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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Confringo 霹雳爆炸

chapter 1 初遇

灰蒙蒙的烟雾笼罩在断垣颓壁的大楼上空，空气十分混浊，烟尘与灰烬在卷起卷落的风中浮浮沉沉。

上一秒，快毕业的硕士研究生Loki还在实验室里忙活自己的毕业设计。

下一秒，"轰——"一声巨响传来，Loki感觉自己所在的整个七楼的地板都在晃动。

噢，大概哪个实验室爆炸了吧。

Loki淡定地想。

他开始快速整理手头今天实验的数据，记录设备状态，以免等会儿人员阻止疏散的时候来不及保存这些。

就在他十分守规矩地一台台仪器开始关机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

同时，他听到了轰隆隆的一阵闷响——

大概也许可能是墙体，甚至承重墙坍塌的声音。

Loki急了。

他不再管任何设备，抄起自己的大背包甩到背上就往楼梯口一路狂奔。

当然，是轰隆隆声传来的反方向。

幸好他的危机反应足够快，在楼板整个塌过来之前赶到了另一边的楼梯口。

这里的承重墙承重柱大都完好，楼梯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塌不了。

Loki松了一口气，抬起步子噼里啪啦地就往楼下跑。

七层楼跑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能慢。

比如现在的Loki——

下到五楼的时候，他心如死灰地发现，楼道被侧面坍塌下来的墙体给堵住了，同时堵在这里的还有五个年轻人，大概都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实验室的学生。

Loki扫视一圈，突然瞳孔微缩，这其中的一个人他认识。

没等他开口，那个黑框眼镜黑头发的女学生就有点分不清场合地挥手跟他打招呼，甚至脸上还挂着笑，听起来还挺开心的：

“hey！Loki，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Loki一时有些无语，往手足无措的人群那边靠了靠：

“Hi，Darcy，你昨天不是说要在宿舍里睡一天吗？”

打量了一圈把楼道堵的严严实实的墙体，还伸手拍了拍，Loki觉得这大概是过不去了。

Darcy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真不怕，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话来：

“本来想边吃午饭边追剧，结果发现我平板落在实验室了，你有看到吗？”

有碎石簌簌落下。

“没有，不过在实验室的话，你晚点等着给它收尸吧。”Loki无情地说，“所以你就是为了个平板跑来的？”

电流滋啦作响，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不然呢？”Darcy不明所以。

Loki：“……”

那估计现在要送命的就不止平板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反倒是把旁边几个学生听急眼了，有人开口：

“喂，这种时候别闲聊了好吗？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过去。”

Loki和Darcy同时噤声，配合地凑了过去。

此时另一个学生开口：“那么看这里，如果我们能合力把这块墙体搬开，这个空间应该是足够一个人爬过去的！”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动手吧！”旁边的学生大喜过望，撸起袖子就开始搬石头。

Loki和Darcy也上前帮忙，地面还在时不时摇晃，像是很快就要坚持不住坍塌了一样。

不多久，五人齐心协力把那块不算特别大的墙体搬开，露出了一个大约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甬道。

最开始提出搬石头的学生最先按捺不住，径直钻进洞里，呼哧呼哧爬了过去。

那个学生弓着身子，手脚并用地往甬道里钻。洞口狭窄，他的肩膀不时蹭到两侧粗糙的石壁，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碎屑。

他的膝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裤子上很快沾满了泥土，甚至有几处被磨破了。他的脑袋低垂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甬道的地面上。他的手掌也在地上摸索着，指尖被碎石划出了几道细小的伤口，但他似乎顾不上这些，只顾着往前爬。

楼道里光线明灭，只有洞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狼狈，像一只被困在狭小洞穴中的动物，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Loki忍不住直皱眉头。

说真的，他完全不想这么不体面地爬过去，尤其是当着这么些人，还有Darcy这个熟人的面。

所以他也付诸实践了，他挨在Darcy身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此刻正在思忖着，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不要这么不体面地爬过去，他一定会幻影移行的，一定！

很快，带着回音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很安全！你们也快过来吧！”

话音未落，匆匆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大概是那个同学已经等不及要逃跑了。

另外两名同学也跟着爬了过去，接着就轮到Loki和Darcy了。

“女士优先。”Loki又往后退了半步。

Darcy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先走吧，我是学姐，我得看着点你。”

Loki无视Darcy的好意，坚定的一动不动。

地面又是一阵晃动，两人险些站不稳，堵在楼道里的石块也随之一阵晃动，顶部的墙体往下滑了十几公分，刚刚搬出来的洞瞬间小了不少。

Darcy没办法，看着一点不带动弹的Loki，只能先钻过去，丢下一句：

“我在那边等你。”

Loki拒绝：“不。”

作为身形纤瘦的女性，Darcy显然爬得比较轻松，大概只是弄脏了衣服，她在对面喊：

“你快点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你快走吧，等在那里也不安全。”Loki嘴上关心Darcy。

心里期盼着Darcy赶紧走，他好直接幻影移行掠过这堆破石头。

地面开始晃了，头顶忽闪忽闪的灯光彻底灭了，令人恐慌的黑暗笼罩了整个楼道。

Darcy急了：

“那怎么行，我肯定得确保你的安全，赶紧过来吧，不看着你安全过来我是不会走的。”

Loki：“……”

没办法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跟Darcy僵着。

Loki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灯熄灭了，周围很黑，自己就算再狼狈，Darcy应该也看不见的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Loki深吸一口气，又盯着黑洞洞的石头洞口看了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好，我这就过来。”

说着，他认命似的蹲下身，撩起风衣的下摆，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随后缓缓蹲下身。

可当他的膝盖刚触到地面，风衣的下摆便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尘土，Loki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真是够了……”他低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他勉强俯下身，双手撑在地上，指尖微微翘起，仿佛这样就能避免直接接触那些粗糙的石块和尘土。

可甬道的狭窄让他不得不一点点往里蹭，风衣的肩线被石壁磨得起了皱，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Loki的脑袋即将探出甬道的另一端，就在他以为这窒息的时刻即将结束时，一阵沉闷的响声从身下传来。

“轰——”

外面的Darcy瞪大了双眼。

Loki在石头堆里看不见，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石头堆下面的楼梯，随着地面的一阵阵晃动，开始龟裂开来。

“Loki！快出来！楼梯要塌了！！！”

Darcy的尖叫声穿透了石块碎裂的闷响，直直传入Loki的耳朵里。

然而，Darcy的话音未落，Loki就已经感到一阵诡异的失重感传遍全身。

此刻，他也顾不得Darcy只是个麻瓜了，再不幻影移行他绝对会摔死。

至于Darcy……来美国融入麻瓜生活这么久，他的习惯已经从一开始的魔杖不离身，变成现在的完全不带魔杖了。

到时候先幻影移行回家拿魔杖过来好了。

这么想着，Loki便要直接幻影移行，可就在这时，一道炫目的蓝光撕开黑暗，伴随着滚滚而来的雷声，直直降落在他的眼前。

“轰隆隆——”

强劲的雷电撕碎他身周堆叠的钢筋混凝土，也打断了Loki施法的节奏。

而他与地面平行的、姿态不雅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衣服和头发上还沾满了灰尘，被亮眼的电光一照，Darcy一定很清晰的看得到他狼狈的样子。

Loki悲凉地想。

下一刻，他的后背和腿弯分别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抄起，不雅的姿态变成了唯美的公主抱，他落到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Loki抬眼，看着那滚滚电光中，那是一个金发碧眼，披风猎猎，半张刀凿斧刻的脸隐没在一个两边雕刻着羽翼的头盔下，看不清面容，却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男人。

在听到Darcy惊讶，惊喜，甚至一脸磕到了的表情的一声：

“哇哦——”

Loki闭上眼，心如死灰。

看着灰头土脸的自己，和那个抱着自己的光鲜亮丽的男人，Loki很快下了定论：

我讨厌他。

————————雷神4吐槽分割线——————————————————

其实这篇文在雷神四预告放出来的时候就在构思了，当时真的很期待，因为沿用了漫画简氪命变身的情节，我也真的很喜欢漫画版是神威雷神，电影版简真的从雷一开始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平面化角色，让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相信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没人嗑官配的原因，很少有人喜欢看刻板平面的角色谈刻板平面的恋爱。结果mcu整了个啥？整了一坨。

还有就是屠神者，电影拍了个什么玩意？一个流水线反派，完完全全浪费了贝尔一个这么好的演员，比当初银护的罗南（李佩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能说写完时间尽头的王座感觉整个人还是不爽利，太仓促了，得开个长篇弥补一下。当然在本篇还是以锤基的故事为主线（还是想搞火神梗），神威雷神和屠神者只是作为支线补充，神威雷神也要到后期才有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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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标题是HP里老邓的魔咒哈，Partis Temporus，火神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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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雷神

实验室所在的大楼瞬间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裂，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如同一条狰狞的黑龙直冲云霄。

爆炸的冲击波以实验室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玻璃碎片如雨般飞溅，墙壁在瞬间崩塌，钢筋水泥像纸片一样被撕碎。

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像是蜘蛛网般蔓延开来，窗户全部被震碎，只剩下空洞的框架。楼内的走廊和房间一片狼藉，天花板塌陷，地板断裂，家具和设备被抛得到处都是。火焰从各个角落窜出，吞噬着一切可燃物，浓烟弥漫，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

不远处的办公大楼也被波及，面相实验室的窗户被震裂了好几扇。

天文物理学导师Jane-Foster的办公室也在其中。

火光冲天而起的瞬间，她惊得猛然站起，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砰”的声响。

她的学生还在里面！

Jane飞速跑出办公室，来到电梯厅，眼看电梯离自己所在的楼层很远，就毫不犹豫地冲进楼梯间，以极快的速度下楼。

跑到实验大楼底下时，学生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警报声、尖叫声、火焰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Jane看着乱作一团的人群，心中愈发焦急。赶忙掏出手机打消防救援，救援队告诉她已经接到好几个电话了，但调集人手赶过来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

她挂断电话，四下搜寻着，却始终没有看到Loki和Darcy的身影。

目光锁定在了右侧尚未坍塌的楼梯口，浓烟在滚滚涌出，墙体也有龟裂。Jane心一横，准备自己冲上去救人。

就在此刻，那个楼梯口里冲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Darcy。

“Jane！”Darcy一眼就看到了Jane，百米冲刺似的跑过来扑进Jane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Jane被Darcy撞得踉跄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松开手，退后半步，上上下下打量起她：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Darcy瘪着嘴摇了摇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没事。”

Jane还是一脸担忧，抓着Darcy的胳膊，全身上下观察了一遍，确认她只是身上蹭了些灰，并没有受伤后，才放开她，目光止不住地往楼梯口飘：

“Loki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出来？”

Darcy委屈的神色僵硬了半晌，然后像是没绷住，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怪瘆人的：

“他呀……”

Jane显然被她离奇恐怖的表情变化震慑住了，但Darcy话音未落，一道炸响的雷声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语。

“轰隆隆——”

一道炫目的雷光从天而降，击碎了无数滚落的碎石，一群灰头土脸的学生乌泱泱地从雷光下顺着楼梯跑下来。

跑到空旷的广场上，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天空，看向那道雷电的源头。

是那雷霆的主人，拯救了他们的生命。

他们遇到了那个总能拯救危难于水火的超级英雄——

雷神Thor。

下一刻，雷光渐渐平息，天空中，那个手执神锤，身着银甲，身形健硕的男人缓缓显出身形。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身形纤细，长得又好看的年轻人，非常附和大众审美里最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桥段。

最终，Thor抱着人慢慢落下，平稳地站到地面上。

迎着学生们或感谢、或激动的目光，Thor动作轻缓地将怀中抱着的最后一名获救者放到地上，像是将那个苍白纤瘦的人类看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同时还十分温和地问候了一句：

“没事吧？”

面对“救命恩人”的关心，四周近乎万众瞩目的目光，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破防女同学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为什么雷神抱的不是我”，赞叹英雄救美的“哇哦”。

以及最为清晰的，Darcy和Jane根本绷不住的“噗嗤——”轻笑。

Loki尴尬地几乎想一把火烧光这群围观他社死现场的目击证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似乎只比他高了一点，但体格上壮硕了许多的雷神Thor。

但他不能，他是遵纪守法好巫师，不能出于私心残害麻瓜……以及来路不明不知身份不止长相还偷穿妈妈红披肩的外星人。

他只能用尽自己一身的涵养，优雅地拍了拍衣服上因为钻洞而沾染的灰尘，对“救命恩人”露出一个带着感激意味的得体笑容：

“我没事，谢谢你。”

Thor笑了笑，又朝着周围一众获救的同学们点了点头，及时在头盔的掩盖下，露出的半张脸的笑意也让人感觉像阳光一样温暖。

他甩起mjolnir，救完人后不求回报的雷神就这样腾空而起，消失在天迹。

随着雷神的离开，聚在附近的人群也开始散去，Jane和Darcy朝着Loki的方向迎上去，一左一右打量着他。

确定他没受伤，甚至灰头土脸程度都远不及Darcy时，她们同时松了口气。

然后，她们对视一眼，嘴角就扬起了一个相同的弧度。

Jane把嗓子压成低沉气泡音，学着Thor刚刚的腔调：

“没事吧？”

Darcy清了清嗓子，模仿Loki的伦敦腔口音：

“我没事，谢谢你。”

Loki脸一黑，却没直接甩脸子走人，而是冷笑着开口：

“Dr. Foster，希望您的快乐心情能持续到重新申报实验器材的时候。”

此话一出，Jane的脸色也黑了。

只剩下还在傻笑的Darcy独自开朗。

抛下自己的导师和师姐，Loki拍拍袖子走人，准备回租的公寓里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趁着Jane来找麻烦之前好好睡一觉。

但没走出两步，就被一个小个子的女生拦住了去路。

“请问有什么事吗？”Loki礼貌开口。

女同学低着头，声音却中气十足地很：

“那个，这位同学，我觉得刚刚雷神抱着你的时候的画面很美，所以我拍了照片……”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不由分说地塞到Loki手里，“照片送给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几米开外，她的小姐妹大概是在等她，看见她跑回来，两眼冒着星星，又偷瞄了Loki一眼，自以为很小声地和女生说：

“哇，那个同学好帅啊，身材也好，完全是那种英伦绅士风诶，好配好配。”

女生：“所以我才拍照啊！底片我还留着呢，回去在冲印一张送给你，不过不能外传哦。”

Loki：“……”

他手腕一翻，打量起那张被硬塞到他手里的照片——

金发银甲的天神悬浮在半空中，鲜红的披风如神话中不死鸟张开的翼展。怀中黑发的青年面容俊逸，双手无助地垂下，目光却一瞬不瞬盯着神祇的面庞。缭绕的电光盘旋于侧，身后是废墟大楼里幽暗的火光和滚滚升起的浓烟。

仿佛贫瘠废土之中，神明对凡人最后最后的垂怜。

Loki啧了一声，正想嘀咕一句什么，耳边却已经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

Jane：“拍得真好看啊。”

Darcy：“这像素真高啊。”

讨厌的导师和讨厌的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Loki身边，齐齐摸着下巴，对Loki手中的照片啧啧称奇。

Loki连忙把照片揣进衣兜里，不再管那两个讨厌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为了毕业，他忍。

Jane眨了眨眼，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和Darcy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到家后，已是夜幕初升。

Loki洗漱完换好衣服，明天是周末，实验室也炸了，他短时间内大概是不用起早贪黑地去干活了。

难得的闲了下来，他点了份外卖，坐在正对窗户的书桌前，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发起了呆。

这真是一座繁华又热闹的都市。

其实今天那两个女生对Loki “英伦绅士”的感觉并没有错，他确实是英国人，背井离乡来到美国读书已经将近七年。

一开始确实很难适应，但随着时间的沉淀，他也成为了这茫茫人海中的一粟，沉浸在喧嚣而充实的尘世里。

橘红的灯火将整个城市照的亮如白昼，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前不曾见过的风景，以前的他一定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批判这种浮躁，现在，他依然会觉得有些别扭，但也习惯成自然。

不经意间，放下了心中许多本不该有的高傲和优越感，也不觉得这样的烟火气有多讨厌了。

比如现在桌子上的炸鸡汉堡。

垃圾食品！

Loki嗤之以鼻，同时狠狠的咬了一口，在弥漫的油香中又嘬了一口冰可乐。

爽。

Loki风卷残云的扫光了桌上的食物，收拾完后优雅的拿起纸巾擦嘴擦手，仿佛刚刚享受完了一顿有多奢华的定制晚餐一般。

窗外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灯和人群，但Loki的目光却落在了窗台上——

不是那盆圆滚滚的仙人掌，而是旁边一个深色的长方形盒子，约莫十四五英寸长，宽度很窄，上面绘制着古老而繁复的如尼符文，像是来自上个世纪的艺术品。

碧绿的眼眸中氤氲着低沉的夜色，倒映出的灯火里好像写满了回忆，纤长的手指温柔的覆上这个艺术品似的盒子，在盒盖边缘摩挲片刻，最终，他还是掀开了盒盖。

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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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唐纳德-布莱克

魔杖的质地是山楂木的，长约14英寸，整体呈现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质感。山楂木的表面光滑细腻，木纹清晰可见，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红色调，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魔杖的握柄处雕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增添了几分优雅的气息。

杖芯由夜骐尾羽制成，大约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发挥出魔杖最大的威力。魔杖的整体重量适中，握在手中时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共鸣，仿佛与持有者的心灵产生了某种联系。

魔杖的尖端微微弯曲，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弧度，仿佛在指引着魔法的流动。

Loki久违地感受着魔杖握在掌间的触感，闭眼思索片刻，最终站起身，从衣柜里寻出一件几年前的旧外套，预备明天穿这件出门。

这件衣服是他几年前在美国的魔法街道购买的，与现在他爱穿的那些衣服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那件外套有专门放置魔杖的内口袋。

今天的遭遇让Loki认识到，麻瓜的世界并不是一直安全的。

如果今天有魔杖在手，他就不用经历这么社会性死亡的一遭了。

一想到接下来Jane就要对着一屋子报废的实验器材焦头烂额，Loki觉得心里舒坦了些，就往床上一躺，开始报复性睡觉。

他一定要睡到明天中午！

翌日，早上七点半。

周末的早晨总是连天色都懒洋洋的，初升的太阳偷偷打了个瞌睡，躲进云层里。

Loki没能睡到中午，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叮铃铃铃————”

Loki呻吟着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拿起手机，一边抱怨着谁大清早的讨骂，一边接听这个扰人清梦的电话，摆出最得体的社畜姿态：

“喂，你好——”

“Loki！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赶紧去世贸大厦二楼的餐厅，Jane约见了生物化学的唐纳德-布莱克博士，但是现在她在处理实验室器材的事，暂时过不去，你赶紧替她去见一见！”

Darcy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Loki半死不活地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还在为Jane要忙得焦头烂额而幸灾乐祸，今天恶果就报应到他自己头上了。

不过，一听是Darcy，Loki的语气瞬间不和善了：

“你为什么不去？你去，我不去，我要睡觉。”

Darcy：“我去不了啊，我昨天晚上买了票，现在人在迪士尼。”

Loki：“……”

果然，学姐还是学姐，经验老道，办事果断。真正想要逃离被剥削的魔爪就应该直接跑路，而不是幻想着第二天能睡到中午。

Darcy才不管Loki在后悔什么，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

“他们约了十二点一起吃饭，要谈那个太空医学与辐射研究，你也跟过类似项目吧。而且布莱克博士跟Jane是好朋友，别紧张，而且约饭了肯定主要还是闲聊，专业性不会那么强，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Loki：“……他们不能改天再约吗。”

Darcy：“那你自己去问Jane吧，我排到了，要上过山车了，拜拜，祝你好运。”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电话一挂。

“嘟嘟嘟”的忙音响起，Loki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这会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皮肤本来就白，现在脸色白得像是走了有一会儿了。

实验室炸了，Jane这会儿肯定忙得脚不沾地，自己要是为了这点事去烦她，以后肯定有得受了。

做了好一会儿心里斗争，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磨蹭着蛄蛹出来，洗漱去了。

临出门前，他犹豫地看着眼前的一件正式的西装外套，和他昨天拿出来的那件旧外套，纠结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正式一点，穿西装。

旧外套被挂回橱柜里，魔杖也重新装进盒子，放到书桌的抽屉里。

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出去吃个饭都遇上事儿吧？

Loki如是想着。

十一点半。

世贸大厦二楼的餐厅。

一个相貌英俊的黑发青年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懒懒的打在他温和的眉眼上，碧色的眸子有如翡翠一般优雅迷人，鼻梁高挺，一双薄唇色泽浅淡，这样象征着凉薄的唇形放在这样一张儒雅的脸上竟然丝毫不违和。

与发色相配的纯黑西装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瘦削的身姿，如果再捧上一本书，那绝对是一个跨越时空走来的英伦绅士，可惜的是，取代书本位置的，是一部手机。

即使这样，依然掩不住他的魅力，因为他已经打发走好几个前来搭讪的姑娘小伙了。

他的注意力丝毫一直牢牢的锁定在自己的手机上。

唐纳德-布莱克，他们学校最年轻的生物化学教授。

但是，这张证件照怎么可以这么帅！

金发碧眼，五官周正，剑眉星目，相貌堂堂。

Loki克制住去搜本人照片的欲望，先进入学校官网，先开始了解他的履历和论文资料。

看不懂。

搞不懂Jane在想什么，他们天文的干嘛要和生化的搞合作。

不过那篇辐射相关的是和Jane合作的，他本人也有参与最后的论文撰写，至少在这个方面还是能有点聊头的。

这会儿，Loki才胸有成竹地点开了图片搜索界面，输入了唐纳德布莱克的名字。

果然，本人生活照更帅。

再一看个人资料，一米九。

Loki满意极了。Loki肤浅得对布莱克博士的外貌满意极了。

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可谓是给足了布莱克博士面子。当然，现在变成了Loki垂涎帅哥照片无法自拔。

刚刚Darcy也发消息来，说已经和布莱克博士沟通过了，他的一寸玉照也发到了布莱克博士的手机上，相信他能很轻松的找到Loki。

Loki正百无聊赖是翻看着咖啡馆薄薄的菜单，就感觉到一个阴影笼罩在了菜单上方。

“你是……Loki？”

低沉暗哑，充满磁性的声音灌入Loki耳中，他下意识的抬头——

金色的头发及肩，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每根都是水晶拉成的，湛蓝的眸子宛如无垠的大海，明亮而深邃，脸部轮廓刀削斧刻般硬朗，身高绝对有一米九，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几乎像是包不住里面快要爆炸的肌肉。学识渊博暂时看不出来，只是相比于教授，唐纳德更像是个健身教练，甚至模特。

真他妈帅。

更详细地说，本人比网上的照片更帅，更性感。

脑子里乱哄哄的冲过去一堆天马行空，面上却是礼貌地微笑，礼貌地起身，礼貌地握手，礼貌地说：

“是我，你好，布莱克博士，我是Jane的学生。”

因此，他错过了那藏在那一片海蓝的双眸之下略带惊讶的神色。

唐纳德很快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我在看过你的文章，虽然创新性不算特别强，但实验完成的很全面，文字颇具感染力，很优秀。”

Loki有些惊讶，那篇文章确实是他写的，但实验是与Jane合作完成，即使他的名字署在Jane之前，一般来说大多数人还是会认为是Jane在带学生，非常慷慨地让出了一作。

唐纳德这话的意思，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顺带的那个。

不过Loki还是选择谦虚一点：“那是在Jane的指导和代领下完成的，我不过是辅佐她。”

Loki摸了摸鼻子，这家伙居然比他还上心，鉴于专业不同，他可从来没去看过唐纳德的别的文章。

另一边的唐纳德可不知道Loki心里的小九九，他的笑容越发灿烂：“那你可真是过谦了，Jane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你只是辅佐，她可不会把你的名字放在项目负责人的第一位。而且你的行文风格和Jane真是大相径庭，如果不是实验占到了很大的篇幅，我简直怀疑这是一篇演讲稿。”

“多谢夸奖。”Loki被夸地有点不好意思，依旧不显山不露水，“Jane指导有方。”

“她对你的评价倒是中肯，谦虚的很。”唐纳德似乎很满意Loki的表现。

而且出乎意料的挺好相处。

两人几乎可以称得上相谈甚欢，期间Loki还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张帅脸，最后唐纳德还以自己是老师的名义把这顿饭请了，Loki也顺利和他加上了联系方式。

懒觉被打搅的怒火烟消云散，Loki甚至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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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家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唐纳德是谁了吧，后面的章节在行文的时候就以本名称呼喽
（主要我不习惯写着写着因为身份换名字，那样观感会很割裂，后面也只有在对话里会出现唐纳德布莱克这个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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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会以Thor和雷神两个称呼来区分普通人马甲和雷神状态下的Thor
*再次声明专业相关的东西全是瞎掰，别带脑子！

chapter 4 意外

饭后，唐纳德……Thor还邀请Loki去参观他们的研究院，熟悉一下地方，以便日后合作。

Loki欣然答应。

Thor是开车来的，他十分绅士地为Loki拉开副驾驶的车门，Loki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来到研究所，Thor带他来到属于他们团队的楼层。

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试剂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微微侧身，示意Loki跟着他进去。

“这是Loki们的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他边走边说，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最近在做的基因编辑项目很有突破性。”

他指了指一台正在运转的基因测序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闪烁着幽蓝的光。

Loki跟着他穿过一排排实验台，台面上摆满了各种精密的仪器。

Thor在一台荧光显微镜前停下，他轻轻拍了拍显微镜的机身：“这是我们最新购置的共聚焦显微镜，分辨率可以达到纳米级别。”

“那边是细胞培养室，”他指向一间用玻璃隔开的房间，“里面正在进行干细胞分化实验。”

透过玻璃，Loki看到几个穿着无菌服的研究员正在操作生物安全柜，他们的动作娴熟而专注。

“最近我们还在进行一项关于肿瘤免疫治疗的研究，”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流式细胞仪，“用这台仪器可以快速分析细胞表面标记物。”

Loki注意到实验室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实验数据和图表，白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化学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专注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看不懂。

Loki暗自腹诽。

Thor继续向前走，在一台大型仪器前停下。

“这是质谱仪，”他说，“可以精确分析化合物的分子结构。你们天文系也会用到这个吧，我们接下来要合作的那个项目就主要靠它了。”

Loki难得看到一个自己能说出点一二三的家伙事儿，赶紧点头称是：

“对，我们拿它分析天体的大气成分、土壤吸附气体、挥发性组分以及同位素含量。如果要研究宇宙射线和高能粒子对生物体的影响，肯定是得用它分析宇宙射线的成分和能量分布的。”

仪器的金属外壳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着复杂的图谱。

Thor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们还准备了……”

话音未落，一阵细微的振动声从Thor口袋里传来。

Thor掏出手机：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Loki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听着半边的交流，Loki大概也能察觉出来是有点急事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Thor挂断电话，脸上挂着歉意：

“抱歉，和我们合作的公司那边有一项研究出了点问题，我得亲自过去看看，得失陪了。我喊个实习生再带你转转，然后等会儿让他叫个车送你回去。”

“没关系，你忙吧，我过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Thor讪讪一笑，朝不远处一个正在看别人做实验，自己记笔记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Peter，过来一下。”

那个叫Peter的年轻人抬起头，快步走过来，棕色的卷发略显凌乱，高高瘦瘦的，长相很阳光，笑起来更阳光。

“怎么了，布莱克博士？”

“我们最近和天文物理系的Dr Foster团队有合作，这是Dr Foster的学生Loki，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带着他在我们实验室转转，回头给他打个车，车费我报销。”Thor飞快地安排好后续一系列事情，然后和二人道别后，匆匆离开了。

目送Thor走远后，那个叫Peter的小伙子对着Loki笑了笑，他比Loki矮一些，伸出手也稍微往上抬了些：

“Peter Parker，生物化学系的本科生，现在跟着唐纳德博士在这里实习，学长你呢？”

“Loki Laufeyson，天文物理系硕士，你好。”Loki和他握了手，觉得小伙儿长得周正，也有礼貌，还是蛮顺眼的。

溜达了一阵，两人闲聊了几句，Loki也对Peter有了一定的印象——

心思和长相几乎一致，非常阳光开朗大男孩。

最后，Peter送Loki下楼，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监控室里，一双阴鸷的眼睛通过监控摄像头，死死顶着两人，看到他们进入电梯后，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他抬起手中的引爆器。

“啪——”

“滴滴——”

电梯里，Loki和Peter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怪异声响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

“轰——”

随着电梯顶上一声巨响传来，电梯里灯光开始一闪一闪，Loki瞳孔收缩，强烈的失重感也猛然朝两人席卷而来。

电梯绳被炸断了。

Loki不再犹豫，揪起Peter的后衣领，大喝一声：“站稳别动！”

Peter眼神惊慌，但下意识地听从了安排。

Loki当机立断，幻影移行。

“咻。”

两人所在的空间迅速扭曲，收缩。

一瞬间，电梯里的两人不见了踪影。

同时，大楼底下一处无人的角落，两个人影凭空出现。

Peter眼冒金星地转了个圈，下意识地问：

“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让人恶心的天旋地转传来——

Loki提着他的衣领再度幻影移行了。

这次，两人落在了Loki的小公寓里。

Loki把连续两次幻影移行之后完全头重脚轻的Peter往沙发里一丢，迅速拿出魔杖，指着Peter的脑袋就是一个“昏昏倒地”。

可怜的Peter还没从两次幻影移行的阴影里走出来，就遭遇了第三次伤害，白眼一翻，头一仰，在沙发上彻底昏死过去。

Loki立刻使用“摄神取念”，提取Peter实验室的相关记忆——

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到，如果是蓄意谋杀，那肯定是有人看到他们走进电梯后，才会引爆炸弹的，所以那个始作俑者很可能就在监控室里。

现在最快的方式就是查看Peter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监控室位置的相关信息，如果有，他可以立刻幻影移行到监控室把人抓起来，然后丢到傲罗办公室，让他们联系麻瓜警方处理。

但是很可惜，Peter是个热爱学习的新人实习生，脑子里完全没有和大楼构造相关的任何信息。

那没办法了，他总不能现在立刻幻影移行回去，当着一排监控探头的面儿凭空出现，然后去看大楼构造图吧？

只能走效率差一点的正常程序了——

报警。

当然，鉴于Loki为了紧急避险带着麻瓜幻影移行，此刻显然也不是求助麻瓜警方的好时候。

所以他再度提起Peter皱巴巴的领子，来不及换衣服，长长的魔杖放在浅浅的衣兜里，露出摇摇欲坠的一大截，然后给予了可怜的麻瓜今天的第四次伤害。

再度，幻影移行。

美国魔法国会，傲罗部部长办公室。

Mobius捧着报纸喝着咖啡，正感叹着近期治安良好，黑巫师更是近乎销声匿迹，整个傲罗部都稍微沾染了些许懒怠。

下一刻，一声巨响猛地在他面前炸开。

“砰！”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Loki大概是忘了Peter被他施了昏睡咒，刚幻影移行完就把手一松，导致正处在昏迷中的Peter毫无保留地和部长办公室高级的木制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Mobius手一抖，咖啡杯随之一震，咖啡泼到西装裤腿上。

Loki嘴角一抽，大概是不好意思，他手忙脚乱地把半死不活的Peter扶到旁边沙发上。

一边直截了当地开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Mobius。我是来报警的。我跟这小子坐一班电梯下楼，有人把电梯绳炸了，为了不弄出人命，我就直接带着这小子幻影移行了。那个炸弹客大概率在研究院大楼的监控室里，你们处理一下吧。”

Mobius：“……”

Mobius：“好。”

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裤子，Mobius虽然很想抽Loki，但是现在显然是为人民服务比较重要。

他朝着Loki挥挥手，示意报案人先去做笔录，然后飞快安排了人来处理Peter的后事……不，后续事宜，比如针对麻瓜的一忘皆空；以及和麻瓜警方接洽的人员。

步入新时代，保密法显然放开了许多，比如在办案过程中，两边的人员会有很多的接触。彼此在科技和魔法上取长补短，大大提高了办案效率。

但正常情况下，对于麻瓜中的普通人，魔法世界还是要保密的，毕竟，这么大的事很容易影响到他们的一生。

像Peter这种意外卷入的情况，基本上是需要接受一忘皆空的处理。本来被卷入意外就够倒霉了，还要再接受世界观的冲击，那太可怕了。

最终，按照正常程序，两边的警力顺利会师，但抵达现场时，他们自然不止去了监控室，也安排了人手逐层搜查，但最终，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影。

甚至监控室里没有任何一丝异常的痕迹。

这就很能引起傲罗部的重视了——

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抹除嫌疑人的一切痕迹，那嫌疑人就很有可能也是一名巫师，或者，得到了巫师的帮助。

最终，傲罗部和警方协商合理化了电梯坠毁但无人伤亡的情况。

回到傲罗部，Mobius正巧碰上做完笔录的Loki，脸色有点凝重。

Loki一下就猜出了大半：

“没抓到？”

Mobius：“何止是没抓到，一点痕迹也没有。”

Loki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可能有巫师协助？”

Mobius点头：“电梯事件处理过了，现在对外的情况是你和Parker没有上电梯，电梯就坠毁了。”

“我懂，但嫌疑人肯定是看着我们进去的。”Loki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肯定会对我和那小子有所怀疑。”

“没错，傲罗部会暗中派人保护Parker，至于你……”Mobius看着Loki那大半截揣在口袋外的长魔杖，神色变得有些怪异，“需要我给你买两件适合装魔杖的衣服吗？”

Loki嘴角一抽，冷冷道：

“不用。”

Chapter Text

chapter 5 他眼中的他

Mobius确实没机会给Loki买衣服，因为Loki和Peter两个受害者还得去麻瓜警察局做笔录。

Loki先自己回去把魔杖放回家里，然后回到傲罗部，带上昏迷的Peter。

为了保护Loki的巫师身份，Mobius派了傲罗部的人用幻影移行送他们回实验室的电梯口——

没错，又是幻影移行。

不过Peter这会儿刚处理完记忆问题，此刻还晕着，不用在清醒的情况下再经历这一遭了。

回到案发现场后，那名傲罗唤醒Peter，告诉他他刚刚吓晕了。

Peter此刻晕头转向的，被修改的记忆里确实呈现了他和Loki在电梯口，他听到爆炸声之后眼疾手快地把Loki拉回来，两人一起摔到，然后他就晕了。

傲罗把两人带到麻瓜警长跟前。

那是一个金发梳得板板正正，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和那名傲罗交流了一番后，目光投向两个年轻人，眼神充斥着审视。

“Stacy警官，两个学生都受到了惊吓，您可以……稍微和蔼一些。”傲罗开口说。

Stacy警官却对此不置可否：“他们是否与案情有联系还尚未可知，我们这里也会竭尽全力调查，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晕晕乎乎的Peter一头雾水，Loki却听得出这个警官来者不善。

或许也不能这么说，案情告破之前，他们麻瓜警方总会严谨地对所有人保持警惕。不像他和Mobius有私交，他们很清楚彼此的形式风格，即使对人格存疑，Mobius也相信他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Loki和Peter两人被带回警局，Peter的晕头转向根本不用装，说的话颠三倒四，但也没有前后矛盾，再加上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一穷二白的履历，很快就排除了嫌疑，也排除了仇家上门的可能性。

Loki就有点麻烦了——

“英国人？”

Stacy警官亲自审讯，领子一丝不苟地扣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Loki Laufeyson，24岁，帝国州立大学天文系硕士研究生。17岁独自一人移民美国，你父亲格雷森在签署同意书和支付了一年——支持到你18岁成年的生活费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对吧。”

Loki皱了皱眉，询问室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整个人少了几分生气。

父亲……

他已经七年没有触碰到这个近乎陌生的词汇了。

碧绿的眸子逐渐冷却，虚伪的假面再次包覆他的神色——他露出疲惫的姿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闷，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对，”Loki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和他……确实没有再联系过。”

他没有反问这件事和本案的联系，那会显得太有攻击性，不利于他尽早脱离目前的环境。

Stacy警官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的过往。他翻开手中的文件夹，扫了一眼里面的资料，继续问道：

“据我们了解，你前段时间在学校实验室，也遭受过一次爆炸。很难想象一个人短时间内可以遭遇两次这么严重的生命威胁。”

听到这话，Loki的脸色反而好看了一点，他甚至悠哉悠哉地腹诽：是啊是啊，人一旦倒霉起来那真的是倒霉死了。

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他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

Stacy警官的目光依旧锐利，操着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们并不是在怀疑你。我们只是希望能找到线索，确保你的安全。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Loki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无助：“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研究我的课题……”

到这里，Stacy警官已经基本相信Loki是无辜被牵连的倒霉受害者了，但多年刑警的直觉依然在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连续发生的两起爆炸案一定有所关联，而Loki是唯一一个两起案子都在场的受害人——或者说，目击者。

警方需要更多线索。

所以，斟酌再三，他还是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冷冽：

“那为什么这两起案子，你都在现场……而且第二起电梯爆炸的案子，就像是针对你而来？”

Loki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决定表演一个情绪崩溃：

“警官，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可怕的事会找上我，我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我是不是会死？我只是想好好完成我的研究，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看Loki吓成这样，Stacy就有点后悔了，好巧不巧，这会儿问询室的门还被打开了——

一名警员带着一身白大褂的Thor站在门口。他们大概本来也是准备来进行问询做笔录的，结果正好撞上了Loki出神入化的表演。

小警员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闭上嘴，朝Stacy警官比划了两个小动作，大概意思估计是在说：警长，你怎么又把受害人吓成这样了？

Stacy警官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白大褂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径直来到Loki身边，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和心疼：

“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了，我向你保证。”

Thor十分绅士地把一只手搭在Loki的肩膀上，安慰似的捏了捏，然后看向两位警察：

“很抱歉，两位警官，能不能稍等一下再进行问询？”

Stacy和小警员面面相觑，看着半死不活的Loki，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抬手示意请便，就让Thor半扶半抱地把Loki带出去了。

Thor扶着Loki到走廊里坐下，贴心地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他手里，宽大的手掌依然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Peter单独带你参观的。”

Thor快内疚死了，是他把Loki带去研究所的，却没保证好他的安全，甚至连自己的实习生也险些遭难。

他作为拯救过无数生命的雷神，今天居然因为他的失误，而让两条年轻而脆弱的生命陷入如此危机。

真是太失职了。

甚至得知这起意外，还是作为人类的身份唐纳德布莱克博士，在研究所出事后，由警方通知的结果。

接到电话，刚刚来到奥斯本工业，和投资方还没交流出个所以然的Thor就立刻道别，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就匆匆往警局赶过来。

Loki……

Thor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在一片坍塌的碎石中，被电光照亮的年轻英俊面庞——那双如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眼睛蹬圆了，像是幽深的树林中受惊的鹿。

Thor见过太多精致漂亮的面孔，这个年轻人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罢了。

接着，是那揽入怀中，清瘦而脆弱的凡人之躯，轻的像羽毛一样。在那滔天的火光里，神明挥手间就能摧毁的生命。

Thor拯救过太多凡人的生命，他的身体也和他们一样脆弱，经不起一点风波。

再然后，这个年轻人的反应，却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

在被他救下后，那匹受惊的鹿却莫名平静了下来，眸中的情绪极速冷却，仿佛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盘踞在雨林灌木丛中的冷血动物。

若不是那表情里夹杂了些许着生动的悲怆与嫌弃，Thor几乎会怀疑那是一条随时准备亮出獠牙，择人而噬的蟒蛇。

他很特别。

这让他对这个凡人产生了些许好奇。

但他没想到，重逢会来得这么快。

他的好友，天文物理系的教授Jane Foster原本和他约好了谈项目，却因为实验室爆炸的意外，她不得不先着手处理她实验室里的各项爆炸遗留问题，从而把洽谈项目的事宜交给了她十分放心的一个学生——

Loki。

当Jane把Loki照片发到他手机上时，Thor显然是惊讶的。

直到在餐厅再次见到了那个年轻人。

远远不同于初见时的狼狈，Loki温文尔雅的气质和裁剪合身的西装，把他衬托得像是上世纪北欧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绅士。

绕是Thor自认为对美貌已经免疫，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好看。

Loki很健谈，专业学术也非常扎实，还是个谦虚的性子。

Thor觉得自己大概是重新认识了Loki，又或者说，丰富了他对Loki的印象。

和他的好友Jane一样，Loki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但Loki……初见时的那种，被冷血动物盯上的感觉，Thor不认为那是错觉。

这让Loki身上又蒙上了一层神秘感，吸引着别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于是，Thor就顺应了内心的探究欲，邀请Loki前往他的研究所参观，他想多和他聊聊，看看能不能……更了解他一点。

但现在，看着Loki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皱着眉闭着眼，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全因为他一时的探究欲，让Loki变成如今这般痛苦的模样。

Thor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尖刺一下一下扎着，疼得要流血。

他只能一下一下拍着Loki的肩膀，试图用掌心的温度捂热那因绝望害怕而发抖的躯体，口中则一直轻轻的絮絮叨叨着：

“别怕，没事了……”

Loki面上装的有多夸张，内心就有多平静。

他像个旁观者一样，暗中观察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自责又心疼地拍着他的肩膀。

可莫名的，他古井无波的内心，却被那一遍又一遍的“别怕”，激起了一丝涟漪。

怕……他早就忘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他也从未体会过，有那么一个人，用着拙劣的安慰技法，嘴里只会重复着“别怕”。

而那个人，此刻，眼中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Chapter Text

chapter 6 奥斯本工业

看着Loki的情绪稳定下来，Thor才跟着警员进入问询室。

完成警局的问询后，生活重新回归正轨。

接连遭受了实验室爆炸和电梯爆炸的摧残，Loki并没有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假期。

相反，由于Darcy的临阵脱逃，他承担了许多Jane的任务外包。

这让一向讨厌社交的他悲惨地成为了两个实验组交接的沟通人员。

不过幸好，和他接洽的依然是唐纳德布莱克。

“好点了吗？”

再次见到Loki，Thor他脸上的担忧都溢出来了。

原本Loki倒是可以一点不觉得心虚尴尬，脸不红气不喘地装出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脸色苍白地缩了缩脖子，装小白花。

但经历过那天，手掌轻拍肩膀留下的余温，那一声声温柔低喃：“别怕。”

Loki觉得自己举世无双的厚脸皮和撼天动地的演技一时没了用武之地。他像是愣住一样，傻站在原地。

看着Loki又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Thor有点手足无措地抬起手，但一时不知道摆哪里，最后轻轻落在Loki的肩膀上，拍了拍：

“人没事就好，下次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有空肯定亲自来接你。”

Loki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思考着要不要扑到那个结实的胸膛里小鸟依人地哭泣了。但转念一下又觉得戏太过了，遂作罢。

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干裂而颤抖的嘴唇，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

也不知道喊上你能有什么用，真出事了还不是得靠他的幻影移行和一忘皆空。

Loki暗自腹诽，但对这份关心甘之如饴。

Thor为了安慰受惊吓的Loki和Peter，选择请前者吃饭，给后者放假。

Loki看着属于Peter的工位空空如也，心中涌起浓重的嫉妒：Jane能不能跟人家导师学学！他也需要放假！放假！！！

但和唐纳德吃饭的话会好接受一点。

愉快地又水完一天，Loki美滋滋地躺回床上，正准备睡个大觉来迎接第二天的阳光，就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电话——

Mobius：“Loki啊，最近不忙吧。”

Loki：“忙，别烦我。”

说着就要挂电话。

Mobius：“唉唉唉等等，我记得你的麻鸡专业是天文物理学吧，怎么跑他们生物化学实验室去了？”

Loki：“最近有合作，去实地了解一下。”

说完，Loki瞬间警惕起来，他大概猜到Mobius想干嘛了——

“哎，那个，既然你在那边有关系，能不能帮我们傲罗部一个小小的忙？”

Loki：“……”

果然是这样。

Loki：“我没有助人为乐的癖好。”

Mobius：“不是什么大事，放心。而且，要是你帮我们把这个案子破了，我特聘你当我们傲罗部的麻鸡研究学顾问，发工资的那种，怎么样？”

发工资……

Loki可耻地心动了：“你先说什么事，我考虑考虑。”

最终，两人的合作十分轻易地大成了——

因为傲罗部在一家名叫“奥斯本工业”的私人企业发现了魔法的痕迹，而这家企业又恰好与唐纳德布莱克的研究团队近期有紧密合作，再加上他们从外部了解到的企业内部一些研发的药品里有魔药的痕迹。傲罗部怀疑那个与电梯爆炸事件有关的巫师，可能就潜藏在奥斯本工业。

由于本部人员对这个企业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幻影移行在一无所知的地方会非常不稳定，再加上奥斯本工业是一家安保系统极高的私人企业，他们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深入调查。

因此，只能求助于关系户。

Mobius立刻就想到了Loki。

这个任务则只需要他想办法尽快潜入奥斯本工业的生化实验室，用复制成双把他们的内部资料拷贝一份，送到傲罗部手里。

就这么简单。

而且顾问不需要每天上班打卡，只需要有麻鸡相关案子的时候跟进一下。

平时躺着就能赚钱，好爽。

Loki心想。

于是他忽略了预感中隐隐的不安，把这个小任务答应了下来。

翌日。

Loki在学校里帮Jane跑腿，又送完一组仪器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戏胳膊细腿的弱鸡大学生累瘫了——

但为了维持体面，他还是没有直接瘫倒，而是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歇一会儿，还剩最后一箱，快了。

Loki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往下滑了些许，把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大箱子放到旁边，仰头艰难吞了吞口水，像一条快干死的鱼。

然而，就是这半死不活地样子和细瘦的身板，和今天穿上的那一身几年前买的有魔杖内口袋的高定外套，让不怀好意的人起了歹心——

一个高壮的纹身青年带着一群花花绿绿的跟班，大摇大摆地转到Loki身边，把他围了起来。

“哥们，你这衣服不便宜啊，能不能借点钱来花花？”纹身青年挤眉弄眼地比划。

Loki抬眼瞥了瞥围住他的这群人，虽然见惯了这种场面——大学校园里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喜欢找茬。但他从没想到这种事居然真的有朝一日能发生在他身上。

“衣服是借的，”Loki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钱借你们。”

纹身青年显然没料到Loki会这么淡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凶狠。他往前一步，几乎贴到Loki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Loki的手已经摸到内口袋的魔杖上了。但他也明白，大庭广众之下动用魔法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差不多得了，flash。”一个Loki十分熟悉的，棕色卷毛的高瘦男生挤进人堆，不着痕迹地往Loki和flash中间挡了挡。

flash是Peter的同班同学，也是出了名的校霸，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团伙霸凌的事情做的不少。本来这事Peter不想管，因为他打不过flash，他也不想挨揍。

但看清那个被围起来的人的长相时，他觉得自己不得不管了。

他和Loki虽然只见过一面，虽然他的记忆也是被傲罗部修改过的，但电梯爆炸坠毁事件，确实让他们两个的一面之缘变成了生死之交。

于是Peter就这么冲过来了。

“哟，Parker，又来逞英雄？上次被揍得不够惨吗！”flash发出不屑的嗤笑。

Peter还没来得及反应，flash已经猛地一拳挥了过来。

Peter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但对方的力道远超出他的预料。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臂上，震得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

“Parker！”Loki脸色一变，正要上前，却被纹身青年的跟班们拦住了。

“别急，哥们，轮到你了。”flash狞笑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冷冷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

“Enough，Flash. What are you doing？”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一个长相明艳的金发少女扎着高马尾，抱着书，穿着小西装和短裤，踩着长筒靴，看起来十分干练。

她正站在不远处，皱眉地看着flash。

Flash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为Parker和那个小瘦子出头。

“Gwen，这事跟你没关系。”Flash试图保持强硬，但语气里已经少了几分底气。

“我记得今天下午三点半有补习吧，”Gwen挑了挑眉，走上前来，“希望今天你能好好做功课，上次你妈妈对你的成绩很失望。”

Flash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看了看Gwen，又看了看Peter，最终咬了咬牙，挥了挥手：“算了，今天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跟班们面面相觑，但还是跟着Flash离开了。Loki松开握着魔杖的手，转身扶起还坐在地上的Peter。

“你没事吧？”Loki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

Peter揉了揉发疼的手臂，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丢脸。”

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旁边那个抱着书的姑娘吸引——

他早上见过她。

Peter那时背着包，扛着滑板，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走进校园。

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金色的光晕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女孩的金发上跳跃，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嫩绿的叶子随风飘落，轻轻落在她膝上的书页间。

她微微低头，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美。

Peter不自觉地拿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幕景色。

而现在，那张照片的女主角走出光影斑驳绿意盎然的美丽相片，活生生地来到他面前，又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赶走了欺负他的混混。

“谢谢你。”他下意识地朝女孩道谢。

那个被flash称作Gwen的女孩走了过来，伸出手，帮Loki一起把Peter扶起来：

“不客气，举手之劳。”

看着女孩脸上飞扬起的一抹笑意，阳光打在那碧蓝的双眸中，Peter呼吸一滞，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我……我叫Peter，Peter Parker，你叫什么名字？”

“Gwen，Gwen Stacy. ”女孩迎着光走来，伸手扶起Peter。

“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你们下次见到flash可要记得绕着走，他不是什么善茬。”Gwen重新抱起书，和他们道别。

Loki礼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把Stacy这个姓氏重复了一遍。看着Gwen与那名警官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然后就看到了Peter呆呆的表情，目空一切似的顶着金发少女远去的背影，机器人似的抬起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挥了挥，像在恋恋不舍地说再见。

Loki嘴角一抽：

“也得谢谢你，Mr Parker。”

Peter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着Loki笑了笑。

Chapter Text

chapter 7 潜入

告别Peter后，Loki搬完最后一箱仪器，苦哈哈地找了个咖啡厅点了杯咖啡，准备坐下歇一会儿。

现在Jane总算把实验室后续事宜捣鼓得差不多了，Darcy也被迫回来了，和唐纳德那边的合作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Loki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想着Mobius交代的事，决定给唐纳德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传来了Thor沉稳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唐纳德布莱克。”

“您好，布莱克教授，我是Loki。”过去一段时间了，Loki觉得自己该从阴影里走出来了，选择性无视了当初警局里那让他产生异样悸动，语气里只带着一丝惯有的谦逊，“抱歉打扰您，有件事想跟您请教一下。”

“哦，Loki，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唐纳德就好了。”Thor接到Loki的电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高兴，大概是察觉到Loki语气里没有了上次那样的恐惧和颤抖，猜测他大概已经从电梯事件里走出来了，“有什么事你说。”

“好。”Loki顿了顿，依然没有直呼其名，“关于我们合作的项目，我这边有些想法，觉得后续可能需要更多的资源支持。我在想，是不是该考虑找一些外部投资？不知道您怎么看？”

Thor笑了笑，语气轻松：“这个你不用担心。和我们实验室长期合作的奥斯本工业已经决定支持这个项目了，资金方面没有问题。”

Loki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语气依旧平静，继续装作请教的样子：“奥斯本工业？我听说过他们，但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他们主要是做什么的？”

“奥斯本工业在高科技领域很有影响力，尤其是在生物化学和新能源方面。”Thor解释道，“他们和我们实验室合作多年，资源和技术都很雄厚。”

Loki顺势问道：“听起来确实很有实力。不过，我对他们的运作模式挺好奇的，如果能有机会多了解一下，或许对我们的项目也有帮助。”

Thor沉吟了一下，随即爽快地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过两天我正好要去奥斯本工业开会，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去参观一下。”

Loki心中一喜，但语气依旧保持着平稳：“真的可以吗？那太感谢您了，教授！我确实很想多学习一下。”

“没问题，年轻人多接触一些实际项目是好事。”Thor笑道，“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咱们一起过去。”

“好的，教授，真是太感谢您了！”Loki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激。

“不用客气，这也是为了项目。”Thor说道，“那就先这样，我还有课要准备，回头联系你。”

“好的，教授，您忙，再见。”Loki挂断电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他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奥斯本工业的参观，将是他获取更多信息的关键一步。

本就意在此的Loki自然满口答应。

几天后的周末，Loki换上了几年前的旧衣服，揣好魔杖，拎起Mobius借给他的魔法公文包，准备去奥斯本工业大干一场。

Thor特地来Loki公寓楼下接他，大概也是被上次电梯和上上次实验室炸怕了，要是不两只眼睛盯着Loki，生怕他打个车也在路上被炸。

对于Loki今天穿了一身土土的衣服拎了一个土土的包，Thor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心思不在穿搭上。

今天运气不错，又或许是和Thor待在一起真的会有好运加持，他们一路通畅，车都没堵，顺利来到了奥斯本工业楼下。

前台人员热情接待了两人，Loki趁着Thor和前台寒暄的时候，溜达到旁边的楼层结构图旁边，记下了整栋楼的大致构造，同时在心里标记了几处资料室。

不多久，Thor两人聊完，前台要把他们引进电梯。

看着四四方方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口，Loki条件反射地有点发怵——

毕竟差点被炸的普通人都会后怕很久。他虽然不那么普通，但也并非是差点被炸，而是货真价实地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

在狭小空间的爆破和自由落体，Loki当时能冷静地处理问题是出于老练的魔法经验，以及从小养成的遇到事情不能惊慌的习惯，并不代表面对这样的危机，他真的可以和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

这一刹那的不自然被Thor捕捉到，他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Loki那边靠了靠，轻声开口：

“或者咱们走楼梯？”

Loki表情重归平静：“几楼？”

Thor：“呃……十二楼。”

Loki：“……”

所以唐纳德是真的关心自己坐电梯有心理阴影还是想累死他？Loki陷入沉思。

Loki也知道决定权在他手里，于是当机立断：“电梯。”

Thor表情也有点一言难尽，又心疼又尴尬，怪好笑的。

Loki回头看他这副样子，一时有点压不住自己平静的嘴角。

Thor伸手虚虚环住Loki的肩膀，以一种既绅士又保护的姿态，把他请进电梯，温声开口：

“别怕，我在。”

又是别怕……

奇异的是，Loki真的感觉到那阵不由自己控制的心悸，真的缓缓平息了下去。

无惊无险地上到十二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Loki感觉世界都喧闹了——

一群学生在这里参观实验室。

同时，他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Peter Parker。

Peter显然也看到他们了，十分尴尬地勾了勾唇角，然后假装没看到一样，低着头往人堆里钻。

Loki挑眉，看着Thor一下就变得严肃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Peter是来干嘛的，但直觉告诉他很快就要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Thor皱着眉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十分灵活地穿过人流，很快来到缩头缩脑的Peter旁边，一手拍上年轻人单薄的肩膀。

Peter尬尴地勾起嘴角，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导师。

Thor的脸在背光处，眉头皱着，像是一尊冷硬的大理石像，老师对于学生的压迫感在此刻直接拉满，他沉声开口：

“放假了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啊哈哈，那个，布莱克教授，我……”

Loki觉得有意思，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他离开唐纳德视线最好的时机。

于是，他非常不厚道地在心里为Mr Parker默哀了两秒，然后脚底抹油一般，一个转身溜走了。

走远后，他依然能听到那边纷乱嘈杂的声音——

“砰！”

是杯子碎裂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您把衣服给我，我替你洗干净再还给你……”一个熟悉的女声故作慌忙地开口，Loki听得出来，那是Gwen。

“……没事，不用。Peter，你去哪！”Thor一边拍着自己被咖啡浇透的外套，一边寻找Peter的身影。

然后，他悲凉地发现，人群熙熙攘攘，不只是Peter跑了，Loki也不见了。

Loki很快来到档案室门口，娴熟地掏出魔杖，风衣在抽魔杖的动作下优雅地摆了个旋：

“Alohomora. ”

阿拉霍洞开。

在幻身咒的辅助下，Loki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档案室。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什么文件，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是一个“复制成双”咒丢上去，复制完了就把备份文件一股脑往魔法公文包里塞。

这个魔法公文包的构造和神奇动物手提箱累死，里面都囊括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所以Loki根本不担心里面的东西装不下。

很快，档案室就被他复制了个底朝天。

就在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时，档案室的门口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咔哒”声。

他立刻警觉，瞬间拉好公文包的拉链，在幻身咒的掩饰下，依然躲到一处书架背面。

接着，在Loki靠着的书架后方，门吱呀打开的声音传来，紧随而来的是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踢踏声。

“以‘生骨灵’为蓝本，我们的药品确实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但在你们麻鸡身上作用还是太不稳定。”一个女人说话。

“所以我们需要解出那个方程式，那对我们研究的帮助一定是里程碑式的。”一个男人说话，“但那是十几年前的档案了，可能不太好找。”

“呵，希望找到档案，你们就能把那个方程式解出来。”女人……或者说女巫嗤笑，似乎是不信任男学者。

男学者一噎，没有反驳，似乎真的对自己并不自信。

Loki躲在书架后，听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轻手轻脚地起身。

听了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研究，但至少可以确定，奥斯本工业内部的确有巫师的存在。

他得走了，大规模的复制成双在整个档案室留下了过于浓重的魔法痕迹，等那个女巫靠近书架，她一定会发现这里的不寻常。

离开之前，Loki往那两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男的相貌普通，身形中等，带着一副眼镜，是十分普通的研究人员形象。

女的却没有穿着巫师袍，而是一身干练的西装皮鞋，深色皮肤，头发盘起。不像个女巫，更像个普通的都市白领，可见她对麻瓜生活的深入。

Loki默默记下两人的相貌，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再次打开的话势必会发出动静引起那两人注意，从而立刻遭到围堵。

他暗叹一口气，决定直接幻影移行。

虽然这样的话那个女巫必然能立刻察觉到魔法气息，但她找不到幻影移行的落点，在奥斯本工业这么大的公司内部，抓捕他也是大海捞针。

这显然是更优解。

“咻——”

伴随着那名女巫剧烈收缩的瞳孔，Loki的气息已然在档案室消失的无影无踪。

Chapter Text

chapter 8 蜘蛛

拉沃娜瞳孔骤缩，几乎在感知到魔力波动的瞬间就从西装内口袋拔出了魔杖，对着其中一个书架丢了一个魔咒：

“Stupefy！”

［昏昏倒地！］

巨大的书架被击倒，档案袋里的纸张雪花一般飘飞出来。

“轰——”

整个架子砸在档案室的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纸页沸沸扬扬地落地，没有半个人影。

“你干什么！”

平时涵养还算不错的男研究员卡尔文，被拉沃娜这一系列操作吓得一蹦三尺高，直接大叫出声。

拉沃娜皱着眉，没理卡尔文，死死盯着刚刚传来魔力波动的地方，魔杖一挥，七零八落的书架和档案跟随她的动作飘起来，回归原位。

幻影移行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吗？难到真的是感觉错了？

拉沃娜自我怀疑地想。

但无论如何，这不是个好兆头。

“傲罗部大概率是盯上我们了，研究进度必须加快，你那些小动作最近最好也收敛一点。”她收拾好自己刚刚打出来的烂摊子，语气严肃地对卡尔文说。

卡尔文是普通人，对巫师世界没有那么深入的了解，但最基本的——傲罗相当于警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要加快进度就得想办法解出方程式，现在是先找资料，还是……”说着，他眼神往刚刚坍塌的书架方向瞥了一眼。

拉沃娜：“你找档案，别的事交给我。”

说着，她把魔杖揣回内口袋，从外口袋里掏出智能手机，噼里啪啦发了几条消息，打了个电话。

“查监控，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以此同时，Loki按照对大楼内部构造图的记忆，幻影移行精准降落到了内部实验室。

那个女巫和男研究员在秘密研发什么新型药品，他想看看能不能带点什么复制品回去给傲罗部专业人员研究一下。

虽然对麻瓜化学一窍不通，但他的魔药学还挺不错的，应该不至于连哪些药剂是纯化学的哪些药剂是魔药都分不出来。

但往实验台前一走，Loki傻眼了。

五彩斑斓的试剂想一条彩虹桥一样陈列在Loki眼前，从几个瓶口招气闻到的也都是各种气味混杂的味道，而他对化学试剂的气味毫无了解。

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而且，更离谱的是，这里还有无数的生物培养皿和培养箱——里面全是蜘蛛。

蜘蛛……

Loki皱着鼻子，一脸菜色，决定和刚刚的档案室一样，全复制走算了，让Mobius头疼去。

他只是个编外人员，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Loki就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说服了自己，复制成双的咒语再次作用在实验室里的东西上。

打开魔法公文包，呼哧呼哧装了一大半，开始准备装蜘蛛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中一个蜘蛛培养箱是裂开的。

“……”

Loki表情凝固。

希望里面的蜘蛛识相点，别乱跑。

乱跑……

培养箱是空的。

蜘蛛已经跑了。

他四下环视，地板上没有，墙壁上没有，抬头——

两只一模一样的炫彩蜘蛛，吐出一模一样的平行线白丝，动作完全同步地爬进上方窄小的通风管道里。

不能这样吧……

正常来说复制成双的魔法造物应该是无效的才对，最多只能用于追查研究，复制出来的生物也只能是虚有其表的标本，就像别的箱子里的蜘蛛，复制款都是一动不动的。这蜘蛛能动就算了，怎么还能吐丝！还和原版同步开溜了！

难道现代生化基因科技还能对魔法产生影响了？

Loki的纯种巫师世界观遭到了冲击，眼神也肉眼可见地空洞起来，生无可恋的表情爬上脸庞。果然是太久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

没等Loki自怨自艾伤春悲秋，门外再次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哒哒哒——”

很快跑到了实验室门口。

Loki只得先把别的复制品蜘蛛装箱，心里自暴自弃地自我安慰：

算了，跑了就跑了，反正蜘蛛这么多，少一两只也无所谓。

在实验室大门被打开前，再度“咻——”一声，一个幻影移行跑了。

与此同时，在Gwen的帮助下从Thor眼皮子底下逃脱，一路跌跌撞撞形迹可疑的Peter，在尾随一名高管后，成功摸到了奥斯本工业的内部实验室。

偷偷摸摸混进去，看到的就是满屋子的培养皿和蜘蛛。

他是纯种的麻瓜，当然感知不到附近有巫师正在幻影移行，他呆滞地看着满架子的蜘蛛——

这些，大概都是父母生前的心血吧。

也不知道康纳斯博士在拿到那个公式后，实验有没有什么进展。

没等他感慨完，突然就感觉后脖颈一痛。

“嗷——”

Peter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手掌跟打蚊子一样往后颈拍过去。

“啪！”

皱着眉，Peter提起一只已经咽气的小蜘蛛。

另一边，Loki幻影移行到了厕所隔间里，出门大大方方地洗了个手，往一开始和Thor分开的地方走过去。

离开之前，他就在走廊里放了幻影，在他用幻身咒隐身潜入档案室时，幻影就当着监控的面，大摇大摆地溜达进了卫生间。

毕竟没人能对监控录像使用“人形现身”咒语，Loki的这场偷鸡摸狗行动，除了中途没注意到破裂的培养箱导致两只蜘蛛逃跑，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转了没两圈，就看到了脸色黑如锅底的Thor。

Loki没来由的有点怵，幸好胜在脸皮厚，切换了一下表情，露出带着点惊慌的神色，迈着步子就上去打招呼：

“布莱克教授，还好你还在这儿，不然我可真是要迷路了。”

Thor原本板着的脸，在看到Loki冷静中带着些许怯怯的样子，完全不受控制地软化了几分，在Peter面前手到擒来的导师威严也在此刻荡然无存，他叹了口气：

“刚刚怎么回事，去哪了？”

本来以为自己也得和Peter一样挨训的Loki，听到Thor几乎称得上温和的语调，先是一怔，然后立刻低下头，装出一副知错就改的好宝宝模样：

“我看到你挤到人群里，再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旁边又涌过来一堆学生，我就跟着人流走了……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离开的。”

Thor第一时间被表象迷惑了，然后又咂摸出点不对味来，但也没多想，顺着Loki的话继续道：

“没关系，我带你四处转转吧，顺便找找Peter，别再走散了，注意安全。”

其实Thor最担心的还是学生的生命安全，否则也不会上去质问Peter，结果这群小鬼没一个省心的，一拐眼的工夫全不见了。

他不知道Peter混进来想干什么，但也确实不想让他被奥斯本工业当成商业间谍抓起来，当然不能去查监控，所以这会儿只好带着Loki大海捞针地找找看了。

希望那小子能自己全身而退。

Thor愤懑地暗自祈祷。

然后看着旁边跟自己隔了半个人距离的Loki，觉得这那瘦不拉几的身板，于是哥俩好似的伸出胳膊，搭上Loki的肩膀，稍稍用力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隔这么远，一会儿又让人挤走了怎么办，过来点。”

Loki身形僵硬了一瞬，最后顺从地被Thor揽过去。当然主要还是因为Thor力气很大，他挣扎不了。身体不可避免地撞上那高大结实的身躯。

他瞪大了双眼，差点往兜里摸魔杖了。幸好这会儿低着头，Thor看不到他瞬间犀利起来的眼神。

不过重心倾倒撞过来的Loki，也让Thor意识到自己有点没控制好力道，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另一边肩膀。

“不好意思，没事吧？”

Loki掩盖在阴影下的嘴角一抽，发出的声音却依然谦恭有礼，甚至带着温和的Loki自己都想吐的笑意：

“没事，谢谢教授。”

Thor把人扶稳，跟着谦然一笑。

不过，这动作落在旁边的路人眼里，倒是像极了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不只是路人眼里是这样，监控摄像头里亦是如此。

此刻，监控室里，坐着刚刚Loki在档案室里狭路相逢的女巫拉沃娜和男研究员卡尔文。

卡尔文的镜片反着屏幕的冷光，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就光盯着那个什么布莱克博士看，有那么恨吗？我倒是觉得这小子更可疑。”拉沃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呵，”卡尔文冷笑一声，“想加入他的团队那是我看得起他，他居然敢拒绝我！可笑！”

拉沃娜幸灾乐祸，看着监控录像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Peter道：“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来了奥斯本，搞点小动作，时不时在他面前抖个机灵恶心他？”

“上次的失误只是意外，没想到这个闯进奥斯本的实习生不简单，”卡尔文冷冷地扫了拉沃娜一眼，目光也从监控录像上乱窜的Peter移到Thor怀里的Loki身上，“换个好对付的不就行了，他会为他的目中无人付出代价的。”

拉沃娜耸耸肩不置可否：“你还是跟康纳斯那个老家伙一起好好研究那个基因公式吧，毕竟老奥斯本快不行了，他死了可没人给你发工资。”

Chapter Text

chapter 9 疑点

结束奥斯本工业的参观后，Thor也没找到Peter，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只好带着Loki离开了。

被Thor送回家后，Loki也不敢多耽搁，趁着傲罗部这会儿还没下班，立刻幻影移行过去。

上次事出紧急，Loki选择直接空间办公室报警更高效。而这次时间充裕，Loki当然也乖乖走了流程，走正门登记，在引导人员的带领下前往Mobius的办公室。

很巧，两人在大厅碰上了面。

“Mobius！”Loki喊住行色匆匆的Mobius。

Mobius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Loki手里的公文包：“效率这么高？”

Loki把魔法公文包交给Mobius，把当天的事和Mobius复述一遍，证实了奥斯本工业内部的确有巫师介入。

“深色皮肤，女药剂师……”

Mobius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脑海里搜寻这样一号人物。

“你认识？”Loki看着Mobius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禁发问。

说话间，Mobius顺便把公文包递给下属，安排文员负责档案查看，药剂方面恐怕不能仅仅由他们傲罗部出力了，毕竟Loki这样擅长魔药学的巫师都对麻鸡的化学药剂一窍不通，他们得和警方合作。

“不敢确定。”他们很快抵达了办公室，Mobius推门进去。

Loki也跟进去，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记忆瓶，另一只手掏出魔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Legilimens”

［摄神取念］

一缕白光流入杖尖，然后被迅速封存在记忆瓶里。

“这是我今天在奥斯本看到的，希望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Loki把记忆瓶递给Mobius。

“那可太感谢了。”Mobius一边接过记忆瓶，一边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个文件夹，交到Loki手里，“这是你的入职合同，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就签字。”

Loki点点头，开始翻看起来。

Mobius还是很贴心的，Loki大致浏览了一番，顾问的职业可以说是非常自由了，Mobius给出的待遇也非常不错。

Loki觉得挺满意，很爽快地就签了字。

“那个跟你一起进电梯的Parker，最近我们派出的暗中保护他的人也察觉到了他身边有不寻常的气息，你也留意着点。”Mobius整了整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抽空吩咐了Loki一声。

Loki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小子可能和奥斯本有点什么私人恩怨，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灯，最近估计要倒霉了。我会看着点的，你放心。”

“那就好。”Mobius又从办公室后面转出来，“你家壁炉要不要也跟我们傲罗部连通一下，总比移形换影方便些。”

Loki点点头，不客气地从Mobius办公室的架子上顺走了几包飞路粉，摆摆手告别。

翌日中午。

Loki结束了上午半天在新实验室的测算，准备和Darcy搭伙吃饭。

“听说你去和布莱克博士那边谈合作的时候差点又被炸了，真的假的？”Darcy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一开始要去干这个工作的是她，Loki也是替她倒霉。

Loki看着Darcy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顿时恶向胆边生，嘴角一扯，亮出一口瘆人的白牙：

“那可不是差点被炸，当时电梯厅的大门都打开了，我一只脚已经伸进去了。然后‘轰——’，离我的脚就几公分的距离，铺天盖地的火光，那么大一个电梯，直接当着我的面砸下去了。如何呢？”

Darcy往后缩了缩，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脸上的愧疚也多了几分真实感，她讪笑着：

“哈哈，这样啊……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由于被Loki这么一呛，她走路没看路，因此也没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学生。

“砰——”

两人当头一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男同学直接摔倒了，Darcy则在Loki虚情假意的帮扶下稳住了身形。

“抱歉抱歉。”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男同学也揉着脑袋站起身来。

看清男同学长相的那一刻，Darcy有些惊讶：

“诶！你不是当时实验楼里和我们一起钻狗洞的同学吗？我记得你是第一个过去的，好巧啊！又见面了。”

Loki一脸震悚地看着Darcy，不明白为什么“钻狗洞”这种黑历史到了她嘴里跟“吃了吗”一样家常便饭，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远离诡异的漩涡中心，生怕被两人的狗洞哲学波及到。

然而，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男同学眼神迷茫，呆滞地发出来一声：

“啊？”

他拎起被撞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同学，你认错人了吧。我着急去上课，拜拜。”

然后一阵风似的快步跑走了。

这下轮到Darcy了：

“啊？”

她目光转向Loki，指指自己：“我认错了？”

Loki一脸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的高人：

“没有。”

Darcy露出邪恶的笑容：“那他跟你一样，爱面子，死不承认。”

Loki不置可否地摊摊手，欣然接受Darcy对他的诋毁。

但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下。

男同学的那种惊讶和迷茫不似作伪，更像是真的想不起来有这回事了。

可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忘记如此之大的变故呢？

Loki心中莫名生出一些不好的猜想——

一忘皆空。

两起爆炸案会不会有联系？那个叫拉沃娜的药剂师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奥斯本工业究竟意欲何为？

Loki手中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他猜不透。

只能先等Mobius那边整理出个结果，才能进行后续的探查了。

Loki怀着自己的心思，嘴上敷衍着Darcy的闲聊。

很快吃完饭，Darcy看着时间还早，提议去看本科生那边举办的篮球赛。

Loki皮笑肉不笑，讥讽道：

“老牛吃嫩草啊，学姐。”

Darcy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假装掩面而泣：“只有少年洋溢的青春才能治愈我被论文和实验荼毒的悲苦。”

说着，还抽抽鼻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Loki无语，原来看帅哥还能编造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随即，Darcy锋利的眼刀扫过来：

“别告诉我你不想看，英国佬。”

Loki遭到地域歧视的攻击，虚伪的笑容僵在脸上，寒风从牙缝里窜出来：

“不是所有英国男人都是gay，这是刻板印象。”

Darcy无所谓地撇撇嘴：“我知道啊，但你肯定喜欢男的。”

Loki脸色更黑了：“何以见得。”

Darcy眼睛一亮，立刻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毛绒公仔，嗷嗷直叫地满地跑，化身大侦探：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这么多漂亮姑娘追求你，你愣是一次恋爱没谈，情书都是直接退回的。反而一些小帅哥给的情书，你还会意思意思看两眼，不是喜欢男的是什么！”

Loki简直想闭眼扶额，但很快想好了回击的措辞：

“难怪Jane天天骂你，我看你一点不冤。一天到晚正事儿不干，不是看小帅哥打篮球就是偷窥学弟私生活。人生太丰富多彩了，学——姐——”

提到Jane，Darcy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娱乐时间，不准提老板。”

扳回一局的Loki心满意足地笑了：“不是要看篮球赛吗？走吧。”

Darcy愤然跟上。

到了篮球场，两人落座观众席，Loki倒是意外地碰见熟人了。

只见膀大腰圆的flash从一个身材瘦削的同学手里抢过篮球，仗着身高优势和一些传球技巧，让那名同学根本碰不到篮球。

他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根本不是想炫技或是想投篮，只是单纯想戏弄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篮球新手。

“喏，你要看的‘帅哥’。”Loki凉飕飕道。

“欺人太甚！”

Darcy看得气血上涌，当即把包往座位上一扔就要下场主持公道。

没等她走两步，已经有一道身影窜上了篮球场。

“enough，flash！”

那是一个和篮球新手的身形差不多的男孩，在flash面前也略显瘦小，一双眼睛却闪烁着坚定的光。

这会儿Loki也坐不住了。

Parker这小子怎么老喜欢乱出风头。

Loki环顾四周，今天flash带的小弟不多，只要他和Parker顶住一阵，就足够Darcy出去找导师来处理这件事。

他刚盘算好，就看到flash对着Peter轻蔑一笑：

“Parker，你还是那么喜欢逞英雄。”

双手一个用力，篮球直接朝着Peter的面门砸过去，巨大的力道带起破风的声响，这一下要是真的砸到Peter脸上，估计鼻子都能被打断。

“小心！”

被欺负的男同学对着Peter大喊出声。

“砰！”

篮球不但没有砸断Peter的鼻梁，反而被他稳稳地接在手里。

flash瞳孔一缩。

旁边围观的所有人，包括被欺负的男同学和Darcy，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唯有Loki，急匆匆的脚步立刻停下，眼神紧紧盯着Peter不自然的抓篮球手势，若有所思。

flash怒从心头起，仗着身高体型的优势，冲到Peter面前准备硬抢。

不料却被Peter灵活的动作一一化解。

最终，Peter甚至一个冲刺撞歪了健壮的flash，纵身一跃，一个华丽的扣篮！

“砰！”

随着篮球落下的，还有被震碎的球框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碎裂一地。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Peter也第一次在flash眼里看到了恐惧。

“你给我等着！”

flash叫嚣着倒退两步，招呼着小弟们狼狈地跑了。

Peter看看flash逃窜的背影，看看自己力大无穷的双手和一地狼藉。心中五味杂陈，既兴奋于赶走了flash，又苦恼于砸坏了篮球框。

最终嘴里喃喃出声的却是一句：

“Gwen今天怎么就请假了呢……她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Chapter Text

chapter 10 绑架

今天又是个晴天，灿烂的阳光被实验室的遮光窗帘牢牢阻隔在外面，只留边边角角的缝隙里透出来，在桌椅上镶嵌了一道四四方方的金边。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一阵，平静到Mobius都没有再递来一点消息。

秒针嘀嗒转动，太阳西沉，投进教室的边框变成橘红色，最后彻底淹没在明亮的灯光里。

Loki几乎感觉前断时间的离奇遭遇就跟做梦一样。

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实验室呆到晚上十一点多，Loki整理好手头的数据，关了仪器和电脑，和Jane和Darcy告别，回家睡觉。

走出大楼，四月的夜风带着未散的寒意扑面而来。Loki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将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这个时间点，地铁已经停运，公交车间隔长得令人绝望，而打车回家又太过奢侈。他叹了口气，决定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去。

路灯在夜色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像一个个即将燃尽的蜡烛。Loki拐进了一条近道，这是条老旧的巷子，两侧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的老式居民楼，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白天这里还算热闹，到了这个点却几乎见不到人影，只有偶尔从某扇窗户透出的电视荧光证明这里还有人居住。

他的脚步声在小巷里格外清晰，啪嗒、啪嗒，节奏单调得像实验室里的离心机。俞明习惯性地数着经过的路灯：第七盏，忽明忽暗，像在喘息；第八盏，完全灭了，留下一片黑暗的缺口；第九盏...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塑料袋和废纸。俞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喵”。

声音来自巷子拐角的垃圾堆旁。Loki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望去。在路灯与阴影的交界处，蹲着一只黑猫，只有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暴露了它的存在。

黑猫……

融入麻瓜世界这么久，Loki也没有忘记巫师该有的警觉。

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时，他头顶的路灯开始闪烁，暖橘色的光芒与阴冷的黑交替，仿佛坏了的聚光灯下的独角戏。一阵风打着旋卷起单薄的衣角，穿入深渊般的窄巷，如黑洞一般有着无尽的吸力。

下一刻，这阵风带着一张飘扬的碎纸屑朝着Loki的面门奔袭而来。

Loki眉目一凝，感受到杀意的瞬间把手放到了内口袋的魔杖上。

但很快，他突然挑起了一边眉毛，脸上的表情也从凝重转变成若有所思。

原因很简单，他感知到了那张碎纸屑上魔力的具体类型——

门钥匙。

这种传送类魔法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几乎毫无杀伤力，顶多传送完会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对巫师来说，早已习惯了传送的他们顶多晕一会儿，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类似于早先Loki带着Peter的幻影移行。

感知到门钥匙的魔力后，Loki心念电转。

首先，他的巫师身份是不可能暴露的，否则应该直接阿瓦达，不该是门钥匙这种小打小闹，这点他足够自信，所以掏魔杖互殴绝对是下策。接着，谋财害命肯定也不可能。这样的话，那大概率就是他们把Loki当成了突破口，想用门钥匙猝不及防地把人绑架了。

至于绑到哪里去……Loki没把握能直接参观他们制药的老巢，但总归是个突破口。

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挑着眉放下伸向魔杖的手，甚至整了整衣领把魔杖整个藏起来，决定装成一个可怜的麻瓜，将计就计。

“啪——”

碎纸片毫不留情地拍在Loki的帅脸上，忽闪忽闪的路灯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一片黑暗中，空间开始扭曲，黑洞一般把Loki这个大活人扯进去。

几秒后，那盏灯重新亮起，橘色的光芒再次温暖了荒凉的土地。

只是，风停了，灯下的人也无影无踪。

城郊一处废弃的仓库。

Loki一个踉跄，被门钥匙甩出来，毫不作假地撞上一个集装箱的铁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Loki：“……”

本来不怎么晕，还想着怎么装会像一点，这下看来是不用耗费心神了。

他头重脚轻地转了个圈，挑了个优雅而不失体面，且能把魔杖压在身下的姿势，直挺挺地瘫下去。

“啪！”

Loki双眼紧闭，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没有魔力波动，是个麻瓜。

Loki很快做出判断。

那估计就是那个男研究员了。

很快，脚步声在距离他很近时停下来，紧接着，一只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又在他背后来了两脚，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晕了。

男研究员估计也挺看不起Loki这种戏胳膊细腿的小白脸的身体素质的，并没有做进一步的检验，十分武断的下了定论：

“这种传送魔法还真能把人转晕啊……”

听着研究员卡尔文的喃喃自语，Loki感觉脚上传来力道，接着就被拖行了一段距离，然后肩膀被人扶起来，坐到一张椅子上，绳子一圈一圈在身上绕。

他被绑了。

Loki有些事不关己地想着，回忆起自己装晕之前看到的仓库内的状况

卡尔文-扎博站在阴影中，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注射器的玻璃管。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他都在计划着报复，从那个傲慢的唐纳德布莱克当着整个医疗团队的面拒绝他加入的那一刻起。

“你的方法太过激进，扎博先生。”唐纳德当时这样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令他作呕的怜悯，“我们追求的是治愈，而不是实验。”

卡尔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激进？他们懂什么激进？医学进步需要牺牲，需要突破界限！而现在，唐纳德·布莱克将亲身体会什么叫真正的激进。

“唐纳德布莱克……”卡尔文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时，牙齿不自觉地咬紧了。

他带着恨意的双眼掠过被束缚的Loki，他苍白的脸在仓库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完美的标本，他想。

他提前一周就准备好了这个地方——远离人群，隔音良好，最重要的是，足够……戏剧性。他将Loki绑在中央的金属椅上，再用尼龙绳将他的手腕和脚踝牢牢固定。

“现在，让我们开始表演。”卡尔文自言自语，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杯凉水，径直泼到Loki脸上。

“哗——”

Loki皱了皱眉，觉得按照卡尔文的剧本，自己是时候醒过来了。

他装作头痛欲裂，视线模糊地眯缝着睁开眼，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

“唔。”

“你好，年轻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Loki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穿着整洁的白大褂，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诡异对比。

“你是？”Loki的声音伪装出恐惧的嘶哑，“为什么绑架我？你想做什么？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做什么？”卡尔文夸张地摊开双手，“亲爱的小同学，这个问题应该问你的男朋友——唐纳德布莱克医生认为我不够格加入他的团队。”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我！卡尔文-扎博！”

Loki脸上露出犹疑的神色，毫无伪装，由衷地发出疑问：

“啊？”

男朋友？谁？唐纳德布莱克教授？

他原以为，他被绑架的理由，至少得是“你为什么能逃过电梯的爆炸？！”

这种的吧……

卡尔文显然看不出Loki的凌乱，只是突然凑近，Loki甚至能闻到他呼吸中的金属味。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轻声说，“唐纳德拒绝我的那天，我刚好完成了一项...突破性研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荧光的绿色液体。

Loki配合地表达出带着些许恐惧的求知欲：“那是什么？”

“未来，亲爱的。”卡尔文摇晃着瓶子，“我的血清能将人类潜力发挥到极限。可惜奥斯本的那些蠢货不理解，他们只会叫我跟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康纳斯那个蠢货合作，把我局限在给奥斯本那个老不死的研制特效药上！”

他的眼神变得狂热，“但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卡尔文-扎博的名字！”

仓库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轰——哗啦啦。”

随之而来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卡尔文抬头看了看漏雨的屋顶，突然大笑起来。

“看来连天气都在配合我们！多么戏剧性的夜晚啊。”他转向Loki，表情突然变得阴森，“本来，我其实还没注意到你，被那个女人的同类帮了一把，侥幸逃过了电梯的爆炸罢了。”

审视的目光自下而上，打量着Loki俊美的面孔和高挑的身材：

“没想到，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下一刻，他倏得凑上前来：“你们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Loki咬紧嘴唇，露出恰到好处惊慌之色。脑子却飞速转起来——

确定了，电梯爆炸就是这个卡尔文和那个女巫联手作业。目的……大概如他所说，报复唐纳德。至于治愈奥斯本的药物，Mobius那里没有进展，Loki也不知道是否有害。

但卡尔文口中的另外一种被他称为“未来”的药剂，必定十分危险。

“你……你不了解唐纳德，”Loki试图把话题往唐纳德身上引，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药剂的信息，“他——”

“哦，我了解得足够多。”卡尔文打断他，眼神逐渐狂热，“他觉得我的试剂会把普通人变成怪物。大错特错！我的试剂……我的海德试剂，它会让人……变成神，变成和那个整天举着锤子飞来飞去，呼风唤雨的雷神Thor一样的——”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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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雷神

从白大褂里掏出一管注射器，开始抽取那个小瓶子里荧光绿色的液体。

闪电再次照亮仓库，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Loki看着卡尔文疯狂的眼睛，看着针管里逐渐充盈的绿色液体，他不由得绷紧了心神。

这是要扎自己还是扎我……

Loki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个研究员要是真敢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扎进他血管里，他就不客气了。

出人意料的是，卡尔文在把试剂抽进针管后，只是陶醉地在惨白的灯光下欣赏那幽幽绿光，然后在Loki的外套口袋里摸索一阵，拿出了……

他的手机。

Loki心下稍安，至少暂时不用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和这个神经病大战三百回合了。

他的目光扫过卡尔文手里的针剂，双眼微眯。

如果可以，他得把它带回傲罗部。

卡尔文当然不知道Loki在打什么小算盘，只是单手摆弄着手机，然后突然怼到Loki跟前，用他的脸解锁后，找到相机，按下录制键，镜头对准他苍白的脸：“微笑，亲爱的，我们得看看你男朋友能不能找到你。”

此话一出，Loki瞳孔一缩。

唐纳德只是个麻瓜，要是被牵扯进来那太危险了。但这个卡尔文的主要目标又是他……

卡尔文自然看到了他的微表情，只当他是害怕，满意地把这段视频发给了唐纳德。

Loki的眼神逐渐沉寂下来。

如果是唐纳德的话，他大概是愿意为了他，采取一点小措施，把眼前的麻烦摆平的。

拍完视频，卡尔文放下了手中的针剂，将它放到一边，转而抽取了实验台上的另一管深蓝色的试剂。晃晃悠悠走到Loki面前，浅笑着开口：

“你不会以为我要给你注射我的海德试剂吧？不不不，那可是好东西，不能在你身上浪费……我给你准备的是这个——”

他弹了弹针管，一滴蓝色液体从针尖溢出。

“这是康纳斯那个老东西搞出来的促进细胞再生的试剂，他总是不同意公司找人体进行实验的提案……不过我一直很赞同这个提案的，只是一直没机会付诸实践。”

卡尔文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滋滋——”

Loki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响，同时屏幕亮起了唐纳德的来电显示。这打断了卡尔文的慷慨陈词。

卡尔文斜眼睨着Loki的手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亢奋，他接通唐纳德的电话，打开免提：

“好久不见啊布莱克博士，还记得我是谁吗？”

Thor急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卡尔文，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别伤及无辜！”

“无辜？”卡尔文咧嘴笑着，目光转向Loki，“不不不，你错了布莱克，这是一个小小的实验，无关痛痒。”

“我手里这管试剂是别人的成果，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效果。这样吧，布莱克，我马上就会把这管试剂注射进你的小男友身体里，你可别挂电话，不然可就见证不了化学的奇迹了。”

针尖刺入皮肤，Loki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卡尔文身上。

很明显，卡尔文的手指在推动注射器，但全部注意力都在手机里，和唐纳德的通话上。

Loki找准时机，浑身用力一个侧移，连人带椅子齐齐倒地。

“砰！”

极大的动作同时甩掉了胳膊上的针剂，玻璃针筒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蓝色液体溅出一地。

但不幸的是，尖利的针头同样挑破了Loki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衣物。

“Loki你怎么样？坚持住，我已经报警了！别怕！”听到椅子倒地的巨响，Thor更加焦急地大喊。

卡尔文被Loki突如其来的反抗惊到，愣神半晌后，遗憾地看着地上碎开的针筒，对跟着椅子倒地的Loki投去怜悯的目光。

“看起来，小白鼠不是很配合呢。”

他冷起脸，主动挂断了和Thor的通话，切断了他对Loki关心的话语。接着，他不在分给倒地的Loki眼神，抬起脚步，朝着自己的实验台走去。

拿起那管绿色的针剂，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下去。

Loki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卡尔文，看着那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绿光的试剂，他莫名想起了早先还没有从霍格沃兹毕业时，每年评选学院杯，他总会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计分板中属于蛇院的绿色沙漏。

沙漏逐渐满溢，绿色的沙砾在礼堂明亮的烛火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最终，斯莱特林又夺得了学院杯，整个礼堂都挂上了绘着蛇形图像的绿色旗子。

那代表着力量与野心的绿色旗子。

就像那管试剂一样。

Loki一时之间，觉得这7年来，融入麻瓜世界的那股市侩的“人性”，以及与mobius相识多年来，被耳濡目染的属于傲罗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悄然被心底潜藏毒蛇吞噬。

他突然很想看看，注射了那管试剂后，眼前的麻瓜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像那个雷神一样的——

神明。

绿色的液体被推入血管，卡尔文细瘦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碧光在惨白的皮肤下涌动，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卡尔文猛地抓住实验台边缘，金属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实验室的灯光在他眼中分裂成无数光点，如同万花筒般旋转。骨骼正在重组。脊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一节节拉长、扭曲。他的白大褂背部突然隆起，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他的皮肤正在变成病态的灰绿色，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膨胀。原本瘦弱的躯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魁梧，衬衫纽扣一颗颗崩飞，露出下面迅速扩张的胸膛。颅骨在扩张，前额突出，下颌变宽，牙齿变得尖锐。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抱头跪地，感觉大脑皮层正在重组，神经元以全新的方式连接。

指甲变黑、变硬，延伸成锋利的爪状。当他无意识地抓挠地面时，不锈钢地板像软蜡一样留下深深的沟痕。脚掌骨骼重组，脚趾融合，形成更适合奔跑和跳跃的结构。

“力量……如此……强大……”卡尔文喘息着，看着自己已经变成爪子的手。他轻轻一握，空气在掌中压缩发出爆鸣。当他尝试站起来时，头顶几乎触到三米高的天花板。废旧的仓库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狭小如玩具屋。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力量，纯粹而绝对的力量。他轻轻一跃就是数十米，一拳就能打穿加固的混凝土墙。他的皮肤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电流，当一片碎玻璃划破他的手臂时，伤口在几秒钟内就愈合如初。

夜色中，远处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他突然明白，这些高楼、这些人群、这个文明——对他而言都不过是玩具。

“I am……the future，I am……GOD！”他对着自己的双手低语，声音如同雷鸣前的闷响。

“看到了吗，小子，这就是……进化！”他的声音已经变成深沉的隆隆声，带着多重回声。海德试剂不仅改造了他的身体，还在重塑他的思维。人类的情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原始而纯粹的欲望——支配、征服、破坏。

目睹一切的Loki，眼神已经从一开始隐秘的炽热，随着卡尔文的一步步改变，此刻彻底冷却下来。

那不是神明，而是拿捏了无上力量的怪物。

卡尔文……或者说海德先生，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目光转向Loki，如同冷血的捕猎者，锁定了脆弱不堪的猎物。

但下一刻，他看到的不是无助地躺在地上，手脚被绑缚的猎物。

倒地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尼龙绳也不见了踪影，唯有木椅子的边缘隐隐能看出些许烧焦的痕迹。Loki目光沉静，悠哉游哉地站起身，拍了拍风衣上沾染的灰尘，活动着因束缚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腕：

“很抱歉，对你的审美不敢苟同。”

被本能接管了一切的海德登时大怒，爪子轻易地撕碎了侧边的金属板，大吼着朝着那个弱小的人类扑过去。

“轰——”

Loki手还没伸到内口袋摸到魔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道刺目的雷光划过天迹，照亮这昏暗的方寸之地，随后，一道几米长的闪电劈碎仓库大门，轰然砸在海德巨大的身躯上。

海德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身体撞进了旁边的墙壁。混凝土像饼干一样碎裂，钢筋被他轻易扯断。

而他的胸口上，砸着一把约莫三个成年人巴掌宽的小锤子。

下一瞬，一道金发银甲，身形高大的身影便从雷光中隐现，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一般，屹立在海德与Loki之间。

雷神的目光在Loki被勒得发红的手腕上逡巡，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从蓝色的眸子里逸散，他放缓语调：

“躲在我身后。”

见状，Loki皱起眉头，悻悻收回抽魔杖的手，把舞台交给这个能摆在明面上对抗恶势力的大个子。

躲在我身后。

Loki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在雷神转身对敌后露出明显嫌恶的神色。

真看得起自己啊。

高高在上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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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两幅面孔

闪电如利剑般劈开漆黑的夜空，雷声在废弃工业区的上空炸响，仿佛天神在咆哮。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敲击声。

兴许是冒雨赶来的缘故，Thor的金发被雨水浸透贴在脸上，红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握紧雷神之锤，锤身上缠绕着细小的蓝色电弧：“交出试剂，跟我去警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海德先生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如同野兽的呜咽，饱含浓浓的不屑：“警局？神明也会有对蝼蚁的执法机关的敬畏吗？”

声音忽左忽右，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

Loki揉着酸疼的手腕，难得对海德先生的言论感到发自内心的赞赏。

刚刚Thor暴起的一击打坏了仓库唯一的灯盏，在清脆的碎裂声中，最后一丝惨淡的光亮消弭在雨夜的黑暗里。

闪电透过破碎的天窗，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堆积如山的废弃机械，几张实验桌却很干净，上面摆满了器材和试剂。

Thor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心提防着海德先生，避免他突然暴起伤到Loki——那个在他眼里，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类。

Loki收起眼中对Thor不满的情绪，借着闪电转瞬即逝的光亮，看到了角落实验台上，一小瓶泛着幽绿色光芒的试剂。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Thor的目光扫过阴影处，试图用激将法把海德激出来与他作战，这样，他才能掌握先机的同时保护Loki，“躲在黑暗里，像个懦夫。”

果然，Thor很了解海德……也就是卡尔文原本的心性——

他最忌讳别人看不起他。

“懦夫？”怪物从阴影中走出来，肌肉如同树根般盘虬，形容可怖，“康纳斯那个老东西才是懦夫，但我——我是海德，是和你一样的，神！”

“现在，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懦夫！”海德的声音嘶哑低沉，他抓起一根生锈的钢梁，像挥舞棒球棍一样向Thor冲来。

Thor举起雷神之锤格挡，金属碰撞的巨响在仓库中回荡。火花四溅中，海德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腐臭的呼吸喷在Thor脸上。

“你本可以用你的才智造福人类，”Thor咬牙道，猛地发力将海德推开，“却选择了这条可悲的道路！”

“造福人类？”海德后退几步，突然狂笑起来，把手伸向最近的实验桌上的绿色试剂，再次抽了一管在针管里，朝自己的脖颈扎过去，“人类需要的是进化！而我将引领他们！”

Thor见状立刻掷出雷神之锤，Mjolnir带着雷霆之力直取海德手腕。海德敏捷地侧身闪避，注射器脱手飞出，落在远处的杂物堆中。

海德愤怒咆哮，再次扑来。

战斗全面爆发。

Thor的每一锤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而海德则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还击。他们从地面打到二层平台，所过之处钢铁扭曲，混凝土崩裂。

雷雨倾注的黑夜里，一片泥沙飞溅的混乱中，Loki脚步轻缓，借着夜色与烟尘的掩护，在一根掉了墙皮的承重柱后迅速拿出魔杖，对准一片漆黑的角落——那是他方才看到的针剂掉落的位置。

“Accio。”

［针剂飞来。］

薄唇轻启，压得极低的嗓音被混乱的打斗声轻易吞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Loki循着风急促而来的方向伸手一抓，针剂被牢牢握在手心，随后迅速藏进口袋里。

下一刻，一道闪电劈中仓库屋顶，照亮了整个仓库内的情形。电流顺着金属结构流下，被Thor引导集中到锤头，一记重击将海德轰飞出去。

“轰——”

海德的身体撞穿了好几层货架才停下，但他立刻爬了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同时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弧度：“就这点能耐，神？”

话音刚落，海德便用力挥出一拳，砸断了一根承重柱。

正是Loki借来掩饰自己动作的那根。

Loki瞳孔骤然一缩，想到必定是刚刚Thor张扬的一击引来闪电，让海德看清了他这个“人质”的位置。

“轰！”

是柱子连带着屋顶轰然倒塌的声音。

心中暗骂一声，当机立断往侧面一扑，狼狈地吃了一嘴的灰，好歹是躲过了承重柱的正面袭击，但很快就被破碎的瓦片和破破烂烂的金属顶棚淹没。

“不！”Thor毫不犹豫放弃了乘胜追击的机会，立刻地调转方向，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Loki。

又是如他们初见之时那般，炫目的电光射出，瞬间击碎泥沙瓦砾，或是沉重的金属棚顶，这些一切可能伤害到Loki的东西。

而Loki也和当初大差不差，随着顶棚坍塌，雨水倾盆而下，他在满地脏污里打了个滚，满脸绝望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神明飞过来，将狼狈的他揽入怀中。

而海德也是趁此机会纵身一跃，撞破屋顶消失在暴雨中，只留下一句话在雨夜里回荡：“再见了，雷神！”

Thor想追，但一根横梁从天花板坠落，直直砸向他和Loki的位置。等他挥锤击碎障碍，把Loki扶稳站好后，只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Loki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感受着泥水溅在身上的湿冷粘腻，加上这次不像上次那样万众瞩目，而是只有他和Thor两个人，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他不屑地轻哼一声，上前两步，走到和Thor并肩的位置，华丽的腔调从口中倾泻而出：

“为了救我一个人，放走一个可能对无数人的生命产生威胁的大祸害，这究竟是对凡人生命的敬畏，还是对蝼蚁的不屑呢，雷神先生。”

闻言，Thor明显愣住了。

湛蓝的眸子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错愕，甚至嘴都微微张开，诧异地望向这番暴论的始作俑者，刚刚被他救下来的Loki：

“你是这么想我的？”

大概是Loki的话给他的情绪打击过于直观了，他甚至忘记了此刻他是雷神而非唐纳德，质问的声音中习惯性的带上来与Loki交流时的熟稔。

Loki自然品出了Thor语气里不该有的意味，却因为今晚一连串遭遇的恼怒盖过了理智，促使他并未多想，只继续阴阳怪气：

“我们很熟？”

Thor立刻意识到刚刚自己语气的不对，迅速收敛并编好理由，佯装生气地蹙眉：

“我救过你，两次。”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Loki更气了。

毕竟这两次“英雄救美”，都让一个莫名其妙高人一等的“神明”，见证了他一生中极为罕见的十分狼狈地时刻。

好面子的斯莱特林脸上更是挂不住，冷血动物一般凌厉的眼神在雨幕中隐现：

“凡人不需要神明的拯救，他们有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权利和义务，不需要凌驾在正常体系之上的，为所欲为的神明。”

话音未落，警笛声由远及近，阻止了Thor沉凝的眸色和即将出口的反驳。

是他……也就是唐纳德报的警，雷神该离开了。

他最后望了一眼海德逃走的方向，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雷神之锤愈发沉重了几分。没错，今晚他救了Loki，却让那个怪物逃走了。暴风雨仍在肆虐，仿佛和Loki一起在嘲笑着他。

当年击退屠神者格尔后，阿斯加德举国欢庆。

庆贺Thor，Odin之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英雄，完美的王储。

但只有他知道，与格尔的交战里，他对自己的神格产生了些许怀疑。

所以，他拒绝了几乎众望所归的请他继承王位，成为新的神王的祈愿，自请前往中庭历练。那时，包括众神之父Odin也对此举大为不解。

他真的担心，有朝一日，他将不再具备举起雷神之锤的资格，不再具备守卫一方的能力。

神明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在地球拯救了无数生命之后，看着那无数充满了感激和仰慕的眼神，他以为他找到了答案——是拯救。

但Loki大概说对了。

与凡人看神明总是仰视相对的，神明看众生时，总是俯视的。

直到被那双冰冷的向蛇一样的眸子注视着，Thor仿佛被冻了一个激灵，才意识到，真正的凡人对神明的平视，是什么感觉。

Thor没想太明白，有些迷茫地低声开口：“是这样吗。”

他举起雷神之锤，一道闪电接引他离开这片废墟，只留下被雨水冲刷的战斗痕迹，和Loki带上了微微讶异的目光。

直到飞走，Thor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同样是平视，Loki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唐纳德。唐纳德眼前的Loki温和有礼，博闻强识，偶尔也会流露出正常人该有的脆弱和迷茫……

和刚刚那个冷静到堪称冷漠的Loki，简直像是两个人。

Thor：“……”

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亦或是……都是？

Thor没有答案，但心中对Loki的好奇却更甚一份。

或许，他可以成为自己对神格不再茫然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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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生病

漆黑的雨幕中，警笛声响彻天迹。

远光灯三角形的黄光在细密的雨点中格外清晰，无数警车朝着废弃仓库的方向围拢，把这里团团围住。

Stacy警官端着枪下车，警惕地朝Loki的方向靠近，周边的警员也迅速布控。

看到一片废墟里满身狼藉的Loki，Stacy警官带着几人迅速靠过去，将人保护在中间，同时发问：

“怎么回事，嫌疑人呢？”

Loki言简意赅地答：“跑了，那个飞来飞去的雷神打跑的。”

说着，指了指旁边被雷劈得焦黑的石柱和铁板。

留下一部分人手勘察现场后，Stacy警官再次把Loki请回警局。大手一挥，慷慨地给狼狈地受害人提供了热水和干毛巾，然后一刻不停地开始了问询。从满脸写着绝望害怕的Loki口中磕磕绊绊地了解了案件的大致经过，即被研究员卡尔文绑架，雷神Thor天降神兵把他救了但打跑了绑架犯后，看着Loki苍白的脸色和尚在哆嗦的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怎么什么事都能找上你。”

除了最开始的实验楼爆炸，后面两件事还都挺有迹可循的。

Loki装害怕装得有点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披着毛巾喝着热水却依然觉得冷。听到Stacy警官的吐槽后更是无语，来美国上学这么多年来，从没像最近这段时间这么倒霉过。好像一切的厄运，都在实验室爆炸后缠上他了一样。

更别说这其中两次本可以避免的狼狈现场，都被那个雷神Thor撞了个正着。

一时恼羞成怒，脑子开始渐渐不清醒的Loki在心里默默把雷神归类为衰神。

问询很快结束，Stacy警官本想非常贴心地差人把受害人送回家去，同时也秉承怀疑一切的态度，借着关心受害人身心健康的名义，安排眼线探究一下这个倒霉的多起案件“受害人”是否真的存在可疑性。

可惜，他的计划很快落空。

警局大半夜迎来了最开始报警的不速之客——

唐纳德布莱克博士。

Thor飞回家后，火速换掉一身装备，风尘仆仆地开上车就往警局赶。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哪怕以雷神的身份在Loki哪里尝到了热脸贴冷屁股的遭遇，大概能感觉出来那小子挺能装，指定不是省油的灯，但他还是太不放心Loki一个人被带到警察局问询。上次Loki在警察局被盘问到泫然欲泣，脆弱地往他怀里钻的样子太具有迷惑性了。像刚被领回家认生的野猫，会气势汹汹龇牙咧嘴地炸毛，也会窝囊地钻到床底下沙发底下，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灯直勾勾地看着你。

谁说不省油的灯就不能有脆弱的一面。

莫名其妙的保护欲作祟，Thor很快说服了自己，一路疾驰来到警局，正好赶上披着毛巾捧着热水，浑身依然湿淋淋，衣服裤子上溅满了泥点子的Loki，被两个警员一左一右簇拥着从询问室走出来的场景。

看着前不久还冷着脸，腰背挺得笔直，漫天风雨衬得眼神更加冷冽，还在嘲讽自己的Loki，如今这么一副可怜见的缩着肩膀抱着热水搓手，再度不合时宜地回忆起来的路上脑子里的野猫暴论。

一只高傲优雅的黑猫，被雨淋得湿答答的，一身毛过了一遍水，锃光瓦亮的像水獭。所以湿猫炸毛也会开启棘背龙形态吗？

再看一眼Loki可怜巴巴的样子，Thor又瞬间甩掉了所有天马行空的想法，唾弃自己真是个幸灾乐祸的王八蛋。

Loki显然也一眼看到了Thor，看着他那风尘仆仆满眼紧张的样子，Loki碧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居然报完警，还第一时间来警局找他……

被关心的感觉肯定是很不错的，没人会拒绝。

心里有微弱的暖意升起，捧着热水怎么也捂不热的双手，也在此刻有了些许温度。

幸好Loki只是个普通巫师而非心灵感应者，否则一眼看见Thor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怕手里连杯带水都得一把火烧成灰。

丢掉脑子里缺德的想法，Thor三步并作两步冲到Loki面前，却在即将触碰时犹豫地停住了手，像是怕弄碎一件易碎的瓷器。Loki抬起苍白的脸，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眼神涣散得像是透过Thor看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Stacy警官在见到Thor后，也意识到自己派人送Loki回去的条件已然不成立，也不纠结，挥挥手就放人了。

手续办理得很快，Thor几乎是用身体为Loki挡住了所有好奇的目光，半扶半抱地将人带出了警局。

雨小了些，但Loki的颤抖却越来越剧烈，他皱着眉，湿衣服在空调车里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即便顺走了警局给的毛巾，Loki也愈发觉得冷，平日里理智的思绪仿佛脱离大脑，只来得及操控Loki对Thor礼貌一笑，道了句：“谢谢你，我没事。”就风一样飘起来，在Loki看不到的地方打着旋。

Thor叹了口气，调高暖气温度，不断从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情况——Loki把自己缩成一团，额头抵在车窗上，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凝结成雾。

家门打开的瞬间，Loki的双腿突然一软，Thor及时接住了那具滚烫的身体。方才还冰冷的手现在热得吓人，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Thor的手背贴上Loki的额头，被那温度烫得心头一颤。

“你发烧了。”Thor的声音里带着担忧，迅速将人扶到床上。

“哦。”Loki混不在意地应声，觉得整个人冰火两重天，却又被无尽的困意席卷，装出来的受惊小白兔随着理智一起飘走，本色出演一条准备找个山洞冬眠的冷血动物。就近往被子里一缩，迷迷糊糊湿答答脏兮兮地准备直接睡觉。

Thor咬牙，揪着领子把人薅出来，沉声道：“换身干衣服，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买药，回来给你换床单。”

什么床单……床单！

理智霎时间回笼一秒，Loki的心也凉了半截——

完了，这下被子上也全是泥点子了。

顾不上再在Thor面前装柔弱，他回光返照一般弹射起步，从衣柜里一把抓出换洗衣物，一阵风似的冲进卫生间。

Thor被Loki忽然的雷厉风行惊到片刻，嘴角一抽，没多想，只感慨了一瞬洁癖超凡脱俗的行动力，就顺走Loki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就出门买药去了。

卫生间，Loki揉了揉太阳穴，像是魂真的撬开脑壳飞走了一样，头疼欲裂。

勉力拔出魔杖：

“Scourgify。”

［清理一新。］

不需要繁琐的步骤，Loki整个人都清爽了。听到Thor出门的响动后，他大摇大摆地拎着魔杖走出来，用家务魔法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脏的团成一团，装模作样地和脏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用最后没飞走的脑子把魔杖装进盒子锁进柜子，也没乖乖听话去洗澡，再度爬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蚕蛹。

Thor很快拎着药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干净整洁的一幕，眉毛挑起，深感洁癖的行动力真是深不可测。

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头，看着脸色依然苍白，满头细汗的Loki，胃部拧成一团。

放下一袋子药，先是迅速拧了条冰毛巾敷在Loki滚烫的额头上。动作轻缓地把人从被褥里扒拉出来一些，找了个靠垫让他靠着，再去收拾药片和热水递到他嘴边。

昏昏沉沉的Loki大概也知道这是在救他的小命，十分乖顺地吞了下去，却在下一秒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被单上。

“咳咳咳——”

“慢点……”Thor托起Loki的后颈，轻轻拍着他的背，等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完了，才重新递上水杯。

Loki半无意识地端起杯子喝水，情绪稳定地像个生病的正常人。

正常情况下，正常人在被绑架，被威胁，见到三米的怪物和神仙打架后，多半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在这种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这样的阴影就会如蛆附骨地缠上来，化作梦魇。

Loki却丝毫没有做噩梦的迹象。

这无疑证实了Thor先前的论断——这小子绝不是省油的灯。

但谁让他是病人呢。

Thor端着空杯子坐在一边，端详着苍白却平静的俊脸，不由得低头发出一声轻笑。

退烧药见效前的那几个小时格外漫长，Thor恪尽职守地当好自己护工的角色，守在床边不断更换冰毛巾，看着Loki在烧灼中不安地翻动，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直到凌晨，天边隐隐有亮光泛起时，Loki身上那灼人的温度才缓缓褪去。

Thor总算松了一口气，趴在书桌上小憩片刻。朦胧间，听到床上的蚕蛹里传来一道低沉，轻缓却模糊的梦呓。

他没有听清，只听清那似乎是一个词，fiend……什么的，以为Loki做梦见到恶魔，他甚至心中升起一丝调侃的意味，总算是做噩梦了。

听着Loki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绵长，Thor也终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时，被太阳直射的Thor睁开双眼，看了眼Loki总算舒展开来的眉头，心中也松快了些许。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就着Loki家里现有不多的食材煨了点粥，淡淡的米香飘进卧室。

窗外，持续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第一缕晨光穿过云层，在湿漉漉的窗台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斑。

Loki的双眼在Thor离开卧室的一瞬间就睁开了，无视依然隐隐传来的头疼和发烧过后无力的身体，刀片一般锐利的目光锁定了Thor的一举一动。

看着那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最终，冰冷与警惕缓缓退却，碧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平静下来，甚至平添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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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过渡

看着Thor在厨房里忙忙碌碌，Loki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轻轻撑起身体。

肌肉因生病卧床而略显僵硬，他无声地吐槽了一句——麻瓜的退烧药比起魔药还是差点意思。

“你醒了？”Thor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他端着一个托盘，往床边靠了靠，金发在晨光中泛起柔和的光泽，“感觉有没有好点？”

Loki勾了勾唇角，笑容少见的不那么公式化，反而淡淡的，却让人看着挺舒服：“还行，好些了，昨晚谢谢你，麻烦你了。”

他没再像之前那样，生疏地喊Thor教授，似乎经历昨晚那一遭，将两人的距离莫名拉近了不少。

Thor似乎也对Loki亲近了一些的态度感到欣喜，跟着笑笑，声音里却带上了歉意：

“不，是我该说对不起，卡尔文扎博是因为记恨我，才会对你出手的……我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Loki摇了摇头：“他是罪犯，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何况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烧了一晚上，还说没事，先来吃点东西吧，”Thor把吃的摆到桌上，贴心地为Loki拉开椅子，继续闲谈似的开口问，“听说，昨晚是那个雷神救了你？真是多亏有他在，不然……”

Loki自然听得懂Thor的未尽之言，他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没有雷神，自己在海德先生手底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皱起眉头，并没有反驳Thor，只是本能地对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不满：

“就算没有他，还有你和警察，比起雷神，我更相信你们，你们不会让我有事。”

这话说的漂亮，但Loki心里清楚，无论雷神，唐纳德或是警察，都没有自己可靠。

Thor回过身去拿体温计的动作一顿，听着Loki的话，一时若有所思。

即使在唐纳德面前，他对“雷神”的态度也是如此……

“雷神”有这么不讨人喜欢吗？Thor第一次想逃避自己曾经那个万众敬仰的“雷神”身份，甚至短暂地陷入了自我怀疑，羡慕起普通人身份下的“唐纳德”。

不过，至少Loki在唐纳德面前还算是坦诚，至少在对“雷神”的评价上还是从一而终的。

这让Thor又莫名其妙的有了自我安慰。

没有继续纠结Loki对雷神的反感，只是把体温计递过来：“你说得对，我不会让你出事，吃完测一下体温。”

“嗯。”Loki难得顺毛，轻轻应了声。

在Thor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阴影。

雷神……

Thor不提还好，一提起雷神，Loki睡了一晚上新长好的脑子立刻飞速转起来。昨天怎么没想到，为什么就这么巧呢？

海德一给唐纳德打完电话，没过多久，雷神就出现了。

这个雷神是怎么精准地定位到了他们这里，这一桩丝毫不起眼的绑架案。在提到昨天的事后，唐纳德还能如此笃定地保证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还是说，眼前这个收获了他一些好感的唐纳德，其实是传说中的神明布置在人间的……眼线。

Loki的眼中露出一抹探究，轻飘飘地落在眼前热气腾腾的早饭和体温计上，心中划过一丝柔软，再多的猜忌也在此刻化作一声轻叹。

无论如何，唐纳德是个普通人，是为数不多给他带来过温暖的人，即便真相不尽如人意，他不该迁怒。

吃完早饭，他乖乖量体温，Thor则收拾了一桌盘子，系上围裙洗碗前，还给Loki准备好了需要吃的药和一杯温水。

透过窗子的阳光在小公寓里勾画出明亮的光斑，烟火气和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让在这里独自漂泊多年的Loki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了人气。

收拾完，看着显示尚有低烧的体温计，Loki已经乖乖把药都吃了，Thor却依然皱着眉：

“还去学校？”

“去，今天有组会。”Loki不以为意地吞掉最后一颗药片。

“那我送你。”Thor收起体温计，声音里难得带上了些许不容置喙的强势。

Loki顺从地点点头，蹭车总比走路上吹冷风好。

抱着Thor不由分说塞他手里的保温杯，Loki轻车熟路地钻进Thor的车里。

本就不算遥远的路程很快抵达，两人却在实验楼底下停车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Loki刚开门下车，就和端着咖啡抱着书，行色匆匆的Jane撞了个正着。

“诶，不好意思……”Jane还在想着昨晚实验的数据，只来得及看清有人从一辆豪车上下来，估摸着是哪家的富二代，确实没刹住车，只能手腕一翻，稳住了没让冰咖啡泼出去，手里的文件却飞了Loki一头一脸，这时她才看清，豪车上下来的人是自己的学生，“Loki？”

她显然有些惊讶。

“早上好，Jane。”Loki有些尴尬地勾了勾嘴角，任劳任怨地帮Jane捡文件。

Loki的脸色太难看了，嘴唇都是白的，Jane自然看得出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再加上他身后的那辆显然不是他能买得起的豪车……

Jane的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

Loki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多半是被某些有权有势的给欺负了。

为了给学生撑腰，她可不怕那些牛鬼蛇神。

Jane眼神犀利起来，气势汹汹地往豪车驾驶座的方向走过去，甚至抽空掀了冰咖啡的盖子，方便等会儿冰咖啡洗脸。

可谁知还没等她发功，驾驶座的门就自己乖乖打开了，里头大喇喇走出来一个熟人。

“唐纳德？”看到Thor的那一刻，Jane的眼神更古怪了，差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咖啡泼Thor脸上，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往后退两步，眼神左右摇摆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沉声开口：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Jane，”Thor没搞明白Jane怎么突然就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颇有些无奈地关上车门，朝Loki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们今天有组会对吧，他不太舒服，要不开完会放他回去休息？”

Jane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神愈发狐疑，不着痕迹地往Loki面前挡了挡，声音冷冽：

“我的学生要你操心？”

见状，Loki大概猜到Jane在想什么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把收拾好的文件往她手里一递，方才狭路相逢的一丝尴尬也在荡然无存，言简意赅道：

“昨晚我被绑架了，是唐纳德报警救的我。”

“砰。”

“什么？绑架？！”Jane的咖啡终究没保住，砸在地上，冰块掉了一地。

两人简单和Jane说了昨晚的事，了解事情经过后，Jane向Loki投去担忧的目光：

“要不你最近先住学校宿舍？我去给你申请。”

Thor也点了点头：“Jane说得对，在卡尔文被抓到之前，一直待在学校里或许会更安全。”

Loki虽然不乐意，但两人的好意他也不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今晚就把一些生活必需品带回宿舍。

Thor也很积极，直言Loki现在状态不好，他可以开车接送，顺便帮Loki搬东西。

Loki自然没有推脱。

两人熟稔的互动模式落到Jane的眼里，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神略显怪异。

当晚。

Thor带着Loki回到公寓，大包小包地装车，很不巧碰上交通事故，路被封死，只能绕路。

好巧不巧，在绕行途中，他们也碰上了别的事故——

略显昏暗的街角，一个年轻男人踉踉跄跄地跌了一跤，怀里满满当当塞着零零碎碎的钞票硬币，一把手枪却顺势摔出去。

便利店的老板大喊着：“来个人阻止他！他是劫匪。”

便利店门口，刚刚被老板恶意辱骂的Peter决定袖手旁观。

他今天去找了康纳斯博士，得到了不少关于他父母的消息，以及康纳斯博士对于肢体再生的研究内容，因而忘记了本叔交代的晚上去接梅姨的约定。

他和本叔大吵一架，愤然离开。

本叔自然也追出来了，此刻，他就站在摔倒的劫匪面前——

手枪滑到他的脚下。

只是一秒的迟疑，本叔在普通的路过装作没看到，和抢走歹徒的枪避免他行凶之中，选择了后者。

但本叔到底年纪上来了，在与歹徒的枪支争夺中很快落入下风。

下一刻。

“砰——”

巨大的枪响声撕碎了夜幕，穿过狭窄的街道，径直撞入Thor的车里。

他和Loki对视一眼，没等Loki反应，三下五除二靠边停车，打开双闪解开安全带，冲下车，朝着枪响的地方飞奔过去，远远地给Loki甩下一句：

“呆在车里别动！”

Loki愣了半晌，接着也迅速扯开安全带，准备追上去。

别人出意外警察来管就行，唐纳德可不能出意外。

“啪嗒啪嗒——”

连续拉了两下车门把手，车门都毫无反应。

该死，Thor把他锁车里了！

Loki猛地一拍车玻璃，看着那飞奔着远去的高大背影，四周零零散散有行人走过，必然是不能幻影移行的，但不代表他不能用别的魔法。Loki迅速拔出魔杖，对着车门一指：

“Alohomora”

［阿拉霍洞开。］

开门咒与时俱进地打开了车锁，Loki揣好魔杖，还有低烧的身体显然不支持运动，只是起身快了些，他眼前一花，身形一晃才重新站稳，看着那愈发遥远的背影，咬了咬牙，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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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医院

夜间天凉，Loki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裹紧外套，小跑着追上去，寒风倒灌进肺里，没跑出两步，嗓子一痒，他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胸口像是装了个齿轮老化的破风箱，嘎吱嘎吱叫嚣着罢工，阵痛裹挟着窒息感席卷而至，刚刚还捏着魔杖豪情万丈的巫师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往墙根上一靠，捏着胸口的衣服，不得不暂停“剧烈运动”，先把气喘匀。

淋一场雨发一次烧，一场简简单单的病，击垮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年轻人比一次性筷子还脆弱的身体健康。

眼看着Thor高大健硕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Loki放低呼吸的幅度，避免深呼吸的强度再次刺激不堪一击的破风箱，加快呼吸频率。稍微缓过来，就抬起脚步，不敢再跑，尽量快走着往Thor的方向赶过去。

以此同时，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等Loki一步三喘地赶到案发现场，医护人员已经抬着担架把伤者往车里运了。

血流了一地，即使伤者已经做了最简单的急救处理，殷红的颜色依旧在绷带上愈来愈深。

Thor站在旁边，手掌搭在Peter Parker肩膀上，微微使力把人往车上推：

“快跟上，你叔叔不会有事的。”

Peter木偶似的被Thor推上了救护车，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满脸乱七八糟的水渍，约莫是被控制不住的眼泪冲刷过一遍，方才下意识地把手按在本叔的伤口上，满手的血。

鸣笛声由近及远，救护车载着即将消逝的生命，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Loki缓步走来——即便他没有再用“剧烈运动”向身体施压，破风箱依然锲而不舍地漏气。四下环顾，藏在大衣下的指节仅仅捏着魔杖，以防遭到偷袭。

只可惜，直到走到Thor身边，他也没发现持枪歹徒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Loki问。

Thor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惊诧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Loki，下一秒，语言系统才回归，同时也皱起眉头：

“不是让你呆在车里吗？怎么还跑这儿来。”

Loki惨白着脸，肺里漏气的感觉让他有点直不起腰，却依然无所谓地摆摆手：“我没事，担心你，跟上来看看。”

听到Loki一句担心，Thor的眉头舒展了几分，但眼神中依旧充斥着严厉的不认同——

他是雷神，持枪歹徒在他眼里的威胁程度还比不上普通人路遇一条没牵绳的泰迪。但对于Loki这样常年驻守实验室，胳膊腿没二两肉，现在还生着病的半残青年，只怕一只泰迪都能让他回炉重开：

“担心也不行，你个病号凑什么热闹……”

没等他犯教师职业病，开启苦口婆心的训斥式引导教育，就被Loki不耐烦地打断，话题被灵活地摆回正轨：

“嗯嗯，回去就吃药，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Thor心中轻叹，认命答：“Peter的叔叔被抢劫犯一枪打伤了，现在歹徒跑了，人送急救。我先把你送到宿舍，然后得去医院看看他们。”

其实刚刚要是Loki没跟上来，这个计划的最开始还会多出一环——Thor会先变身雷神把歹徒给抓回来。这也是Thor在看到Loki时吓了一跳的原因，他当时正盘算着找个角落变身呢。

Loki点点头，正准备答应，胸口里装着的破风箱就率先发难，吸进一口冷空气，瞬间感觉肺要炸了，没命似的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撼天动地的咳嗽声和渐渐远去的救护车鸣笛交相辉映，此起彼伏，像极了天主教堂里牧师送葬的赞歌。

Thor：“……”

在Loki身上，Thor终于见识到了他对脆弱凡人的刻板印象——他们真的很容易死的。

得了，这宿舍不用回了，这小子也得上医院。

为了不给银舌头辩驳的机会，Thor决定闭嘴，二话不说把Loki搀扶起来，支撑他半个人的重量，不容反抗地把人架回车上，径直往医院开过去。

另一边，救护车上。

Peter心中早被驳杂的情绪填满，突发的惶惑不安，失去至亲的胆怯，以及……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出手阻止那个抢劫犯，本叔是不是就不会……

又或者，刚刚不因为一点口角就和本叔梅姨发生争吵，自己不要那么幼稚地离家出走，本叔就不会因为担心他这个混小子追出来……

再往前推，要是今天他记得和本叔的约定，记得去把梅姨接回家，就不会发生这场不必要的正常……也许最开始，他就不该调查父母的死因，不该去找康纳斯博士。

如果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的学生，是不是这一切就可以不用发生了？

Peter恍惚地坐在救护车里，到了医院，呆滞地看着他们把本叔推进ICU，看着急救灯亮起，他独自一人无助地坐在走廊的铁凳子上，凉凉的，突然觉得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迷雾。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大脑里重新推演，每条线都捋不顺，最终缠在一起，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耳边各式各样的声音也逐渐朦胧，在遭遇蜘蛛后变得敏锐至极的五感却像是沉入了无尽汪洋，即将溺毙的窒息感包裹了大脑……而这片迷蒙之中，有微弱的亮光一闪而过。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别的地方感受到过。

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

Peter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记得了。

输液室。

即使Loki再不情愿，针头还是刺进手背。化学药剂以强制灌输的方式开始处理体内的病灶。

都怪Thor，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今天一整天都跟在他旁边，他早就烧一坩埚魔药把自己治好了，何至于如今这般田地。

Thor对此一无所觉，兢兢业业地去药房取药，回来看着Loki瘫在椅子上无语望天花板，一脸无欲无求的绝望，又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非得逞强，还得是挂水，能长长记性。”

Loki皮笑肉不笑，不打算搭理Thor。

Thor也不恼，把一袋子药往Loki跟前一放：“我去看看Peter，等会儿回来，别再乱跑了。”

“哦。”Loki敷衍了一句，掏出手机开始乱刷。

Thor没再管他，转身出门了。

等他走了一会儿，输液室里旁边一个金发的小姑娘挪着椅子和输液杆，往Loki旁边凑过来。

Loki挑眉，有点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小姑娘那双绿眼睛里独属于大学生的清澈，就放下了心，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准备看看她要干嘛。

只听小姑娘一搬过来，就语出惊人：“你哥好帅啊，有没有对象？我能不能加他个联系方式？”

Loki：“……”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像是我哥了？

小姑娘显然缺乏察言观色的能力，眼看着Loki冷场，发出一声尴尬的：“啊？”

Loki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显然带上了怜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小姑娘却恍然大悟：“哦哦，你是领养的吧，我就说你们俩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Loki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悚，接着，怜悯的意味更甚——她觉得小丫头不只是眼瞎，还智障。

小姑娘自然没有读心术，自顾自继续说着：“我哥也这样，想关心就关心嘛，非要嬉皮笑脸地假装自己不在意，装得恶狠狠的，纸老虎一个……”

Loki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只是那头金色的短发在医院的白炽灯下晃眼得紧，碧绿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好多年前，他还没有背井离乡的时候，身边也总有这么个金头发绿眼睛，只有有事相求才会屈尊降贵叫他一声哥哥，喋喋不休的跟屁虫。

现在她也该有这个小丫头这么大了吧……

果然是过了爱装的年纪，现在居然有点想她了。

算了，还是别再见了。只怕按照那死丫头的雄心壮志，这会儿已经在英国傲罗部混的风生水起了，真再见了，全世界都得跟着鸡飞狗跳。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不太聪明，但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有些人就是装得恶狠狠的，实际上就是个没用的纸老虎。真到要干点实事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闭着眼睛就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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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调查进展

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灯光惨白，刺得人眼睛发疼。耳边是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嘀咕，Loki目空一切地敷衍着。

下一刻，灯光忽然一闪，耳边的聒噪瞬间静止，连走廊上医护人员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都在刹那间消失。

Loki蔫蔫的目光闪了闪，回头望去，小姑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眼里还含着笑意，刚刚被穿堂风吹起的发丝反重力似的半悬在空中，仿佛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熟悉的魔力波动让他放心地垂下眼皮，语气懒散地开口：

“出什么大事了，居然劳驾傲罗部部长加班。”

Loki正前方的输液椅上，显现出Mobius翘着二郎腿的身形：

“是有点急，但看在你手上还插着管子的份上，没那么无良地让你来找我，这不，我就来找你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Loki对Mobius夹枪带棒的关心不置可否，眼睛一闭，反唇相讥。

Mobius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咸不淡地应承下来：“不客气，但你得看看这个。”

说着，从魔法公文包里掏出一打文件，递到Loki眼前。

一只手还在打着吊瓶的Loki单手接过，耷拉的眼皮流露出深夜带病加班的死气，一目十行地翻阅起来。

只是这份文件的内容，却渐渐迫使他把眯缝的双眼渐渐瞪大——

“人体实验？”

Mobius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本因为奥斯本工业的元老级研究员，康纳斯博士的极力反对，人体实验并没有付诸实践。”

Loki皱着眉接话：“那也只是不能招募过了明路的志愿者参与，所以海德他们那一派支持人体实验的……转地下了。”

Mobius：“没错，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最近多起意外死亡，包括上次实验室爆炸案的死者……其下葬的骨灰都有问题。”

Loki眉毛一挑，已然明确Mobius想表达的其实是：那些人其实没死，半死不活地被奥斯本抓走做人体实验去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天在学校里，他和Darcy偶然撞见的那个“钻狗洞”同学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只怕他当天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那个女巫一忘皆空了。

思及此处，Loki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言不惭道：

“你们这几天刨了多少家祖坟啊！”

Mobius：“……”

他熟练地竖起心理防线，免疫Loki的垃圾话攻击，继续说正事：

“正如你那天听到的，他们结合了生物制药和魔药，目的是给老奥斯本续命。而实验的‘麻鸡’对象……大概就是那些‘意外死亡’人员。”

Loki因为刚刚夸张的表演而松开的眉头重新皱起来，伸手往自己内口袋摸——那里施了魔法，方便平时藏些小东西。

一阵摸索后，他掏出一管荧光绿的针剂，往Mobius面前推了推：

“我想，他们的野心远不止于扭转他们‘老板’的生死。”

Mobius右眼皮一跳，直觉事情不太妙：“这是什么？还有我刚刚就想问，海德是谁？资料里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研究员。”

“这是‘海德试剂’，海德发明的。他原名叫卡尔文扎博，这一管子青苹果汁……是他的‘成神之路’。”说到“成神”二字，Loki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Mobius接过针剂，仔细查看一番：“这似乎……不是魔药？”

“当然不是，海德是个麻瓜，这一管是纯正的麻瓜化学药剂，建议你们跟警署鉴定科沟通一下。”Loki摆了摆手，“不过最好小心一点，这玩意儿很危险。”

说着，他拿出魔杖，朝着太阳穴一点，用摄神取念抽出了一小段记忆，银白的丝线化成一个小瓶子，径直飞到Mobius手里，同时开口：

“那个麻瓜在注射了‘海德试剂’后，变成了一个怪物。看这段记忆的时候建议多喊几个人一起，不然我怕你被海德丑到晚上做噩梦。”

“好，我知道了。”Mobius在针剂上施加了几个保护咒，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魔法公文包的夹层里，再度回头看向Loki，“你养好身体，最近不需要你出外勤，保护好自己，有事找我。”

“知道了，你好烦。”Loki掏掏耳朵，给老妈子下了逐客令。

Mobius冷哼一声，随着一阵空间扭曲，他一边幻影移行，一边坐实Loki心中对他“老妈子”的污蔑：“真遇上事了不用藏，该打就打，安全第一，傲罗部会替你善后的。”

最后一缕声音飘进Loki耳朵里后，他重新靠回椅背上，眼皮照旧半死不活地耷拉下来，低低笑了一声。

以此同时，周围的一切被按下了播放键，小姑娘自说自话似的嘀咕声再度如夏夜不绝于耳的蝉鸣一样钻进Loki的耳朵，一阵不大的穿堂风拂过，在输液室尽头的墙壁上打了个旋，最终偃旗息鼓。女孩悬空的头发也耷拉下来，垂到一个符合牛顿力学定义的位置。

“你笑什么？”女孩一阵风马牛不相及的口若悬河后，总算冒出了一句Loki听得懂的话。

Loki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一派高深莫测：“他回来了，有什么事自己去找他。”

女孩一愣：“什么他……”

话音未落，就看到输液室门口，Thor的身影信步走进来。

小姑娘顿时脸色爆红，刚刚谈天说地的架势瞬间偃旗息鼓，扛着自己的输液架就躲到角落里，躲在细细的杆子后头朝这边暗中观察，搞得好像她真的很娇羞似的。

Loki：“……”

Thor：“……？”

他没管那小姑娘跟个兔子一样蹦来蹦去是在干什么，径直坐到Loki身边，检查过吊瓶里快挂完了，按铃喊护士来换吊瓶后，才说起Peter那边的情况。

“Peter的叔叔……抢救无效。”

听到这话，Loki一贯波澜不惊的心头有波纹微微泛起，但没等感性告诉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理性就先一步促使大脑运转起来——

这一起事件……不也算得上是一场“意外死亡”吗？

“那真是太遗憾了。”

嘴上配合着Thor低落的情绪，却凝起眉毛开始感知周边最细微的魔力波动。

除了Mobius残留的魔力，他确实察觉到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魔力波动。

但那太微弱了，根本无法判断来自谁，或是施加过什么咒语。这大概只能说明，魔法没有直接施加在唐纳德身上。

无功而返，Loki有些失望。接受了Mobius的一手情报后，还在发烧的大脑确实有些过载，此刻又调动魔力进行高精度感知，尚未维修好的身体开始发出警报。

Loki强忍着一阵阵的晕眩和恶心，状似不经意地把椅子靠背往下放了些，装作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Thor则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有发现Loki的异样。

刚刚在ICU门口，他一直陪着Peter坐着，看着那双因悲痛绝望而逐渐失焦的双眼，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他是神，来自阿斯加德的雷霆之神。扮演凡人是他找寻自我的道路，可在这条道路上，他大概是装得太像了，连近在眼前的人都救不了，甚至为了不暴露自己并非“凡人”，连替那条死去的生命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他现在该做什么呢？

唐纳德该呆在自己的实习生身边，安慰他，陪他一起等待抢救结果。雷神该义无反顾地去追捕真凶，让法律来审判有罪的人。

可他们都是Thor，即使是神，也没办法一分为二，总有有心无力之处。

这一刻，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又有一丝来自神格的力量离他而去。

这大概就是屠神者格尔最想看到的吧……

弱小的神明被他斩于黑死剑下，强大的神明在与他的交锋过后逐渐失格。

原本，在来到地球后，学习知识，认识Jane为首的一众朋友，成为博士，带领属于自己的科研团队为人类做贡献，同时以雷神的身份做义警打击犯罪。他原本因击退格尔而丧失的神力总是在慢慢恢复的。

直到此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一句突兀的呢喃打断了Thor的自我反思。

“什么？”

“本叔和我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天赋不是用来炫耀的，我们要用他来造福别人……”Peter猩红着双眼，像是眼泪流干了，却依然敌不过痛彻心扉的被创。

闻言，Thor双眸一颤，方才流失的力量瞬间重回身体。

是啊，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哪怕是所谓的“神明”。

能力是连接自我与世界的纽带，当有能力的人将责任内化为行动准则时，能力才能被赋予真正的意义。

Chapter Text

chapter 17 大桥惊变

城郊。

一处烂尾楼内，变回正常人类体型的海德戴着帽子口罩，畏畏缩缩地登上一层楼房。五层的水泥楼梯上突兀地摆着一条横亘的金属栏杆，锈迹斑斑。

按照一定的顺序，海德依次敲响了左三右二左四三根栏杆。

“当当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烂尾楼里回响，一层水波似的纹路在栏杆上荡漾开。

海德抬起步子，朝着楼梯一边的悬空处踏足——一脚踩空。

但他并没有从五楼的高度摔下去，反而如同踏风而行一般，在空气上行走。不消片刻，栏杆上的水波渐渐平息，海德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半空中。

没错，这是属于拉沃娜的私人实验室，也是一处小型的魔法空间。

坩埚里的黑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正在捣鼓魔药的拉沃娜一看到海德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不是去报复你仇人的‘小男友’吗？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如果我没记错，卡尔文扎博已经上了警方的通缉令了吧。”

“少幸灾乐祸了，你不也挂在傲罗部的通缉令上？”海德愤怒地丢掉帽子，汗湿的头发油腻腻地粘在脑门上，看起来狼狈极了，“布莱克绝对和那个雷神有关系，不然他不可能这么迅速赶到现场。”

拉沃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你之后报仇起来得掂量掂量了。”

海德懒得和她在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上掰扯，而是问：“先前爆炸抓过来的‘试验品’还有剩的吗？”

拉沃娜往坩埚里丢了一把狼毫，上涌的气泡爆开，发出“啵”一声响：“没了，都死光了，前两天去ICU捡了几个回来，但都半死不活的，不知道能顶多久。”

“听说公司要开始筹备招募志愿者，到时候咱们以后也不用这么捉襟见肘了。”海德从拉沃娜桌上随便拿起一本笔记，对着脑袋扇风。

“可惜康纳斯那老东西还是冥顽不灵，激烈反对，现在好了，被董事会开除了。”拉沃娜冷冷地抨击道。

海德没再管，步履匆匆地往内室走去。

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间里横七竖八躺了三个人，由于空气不流通，室内充斥着闷热和一股难闻的气味。三个人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约莫都是“意外死亡”人员。但显然都是喂过魔药的，此刻都处于昏迷状态，无一人有意识。

而这三人中，本叔赫然在列。

另一边，被开除的康纳斯博士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他是来收拾东西的。这所实验室，明天就不属于他了。

当初Peter父母留下的公式他还没有完全解出来……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有所收获。

可是，公司居然要堂而皇之地进行人体实验！

高层那些管理人员根本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又或者说，他们不在乎。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高管亚历山大收走了他几乎所有的实验成果，大概会交给那个已经上了通缉令的卡尔文扎博吧……毕竟他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亚历山大一样，视人命为草芥。

康纳斯看着自己早年因意外而失去的手臂，想起刚刚在会议室面对亚历山大时他的冷嘲热讽。再转头看向实验台上，自己研究出来的半成品，试剂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不是要人体实验嘛……那就由他自己来当这个实验对象。

大学实验室。

Loki三人正在着急忙慌地整理材料。

原因无他，今晚在市中心有一个大型科技展会，Jane受邀作为嘉宾前往，但她这个人一忙起自己的事就会对一些“不重要”的事忘东忘西。

所以在五点钟接到Thor邀请她一起去展会的时候，她才在Loki和Darcy面前表演了一出垂死病中惊坐起。

“啊……一起去展会？不了不了，我的学生还有一些数据没整理，我得先看着他们，到时候我自己去就行。”Jane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了毫不知情的两位牛马，然后用眼神疯狂催促他们给自己收拾东西。

Loki和Darcy面面相觑，无奈遭受压榨。

等到六点多，总算搞定了七七八八，Jane本着带他们去见见世面的想法，把两个学生一道捎上车。期间也和Thor通了一次电话，鉴于Jane在开车，电话是Loki接的。

“我出发有一会儿了，准备过桥。”Thor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Loki挑眉，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巨大斜拉桥，熟稔地回话：“这么巧，我们也马上要上桥了。”

Thor轻笑一声，又聊了几句和展会相关的内容，Jane和Darcy时不时插嘴，倒是其乐融融。

但开车的时候分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下一刻，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

“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Jane紧张地问。

“前面好像是堵车，我刹住了，但后面的车没刹住，我被追尾了。”Thor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懊恼。

“砰！”

没等Thor说完，Jane由于分心，一脚急刹下去，还是撞到了前面急停的车辆。

“这下好了，我们追尾别人。”Darcy大有事不关己说风凉话的意思。

“砰！”

又一声巨响，所有人又是一阵前倾，他们的屁股也被撞到了。

“哇哦，真好，前后夹击。”Jane解开保险带，风风火火地下车查看去了。

Loki却皱眉，现在放眼望去，几乎整座桥上都停满了车辆。这么大型的交通事故，只怕不是意外就能导致的。

他和Darcy跟着解开安全带，一同下车。

就在这时，尚未挂断的电话里传来Thor急切的大喊：“你们在哪！赶快从车里出来，然后找个方便行动的地方躲好！”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Jane一把夺过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的嘈杂，目露焦急。

“有怪物在我这边，你们千万别过来！”说完，Thor立刻挂断电话。

“嘟嘟嘟——”

忙音传来，Jane和Loki面面相觑。

下一刻，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出租车在巨响中飞向半空。一个如同蜥蜴一般的怪物纵身跃下，长达三米的尾巴在空中划出青绿色弧光。金属撕裂声、玻璃爆裂声和人类的尖叫声同时炸开，他落在桥面中央，柏油路面在爪下凹陷出蛛网状裂纹。

“跑！”Jane当机立断拉着离她最近的Darcy转身就跑。

“唐纳德……”Loki却没有乖乖听话，在Jane和Darcy顾及不到的地方转而往反方向跑去。

他说有怪物……那是不是说明，那怪物就在他眼前？

他认识他的车。

那辆车此刻就停在蜥蜴人眼前！

“刺啦——”

蜥蜴人暴力地掀开豪车的顶棚，在没看到想见的面孔后，直接连人带车玩具似的往桥外丢出去。

“轰——”

Loki瞳孔骤然缩紧，瞬间拔出魔杖，幻身咒迅速给自己套了个斗篷当伪装，在车砸到桥边护栏时让它在半空中停滞。

Thor反应很快，在半残的汽车撞断护栏产生缓冲的刹那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一跃而出。

看到Thor安然无恙，Loki松了一口气，收回魔法，任由汽车朝着夜色中如墨水一般黑得深不见底的湖面坠落。

Thor看着不远处隐藏在车流后，穿着黑斗篷，手里拿着一根尖尖的长木棍的怪人，以及联想到刚刚车在撞击栏杆时那不自然的滞空感，Thor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一边，蜥蜴人终于找到了亚历山大——

尖利的爪子轻易地穿透挡风玻璃，只差一点，就能把这个令人发指的高管从他的豪车里揪出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

“咻——”

一道细长的蛛丝黏住他的手臂，下一刻，巨力传来，把变异后拥有巨大力量的蜥蜴人都拉得后退半步。

康纳斯自然不甘心，他飞起一脚，像刚刚找亚历山大时那样，踢向轿车，想连人带车一起丢到桥下。

借着蛛丝荡过来的蜘蛛侠果断放弃了与蜥蜴人的缠斗，转而向坠落的汽车发射了一截蛛丝，险之又险连人带车固定在了大桥边缘。

正当他想回过头去，继续与蜥蜴人战斗时，一阵哭声打断了他的作战思路——

“我的还在……我的还在车里！”

Peter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位父亲所指的方向，那辆被蛛丝悬挂在大桥边缘的汽车上，因为油箱遭到破坏，此刻已然有火苗燃起。

他别无选择，只能先救人。

蛛丝黏住桥边，他纵身一跃，向困在车内的孩子伸出援助之手。

谁知在这一刹那，火光滔天而起，宛如来自岩浆底部的恶兽，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要将无辜的孩童与伸出援手的青年一并吞入腹中。

“轰——”

Peter来不及反应，一发蛛丝射到小男孩领口，以最快速度把人提起。

但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袭来，相反，那辆车上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火竟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熄灭。最终，一片黑暗中本该及其突兀的火光，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Peter来不及细想，只得把孩子抱回去，交给那位焦急的父亲。

蜥蜴人本想趁此机会准备溜之大吉，却在没跑出几步时，被一道撼天动地的雷光截停。

“轰——”

金发银甲的神明从天而降，堵住了他的逃跑路线。

不远处，Loki见到蜥蜴人有雷神解决，处于危险中的人也被那个戴着蜘蛛头套的小鬼救了回来，便撤掉了伪装，将魔杖重新塞回内口袋。

而那跟魔杖，却与平日里古朴的样子完全不同——所有如尼文都散发出金红色的光，蜿蜒在原木的纹理上，宛如升腾的火焰。

此刻，解决完差点爆炸的车辆，Loki才再度把目光投向刚刚Thor跳车的位置，却眉心一跳。

“……”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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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蜘蛛侠的意义

随着雷神的出现，即便初次在大众视野亮相的蜘蛛侠忙于救人，但这场战斗很快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蜥蜴人显然不敌强悍的雷神，没多久便落败，杜绝了其像海德一样逃跑的可能性。

看着蜘蛛侠那灵活矫健的身形，以及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Loki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小子在电梯爆炸的时候还慌手慌脚的像个正常人，可篮球场上那次，一个扣篮灌碎篮板的事，着实令Loki印象深刻。

不过，见雷神和那个小蜘蛛已经控制好了现场，唐纳德估计是跑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唐纳德那家伙，雷神估计又是他喊来的，可怎么喊来的呢？打电话？雷神会用手机吗。又或者电子邮件什么的？还是说……

下一瞬，刺耳的警笛声打断了Loki的纷乱思绪。

Loki如梦初醒，大概确认了现下的安全，按下心中的疑窦丛生，没多做逗留，身形隐匿在一片车流之后，朝着已经在桥外等待的Jane二人方向走去。

Stacy警官本来好好的在家吃着饭，一边审视着Gwen突然带回家里的“好朋友”，那小子高高帅帅，倒是挺一表人才，可惜是个不可理喻的“蜘蛛侠”迷。

但接到报警，看到现场的情况，还是第一时间赶过来。

这也省得雷神费工夫把蜥蜴人遣送警局，直接当场就交接了。

眼看着乱成一团的现场，以及雷神和蜘蛛侠这两个搅得公安束手无策，却又确实能给警方提供助力的“义警”……

两个！

Stacy头都大了。

要不是眼前的蜥蜴人是个可以确定的危险分子，他真想趁此机会给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义警一网打尽。

另一边，Loki收起伪装，鬼鬼祟祟摸到Jane两人身后，毫无心理负担地凉飕飕开口，幽魂似的：

“你们有看到唐纳德吗？”

“Loki！”

“Loki！”

两声爆喝震得Loki耳膜疼。

但Loki的先发制人很好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让她们把重点放到找唐纳德上，而不是追问Loki刚刚跑哪去了。

警方那边的交接仪式大概是结束了，负责处理恐怖袭击的刑警带着嫌疑蜥蜴人撤退，剩下大部分警力继续处理交通事故。

也就在这时，Thor踉踉跄跄地从一堆车流里窜出来，看见Jane三人，眼睛一亮，大幅度朝他们挥了挥手。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Jane率先迎上去，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

Loki站在后面，双手抱臂，看向Thor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审视。

Thor第一次在唐纳德这身皮肤里感受到被冷血动物盯上的诡异感，一时有些后背发凉。

当晚。

Loki很快从Mobius那里得到消息，据那一批负责保护并监视Peter的傲罗所说，那小子手腕能吐丝，还能在高楼大厦里荡来荡去，确认是蜘蛛侠无疑。

而那个蜥蜴人更是离谱，被带回警局后没多久他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正是奥斯本工业的研究员，坚决反对人体实验的康纳斯博士。

从蜥蜴人状态变回来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一会儿说变强的感觉特别好，自己天生就是要毁灭世界的；一会儿又说不能进行人体实验，他知道公司里有别的研究员在偷偷用一些非法手段获取人类实验体，但他无能为力。

Stacy警官问那些人都有谁。

康纳斯又开始发癫，说进化才是正确的，普通人类太弱小，都该死。

花了好大工夫，才从他嘴里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进行人体实验的研究员就是前段时间绑架案的嫌疑犯，卡尔文扎博。

以及一个怪异的女人。

Stacy觉得这个怪异的女人事有蹊跷，可能不在他们的辖区范围，于是果断联系了Mobius。

双方信息交换，Mobius证实拉沃娜是曾经隶属于魔法国会的药剂师，现下在奥斯本工业与海德合作研究极具危险性的药品。

而Stacy这边在康纳斯这般堪称恐怖袭击的威压下，上面也终于批准了警方奥斯本工业的搜查令。

把康纳斯博士移交精神病院后，Stacy加派人手，趁着夜色径直杀入奥斯本工业大楼。

可惜的是，海德和拉沃娜也不傻，没傻傻蹲在奥斯本工业等着被抓，估计早就在外面哪个老鼠洞里躲起来了。

不过警方也并非一无所获，他们缴获了一些实验样品，同时借由傲罗部提供的“海德试剂”，他们还是很有希望研究出一些破解之法的。

而傲罗部也派出大量人手，即便没有线索，他们依然在整座城市里搜寻拉沃娜两人的藏身之处。

对此，Loki倒是有一些想法，但出于独行侠的行为习惯，他没什么集体意识，因此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向Mobius透露。

翌日。

校园里，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足球场的看台上，Gwen撑着下巴，双眼看似在看球场上的比赛，实则目光早已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Peter和她爸爸在关于蜘蛛侠所做是否正义的这件事上发生了争执，场面并不好看。最后，她跟着Peter走上天台，他告诉她，他就是蜘蛛侠。

接着，大桥的喧哗传来。

“你要去吗？”Gwen试图挽留，但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必须去。”Peter从天台是一跃而下，蛛丝黏住对面的大楼，一路荡了过去。

Gwen目瞪口呆地看着Peter远去的背影，喃喃开口：“I'm in trouble……”

时间回到现在。

Gwen迷茫地坐在看台上，这是她和Peter约定的地方。

“Gwen？”

Peter的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

Gwen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向迎光而立的Peter，莫名觉得，这个男孩在发光。

“昨天的事……怎么样了？”她把占位置的书包拿开，给Peter腾出一个座位。

Peter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那个蜥蜴人……是康纳斯博士。”

“什么，怎么会这样？”

Peter不像Loki那样是关系户，一手消息到不了他手里，他只能推断：“我猜他是为了自己的手臂……但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那你呢？有没有受伤？”

闻言，Peter下意识地把略微挽上去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没有没有，我好得很。”

Gwen立刻意识到这一点，瞬间抓住了Peter的手腕。

“嗷！”Peter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你那么用力干嘛。”

Gwen又立刻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其实根本没有用力，只是一时激动，没控制好……那有别于常人的力道。

Peter又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声，这才挽起袖子，把小臂上的一大滩淤青亮给Gwen看：“一点小伤，不打紧，而且我的恢复力可是很强的。”

Gwen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淤痕，心疼地抿了抿唇，再度开口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打击犯罪不应该是你一个学生的任务。”

Peter却笑了笑，认真地看向Gwen的眼睛：“可有人告诉过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拥有了这份超能力，就应该用它去帮助别人。”

Gwen静静地听着，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城市的声音——警笛声、汽车喇叭声、人们的交谈声。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在一线奔走了几十年的老刑警。

这也是他发誓要守护的城市，她又怎么会不懂。

“但那很危险……”Gwen的声音低了下来，正如她动摇的内心。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她还记得那天，她请假在家的时候，就是这双手，轻轻一碰，砸碎了房间里化妆镜。

那大概，是和蜘蛛侠殊途同归的力量。

“对，成为蜘蛛侠很危险，而你待在我身边，也会陷入危险中。所以我得告诉你……和我一起，你不安全。”

“我爸爸也总这么说，要远离蜘蛛侠。可是你知道吗？”直到这一刻，Gwen终于笑了，望向Peter是蓝眼睛里盛满了光，“Peter Parker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你说得对，如果一个人有了力量，那就必须负担起与之相应的责任。”Gwen站起来，面相阳光，如Peter初见时那样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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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祸不单行

公寓。

Loki站在窗边，望着黑沉沉的夜色，眉头微皱。

他已经独自走夜路很多天了，甚至为了方便被抓，他都没回宿舍，而是经常出没在无人的街巷回公寓。但可惜的是，像上次一样的绑架并没有再次降临。

搞不懂海德是太忙了还是不恨了。

本来还想着这次要是再被逮住，如果运气好点，直接被带到他们藏起来的魔法空间，鉴于他的充分准备，倒是很有把握把他们的老巢一锅端。

再加上，Mobius发话了，随便打，傲罗部给他擦屁股。

虽然Mobius的原话并不是这样，本意也并非如此。

但作为一个移民来的遵纪守法好巫师，Loki几乎不会在麻瓜面前动用魔法，因而在海德面前吃了好几次大亏——

最开始实验室被炸，他被迫钻狗洞；紧接着电梯爆炸，九死一生；再后来被绑架……

照着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曲解一下Mobius的意思，以此为由去把海德揍一顿……也情有可原。

不行，他不好受别人也别想好受。

Loki抓起一把飞路粉，就要往壁炉里钻。可下一瞬，他立刻想起来，都这个点了，Mobius早下班回家了。

Loki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脸色和夜空一般黑沉，他掏出手机，拨通了Mobius的电话，语气却装模作样地小心翼翼起来：

“喂，Mobius，是我。海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Mobius一如既往地好骗，听Loki态度好，不仅没因为Loki在下班时间打扰他而心生怨怼，甚至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唉。”

听到Mobius办公不顺利，Loki心情反而幸灾乐祸地好了几分，屈尊降贵当起捧哏：“怎么说？”

“……silencio”

［静音咒］

Mobius在自己周围施加了静音咒，才对Loki开口：

“这次抓捕，本来是由麻鸡警方的专案组推断出海德的行程后，大致敲定了几个可能的方位，但我们搜寻了所有地点，都一无所获。直到我们又重新研究了那份专案组提供的地图，居然在上面发现了动用魔法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有内鬼。”Loki操着陈述的语气，却带了点诡异的兴趣。就好像说的不是“有内鬼”这个严肃的事实，而是像小孩子看到了心仪的玩具，来了句“有意思”。

Mobius知道对面老毛病又犯了，没管，继续自顾自说正事：“没错，但目前还没有时间展开排查，我只能防着点。”

眼看Mobius没有陪自己胡闹的闲心，Loki撇撇嘴：“那海德试剂呢？麻瓜那边有没有进展。”

“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而且他们目前的重心放到康纳斯的研究成果上了……关于肢体再生。据说原本康纳斯和海德还是一个研究小组的，因为人体实验产生分歧才各做各的，奥斯本雇佣他们的初衷也是为了靠他们的研究治病，好延年益寿。”

听着Mobius的一手消息，Loki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当初被绑架的时候，海德曾提到过：舍不得给他用海德试剂，而是让他试试老奥斯本救命药的半成品。

以及去偷资料时，他们口中提到的“方程式”。

他顺势提出了这个疑问，Mobius也知无不言：

“你说的那个方程式……警方那边审讯康纳斯博士的时候有提到，据说是Peter Parker的父母留下的。海德和拉沃娜现在肯定和奥斯本还勾连着，毕竟康纳斯博士出事了，他们大概是老奥斯本最后的救命稻草……”

闻言，愁眉不展了好几天的Loki终于露出了会心一笑，一个缺德的计划在心中浮现。

翌日夜晚。

雨水像银针般刺入纽约的夜色，Peter蹲在时代广场广告牌的边缘，红蓝相间的制服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雨水顺着他的面罩滴落，他轻轻甩了甩头，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视线追踪着下方街道上那辆疾驰的黑色厢型车。

这车走私犯他盯了一段时间了，与警方通缉的团伙特征吻合。

原本他们的行踪是很隐秘的，Peter好不容易才偷听到他们大概在一周后会在码头进行枪支弹药的交易。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昨天也或许是今天，走私犯的供货源出了问题，他们乱了阵脚，着急忙慌地前去处理。

“阿嚏！”

Peter打了个喷嚏，无奈地拧了拧鼻子，腹诽是不是有人在算计他……毕竟对事情原委不明所以。

但他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屈膝，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决定给这些夜班工人送份惊喜快递。

他纵身一跃，在坠落的瞬间射出一道蛛丝。身体在重力与弹力的拉扯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Peter感觉自己仿佛融入了雨夜的节奏。这段时间作为蜘蛛侠的经历已经让这种高空摆荡成为他的第二本能，比骑自行车还要自然。

下一刻，目标车辆突然加速，可能已经发现Peter了。

紧接着，黑色厢型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车顶天窗打开，一个全副武装的劫匪探出半个身子，手中握枪，上膛，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砰——”

火花迸溅，子弹朝着Peter急射而来。

“哇哦！”Peter在空中紧急扭转身体，子弹擦着腰部几公分的位置划过去，击碎了身后一栋大楼的玻璃。

他连续射出几道蛛丝，像杂技演员般在街道间快速变换方向。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远离市区，房屋愈发低矮下去，右侧的老楼旁固定着消防梯。

这是个机会。

Peter轻盈地落在生锈的消防梯上，然后借力跃向对面建筑的墙壁。雨水让砖墙变得湿滑，但他的吸附能力让他如履平地。几个起落间，他已经抄近路来到了十字路口上方。

厢型车呼啸着冲出巷道，Peter看准时机一跃而下。

“蜘蛛侠快递，使命必达！”他大喊一声，双脚重重踏在车顶上，金属车顶立刻凹陷下去。车内的走私犯惊慌失措，车辆开始蛇形行驶试图甩掉他。Peter单手抓住车顶行李架，另一只手射出一道蛛丝黏住前方路灯柱。

“刹车时间到！”他用力一拉，蛛丝的惊人韧性配合车辆的惯性，让整辆厢型车后轮离地，几乎垂直立起，然后重重摔回地面，引擎盖冒出滚滚白烟。

Peter轻盈地跳下车顶，警惕地观察着车厢内的动静。突然，后车门被一脚踹开，四名持枪罪犯滚出车厢，手中的武器同时对准了他。

“蜘蛛侠！”领头的劫匪怒吼道，声音里带上了穷途末路的怨毒，“你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

话音未落，四发子弹同时射来，Peter凭借蜘蛛感应做出反应，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同时双手连射，黏性蛛网精准地封住了其中两人的枪口。

“说真的，”Peter一边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一边调侃，“确实是我比较快，”他一记回旋踢击中第三名走私犯的下巴，“所以你们还是进监狱比较好。”

剩下的两名走私犯背靠背站立，其中一人突然按下手腕上的装置，一道电磁脉冲波扩散开来。Peter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蛛网发射器也短暂失灵了。

“什么高科技……”他嘟囔着，看到其中一个走私犯狞笑着举起枪。

就在子弹即将发射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旁边的排水管窜出，以惊人的速度扑倒了持枪的劫匪。Peter只瞥见一条庞大的身躯和尖锐的利爪。

然后那个走私犯就惨叫着被拖进了黑暗的巷子深处。

“什么鬼东西——”剩下的劫匪惊恐地后退，一条青筋暴起的颜色诡异的肌肉手臂从下水道口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了下去。凄厉的尖叫很快被下水道吞没。

Peter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面罩滴落，心跳如雷。

刚才那是什么？

除了蜥蜴人，还有什么变异的怪物吗？

Peter犹豫了一秒，还是走向那个被拖入下水道——走私犯最后消失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生锈的铁栅栏，一股腐臭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anybody here？”他朝黑暗的下水道喊道，声音在潮湿的隧道中回荡，“need help？”

回答他的只有滴水声和远处老鼠的窸窣声。Peter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下去查看，突然，一阵阴风袭来。

没等他思考为什么下水道里会刮大风，一张碎纸片就刮到了他脸上。

这一刹那，下水道里诡异的风声变得遥远，眼前是时间开始旋转，Peter感觉黑暗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

莫名的，感觉有点熟悉……他以前是不是也被这么对待过。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冰冷。

这是Peter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他试图活动手指，发现手腕被某种生物聚合物牢牢固定在金属椅背上。他的蜘蛛侠面罩被摘除了，灰沉沉的空气直接接触着他的皮肤。头顶刺眼的白炽灯让他眯起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后，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看起来像是半废弃的实验室。

大概是在一处烂尾楼里，墙壁上的瓷砖已经发黄剥落，各种生锈的管道在天花板上蜿蜒，室内的设备和器材却很齐全且先进……

也不见得都很先进。

比如桌子上那个咕咕冒泡的……坩埚？

不远处的电子天平上压着一本摊开的《高级魔药制作》，书页间夹着半张羊皮纸，上面潦草地记满了诡异的符号。

这是什么现代科学和玄学的杂交现场……

Peter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怀疑自己可能要被现代科学切片后丢进玄学邪教的坩埚里一锅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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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救援

Peter尝试着想动，按理来说，这种铁环锁链之类的束缚，对他来说造不成什么威胁，只是现在……他浑身上下更像是被一种看不见说不清的力量捆缚，即便蜘蛛侠本身力量再大，对此也无济于事。

这下可把Peter难住了，尝试挣扎无果后，他决定继续闭着眼睛装晕。

同时指尖动了动，感觉到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还是能正常运转的，正准备松一口气，谁知下一刻，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

“醒了？”

“……”

Peter认命地睁开眼，对拉沃娜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美女，您这儿什么业务啊？”

“杀人越货。”拉沃娜冷冷瞥了他一眼，对俏皮话免疫满点，皮笑肉不笑，径直干自己的事去了。

“Incendio”

［火焰熊熊］

杖尖一点，一簇火苗在坩埚下方燃起。接着是无声飞来咒，架子上一个容器就朝着她的方向飘过来。

“非洲树蛇皮碎片，完全干燥……”她完全没管已然目瞪口呆的Peter，自顾自小心地从铅制容器中取出三片闪着金属光泽的蛇皮。这些深绿色的碎片薄如蝉翼，却有着惊人的韧性。

拉沃娜用银质剪刀将它们剪成完全相同的菱形，然后轻轻撒入坩埚。

液体立刻变为深绿色，表面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她开始顺时针搅拌，魔杖尖端划出完美的圆形轨迹。

我的老天……

Peter惊愕地吞了口唾沫，如果刚醒那会儿还只是感觉遭到了中世纪邪教的冲击的话……眼下看到这么些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或许可以称之为，魔法？

他感觉自己建立的十八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拉沃娜像是注意到他了一样，眼神朝他望过来，里头依然没什么情绪，却盯得Peter毛骨悚然。

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拉沃娜从实验台后面转出来，把魔杖放在一边，从架子上拿了……针管和酒精棉签。

“火蜥蜴的血……不知道用你的血代替会是什么效果。”

又现代化起来了，有点不适应。

Peter感觉左右脑正在互搏，嘴里已经义正言辞地开口：“这位女士，你这是违法行为。”

胳膊上凉凉的，酒精棉签涂在皮肤上的触感。拉沃娜的声音也凉凉的：

“哦，那你报警啊。”

眼看着针尖即将扎进血管，Peter手指一动，蛛丝发射器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飞射而出，正中冒着寒光的针管。

即便三观剧震，他依然保持着理性的头脑——眼前的女人身上没有训练痕迹，走路声音同常人并无不同，因此也并非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她的手段，大概主要来自那根被她放在桌子上的……魔杖。

这是个机会。

“噗——”

裹着蛛网的针管砸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拉沃娜双眼一缩，反应迅捷地立马回过身去够桌子上的魔杖。

可刚转身，双腿立刻被蛛网捆缚，指尖距离魔杖仅仅一步之遥，她便已然倒地。魔杖被指尖碰倒，从桌上滚落。

拉沃娜立刻把手放到魔杖下落的位置，准备接住它。

“咻——”

又一道蛛丝射出，正中半空中的魔杖，在它触及拉沃娜掌心的前一刻，被蛛丝击飞，牢牢钉在远处的墙壁上。

太棒了。

Peter在心里给自己叫了一声好。

解决了拉沃娜，他就可以安安心心思考怎么给自己“松绑”了。

可没高兴几秒，他的逃离计划被一声巨响打断。

“砰——”

墙角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瘦巴巴的白大褂男研究员大步流星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没等Peter反应过来，那个看起来瘦弱的研究员已经像瞬移一样飞扑过来，甚至蛛丝都没能阻止他的脚步，只让他踉跄了两步。

完了。

Peter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下一瞬，后颈传来剧痛，感觉砸上来的不是手刀而是狼牙棒。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像是有小星星一圈一圈打转。

另一边，那个研究员已经暴力扯开了拉沃娜脚上的蛛丝，魔杖也重归她手。

“Petrificus Totalus”

［统统石化］

Peter立刻感觉浑身僵硬，再多的计划也随着一道魔咒的降临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连个小崽子都处理不了。”海德不遗余力地嘲讽道。

拉沃娜冷哼一声，重新从架子里取出新的针管和酒精棉签，缓步朝着除了眼睛彻底一动不能动的Peter走过去：

“你们麻鸡的科技还挺有意思的，他手上是什么？还能发射这种……能快速固化的粘液？”

她也没指望得到回答，趁着Peter不省人事，已经一管血抽出来了。

回到坩埚旁，手腕轻轻一抖，鲜红的液体落入坩埚。

坩埚中的液体剧烈反应，颜色从深绿变为耀眼的橙红，整个空间都被映照得如同着火一般，热浪扑面而来。

“Contineo!”拉沃娜立刻念出控制咒，同时目光也被火光灼烧地热烈起来。

他们猜到了蜘蛛侠的血液是魔药制作的关键，但没想到效果可以这么好。而他是麻鸡……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魔药作用在麻鸡身上的效果也可以……

如果麻鸡身上可以实现迅速恢复……那她最初的梦想，那个指望逆转生死的梦想，是不是也指日可待了？

“之前医院里带出来那个老头是不是还活着？把他带来。”

海德看着拉沃娜愈发狂热的神色，大概猜到这次的实验结果非常不错，她继续实验样品。

“就剩这半死不活的老头一个了，你省着点用。”说着，他抬步走进室内，把昏迷的本叔从室内拖了出来。

拉沃娜把魔药装进瓶子里，看着海德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本叔带出来，不屑地嗤笑出声：“我省着点？之前那两个不都是你整死的？”

“呵呵。”海德冷笑，径直把本叔往地上一丢，拖死狗似的扔在拉沃娜面前。

也就是这时，Peter勉强从眼冒金星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再已经因为人体实验整死了两个人……甚至可能不止两个，此刻又要再次下手时，挣扎着睁开眼。

可当他看见眼前人的模样时，瞳孔骤然收缩。

本叔！

别说挣扎或是冲过去救人，Peter喉间翕动，想要叫喊，却一点声音没能发出来，嘴唇都无法动弹分毫。

本叔身上穿着的还是当天那件带血的衣服，血液造诣干涸，褐色的污渍凝固在衣服上，脸色灰败，双眼紧闭……

Peter无力地瞪大双眼，看着本叔的方向，瞳孔止不住地颤抖，有泪水抑制不住地流淌而出。

本叔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可眼下，他居然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

旁边两人自然没有注意到Peter的异样，拉沃娜晃了晃手中的魔药，嫌弃地让海德掰开本叔的嘴，一股脑给人灌下去。

一天前。

Loki打听到了Peter所在的学院班级，甚至从Peter的女同学那里通过美色哄骗到了他的课表。

于是，在一节课上，Loki躲在窗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Peter身上下了一道追踪咒。

同时借由Mobius那里透露的信息，蜘蛛侠最近正在追查一个走私团伙，Loki亲自去捣了一把乱，迫使他们把一周后的交易挪到了翌日晚上。

再通过傲罗部和警署的微妙合作关系把消息递给Stacy警官，这样，常常通过内网查询当下紧急案情的Peter自然而然就会得到消息，前去追踪。

最后，再把这个蜘蛛侠和走私团伙的恩怨当做八卦放到奥斯本工业传开，不愁两位奥斯本“衷心”员工逮不到蜘蛛侠。

就这样，Loki从蜘蛛侠开始追嫌犯的时候就开始盯着定位，在其发生异常后，立刻给自己套了个斗篷，顺着定位移形换影了。

烂尾楼内。

Loki立刻把自己的定位报给了Mobius，并扬言：“一等功在这儿等你。”

Mobius很顺畅地从Loki的贫嘴里嗅到了大案要案的气息，当即调集人手，往Loki的方位赶去。

Loki能够感受到些许魔法的波动——从楼上传来。

看着破破烂烂的楼梯，评估了一下自己一言难尽的弱鸡身体素质，还是决定爬上去看看究竟。

幻身咒往身上一套，踉踉跄跄爬到五楼，他才看到那明显泛着魔力的一排金属栏杆。

Loki一手撑在膝盖上，尽力小声地喘大气，区区五楼，差点要了一个天才巫师半条命。一边掏出手机给Mobius发消息汇报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凑到那一排栏杆边上研究密码。

手机信息：

Loki：［五楼，一排栏杆大概是魔法空间的大门，估计有密码，类似对角巷］

Mobius：［收到。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Loki有点心虚，但还是实话实说：［放了个大饵，鱼咬钩了］

Mobius：［你不会给他们送了个人质吧］

Loki：［✓］

Mobius：［……］

本来想让Loki乖乖等支援的，现在看起来被Loki当做“饵”的倒霉蛋处境更危险！

Mobius略一思忖，就权衡好了情况：［你想办法直接突破，必须保障人质人身安全］

Loki：［好］

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Loki拔出魔杖，评估了一下“魔法大门”的厚度——

级别比对角巷可差远了，完全是可以暴力破门的程度。

魔杖上，赤金色的纹路自底部开始往杖尖蔓延，宛如火龙的利爪。

“Confringo”

［霹雳爆炸］

火光乍起，像被囚禁在岩浆炼狱数十载的困兽，一朝挣脱束缚，急不可耐地破笼而出，意图撕碎眼前所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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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霹雳爆炸

“伤口愈合了？”海德漫不经心地踢了本叔两脚。

拉沃娜查看这本叔的状态，眼中难得流露出带着惊喜的情绪：“好像……真的成功了！”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自魔法空间外传来。

“轰轰轰——”

“怎么回事？”海德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他们的“大门口”。他拿起装有海德试剂的针管，时刻准备着扎进静脉。

“有人暴力破门，真该死，傲罗怎么会找到这里，”拉沃娜举起魔杖走到海德和本叔旁边，当机立断，“抓住我，现在就走。”

就在这时，橘红色的火光笼罩了整个魔法空间外围，伴随着“轰”一声巨响，“大门”彻底告破，火舌以燎原之势汹涌而入，把整个魔法空间撕开了一道足矣一人通过的入口。

“Apparition！”

［幻影移行！］

“Expelliarmus！”

［除你武器！］

两道魔咒同时响起，但显然Loki的除你武器更快一步，在拉沃娜的幻影移行生效前的一刹那，击飞了她的魔杖。

一边的Peter不知道是谁来了，也看不清斗篷人的面容，但拉沃娜魔杖被打落的一瞬间，他身上无形的束缚也被解开，他立刻趁此机会挣开铁链，把本叔半扶起来护在身后。

海德瞬间来不及管Peter的小动作，一针管药剂打进体内，瞬间发出一声爆喝，身躯暴涨至三米多高，肌肉膨胀，眼白布满血丝，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铜光泽。

完成变身的瞬间，海德便朝着Loki扑过来。

Loki猛地向右侧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海德的拳头砸出一个直径两米的深坑，碎石飞溅。同时，Loki的杖尖爆出一团橙红色的火焰，飞掠至海德左肩。那一片皮肤瞬间焦黑，海德也跟着踉跄了一下，烧焦的皮肤却在以较快的速度再生。

拉沃娜趁机连滚带爬地把魔杖捡回来，顺手抄起架子上的一瓶紫色药水，往桌上一个蛇形摆件当头一淋，同时施咒：

“Engorgio！”

［速速变大！］

石头蛇的体积开始膨胀，石雕的眼珠仿佛显出寒光，吐着石头信子，露着獠牙朝Loki袭来。

Loki一声冷笑，丝毫不怵，立刻翻身坐起：“Reducto！”

［粉身碎骨］

白光闪过，凶神恶煞的石头蛇化为齑粉。

这时，海德再次扑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尖锐的指甲直逼Loki面门。

“Protego”

［盔甲护身］

半透明的魔法护盾并没能够阻挡海德近乎致命的一击，在别的巫师手里坚如磐石的护盾，到了Loki手里，纸糊的一样脆——和他本人差不多。

而经过刚刚短暂的交锋，他也察觉到对面这个斗篷人是和拉沃娜一样的——这意味着虽然他们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把戏，但肉身和普通人类一样，非常脆弱。

于是他直接调转利爪方向，朝着Loki肩头拍下。

“Incarcerous”

［速速禁锢］

拉沃娜的杖尖对准了Loki，打断了他幻影移行的节奏，Loki不敢冒着分体风险，只能硬生生停下。

脆皮又肌无力的胳膊腿和脑子极快的反应速度做出激烈斗争后强势取胜，导致没有魔咒来得及念出来，身体也只是僵硬地后撤半步，原本足矣拍碎肩胛骨的大爪子堪堪扯裂斗篷，撕开了一层皮肉，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淌下来。

“嘶——”

额头渗出冷汗，魔杖都险些握不住，小小皮外伤让Loki疼得险些失去作战能力，他龇牙咧嘴地唾弃自己——真是太久没像模像样干架了，打法都生疏了，连个速速禁锢都躲不开。

“Finite”

［咒立停］

解开速速禁锢后，海德的大爪子又近在眼前了。Loki咬牙忍住肩膀上的剧痛，飞速幻影移行，躲开海德的攻击。

拉沃娜在一旁观察，感受魔力波动的位置，精准预判了Loki幻影移行的落点：

“Stupefy”

［昏昏倒地］

Loki瞳孔骤然收缩，来不及闪避，无声咒盔甲护身挡在面前，比刚刚那个盾还不如，可能强度还比不上普通头盔前面的玻璃罩。

而那道昏昏倒地却没有落在眼前的护盾上，反而歪歪扭扭地飞到了旁边的货架上。

“砰——”

定睛一看，拉沃娜手持魔杖的手上多了一团蛛丝！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蛛丝朝着拉沃娜袭来。

“咻咻咻——”

Peter不敢离本叔太远，只能用蛛丝发射器远程支援Loki。

海德见状，立刻用庞大的肉身抵挡在拉沃娜身前，拦住无数电射而来的蛛丝。

趁着海德难得在原地站立不动的机会，坩埚下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受到感召，化作一条长长的绳索，随着Loki魔杖在虚空之中一划，径直飞出，缠住海德的脚踝。

海德被火烧得一个趔趄，疼得险些栽倒，却就着站立不动的功夫，顺手从架子上拿下来几瓶化学药剂，左摇右晃地兑进一个瓶子里。

拉沃娜立刻从不远处引来水流：

“Aguamenti”

［清水如泉］

扑灭了海德脚边并不凶猛的火势。

Loki蹙眉，感觉情况不太妙——拉沃娜作为药剂师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她的干扰性咒语配合海德变态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太难缠了。而他自己肩膀上的伤却让每一次挥动魔杖都像刀割，Peter还拖着他半死不活的叔叔，能提供的帮助着实有限。

Mobius的支援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眼前，海德咧开嘴露出鲨鱼般的牙齿，手里拿着刚刚兑好的一瓶药剂，慢慢逼近，身上那些他先前用火焰造成的伤口都在逐渐愈合。拉沃娜则躲在长桌后，举着魔杖和不远处的Peter对峙。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要干老本行了。

危险的念头和那个咒语自脑中一闪而过，灰沉沉的天色，绿光，冰冷的尸体……Loki瞬间汗毛倒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不，他做不到了……

在他愣神的刹那，海德没有朝他扑过来，而是把手里的瓶子朝他当头砸过来，巨大的投掷力道带上了破风声，Loki不敢赌那瓶化学药剂是什么，有没有腐蚀性，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

总之，不碰就是最安全的，当场销毁。Loki下意识地认为，无论什么东西，一把火烧了就行。

火光击中试剂瓶，一道刺目的白光刹那间亮起，视网膜上烙下一片灼烧的残影。紧接着，冲击波伴随着细碎的玻璃碎片如巨兽的咆哮般碾过空气，耳膜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撕碎，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胸腔里心脏的狂跳。

按理来说，作为一名巫师，此刻最安全的咒语是［统统加护］，可以最大限度上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只可惜，Loki作为一个极度偏科的天才巫师，对于守护类魔咒，只能堪堪释放出一个不太牢靠的盔甲护身，像通通加护这样高阶一些的防御咒。

不好意思，能用，但护盾效果应该比他本人还脆。

另一边，Peter已经把本叔藏到身后，预备当肉盾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Loki到了强弩之末的等死状态，他甚至没有幻影移行，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橙金色的纹路自魔杖底部升腾而起，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哂笑：

“这是你第三次炸我，也是最后一次。”

本该由爆炸产生的火光几乎在瞬间陷入凝滞，半空中的火团明明还在燃烧，范围却无法扩大分毫——就像是爆炸产生的火焰和能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收了一样。

Loki魔杖上的橙金色光芒愈发晃眼，甚至逐渐发白，仿佛正午时分光芒万丈的太阳。

在海德和拉沃娜震悚的目光中，Loki用出了他破门而入时同样的咒语，对准了海德身旁架子上很容易引发火焰弹射的瓶瓶罐罐：

“Confringo”

［霹雳爆炸］

轰鸣像天穹崩塌，整个魔法空间在脚下碎裂，碎石、木板、玻璃在高温中扭曲飞溅。一颗颗火球膨胀成一朵多赤红的恶之花，核心温度足以汽化钢铁，外围的烈焰则如巨浪般向外翻卷，吞噬沿途的一切。

Loki抓起Peter和本叔的衣领，在被火光吞没之前幻影移行，来到了大楼一层。

同时显形的，还有几乎同步幻影移行的拉沃娜。

她距离海德的位置比较远，不想冒自己的生命威险管他的死活，就自己先撤了。

她的位置距离Loki可谓是极其远，Loki只能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黑影，在略微一个停顿后，立刻想再次幻影移行。

“Stupefy”

［昏昏倒地］

Loki还是挺相信自己百步穿杨的能力的，只可惜，魔咒飞行速度还是没赶上拉沃娜幻影移行的速度，眼看着那一小块位置的光芒开始扭曲，Loki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装的那波大的。

可下一瞬，拉沃娜身上扭曲的光芒突然恢复了正常，她整个人也清晰地出现在了原地。

而此刻，Loki昏昏倒地的光芒正好击中了她。

是傲罗部抓人的惯用伎俩——反幻影移行咒。

Loki长舒一口气，喃喃道：

“终于到了……”

紧接着，十几个傲罗鱼贯而入，几个警戒，几个抬走了拉沃娜，几个跟着Mobius来到Loki身旁。

“怎么样，没事……”Mobius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了Loki肩膀上汩汩渗血的伤口，着急忙慌地回头喊人，“白鲜，药剂师，白鲜！”

“我没事，就是可能打不动了，你带人上五楼，魔法空间在那里，另一个麻瓜药剂师估计也在。”Loki这会儿又累又疼，精神涣散，洁癖都被治好了，也不管地上全是灰尘泥巴，就地一躺，往楼梯方向指了指。

Mobius一挥手，一群傲罗就冲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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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危机将至

Mobius带着一种傲罗飞快上楼，刚抵达五楼，就听见驻守在楼外的傲罗汇报：

“楼后侧有重物落地，它太快了，躲开了我们所有的禁锢咒，往城市的方向在逃。”

Mobius当机立断，回头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和外面的一起追，联系警方，让他们调监控，一起抓。你们几个跟我走，看看他们的老巢里还有什么线索。”

众人纷纷领命。

刚一踏入五楼，一众傲罗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焦黑的圆形坑洞占据了实验室正中央，坑洞底部闪烁着暗红色的微光，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咒语唤醒，正在不安分地躁动。

以焦坑为圆心，辐射状散布着上千块玻璃碎片。这些曾经是魔药瓶的残骸现在插在橡木书架、石墙甚至天花板上，像一场凝固的晶莹暴雨。某些碎片上还挂着黏稠的药水，呈现出诡异的荧光色——翠绿的如蛇怪胆汁，深紫的似龙血浓缩液，惨白的像人鱼眼泪蒸馏剂。这些危险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在地面蚀刻出蜿蜒的沟壑，冒出带有甜腥味的彩色蒸汽。

那小子可真能拆。

Mobius暗自腹诽，抬起魔杖，开始着手修复。

一楼。

Loki自然能预料到Mobius看到“战场”后会对他心生不满，但他不在意。他其实伤的不重，单纯身体素质跟不上。敷完白鲜伤口愈合得很快，痒痒的，整个人却还是蔫巴巴的提不起劲儿。

他瘫在脏兮兮的地板上，被伤痛治愈的洁癖随着伤口愈合再度蠢蠢欲动起来。强撑着剩了半口气的残躯站起身，用仅剩不多的力气给自己一个清洁咒。

目送被他一个昏昏倒地打晕的拉沃娜被傲罗抬走，Loki望见了自己重归平静的生活，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弧度，并不知道楼上那个炸了他好几次的混蛋居然躲开了傲罗的围捕，逃之夭夭。

而Peter从目睹魔法空间里的斗法，到现在看着一堆手持发光木棍，来无影去无踪的怪人，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然彻底崩塌。

要不是扛着昏迷不醒的本叔，他可能自己都要昏过去了。

接着，他愣愣地看着几个木棍人把本叔从他手里接走，他才恍惚间回神：

“你们是谁！想干嘛！”

他没有着急动手——虽然大脑CPU已经过载，基本的理智却还在，能判断出这些人看起来怪，但似乎没什么恶意……

尤其是刚刚那个放火的斗篷人，他也算是救了自己和本叔。

两个把本叔接走的傲罗和药剂师面面相觑，又上下打量了一翻Peter的“蜘蛛侠”战衣，窃窃私语起来：

“这什么玩意，麻鸡？蜘蛛精？要一忘皆空吗？”

“伤患是他家属吧，咱还得给人治病，他还得付医药费，一般这种情况是签保密协议吧。”

Peter：“……”

他是蜘蛛精，五感强于常人数倍，听得到。

但他不好意思说。

因为“医药费”三个字确实比被魔法侵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更恐怖一点。

Loki看刚成年的小崽子满眼生无可恋，以为他是三观倾覆，半死不活的躯壳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幸灾乐祸的仙气，乐呵呵地上去火上浇油，直接走到Peter面前，幸灾乐祸地把斗篷一掀，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里却不着调地安慰：

“没事，往好处想，我可能也不是你认识的唯一一个巫师。”

“……”

Peter眼看纵火木棍人掀开帽子，底下长着一张熟悉的脸，刚刚遭到“医药费”冲击的穷鬼神经居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甚至有闲心把脑子里的一锅粥搅拌了一圈：

“魔法能压住牛顿的棺材板吗？”

听着Peter说的梦话，Loki来了兴致，甚至有力气耸肩，无所事事地和他扯闲淡：“魔法能把棺材板开到逃逸速度飞出太阳系，飞到那个什么雷神的阿斯加德去。”

“神话里说通往神域的必经之路是彩虹桥。”Peter无视了Loki眼里诡异的火光，跟着昏迷的本叔上车。

“哦，这个想法有意思，但还得研究研究彩虹桥归牛顿管还是归梅林管。”Loki一边继续自己的通篇鬼扯，一边没羞没臊地挤上接送伤患及其家属的车，在傲罗和药剂师目光的洗礼下，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眼睛一闭，装死。

他累了。这里还有反幻影移行咒，他总不能走回家吧？还不如蹭车蹭到傲罗部，一把飞路粉就能从自家壁炉里钻回床上。

与此同时，研究所里，正和Jane洽谈项目的Thor忽然打了个打喷嚏。

“阿嚏！”

“怎么了？你还会感冒？”Jane颇有几分惊奇。

毕竟认识Thor这么多年，他向来是个无论风吹日晒都无病无灾的神仙体质。

Thor擦擦鼻子，右眼皮一跳，直觉不太妙：

“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是夜，城市下水道。

“该死的条子……”

他低声怒骂。

燃烧的疼痛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每一寸皮肤，海德蜷缩在潮湿的地下通道拐角，鳞片状的皮肤上布满焦黑的裂痕，绿色的黏液从伤口渗出，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他记得那束火光爆开的感觉——先是冰冷，然后是足以熔化石头的灼热。如果不是本能地侧身闪避，现在他的心脏位置应该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空洞。

海德用三指利爪按住胸前最严重的伤口，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再生能力正在缓慢修复受损组织，但速度太慢了，比平时慢了至少三倍。

右腿的烧伤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海德的呼吸粗重而潮湿，肺部可能也被烧伤了。

畸形的脚掌踩在积水上，激起一圈圈浑浊的波纹。地下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出墙壁上那些他用爪子留下的深刻划痕——这是他之前逃亡时留下的记号。

见过那场爆炸，他才堪堪意识到，不是所有“巫师”都像拉沃娜那样没什么战斗力。

而那些“巫师”，也不过是不那么普通的“人类”，并非仰望才得以窥见的“神明”。

那他的“海德试剂”算什么呢？

被一个人类逼到这般田地，目前还是狼后虎的通缉，他只能臭虫一样躲在下水道里……

凭什么！

作为卡尔文的时候，唐纳德布莱克那个人类看不上他的研究，成为海德之后，首战败在雷神手上就算了，可现在就连一个人类都能把他伤成这样！

他不甘心。他本该成为世人崇敬的科学家、信仰的神明！

既然神明没有得到信徒的信仰……那信徒，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海德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可现在，那些傲罗在追捕他，警方也出动了。

对啊，市局警方出动了。

他记得，那里还拘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蠢老头子——

康纳斯。

拉沃娜那个没用的女人，根本不是那个放火的斗篷人的对手，估计在那群怪人里充其量也是个造诣平平的货色。要不是她和他同样野心勃勃，他也没必要和她合作。

当然，海德并不了解巫师的世界，只想通过贬低自己曾经的盟友来填补自己扭曲的自负。

因此，他现在把自己曾经的认知拐了个弯，对调了一下拉沃娜和康纳斯的定位——不过，他一如既往的谁都看不上。只是，目前他需要一位“靠得住”的盟友。

再度躲过一轮搜捕，海德的伤总算自愈地差不多了。他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奥斯本大厦，来到康纳斯曾经的实验室，带上他自制的再生试剂——也就是把他变成蜥蜴人的试剂，选择了灯下黑的打法。

离开奥斯本大厦十几分钟后，他按下引爆器，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奥斯本大厦，调虎离山，趁机潜入市局，以最快速度带走了一句话没来得及说的康纳斯博士。

红蓝两色的灯光在大厦下交替闪烁，乌云密布的夜空电闪雷鸣。

深夜的爆炸不止吸引了双方警方的注意力，更是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雷神。

“是海德炸的，但人早走了，海德试剂的气息已经散了大概十几分钟。”雷神并没有破坏现场，站在场外对Stacy警官开口，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个Mobius为首的一众傲罗。

这些人不是市局的，甚至不像常规意义上经过训练的刑警。

可一贯严肃死板的Stacy警官对这些怪人的态度，居然称得上友好。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往哪里跑了，有头绪吗？”Stacy沉声发问。

对于这位义警，警方的态度比对新出道的蜘蛛侠好太多。

原因也很简单，雷神不会随便插足本该由他们公安受理的案件，从不越俎代庖，从不指手画脚，也从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救援服务提供者，不会像蜘蛛侠一样为了抓坏人，总爱干些非法取证的勾当。

雷神的形式风格让恨不得把法条规章裱起来，每天吃饭前对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祷告一遍的Stacy警官抓不到错处，就任由这个外援飞来飞去。

然而，下一刻，外援一句话击碎了他装裱框架似的冷脸。

这边雷神晃着袖珍小锤子，出去飞了一圈，大致推算了带有少量痕迹的行径轨迹，语气突然有些急促：“西边……我推断可能是市局的方向。”

“……”

这天打雷劈的外援。

Stacy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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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神奇巫师在哪里

“二队继续勘察现场痕迹，一队跟我回去，现在，立刻！”Stacy警官当机立断，整队出发。大步流星地出门前，朝Mobius的方向一点头。

与此同时，他耳机里也传来了本部警员的声音：

“队长！我们遭遇了袭击！”

Thor本该立刻冲出去，借用mjolnir的优势率先奔赴现场，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度落到Mobius一行生面孔。

不知为何，这群人明明都长着普通的面孔，穿着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衣服，他却总觉得他们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世俗之外的游离感。

就像他那和蔼可亲的母亲那样，如果她不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她身上就油然而生一种看不清摸不着，雾里看花的蒙昧。

那边的Mobius似有察觉，转过头对上那掩藏在银色面甲后的视线，并未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一众傲罗离去。

无人可见的角落里，空气中传来轻微的扭曲与振动。

Thor方才如梦初醒。

这种诡异的时空扭曲感，他似乎在医院的时候也略有所感。

来不及细想，他还是投入了本职工作——抓坏蛋，救好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

海德和拉沃娜沆瀣一气久了，自然清楚傲罗几乎随时随地生效的“闪现”技能，因此给自己预留的充足的调虎离山时间，等Mobius为首的第一批支援抵达市局时，只看到了拘留室的断垣颓壁，神志尚未完全清醒的康纳斯博士已然不知所踪。

“该死！”Stacy警官难得爆了粗口，“追，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Thor眉头紧锁，不再有心思打量Mobius他们，也无心思考他们赶路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就已然身披雷电，循着一路上被破坏的踪迹追了出去。

另一边。

蹭车回傲罗部的Loki一改先前半死不活的状态，回光返照似的一伸胳膊一蹬腿，在车里两位巫师一只麻瓜的注目礼下，大步流星地窜下车。

他轻车熟路摸到Mobius的办公室，一把飞路粉下去，淋着一身火光回了家。

迅速整理洗漱后，掀开被子滚进去，化身一条蚕蛹。

呼啸而过的警笛声与隆隆的雷声被静音咒隔绝在外，房间里萦绕着安静祥和的假象。

由于超负荷作战和英勇负伤，Loki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因此，对于这一晚外界如何的惊心动魄，自然一无所知。

翌日，他神清气爽地去学校，却在通往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上，被Peter堵了个正着。

Peter眼下青黑，头发乱得堪比枝丫乱翘的鸟窝，一副一夜没睡的颓丧之态，眼神却在捕捉他的一刹那，迸发出诡谲的亮光。

Loki眉毛一挑，神清气爽地决定对失眠夜猫子实施拜高踩低法以开启一天的美好心情。

Peter则从长椅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两步围追堵截到Loki跟前，一句话就把Loki嘴里即将跑出来的火车给砸了回去：

“所以电梯是真的炸了的。”

Loki：“……”

Peter伸出手，不自在地又往自己的头上抓了一把，鸟窝顿时更乱了：“我怎么就记错了呢……不应该啊，是你用那个魔法的——瞬间移动？救了我吧。”

不等Loki回答，他继续一夜没睡神志不清地絮叨：

“昨天你们那里的医生告诉我本叔虽然暂时可能醒不过来，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他们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我也不太懂你们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总之，谢谢。”

说完，Loki还是没有得到开口的机会——他真是头一次见话这么密语速还这么快的，根本没有打断的余地。

“只要本叔平平安安的，一切就都好，你放心，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是需要保密的，我保证不说出去，梅姨和Gwen都不说……还有就是，能不能麻烦你也对我的——那个身份，保密一下？”

Loki被超凡脱俗的语速轰炸了一耳朵，银舌头最终败下阵来，偃旗息鼓，浓缩成精华：

“好。”

Peter这才长舒一口气，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Loki看不过眼，伸手扶了一把。

没想到不扶不要紧，一扶反而出问题。

小年轻感觉到浑身的力道多出了一个支点，在解决完一切烦恼后——

倒头就睡了。

Loki被手上瞬间加重的力道吓了一大跳，本就没恢复利索的半残之躯瞬间感到了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把人往旁边的长椅上一丢，然后才如释重负般拍拍手，看着陷入昏厥的Peter，斟酌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压榨的实习生昏路边被我捡到了，有空就来处理一下吧。”

对面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名字：“Peter？”

Loki一边打开免提，顺手给Jane发了个今天要晚点到的消息，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憋了许久的瞎扯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对啊，我去实验室的路上捡到的，流浪汉似的躺在长椅上，你们那实习生应该也买保险的吧，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人有没有事。”

同样一夜没睡也没抓到坏蛋但一大早还要起床上班的Thor：

“……”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你能在那儿等会儿吗？我马上过来。”

Loki答应地爽快：“没问题。”

不多久，Loki熟悉的车在眼前停下，同样面露憔悴的Thor从驾驶座上下来。

Loki觉得有些稀奇：“你也做贼去了？”

Thor有气无力地笑笑，言简意赅：“忙。”

Loki不置可否，站起身，朝长椅上不省人事的小年轻扬了扬下巴，自己已经很自然地转身把车门打开了，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Thor也不指望眼前这个亚健康的柴火棍能承担起一个成年男人的负重，任劳任怨地把自家签了协议买了保险的实习生扛进后座。

一上车，Loki寒暄似的开口：

“忙什么？”

最近他们合作的项目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怕是没什么需要忙通宵的大事。再者说，昨天晚上最忙的该是Mobius那群要抓人要审人的才对，当然，还有那个飞来飞去有助人为乐癖好的雷神。

Thor脸不红气不喘：“别的项目，奥斯本那边的药剂，最近他们两个骨干研究员接连出事，好多项目只能外包。”

“两个？”Loki装作惊讶，眼神之中闪过后怕，“除了上次……绑架我的那个，还有别人？”

再度近距离观测Loki外露的胆怯，Thor后知后觉地咂摸出来一点弄虚作假的意味，心中暗叹，还是放弃了蠢蠢欲动的试探，怕把人惹毛，决定顺着毛往下捋，好声好气：

“是康纳斯博士，就是那天我们去展会的路上，桥上那个蜥蜴怪。”

Loki感受到了Thor哄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经意的敷衍，演戏的热情瞬间褪去大半，出口的调子都平缓了不少：“哦，是他啊，好可怕。”

眼见Loki突然呈现出受惊小白兔和冷酷毒蛇调停中和的状态，Thor惊讶的同时又诡异得感觉到几分好笑……但他很快压制了自己想笑的冲动，镇定自若地继续道：

“是啊，幸好有警察，还有那两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偷偷觑了一眼Loki的脸色——果不其然，调停中和正在缓步向毒蛇过渡，他适时闭嘴，调转枪口，朝着无辜蜘蛛开炮：

“话说，那个又红又蓝的紧身衣蜘蛛是哪里来的？他那身本事倒是挺有趣的。”

Loki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躺在后座上不省人事的Peter，嘴角一提，脸上的肌肉却没有什么动向，露出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客观真理：

“可能是被超级蜘蛛咬了一口，变成了超级蜘蛛精吧。”

此话一出，Loki再度想起当初跑走的蜘蛛……是两只。

一只咬了Peter，让他成了所谓的“好邻居”蜘蛛侠，从此在Stacy警官的围追堵截下行侠仗义。

那另一只呢？

是无声无息的死了，还是复制成双的蜘蛛无法发挥本体的效益，又或是那个得到力量的人一直隐而不发……

那会是第二个“好邻居”，还是第二个海德那样的怪物，就不得而知了。

Loki兀自思绪纷飞，Thor的闲聊成了背景音，因而没听出Thor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和Stacy警官的熟稔：

“哈哈——变异也是我们研究的课题之一，海德和蜥蜴人都是通过化学药剂变身，变身后自身神志也收到了影响，尤其是康纳斯博士。但那个小蜘蛛看起来倒是很正常，可惜Stacy警官不怎么待见他，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逮起来……”

“嗯。”

Loki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想着海德也不知道抓到没有，Mobius也没来骚扰他，也就昨天半夜发了句没头没尾的：

［好好休息，剩下的不用你操心了。］

Chapter Text

chapter 24 Gwen的选择

今天天气不算好。

天空阴沉得像一块浸透了水的灰色棉布，暴雨随时可能倾泻而下。大风把路边停靠的自行车吹得东倒西歪，地上落叶凌空而起，在半空中乱七八糟地盘旋。

金发少女背着书包，步履匆匆地往教室的方向赶去。碧色的眸子低垂，透出沉郁的担忧。

她的父亲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超人类事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前几天，海德居然从警局劫走了蜥蜴人！天知道这两个危险的超人类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而她的男友也差不多是那会儿失联的。

更准确地来说，是那天的前一天晚上。

他说他打探到了一伙走私犯的动向，预备去围追堵截一翻。她在叮嘱完他注意安全后，也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可别被我爸爸抓回去。”

可在那之后，Peter Parker宛如人间蒸发，先是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第二天索性没来上课。她问了一帮熟的不熟的同学，通通表示没见过。直到最后问了一名任课老师，才得到一条模棱两可的线索：

“Mr Parker？他请假了啊，实习导师帮他请的。”

Gwen回忆片刻，想起来Peter的实习的导师好像是叫唐纳德布莱克，又上学校官网找了他的邮箱，发了邮件过去。

等到布莱克博士的邮件回过来，Peter也恰好复活。

一连串的信息轰炸附带一个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追那几个走私犯的时候……”

Peter语速极快，一觉睡一天，苏醒后脑子终于清爽了，分外条分缕析地和Gwen讲述了他这几天的遭遇，包括颠覆三观的魔法世界——毕竟Gwen知道他的蜘蛛侠身份，他对她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坦诚。不过，遵循和Loki的约定，他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Gwen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得知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后，心情像是坐过山车，在听到第二天一早昏倒在路边时，心更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还好被学长和实习导师捡到送去医院。在一阵离奇恐怖的叙述中，心绪最终归于平稳。

或许，她早在知道Peter就是蜘蛛侠的时候，就不该让他孤军奋战。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人没事就好。”

Peter机关枪一样的嘴皮子难得打结了：

“呃……嗯，那个Gwen，我……”

“你之后肯定还得帮着警方抓那两个超人类的吧，”Gwen径直开口打断Peter的支支吾吾，她知道，无论这个世界上“魔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也阻止不了Peter行侠仗义的脚步，“以后你无论要做什么，去哪里，都得告诉我知道吗？”

“我会的。”Peter吞下一肚子话，言简意赅地给出回答。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得去找到他们，康纳斯博士……他主观意愿上没有要害人的心思，海德只是想利用他的成果。”Peter解释道。

Gwen沉吟半晌：“康纳斯博士……我一直在奥斯本实习，大概知道他们的实验内容，是为了给老奥斯本治病吧。”

“对，康纳斯博士用自己做的人体实验，但是药物对他的精神状态造成了影响，我担心……”

Gwen自然懂得Peter的未尽之言，她抿了抿唇：“去吧，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回头问问我爸爸具体情况，随时跟你同步。”

“Gwen——”Peter嘴唇翕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Gwen对他的全力支持和帮助。

“嗯？”Gwen轻声回应。

Peter到了嘴边的话却百转千回，最终化为最平凡的三个字：

“谢谢你。”

“不客气。”Gwen玩笑似的回。

她几乎是带着些俏皮的歪了歪头，嘴角上扬，少女明媚的笑容仿佛成了山雨欲来的阴郁天色中唯一的光亮。

或许是心思全在电话里，她只是凭着本能往教室的方向走，路过足球场时，忘记了这个充斥着冒事的年轻人的地方可是实打实的事故多发地。

“小心！”

一声堪称有些尖锐的爆鸣声划破天迹，吸引了足球场上所有人都注意力——

一颗腾空而起的足球没能入网，炮弹一般朝着Gwen的位置砸过来。

金发的姑娘一门心思和男朋友煲电话粥，别说注意到从身后飞过来的足球了，就是那声尖锐的“小心”都没跨过电话穿透爱情构筑的虚拟城墙。

完了。

几乎所有围观群众都在替这个漂亮姑娘默哀，几乎遇见了手机飞出去，人被砸得倒地不起的惨状。

可下一瞬，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上一秒还对着电话谈笑风生的Gwen眼神突然一凝，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的汗毛倒竖，几乎在一瞬间辨别出了空气中除了狂风大作之外的气流走向。

她没有回头，没有放下电话，甚至除了微微震动的瞳孔，脸上带笑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身体已经下意识动了。右腿如同装了弹簧般向后弹起。修长的腿部线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脚背绷得笔直。手腕一翻，手机稳稳留在耳边，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砰！”

一声巨响在球场上炸开，如雨前闷雷。

足球与马丁靴接触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魔力，旋转着改变轨迹。球体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像被精确制导的导弹般直奔三十米外的球门。足球击中横梁下沿，爆发出令人愉悦的"哐当"声，然后干脆利落地坠入网窝。

Gwen借着旋身卸力，稳稳当当站在原地。

一种目瞪口呆中，这才响起了几声赞赏的口哨和掌声。

最开始把球踢歪，差点砸到人的小伙子三两步跑过来，嘴边准备好的道歉和愧疚在Gwen游刃有余的动作中卡住，最终化为一句由衷的夸赞：

“好厉害！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足球社？”

Gwen礼貌地冲他一笑，轻轻摇头，同时指了指耳边的电话，冲足球社的众人挥挥手：“我要去上课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电话那头的Peter一脸疑惑：“怎么了？”

Gwen为了避免让满心拯救世界的蜘蛛侠担心，小小歪曲了一下事实：“刚刚路过足球场差点被砸了，他们跟我道歉呢。”

Peter不疑有他，顺着逻辑点点头：“哦哦，这样啊。”

“我也是真的要求上课了，有什么事记得报备，下午来上课吗？”

“来的来的。”

“好，我给你占位置。”

与此同时，城市某处下水道。

“卡尔文？怎么是你，你想做什么！”

康纳斯博士在这几天里把药力代谢下去不少，难得恢复神志，可以正常对话了，却在与警方的问询中被破门而入的怪物强行抓走。

下水道昏暗的灯光下，海德平静地凝视着康纳斯博士——他已经几乎恢复了人类的形态，断臂，但瞳孔却闪烁着蜥蜴般的冷光。

“看看他们……看看我们，想想你曾经拥有过的力量。”简陋的实验台再次搭建起来，海德将从奥斯本工业透出来是康纳斯博士的试剂摆到他面前。

康纳斯眉头一皱，握紧拳头，似乎回想起了肌肉中流淌的陌生力量。但下一刻，他猛地摇头——如果获得力量的代价是丧失头脑和理智，那我宁愿不要。

海德对康纳斯的纠结不置可否，他站起身，背过双手：“人类生来就是残缺的。脆弱、短暂、易碎……一场事故就能夺走一条手臂，一次疾病就能摧毁整个生命。我们本可以更强。”

他抓起实验台上的血清，液体在试管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曾以为我的研究是为了治愈……可治愈什么？修补他们注定腐朽的躯壳？不。这世界不需要修补——它需要进化。”

此话一出， 康纳斯瞬间感觉此前如爬行动物一般冰冷的血液蠢蠢欲动起来。

不……他们的研究只需要治愈，失去理智却拥有力量的怪物也不叫进化！

海德见康纳斯依然沉默，语调愈发慷慨激昂起来：

“他们害怕改变，恐惧超越……可为什么？因为恐惧未知？还是因为他们宁愿蜷缩在脆弱的皮囊里，也不愿承认自己的渺小？”

“我们会给他们力量……哪怕他们抗拒，哪怕他们尖叫。他们终会明白——这不是毁灭，而是恩赐。”

海德抬头，望向下水道上方一处闭合的井盖，似乎透过它望见了夜空，想象着城市被新物种覆盖的景象，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人类不必存在。但更完美的生命，可以。”

“失去理智的生命，并不完美。”康纳斯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出言打断。

海德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最开始对“盟友”认可的期待也随着演讲远去。望向康纳斯的眼神也逐渐冰冷下来：

“哦，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的主观意愿就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海德拿着针剂的手往前一推，那管属于康纳斯博士的研发成果，就再度被注射到了他的身体里。

断臂再次生出，上了年纪的研究员再次在痛苦中变成了蜥蜴人的样子。

“帮个忙吧蜥蜴博士，我需要那个小蜘蛛的DNA。”海德看着康纳斯因注射药剂后变得不再理智的眼神，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Chapter Text

chapter 25 蜥蜴人再现

成功捉拿拉沃娜后，Loki的生活似乎重新归于平静。多亏Mobius是个有良心的好领导，关于海德砸烂警局带走康纳斯博士的事情是一点都没再和他提起过。

更准确地来说，是他再也没和Loki联系过。

Loki按部就班地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最终得知警局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从Darcy八卦的嘴里。

“最近可真是不太平，怎么什么破事都让我们撞到……”Darcy搅弄着奶茶里的珍珠，大肆抱怨，“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大桥上遇到的蜥蜴怪？据说被另一个怪物救走了，现在警方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I beg you pardon？”

Loki嘴角一抽，露出牙疼的表情。

Darcy则是一脸惊奇地转过头，大眼灯瞪成了两颗乒乓球：“你断网了？这都不知道？”

Loki这几天为了补上之前多次请假落下的进度，还是挺忙的，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不爱到处吃瓜的性子，就这样顺理成章地错过了这几天的热点新闻。

“哦，所以呢？他们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换上一贯懒洋洋的语调，表示对此漠不关心。

Darcy准备分享八卦的热情顿时被一盆凉水浇灭，翻了个没劲儿的白眼，自顾自吸了口奶茶，小声嘀咕：

“和你的仪器和报告过一辈子去吧。”

Loki难得没有呛回去，只是趁着不用回话的间隙陷入沉思——

海德带走康纳斯肯定是心存反社会反人类的雄心壮志的，重要的是他们要怎么实施这个伟大的计划。

Mobius那里的资料绝对是一手的，问他要不就得了。

Loki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的手指却顿住了。

原因很简单，既然Mobius一直没来找过他，那就说明情况是他们可以处理的，不差他Loki一个劳动力。

更何况，以他现在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破烂身体素质，在魔法空间打的那场硬仗的负荷又太大，现在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找人打架了。

于是，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把即将按上拨通键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

Loki回归了对他来说更为轻松的脑力活动，假装没看见Darcy试探着想找个人聊八卦的眼神，摆弄起自己的仪器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倒霉到这种程度——明明都在躲着麻烦走，还是被麻烦如影随形地缠上了。

当晚，月黑风高，总算结束实验的Loki按理来说应该就近在宿舍休息，但他偏偏想起一组数据保存在家里的电脑里，没有上传到云端。于是，没多做犹豫，反正在哪都是睡觉，不如回家一趟。

就在他踱着步子经过上次被绑架的窄巷时，再度看到了一只在翻垃圾桶的黑猫。

心中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指尖已经不动声色地碰到了了内口袋的魔杖柄。

“吼——”

非人的吼叫自伸手不见五指的窄巷里炸开，一只通体暗绿，长着长长尾巴的怪物从中扑了出来。

路上为数不多的人们纷纷四散奔逃，Loki也毫无顾忌地抽出了魔杖：

“stupefy！”

［昏昏倒地！］

这种蜥蜴怪的身体素质惊人，连带着对普通攻击类魔法也有着一定的防御力。在硬抗Loki一发昏昏倒地后，居然没有立刻倒飞出去昏倒，而只是倒退了几步，头昏眼花地踉跄两下，便再次站稳脚跟。

Loki也借此机会，看清了蜥蜴人身上的服饰——居然不是康纳斯博士标志性的白大褂，而是……一身警服。

怎么会？

蜥蜴人袭警，把药剂灌j察嘴里了？

现实没给他细想的时间，蜥蜴警官已经摇头晃脑地甩掉了昏昏倒地给脑子带来的混沌感，伴随着一声撼天动地的怒吼，它再度朝着Loki扑过来。

Loki这回学聪明了，直接三个［昏昏倒地］连发，全都不偏不倚正中蜥蜴警官的大脑门。

“砰砰砰——”

三声有节奏的轻响，敲鼓似的，把蜥蜴警官的铁头锤得头昏眼花，最终晕头转向地倒地不起。

Loki两步上前，翻看起蜥蜴警官的服饰。

是市局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原本晴朗的夜空也变得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这无疑预示着大事不妙。

Loki收起魔杖，一边给Mobius打电话一边往大马路那边走：

“我这儿遇到一个穿警服的蜥蜴人，确定不是康纳斯，很大概率是Stacy的手下，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是在抓谁？”

Mobius的声音却有些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又像伴随着呼啸的狂风：

“市区发现了蜥蜴人康纳斯的踪迹，他身上携带的大概是'蜥蜴'药剂，袭击了一队警察，他们几乎已经完全变异，这种怪物麻鸡警方应对不来，已经全权交给我们。我们抓了两个，你放倒的一个，雷神目前解决了两个，还有五个在逃。至于我们的追捕对象，就是康纳斯，还有……”

说到这里，Mobius顿了顿。

Loki替他接上话：“海德？”

Mobius却是长叹：“不，我们没有发现海德的踪迹，现在的第二抓捕对象……是蜘蛛侠。”

“damn——”Loki低声咒骂，“蜥蜴人都袭警了，外边五个蜥蜴警察在逃，还想着抓蜘蛛侠？海德都没露头，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确实，我们的人不用跟Stacy指示，除了找蜥蜴警察的，都在正在全力搜捕海德的踪迹，你……”说到这里，Mobius又是顿了顿，“如果可以，你也来搭把手，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帮一把。”

“比如现在，没人有空管那只在往奥斯本大楼上爬的蜥蜴是吗？”Loki此刻已经走到大路上，空旷的路口能一眼望见市中心最高的建筑——奥斯本大厦。

而体型庞大的蜥蜴人远远望过去，也不过就是一只在墙上攀爬的壁虎。

另一边。

Peter一边和Gwen通电话，一边躲避着警方荷枪实弹的围追堵截。

“你得离开那里！康纳斯正往奥斯本大厦去！”

“我得制作解药，已经拿到这个'蜥蜴'药剂的配方了，相信我，我很快能把解药做出来！”Gwen时远时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两人的语速是如出一辙的急促。

电击枪无一不在预判Peter的走位，滋啦作响的电蛇宛如子夜捕猎的鸮鸟，精准而犀利。

Peter发射蛛网，凭借一个诡异的转体再次躲过这波攻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奥斯本大厦很危险！蜥蜴人状态的康纳斯博士很可能会滥杀无辜！”

Gwen把最后一管试剂插进实验舱：“还有八分钟……我在听，我会让所有人离开的。”

“不止是大厦的所有人，你得……”

话音未落，Peter就听电话里传来忙音——Gwen把电话挂断了。

“Gwen！不是吧……真该死！”

Peter又是一个长摆动，荡过大楼的拐角，这次他却没那么幸运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穿着警服的蜥蜴怪。

“吼！”

猝不及防下，Peter被蜥蜴警官扑倒在地，警方的电击枪的目标也从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

这下没人在发动人体描边特技了，都变得百发百中起来。

“砰——滋滋！”

Peter和蜥蜴警官同时遭到电击，一阵尖锐的耳鸣后，他感觉身上一沉，大概是蜥蜴警官被电昏了，砸在他胸口上的声音。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

警方手持电击枪包围过来，先是控制住了他们的蜥蜴同事，接着，目标就投向意识昏沉的Peter。

Stacy一步步上前，准备揭开那张面具。

“吼——”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来着蜥蜴怪的怒吼。

只见剩下的几只蜥蜴警察同时从四面涌出，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扑过来。

Stacy顿时把枪应对，暂时把蜘蛛侠抛之脑后。

Peter也缓缓清醒过来，眼看这一小队警察完全不是他们的蜥蜴同事的对手，立刻就不计前嫌地准备上来帮忙。

下一刻，一道横飞过来的闪电球挡住了他的动作，顺势以水平状抛物线击倒路径上两个对着人类同事张开血盆大口的蜥蜴警察。

“砰！砰！”

最终，滋啦作响的闪电球落到不远处的金发银甲的神明手里，Peter这才看清，那不是什么闪电球，而是一柄高速旋转的小锤子。

与此同时，神明低沉有力的嗓音传来：“去搞定那个蜥蜴人吧，这里有我。”

Peter不再犹豫，郑重其事地对Thor点了点头，一发蛛丝射出，朝着奥斯本大厦飞掠而去。

Thor看着那矫健的背影，心中的郁结却经久不散。

所以，海德大张旗鼓劫走康纳斯博士，现在又把他放出来当诱饵，他自己，又藏在哪个角落里，捣鼓着什么阴谋呢？

Thor想不出，只能见招拆招。

首先，就不能被海德牵着鼻子走，他不能顺其自然地去对上蜥蜴人，这样要是海德在别的地方出现，没有人能及时去应对。

趁着他思考的空当，一个蜥蜴警察已经偷偷潜伏到他身后，随时准备给出致命一击……

“轰！”

蜥蜴警察的偷袭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就被一道几米宽的炸雷掀飞出去，配合适度电疗，直接陷入昏迷。

Thor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很快收回指向身后的mjolnir，一锤子砸向另一边警车上的又一只蜥蜴警官。

Chapter Text

chapter 26 混战

一天前，康纳斯博士家中。

此处属于私人住宅，康纳斯也没有在家里做实验的习惯，因此警方对这里的搜查并不严格，只是派了一些人看守家中一个临时药库，重点依然放在他在奥斯本内部的实验室里。

因此，当晚，重新变身蜥蜴人的康纳斯非常成功地潜入自己家，没有惊动任何人。

Peter在成为蜘蛛侠后也来找过他，探讨过基因公式花费了很久，他不可能不掉头发。

果不其然，在实验桌上随便扫视一番，目力所及就是几根棕色的卷毛。

蜥蜴人将这几根头发都收进试剂瓶，转头扬长而去。

时间回到现在，奥斯本大厦。

Gwen没有守在实验舱旁边，而是转头，轻巧地跃上一张实验台，点燃打火机，对着天花板上火灾警报晃了一圈。

很快，尖利的警报声在整座大厦里响起，所有人无论慌忙还是冷静，都在着手撤离。

接着，她再度回到实验舱旁，看着缓缓跳动的数字，心跳不由得加快。

还有三分钟……

“劳驾，这位女士，我可能需要使用一下实验舱。”

突兀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语气谦和，声线确实诡异的沙哑。

Gwen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的同时牢牢护在实验舱前，下意识回复：

“抱歉，这位先生，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麻烦排队。”

转身的一瞬间，灯光却在此刻熄灭，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又或许，那并不能算“人”。

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实验舱运作的声响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Gwen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用自己的后背抵住装药剂的箱口，时刻提防着变故。

“太遗憾了，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的。”

那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几乎近在咫尺，直直钻入耳中。

Gwen瞬间判断出那人就在她眼前，声音位置较高，大概三米。

她咬牙，即便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依然握紧拳头，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拳，径直砸向正前方，约莫对方腹部的位置。

已然变身的怪物夜视能力惊人，自然看得出少女惊恐之下颤抖的一拳，他玩味地抬起唇角，普通女大学生的拳头，在他眼里大概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轰——”

怪物顿觉小腹一阵剧痛，三米高的身影疯狂倒退，撞翻两三张实验桌才堪堪停下。

没等他露出惊骇的表情，他听到实验舱的嗡鸣声中夹杂了两声细小的“咻咻——”。

像极了……那个小蜘蛛的蛛丝发射器！

“砰！”

一道重击落在他胸口。

Gwen借着蛛丝荡过来的力道踹在怪物的胸口，这次怪物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凭借着夜视看着半空中扯着蛛丝的金发少女，眼中流露出更为狂热的眼神。一爪扫过旁边的实验台，半吨重的钢制台面像纸片一样飞向Gwen。

Gwen一个侧翻避开，同时射出蛛丝黏住天花板，将自己荡到怪物身后。她在空中转身，双脚重重踹在怪物背部。这一击足以让犀牛昏厥，但怪物只是踉跄几步，反手一掌如鞭子般抽来，将Gwen击飞出去。

Gwen撞碎了一排实验桌，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西装外套。某种蓝色液体浸透了衬衫，立刻引起皮肤灼烧般的疼痛。

不同于Peter的完善装备，她没来得及设计战衣，甚至对自己的能力都只是一知半解，只凭借那天醒来打碎化妆镜时，脖颈上伤口黏连着一截蛛丝的灵感，设计出了这个发射器。

另一边，怪物也缓缓站了起来。

Gwen低头，她看不见，但能感受到身上这半瓶大概带有腐蚀作用的液体的位置，蛛丝发射器立刻运作，粘住那半瓶试剂，直直往怪物的眼睛砸去。

“砰！”

液体伴随着玻璃碎片砸进怪物眼睛里，他立刻发出痛苦的哀嚎。

与此同时，实验舱运作的声音逐渐停止，不多时，便发出了“叮——”的声响。

Gwen不再耽搁，抄起出仓的解药，迅速钻进楼道，在楼梯缝隙中纵身一跃。借着蛛丝辅助，她不到半分钟就从十几楼到了地面。

不管这个怪物是什么，想干什么，她得先把蜥蜴试剂的解毒剂交给警方。

怪物也没追上来，他勉强睁开眼后，打开实验室的灯光，收拾着自己携带的几瓶药剂和一罐装着头发的试剂瓶，依次装进实验舱里。

与此同时，街道。

有了Thor帮忙殿后，Peter的速度极快，成功在半途截住了意图赶往奥斯本大厦的蜥蜴人。

Peter再次射出蛛丝，瞄准了蜥蜴人的眼睛。蛛丝精准地糊住了那双黄色的眼睛，蜥蜴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暂时失去了方向感。

“抱歉了，博士。”Peter趁机荡向地面，落在一辆停着的卡车顶上，“但我觉得你该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整个卡车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Peter在空中调整姿势，勉强落地，看到蜥蜴人已经扯掉了脸上的蛛丝，正用尾巴横扫街道上的车辆作为武器。

一辆出租车被尾巴击中，旋转着向Peter飞来。他本能地跃起，但蜥蜴人预判了他的动作，同时跳起，在半空中用爪子抓住了Peter的脚踝。

“你太好预判了，孩子。”蜥蜴人狞笑着，将Peter狠狠砸向地面。

混凝土在Peter背后碎裂，他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肺部空气被强行挤出。蜥蜴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将他提起，这次瞄准了街边的消防栓。

Peter在最后一刻射出蛛丝，黏住了蜥蜴人的手腕，借力扭转身体，双脚重重踹在敌人的胸口。这一击足以让普通人肋骨尽断，但蜥蜴人只是后退了几步，鳞片上甚至没有留下痕迹。

Peter喘息着站起来，感到剧痛一阵阵袭来。

蜥蜴人甩了甩头，似乎对Peter的反抗感到恼怒：“为什么抵抗？我的试剂会让全人类进化！不再有疾病，不再有缺陷！”

“博士，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Peter喊道，同时悄悄将蛛丝发射器对准蜥蜴人，“是海德强行让你变身的对不对，他在哪里？”

蜥蜴人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黄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兽性再次占据上风：“不……你不明白！”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然后突然狂暴起来，猛地冲向Peter，这次速度更快，力量更大。Peter勉强避开正面冲击，但蜥蜴人的尾巴如鞭子般抽来，重重打在他的背上，将他击飞出去。

Peter撞碎了一家珠宝店的橱窗，玻璃碎片像雨点般洒落。蛛丝发射器也应声发射，击中一旁的一盏路灯，借着他被砸飞的力道被连根拔起，朝着蜥蜴人呼啸而去。

“现在什么情况？”

Loki按照Mobius报的地址，迅速幻影移行，同傲罗们会和。

“康纳斯被蜘蛛侠拖住，Stacy警官的女儿给警方提供了蜥蜴药剂的解毒剂，被变成蜥蜴人的麻瓜已经控制住了大半，还有两人不知所踪。”黑皮肤的壮硕女人立刻同步了消息。

女人叫威利斯，是Mobius手下傲罗第一支队的队长，也是最开始把偷渡的不良少年揍了一顿后提溜回来的暴力执法者。

Loki一看到她就隐隐有些牙疼，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沙包大的拳头落在脸上的质感，被迫装起大尾巴狼：

“海德呢？”

“没找到，他和拉沃娜混得久，知道我们巫师会怎么找人……他隐蔽得很好。”威利斯不明所以地看着不良少年……哦，现在是不良青年，莫名其妙板起来的脸，语气里带上了不屑一顾的嘲讽。

当初要不是Mobius圣父心泛滥，又有霍格沃兹校长派猫头鹰远渡重洋送信求情，她早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扔进少管所了。

不过现在嘛……道德层面不好说，底线算是守住了。

倒还好，没长太歪，至少能帮着做点正事了。

Loki这下倒顾不上威利斯语气里的嘲讽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讲话中气都变足了，开口数落：

“没找到！怎么能没找到！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威利斯：“……”

真是看够了这副猫哭耗子的嘴脸。

“那你去找吧，找到了给Mobius打报告，让他给你发奖金。”威利斯凉飕飕地补充。

Loki皮笑肉不笑，眼里充斥着刻薄的算计：“这可是你说的，等着吧。”

说完，又是一个幻影移行，消失在第一大队的视野里。

奥斯本大厦，实验室。

随着又一声“叮——”响起，海德带着Peter的DNA的新试剂已然大功告成。

对着明亮的灯光，他仔细欣赏着这管蓝色的半透明试剂，仿佛透过它看到了这颗蓝色星球美丽的新未来。

Chapter Text

chapter 27 会师

奥斯本大厦楼下，警方的布控已大致完成。

Gwen借着蛛丝缓冲落到三楼的位置，最后两层楼装模作样地跑下来，冲出大楼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拿着对讲机的背影。

“爸爸！”

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刚刚一系列遭遇给一个刚成年的女大学生带来的惊慌失措，终于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

Stacy警官倏然间听到女儿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身，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疾步上前，上下打量Gwen，看到她肩膀上的伤口时更是大惊失色：

“Gwen？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受伤了！”

Gwen强压溢上眼眶的水雾，揉了揉鼻子，把手中的试剂塞到父亲手里：

“这是蜥蜴药剂的解毒剂，蜥蜴人……”

话音未落，就被Stacy警官打断：“好我知道了，你赶紧上车！我让人送你回家，这里太危险了！”

没等Gwen再说什么，Stacy警官小心翼翼收好手中的解毒剂，强硬地把她推进了边上的一辆警车，看着警车远去的影子，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划过一抹欣慰。

Gwen坐在副驾驶，脑子还是懵的。

想问的没问完，想说的也没说，她怎么就被塞进车里了？蜥蜴人呢？Peter呢？她还没告诉父亲大厦里有个怪物啊！

刚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开车的老刑警，是她小时候放学被她爸接到警局写作业经常照看她的阿姨。一看是熟人，Gwen张嘴就打听：

“姨，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女警也是个话密的，一听到小姑娘主动开口，嘴皮子就上下饭费起来，把目前的危机添油加醋地吹了个天花乱坠。

Gwen见怪不怪，精准地从中提取出关键信息——

蜘蛛侠和蜥蜴人打起来了，目前位置在商业广场附近，几名警员遭到了蜥蜴人毒气偷袭，被雷神解决了一大半，目前还有两个没控制住，海德不知所踪。

Gwen的心脏放下去又提起来，可谓是一个跌宕起伏。

那说明，在奥斯本大厦攻击她的怪物并不是蜥蜴人。

那岂不是……

“赶紧告诉我父亲，海德在大楼里，实验楼，他想制作别的药剂！快！”

女警毫不含糊，单手抄起对讲机，像Stacy警官汇报情况。

下一刻，Gwen的眼睛却猛然瞪大，她仗着自己是被塞进来的没系安全带，瞬间往旁边一扑，用力把驾驶坐上的女警往下按，同时大喊：

“当心！”

“砰——”

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在头顶响起，碎玻璃洋洋洒洒淋了两人一身，女警反应也极其迅速，一脚刹车，避免了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巨大的绿色爪子击碎玻璃，朝着下方抓来。

Gwen当机立断地扑了出去，把穿着警服的蜥蜴怪拽离警车。

蜥蜴警官不甘示弱，反手扣住Gwen的肩膀，用力将人甩出去。

Gwen掐准蜥蜴警官施力方向，反手射出一根蛛丝，在即将飞出的刹那，双腿抬起，一个剪刀脚绞住蜥蜴警官的脖子，借力把两人一起拽入旁边的暗巷。

女警举枪下车之时，Gwen和怪物已然没了踪影。

追进暗巷，四下搜索，依然不见人影，她忍不住低声咒骂：

“天杀的……”

奥斯本大厦，实验楼。

亮堂堂的灯光下，海德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却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Accio！”

［药剂飞来］

下一刻，手中刚出炉的药剂感受到了一阵虽然不大，却让人无法违抗的力道，他毫无防备，潜意识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抓紧手里的药剂。

那道不可抗力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海德的脚步都没有牵动分毫。

“唉……”那道声音轻叹，似乎在为自己偷袭失败而苦恼，语调却一派轻松写意。

海德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实验室门口，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门口空空如也，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魔法。

是那群自称傲罗的条子……可他们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他！

看不到的鬼影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低低的笑声从虚空中传来：

“Mobius他们那群保守派从来都理解不了你这种疯子的心思，但我不一样……”

声音明显调转了方向，同时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他靠近。

海德小心翼翼地把药剂揣进怀里，缓缓半蹲下来，做出时刻准备应战的状态。

下一瞬，一道炫目的火光直逼他面门而来。

Loki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腹诽了一句：可惜没偷到，只能硬抢了。

“轰！”

海德侧身避开，火球砸到地板上，露出一个焦黑的坑洞。

海德反手一扫，一排椅子应声飞起，流星雨似的朝刚刚火光袭来的方向砸过去。

无死角的范围攻击，总能让他显形。

Loki立刻幻影移行回到门口，躲开铺天盖地的椅子雨，幻身咒随之解除，他的身影随之暴露在敞亮的灯光下——

没来得及作伪装的身影。

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海德瞳孔骤然一缩，原本行云流水的动作刹那间顿住一瞬。

Loki眼看目的达到了，嘴角勾起，重新把斗篷给自己脸盖上，老套路再次出山：

“Accio！”

［药剂飞来］

没有海德意识和动作的阻挡，这一次药剂轻轻松松地飞出来，朝Loki的手里掠去。

Loki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他甚至往门外退了两步，跟海德保持了一个更为安全的距离，想着只要药剂到手，他就给Mobius他们发个信号，让专业的傲罗来治海德。

而他抢到了新药剂作为战利品，又找到了海德的位置，可以美美功成身退了……

“砰——”

一道绿色残影撞破了Loki做到一半的美梦，用实打实的教训警告了他半场开香槟的危害。

Loki的一身脆骨在蜥蜴警官二号的猛冲之下直接散架，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震颤，一口血径直喷出来，斗篷上立刻多出一块深色的污渍。

魔法也被迫中断，新药剂响应地心引力，老老实实地往地上砸。

变异的海德那叫一个眼疾手快，迅速一个滑铲，险些没抢救回来。

“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海德重新把药剂揣回去，眼神阴鸷地盯着门外倒地不起的斗篷人，带着愤恨的杀意在眼中弥漫，“我就说，当初那莫名其妙的条子干嘛把魔法空间炸了，原来是你啊……难怪没在电梯里就把你炸死。”

说着，挑挑拣拣地抄起桌上零零碎碎幸存的几瓶试剂，这儿来几粒那儿放几滴，不知又在捣鼓什么。

“怎么不发信号喊你的同事来救你？不会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吧？也是，会变两个戏法，不照样被一个低级的蜥蜴人一拳打断几根肋骨？我早说过了，人类的基因，太劣等了。”

一瓶全新的试剂出炉，他捏在手里，闲庭信步似的往Loki的位置靠过去：

“还有什么遗言吗？”

Loki躺在地上，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在一闪一闪亮晶晶，胸口一阵一阵抽着疼，对海德找人偷袭并围殴他的行为十万分的不耻。

左边是留着口水的蜥蜴警官二号虎视眈眈，右边是步步逼近的海德，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瞬间尖锐的刺痛让他更清醒了几分，嘴里却磕磕绊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那一瓶……是炸药？”

海德嘴角上扬：“当然，做人得有始有终不是吗？”

“哦。”

Loki冷漠地答复，同时杖尖微微抬起，对准瓶子的方向：

“confringo”

［霹雳爆炸］

此咒一出，他再次动用了极其擅长的无声咒——幻影移行。

信号肯定是要发的，但得在他出口气之后。

Loki身体素质虽然差，但反应速度却是一流的，在蜥蜴人扑过来之前，他已经一道铁甲咒甩出去了。

被撞飞纯粹是因为盾不牢靠，但依然是抵消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骨头没断，内脏大概也没出血，就是不小心啃到了舌头。

Loki在一次对自己的偏科深恶痛绝。

只攻不防带不来天下无双，只能带来千疮百孔的自己。他发誓，等把海德解决完了，他一定痛定思痛，开始加练防御咒！

躺下装死的时候，他的重点就不再是完成任务领奖金了，再加上海德喋喋不休的“演讲”，Loki气的牙痒痒，势必要先炸一炮回去，别的再说。

瞬移到走廊另一侧，火光在不远处炸开，没有被第一时间炸到的蜥蜴警官二号已经朝着他的落点扑过来。

Loki心如死灰，只能再出一道不太靠谱的铁甲咒。他闭上眼，才经历过一次的猛烈撞击感却没再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沉闷的雷响。

“轰——”

睁眼，便是满室滋滋拉拉的电光。

雷神之锤将蜥蜴警官砸飞出去，整个人撞进墙里，砸出一个深坑。

而深绿色的斗篷旁边，俨然多出了一道红披风的高大身影。

还行，这次至少自己是站着的。

Loki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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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出乎意料的默契

大约半小时前。

Thor刚刚帮助警方解决了可寻到踪迹的所有蜥蜴警官，把他们全打包捆起来后，前去找Stacy警官同步情况。

“警号名牌大多没有损坏，目前还位同事没有得到控制。”Stacy一边对着对讲机吩咐，一边大致和Thor复述，“海德目前依然没有……”

这时，对讲机里女警急促的声音打断了Stacy警官的话：

“警长！我们在xx街xx号位置遭到了蜥蜴化的同事袭击，Gwen……Gwen不见了！”

Stacy警官瞳孔皱缩，身经百战的警长大脑一瞬间陷入空白，诡异的窒息感伴随着晕眩直冲颅顶，数息之后，他才面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监控组……”

没等命令说完，下面的情报已经到了：

“警长，街道监控被破坏了！”

“警长，xx街边的中心公园发现疑似蜥蜴人的黑影！”

伴随着对讲机里同事极快的汇报，Stacy警官还没来得及开口，Thor的声音已然伴随着mjolnir的破风声远去：

“我去找——”

中心公园。

树丛突然剧烈晃动，一个巨大的绿色身影猛地窜出。警服上衣的扣子崩开了几颗，胸牌上挂着Gwen熟悉的名字——他们都是Stacy警官曾经的直系队员，可以说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只来得及在脸上套了个医用口罩，头发扣在帽子里，一路上打坏了不少监控，这才生拉硬拽地把蜥蜴警官拖到的公园树林里，方便她发挥。

她落在两颗树木中间的石雕上，时刻观察着蜥蜴警官的动向，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

蜥蜴警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长尾扫过之处，小树应声而断。

“嘿，大块头！”Gwen一个后空翻躲过飞来的树枝，“毁坏公共财产可是要罚款的！”

蜥蜴警官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肌肉发达的后腿一蹬，以惊人的速度向她扑来。Gwen瞬间发射蛛丝，将自己拉向另一棵大树。她刚离开原位，石雕的城堡尖顶就被蜥蜴人的利爪击得粉碎。

“哇哦，脾气真差。”Gwen在空中荡过一片树冠，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投入战斗，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蜥蜴警官紧追不舍，他爬上一棵橡树，用尾巴保持平衡，然后猛地跃向空中的Gwen。Gwen早有准备，突然改变方向，蜥蜴人扑了个空，重重摔进下方的灌木丛。

Gwen趁机落在贝塞斯达喷泉旁的灯柱上，迅速扫视四周。零星几位游客尖叫着逃离，一个小孩却站在原地，吓得动弹不得。蜥蜴人已经爬起，正朝那孩子冲去。

“不！”Gwen射出两道蛛丝，一道缠住蜥蜴人的手臂，另一道粘住孩子的后背。她用力一拉，将孩子安全送到母亲怀中，同时借力飞踢向蜥蜴人的头部。

这一脚足以踢弯钢铁，却只是让蜥蜴警官踉跄了几步。他反手抓住Gwen的腿，将她狠狠砸向地面。Gwen在最后一刻蜷缩身体，用背部着地并迅速滚开，避免了脊椎受伤。

在蜥蜴警官下一道攻击袭来之前，一道电光轰然而至，将扑向Gwen的蜥蜴人击飞了数米远。

“轰——”

Gwen一个纵跃，迅速起身，蛛丝发射器应声而动，“咻咻”几声，飞射而出的蛛丝把蜥蜴警官捆了个严严实实。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雷神也缓缓落地，看着被蛛丝捆成粽子的蜥蜴警官喃喃出声：

“spider……”

随后目光一转，看到了正往蜥蜴人这边跑过来的Gwen，震悚地补完了后半句：

“woman？”

Thor一时有些凌乱。

蜘蛛侠男的还是女的？一个还是两个？还是影分身？？？

没等他自己寻思出个所以然，眼前的蜘蛛“女侠”语速飞快地开口：

“你是雷神？奥斯本大厦实验楼上有个怪物，他想用实验舱制作什么药剂，蜘蛛侠被康纳斯博士拖住了，你得去组织他！”

Thor被这和几乎可以和Peter那个机关枪掰一掰手腕的语速惊得一愣，强压住想问一句“你和商场那只蜘蛛是不一样的两只吗？”的冲动，迅速提炼出蜘蛛女侠话里的关键——

海德在奥斯本大厦。

“谢谢，我立刻去！”

说完，他甩起mjolnir，丢下这句话和对蜘蛛侠能力的充分信任，红披风腾空而起，留下Gwen和被电得眼冒金星且被捆成粽子的蜥蜴警官大眼瞪小眼。

Gwen：“……”

她总不能拎着这粽子去警队，朝着她爸挥挥手来一句“爸，我也是非法义警，刚把你同事绑回来了”吧……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最保险的做法——拎过去，丢了就跑。

以及，制服制作得提上日程了。

时间回到现在，奥斯本大厦。

Thor刚破窗而入，就看见海德被自己手里的试剂炸了，最后一个蜥蜴警官正张牙舞爪地扑向……一个形状诡异的举着跟木棍的斗篷人。

三害相较取其轻，已知海德是恐怖分子，蜥蜴警官是被操纵无意识危害社会，那被围殴的斗篷人应该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然后，Thor理所当然地顺手帮了斗篷人一把。

“轰——”

mjolnir骤然抛出，恐怖的重量立刻把蜥蜴警官砸到墙上，墙灰簌簌落下，碎石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得蜥蜴脑袋像个节拍器。

远处的火焰渐渐熄灭，Thor本该提起十二分的戒心应对随时返攻的海德，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斗篷人手里那根精雕细琢的木棍吸引——

随着不远处爆炸产生的火光黯淡，木棍上那些繁复细腻的刻纹却渐渐闪耀出橙金色的光华。

就好像……吸收了来自爆炸的火焰一般。

这是违反物理定律的超能力？

Thor脑子里莫名闪过当初在大桥上第一次遭遇蜥蜴人时的画面。

当时他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变身蜥蜴人的康纳斯博士连人带车要丢出去。当时他想的是直接变身算了，反正周围没人注意到他这边……

下一瞬，他却感觉到正在运行抛物线的车身突然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半空。

常年在外征战的战斗意识先于理智发作，他立刻打开车门，一跃而下，打了个滚卸力，一气呵成。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拿着木棒的斗篷人。

和眼前这个，身形倒是十分相似。

当然，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任由自己胡思乱想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并不是又有攻击往他们脸上砸过来了，否则Thor高超的战斗意识会成为本能反应让他重新回归战斗状态。

现在，只是身边的空气一阵扭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斗篷人已经不见了。

再往前一看，火光彻底熄灭，海德也已然无影无踪。

Thor：“……”

他后知后觉地甩起mjolnir，再次破窗而出，飞向楼顶。海德的行动轨迹并不难猜，他既然制作出了全新的药剂，自然会为了他所谓的“进化”进行全城投放。

楼顶。

Loki在火光消逝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妙，海德速度很快，Loki这运动水平必然是追不上的。他搞不明白雷神在发哪门子愣，直接幻影移行抵达目的地，堵在楼梯口。

在庞大的身影飞扑上来的一瞬间，他吸取打普通蜥蜴警官的教训，三道昏昏倒地连发，绊住了海德的脚步。

趁着他反应过来之前，又一道速速禁锢甩过去，紧接着，魔杖上橙金色的光晕黯淡下去些许，橘红色的火球从杖尖迸发，精准命中海德胸口。爆炸气浪震断了楼梯间的扶手，海德踉跄后退，焦黑的皮肤剥落露出下面的肌肉组织。

海德怒吼一声，奋力挣断了速速禁锢招来的绳索，在Loki的下一道攻击袭来之前侧向闪避。

下一刻，一道蓝白色残影突进。

mjolnir在空气中留下滋滋作响的轨迹，一锤砸海德闪避Loki攻击的必经之路上，正中左腿膝盖，爆发出刺目的电光，海德再次发出痛苦的哀嚎。

Loki眉梢一挑，目光随着mjolnir一起一圈转回来，落到Thor手里。那绚丽的红披风也已经在缭绕的电光下再次出现在了他身边。

反应挺快。

既是Thor也是海德——

不同于Loki的魔法火焰造成的伤害，被砸断的膝盖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海德迅速锁定了肉体更脆弱的Loki作为目标，飞扑过来。

一道弧形火墙在Loki身后升起，截断来路。

Loki本以为照海德的皮糙肉厚程度，他高低得直接穿过火墙来跟他比划比划，可谁知这次，他罕见地预判失误了。

倏得，他右眼皮一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魔杖一挥，迅速把火墙收回，转头欲指使Thor配合战斗，嘴还没张开，旁边银甲的神明已然将天雷引入神锤，狠狠砸在天花板上。

“轰——”

电网如同脉冲一般，以神锤落点为圆心，向四面八方轰散而出。

火墙还没完全散尽，两人都摸不准海德此刻的位置，Loki没法瞬发群攻技能，本就想指派Thor来干苦力，谁知道根本不用指派，人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接上技能。

很不错的战斗意识。

Loki在心里不情不愿地夸了句，下一刻，却有人把他的心声说了出来。

“很不错的战斗意识。”

火墙散尽，海德就蹲在不远处，浑身上下因为雷电的侵袭而不断抽搐，近乎兽化的瞳孔中却逸散着诡异的光彩：

“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话音未落，他已缓缓站起身，怀里护着的那管针剂赫然已经空了，而海德的手臂上，隐隐有那试剂一般的蓝色光晕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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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雷火

城市的天际线被霓虹灯染成一片迷离的色彩，冷风呼啸，卷起几片零星的纸屑。

Gwen任劳任怨地提起粽子警官，把他丢在一处警队的包围圈里，找了个角落扯掉帽子口罩，给自家老爹打了个电话：

“喂，爸，我没事，雷神救了我？对对就是这样。蜥蜴人那边怎么样了，我的解药能让他变回来。蜘蛛侠在牵制他？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

Gwen放下手机，溜到刚刚那一队人马中，趁乱开走队伍里一辆没上锁的警车，一脚油门朝着中央商场风驰电掣开过去。

商场珠宝店内，Peter被一股大力丢进了，穿过珠宝店橱窗，一阵“噼里啪啦”中，他在铺着天鹅绒的展示台上滑行，将一排项链碾成银色的碎屑。玻璃碎片在他的红色面罩上弹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康纳斯博士，你知道这些珠宝的保险金够重建一个奥斯本实验室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蜥蜴人庞大的绿色身躯撞开摇摇欲坠的门框，鳞片在商场惨白的荧光灯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康纳斯……谁是康纳斯，”蜥蜴人嘶嘶地说，分叉的舌头舔过尖牙，脑子却在嗡嗡作响，“蜘蛛，你总是出现在错误的地方。”

Peter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蛛网发射器对准天花板，射出两股蛛丝：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这里是儿童玩具区往南两百米，可不是你这种大蜥蜴该来的地——”

蜥蜴人的尾巴像鞭子般抽来，Peter堪堪低头避开，身后的劳力士展示柜应声而碎。金表像糖果机里的彩球般滚落一地。

蜥蜴人突然扑向右侧，抓起一张长椅就往Peter这边砸过来。

“咻咻——”

“这得赔多少啊……”

蛛丝比他的吐槽更快。两道白光闪过，蜥蜴人的左爪被黏在破碎的橱窗框架上。但那条肌肉发达的尾巴卷起收银机，以投掷棒球的速度朝Peter面门飞来。

Peter侧身躲闪，架不住蜥蜴人动作太快，脑袋还是和金属有了片刻的亲密接触，世界变成了黑白雪花屏。

Peter感到自己再次飞起来，撞穿了珠宝店后墙的镜子。无数个破碎的蜘蛛侠在镜片中回望着他，每一个的额角都在正渗出鲜血。

“完了……Gwen会杀了我的。”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叮铃铃玲玲——”

凌空一跃，避开蜥蜴人砸过来的一个柜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Gwen，他不得不心如死灰地接起来：

“你好，别杀我。”

“……？你想办法控制住蜥蜴人，我爸他们已经带着解药过来了，直接注射，绝对有效。”Gwen不知道Peter又在说什么鬼话，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后续安排，直接把电话一挂，不影响蜘蛛侠发挥拳脚。

“哦哦好。”Peter乖巧应下，然后一个后空翻躲过蜥蜴人拍过来的一爪子，把手机重新揣回去。

下一秒，他主动发起攻击，这次不再保留。蜘蛛感应让他在蜥蜴人的利爪间穿梭，像一道红蓝色的闪电。

他瞄准蜥蜴人暴露的脖颈，但对方早有防备，用尾巴挡住了攻击。

两人从商场打回街道，周围的警车围上来。

“spiderman！”随着Stacy警官一声高呼，一管试剂被他高举在手中。

Peter会意，一发蛛丝过去，把试剂黏连过来，抓在自己手里。

就在Peter分心的刹那，蜥蜴人一爪撕裂了彼得胸前的蜘蛛标志，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嘶！”

Peter忍痛翻滚避开，同时射出蛛丝黏住蜥蜴人的眼睛故技重施。但这次蜥蜴人早有准备，用爪子挡开了蛛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警车突然冲过来，直接撞上蜥蜴人。

“砰！”

Peter惊讶地看到Gwen从驾驶座探出头。

“now！”

蜥蜴人被撞得踉跄后退，暂时失去平衡。Peter没有浪费这个机会，跃上蜥蜴人的背部，将注射器狠狠刺入他的脖颈。

“这是什么!”蜥蜴人怒吼着，将彼得甩飞出去。

彼得靠在警车上，艰难地爬起来：“解药，博士，为了让你重新成为科特-康纳斯。”

蜥蜴人开始剧烈抽搐，绿色的鳞片逐渐褪色，身体开始缩小。他发出痛苦的嚎叫，跪倒在地。

“不……我的完美世界……”他的声音逐渐变回人类，黄色的眼睛恢复了蓝色。

警笛声越来越近，更多的警车包围了现场。Gwen跑到Peter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你做到了，”她轻声说，眼中闪烁着骄傲和担忧，“但你得跑了。”

Peter看着逐渐恢复人形的康纳斯博士，朝Gwen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们做到了。谢谢你，Gwen。”

说完，一根蛛丝飞射而出，蜘蛛侠飞身离去。

奥斯本大厦的天台。

Loki的墨绿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抬起魔杖，杖尖凝聚出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兜帽上复杂的纹路。

在他身旁，Thor紧握着那把缠绕着蓝色电光的神锤，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击。

天台另一端，海德缓缓直起身。裸露的上半身肌肉虬结，皮肤下隐约可见不自然的青紫色血管，近三米的身高让他看起来像一座小楼，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黄光。

“神明……凡人，皆是蝼蚁。”海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他咧开嘴，露出鲨鱼般的尖牙，“准备好送死了吗，两位？”

Loki没有废话，魔杖一挥：“incendio！”

[火焰熊熊！]

一道火柱从杖尖喷射而出，直扑海德的面门。但海德只是轻轻侧身，火柱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后方墙上炸开一团焦黑。他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Thor抓住机会冲上前去，mjolnir带着刺耳的噼啪声砸向海德的胸口。海德不躲不闪，直接抬手抓住Thor举锤的手肘——在注射过带有蜘蛛侠DNA的全新药剂后，他的身体素质居然达到了可以硬抗雷神的地步！趁着Thor僵直，他反手一拳打在Thor的腹部。

糟糕！

Thor眉心一跳，心道不好。

“轰——”

Thor防备不及，又低估了海德如今的力量，居然被砸飞了出去，撞在天台边缘的护栏上，金属栏杆扭曲变形。

“impedimenta！”

[障碍重重！]

Loki迅速施法，无形的屏障挡在海德面前。海德冷笑一声，一拳击出，屏障如玻璃般碎裂。

“你们的把戏，现在对我可没用了，wizard。”海德一步步逼近，“新的基因重组给了我完美的身体，速度、力量、反应——你们这些依靠外力的弱者根本无法理解。”

Loki后退几步，魔杖快速划动，嘴里不紧不慢地跟着吐槽：“对，我知道，你成神了嘛。”

说着，杖尖喷出的火焰化作一条锁链，缠绕住海德的身体。高温让空气扭曲，海德的皮肤开始发红起泡——Loki的火依然能对他造成伤害，这大概算是个好消息。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双手抓住火舌，硬生生将其扯断。

“该我了。”海德突然加速，几乎瞬间出现在Loki面前。

好在Loki早有防备，幻影移行瞬发，闪到海德背后几十米外。

Thor作为神族的身体素质显然非常过硬，他并没有受伤，很快爬起来，怒吼一声再次冲锋。这次他将mjolnir高举过头，锤头上的电光暴涨。

“轰隆隆！”

锤子砸向海德的天灵盖，海德抬手格挡。

雷电与肉体碰撞的冲击波震碎了周围的地面。海德的手臂被电得焦黑，但他另一只手已经再度挥出一拳，把Thor打歪到一边。接着侧向扑出，躲开了Thor紧随而来的一脚飞踢。

“Petrificus Totalus！”

[统统石化！]

Loki的魔咒瞄准了海德的落点，精准飞出。

海德的反应却快得可怕，他落地一个滑铲，魔咒只堪堪击中左臂，让他僵硬了一瞬。

回旋的mjolnir紧随而来，带着狂舞的电蛇直击海德面门。

海德就地一滚，惊险地避开这一击，躲到水箱后面。带追踪效果的mjolnir果然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硬生生把水箱砸破。

“轰！”

水流喷涌而出，海德借着漫天水花的掩护，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你以为我在和你玩吗，雷神？”海德狞笑着，猛地抽身暴退！

Thor的锤子砸空，还未反应过来，海德已经改变方向，以恐怖的速度直扑后方的Loki！

雷神可以凭借出众的五感在水流中捕捉海德的位置，但作为巫师，身体却只是普通人的Loki却做不到！

“糟了！”Thor脸色大变。

Loki的瞳孔骤缩，他找不到海德的位置，不敢随便幻影移行，只能被动抬起魔杖，发出一道垂死挣扎的防御咒：

“protego！”

[盔甲护身！]

“砰！”

一记重拳穿透聊胜于无的魔法屏障，狠狠砸在Loki的胸口！

“咳啊——！”Loki喷出一口鲜血，坚挺至今的肋骨终于不负众望地发出“咔嘣”一声脆响，整个人被轰飞出去，重重撞在水箱上。

金属水箱凹陷变形，人滑落在地，魔杖脱手滚出老远。

“先解决了那个变戏法的凡人。”海德甩了甩拳头上的血，转身面对Y，“现在，轮到你了，神明。”

Thor蓝色的眼眸中刹那间闪过惊诧和懊悔——又一个凡人在他面前受伤，他却无力保护。

下一刻，眼中燃起暴跳的雷光。

神锤上的电光暴涨，Thor的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几乎化作一道蓝色残影！

海德刚摆出防御姿态，Thor已经出现在他头顶，雷锤带着万钧之势砸下。

“轰！”

这一锤直接将海德砸进地面，天台混凝土层层龟裂，形成一个直径五米的蛛网状深坑！

海德躺在坑底，胸口凹陷，口中不断溢出黑血。但他仍然在笑，伤口也依旧在以缓慢的的速度复原：“没用的……我是不死的……”

Thor没有理会他的狂言，转身冲向Loki。

他还是这样，为了什么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普通人的生命安全，而不是斩草除根。

但他的脚步却瞬间顿住——

伴随着一个含糊不清，沙哑到可怕的念咒声：“confringo”

[霹雳爆炸]

一道火焰在刚刚的深坑里亮起，火光在一串串碎石中弹射，宛如雷电划过的轨迹，席卷海德尚未复原的整个身体，最终烧干了从水箱里炸开的水花，燎原而起。

冲天而起的火焰几乎把奥斯本大厦的天台变成了一座触目惊心的烽火台，熊熊烈焰照亮了城市最高处的夜色，同时吸引了下方所有警员的目光。

炽热的温度迫使他不得不回过头，火光映照下，湛蓝的眸子里映照出来自火焰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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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收尾善后

楼顶的火光烽烟一般冲天而起，第一时间引来了以Mobius为首的傲罗小队。

Mobius一眼扫过火坑，火坑旁有几分呆滞的Thor，以及靠在水箱边上半死不活的Loki，立刻分派好人手。

几位傲罗瞬间闪到火坑旁，往失去反抗能力的海德身上丢了无数个束缚咒和石化咒，以防他再逃跑。

而Mobius则亲自跑到Loki旁边，一句多余的话没有，直接发信号叫来药剂师，确认上号又是断了骨头又是吐了血，硬灌了两瓶生骨灵和补血药，才带着人幻影移行。

Thor站在一旁，怔愣地看着这一幕，终于对曾经在警局见到这群人的印象做出了完善。

他们和他的母亲，的确是一类人。

Frigga说过，他们这类人有一个名字，叫做巫师，而他们能够使用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

魔法。

随着两边警方的到来，海德和蜥蜴人纷纷落网，其中蜥蜴人和他制造的蜥蜴警官都被强制注射了Gwen制作的解药，变回普通人的模样，精神状态暂时都不太稳定，被暂时收押在警局观察。

海德则由于其异于常人的超能力，普通警方很难对其达到较好的看管效果，暂时被傲罗部收押，等待属于他的审判。

之后，几位蒙面大侠的生活也回归正轨。

Peter和Gwen继续正常上学，泡图书馆，做实验，为作业烦恼。

Peter拿到了魔法国会医院的特批，可以在走完流程后探望住院的本叔。经过多方协商，家中的另一位长辈梅姨也同魔法国会签署了保密协议，告知了她丈夫的情况与魔法的相关事宜。

梅姨得知本叔生还的消息喜极而泣，对于魔法世界的接受度都高了不少。

Peter也是争气，拿下全额奖学金，为家里减少了不少负担。

Gwen的战衣设计也提上日程。

鉴于目前小范围传开的“蜘蛛侠会分身术”的谣言她决定设计一款与Peter那身红蓝战衣截然不同的款式。

最终，一款以黑白为主，水仙红点缀的带兜帽战衣跃然纸上。

至于Thor，在目睹了一场正规的傲罗执法后，现场就被送走Loki的Mobius约谈了。

“这位……雷神先生，你应该理解超自然的力量吧。”Mobius语气毫无波澜，眼中却带着凝重。

Thor回过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在地球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也有类似华纳海姆的“巫师”群体，就意味着这个群体是隐匿在普通人中的，不像他们这些“超级英雄”一样抛头露面。

“那海德？”

Mobius看出Thor听懂了他的意思，略一点头：“会暂时交由我们看管，放心。”

看着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架势，处理起海德这样的转基因怪物想必更加游刃有余，Thor倒确实觉得比交给市局更安全。

最后，在傲罗收队前，他还是关心了一句：“刚刚那位放火的……他没事吧？”

Mobius挑眉：“放心，我们很擅长治这种伤。”

恶人被绳之以法，雷神也没了用武之地，他再次变回传道授业的唐纳德布莱克教授。

期间，对研究所的小实习生Peter Parker时长迟到早退颇有微词。念及其工作完成的还不错，家中又有住院的叔叔，便没有深究，慷慨地放任自流了。

唯一不太顺心的点，大概在于这一周的项目推进都不是Loki来和他接洽了。

他多嘴问了Jane一句，却遭到了一个冷漠的白眼，以及Jane敷衍的答复：“他请假了，病了，别打扰他休息。”

Thor：“……”

怎么又病了。

正常的凡人也不该这么羸弱吧。

Thor有些无奈，大概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装着七窍玲珑心的炫彩玻璃娃娃，很吸引人，却也一碰就碎。

没敢再触Jane的霉头，下班时把车开到Loki家公寓楼下，等了半夜都没见亮灯，约莫是真的住院了。

他也打过几个电话，唯一一次被接起来的那次是一个并非Loki的男声，他自称是Loki的表哥，说Loki人在医院，有人照顾着，让Thor别担心。

可在Thor提出要去探望的意思后，对面又含糊其辞地把电话挂了。

Thor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但不记得在哪里听过，疑似错觉。想找Loki，但没招了，很急，但不知道劲儿往哪里使。

挫败了三天之后，终于等来了Loki亲自打来的电话，对面的声音确实非常虚弱：

“我没事，真的，就是低血糖犯了，导致上次的感冒复发……”

已经形成玻璃娃娃印象的Thor一下就被唬住了，毕竟是个爬两层楼都喘大气的亚健康，下意识地认为Loki脆成这样简直是太正常了，遂不疑有他，叮嘱人好好休息。

三天前，魔法国会医院。

Loki迷迷瞪瞪地恢复了意识，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

生骨灵这东西，邪恶得名副其实，它让你重新长好碎裂的骨骼，方式是把过程缩短到几小时，并把痛苦放大一百倍。

他现在躺在一张闻起来有魔药味道的床上，浑身像是被一千个游走球同时创过，又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缝纫机里重新织了一遍。

他能感觉到新生的肋骨在胸腔下脆弱地呼吸，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酸涩的钝痛。补血药大概起了作用，因为他至少没因为失血而眼前发黑，只是觉得身体被掏空了，轻飘飘的，像一片被风吹到这里的落叶。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他挣扎了几下，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光线里，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身影坐在床边，正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研究手里的一张羊皮纸。

“……部里是没人了吗？”Loki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部长亲自……当看护？”

那身影动了一下，羊皮纸被放下，Mobius部长那张写满“我很不高兴”的脸转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又被严厉所覆盖。

“看来是没死成。”Mobius的声音低沉平稳，和他指挥傲罗行动时没什么两样，又把目光转回卷轴上，装模作样地翻页，说出的话却有点让人不敢恭维，“真是太可惜了，从发现海德到把他烧成碳，这么长的时间不给信号，我以为你死了呢。”

Loki想笑，但嘴角的抽动牵扯到了脸颊某处隐痛的肌肉，结果变成了一声痛苦的抽气。

“这不是……和威利斯打了个赌嘛。”他缓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哼唧，“还有雷神在场，我以为打个海德轻轻松松来着。”

Mobius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递过来一杯水，眼神询问Loki喝不喝。

Loki张嘴，就着杯沿抿了一小口，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慰藉。

“你昏迷了三天。”Mobius收回水杯，陈述道，“治疗师们差点把你泡在生骨灵和补血药里。轻轻松松？”

“那不是你让我去帮忙的嘛，”Loki喘着气，断断续续地信口开河，“你也说了让我别有顾虑，随便打，傲罗部给我善后。”

“选择性失聪，就捡着爱听的记着是吧，我看你这也不是‘别有顾虑随便打’了，纯纯‘自杀式袭击’。”Mobius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你那破烂防御咒水平，遇到这种速度力量都大幅度强化的怪物就是这个下场。”

“唉，所以说，还是有些魔咒会更好用。”Loki闭上眼睛，感觉说话的力气正在快速流逝。

Mobius闻言，像是突然上了发条一样，“腾”一下站起来：“我说防御咒呢，你想干什么！”

“我也说防御咒呢，你应激什么……”Loki没道德扯开嘴角，断断续续地发出笑声，像是破风箱勉力运作，格外刺耳。

在Mobius发作前，他快速转移话题：

“所以……海德……？”

“当然没跑掉，都快被你烤熟了。不过人家有超强的恢复能力，情况比你好点，至少他不用体验骨头重新生长的乐趣。”Mobius不遗余力地阴阳怪气。

Loki笑完了最后的力气，嗯了一声，意识又开始漂浮。疼痛和疲惫像是黑色的潮水，再次漫上来。

在彻底昏睡过去前，脑海中一道闪着电光的红披风短暂掠过，大概是想冲过来搀扶他？亦或是查看他的伤势。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那雷神呢？”

Mobius愣神片刻，斟酌着词句：“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Loki艰难冷笑，半梦半醒：“是不太喜欢，但也是个傻的。”

Mobius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安静了一会儿，就在Loki几乎又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Mobius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比刚才似乎好说话了点：

“傲罗办公室批了你的带薪休假，直到你那副骨头架子不再嘎吱作响为止。”

Loki没睁眼，心里喜不自胜，面上丝毫不显，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能批多久？”

“看情况。”Mobius站起身，土土的西装发出窸窣的声响，“取决于你那破烂防御咒什么时候能达到一个傲罗该有的水准。”

脚步声走向门口。

Loki积攒了一点力气，对着那个即将离开的背影，咕哝出最后一句对老妈子的支派：

“喂，Mobius……下次探病……记得带点……巧克力蛙……医院的粥……像糊糊味的羊毛袜……”

脚步声停顿了一下。

然后门被轻轻关上。

空气中留下一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睡你的觉去吧，小王八蛋。”

—————卷一•confringo•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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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fienfyre 厉火

chapter 31 新征程

神殿的金辉依旧。

Thor在接到Loki电话，确定他没事后，回了一趟阿斯加德。

他站在彩虹桥的尽头，仙宫的伟岸轮廓在身后展开，风中有家乡熟悉的气息，一时近乡情怯。

没有去往金殿，他抬步走向后花园的凉亭，脚步沉缓，沾染着地球钢筋混凝土和化学材料的气息。

花园阳光明媚，鸟啼阵阵，白发苍苍的老人斜靠在椅背上，一边眼睛被眼罩遮盖，显现出几分未散尽的威严，面前是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茗。

“父亲。”

Thor来到老人面前站定，低低出声。

Odin——众神之父，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颔首：

“回来了，my son，坐吧。”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父亲的缓和。

Thor停在茶几前，板正地坐下，平视他的父亲。

他不再是那个莽撞索求认可的王子，他的脊背依旧挺拔，却承载了更多东西——击退格尔时，他的神格随同屠神者瘆人的惨笑一同震颤：

“神明，你杀不死我。从未得到荫蔽是凡人生生不息，屠神者也会生生不息！”

一直到那一刻，他都认为神明的职责就是“庇佑凡人”。格尔的话让他害怕，即使神明也会力有不逮，如何荫蔽所有人？

除了他自己，没人意识到他的神格产生了动摇。Odin把击败格尔视为无伤的功绩，决定为他加冕。

可神格的动摇让他无法承受王冠之重，他拒绝了加冕仪式，在Odin并不十分赞同的目光中，他来到了地球——这个原本在神明_心里需要庇佑的弱小之地，看看凡人的众生百态。

“父亲。”Thor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某种沉淀后的平静。

“Heimdall告诉了我一切。”Odin的目光扫过Thor战甲上的破损与焦痕，那并非荣耀的装饰，而是搏杀的证明，“你做得很好。你阻止了海德的野心，拯救了那个脆弱的世界，以及其上无数渺小的生命。你保护了他们，正如一位神祇应当做的那样。”

夸赞如期而至，如同过去千年里的每一次——

保护。拯救。神祇应当做的。

这些词语曾经是Thor生命中最耀眼的勋章，如今听来，却像冰冷的金属，硌在他的心上。他脑海中闪过的是Stacy警官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罪犯都无所畏惧地冲在一线；好邻居蜘蛛侠总会在邻居陷入困难时给予帮助；隐在暗处却时刻守护着大家的傲罗们；Jane和一众参与科研的同事们无与伦比的智慧与探索精神；还有Loki……

那个说出：“凡人不需要神明的拯救，他们有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权利和义务，不需要凌驾在正常体_系之上的，为所欲为的神明”的Loki。

一句话，几乎剥开了笼罩已久的迷惘。

他们渺小吗？或许他们的生命短暂如流星。但他们脆弱吗？或许身体上相比所谓“神明”，他们的确脆弱，可他们有着和他们一样，甚至更坚强的精神。

Thor缓缓吸了一口气，仙宫清冽的空气无法洗去他肺里中尘世的硝烟味：

“我并非独自完成，父亲。”他纠正道，声音不高，却清晰，“我和他们一起战斗。那些‘凡人’，我们并肩而立。”

Odin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听出了儿子话语中那细微却坚定的偏离：

“并肩？Thor，你拥有他们无法想象的力量，你沐浴在永恒之火中，你的生命近乎不朽。你引领他们，保护他们，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荣耀。他们的感激，便是对你最好的回报。”

“我并不需要他们的感激。”Thor摇摇头，眼神沉静而坚定，“我需要的是……理解。父亲，他们和我们一样，会恐惧，也会勇敢；会自私，更会牺牲。他们拥有的力量或许不同，但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精神与我们并无二致。也许我们只是……寿命更长一些。”

他几乎平静地说出了这在Odin看来多少有些惊世骇俗的话。

王座上的神明沉默了片刻，金色的独眼审视着下方的儿子，那目光如同利剑，试图剥开Thor言语表层，看清其下危险的内核。

“更长？”Odin的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了训诫的重量，“不，我的儿子，你错了。并非只是更长。是更强。是更高。我们是阿斯加德人，是神。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存在本身，就与他们截然不同。我们守护九界，维持秩序，因为我们天生肩负此任，也因为我们拥有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这不是‘一样’，这是责任，源于力量差异的责任。”

那话语像冰冷的雨，浇在Thor心头。他感到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距离感。

他望着Odin，望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属于神王的真理——

一个他曾经深信不疑的真理。

Thor的声音变得很轻，却带着锐利的边缘，他挺值的脊背向前倾，目光直视Odin：“所以……父亲，您始终认为，我们神，是高人一等的？是吗？”

花园里陷入死寂，似乎连流动的风似乎都停滞了。

Odin凝视着他最珍视、却也最让他担忧的儿子。他看到Thor眼中的困惑、挣扎，以及那不容错辨的、新生的信念。

他无需掩饰，也无需迂回。王者的坦率，有时本身就是一种残酷。

他微微抬起下巴，声音平稳而确定，如同宣布宇宙的法则：

“是的。”

两个字，重若千钧。

不是出于傲慢，而是出于亿万年来根深蒂固的认知，出于王者的视角，出于对“秩序”最根本的解读。神管理凡人，如同牧羊人守护羊群，天经地义。

Thor站在那里，感觉那两个字像实质的拳头击中他的胸口。

他所有在地球上的经历，所有与凡人建立的羁绊，所有对生命价值的重新思考，在这一刻，与他血脉中传承的、父亲所代表的古老信条，发生了最根本的碰撞。

分歧如此深刻，如此巨大，如同隔开两个世界的深渊。

他可以看到它，清晰地横亘在王座与台阶之间。

争吵吗？反驳吗？像年轻时那样怒吼着宣泄不满？

不，那没有意义。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挥动锤子、用雷霆表达情绪的王子了。

地球教会他的，不仅仅是战斗，还有何时应该沉默，何时应该守护那些更珍贵的东西。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那刚刚升起的锐利锋芒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合着失望与理解的平静。他微微垂下了目光，避开了与Odin那不容置疑的凝视的直接交锋。

压力骤然一轻，却又陷入另一种更复杂的凝滞。

过了片刻，Thor抬起头，将话题转向了一个他能把握、也永远能触动他内心最柔软处的地方，声音变得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父亲……母亲还好吗？听说她去参加华纳海姆的巫师集_会了？”

Odin看着他，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或许是惊讶于儿子突然的转变，或许是洞悉了他转移话题的意图，又被这个问题牵动了关于王_后弗丽嘉的心思，顺着台阶就下了，那属于神王的冷硬气场也缓和了些：

“她很好，只是时常为你担忧。还有，你母亲是去当评委的。”

Thor点头笑了笑，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也是，她可是华纳海姆数一数二的女巫。”

一晃一周时间过去了，Loki出院，接着度过了一段堪称祥和的日子。

但再一次踏足Thor的研究院时，他还是非常谨慎地带上了魔杖。

倒霉的次数多了，总会谨慎些的。

可喜可贺的是，没有意外再度发生，跟着Thor把他们那边的测试数据导入这里，等着Thor这边出新的结果。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Thor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有些不自在，连最初准备打探一番的意图也被这若有似无的视线打断，转而东张西望起来。

期间，他无意瞥见Peter空空如也的工位，没忍住问了句：“又迟到？”

“嗯哼——”Thor应声，十足的慷慨，“去医院照顾他叔叔了。”

Loki：“……”

他得到的情报表明，一般都是梅姨在照顾。反倒是好邻居蜘蛛侠一直在城市里上蹿下跳，甚至有蜘蛛影分身的谣言在传。

反倒是雷神……最近很少出现，只有一次蜘蛛侠也陷入危机的时候出面捞了一把。

不会真把当时他讽刺人的话听进去了吧……

还挺听劝。

Loki暗自腹诽。

思及此处，他的初衷又峰回路转地冒出来，略带怀疑的目光朝Thor投过去，正巧对上一双湛蓝的眸子。

四目相对。

Loki：“……”

Thor：“……”

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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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伊法魔尼

几天后，实验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下一组实验即将开展，但需要申请大型国际合作望远镜的使用权。

很可惜，本轮申请竞争过于激烈，原本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中标率在今年暴跌至百分之十。Jane为了以防万一，决定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联系到她的老友，如今在威廉姆斯学院任职的Erik selvig，他的团队在去年申请到了望远镜的使用权，截止时间在今年中标公告后。

如果Jane不幸没有中标，为了实验需求，只能去蹭老朋友的使用时长了。当然，她总不能白用人家的，因此提出了自己可以去他们学院开一个为期一周的研讨会，同时给学生开设讲座，免费。

Erik非常乐意，听说Jane是在和唐纳德布莱克教授合作后，还狮子大开口，让她把人家也弄过来，美其名曰“增强学术交流氛围”。

Jane无法，揣度着自己和Thor的交情还有多少可以挥霍，毫无心理负担地抖出了Erik的狮子大开口。

由于刚刚解决了海德这个大麻烦，城市里又有好邻居蜘蛛侠行侠仗义，Thor最近乐得清闲，没多想就同意了Jane的请求。

毕竟也是他们俩合作的项目，总不能只让Jane一个人受苦受累。

不过，他答应得这么快还有另一个原因——Jane这趟准备带着Loki随行。

很快，实验室里，难得有时间摸鱼摆烂的Loki就接到了这个惊天噩耗。

“诶，Jane要申请大型国际合作望远镜你知道不？”Darcy捧着平板追剧，溜溜哒哒逛到Loki旁边。

“标书我写的，我能不知道？”Loki没好气道。

“哈哈！你不但要写标书，还得陪她出差！”

Loki：“……？什么。”

Darcy放下平板，厚厚的镜片都掩不住眼睛里的幸灾乐祸：“你也知道这个标很难中的，她准备走后门。”

说着，八卦王把打听到的Jane的打算添油加醋地跟Loki说了一遍。最终，在Darcy撼天动地的嘲笑声中，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Loki一边感慨自己命苦，一边觉得威廉姆斯学院这个名字耳熟。

在哪儿听过来着……

一边想，他一边打开地图，搜索本次出差的方位。

界面跳转的下一刻，他目光微微凝滞。

马萨诸塞州，格雷洛克山脉。

美国的伊法魔尼魔法学院就坐落在这座山脉中，以及其地下，就是隶属魔法国会的监狱。

与英国的霍格沃兹类似，这是北美为巫师提供的魔法学院，同样分为四个学院。与霍格沃兹不同的是，伊法魔尼魔法学院的四院图腾分别是长角水蛇、雷鸟、猫豹、地精，分别代表了智慧、灵魂、躯体、内心。

Mobius他们都是从这所魔法学校毕业的。

当然，他们的教育理念也和霍格沃兹大相径庭。伊法魔尼没有选择的余地，它的分院取决于“你是谁？”，而霍格沃兹的分院帽通常会听取小巫师内心的想法，更倾向于“你想成为谁？”。

如果Loki是在这里进修……

他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不知道。

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得出“你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他可以偷偷潜入伊法魔尼，拿出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夜游天赋，偷偷问一问他们的学院雕像。这样，他就不必再思考，就能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身在霍格沃兹，他也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年少时或许做到了这一点，但时过境迁，当初年少无知时，任由野心泛滥，踏着鲜血攀登的高峰，不但不再是心之所向，反而成了心中最难平的沟壑。

七年的麻瓜生活，确实让他改变良多。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七年前，如果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来一句：“巫师麻瓜人人平等”，他绝对会当场应激哈气反手甩出去一个阿瓦达。

“喂——不至于这么绝望吧。”

Darcy的声音让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对上Darcy略带关切的眼神，难得从同门师姐身上感受到一丝人性的温暖。

“我建议你从今天开始锻炼身体，毕竟你们去了肯定得参观博物馆和巴斯天文台，那可是要爬山的，别死在半山腰上。”Darcy用三十七度的嘴吐出了冰冷的文字。

Loki：“……滚。”

果然麻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刀子嘴石头心，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冰冷的劣根性。Loki把明晃晃的嫌恶摆到脸上，挪着椅子远离Darcy。

他刚出院！工作之余都在忙着睡觉，连多练练防御咒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力气锻炼身体。Darcy站着说话不腰疼，纯属没事找事。

Loki迅速合理化自己的懒惰，把所有的问题推到可恨的麻瓜身上，便理直气壮地出言回敬：

“再喝两杯奶茶你怕是连实验室都爬不上来了。”

Darcy也不恼，摇头晃脑地抱起平板：“本来点了两杯的，你不喝的话我贿赂Jane去了。”

Loki从善如流：“那不能够，便宜自己人不能便宜了老板。”

因为两杯奶茶，一场巫师与麻瓜之间的斗争没有硝烟地落下帷幕，重归和平。

很快，Loki接到了Jane的正式通知，本周末启程去马萨诸塞州。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跳，直觉有不太好的预感。本来想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是不想带着魔杖去的。

最后思来想去，想着前段时间一连串的倒霉事件，依然心有余悸，还是决定带上魔杖以防万一。

三人在机场会和，很幸运，飞机顺利起飞，落地，没发生意外。

抵达威廉姆斯镇时，已是下午六点，Erik亲自过来迎接了他们：

“好久不见，Jane，布莱克博士。”

他笑容满面地先和两人打过招呼，又将目光投向Loki，语气轻快地向Jane发问：“这是你的得意门生？”

Jane乐呵呵地把Loki拉到她面前，和Erik面对面：“那当然，我还指望着他以后留校留任呢。”

Loki面不改色，微笑着和Erik握手打招呼：“Dr. selvig，我是Loki，幸会。”

心中一万个不乐意，Jane心心念念地想让他继续跟着她读博，毕业了留校教书。

Darcy就是这么被骗过来的。

有了前车之鉴，Loki对此自然敬谢不敏。

“哈哈哈你好你好，以后可就是同事了。”Erik顺口说了句好听的。

Loki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没想到Thor也是没放过他：

“这么好的苗子，Jane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人抢了去。”

Jane不知用了那种角度歪曲了Thor这句玩笑话的言下之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意义明显地侧过两步，严严实实挡在他和Loki中间：

“没记错的话，你专业不对口吧。”

Thor愣了一下，和Erik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莫名其妙。

两位直男选手以为他们说的是Erik要抢Jane的得意门生来着。

Erik没懂Dr. Foster千回百转的跳脱思绪，但会打哈哈：“诶呦真是折煞我了，将来怎么打算肯定是得看学生自己意向啊哈哈。”

Loki脑子转的快，迅速跟上了两套完全不同的脑回路，登时乐了，唯恐天下不乱地从Jane身后探出头，报复似的把火堆往Thor身上拱：

“其实生物医药真挺不错的。”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Jane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后，目光再次在Thor身上聚焦，几乎称得上凶神恶煞。

Thor露出尴尬的讪笑，看出来Loki拱火的意图，眼神带着严厉望向在Jane身后探头探脑的Loki——

对上了一双大大的绿眼睛，装满无辜，清澈得宛如山间不谙世事的精灵。这下子，Thor原本就不太稳当的疾言厉色瞬间扫得干干净净。

“……”

Thor觉得自己很完蛋。

Erik这下更看不懂了，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饿了吧，走，咱们吃饭去。”

这边的三足鼎立也借坡下驴，跟上东道主的脚步，把刚刚的剑拔弩张暂时搁置。

吃过一顿便饭，Erik把人送到了酒店。三个人一人一间房的规划很好地隔断了战火蔓延，给足了每个人私人空间。

Loki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拱火的念头，自顾自刷开房门，简单规整了自己的东西，靠窗坐下来。

酒店邻山而居，窗外便是绵延不绝的格雷洛克山脉。

夜幕降临，山脉化作层层叠叠的黑影，重峦叠嶂地烙刻在深色的天幕之下。月色昏暗，山顶偶然闪过微弱的光芒。

那是巴斯天文台镜片造成的反光。

这是麻瓜的常识。

但Loki明白，事实并非如此，那些光束，明显是魔法造成的。

山下，是麻瓜的高等学府；而常年被云雾笼罩的山顶，则藏着培养整个北美大陆几乎所有巫师的魔法学院——

伊法魔尼。

希望他们这次麻瓜之行可以与之全无交集。

Loki暗自祈祷。

与此同时，伊法魔尼地下监狱。

空旷的囚室内除了一张邦硬的石板床外，只剩下四面平直的墙壁。

唯一看起来不那么寒碜的，大概就是墙上一面做工古朴的挂钟。

拉沃娜躺在石床上，双颊凹陷，显得颧骨更为吐出。

她的魔杖，包括身上所有可能与魔法相关的物件都被搜了个干净。手上套着抑制魔力的手环，每天的饭后甜点则是抑制魔力的魔药。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耳边是秒针一步步走过的嘀嗒声。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不那么均匀。

拉沃娜的眼中却慢慢有了焦距，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嘴角上扬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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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屠神者

一墙之隔，Thor同样眺望着无尽的夜色。

看着远处山巅偶尔闪过的光亮，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天台上那冲天而起的火光。

那个人……或者说那一群人，他曾经从未在地球发达的媒体信息中寻找到半点属于他们的踪迹。

他们平时是如普通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亦或是……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甚至可以设想，地球里是不是藏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华纳海姆？

华纳海姆……

幸好当时及时发现了屠神者的阴谋并将他击退，否则母亲的故乡或许就是九界第一个沦陷的。

思绪纷飞，他不由得感到困倦，不知不觉中，便沉沉睡去。

梦里，他久违地回到了星辰璀璨的宇宙。

他挥动着mjolnir，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和撕裂空间的电蛇。

他的正前方，是一具扭曲信仰和古老共生体黏液构筑的漆黑身躯——

屠神者格尔。

裂隙般的伤口遍布共生体之上，每一次雷击都让其蒸发消散一部分，发出缕缕黑烟，显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为了所有你所谓的，不配称之为神祇的存在——你的疯狂，到此为止了！”

Thor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万钧雷霆，压过了真空的死寂。

他双手紧握雷神之锤，引动周身所有神力，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壮闪电自无尽虚空中汇聚，轰然劈落！

格尔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试图举起黑剑抵挡，但那至纯至伟的力量瞬间将其吞没。

漆黑的形体在极致的光与热中崩解、汽化，化为宇宙尘埃，只有那柄扭曲的黑剑发出一声哀鸣，如同投入恒星的一滴墨汁，迅速消散无踪。

战斗结束了。

Thor重重喘息着，mjolnir上仍有电弧跳跃。

他环顾四周，身后原本繁荣瑰丽的华纳海姆此刻却显出一片荒芜，焦土遍地，此刻更添破败，漂浮着战舰的残骸和他英勇的阿斯加德战士们的遗体。

远方，幸存下来的少数士兵们挣扎着从掩体后走出，他们伤痕累累，盔甲破损，但眼中燃烧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王子无上的敬仰。

“Thor！Thor！Thor！”

欢呼声起初微弱，随即汇聚成浪潮，在这片死寂的星域中回荡。

Thor举起mjolnir回应，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茫然。

最后一击落下之前，只有他听到了格尔的遗言——

“那么，伟大的雷霆之神，您认为，什么才能被称之为……神？”

梦境陷入一片混沌。

然而，现实却不会随着梦境化作虚无。

当时Thor完全被格尔的一句话夺走了全部心神，没有注意到，在他最终一击的核心处，一丝微不可察、几乎与宇宙背景融为一体的漆黑黏液，正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它避开了逸散的雷霆能量，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贴着冰冷岩石的表面，悄然滑向一名刚刚被同伴从碎石下拖出的阿斯加德士兵。

那士兵胸甲碎裂，肩头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正汩汩流淌着金色的血液。他因剧痛和脱力而意识模糊，并未察觉那丝来自屠神者的最后遗产，正精准地、贪婪地钻入他破裂盔甲的缝隙，触碰到他那温热的神血，瞬间便如同水银般渗透了进去。

那士兵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极短暂的漆黑，随即昏死过去。他的同伴只当他是伤重不支，连忙将他抬起，送往救援船。

无人察觉，一场比格尔更隐蔽、更致命的瘟疫，已然找到了新的温床。

仙宫的病房内光辉流转，被格尔附身的士兵与其他伤兵一同接受着治疗。他的外伤在阿斯加德精湛的医术和华纳海姆的魔法下迅速愈合，但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夜深人静，当月光透过琉璃窗洒落时，他总会在噩梦中惊悸。

一个冰冷、滑腻、充满诱惑的声音开始在他脑髓深处响起。

“看见了吗？所谓的雷神……他享受欢呼，而你们，只是他功绩下的尘埃。”

“你的力量……潜藏着……远胜于此……”

“Odin的宝座……并非天生归属……力量……才是唯一的权柄……”

“你可以……取代他……成为真正的……神王……”

起初士兵惊恐万分，试图抵抗，将这声音归咎于战斗后的创伤。但共生体的低语无孔不入，精准地撩拨着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对更强力量、更高地位的隐秘渴望，那一点点被伟岸的Thor身影所遮盖的不甘。

低语不仅腐蚀意志，更悄然改造着他的躯体，微弱的、属于格尔的黑暗力量在他血管里悄然滋生、流淌。

三个月过去，格尔“康复”了。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也更加……积极。他主动承担了仙宫宝库外围的巡逻任务，表现得尽职尽责，无人起疑。

而在他没有半分变化的外表下，共生体的意识已与他的灵魂深深缠绕。

他通过某种格尔残留的、对宇宙负面情绪的奇异感知，捕捉到了遥远的约顿海姆传来的寒意——那是冰霜巨人对远古冬棺无止境的渴望，以及他们对阿斯加德深深的怨恨。

一个计划在黑暗的低语中逐渐成型。

此时此刻，阿斯加德。

彩虹桥的光辉尚未完全散去，Frigga优雅地步下那璀璨的能量通道，脚踏在阿斯加德坚实而温暖的金色地砖上。

华纳海姆的微风与花香似乎仍萦绕在她裙摆之间，但阿斯加德的磅礴气息已扑面而来。

Heimdall如同金色铠甲铸就的雕像，在一旁微微躬身：

“欢迎归来，神后。”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岩石摩擦，却带着绝对的敬意。

“谢谢你，Heimdall。”Frigga微笑回应，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回家的感觉总是好的。我不在时，九界可还安宁？”

她一边说着，一边与Heimdall并肩穿过宏伟的彩虹桥殿堂，走向通往仙宫内城的漫长步道。

“大部分疆域平静如常，神后。”Heimdall目视前方，金色的眼眸似乎仍能穿透无尽时空，“米德加德传来一些微小的骚动，与Thor有关，殿下已经很好地处理了，并非威胁。”

提到儿子，Frigga的眉眼柔和了些许：“哦？他又在地球上惹了什么麻烦，还是解决了什么麻烦？”

“据我观察，是后者。中庭的城市里出现了一些关于他们‘科学’造成的超能人危机。殿下无恙，甚至……”Heimdall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乐在其中，除此之外，他的那个人类身份也收获了许多凡人朋友。”

Frigga轻轻笑了，带着母亲特有的了然与一丝无奈：“他总是这样，只要他平安就好。”

他们穿过巨大的拱门，步入仙宫外围的广场。一队巡逻的守卫正与他们擦肩而过，盔甲铿锵，步伐整齐。

Frigga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这些忠诚的战士，带着王后的慈和。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当其中一名低着头、看似与其他士兵无异的守卫与她距离最近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异样感突兀地刺入了Frigga的感知。

那并非阿斯加德神族的光明力量，也非约顿海姆的纯粹寒意，更非任何她所熟悉的魔法波动。那是一种……空洞的、贪婪的、带着某种极致负面情绪残留的死寂，仿佛宇宙中最深的黑暗凝结而成的一缕气息，被完美地包裹在一层阿斯加德生命能量的伪装之下。

唯一与之有相似之处的只有……当初险些把华纳海姆掀个天翻地覆的……自称屠神者的共生体，格尔。

这感觉转瞬即逝，如同冰冷的针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灵魂便迅速收回。

Frigga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朝那名士兵的背影望去。那士兵毫无异常，步伐稳健地跟着队伍远去，融入宫殿投下的阴影之中。

“神后？”Heimdall敏锐地察觉到她瞬间的停滞。

“……没什么，Heimdall。”Frigga收回目光，优雅地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失神从未发生。但她的内心却泛起一丝涟漪。

格尔不是早就被Thor的雷电劈得魂飞魄散了吗？是长期旅途后的错觉？还是华纳海姆某种微妙魔法留下的残余感应？

那感觉太过仓促，太过微弱，她甚至无法确定具体来自哪一个士兵，更无法捕捉其来源。

作为九界最强大的女巫之一，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此刻缺乏任何实质证据，她不会仅凭一丝转瞬即逝的怪异感就兴师动众。

她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下心底。

Heimdall护送她至金宫大殿的巨门前便驻足行礼，返回他的岗位。

Frigga独自一人步入光辉璀璨的宫殿深处。

在至高王座厅前，她见到了Odin。众神之父并未端坐于王座之上，而是站在巨大的露台边，俯瞰着他那金光流淌的国度。他身披金甲，独目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沉重的责任。

“我的王。”Frigga走上前，声音温柔。

Odin转过身，脸上的严肃线条在看到妻子时柔和了些许：“Frigga，你回来了。华纳海姆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安好，年轻一辈出了很多人才，芙蕾雅公主和弗雷王子的魔法造诣都已经非常高超了。”Frigga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眺望仙宫，“我刚与Heimdall回来，听说Thor在地球又找到了新的冒险？”

Odin哼了一声，想起小兔崽子前几天那段大逆不道的发言，噎了片刻，最终没在妻子跟前告状，避重就轻：“他总是离不开战斗和麻烦，只要他记得自己的职责。”

Frigga微笑着，本想将路上那微不足道的疑虑当作一件小事提及，但话到嘴边，看着奥丁沉思的侧脸，想着九界诸多事务已然让他劳神，那丝无法捕捉的诡异感觉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决定自己留意一番。

夫妻俩就这样默契地报喜不报忧，微笑着俯瞰他们和平的国度。

Chapter Text

chapter 34 Miss minutes

地球，威廉姆斯镇。

晨光熹微，Thor从一片混沌的梦中苏醒。

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不由得感慨和平的可贵。

幸好——屠神者在危及这里之前，就被他打败了。

只是莫名的，他却在此刻感受到一阵心悸。

Erik早早来了，四人一起吃过早饭，便带他们逛起校园。下午和晚上的时间Thor和Jane都需要开设讲座，Loki就被单独派去接洽实验内容了。

去上课的路上，Thor整理着手中的讲义，与并肩而行的Jane随意闲聊着。秋日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说起来，”Thor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为什么没有带Darcy过来？Loki确实很出色，但毕竟还没念到博士，经验上不会有所欠缺？”

Jane侧头看了好友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那点不寻常的赞赏。

“Loki很有潜力，”她谨慎地回应，“做事认真，也肯钻研，这不是带他出来积累积累惊艳嘛。”

“是啊，”Thor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在斟酌词句，“和他讨论问题总是很愉快……他有种难得的敏锐，能很快理解我的思路，也能提出一些我之前完全没有设想过的见解。有时候甚至觉得，我们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

Jane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怀中的书本。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绷紧了，脑海中警铃大作。

Thor是学界权威，而Loki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研究生，这种权力地位的天差地远……

她几乎瞬间想到了不久前，在学校里，Loki一脸苍白地从Thor的车上下来的那一幕。

她再度倒吸一口冷气。

半天没得到Jane的回应，Thor转过头，有些困惑地看了Jane一眼：

“怎么了？”

Jane差点跳起来，却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讪讪一笑：“没什么，走吧，去上课。”

Loki这边。

鉴于Jane和Thor都被抓壮丁拉去演讲，测试数据的活最终还是落到了他头上，一路忙活到晚上，听了一通注意事项和操作流程，终于有了上手实操的时间。

格雷洛克的山巅依然云山雾罩。

山下天文台的观测控制室，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沉静的夜色和璀璨的星河。

Loki专注地调整着参数，屏幕上的数据流平稳而有序。不同于如尼文勾画的古朴与神秘，泛着金属光泽的望远镜和冰冷的屏幕装载了飞速跳动的数字，满溢出独属于科技的梦幻。

他一时之间有些感慨，同在一片星空之下，一座山脉的两端，却分隔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他自己，也用这几年的时间，从古老的城堡中走出来，迷茫着，最终融入了由精准的一串串数据所构成的——崭新的时代。

“吱呀——”

控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Loki回过神来，朝门口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位衣着得体的年轻女教授走了进来。

她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着，是标准的社交化微笑。Loki认得她，先前Erik介绍实验团队和管理层人员的时候说起过她，她是研究所的办公室主任，miss minutes。

“这么晚还在忙呢？”minutes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她踱步到Loki身后，看着屏幕，“这就是Dr Foster申请到的那个……补充观测窗口？”

Loki立刻起身，礼貌回应：“miss minutes您好。是的，我们正在采集实验所需的后续余辉数据。”

“嗯，有意思的目标。”minutes点了点头，笑容不变，目光却细细扫过控制台上的每一个界面，“Dr Foster真是大胆放手啊，这么重要的设备，就全权交给你一个年轻人来操作了？真是后生可畏。”

她的话语像是夸奖，但语调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疑虑。

距离近了，Loki才注意到，minutes脖子上挂着一条钟表样式的项链，雕刻繁复，十分复古。

但此刻显然不是探究项链的时候，他迅速做出回复：“Dr Foster已经把参数和流程都详细设定好了，我只是执行和监控，而且台里的工程师刚才也确认过。”

“哦，也是，Dr Foster做事一向稳妥。”minutes笑着附和，但话锋微妙一转，“不过啊，这台‘老伙计’脾气有点怪，我们组用了小半年才摸透它的性子，一些细微的校准偏差，日志里都看不出来，但对最终数据的质量影响可不小呢。我是怕你年轻人经验不足，万一哪里没留意到，辛辛苦苦一晚上，拿到些用不了的‘噪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宝贵的观测时间？也耽误你们Dr Foster的课题进度不是？”

她的话语听起来充满了“关心”和“经验之谈”，实则是在委婉地质疑Loki的能力以及这次借用观测的可靠性。

Loki感到一种绵里藏针的压力，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为了避免麻烦，正要进一步解释操作细节，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掷地有声：

“miss minutes也对我们这个目标源感兴趣？”Jane走了进来，站到Loki身边，对minutes笑了笑，“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Loki有些惊讶于Jane的到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完全卸下社交的压力，得空仔细观察起minutes的言行举止。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miss minutes的笑容……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着一种诡异的僵硬。

以及那条项链……

他总觉得这种低调却奢华的雕刻试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minutes见到Jane，笑容放大了几分：“Dr Foster说笑了，我就是路过，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怕年轻人第一次接触这设备，不熟悉情况。”

Jane目光扫过平稳运行的数据流，语气轻松却笃定：“劳您费心了。Loki虽然年轻，但在数据处理和仪器操作上是把好手，心细如发，比我带过的很多博士生都强。这次观测的方案是他做的初稿，参数也是我和他一起核对的，出了问题自然是我这个导师首当其冲。”

她轻巧地将责任揽回自己身上，并肯定了Loki的能力并非仅仅是“执行”。

接着，她转向minutes，笑容依旧，但话里带着清晰的边界感：

“至于这台设备的‘脾气’，台里的工程师最了解，我们已经充分咨询过，目前的设置也是在建议范围内。如果能拿到好数据，自然是好事；就算真有意外，科研探索嘛，本身就是允许试错的，哪能次次都万无一失？重要的是过程规范，记录清晰。”

她的话既维护了学生，也肯定了合作方的专业，同时轻描淡写地将minutes暗示的“风险”归结为科研常态，化解了那份“特殊关照”下的质疑。

minutes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那是自然，Dr Foster带队，肯定是考虑周全的。我就不打扰你们宝贵的时间了，预祝你们观测顺利，拿到好数据。”

她说着，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控制室。

Loki的目光也从她身上扯下来，重新回到实验台上。

门关上后，Jane转头看向Loki，只是简单地问了句：“数据流还稳定吗？”

Loki心中的那点微妙的不适早已消散，他点头：“非常稳定。”

“嗯，继续吧。后半夜气温降得快，注意监控镜面温度补偿系统。”Jane教授吩咐了一句，便自然地走到一旁坐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工作，仿佛刚才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寒暄。

Loki重新坐定，却是有些疑惑：

“你不是在演讲？”

Jane耸了耸肩：“演讲能讲多久？主要还是学生问问题。”

Loki听懂了言外之意，登时生出几分幸灾乐祸：“哦——听起来Dr Foster不太受欢迎。”

Jane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恶意的笑：“确实没有你家唐纳德教授受欢迎。”

什么叫“你家”。

Loki心头一凛，打了个寒噤，对Jane莫名其妙的试探表示强烈谴责：

“我学天文的。”

“你还记得就好。”Jane的笑容真挚了几分，旋即又像是泄了气，轻声找补了句，“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也不反对。”

“啊？”Loki退后半步，一脸震悚地看向Jane，肃然起敬。

Jane却对此不以为意，自顾自抱起头，把一头不长的棕发揉成一个鸡窝：“他是老师你是学生，我也怕他自恃身份强迫你啊！”

Loki：“……”

所以今天他们俩到底是去上课了还是扯闲淡了。

抑制住把自己的老师的脑壳撬开，摇摇里头装了多少水的冲动，他选择了先安抚受害者情绪：

“他又不是我老师，能拿我怎么样？”

闻言，Jane才认命似的把自己从鸟窝里扒拉出来，幽幽的声音从头发后面飘出来：“所以我说……我不反对。”

Loki：“……”

Loki无语了，Jane自闭了。

控制室里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音和窗外永恒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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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5 远古冬棺

阿斯加德。

自华纳海姆归来，那日在广场与巡逻队擦肩而过时感受到的冰冷异样，如同细小的冰刺，始终留在Frigga的心头，未曾真正融化。

作为一名强大的女巫，她深信自己的直觉远非空穴来风。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并未声张，而是以一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悄然运用她的魔法感知，如同编织无形的蛛网，笼罩着仙宫的某些区域。

她走访了治愈殿堂，查阅了近期的伤员记录，特别是与格尔一战后的幸存者。她旁敲侧击地询问守卫轮值的细节，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痕迹。

然而，那个诡异的氣息如同狡猾的阴影，完美地隐匿了起来，共生体的黑暗本质被阿斯加德战士的光明外壳严密包裹，Frigga的探查如同微风拂过深潭，未能激起真正的涟漪。

但那股不安感并未消散，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清晰。

直到有一天她跟随一队巡逻人员，路过了仙宫宝库。

尽管无法进入最深处，但在外围巡视时，她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从厚重门扉后逸散出的能量流中，夹杂着一丝极不和谐的波动。

那并非神器本身的力量，也不是正常的防护符文运转，而是一种……空洞的、带有腐蚀性的微弱回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轻轻“舔舐”着禁制，试图理解并模仿。

这发现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再犹豫，立刻前往金宫大殿寻找Odin。

“Odin，”Frigga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地对正在处理政务的Odin说，“我心中不安，关乎宝库。”

她将自己归来的感应、数日的暗中调查以及宝库能量流的异常波动，清晰而简洁地告知了众神之父。

Odin起初并未太过在意，每日经手九界大事，些许能量波动或许只是正常起伏。但当他看到Frigga眼中那不容置疑的严肃和担忧，尤其是提及那“空洞而具腐蚀性”的异常时，他的独眼眯了起来。Frigga的魔法造诣和直觉，是他都极为倚重的。

Odin放下手中的事务，永恒之枪已无声地握在手中，点头：“去看看。”

无需多言，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两位阿斯加德的统治者。

Odin神力涌动，一道璀璨的虹光瞬间包裹住他和Frigga，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冲向宝库。

虹光的速度超越常理，几乎是念头闪过的瞬间，Odin和Frigga已出现在宝库巨大的门前。

然而，就在他们抵达的前一刹那，一种极其隐晦、却庞大无比的黑暗能量场如同潮水般退去。

正是这短暂的延迟，造成了致命的后果。

当Odin挥动永恒之枪，强行轰开宝库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能量焦糊味、霜巨人血液的冰寒气息，以及那股让Frigga心悸的黑暗残留，此刻浓郁了数倍不止。

宝库中央，远古冬棺所在的基座——

空空如也！

“不！”Odin发出一声低吼，声震殿宇。

他的独眼瞬间锁定宝库深处，那里，毁灭者铠甲眼中的炽热光芒正在缓缓熄灭，显然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地上散落着被高温熔化的巨人残骸和冰晶。

他们来晚了一步！入侵者已经得手，并逃之夭夭！

Odin的怒火如同即将爆发的恒星，他强大的神念瞬间扫过整个仙宫，试图锁定窃贼的踪迹。但格尔的黑暗掩护和Laufey及时关闭的空间裂隙，使得追踪变得异常困难。他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寒冰力量正急速远离阿斯加德，方向直指约顿海姆。

“Laufey……和那个阴影……”Odin的声音冰冷刺骨，永恒之枪上神力流转，显示着他内心翻腾的杀意。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愤怒中，一股更深层、更无法抗拒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冲击着他的神躯。他的脸色微微一白，身形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Frigga立刻上前扶住他，她感受到了丈夫体内那熟悉而又令人担忧的变化：“Odin！你的‘沉睡’……”

Odin强行站稳，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沉重。Odin之眠，这维持他力量与生命的周期性沉睡，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刻，无可避免地来临了。

他看了一眼空荡的基座，又看向满脸忧色的Frigga。

愤怒与紧迫感被巨大的责任压下，他知道，此刻已不是追击的时候。

“Heimdall，来武库一趟。”Odin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决断，直到看到Heimdall出现在武库，才缓缓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Heimdall金色的眼眸扫过现场，沉声道：“陛下，神后。我来迟片刻，只看到霜巨人携带冬棺通过空间裂隙逃离的最后景象。那个黑暗的内应……气息十分诡异，我未能完全追踪其去向，但确信其已一同前往约顿海姆。有一股力量……干扰了最初的感知。”

Odin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做出了决断。 “我的沉睡已无法压制……九界动荡将至。”他看向Heimdall，指令清晰而迅速，“立刻联系Thor，让他结束在地球的停留，速归阿斯加德！”

“是，陛下！”Heimdall深知事态严重，毫不迟疑，身影化作金光瞬间离去。

Odin将目光转向Frigga，眼神中充满了托付与信任：“Frigga，在我醒来之前，阿斯加德……和我们的儿子，就交给你了。”

Frigga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放心，我的王，我会守护好我们的王国。”

地球，威廉姆斯镇。

夕阳将格雷洛克山脉染成一片金黄。

Thor和Jane今天没有讲座KPI，测试任务总算从Loki一个苦力身上卸下了部分。

此刻，Jane正调整着这台庞大的射电望远镜天线，Loki蹲在旁边的电脑前敲敲打打分析数据流。

门外汉Thor照理来说该无所事事，但Jane怎么会让他闲着？直接把人揪过来人工固定天线。

“向左一点，唐纳德，对，就是那里！稳住！”Jane的声音从仪器后面传来。

Thor乐呵呵地固定着天线，目光时不时似有若无地飘到电脑前被冷光照亮的侧脸上，享受着这种无需思考，只需专注于眼前简单任务的平静。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扫过他的感知——那是彩虹桥的余韵，是Heimdall在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呼唤他！Thor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Heimdall绝不会无故联系他，必定是阿斯加德出了大事。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工具，装模作样掏出手机，对Jane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Jane，抱歉，我……我需要去接个电话。可能是我……家里打来的。”

Jane从仪器后探出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疑惑：“电话？在这里？信号不是很好……”但她看到Thor脸上那罕见的严肃神情，便点了点头，“好吧，快去快回，这个数据点很重要。”

可惜，有人可不像Jane这么善解人意。

“你家在哪？我都还不知道，”Loki从电脑前转过头，冰冷的光照亮半张脸，显得寒气逼人，“Jane你知道吗？”

Loki突如其来的发难让Thor和Jane都愣怔了片刻。

Jane心念电转之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靠，我也不知道！

但良好的涵养让她不礼貌的话在嘴边刹住车，最终没有蹦出来。反而立刻训了Loki两句：

“非要在人家有急事的时候打听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吗？”

Thor感激地朝Jane点了点头，有几分心虚地错过Loki那让人发毛的视线，快步走到一个远离研究设备的门外。

确保四周无人，他集中精神，尝试回应那股波动。下一刻，Heimdall那低沉而直接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星空，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Thor，阿斯加德遭袭。霜巨人Laufey勾结内应，潜入宝库，盗走了远古冬棺。众神之父因事发动怒，马上就会陷入沉眠。命你速归，主持大局，彻查内奸。”

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Thor心头。父亲沉睡？冬棺被盗？内奸？每一个词都代表着巨大的危机。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召唤彩虹桥返回，但理智告诉他，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离开，不能引起Jane和Loki的过度担忧和追问。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焦虑，快步走回研究基地，脸上已换上了一副沉重而焦急的表情：

“Jane，”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不安，“非常抱歉，我必须立刻离开。刚接到消息……我父亲……他病倒了，情况很紧急，家里需要我马上回去。”

Jane愣住了，看着Thor眼中那绝非伪装的担忧和急切，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哦，天哪！Thor，当然！你快去！需要我帮你什么吗？订机票？或者……”

“不，不用了，Jane。我有……我的方式能尽快赶回去。”Thor打断她，给了她一个短暂的、用力的拥抱，“谢谢你的理解。处理完家事，我会尽快回来。”

说完，他不等Jane再说什么，迅速转身，正要离去，却被一道近乎冰冷的声音打断：

“太不近人情了吧布莱克博士，Jane可是想帮你。”

Thor的脚步瞬间顿住，他回过头，不得不直面Loki。

此刻Loki已经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两人个子相差不大，Loki几乎平视的目光中甚至带着笑意，似乎真的是在关心Thor需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但Thor却感觉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像是被那碧色的瞳眸一眼望到了底。

“砰！”

Jane一摞书砸到Loki肩膀上，形容优雅的英伦绅士被推了一个踉跄，圆规似的两条腿往旁边转了两圈。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管闲事？打情骂俏滚一边去，没看到这儿还有一个人吗？”Jane佯怒笑骂道。

这招果然管用。Loki嘴角抽搐着住口，尴尬得几乎想要欺师灭祖，把恩师十恶不赦的脑袋塞进望远镜筒里涮一涮。

Thor也被Jane的语出惊人吓了一大跳，好在目光还没发飘，注意到Loki震悚地退后两步后，Jane立刻给他使了个快跑的眼色。

Thor会意，大为感激，当即趁此机会，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