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of Our Own ^beta

Chapter Text

（上）

——“那个科学家的名字是…大树！Dr.大树！！”

当被敌人询问他们的科学领袖是谁时，幻选择将大树伪装成科学王国的作弊科学家供出时。他认为自己做出了好的决断。毕竟没有人比大树更合适了，他即身体强壮又会愿意主动站出来保护千空，作为掩护最为合适了。然而，幻没有想到的是，如果在遥远的美国有人知晓大树这一存在会怎么样…

“哦哦，原来你是超级大骗子那一边的。”被称为杰诺的男人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眉毛挑了挑，像是舞台剧的演员一般张开了手臂，高声宣读着他的判决，不知为何他直接看穿了幻的谋略，“如果你是用Mr.大树作为烟雾弹的话，那么你们的作弊科学家就是千空了！真是优雅啊，竟然像哥布伦一样跨越大洋来到了美国！不愧是千空！！”

“..！”幻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压下了惊讶的表情。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能仅凭大树的名字就推断出了千空的存在，难道是杰诺和斯坦利两个美国人认识大树吗？认识那个连英文都不会说的大树？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可他现在还不能认输，无论是为了千空还是自身的安全，他都只能继续想办法掩盖过去，“千空？啊啊小千空确实经常和Dr.大树待在一起，但他很弱不经风，根本不像是首领哦？”

“哈。”一旁的军人斯坦利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很弱不经风，但却还是会因为我们禁止他出门，拔了家里的电线制造短路把门炸开离家出走。”

“斯坦，那不是电线短路，实际上千空是利用了电流产生的化学反应…”

“杰诺直接说结论吧，结论就是他离家出走了。”
真的假的，这两个人怎么好像和千空认识…幻很少有地感觉完全要完蛋了，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曾经试图囚禁过他们的科学首领，但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千空提到过这个。

对于谈判家而言，信息差是致命的，而幻此时正处于信息不足带来的险境。除了对千空过去的不了解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生理上的差距。幻是Beta，无法感受到信息素，不然他现在肯定能察觉到他越是试图掩饰千空科学家的身份，空气中Alpha的气息就越是浓烈，因为这会使两位Alpha越发确信自己的猎物近在咫尺。他的困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杰诺便给予了解释。

“Mr.幻，你口中的Dr.大树恐怕全名是大木大树吧？千空曾经和我们提过他，也正是因为现在千空才没有和他的监护人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些不岔。明明他当时都邀请千空作为发布石化燕子地理分布位置论文的学者出席国家公园的会议，没想到千空以想要看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告白笑话为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在石化前几日前往了日本，最终导致了当世界被石化光线笼罩时他们天隔一方。如果从一开始千空便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们就能在这没有愚众的新世界里一起进行优雅至极的科学研究，他的王国实力将会更甚一筹。

“监护人？”按照杰诺的语境，监护人指的是他自身或者斯坦利。尽管千空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但幻还是知道千空的监护人（父亲）应该是石神百夜才对。那位宇航员留下的录音与百物语皆证明了他和千空的联系，以及那跨越了无数时光的感情，但为什么杰诺会有如此发言？在这种他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情况下，杰诺没有欺骗他的必要，因此说的应该是实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千空刻意隐瞒了他在美国还有别的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幻忽然想起，大树曾经提到过千空曾经在美国留学过一段时间，但由于千空、大树和杠三人组实在过于亲密，并不像是长久分离过，绝大部分科学王国的同伴，包括他一直以为留学的时间可能就是一个暑假之类的，但现在看来真是要命的认知错误。他们还是太依赖千空了，总认为千空总是能完成超人之举，喜欢寻求他的科学与帮助。如果他们多关心一点千空，或许能早些发现这致命的失误。

“没错，当百夜因为疏忽儿童被控告时，千空监护人的责任就交给了我。”杰诺并非是出于好心才透露他与千空的联系。事实上这对于他而言是既定的事实，和太阳东升西落一般是常识，自然也不会认为让幻知道这些有什么不好。

由于千空对肉麻情感的厌恶与独立性，许多人都经常忘记百夜成为宇航员候补来美国接受训练时，千空只是个小学生。虽然百夜委托了大树的祖父母照顾千空，但始终是把千空一个人留在了日本，因此当杰诺意外得知千空与百夜的父子关系后，只需要小小的一次举报与关系运作足以让男人失去监护权。他并不讨厌百夜，但他才是最适合培养千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百夜的教育问题，千空早就能意识到愚众的局限性，成为他理想的助力了。幸好他很早就做好了要收养千空的准备，在他收养对方时，千空尚且还没有确定第二性，如果是等到数年后他发情，被确认是Omega后，杰诺作为一个单身的Alpha就很难收养对方了。

不过，千空之所以是Omega，也离不开他和斯坦利的计划就是了。

杰诺对千空有很多想法，收养他只是第一步。他调查过千空的亲生父母。虽然百夜是Beta，但千空的父母是传统的Alpha和Omega夫妇，因此千空有可能会继承他父母其中之一的第二性。千空本身体力较弱，并不像未觉醒的Alpha，因此他最终的性别只会是Beta或者Omega，杰诺更喜欢后者。根据研究实验，如果未觉醒第二性前接触到大量信息素，人体很容易对自身产生错误认知，会认为本能地认为自己已经拥有了第二性，并且朝着该第二性发育。由于只有Alpha与Omega能拥有信息素，而千空不可能是Alpha，所以他只会往Omega的方向发展。正是因此，在千空搬入他们家后，杰诺一直在与斯坦利在家里散播Alpha的信息素，而最终结果令人满意，千空成为了Omega。杰诺原本在千空身上还有许多别的计划，只可惜石化光线来得太突然了，导致他的计划完全被破坏，幸好幻的失言让他意识到了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监护人？不对吧？”就在此时，斯坦利突然再次开口道，“监护人可不会标记自己的养子。”

标记..？即便是作为心灵魔术师的幻，在听到斯坦利在暗示杰诺标记了千空时，也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千空明明还有发情期，正常来说被标记的Omega都不会再有发情期了才对。不过幻转念一想，石化甚至可以治疗脑死亡和复活司，其效果像是能将人体恢复至初始状态，因此在石化后标记失效了也是合理的，目前的问题是杰诺与斯坦利知不知道这一点…话又说回来，如果还能活着见到小千空，幻真想抓住他的衣领，对他说“真的假的！你的合理主义到底让你隐瞒了多少啊？！”
杰诺对斯坦利的话语不置可否，他正在思考未来的事情，“但接触石化后斯坦你的一些旧伤消失了吧？目前千空有很大概率是未被标记的状态。”

“那么再标记一次就可以了吧？”斯坦利自然知道杰诺在面对这一状况时会做出什么决定。

“没错。”杰诺脸上笑意更深。

与心情不错的杰诺不同，幻只现在感觉到了不妙。由于被揭穿在试图隐瞒科学首领的真实身份。他无疑已经暴露了间谍的身份，但杰诺却透露这些消息给他，这意味着他根本不在意幻是否有渠道将消息传达出去，也不在意幻是否会因此制定其他计划，就好像他们已经赢得了整场游戏一般。不过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幻比谁都清楚越是自信的敌人，漏洞就越是多，“但是小千空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他有百夜以外的家人，会不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

“他当然不会提起。”斯坦利用手指夹起了香烟，吸了一口后，吐出了一阵烟雾，在杰诺指责他制造毒气前将香烟扔在了地上，用鞋子来回碾压踩至熄灭，“傲慢的小鬼总是以为自己能赢到最后，但赢下这场游戏的永远只会是我们。”

幻其实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杰诺在提及千空的监护人时使用的是「我」，斯坦利却在提及千空的离开时用的是「我们」。原本以为对千空而言危险的只有杰诺，但现在看来金发人也…对他们的科学首领有着异样的情感。

幻正在对这惊人的事实感到恐慌，拼命思考着该如何解救即将身陷险境的千空，但此时的杰诺已经开始制定接下来了的计划了，“斯坦，你不是在河边迎击了少年科学团吗？千空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没有。”面对杰诺的疑问，斯坦利摇了摇头，“如果我发现了他的话，他现在已经在你面前了。”

斯坦利比谁都清楚千空对自己挚友的意义，更何况对于他而言石神千空也是特殊的存在。自从在3700年后的世界中苏醒，他与杰诺便很默契地再也没提过千空。他们无法保证千空的石像是否完好无损，而且就算他们去到了日本也不一定能在地形变化巨大的现在找到可能早已被埋藏在泥土中的千空。说是没有一点遗憾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与杰诺都不是会被一时感伤影响到了的人，在石之世界醒来后的当务之急是先构建起杰诺独裁帝国的军力优势，避免有其他科学家醒来后企图推翻他们的新世界，因此他们只是很默契地没有提及千空而已，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

然而，若是发现了千空也和他们一样，凭借意志力在三千多年间一直保持清醒，并且来到了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就不一样了。军人大多都是效率至上主义者，如果真的发现了对方的踪迹，斯坦利肯定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那真是奇怪了。”杰诺自言自语道，“Dr.千空可是有着最优雅的好奇心。”按照千空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如果有机会探索3700年后的美国，他肯定会亲自参与，但事实上他并未受到有关千空出现了的报告，而斯坦利也没有隐瞒的理由，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了…

——“哦哦，他发情了。”

杰诺可以断言能阻止千空探索的理由只有这一个了。如果只是普通的伤病，只要是能动弹，那千空绝对不可能放弃探索，但Omega的发情则属于另外一种状况，仅凭这一点他很快便接近了真相。
Omega的发情期不但会给本人带来身体上的不适，也会对同样能感受到信息素的Alpha造成巨大影响。如果是在现代社会的话，合成式抑制剂足以压制所有的发情反应，但千空却没有出现在探索队伍中，哪怕他可能是出于原材短缺、时间不足等原因没有制作出合成式抑制剂，但他的弟子不可能忍受发情期带来的麻烦，因此他应该制作的是最基础的、由植物调配的抑制剂。那种垃圾的效果聊胜于无，虽然能减少发情期的不适感，但却无法减缓Omega信息素的扩散。由于Alpha先天具有体能与力量方面的优势，因此千空的船队中，特别是负责探路探索组肯定有不少Alpha。哪怕千空自己可以忍受发情带来的高热，他的Alpha同伴也不一定能忍受发情中的Omega的魅力，注意力因而分散已经是最轻的后果了。这对于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探索无疑是大忌，恐怕千空正是因此选择了放弃参与探索，或者说被他的同伴们拒绝入队。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很简单了吧？”尽管没有杰诺的命令，斯坦利还是转身朝屋外走去，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行动。事实上，他太了解杰诺了。根本不需要猜就能确认杰诺接下来会对他说什么了。

“把少年科学团的科学首领，我们的千空带回来吧。”杰诺在嘴角勾起了微笑，说出了斯坦利早已预料到的话语，“能做到的吧，斯坦？”

“能做到。”斯坦利一如既往地对杰诺的命令给予了肯定，只是这次与普通的工作不同，他心中有着一股按耐不住的兴奋感在叫嚣着对Omega的思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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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好想要去玉米探索组…”此时此刻的千空正半躺在珀尔修斯号船长室内的沙发上，百无聊奈地发出了抱怨，全然不知在不远处的敌人大本营中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实验室车由于水陆两用的功能被同伴们借走了，他早就钻进去进行新一轮实验验证了。

“千空你现在需要静养哦。”见青梅竹马这副模样，在在一旁椅子上杠叹了口气，“大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你现在还在发情期，情绪还是不要波动得太厉害。”

由于长期航行带来的副作用，作为Omega的千空内分泌失调，提前进入了发情期，因此当他们抵达美国，需要分为资源部充组与玉米探索组时，千空被迫留在珀尔修斯号上，两组都不能参加。作为女性Beta与朋友的杠自然被认为是最适合照顾他的人选。当然，说是照顾，其实是负责监视千空不让他在发情期依旧乱来，在发现千空有试图偷偷做什么前阻止他。

“说是发情期，但多亏了抑制剂老师，我本人可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就因为发情期就让我像个病人躺着，一点都不合理吧？”千空对此不以为然，他从口袋中掏出他早就准备好的药剂，想要以此证明自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由于在发情期期间会出现身体不适，大度影响工作进度，而且在这个石之世界持续一周左右无法动弹也会导致生存危机，因此在苏醒后的不久千空便在石化解除后的第一次发情期前利用植物调配出了抑制剂。可以的话其实千空还是想要合成药物式的抑制剂，但制造合成抑制剂的工序数和抗生素的工序数接近，而使用植物调配的话虽然效果上不如合成型，无法抑制住体内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扩散，却足以减少身体发热，让头脑保持清醒状态。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千空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把握好发情规律，发情时不要接近人群就好，没必要制作合成抑制剂。反正研究工作通常是他一人独自进行，如果遇到需要制作工具或者收集材料的情况，绘制好设计图交给卡瑟吉和克罗姆就足矣，他的体力差的要死，有没有他参与制作其实都差不多。他只是没想到会那么不凑巧在刚抵达美国大陆的今天就唐突地进入了发情期。

“但信息素…”由于是Beta，杠从未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但按照Alpha的同伴们所言，如果有个发情期的Omega在眼前晃悠，哪怕自制力再强，眼神还是会忍不住往对方身上飘。正是因此，出于安全考虑，千空被禁止参与有大量Alpha的探索队了。

“我还是觉得找个人标记我是个合理得要死的方案。”千空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上的腺体。明明只要简单一咬，他就不再需要被发情期困扰了。毕竟Omega会发情是因为身体的求偶本能，只要找到Alpha，求偶本能就会停住了。他不懂为什么每次自己提起这个，大家都会非常生气地指责他，就连龙水也会皱着眉告诉他不能乱说这种话。他又不是没有被标记过，哪怕日后改变想法了，只要他们成功修复石化装置，哪怕便可以去除标记，这是已经经过一次试验，具有再现性的方案。况且本身如果他再次被标记也可以减少发情期的麻烦，提升工作效率，理论上可以更快找到修复美杜莎的方法，简直是百分之一百亿的合理。

“千空，这并不合理哦，你…”正当杠想要好好地说一下千空时，有人推门闯入了船长室。

“千空探索组们回来了！！”来者是同样留在了船上，负责监视无线电的南。她在推门而入的下一瞬间，立即皱了皱眉，“哇额…好甜的味道！”

毕竟南小姐是Alpha呢…杠在内心里嘀咕道，但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南不顾Omega发情期的隔离需求，直接闯入房间肯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千空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他从沙发上起身，跟着南前往了甲板。

当他刚踏上甲板之际，千空便看到了实验室车后拖着的巨大木桩，以及其上的、损坏的、怎么看怎么都不会是别的东西的飞机。

“飞机..！”千空在看到这本不应该出现在石之世界的造物的名字时，瞳孔收缩，微微张开了嘴，但不是因为惊讶，而是出于「想要拥有」的心情。他立即冲到了船边，想要更靠近些观察飞机。

“哈哈！千空喜欢我们探索组带回来的纪念品吧！”见千空这兴奋的模样，探索组的队长龙水打了个响指，说实话他想要立即拖着千空去好好参观下他们的战利品，但出于绅士的礼仪与Alpha对待Omega应该具备的礼貌，他决定还是忍耐一下，尽量离千空远一些，避免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我们刚刚遭遇飞机的空袭，不过顺利解决了，还捡到了没有人要的遗失物当作伴手礼。”理论上他们应该昨晚遭遇机枪的扫射时就应该联系千空，但龙水却做出了“无法确定敌人是否和我们一样有无线电设备”的推论，毕竟在美国那么辽阔的国家中第一天就遇上敌人太不合理了，恐怕对面是检测到了电笔之类的迹象，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才派人来调查的，因此他们这才没有联系珀尔修斯号，而是返回大本营后亲自来报告。

“等等等等？！”南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首先她不明白为什么飞机会出现在美国，难道美国真的复兴了吗？其次，龙水他们怎么看怎么都是找了个办法把敌人击落了，并且趁对面暂时撤退，「捡走」了损坏的飞机。不过真的做得到吗？击落飞机什么的..？

“我们能成功活着回来，这还是多亏了千空！”龙水自然能看出南的困惑，于是他给予了解答，“在一开始遭遇空袭的时候我们确实束手无策，但很快克罗姆忽然想起你曾经提到过什么自燃武器。本来只是想赌一把，但没想到把克劳姆制作的那东西扔过去以后飞机直接堕毁了！”

“啊…我确实和克罗姆说过如果遇到了飞机的应对方法。”从兴奋中清醒后，千空低垂下了眼帘，压低了声线，“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用到。”

在航行在美国期间，克罗姆一直跟着他进行实验，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科学的事情。在某一次研究中，向他提到了水和碳化钙制作乙炔气充当自然武器可以使得飞机引擎熄火（当初他还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克罗姆认识到飞机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运气确实有够烂的，来美国前不详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千空，你知道在美国我们可能会遭到空袭吗？”龙水凭借水手的直觉一下子便发现了千空意有所指。

面对龙水的疑问，千空一边用小指掏着耳朵，一边回答道，“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又不是什么特别又唯一的存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有除了我以外的某人也能透过接触硝酸解除石化。在无法确认那个人的态度与科学技术水平的情况下，当然要避免最糟糕的情况，而引擎是机械与工业的基础，如果对方想要制造汽车、飞机等载具袭来，那么乙炔是最通用的解法，虽然作用还是会受到载具种类和投掷方法影响就是了。不过我只是随口一提，克罗姆那家伙竟然记下来了。”

“你不会是被弗朗索瓦影响了吧…”南嘴角抽了抽，如此评价千空道。

“这事和怀曼的事情一样，对准备总没有坏处。”千空耸了耸肩。其实他刚才的解释并不算特别成立，只是一时的敷衍之策。目前龙水投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怀疑，看来这家伙的直觉是真的很厉害，估计已经看出了他依旧有所隐瞒。

说到底，他解释中最大的漏洞在于「为什么是载具」。如果真的是有恶意的，并且有一定科学水平敌人，首先发展的肯定是枪械，载具尤其是飞机显然过多人力与资源投入，对制造者的水平要求更高。在这个石之世界中一切都回到了原始，哪怕有人想要制作也不一定能成功。另一方面，乙炔气对汽车的作用显然是比不上飞机的。然而，讲求效率与合理性的千空却会花费时间传授克罗姆应对载具的方法，明明他们会遭遇此类敌袭的概率微乎其微。在这种情况下，千空仍然这么做了，只有可能是他很肯定如果在美国遭遇敌袭的话，敌人很大概率拥有飞机。

事实上，千空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并非是出于对过去的不满，而是出于对安全性的考虑。他个人上是没有关系，但不是所有Omega都会认为被标记是合理的。在极端的环境下一点理由都能成为导火索。

在石神村的时候，他们忙于备战司帝国，多余的事情只会让大家分心，千空没有必要让同伴们操心尚且遥远的事情。等战胜司帝国以后，就更没机会了。为了复活司，他宣言要将石化装置为己所用。如果要解释他在美国的经历，标记为什么被消除了是必须要说明的。然而，他很难保证Alpha在得知标记可以被消除后，会不会起来歹念，会以“会以反正只要千空得到石化装置就可以消除标记，可以挽回”的理由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对其他Omega下手。目前的Omega虽然只有石神村中的数位和千空自己，但司复活的大多都是Alpha，更是作为战败的一方被科学王国收下，依旧具有一定危险性。他们能将生命托付给自己，因此他也应该保障他们的安全。

在前往美国时，千空有考虑过应不应该向同伴们透露美国可能存在和自己一样的自立复活者，但最后还是因为相同的理由放弃了，他们最终还是会回去的，不安定要素还是越少越好。

说实话，千空从开始就有预感杰诺与斯坦利也会在这个石之世界中醒来。

从当时杰诺向他发出的邀请与美国和日本的时差推断，当石化光线出现时，杰诺与斯坦利应该会在平纳克尔斯国家公园参加会议。他记得那个地方四处遍布着硝石的洞穴，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石像很有可能会接触其产生的硝酸…虽然暂时无法验证为什么单纯的硝酸能对他与大树的石化现象能起作用，却对其他大部分石像毫无作用，可千空总有预感，如果他能仅凭硝酸便成功接触石化，成功苏醒，对于杰诺和斯坦利而言亦会是如此。他比谁都知道那两个人的强大之处。

尽管如此，在制定计划时千空仍然将在美国建立玉米都市订为了目标之一。毕竟如果是为了完成前往月球这个庞大的计划，源自于美国的开挂玉米是必须的。虽然由于过去在美国的遭遇，他其实并不想再见到杰诺与斯坦利（事实上他当时说是因为大树才回到了日本，但其实并没有打算再次返回美国），可他个人的好恶并不应该和制造火箭这一目的放在同一天平上。况且，美国国土辽阔，他会不会见到杰诺与斯坦利还不一定…虽然他的运气向来很糟糕就对了。

不过现在看来，在美国袭击他们的人又是机枪又是飞机的，他最糟糕的预感估计要成真了。

“幻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就在这时千空察觉到了回来的探索组似乎少了几个人，如果是羽京、克罗姆和司的话他还能理解，但幻也不在的话…在下一瞬间凭借对幻的了解，他立即猜出了幻不在的原因，“他作为间谍潜入了敌营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千空立即冲向了无线电室。龙水的担忧是对的，要是他们在遇袭后立即选择用无线电联系自己，肯定会被监听到的，那位杰诺大老师怎么会不清楚情报战的重要性。然而，他现在依旧选择冒着被定位到的风险联系幻。他并非不信任幻的能力，可如果他的预感是正确的话，那两个人绝对不是能被轻易蒙骗的存在，一点信息都会让他们顺着蛛丝马迹得出答案，因此当务之急是使用只有他们懂的暗号向幻发送他应该需要的讯息。如果因为自己的失策，导致那位心灵魔术师遭受危险他可受不了。

“千空，你果然知道敌人是谁吗！”龙水连忙跟上了千空。在进入了室内后，苹果般香甜的气息更加浓厚了，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千空判断事情太过理智果断了，让他时常忘记对方现在还根本不是应该随处走动的状态。

“没错。”千空边回答着龙水，边拨弄着无线电装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敌人是…”
在他话语还未说完，刚打开无线电设备，准备向幻发送通信时，接收器先一步接收到了电波，将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到了千空耳边…

“千空，应该说许久不见吗？”尽管无线电中的声音夹杂着电波传输时产生的杂音，并不是很清晰，但千空依然能分辨出声音的主人为何人，“3700年的离家出走应该结束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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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千空，应该说许久不见吗？3700年的离家出走应该结束了吧？”

“库库库，我可没有离家出走，杰诺。”在发现对面的身份后，千空便已经判断出了试图隐瞒是没有必要的，他一边看似不经意般嘲讽着对方，一边高速思考着破局的方法，“我可是非常光明正大地回故乡了而已，理由也非常充分。倒是你，难道年纪已经大到了连这都记不住了吗？”

“一旦慌乱了就会开始试图嘲讽来假装镇定是你的坏习惯。”杰诺的声音带着些许愉悦，千空能猜出他的表情，他肯定是带着微笑在像老师一般指出他的弱点。

“太感谢你的提醒了，杰诺老师。”千空刻意称呼杰诺为老师以此掩盖他的不安。真的该死，杰诺太了解他了，幻也不在，和杰诺的交涉实在过于困难了，“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关心」我，把我的同伴还回来，然后我们就会直接离开美国，不再打扰你的独裁帝国了。”

“我可是你的监护人，千空。”千空故作轻松的话语并未使得杰诺的态度有任何软化，“你应该好好地听见监护人的话。”

“我可没有把你当成过是监护人。”虽然杰诺名义上是他的监护人，但千空从不认为他是自己的父亲，说到底他的父亲只有石神百夜一人，法律上的证明1mm意义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姓氏从来都不是姓温菲尔德，而是一直都是石神的原因。况且，自从那家伙在他觉醒为Omega后的当天立即标记了他，他便没把他当成可靠的长辈了。

“你应该还在发情期，但你的同伴便已经把你推到无线电前和敌人谈判了。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权把身处危险的孩子带回家。”杰诺丝毫不在意他说的敌人就是他自己，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和斯坦利，千空他们就不用陷入那么麻烦的状况，“按照斯坦利的报告可以推断你们制作的小船是使用石油发动的，你们的母舰估计也是如此吧？但在这个资源无法随意取得的石之世界里，千空你应该不会只放心一种航行方案，这并不保险也不合理，因此你设计的母舰应该会是机帆船。机帆船从日本航行到美洲需要大量的水手，而你肯定不会孤注一掷带着所有复活者一起进行危险的航行，所以你们那边复活者应该起码有几十人的规模。”

“能让在石化中没有能保持意识清醒的人苏醒的方法，你找到了吧？”

听着敌方大将的结论，龙水忍不住了皱起眉毛。幻是绝不可能透露他们拥有复活液这件事，这意味着杰诺是仅凭现有线索推论出来的。他本就对敌方科学家的高度智慧有一定预感，但现在看来对方远超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金发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千空，想要看他们的科学家会如何应对这一切。明明他是船长，但现在却要把寻找对敌方法的压力给到了Omega身上，真是不行啊…

“不愧是Dr.杰诺，但如果是你的话只要花时间研究自己也能做出来的吧？毕竟一个高中生都可以做到。”与龙水不同，千空神色依旧，但龙水看到了千空的手正握着拳，在微微颤抖。

杰诺并未理会千空的话语，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能一直维持着意识，然后从石化之中苏醒的是天选之人。”

如果不是因为劳动力不足的话，杰诺甚至认为那些连意识都无法保持的愚众有什么复活的必要。这也是为什么自苏醒已经过去了数年，但他从未进行过相关的研究，“但你却成功令那些本应该永远沉睡的人也醒来了，实在是优雅的科学。你能把这个方法告诉我吗，Dr.千空？”

“我的答案是No。”千空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交出复活液的制作方法。杰诺的说辞了透露他们并未掌握复活液的制作方法，因此应该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不然也没有必要来询问制作方法了，他的老师可没有那么好心会无缘无故地复活普通人。先不提对方在得到获取大量劳动力的方法后，珀尔修斯号的船员便对他失去了意义，所有人都会身陷险境。最重要的是杰诺本身也是个极富魅力的独裁者。按照龙水的情报目前杰诺的帮手肯定不止有斯坦利，哪怕斯坦利再万能他们都无法仅凭两个人就制造出机枪和飞机，这证明在这个失去国家与机构概念的石之世界中有不少人愿意追随杰诺，若是杰诺能随意地复活更多人，他的实力只会不断增强。万一让他的老师拥有了复活液，让七十亿人全部复活的野心就会成为空谈。

“你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投降吗？真是遗憾啊。”虽然杰诺的话语中提到了遗憾，但看他的语气也并没有多难过，似乎早就知道了千空不会那么快便交出解除石化的方法。对于他而言获得解除石化的方法也并非第一要务，只要让千空回家，那群以他为首的少年科学团就会群龙无首，很容易就会向他们投降。到时候哪怕千空不愿意交出方法，劳动力的缺口也能暂时填补上。

随之，无线电被刮断，喇叭中传来了断联的沙沙声响。千空见状立即将己方的无线电设备也关闭了，避免对方试图利用电波定位他们的所在地，毕竟龙水他们在寻找玉米时遇袭可能便是因为杰诺截获了他们的通讯。

“真是麻烦的事态啊。”虽然通讯已经中断，但千空紧张的眉毛迟迟都没有松开的迹象，“杰诺那么简单就结束了谈判，代表他已经派出后手了。”

科学家的本质会让他们时刻分析，然后预防最糟糕的状况。从很久以前开始千空便隐约注意到杰诺与斯坦利对自己有糟糕的执念，可能是因为Alpha和Omega之间的链接或者有什么养成癖好之类的原因吧，但理由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在仅仅一次谈判失败后就放弃对他下手。恐怕在不久后杰诺就会正式对珀尔修斯号发动袭击。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做的事便是在这之前准备好应对措施，科学的装备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还要解决他生理方面的问题…

在经过一番思索后，千空将视线转向了一旁脸色不太好（是因为接触太久Omega的信息素了吗？）的龙水，“那么龙水你来标记我吧。”

Omega的身体是一种负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不合时宜的发情期，他就会参加玉米探索队，也就不会让幻身陷险境了。况且，如果杰诺与斯坦利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标记，肯定会尝试再次标记他，让他成为杰诺独裁统治的助力。有些研究显示Omega会倾向服从标记其的Alpha，千空本人虽被标记过，但从未体验过这一现象，但在这个缺乏抑制剂的石之世界就这么任由自己被他们标记风险还是太高了。与其处于被动，不如让一个他能信赖的、可靠的、不会强迫别人的人来标记他。羽京和克罗姆都是Beta，所以不行。琥珀虽然是Alpha，但她再怎么是大猩猩也是个女孩子，要她标记男人估计会太勉强她了，其他女性Alpha也是同理。司姑且可能会愿意，但那家伙已经在因为曾经杀死过他而快愧疚死了（明明他也杀死了一次对方，真明白为什么司至今还那么介怀），再给他压力感觉不太过意的去，所以不行。这么筛选下来，合适的人选只剩下龙水了。

龙水似乎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瞳孔剧烈收缩着，但随后又恢复了冷静，他打了个响指，“哈哈，很具有吸引力的提案，但我拒绝！”

“你不是一直在说想要千空吗？”南有些难以置信。千空是个已经被合理主义侵蚀的木头，因此没有发现，但她可是熟知人情世故的记者，早就看出来了龙水的心思。

对此，龙水只是带着那惯常的笑容，看着千空，给予了答案，“千空，你对我根本没有抱有恋爱的感情，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标记千空，龙水希望是因为千空打心底将他视作一生的伴侣，而不是因为情势所迫。就好像枪支一样，一旦开了让没有使用过的人开枪的先例，一切将会往坏的方向滑坡。
“你这家伙意外地纯情啊。”千空撇了撇嘴。只能作罢。反正现在还有抑制剂，虽然效果有限，但也好过没有。

“我想要的都会用自己的手得到！”龙水不置可否，在将标记的话题带过后，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倒是千空，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在美国有监护人。”

“啊，这是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杰诺那家伙对我的监护权主张。”千空耸了耸肩，“大概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百夜被人匿名举报疏忽儿童，为了避免我流落到福利院，只能拜托其他认识的人收养我。”

“那个人就是「杰诺」吗？”龙水能隐约察觉到百夜被举报这件事存在些许蹊跷，因为从所有的间接记录来看百夜对千空的舐犊之爱甚至跨越了数千年，他绝对不是会犯下疏忽儿童罪行的人，而且作为日本人的千空是怎么被美国人收养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疑问了。不过现在千空要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找千空聊这些吧。

“没错。”千空并未发现龙水的担忧，他点了点头道，“那家伙可是会在向小学生发送的邮件里附加大量独裁洗脑言论，真正意义上想要用科学进行独裁的暗黑科学家呢。和我们这种被无尽好奇心驱动的普通人不是一个…”

话尚且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巨大的枪响，随之是紧密的『嗒嗒嗒嗒』的声响，不久前才听过这类响声的龙水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是扫射！！有人在用机关枪扫射珀尔修斯号！”

“啊啊啊啊？！！”南发出了尖叫声，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夸张的事情。明明对面刚刚才结束通讯，结果下一秒就让人来攻击珀尔修斯号了，这么看来对面是不管谈判成功与否都打定主意不放过他们了。

“龙水把那个给我！”千空并未像南般慌张，他向龙水伸出了手，“你们之前在河道遇袭的时候，阳肯定慌乱地开枪了吧？为了避免他在慌乱中误伤队友和补充子弹，你应该在回来的时候收缴了！”
龙水当然知道千空指的是什么，他将口袋中的手枪，他们唯一的热武器抛向了千空，“但是已经没有子弹了！”

“有外形已经足够了！”千空在接到手枪后，便往甲板的方向跑去。作为科学王国首领的他本不应该前往没有遮挡的甲板，这是不合理的自杀行为，但对方的目标很大概率是他，因此他不得不去，而他的伙伴们当然不会放任他一个人身陷险境，因此全都不顾危险跟上了他。

当来到甲板时，千空看到了身穿吉利服的人正使用机关枪无情地扫射着珀尔修斯号的甲板。由于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千空无法观察对方的表情，但孤身一人闯入珀尔修斯号又乱开枪的他绝对是敌人。尽管科学船在设计之初便考虑到了会遭遇敌袭的情况，但被热武器扫射完全不在预想范围之内。子弹在木质的船身上留下大片弹孔，原本为了避免受到千空影响而有意不靠近的船员们纷纷躲在各个角落，很明显他们都是在听到动静后来看发生什么，却在看到敌人拿着恐怖的武器后只能束手无策地躲起来。

“千空！枪在你那里啊！”在看到千空出来后，原本躲在酒吧台后的阳立即发现了他的手枪在千空手上，他顿时眼神一亮，“这样的话我们…”

“不要轻举妄动！”然而，千空没有把枪交给阳，而是立即做出了禁止反击的判断。如果敌人只有一人的话，那么对方肯定是斯坦利，他不认为除了那个疯子以外有人会有自信到独闯敌营，而这一轮扫射估计是为了威慑他们。如果是斯坦利的话绝对不可能射偏，金发人真的带着杀意来的话他们已经全部死亡了，“这个人是前职业军人，可不是我们这群普通少年能为敌的对象。”

“军人？！”听到千空话语的现代人们吓了一大跳。虽然五智将之一的羽京曾经在自卫队中任职，但他是声纳员，并非是直接负责战斗的士兵，遇上完全是将杀人当做本业的职业军人还是头一次。哪怕是不知道职业军人是什么的原始人，也能感觉到对方和他们以前遇到的敌人不是一个水平的。

“现在的话也是哦。”在发现千空的身影后，枪手停止了射击，但手还放在板机上，似乎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是杰诺那边的现役军人。”

“斯坦利。”千空一点都不想管为什么杰诺在这个石之世界里还要组建军队，目前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只有该如何阻止金发Alpha在他的船上谋杀他的船员。

“真是冷漠啊。”伴随着这句话语，那外形奇怪的头盔缓缓分作两半，露出了那张千空无比熟悉的脸。明明分别了3700年，但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变化，那多出的石化裂痕只给他多添了几分妖艳感，“好久不见，千空。”

“杰诺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作为你的Alpha是来接你回家的。”

TBC

Chapter Text

（四）

【与此同时、杰诺方大本营】

“Mr.幻，我认为你应该告诉我有关千空的事情。”在白炽灯照亮的、金属构成墙壁的房间内，杰诺一边绘制着设计图，一边像是不经意般向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提出了问题。“他肯定遇到了不少愚众的阻碍吧，不然以他的科学肯定能更早抵达这里。”千空拥有着极为优雅的科学，知识涉猎异常广泛，并且他还掌握了复活失去意识者石像的方法。如果千空是和他在差不多的时间节点醒来，那么现在才来到美国稍显太长了一点。这肯定是因为他并不像自己这边一样全是可以信任的军人，也不会刻意制造科学的武器，因而遭受到了不少麻烦吧。

“这个嘛…”幻在脑海中努力构思着该如何回答杰诺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在被枪指着头，千空的安危也无法保证，幻真的要以为杰诺只是一个想要了解孩子在学校里的日常的家长了。

在斯坦利离开后，一位身材魁梧的女性走进了实验室，接替斯坦利看守幻的任务。幻当然知道他们当然不会让自己和杰诺独处一室。毕竟无论是他们的，还是自己的首领本质上都是科学家，个人武力基本等于零。那个叫斯坦利的人肯定是去找千空了，可此刻他没有了与珀尔修斯号联络的手段，无法得知千空的安危与否。最糟糕的是，幻的间谍的身份已经落实，对杰诺而言，他的话失去了可信度，之所以现在没有杀他估计也是为了威胁他们那个嘴巴很坏，却又比谁都要在意同伴生命的科学首领。

见幻沉浸在思绪中许久未开口，看守者直接拿枪口戳了戳幻的脑袋，示意他赶快回答杰诺的问题。幻只能放弃继续编织谎言，立即开口道，“确实有呢！但都被小千空顺利解决了！”他是刻意含糊其辞的，毕竟如果再次因为情报缺失而导致杰诺推断关键信息就全完了，因此他需要尽可能说得模棱两可些。

“那么企图追求他的Alpha呢？”杰诺认为大部分Alpha是被信息素控制野蛮动物，千空又缺乏合成抑制剂，很难想象不会有Alpha企图对他下手。

“没有！完全没有！！”幻即答，他能感觉这完全是陷阱题，如果他回答了有，恐怕某个Alpha就要血溅满地了，坊间从来都不缺Alpha在易感期企图杀死情敌的传闻，更别说眼前的男人显然属于道德观低下且有能力做到的那一类，因此就算有，他也要说没有。

“没关系，我之后会问千空同样的问题。”杰诺认为幻仍然在说谎，但其实他的回答对杰诺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之后会「好好地」、「一件一件地」、「要求详实地」让千空亲自告诉他这一切，“他会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在话语结束的那一刻。杰诺他放下了笔，满意地看向了他在等待斯坦利与千空这段时间完成的作品，基地改造图。

在一开始，他与斯坦利皆默认了他们已经在3700年间永远失去了他们的Omega，因此杰诺在设计城堡时并未考虑过如果千空在的情况。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斯坦利既然说能做到，那么便是能做到，因此杰诺需要考虑更长远的事情。千空的加入会让他的研究得到更迅速的发展，而目前的实验室已经被杰诺的试验品和试剂填满了，千空亦需要自己的工作区域，所以他们的实验室需要扩大。除了实验室以外，还有其他需要改造的地方。作为首领和指挥官的斯坦利都有着自己的房间，就住在彼此隔壁，虽说这一安排是为了方便未来敌袭出现时斯坦利能即刻来保护杰诺，但也方便了杰诺进行房间改造。Omega回来以后，他们可以把墙打通，将两间卧室合并在一起，这样放入能睡三个人的床时房间才不会那么拥挤。杰诺记得千空无聊时喜欢窝在沙发上看书，因此客厅也是必须的，他们还需要单独隔出来一个小客厅…不过或许他们还需要个育儿室或者儿童房？

杰诺本意上并不想要小孩，男性Omega的腔道比较窄，生育风险也较高，但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到橡胶，在这个石之世界内避孕药只做起来也需要时间，而Omega被Alpha侵入至内腔时怀孕的几率相当高，因此也不得不考虑到人口增加的情况。

当看到杰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幻的第一反应竟是怪不得他会自称千空的监护人，在认真的时候会忽视其他事物这一点上两人非常相似…不不不，他们还是不像。起码千空是个连杀死自己的人都能收入麾下的合理主义主义者，而杰诺怎么看都是属于会把对方挫骨扬灰的那一类。银发的Alpha现在肯定在想和千空相关的事情，幻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现在想起来，他们遇到的大部分敌人都不太妙，都不是什么能透过对话就停战的对象，特别是杰诺和斯坦利，更是不秒中的不妙。

似乎在刻意不让幻有充足时间思索应对方案一般，杰诺再次开口，打断了幻的思绪，“Mr.幻，你看起来并不担心自己或者千空的安全呢，”他发现幻并未因为间谍身份的暴露而感到恐惧，说实话有些可惜，他之所以把幻留在实验室，而不是直接关入他们为了预防未来需要而建造的监狱里，是为了给幻施加压力，使他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主动透露千空一方的情报。他非常确信斯坦利一定能完成任务，但他们对自己不在千空身边的这段时间去无法了解，比如说如果需要威胁千空的话必须要了解用谁做人质最合适，因此杰诺还需要更多数据，只是没想到哪怕被枪指着头幻还是一句实话都没打算说。杰诺一方面为自己的Omega优秀的统帅力而骄傲，一方面因为自己对千空的掌控力减弱了而不满。杰诺一直都很享受独裁一切的感觉，就好像进行研究时需要控制好所有参数和条件，他本应该对千空的全部人生了如指掌。

“这个嘛…”幻的心灵魔术师的部分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服软，表现出俘虏应该有的模样，害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说真的，在被俘的时候挑衅敌人是下策，但幻却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对千空拥有着可怖的执念，并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动摇，因此他说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他也就可以尽情地说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这是因为小千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

幻半眯着眼睛，以一种足以让人分不清他与杰诺谁是恶人的，反派角色一般的表情宣言道，他可是我们的小千空啊。”

*

【珀尔修斯号甲板】

——“杰诺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作为你的Alpha是来接你回家的。”

“又是自称我的监护人，又是自称我的Alpha，你们是真的喜欢给自己冠上各种名头。”虽然语气听起来相当轻松，但千空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比谁都清楚斯坦利是个比杰诺还要糟糕的谈判对象。杰诺虽然经常在自说自话，但只要一聊到科学，他便会愿意为千空提供一点让步。然而，斯坦利却不会。只要决定做什么就会毫不犹豫地去达成目标。即便过去了3700年，斯坦利依然会如此。

斯坦利并未回应他，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香烟，漫不经心地将其叼在口中，然后用打火机点烟，就好像他不是孤身一人来到了敌营，刚刚威胁了他们的首领一般。直到他的香烟燃烧了三分之一后，方才开口道，“我还在生气。”

斯坦利讨厌失败，让千空成功把门锁连门一起炸了离家出走去日本是他最严重的失败。斯坦利早就认为杰诺实在是太宠这个小鬼了。如果当时杰诺没有以“最近有个项目需要用到千空那优雅的大脑帮助我们研究”为由，拒绝他的建议，不同意他利用信息素诱导Omega提前发情，再没收对方所有的抑制剂，让千空出不了门去不了日本，这样就算千空没有和他们一起前往国家公园，他们也早就找到他了。

斯坦利说话的时候辛辣苦涩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让千空能察觉到斯坦利确实很生气了，“就算这样你也应该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

船员们可能会认为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是来源于机枪和子弹，但千空却知道其中有一半是斯坦利信息素的功劳。在通常的情况下，男人的信息素闻起来是玫瑰的香气。千空在第一次闻到时还嘲笑过对方的外表和信息素是真的绝配，然后下一秒那花香立即变成了呛鼻的、火药燃烧过后的、无比符合军人气质的气味，从那时起千空便知道当斯坦利闻起来是硝烟味是就代表自己惹到麻烦了。

千空的话语让斯坦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发情中的Omega也不逞多让。”

除了硝烟的气味以外，空气中甜腻的苹果味证明了现在在胡乱散发信息素的不止斯坦利一个人。杰诺曾经说过苹果是代表智慧与科学的果实，和千空非常相称，但斯坦利并不像自己的发小一般会对信息素的味道进行剖解。千空的气味便是千空的气味，仅此而已。在3700年前他们因为失算而遗失了这份气味，但现在他还有弥补的机会。千空现在就在他跟前，手上拿着一把可以说是玩具的手枪。那个橙色的男人刚刚向千空索要武器，证明他们的枪械并不多，甚至只有他手中的那一把。斯坦利的推测没有错——千空一如既往如果不是必要，拒绝将他的科学用于暴力。这推测也是他孤身一人便闯入敌阵的原因，热武器对冷兵器具有碾压一般的优势，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在枪械面前不过一合之敌，只要使用机枪扫射甲板宣扬了自身优势以后，敌人便能认识到双方科学技术上的差距，不敢发动攻击，斯坦利也就有时间慢慢捕捉自己的猎物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斯坦利知道如果想要千空跟自己回去，便需要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毕竟他们的Omega相当优秀，总能想出一些科学的方法来逃跑。为了达成目的，斯坦利决定现在先开始计划的第一步，于是他开口道，“你每耽误一分钟，我就向你的好朋友们开一枪，你知道我开枪时的准头。”和杰诺不一样，他不在意劳动力充不充足，他需要完成他的工作，如果会造成人员伤亡会造成吧。

斯坦利的话语刚落下后，甲板上的船员们就开始发出了尖叫，不敢相信有人能够将杀人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机枪的威力足以给甲板开洞，哪怕是石神村的村民也能意识到被枪击中会死亡，而此刻他们的生命都被拿来威胁他们的首领了。虽然如此，斯坦利发现他们没有试图跑去船舱避难，依旧留在了甲板上。虽然相当害怕，但船员们并没有解除准备战斗的姿态。虽然被死亡威胁吓唬得浑身颤抖，大部分人手上还拿着武器。船员们比起吓得不敢动，更像是不愿意丢下自己的科学首领面对敌人，对千空的保护意识战胜了生存的本能一般。

还蛮厉害的嘛…斯坦利不禁感叹他们Omega的优秀。尽管本人并没有察觉，但千空确实培养出了忠诚于自己的、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军队」。不过，他们这种青少年可保护不了千空，觊觎别人的东西本身就是死罪。斯坦利有点道德观念，但不多。若是为了达成目的，完成任务，他不在意中途有多少人丧命。

“喂喂喂，我们这边可是也有武器的。”千空勉强自己勾起了嘴角。不过现状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就是了。他知道斯坦利说到做到，军人先生绝对做得出来，因此他必须在斯坦利再次按下扳机前，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从自己腰上的口袋中取出了钢珠，当着斯坦利的面一颗颗填充进了弹夹中，可惜的是手抖得厉害，他几乎需要瞄好一会才能放进一颗子弹。他能察觉到同伴们投向他的眼神带着恐慌，应该是在担心他做这种挑衅的举动会被生气的斯坦利枪击，但千空却认为斯坦利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应该教过你，”看着千空开始填装子弹，斯坦利只是吐了一口烟，像是教师一样点评道，“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时，向敌人开枪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会因为后坐力而受伤的。”

“..！”该死，斯坦利肯定看到了他的颤抖。千空并不想让船员们看见他的懦弱与胆怯，同伴们总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如果连他都对敌人束手无策，那就真的完了，他需要让同伴们对现状保持乐观，因此他必须冷静下来，以自信的口吻宣布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库库库，斯坦利大老师你完全猜错了我拿枪的原因。”

千空知道金发人的个性相当恶劣，就如同刚刚他说的那样，斯坦利确实以防身为名教导过千空射击，只是千空认为他的教学方式严重缺乏师德（这方面杰诺也一样，千空怀疑他们能成为挚友主要归功于两个人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当时斯坦利一边杰诺家后院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开枪，一边在背后舔舐着他的腺体，一旦他表现出对按下扳机表现抗拒，就啃咬那脆弱敏感的腺体以示惩罚。正是因为是千空在射击方面的老师，斯坦利足够了解千空，知道他在使用热武器时表现得多么糟糕，射击水平可以说得上可笑。正是因此，他不会阻止千空填充弹夹，毕竟就算给千空机会用这种玩具手枪都不一定能射中敌人。此时，一滴冷汗从千空额头留下，斯坦利估计想不到这一次他的目标可是绝对不可能射偏的地方，“我认为我们可以来赌一下。”

他用自制的手枪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虽然影视作品里人们自杀时总爱拿枪抵着太阳穴，但实际上如果这么做的话。真正开枪时可能因为冲击力而手抖偏离了准确方向，而若是朝着下巴开枪无疑能直接穿透大脑，确切地死亡。

“究竟是你先射杀我的船员，”如果是为了让科学王国能安然无恙，用上一切能够使用的才是百分之一百亿合理的选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还是我先射杀我自己。”

无论是斯坦利还是杰诺，两人都是自负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得到手，特别是本来已经得到了的东西即将丢失时，他们才会出现一瞬间的破绽。

千空在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还真是感谢幻的心理学教室，他现在正在把幻诱导龙水主动付费成为石化后第一个乘上热气球的心理学战术用在斯坦利身上。看着金发Alpha瞳孔剧烈晃动着，他便知道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了。

TBC

*是知道千空他们自制的手枪威力不足以致人死亡，为什么这么写请看下回分晓

Chapter Text

（五）

——“我认为我们可以来赌一下。究竟是你先射杀我的船员，还是我先射杀我自己。”

“你不会向自己开枪的。”面对来自千空的威胁，虽然起初受到了情绪影响，但斯坦利很快便冷静下来了。就与千空很了解他一般，斯坦利很清楚千空是怎么样的人，他和杰诺都属于头脑异常优秀的人，哪怕在最绝望的失态下，他们也会持续思考，制作对策。如果千空真的自杀了的话，他的船员们将失去庇护，没有科学首领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回归原始人的水平，彻底丧失抵抗能力。千空是合理主义者，他不会让事情沦落到这种地步。只不过石神千空此举无疑是在斯坦利的雷区上来回践踏。不对，也是在杰诺的雷区上狂奔，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做了，“就算是杰诺，当他听到了你打算这么威胁我们，他也会生气的。”

“谁知道呢？我只是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热爱科学的少年，被逼急了可能也会失去冷静，做出不合理的事情。”尽管被斯坦利直言他这一举动并不合理，可千空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更不要提我现在还处于发情期，受到荷尔蒙影响会变得情绪化也很正常。”

“…”斯坦利并未再说些什么，他只是一直紧紧盯着千空和他手上的手枪。半响后，他将手伸向了身上的仪器，拨动了数个按钮，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杰诺，千空现在拿着一把轮转手枪，看外观应该是雷管撞击点火的设计，子弹是小直径的钢珠。”

伴随着斯坦利一点点报出手枪的外观和参数，千空心中暗叫不妙。斯坦利肯定是在利用无线电与杰诺联系，企图确定他们手枪的威力。恐怕他凭借经验已经看出来土制手枪的威力不足，但并不清楚其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斯坦利是射击方面的天才，但却不是制造枪械方面的天才，杰诺才是，因此他正在要求杰诺计算出手枪的威力如何，以此决定是否无视千空的自杀威胁，强行突破。

事实是，千空猜得没有错。

“目前千空正在利用该武器指着自己下巴，武器距离他的下颚骨0.8英寸，角度为78度。”斯坦利说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平稳，如果不是因为空气中狂暴的信息素，真的很难看出他其实正在暴怒的状态，“他如果开枪的话会死吗？”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无线电那头转来了答复，“真是不优雅的举动，但不会致命哦，斯坦。”
千空几乎要闻到了那只有在极少情况下能闻到的、杰诺情绪产生剧烈波动时才会出现的、硫磺的味道。

“不过在这个距离，还是会造成伤害，很难确定在受伤后是否会感染，毕竟我们无法确定千空他制作子弹时选用了什么材料，以及保存环境。”

“库库库，斯坦利你听到了杰诺大老师的结论了吗？”尽管被杰诺直言手枪无法用于自杀，但听到对方关于他会受伤的结论时，千空便知道他赢下了剩下的三分之二。没错，这就是他要赌的地方。斯坦利和杰诺会倾向不让他受伤。Alpha本身便会对自己Omega产生潜意识的保护欲，而他们的目的是捕捉他，而不是杀死他。尽管杰诺肯定发展了医疗科学，但在石之世界中受到枪伤还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情。他们很难确定体力糟糕透顶，体质弱于普通人的千空在受到近距离枪伤后是否能活下来，是否会死于感染。由此现在是否开枪的主动权在千空手上，而不是斯坦利，他因而再度获得了主动权，“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死于枪击，但之后就不好说了。”

“千空…石神千空！”闻言。Alpha的语气相当不妙，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那双金色的眼瞳半眯着，视线像是要把千空烧出一个洞，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晓对方的目标是绑架而不是杀害，千空真的会认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朝着他的头开枪，一枪致命。

“很高兴你记得我姓石神，而不是温菲尔德或者斯奈德。”惹怒斯坦利是糟糕的决定，但他们的目标是活过今天，千空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再次被这两个人标记的局面。他会救回幻，阻止杰诺的独裁计划，解开美杜莎的谜团，登上月球，复活七十亿人类，“撤退吧斯坦利。”

“那个时候杰诺说过你们已经赢了。”他用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腺体，由于石化，上面的两道咬痕已然消失，但他还能记得这两人标记他时咬得有多深，以及那时他们对自己说的话，“但你和杰诺不会永远都是赢家。”

…

…

…

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斯坦利走的时候也相当迅速，只留下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辛辣气味与布满了甲板的弹孔。

等确定对方真的撤退后，千空叹了口气，不再用手枪指着自己，然后转身看向了仍在瑟瑟发抖的船员们，“斯坦利已经离开了，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直到这时，船员们才意识到危机已经过去，纷纷离开了掩护地，开始欢呼，抱在了一起，“千空太强了！！”、“对方竟然就这么走了！”、“太好了活下来了！”的感叹此起彼伏，船员们庆祝他们又一次成功无人伤亡便解决了难题。

“千空太棒了！原来只要这么做就能把对方吓走，看来我们胜算很大！”阳沾沾自喜地跑到了千空身边，他认为自己的手枪在这次危机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虽然手枪是千空做的，但毕竟也是他的手枪，因此他有些洋洋得意，“哈哈哈美国人你们等着吧！”

尽管同伴们心情不错，但千空却笑不出来，面对阳的话语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不，这一招只在这一次有用。”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龙水一下子便知道了千空这么说的原因，“因为我们和对方仍然存在巨大的科技差距，不是吗？”

“没错。”千空点了点头，“手枪能做到什么程度本身并不是重点，威力就算再小一些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杰诺认为我会受到枪伤就好。”

“所以我说过了，只要有外形就足够了。”他边说着边将手枪还给了龙水，“等斯坦利回去后，他和杰诺肯定会制定更完善的行动方案，下一次很可能在我拿出手枪前便已经制服了我们所有人。”

“虽然斯坦利刚刚在拿机枪扫射甲板，看起来完全是个会胡乱开枪的疯子，但他最强的地方果然还是狙击，下次他很有可能就在暗处直接把我们一个个狙掉了。”

看着船员们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千空又补充了一句，“开玩笑的，他们需要劳动力。在获得复活液的制作方法前都不会对你们动手的的。”

“但他们还是会对你出手。”龙水敏锐的水手直觉让他一下子便发现了千空并不在安全范围之内。

“这是当然的，我可是会阻止杰诺独裁的科学领袖，而且在他们的认知里复活液的配方也在我手里。杰诺估计完全想不到复活液的配方在科学王国里不是什么秘密。”千空刻意略过了那两个人对自己的执着还有着Alpha与Omega相性的原因，反正有复活液就能论证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了。像是为了改变气氛一般，千空突然切换了语气，闭上了一只眼睛，手指指向了人群，以一种问答节目中常见的语调提问道，“那么提问时间！接下来敌人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袭来？”

这下子甲板上的船员们宛如上课被抽查的学生开始将自己的答案一股脑地倒出来，飞机、海盗船、战舰、坦克…什么答案都有。

“哈哈！我认为是全部！”龙水打了个响指，“海陆空全部！”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千空抬头望向了被玉米探索组带回的、原木上的飞机，“按照那两个人的个性，肯定会动员所有的东西，而我们要在此之前找到能Checkmate的方法。”

“关于这点…”千空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被一片漆黑笼罩，身体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前倒去。

说到底，千空所制造的抑制剂只是压制情热而已，无法压制发情期为身体带来的负担。E= MC²，没有能量是凭空出现的，发情期信息素的泛滥意味着千空的身体无时无刻将大量能量投入在了制造信息素上，这也是为什么杠坚持要求他在发情期的时候休息的原因。然而，为了确保自己与船员们的安全，千空不得不在发情期的时候高速运转自己的大脑，动用智慧，想办法挽回局面。更不要提斯坦利根本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千空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到斯坦利信息素的影响，因为当船上的Alpha如龙水他们在自己面前时，他并未有任何不适，但当他登上甲板见到金发人时，说实话他脑子都快烧掉了。硝烟的信息素直接顺着他的呼吸，像是斯坦利本人般粗暴而没有迟疑地直接涌入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血管中横冲直撞。幸好他们是在一个与敌人谈判的紧张局面，他穿的也是裙装，不然真的很难向同伴们解释为什么他一直在出汗，胯下也湿得一塌糊涂。

尽管千空能以合理主义暂时屏蔽掉身体不适的信号，但始终是有极限的，他也不是大树那种忍耐力超群的存在，等斯坦利一离去，危机一解除，他的合理主义便再也抵挡不住疲劳，身体随之发出了抗议，贫弱的体质直接让他脱力向前倒去，即将昏死过去。

要改变一下理论了，石化的修复能力确实可以令标记消失，但作为原标记者的Alpha的信息素仍然能比其他Alpha的带来更大影响…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千空还在整理着他的理论。

耳边同伴们的尖叫声实在吵闹，千空只希望斯坦利走的够远，没有听到同伴们呼唤他的名字，不然在他失去意识时，船员们估计没办法与金发人抗衡，他不就会直接被绑走了吗？

*

可能是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在久违的深度睡眠中，充斥千空大脑的除了已经成为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计数以外，还有着3722年9个月2天前的那一日，他永远都会记得他觉醒成为Omega那一天。

在那之前的十数年人生里，千空一直都认为自己会是和百夜一样的Beta。Alpha固然拥有更优秀的身体条件，但会受到易感期的困扰，显然Beta更适合心无旁骛地进行研究。他也假设过自己会成Omega，可却又不觉得真的成为Omega会毁掉自己的人生。只要有科学的话，任何差距都能被抹除，科学能让所有人都获得平等。由于他从未向百夜询问过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自然不会得知自己究竟会觉醒成为三种性别中的哪一种，但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只要他仍然是他，他对科学的热爱与好奇心就永远不会减少，只是他未曾想过自己的养父会变成别人。

那本只是个普通的周末，他与杰诺、斯坦利三人正在享用斯坦利制作的晚餐。金发人是三人中唯一一个会正常下厨的，千空只会做拉面，而杰诺则是认为与其下厨不如将时间用于多计算一组数据，因此通常周末聚餐都交给了斯坦利。千空不太清楚美国人的习俗，无论多忙，三人总会在周末晚上聚餐。哪怕两位大人其中一人实在抽不出时间，也总会有一人和千空一起享用晚餐，就好像那两个人有意在以一周为单位在对他进行某种观察一般。后来千空才知道，他们是在观察他的性别分化情况，以日做为单位变化不明显，月为单位则太长了，因此观察单位是一周。

在那顿晚餐中，当鼻尖中出现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家中的气味时，千空便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性别分化。他闭上眼睛，试图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着。他并不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任何长进，而身高自初中以后就没有多大变化，这不符合Alpha所表现出的特征，但他目前可以闻到信息素，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分化为了Omega。

成为Omega虽然不是千空所希望的，但他也不会因此难过。当餐桌上的另外两人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时，千空甚至还颇有兴致地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半眯着眼睛嘲讽道，“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斯坦利的信息素会那么少女，闻起来和玫瑰花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你的脸很搭哦？”

他能看见自己名义上的监护人与刚被他点评信息素的男人表情相当精彩。那两人在他的话语刚落下后，便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了。下一秒，刺鼻的硝烟味取代了玫瑰的香气，充斥着少年的鼻腔，“库库库，不就是说你像少女吗？斯坦利你有那么生气吗？”由于不了解性别分化的详情导致自己在分化性别时一无所知是不合理的，千空还是进行了一些资料收集，知道Alpha的信息素会在情绪波动时发生变化，只是没想到有人能够从花香变为硝烟。

“倒是杰诺你的气味怎么完全和平时没有差别。”他尝试嗅出杰诺的气味，却怎么也闻不出来。杰诺身边确实环绕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但那味道实在太淡了，他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杰诺在喝咖啡时袖口沾上了液体，还是他的信息素本身就那么淡。

“我的信息素比起斯坦的，存在感并没有那么强。”面对学生的困惑，杰诺与往常一样给予了解答。他的信息素从很久以前开始便不像其他Alpha一样攻击性如此强烈。他本人认为这是因为生产信息素需要耗费能量，比起求偶，他更喜欢将更多精力放在科学上。如果不是因为千空，或许此刻连轻微的咖啡味都不会有，“顺带一提，斯坦利在参军之前便已经会散发出了硝烟味了。”

“难道斯坦利你是因为这个才去参军的吗？“杰诺给的情报让千空忍不住笑了，“不然走在街道上就会被怀疑刚刚参加完了枪战。”

“杰诺你的信息素有时候也会还变成硫磺的气味。”斯坦利半眯着眼睛，似乎不太满意杰诺和千空一起拿他的信息素气味说笑，“不过千空你迟早也会自己闻到的，毕竟你已经是Omega了。”后半句话带着些许阴鸷，对「Omega」一词特别咬了重音。

“硫磺和硝烟？”可惜的是千空暂时并未察觉到斯坦利都不对劲，他还在思考关于信息素的事情，并且很快就联想到了杰诺与斯坦利信息素的共同点，“你们是什么炸药组合？”

“你会习惯的，千空。”斯坦利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他对千空调侃的态度，他从座位中起身，走到了千空身后，将双手搭在了对方肩膀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你会习惯的。”

千空本能地感觉斯坦利的语气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先尝试说些什么挽回这逐渐变得诡异的气氛，“我当然会习惯，毕竟因为那个傻子一样的法律规定直到成年前我都要和杰诺住在一起。”

“直到成年前？”杰诺紧盯着千空，在那双漆黑的双眼中千空能看见自己稍微有些不安的表情，“你会永远都和我们在一起哦。”

“话又说回来，千空你知道吗？其实Omega只能被一位Alpha标记是错误的。根据最近发表的研究，只要0.2mg的信息素被注入腺体，便会形成永久标记。然而，Omega的腺体却能接受0.47mg的信息素，不感觉这很奇怪吗？哦哦！再进一步研究推进后，科学家们发现只要控制好注入腺体的信息素的量，Omega是能被多位Alpha标记的。简直就是Science is Elegant！如果没有科学发展，Omega被多人标记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作为标记者的Alpha要控制好信息素的注入量是非常困难的，因为…”

见杰诺开始了喋喋不休的科学讲座，斯坦利叹了口气，“杰诺，直接说结论吧。”

杰诺早已习惯了挚友对他科学讲解的不耐烦，于是他跳过了所有论证，给予了结论，“千空我们要标记你，两个人一起给你永久标记。”

“..？”千空完全不明白杰诺是怎么从科学讲座无缝衔接到标记他的。尽管完全不能理解杰诺，但千空还是能注意到事情已经不对了，眼前的两个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存在了，他必须立即作出应对才行。在发现这一点的那一刻，千空企图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向屋外跑去，怎料斯坦利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根本无法在力气上与特别部队的王牌媲美，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斯坦利就是预料到我会尝试逃跑才走到我身后..！千空立即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因此察觉到了杰诺和斯坦利是早有预谋，而不是临时起意。毕竟如果是临时起意，根本不会做好如何应对他逃跑举动的预案。

“斯坦利，你先标记他吧。”杰诺并不在意千空尝试逃离他们，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本想由自己率先标记千空，但在经过一番思考后，比起自己斯坦利更能控制好信息素的注入量，处于合理角度的考量，他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的挚友，“控制好注入腺体的信息素量，能做到的吧？”

斯坦利的回答一如既往，“能做到哦。”

千空分化成为了Omega是客观条件上的可行，Omega能被多人标记是科学上的可行，只要确认了这两点，杰诺与斯坦利在数年前制定的计划便能实现，而石神千空本人的意见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千空从未有过浪漫的幻想，但他还是知道永久标记应该是在双方同意，在一个合适的场所下进行的。无论如何，Omega被按着后脑勺压在餐桌上被Alpha标记没有1mm合理的地方。

Alpha的獠牙刺入腺体时有种异样的疼痛感，千空本是对痛觉不敏感的人，但当被斯坦利叼着后颈注入信息素时，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伴随着Alpha的啃咬进入了他的体内，使得他的血液在沸腾，自己的某一部分正在转换成别的东西，以至于他的挣扎竟然逐渐变得微弱起来，任由斯坦利对自己做出这在世俗意义上可以说是违反所有公序良俗的侵犯举动，甚至他还因此产生了愉快的情绪，分化与标记真的能对他造成那么大影响吗？这百分之一百亿不是千空所能接受的，但那种欢愉的感觉就是在他的脑子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让他感觉到诡异。

随着标记的进行。千空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味此时已经融入了他身体里，他能感觉一股窒息感，只能拼命的咳嗽试图缓解不适，但斯坦利也未因此对他手下留情，而是继续着标记，似乎那个会边抱怨着麻烦边任他劳役的人已经成为了披着人皮的怪物。除了硝烟的气息以外，火柴燃烧殆尽后才会出现的硫磺味也开始涌入了千空的鼻腔，在疼痛与耻辱的意识夹缝中，千空发现刚刚斯坦利说杰诺的信息素有时候是硫磺的味道是正确的，而此时的杰诺肯定不如他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思考，赶快思考起来…千空驱动着自己仅剩的理智，想要推测杰诺情绪激动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寻找破局的方法，一方面如果不思考他迟早要被标记的感觉逼疯。他了解这个人，他绝对不是因为斯坦利在标记他而感到不满，杰诺若是不喜欢就不会要求斯坦利这么做。不是负面情绪的话，那么唯一剩下能令杰诺情绪产生波动的只有…喜悦，杰诺正在因为自己成为能被Alpha认领的Omega而喜悦。这家伙就真的那么想要和斯坦利一起标记他吗？

当标记完成，斯坦利松开钳制着他后脑勺的手，他趴在桌子上拼命喘气时，杰诺笑着向他宣布他们已经赢得了游戏。直到那一刻千空才发现这两个人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自己有着不妙的计划，而他也意识到自己绝对不会让这两个人能如愿以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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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先前充斥着甲板的硝烟味已经被风带走，空气中只剩下隐约可闻到香甜信息素，而珀尔修斯号上的气氛一片死寂。

千空突然晕死过去彻底抹消了先前欢快的氛围，船员们本以为在这次危机中所有人都是全身而退，但千空的昏迷证明他们并非完全胜利。

由于受到斯坦利的信息素影响，千空的抑制剂隐约有失去效用的迹象，所幸的是在其彻底失效前龙水率先反应了过来，让作为Beta的杠将千空带去船长室，关好门窗，避免Omega的信息素外泄。毕竟船上的Alpha方才经历死亡威胁，情绪非常不稳定，极其容易陷入易感期，如果有一位完全失控的Omega出现在易感期Alpha触手可及的地方，场面将再次失控。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司与琥珀现在正与克罗姆在一起，而船上还有着数个不妙的Alpha，龙水认为必须要暂时先将千空隔离起来，保证他的安全。

珀尔修斯号上没有医生，弗朗索瓦也只懂得些急救科学，而千空更是会为了效率而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龙水认为他们必须要考虑到如果千空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指挥，他们该如何应对即将再次袭来的敌人。他们不能总是依赖千空。
虽然幻的间谍身份暴露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先前的计划失败了。克罗姆与武斗组还没有暴露，因此挖地道绑架地方首领的方案仍然可以继续推进。

按照那个叫斯坦利的话语不难推断，他在过去曾经标记过千空，不然也不会自称千空的Alpha了，而标记者的Alpha与被标记者的Omega之间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正常来说，让受害者接触到加害者本就是大忌，不能因为千空一直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而忽略了他可能有的心理创伤。龙水想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如果千空因为他们的疏忽而受伤甚至死亡，那他就无法得到想要的事物了，因此为了他的欲望，他们必须要从那两个Alpha手中保护好他们的科学首领。
整理好心情后，龙水决定接过因为千空不在而空缺的指挥权，“大家稍微冷静一点，千空只是暂时体力不支而已。在刚刚的危机里，没有任何人受伤和死亡，是我们的完胜！目前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千空醒来前维修好珀尔修斯号，并且收集木材，我的水手直觉告诉我无论千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他一定需要这个！”说话的同时，他挥动着手臂，指向了破烂的甲板，斗篷随着的动作飞扬，这副自信的模样成功稳定了人心，所有船员都按照他的命令开始了准备。

千空，你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让首领孤身一人地与敌人战斗从来不是他们科学王国的作风，就与在宝岛上的大将战一样，作为同伴的他们无需语言便能了解千空的作战，然后拼尽全力让他的计划能成功。下一次在遇见斯坦利的时候，龙水绝对不会让千空不得不以自我伤害作为筹码了。

在船员们展开准备工作时，千空也在船长室中逐渐从发情期的狂热中恢复。在昏迷了17822秒后他终于醒来了。多亏了石化期间不曾中断的计数，现在哪怕他失去意识他脑内的计数装置仍然能正常运作。其实他还是想多睡一会，可是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那两个人，因此他还是敬谢不敏了。况且，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无论是己方的备战情况，还是肯定已经被当作俘虏的幻，哪边都百分之一百亿让人担心得不得了。

由于刚刚才醒来，视界还相当模糊，但千空还是能看到一旁满脸愁容的青梅竹马。糟糕的现状与依旧无法动弹的身体，让千空不禁有些烦躁，想要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想要医生啊，如果有医生就好了。”尽管为了防止制作火箭时遇到知识储备不够的情况，千空也懂得些许医学，但他目前想要做的事情是仅凭他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医生在的话或许就能制作千空你以前说的合成型抑制剂了。”一直在旁边照顾千空的杠当然听到了千空的自言自语。她想起千空以前提到过合目前他所使用抑制剂并不是二十一世界常见的样式，她隐约能察觉到千空的昏迷与发情期有关，便默认千空想要医生是为了制作出更优质的抑制剂。

“喂喂，现代的医生并不会制药，医学和制药完全不是一个领域。”千空库库库地笑了，“我想要医生是因为如果做腺体切除手术的话，我一个人做不了，毕竟腺体可是在脖子后面的。”

千空认为既然同伴里没有人适合标记他，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永除后患了。割掉腺体确实会导致荷尔蒙的失调影响最终寿命，但只要他们能修复石化装置，那么身体损害便是可逆的，只要度过目前的困难便万事大吉。石化可是连他被司切断的神经都能修复，腺体肯定不在话下。

“…如果龙水知道你打算这么做，他肯定会愿意帮忙的。”说实话杠有些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千空总是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无论是司的时候，还是刚刚，千空所选择破局的方法里，他一直都是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明明所有人都信任他，都想要帮他，可千空依旧毅然决然地…

“别告诉龙水。”面对杠的话语，千空只是疲倦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石化可治疗不了心理方面的问题，龙水那家伙一直保持现在这副财阀大少爷的模样就好。要是因为做了不想做的事情而导致心理出了问题，判断力下降，我复活他的意义就没有了。”

杠知道这是青梅竹马又一次嘴硬。千空在面对自己不擅长的感情时，会用着合理作为借口企图糊弄过去，只是他确实不太擅长说谎，但包容、不去戳穿千空脆弱的一面，是他们这群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千空隐约能察觉到杠肯定在心里腹诽他，但他也确实没有抱怨的立场，因此只能撇了撇嘴，将话题带回正题，“杠，虽然我现在很想立即回到甲板上，但你们百分之一百亿不会同意的吧，所以我需要你记录下我接下来的话，然后传达给龙水，他的话肯定能安排劳动力分配。”

“库库库，只要听到航空母舰这几个字，他肯定会忘记索要报酬，高呼着「我想要」，然后就去帮忙了。作为袭击我们的代价，杰诺大老师的飞机我们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

【与此同时、杰诺方大本营】

露娜能感觉到城堡里的氛围变了。

原本她只会被交代一些杂活，但自从斯坦利执行任务回来后，基地好像进入了一种临战的氛围，所有军人都开始了战斗准备，而布罗迪更是整天待在了工坊里，似乎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作品。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她都被安排去给俘虏送食物这种本不应该是她来做的工作了。听说本来监狱本来有守卫来负责送餐的工作的，但由于俘虏的重要程度不高，因此就没有特别派遣看守。

说实话，在拿着餐盘前往监狱时，露娜还是难免有些不安。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片区域竟然真的有被启用的一天，更没想到这个世界里竟然有除了杰诺以外的科学家可以自立复活，甚至从世界的另一端来到了美国。不过她可是能干的女人露娜，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她不单会好好完成工作，而且还要做得更多。她下定决心要乘机从俘虏那里套话，来帮助己方获得更多情报。

等她走到被称为监狱的房间前时，隔着铁栏，她终于看到了入侵他们国家的敌人的真面目。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俘虏是个看起来和她年龄接近的青年，头发一黑一白的，看见她走进禁闭室时轻飘飘地向她打招呼，说没想到敌营里还有可爱的女孩，看起来就像是个可疑的怪人。然而她可是冷酷的女人露娜，哪怕对手是个蝙蝠男，她也可以获得情报！！

…

…

…

“怎么会这样！”听完幻的讲述后，露娜几乎要忍不住留下眼泪了。她没想到幻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才来到美国的，幻的话语就像是在小说里才能看到的爱情故事，是如此动人心弦。

按照幻所言，自己之所以来到美国是为了完成石化前和恋人前往美国结婚的约定，没想到却遇见了巡逻中的斯坦利。斯坦利对幻的恋人，那个可怜的Omega一见钟情，于是为了横刀夺爱而试图捉走Omega，而幻为了保护对方潜入了基地，却不曾想到斯坦利早就知道了他与Omega是恋人，将计就计把他捉做了俘虏，想要以此威逼Omega就范。露娜早就感觉斯坦利不是什么好人了，毕竟那个家伙一看就不好惹，没想到他真的完全是个恶人。另一方面，故事中的那个Omega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见过面，但听幻的描述怎么都是一个充满知性魅力的人，是她喜欢的类型…等等露娜！你是个冷酷的女人，不能参与这种复杂的感情纠葛！而且你是Beta！女性Beta和男性Omega修成正果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自己怎么样都好。”幻已经察觉到了露娜的动摇，决定再推她一把。他用手捂着了脸，在眼角处挤出了几滴眼泪，“我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小千空不要被那个人标记了，毕竟那孩子可是我的希望啊，万一他被标记了的话…

“啊啊，因为Omega一旦被标记了就没办法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露娜再怎样也是个医学生，知道Omega和Alpha之间的相性意味着什么。

“我现在最担心的果然还是小千空会因为我了无音讯，而认为我已经死了…”

看着对自己的话语信以为真的露娜，幻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果然这种不谙世事的的大小姐最好骗了，只要一个符合逻辑的故事就能让她对己方产生同情。要是千空知道了他在这里编造了一出稀烂的爱情剧肯定会满脸嫌弃，但没办法，对少女来说还是爱情故事最具有冲击力。他的故事半真半假，除了爱情的部分以外基本是真的，露娜也很难看出破绽。

千空说过他想要大量的黄马齿玉米，而他所在的这个基地正有着完美的玉米农场。虽然现在他们处于劣势，但他们总能战胜不可战胜敌人，然后把这些全部收入囊中。最近自己先是在船上的赌场中输给了千空，然后又是在杰诺的审问中泄露了千空是他们科学首领这一事实，这接二连三的失败幻可是再也受不了，“小露娜，我知道你的立场肯定很麻烦，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信物交给小千空，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千万不要屈服于斯坦利。”

“这…”露娜有些犹豫，但在看到幻从铁栏缝隙间递给她不过是些白色的花瓣，顾虑就便打消了。毕竟不过是一些随处可见的花瓣而已，估计也不会造成什么情报外泄，恐怕眼前的男人真的只是在担心恋人的安危吧。

见露娜已经开始动摇了，幻决定继续劝诱，“这是他最喜欢的花，龙葵哦。”这当然是骗人的，千空对花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选用白花，是因为大部分道具都在被关进监狱时被收缴了。况且，如果让露娜传递如写有暗号的布条之类的，她肯定能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意图，将这件事举报给斯坦利他们。然而，只是一些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的花瓣就不一样了，哪怕露娜协助他这件事被杰诺知道了，那个人估计也会因为不知晓花瓣在科学王国中的象征意义，没有办法推断出他的真实意图。幻相信同伴们能认出这些花瓣是来源于他，并且能意会到露娜是能被策反的对象。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一旦被我发现你是在试图利用我泄露情报的话，我就把接头的地点告诉斯坦利！”如果是要她传递信物的话，肯定会有同伴来接应，因此露娜认为这可以成为她的威胁幻的筹码。哼哼，她可真是个能干的女人，竟然那么快便想到了反相牵制幻的方法。

幻闻言露出了备受感动的表情，从铁栏中伸出了手牵住了露娜的手，“真的太感谢你了，小露娜。”
当露娜带着花瓣离开监狱后，幻这才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就让露娜好好地成为他们的棋子吧，然后把这个基地的情报传给千空他们，然后让千空的科学王国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吧。

*

“斯坦，你吸入毒气的频率比起平时高了31%。”杰诺有些不满地看向了站在房间角落的斯坦利。金发人自从任务失败，空手而归以后，便一刻不间断地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没有任何一丝停顿。他确实给斯坦利备好了不少香烟，但按照男人抽的这个频率，估计没过几天库存就要告罄了。况且，空气中也充斥着斯坦利那硝烟味的信息素，整个房间都仿佛被轰炸过了一遍一般，就连连烟味都不太明显了，杰诺看得出来斯坦利正不爽到了极点。

“杰诺你没看到千空本人所以不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斯坦利并没有理会杰诺的提醒，只是又点了一根烟。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了数年呀，因此斯坦利能发现千空在抬起左臂时，动作有着微妙的不自然，就好像曾经受了伤，即便康复了也留下了后遗症一般。恐怕是除了他们以外，千空还遭遇了其他敌人，让身为科学家的他不得不走上了战场，最终受了伤。况且，Alpha总会对自己的Omega产生占有欲，他能接受杰诺这个挚友与自己共享千空，却无法忍受他的Omega在发情期还被一群陌生的Alpha包围着，“你应该看看那艘船上Alpha投向他的眼神，特别是某个金发的，他们很明显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不要着急，斯坦。”斯坦利说的这些杰诺当然能推测出来，千空是优雅至极的科学家会吸引其他Alpha的窥视是预料之中，但他现在还会受到发情期的影响证明船上的Alpha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会有人主动对他们的Omega出手。虽然斯坦利没有能成功带回千空不符合他们的原定计划，但Try & Error在实验中非常常见。一次失败并不意味着结束，现在千空的同伴还在他们手里，千空在与他们谈判时还特意提及了他想要回幻，因此他绝对不可能抛下同伴就这么离开美国，他们仍有开展第二次猎捕的机会，而比起因为突然得知千空还活着未经策划第一次行动，第二次的猎捕将更加完善，“布罗迪说他还需要两个星期就能完成潜艇了。到时候我们将利用我们在海陆空三方的科学优势让千空无处可逃。”

“但千空并不会因此而绝望吧。”如果敌人是不认识的陌生科学家和一群普通的青少年，杰诺会选择以压倒性的科学力让对方绝望，并且让斯坦利在潜艇中伏击，在对方松懈时一击毙命，最终只能选择向他们投降。然而，千空是不会绝望的存在。哪怕在被他们永久标记后的翌日，千空仍然没有任何屈服的迹象。少年只是半眯着那双赤色眼瞳，挑衅般地宣告他肯定会找到去除永久标记的方法…

——“毕竟杰诺大老师你不是说是因为科学的发展才能让两个Alpha标记同一个Omega吗？那么只要发展科学，那么去除标记的方法肯定能被找到的。”

千空对科学无尽探求的好奇心正是他们相遇的伊始，但这份好奇心也成为了千空拒绝与他们共存的理由。不过没关系，科学家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会证明给千空看，科学即是力量，掌握了更先进科学的人就能获得一切。

以目前少年科学部的现状来推断，尽管有千空的指导，但他们若是想要将飞机收归己用，仍然缺少材料和时间，哪怕将飞机恢复至可以飞行的状态，仍然可能在起飞后需要时刻进行维护，而维修飞机是一项高技术难度的工作，少年科学部的科学家也应该只有千空一个，Omega的个性也不会让他好好地待在船舱内，等待危险的空中颤抖出结果。正是因此，如果他们选择夺走他们损坏的飞机并使用、迎敌的话，千空肯定会在那架飞机上。

虽然不知晓少年科学部是否有人会驾驶飞机，但他们刻意将飞机回收了，证明他们有办法操控它，千空不会做不合理的事情，而能驾驶飞机的估计就是将他们从日本带来美国的、杰诺与斯坦利不认识的某位船长。既然那位船长都能在石之世界中完成跨越大西洋的壮举，那么驾驶飞机的技术应该也不差。如果只是派出夏洛特的话，很有可能被千空反将一军，因此杰诺决定让他们的王牌飞行员斯坦利亲自出马。

“斯坦利，击落下千空的飞机，能做到的吧？”

TBC

*很喜欢石纪元的一点是大家很宠千空，千空也很宠大家。关于不想千空受伤却要击落他飞机的原因和详细计划下章会写到，请不要着急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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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两周后、珀尔修斯号甲板】

多亏了两周的空档，千空成功度过了他的发情期，并且修理了飞机与将珀尔修斯号改造成为了航母。由克罗姆率领的武斗组也逐步推进着通往杰诺城堡的地道挖掘工作。他们曾经提出过要返回珀尔修斯号，毕竟所有人都很关心千空的状态，哪怕无线电有加密手段，但他们因为担心被杰诺破解加密方式，所以他们几乎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进行联络，获得的资讯始终有限，更不要提为了避免泄露千空的情况，无论是进攻组还是留守组都总是刻意在回避与千空有关的话题。

然而，面对他们的提议，千空只是回复了一句，“你们是想念妈妈奶子的小屁孩吗？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千空这家伙真的…”琥珀有些被这粗鄙的语言气到了，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回珀尔修斯号给千空一拳，可又不好发作。一是如果千空还有精神说脏话的话证明他状态还不错，二是千空刚刚度过发情期估计扛不住她的一拳。

司却对此另有想法。他早就发现千空在焦虑的时候语言的粗俗程度会直线上升。嗯，看来他们必须加快挖掘速度了。

千空并不担心武斗组和克罗姆，他对同伴们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更何况，来自幻的助攻还恰到好处。幻不愧是骗子心灵魔术师，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还能试图策反敌人。

当露娜出现在珀尔修斯号附近时，武斗组的人一时还以为她是敌人，差点直接冲过去了，幸好千空及时阻止了他们。千空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斯坦利那可以说是暴力本身的袭击给武斗组们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才让他们有应激一般的反应。说到底，如果露娜真的是敌人，武斗组们已经被机枪射成筛子了，真希望大猩猩们多动一下脑子。露娜不但带来了幻还安然无恙的消息，还在弗朗索瓦的邀请下收下了作为谢礼的冰淇凌。没有人能抵挡美食攻势，更不要提杰诺方一直发展的都是武器科学，食物的美味程度方面远不及珀尔修斯号，露娜在放松下来后也不自觉地透露了一些关于杰诺与斯坦利的情报。

就和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杰诺和斯坦利正在筹备一场规模更大，计划更详密的袭击。可惜的是，作为外围成员的露娜并不知道更详细的事情。

在这之后，幻用同样的话术让露娜帮忙传达了数次消息。只要有一次先例，人类的心理防线就会不断下降，更不要提到珀尔修斯时，弗朗索瓦都会准备美食作为谢礼。一开始只是无关紧要的花瓣与所有人都很忙碌的消息，后面逐渐升级成了写有暗号的纸条与城堡房间的排布，原本只是大学生的少女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然中了心灵魔术师的陷阱。

虽然露娜的行动堪称危险，但却一直没有被发现。这是由于她的两个跟班为了避免她被发现有背叛的嫌疑，主动请缨担任了侦查珀尔修斯号的工作。

在劳动力和情报都缺乏的现在，这些助力千空自然是心怀感激地收下了。虽然幻拉拢露娜他们的方式是编造他们是恋人关系这一点实在有点扯就是了。

不过两周应该已经是极限了，杰诺差不多应该派遣军队来碾压他们了。千空有预感，决战的时候快到了，所幸的是他们的准备也已经差不多完成，

有同样预感的不只有千空一人。

露娜已然察觉到基地的军人们很快就会袭击珀尔修斯号，毕竟她亲眼看到他们已经开始填充弹夹和运送物资到那艘「船」上了。照理来说，她不应该再来珀尔修斯号了，先不提如果被发现了的话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如果在她还待在珀尔修斯号时军人们突然攻击这里，她也会身陷危险之中。然而，她可是能干的女人露娜，冷酷的女人露娜，既然答应要帮忙了，就要努力到最后一刻！

正是因此，今天露娜也来到了珀尔修斯号上。只是当她将幻的物品交予千空后，看着眼前正
聚精会汇神地思考着什么的少年，她忽然开始担忧起了对方的命运。

“你…”露娜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始终是有些犹豫，又无法组织好语言，但在千空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下，最后她还是说出了那句劝告一般的话语，“斯坦利不是那么糟糕的对象哦..？”

在为了传递來自幻的信物而产生的、短短的数次交谈间，露娜已经对千空心生好感。然而，自从解除石化后露娜便一直与杰诺科学王国的军人们共同生活，她能看出来两个科学王国间不可逾越的差距。千空确实非常优秀和努力，但再这样下次…很有可能全部人都会死。斯坦利他们毕竟是军人，基地的气氛也凝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在为战斗做准备，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接下来绝对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更不要提如果他们发现作为目标的Omega根本没有投降的打算，被逼急了该怎么办。Alpha大多在性格都有些问题，杰诺和斯坦利的性格更是有问题中的有问题。尽管在考试不及格，但露娜再怎么也是一名医学生，她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也不想看到千空受伤。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冷酷又能干的女人，在这样的状况下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这样轻飘飘地劝告千空放弃，明明她早就发现了千空不是会放弃的人。

就在露娜被压力压垮，情绪即将崩溃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随之那个人的声音传来了，“安心吧，谁都不会死，谁都不会受伤。”

“人类两百万年所累积的科学能拯救所有人。”千空只是不擅长感情而已，他并不是没有感情，自然能看得出来露娜在担忧什么，“况且，还有着78亿人等着我去复活，我现在可没有功夫去考虑恋爱。”

三人间决定性的矛盾在于这一切起源的不平等。无论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还是给予标记的Alpha与被标记的Omega，他们总是处于不对等的地位。杰诺和斯坦利早就习惯了处于上位者的姿态给予爱意，这种关系不是千空想要的，也永远不会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没关系，科学会让所有人获得平等。

普通的科学少年也好，天才的前NASA科学家也罢，前特种部队的王牌也无碍，千空所热爱的科学会让他们成为平等的存在，而现在以及将来他都会持续证明这一事实。

『轰隆、轰隆隆——』

这短暂的温馨时刻很快便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打断了。已经太近了，哪怕羽京现在不在这里，千空亦能发现敌袭已至。热爱科学的少年带着笑意转头看向了蓄势待发的龙水，“那么就让我们向杰诺大老师和斯坦利大老师证明这场游戏根本不需要赢家吧。”

“哈哈！让我们见识一下你那专业的飞行技术吧，斯坦利！”龙水边说着边跳入了飞机的座位，带上了护目镜，“这是为了保护千空的守卫战！！”

“喂喂你真的要这么说吗？”千空紧随其后，一边爬入飞机，一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在飞机准备起飞的空隙间，从口袋中掏出了杠为他制作的颈环戴在了脖子上，“把我说的像什么要被恶龙抢走的公主一样？！”

面对千空的抱怨，龙水耸了耸肩，“千空你现在确实是公主呢。颈环不也是为了最坏的情况准备的，不是吗？”

“啊啊，无言以对啊。”虽然对龙水对他的形容相当不满意，但千空也确实无法反驳。对于他们飞行组而言，最糟糕的状况是他和龙水被斯坦利击落，他被斯坦利带走。虽然他并不认为颈环能给他争取到多少时间，但哪怕多一秒也可能会影响同伴们是否能在他被标记前救出他。话是如此，尽管时刻考虑最糟糕的情况是科学家的必修课，不过…

——“不过给我赢下来啊，龙水！！”

龙水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哈哈！胜利我也想要，就交给我吧！！”

*

从高处俯视珀尔修斯号时，斯坦利发现这艘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并且和他上次来时改变了许多。就与杰诺预想的一样，少年科学团在这两周间成功维修好了他们损坏的飞机，并且将母舰改装成了航空母舰，而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接近，甲板跑道上的飞机也开始进入了起飞准备。不过那个滑行方式和他现在在开的这一台有些不同，大概是因为千空将滑雪板替换成了轮胎吧。这么短时间内就对飞机进行了改进，不愧是他的Omega，还挺厉害的嘛。

除了改造飞机以外，斯坦利还有一点没有预料到的是千空的飞行员能够跟上他，与他在空中盘旋。作为青少年来说，千空他们的飞行员做得还不错。

然而，如果对手是他的话，仅仅是不错的水平是不够的。

斯坦利几乎有无数次能够击落他们的机会。虽然千空曾经使用过手枪威胁要对自己开枪，但在他袭击母舰时，千空他们并未使用热武器迎击，他们的现代武器估计只有一把土制手枪，所以斯坦利并不担心少年科学部会试图绕道自己飞机后面锁定自己，他们那种射击精度和玩具一样的手枪根本无法击落他。在技术与武器的优势下，直接利用机枪扫射、击落他们很简单，但斯坦利的目的是千空。就如杰诺推断的那样，那个小鬼对同伴有着强烈的保护欲，而临时维修好的飞机肯定也需要机师随时进行维护，因此千空必定会在飞机上。从高空坠落足以让他们的Omega死上一百回了，因此斯坦利不能像常规的空战一般直接击落他们，相反他需要确保在队员完成镇压母舰前，千空一直都在被困在空中缠斗中。

这场战斗是涉及海陆空的全领域战斗。只要失去母舰，千空他们就没有可以回去的母港，最终会因为汽油耗尽，不得不主动迫降在被他们控制了的母舰上。然后他们就能瓮中捉鳖，直接擒获千空。斯坦利的部下们都是可靠的家伙，他们会在千空再次企图以自杀威胁前制服他的。

这便是由杰诺制定的，由最强的骑士夺取胜利的方法，不是在物理层面，而是在精神层面迫使千空的飞机落下。作为执行者的斯坦利，只需要好好地完成任务便好。

斯坦利作为狙击手，动态视力自然属于优秀的那一类。在飞机互相追赶，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斯坦利看到了千空正在与之前出现过的那个金发Alpha说着什么，看起来相当熟稔。明明当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态度那么冷漠。如果不是因为杰诺要求打招呼，千空甚至都没有打算自我介绍，只是一心沉溺在自己的实验之中。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这小鬼实在麻烦，真不知道杰诺为什么会那么想要。虽然到了后来，他也被他口中那个讨厌的小鬼吸引，在杰诺提出那个养成计划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协助就是了。果然还是很不爽…

在与千空他们你追我赶了数轮后，斯坦利估算着时间，他的队员们应该差不多完成了任务，而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无线电那头也传来了军人们关于任务完成的回报。正当他打算在空中追击，挤压对方可选的飞行方向，逼迫千空他们往母舰飞行，让Omega亲眼看到母舰被夺去的场面时，在视线往远方看的那一瞬间，在飞机下方，斯坦利看见的是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存在——杰诺..？

斯坦利能看到下右方的河流处行驶着一艘船，而被捆着架在甲板上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他们的科学首领，原本应该待在后方的杰诺。斯坦利认识杰诺太久了，不可能认错人，因此被绑着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少年科学团为了动摇他假扮的，而是货真价实杰诺本人。

“千空..！”在这一瞬间，斯坦利察觉到了千空的计谋到底是什么。

斯坦利能发现杰诺已经被绑架，千空当然也能发现。看着河川上的、已经被他们科学王国占领的、原本属于杰诺他们的船，千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库库库，看来大猩猩们和克罗姆成功完成了任务啊。”

以最强的骑士去追捕他确实是好主意，但从最开始千空就知道他们无法在海陆空的决战中赢过天才武器科学家杰诺与军事全才斯坦利。飞机与航母不过是障眼法，就好像不久前他拿枪指着了自己一样，这些都只是他争取时间的手段而已。他的最终目的是透过障眼法，迷惑斯坦利与杰诺，让他们以为自己会选择正面对抗，因而忽视了突袭后方的部队。

“抱歉啊，斯坦利。”千空自言自语着，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但对此并不在意，“你虽然是杰诺最强的骑士，但不是我的。就和你一样，我的骑士可是有在好好完成任务哦。”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和杰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久了，以至于都染上了一些对方的习惯。就比如说在独自一人复活第一次抓到鹿时，他会说会要成为科学的支配者，就比如说在与那两人正面对决时，他会选择与杰诺一样的策略，使用最强的骑士将死对手，达成Checkmate。

既然武斗组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么千空他们飞行组已经没有再与斯坦利继续进行空中缠斗的必要了。千空向身前的龙水发出了下一步的指令，“龙水，要弃机了哦！”

斯坦利因为发现杰诺而产生的空隙只有短短一秒，再然后他的视线就会回到千空他们这边，因此他们需要在斯坦利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前跳下飞机，前往克罗姆那边。

“哈哈！虽然失去飞机很可惜，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迟早还会得到飞机！！”收到指令的龙水双手离开了操作杆，主动站到了千空身前，开始与千空一起进行跳伞准备，完全没有了当听到千空的计划需要放弃飞机时那副大失所望地喊着着“我想要飞机！飞机绝对想要！”的模样。

他们在这两周间完成的可不止飞机的修理与甲板的改造，在手工达人杠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制作了降落伞。说到底，降落伞的构造早就在热气球上实践过了。尽管由于条件限制他们并未对降落伞进行过测试，但千空认为完全没有问题，他们的降落点预设的也是河流，摔死肯定是不会摔死的了。

虽然双人分开跳伞更方便些，但斯坦利在反应过来后肯定会选择对龙水开枪泄愤，那家伙的射击准度连比赛现场上乱飞的球都能射中，更不要提跳伞中的他们了，因此千空要和龙水使用同一降落伞，从身后挡着龙水，用自己做盾牌避免龙水受伤。

『碰、碰、碰』

在跳下飞机的那一刻，千空听到了数声枪响，随即身前的龙水发出了吃痛声。千空能看见金发人的肩膀上染开的红色——斯坦利的子弹还是命中了龙水的肩膀。

尽管早有预期，但千空还是被斯坦利的狙击准度惊讶到了。他不明白在飞机上的斯坦利是如何用手枪射中正在降落中的、有他当盾牌的龙水。只能庆幸龙水中枪的不是什么致命位置，如果和司的情况一样伤及了内脏，在无法使用石化装置和资源不足的当下，失去龙水的话他们就无法继续前进了。

没错，在必然失去退路（珀尔修斯号）的当下，千空选择的是前进，而至于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也已经很明确了。他会带着杰诺前往南美，而斯坦利肯定会因此带着军人们追逐他。毕竟心高气傲的斯坦利大老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Omega挟持着自己的挚友逃跑呢？那家伙绝对会追过来。
美国的科学王国也会因为两位领导人的缺席而陷入权力真空，留在美国的少年科学王国成员们便能趁机与对面达成休战协议。为了休战协议，千空特意将石化装置留给了他们，他知道他们会好好利用它的。

当千空像同伴们提出这个充满风险的计划时，所有人都接受了，也就是说珀尔修斯号上留守的船员们都是已经接受了自己会被留在美国的命运。千空原本想让杠也与自己同行，毕竟如果杠和大树分开的话，大块头肯定会每天都嘟囔着对她的思念，他可受不了这个，实在是太吵了。然而，大树和杠却拒绝了他的提议。杠认为需要有一个能彻底揣测千空意图的人留守在美国，避免千空需要时无人能理解他的暗示，而她这个青梅竹马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为此她愿意接受与大树不知道何时才能重逢的分别。真是一群可靠的家伙，真是太可靠了，他除了心怀感激地接受这份好意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可没蠢到会浪费别人的心意。

千空他们早就与武斗组约好了汇合的地方，杰诺基地不远处的河流上。虽然龙水受了伤，但作为空中之王的他仍然准确地解读了风向，让两人成功落在了抢来的船的甲板上。

在两人落地后，弗朗索瓦立即带走了龙水进行紧急处理。纵使龙水在那里说着什么“哈哈！没有伤到致命部位，所以没有问题！”，但是连怕幼儿园生都知道在这个石之世界受到枪伤可不是什么小事。

“露娜，我记得你是医学生，你等会帮龙水看看有没有弹片残留，有的话就进行手术吧。”在混乱的空隙间，千空发现了露娜与她的两个跟班也在船上。看来他们是彻底选择叛逃到他的科学王国了呀，一如既往，送上门的劳动力他当然会心怀感激地收下，然后立即使用。

“啊啊？！”露娜指了指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这不能怪她，本来她只是因为担心千空出事，在见到珀尔修斯号被镇压时，心软放走了卡瑟吉和弗朗索瓦，没想到跟上去后发现己方首领已经被绑架了，更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就要进行一场根本不是一个医学生能负责的手术。露娜刚想要说自己做不到时，但她看到了千空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顿时原本想说的话都消失了，“…当然没问题！我可是能干的女人露娜，这点事情…这点事情肯定能做到！！”

“那就拜托…”千空刚想要让露娜赶快开始工作时，杰诺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们终于再会了，千空。”在呼唤对方名字时，杰诺特意咬了重音，让话语多了一份浓稠感。

“啊啊，虽然之前用无线电说过话，但这确实是我们时隔3700年的再会啊，Dr.杰诺。”千空其实有预想过和杰诺重逢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最终也没有什么可靠的结论。在见到斯坦利时，由于紧张和恐慌，大部分情绪都被他用理性压制住了，因此并未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可当他在暂时没有威胁时，再次遇到两人会有什么想法…千空没有头绪。他早就见识过第二性的麻烦之处了，那种东西根本不能用常规的数学算式衡量。直至现在看到杰诺站在自己面前时，千空才明白原来他还是会对这两个人感觉到怀念的，真是讽刺，明明他们现在完全是敌人。

“不过真是优雅的饰品。”就在这时，杰诺发现了千空脖子上的颈环，半眯着眼睛给予了评价，丝毫看不出他现在其实是俘虏，“我和斯坦利也送过你项圈，但你那个时候并不喜欢带呢。”

“我这个是防咬用的，和你们送的那种恶趣味化身的东西才不一样。”回想起杰诺在标记完他会送的「礼物」，就连千空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决定将那套充满杰诺个人喜好的衣服抛之脑后。

“但是这真的有用吗？”面对千空的话语，杰诺只是轻笑了两声，“真的能让你避免被我们标记吗？”

“喂！”作为Alpha与千空保护者的司与琥珀立即察觉到了空气中开始逐渐充斥着银发Alpha的信息素，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警告。他们一人将千空推到了身后，一人站在了千空与杰诺之间。

“你现在可是俘虏，不要对千空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琥珀已经拔出了武器，似乎只要杰诺一有恶念就即刻攻击对方。

“嗯，我会保护好千空的。”司已经听说了杰诺与千空曾经的关系。他与龙水一样，也察觉出来百夜失去监护权这件事的不对劲之处，自然也会对杰诺多有防备。

“库库库，这个男人，Dr.杰诺可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科学家，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自己受伤这种不合理的蠢事他才不会做。”千空倒是非常冷静，对杰诺暗示性的话语不以为然。

“你的呼吸变快了，千空。”杰诺很清楚千空不会让他的骑士们攻击他，因此完全不惧怕琥珀与司的威胁。自这3700年后的重逢伊始，他的目光便一直都在千空身上，自然也发现了千空所想要隐瞒的事情，“瞳孔微微收缩，站姿发生了改变，手在发抖…”

——“哦哦！虽然我和斯坦利的标记已经因为石化消失了，但看来我们的信息素对你还是能起作用。真是优雅的发现！”

“啊…你果然会发现吗？”千空早就知道在两人的信息素还能影响他的这件事上自己是不可能瞒过杰诺的，“幸好被我们绑架的你信息素并没有斯坦利那家伙那么外泄。如果我们绑架的是斯坦利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们根本不可能绑架那个混蛋开挂男就对了，也只有像Dr.杰诺你和我这种除了科学以外全都不擅长的科学家能被那么简单就被绑走了。”

不不不，小千空你和小杰诺其实也挺开挂的…旁观这一切的幻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道。他总感觉千空对自己的超人之处有些过于忽视了。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的话，绑架我并不是一个优雅的主意，千空。”尽管杰诺的信息素存在感并不强烈，但他毕竟是Alpha。逃亡的旅程是漫长的，千空的守卫们总有松懈的时候，将他这个能影响千空的Alpha放在千空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趁所有人不注意重新标记了千空，或者千空的理性会被不断围绕在自己身边的Alpha信息素冲溃，主动委身于他，抑或者斯坦利在这之前成功追上了他们…不管哪种最后赢的都是他与斯坦利，杰诺实在看不出来少年科学团有什么胜算。他们在玩一场注定会输的游戏，千空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真吵啊，杰诺你就好好当你的人质吧。”杰诺说的这些千空再清楚不过了，可他并不会对自己的决定有任何后悔，“和时间竞赛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

“只要脚踏实地就一定能取得成功，这就是科学啊。Dr.杰诺你也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吗？”

…

…

…

…

…

…

【一百日后，南美，阿拉沙】

在追逐战的开始，斯坦利并未预料到这场追捕游戏会持续那么久。明明少年科学团只不过是一群青少年，而他们则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为了逃离他和杰诺，他们的Omega也真是努力了。

然而，斯坦利必定会获得胜利。

由于目标是夺回杰诺和千空，其余人皆无所谓，加上为了给千空一个教训，因此在战斗的最开始斯坦利便下达了「无视投降，射杀除了千空与杰诺以外所有人」的指令，而他自己亦在发现了少年科学团的据点以后直径冲了过去。毕竟无论是千空还是杰诺都是脆弱的科学家，为了保护首领的安全，千空一定会好好待在堡垒里，就和故事中的公主一般，而骑士的任务自然是击败拦路的家伙，夺回公主。

虽然看得出来少年科学团为了抵抗他们，花费了不少力气建造防御工事，千空的骑士们也将生死之于度外，拼死阻挡他们。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在绝对的暴力下，少年科学团被军人们屠杀殆尽。

“找到你了，千空。”在据点的中央，斯坦利与千空和杰诺重逢了。金发人将香烟夹在手指间，然后宣告了游戏的结束，“你们已经输了。”

他有确保让千空亲眼看到他的抉择是如何害死自己的同伴们的。毕竟如果千空还有着想逃跑的心思那就麻烦了。就如他下达的命令一般，他和军人们没有任何犹豫地射杀了所有人，千空的骑士们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哪怕尚且有一丝气息，也活不了多久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保护千空了，千空也只能乖乖地被他们带走，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嘛…可能是这样吧。”千空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崩溃，他并未看着斯坦利，也并未看着杰诺，他的视线看向的是遥远的地平线彼方，“不过，这从来都不是我和你们之间的游戏，而是两个科学王国的较量啊。”话毕，他伸手指向了斯坦利身后的天空，“很遗憾，在另外一个战场我的同伴们可是脚踏实地地努力着，然后切实地赢了哦。”

顺着千空手指的方向，斯坦利看到的是从远方不断蔓延而来的绿色的、不详的、石化光线的光芒，“！！！”

“还是被你造成来了啊，千空..！！”看着那熟悉的光线，杰诺当即意识到了接下来的重点不再是战斗与杀戮，而是复活液的争夺了，胜负的关键在于哪方的人先行复活——

『哐啷』

东西摔碎的声音将杰诺与斯坦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们看向了声音的源头。那是千空，在两人被石化光线吸引的一瞬间，他将自己所持有的复活液全部扔在了地上，打碎了陶罐，让那两人无法从他手中夺走复活液以复活。

“你们会想要夺取复活液这一点我们肯定会猜到啊，杰诺大老师，斯坦利大老师。”

这是他们最初就商量好的对策，斯坦利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和杰诺，毕竟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在得知斯坦利他们已经在靠近据点后，为了争取修复石化装置的时间，千空会带着杰诺在据点中心充当诱饵，武力最强的三人组负责在森林进行游击战，而龙水、幻、大树与克罗姆负责防守据点，而作为无关人员的露娜与切尔西则离开据点成为日后复活计划的执行者。

说实话，千空想要让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逃走的，但如果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的话斯坦利肯定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在为了什么秘密武器在争取时间，身经百战的军人大人的直觉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很可惜，我刚刚打碎的是最后的复活液了。这里可是除了我手上的以外，一瓶都没有了。”

美杜莎之塔他们不止建造了据点的这一座，事实上杰诺由于一直被捆着仍在了房间里，并不知道不远处他们修建了第二座一模一样的塔。石化光线已经能目视到，意味着距离所有人被石化仅剩下数十秒，斯坦利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找露娜和切尔西，从她们手中夺去复活液了。

此时此刻露娜与切尔西应该到达了那里，并且完成了复活液的设置。除了自用的以外，她们两人还准备了多瓶复活液。只要她们能成功复活，那么接下来只要再复活千空那么最后胜利的便是少年科学王国。

“我说过的吧，你们不会永远都是赢家。”直至此时此刻，千空终于可以断言这场横跨了3700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已经输了吗…在察觉这一现实的那一刻，斯坦利与杰诺对视了一眼，便在对方剧烈收缩的瞳孔中看到了与自己完全一致的、疯狂的、狂热的想法。

石化光线的范围越广，扩散速度越快。杰诺在石化光线的那一刻便意识到美国的军人们肯定不可能让那群青少年激活石化装置，而按照目前的扩散速度来看，恐怕是千空用了什么科学的方法，让石化装置接近了无线电装置，再由来自月球上的特大电波来进行第二次全球石化。

如果这次石化光线的扩散速度和3700年前那次的相近的话，目视到石化光线到被石化一共需时56秒，逃跑和防御都是不可能的，去追逃跑的少年科学团抢夺复活液也来不及，但是对于他们想要做的事情56秒已然足够。

在确认了这一点后，斯坦利立即抓住了躺在地上的千空的衣领，将他抓往自己怀中，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抱着他，朝着其后颈处的腺体要了下去，注入信息素，完成了标记，而杰诺也在这短短数秒间走近了两人，斯坦利用自己的双手压制住了因为标记而恐慌的千空，一如几千年前时第一次标记他时的一样，而杰诺随后也将自己的獠牙刺入了Omega的腺体。

这没有任何意义先不提他们是否还能拥有苏醒的机会，在石化解除后千空身上的永久标记也会消失。无论是合理至上的科学家，还是效率至上的军人都不应该在这种危机时刻做这种完全是出于个人欲望的事情。

然而，没有意义就不行吗？

人类在极端的挫败感下会做出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决定，千空会是如此，杰诺与斯坦利也会如此。
在彻底被石化的前一秒，杰诺所说的是挑衅般的话语，“你就带着我和斯坦利的标记直至下次苏醒的时候吧。”

随即，神的呐喊彻响世界。

千空未能对杰诺的话语进行反驳，便带着灼热的标记石化。然而，他并不会因为被再次标记的事实与那两人狂热的感情而困扰，因为他相信着，在下一次他们再次重逢时，科学一定会改变一切，拯救一切。然后…

——他们会变的平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