宰铉显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他继续追问,又觉得有些疲倦,“云鹤啊,就诚实地说吧,很讨厌吧?手指插入那个用来排泄的地方……”
“哥,”金云鹤打断他,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明宰铉靠得更舒服些,“怎么样你才能舒服点呢?”
算了,明宰铉没有再追问,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把头更深地埋进金云鹤怀里,断断续续地抱怨着难受恶心想吐。
才小声嘟哝了两句,这个姿势就让明宰铉想起来什么,他有些疲倦却不讲道理地动手把金云鹤的裤腿往上扒拉,大腿露出半截,那里还留着明显的指甲掐痕。
“疼不疼?”
“没事的呀,”金云鹤立刻回答,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哥才弄不疼我呢。”
骗人,明宰铉想,金云鹤成年之后说了好几次谎话了。
不过他确实没多少精力去揭穿这拙劣的谎言,腹部的胀痛越来越明显,那种想要释放却又不能的感觉几乎要夺走他所有注意力。那种强烈的排泄感几乎要冲破他的忍耐极限,羞耻心和生理需求在他的脑海里激烈交战,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形容器,被灌满了不该存在的液体,沉重而屈辱。
“还有多久啊……”
金云鹤看了一眼手边的计时器,“7分钟,哥,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啦。””
要如何消磨这些时间呢?明宰铉有些迷茫。金云鹤的拥抱很温暖,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体内那些即将满溢而出的液体。他突然害怕起来——要是他坚持不住了怎么办?要是他真的失控了,那些污秽的东西会不会溅到金云鹤身上?
而且不只有灌肠液,还有那些无形无质的逾距感情,会跟着这些污秽一起决堤吗?
“云鹤啊,你松开一点。”
“噢噢,”金云鹤慌张地把箍住他上半身的手臂力道松懈了几分,“哥不舒服吗?”
整体的姿势没有变,喂,我是叫你松开啊,他又觉得金云鹤很不听话……现在是,几分钟前也是,这家伙根本就没回答那个令人难堪的问题。
明宰铉小时候有只玩偶,毛茸茸的,抱起来很舒服。他日复一日搂着玩偶入睡,玩偶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各种污渍——零食的碎屑、无意间蹭到的墨水,还有眼泪干涸后留下的淡淡盐痕。
于是玩偶被丢进洗衣机,经历一番天旋地转后,又被拿出来晾晒,可是那些原本蓬松柔软的毛发还是会拧巴着打结,手感变差了许多。
年少的明宰铉不甘心,他搜索过解决的方法,找来一把齿距很密的梳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打理。可是那些被污渍浸透后又干涸的毛发根本梳不开,梳齿所到之处,纠结的毛发被硬生生扯断,留下一小块一小块光秃秃的痕迹。
“可以给它再补一些毛哦,”玩偶店的店员这样安慰半大的孩子,“我们有专业的工具和材料,补好之后就会和新的一样啦。”
但明宰铉最后还是抱着那块秃斑的玩偶回家了。他就当这是个教训吧——有些东西一旦弄脏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修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然而这个教训他好像没记住,这种感觉太讨厌了,玩偶没有主动伪装的能力,可面前的这家伙不仅有,还试图把那些情绪瞒过自己。
明宰铉闭上眼睛,没有再去挣脱,他从未如此赤裸而狼狈地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金云鹤在装,他就不想装了。
稍微躺一会儿,最后的几分钟……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金云鹤轻声告诉他,只剩一分钟了。
明宰铉如释重负,随即又因为体内的压力而绷紧了身体,“好的,云鹤你放开我,出去,最后拔出塞子的事我来处理。”
金云鹤愣了一下,“可是示意图上画着是我给哥取……”
“文字要求里没写!不准看,太恶心了,我要死了……”明宰铉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云鹤啊,我知道的,之后会依赖你的……但现在,就这一次,你放过我吧。”
“……那宰铉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出去。”
哇这小子是魔鬼吗,居然在这种时候提要求,明宰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然而身体却在提醒他,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什么……”
“哥,”金云鹤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声音突然变得认真到不容拒绝,“任务结束之后,你不要逃避我。”
明宰铉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宰铉哥在想什么,”金云鹤伸手,轻轻擦去明宰铉眼角又溢出的泪水,“哥一直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要因为这种事……”他顿了顿,“因为这个房间,而相互疏远,好吗?”
明宰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太过分了,他现在很想哭,生理性和情感上的泪水要是交汇在一起,那看起来就实在太糟糕了。
计时器在这个时候发出提示音,宣告着15分钟的煎熬终于结束。
在令人窒息的白炽灯光下,在灌肠液带来的生理不适中,明宰铉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嗯……我答应你。”
金云鹤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将明宰铉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放在薄毯上,“那我出去了,宰铉哥需要的时候随时喊我吧。”
这扇门隔音好吗?明宰铉点点头,又抽噎着补了一句,“不准站门口。”
“哇,哥真的是……”金云鹤站起身,向他摆了摆手。
门关上的瞬间,明宰铉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腹部的不适和心灵的煎熬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金云鹤的请求让他既感动又害怕,仿佛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溃了。
他突然想起第一天给金云鹤抽血时,那根采血针扎进血管的触感;想起第二天给金云鹤撸管时,队友的阴茎在掌心中逐渐变硬的温度;想起第三天给金云鹤口交时,那股腥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的感觉……
这些记忆伴随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这种认知既让人害怕,又莫名地令人感到安慰。
他闭上眼睛,向后方伸出手。
在这个扭曲的房间中,也许还存在着某种真实的东西。
TBC.
Notes:
PS. 呃这个任务怎么写了这么久(……)还挺五味杂陈的
Nariuld_ko on Chapter 1 Mon 10 Mar 2025 04:40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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