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kaimon二位的人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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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友给我画的人设图，是这个世界观下面两个人的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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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坐在去伊甸园的火车上，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信件，心里不安的很。他已经可以算是有三年没有回归正常的学校生活了，这次还是去全球最好的大学，即使学业已经不是他最重要的目标，可他还是下意识紧张。
不过一想到托祖这家伙居然有个身份是在这里当校长，达蒙翻白眼还来不及。
那个家伙真是，把玛拉也调动过来当眼线不说，还把正在休假的自己也打包打包塑造成一个大学生送入学校。听说这次组织大部分人手都参加peg计划了，达蒙咬了下下嘴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开到和伊娃最新的聊天记录。
Eva：已到宿舍。傍晚五点食堂见。
伊娃•津中是他在托祖手下唯一比较熟的人，外号“白鸦”，擅长布置精巧的陷阱和狙击（是玛拉亲传）。他们总是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一起坐在某个咖啡馆里，达蒙听她说最近喜欢的游戏，自己则在本子上记下脑内新冒出来的毒药配方。那也是他在被托祖拉去当苦力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他在收到任务的时候，托祖说的那番话也让他很在意。“如果可以的话，舞津同学，最好和你身边的人打好点关系。”
达蒙在心里哼了两声。
火车呜呜地到了站，大约走二十分钟就进大学正门了。伊甸园很大，拖着两个行李箱的达蒙走的都有些吃力。不过他内心的骄傲感不允许他请学长搭把手，而且这两个箱子里都放了点……危险物品。
他到了宿舍口去看房号分布，唯一的好消息是这里的宿舍都是二人间，意味着最少的陌生人接触。达蒙很怀疑托祖会不会把他和一个普通人分在一起，不过这个顾虑很快也被打消。看着面前宽敞的起居室和两侧的房门，他很高兴的发现自己的卧室是完全独立的，意味着：自己的东西可以自己处置。
他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一样溜进右侧的卧房，锁上房门，拉开两个行李箱的拉链，“砰”的一声，箱体撞击到了地板上。里面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基本上全是各种真空包装的植物种子，几大袋培养土，以及几本也不知道谁出版的毒虫大全和有毒植物手册。周末得去买花盆，试管，然后再抽空请卡拉把他家里的动物们搬过来。达蒙将这些东西塞进抽屉最深处，再用衣服遮盖住，最后拿出了行李里最危险的东西。
一把金属匕首，刀柄做成了蛇的纹样，眼睛上还是两颗绿宝石。这是达蒙因为家里经济问题走投无路被托祖抓来打工收获的第一次报酬。那次也是他第一次杀人，血的触感在他手心里，黏糊糊的，那人因为死亡惊恐的眼球突出，嘴角流出口水，打湿了达蒙的运动裤裤脚。
托祖哼着爵士乐，把那把插在尸体上的刀拔出来，擦了擦，转身还给了达蒙。他不知道大概是自己怎么做到没瘫软的，顺手接过了它。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意识回笼，伴随着随之而来的恶心情绪，他吐的很厉害。
现在已经麻木了。达蒙闭上眼睛叹口气，捏紧了刀，把它塞进了自己西装外套下藏着的枪袋里。在一切安顿工作准备好之前不能轻举妄动，达蒙……他心里默念着，开始铺床。
这时，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是自己的另一个室友？三年没怎么和除父母及伊娃外的人类正常交流的达蒙一时有些慌张，在确认好自己的确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站了起来，打开房间门看过去，想去见识见识自己这位全新的室友是怎样一个人。
———
“你想表达的是什么呢？”伊娃嗦了口自己的冬阴功味泡面问道，“是你的社交能力终于跌为负数呢，还是你想和我抱怨你室友？”
“……绝对是后者。”达蒙看着摆在面前已经煮泡好的豚骨拉面味泡面，眼神都有些失去了光彩。他机械地撕开上面的盖子，拿起旁边的一次性筷子。“泡面从哪来的？你带的？”
“我想吃。”
“……”
达蒙很小心地翻了个白眼，还是被伊娃看见了。她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泡面碗，眉头皱起，语气冷冷的。“首先，我至少给你准备了晚饭。其次，我看到那位轻浮粉毛男就在不远处，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
达蒙背上一阵恶寒，他顺着伊娃的视线往背后看去，在人群中，那个粉发少年总是能让人一眼就看见他。
凯•蒙特戈，他的室友，或者按达蒙的形容词，他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不知道什么是社交距离，最像狗的男人了。更不巧的是，他的社交能力为零，而且对狗过敏。
“我已经想好去找托祖用尽一切办法给我换一个舍友了。”达蒙看着凯对着某个女孩抛了个媚眼，把对方迷的花枝乱颤，胃里就感觉有东西在翻涌。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嗦了一口已经煮软的面条。
两个人没有任何话可说的继续吃晚饭，达蒙试图在脑海里思考一下课程的安排和周末去买的装备要花多少资金，可在脑海里出现的只有起居室里到处都是的粉色，各种各样暖黄色的氛围灯，还有一个快到180cm的男生坐在地板上给一些个他听都没听过的歌手专辑分类的身影。
呃，去他妈的凯•蒙特戈。他已经开始难受了。
忽然间，另一个粉头发的身影逼近了过来，不过这次是个女孩子。她好像在这边看到了谁的样子，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亮的，拿着一小盒草莓蛋糕就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伊娃！”
“哦不。”伊娃原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她试图往桌子旁边挪几步来降低存在感，但很可惜，就达蒙的视角里来看，这位女士比凯的社交问题严峻得多。至少凯在发现他对自己的歌品没有任何兴趣后，他就不理达蒙了。
“伊娃你刚才去哪里了——哦，嗨！”女孩在伊娃右边放下了手里的蛋糕，同时也坐了下来。达蒙很明显能看到伊娃也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制止对方做这事。“我是戴安娜，戴安娜•韦尼西亚，伊娃的室友。”
“达蒙•舞津。”达蒙点了点头。
“伊娃亲，我给你带了这个。”戴安娜打开了蛋糕的包装，拿出里面的一块小蛋糕摆在了伊娃面前，同时在自己的那份上又一劈为二，拿了达蒙放在一边的泡面盖子做纸盘子放了上来，递给了达蒙。“这份是你的！”
“……呃，谢谢。”达蒙愣了两秒。“不过在咸的东西上放甜的东西味道真的很怪。”
“啊！我都没想到这点！没关系达蒙，我到时候再请你一块。”戴安娜笑嘻嘻的，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点小事（达蒙不知为何有些火大，可能是联想到了某位），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么，既然你是伊娃的朋友，那你，应该是……”她双手五指并拢，用手心画了个圆出来。
达蒙怀疑的看了眼伊娃，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也对着戴安娜点了点头，借着吃面的机会小声道。“「毒蛇」。”
“啊，酷诶。我是「变色龙」。”戴安娜用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没想到你就是那位毒师……到时候如果有任何变装需求来宿舍找我。”
「变色龙」。托祖手下的强力间谍之一，化妆技术一流。看来这次任务真的很重要啊……达蒙点点头，戴安娜看到后笑的很爽朗，又坐了过去开始和伊娃聊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五分的不情愿。
他看着面前两个一个不愿说话一个说个不停的姑娘们，被迫着站了起来，准备挪个位置去吃饭，但在彻底站起来，他被伊娃喊住了。“达蒙，等一下。”
“啊？”达蒙拿着泡面碗的手一抖，转过身来看着她。
“托祖让我和你说，过会去他办公室一趟，是你之前那个任务收尾工作。”说完后，她就又去吃饭，顺便偶尔应付两句戴安娜了。
达蒙：……
不是说好给别人的吗？！托祖我恨你( ^ω^)
———
凯躺在床上刷手机，同时目光不住地往门口的方向看。都已经过凌晨一点了，他的室友还是没有回来。
按照下午的接触来看，他是万万不会和这样的人接触多少的……脾气差，自视清高，这两点就已经是凯的“绝对不行”区间。不过宵禁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作为一个性格很好的陌生人，担心一下室友的安危也是理所当然。
凯在床上翻了个面，刷着自己的TL。上面是狗狗猫猫，vtuber的一些切片视频，还有很多陌生人在感慨自己的人生。他随便点开了一个金毛视频，在对着里面那只蠢呼呼的小狗发出“awww”的声音的时候，他忽然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有人打开了门锁。
回来了？凯的眼睛从手机上挪开，看向自己没有关上的卧房门外。他用手机屏幕的光往外面照去，只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玄关处，身形有些晃晃悠悠的。
……哈。凯把手机熄屏，重重叹口气，使劲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本就因为在床上滚来滚去而翘起的粉发变得更加乱七八糟。他站起来穿上拖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同时从下面的床头柜最下一层拿出一个箱子来。
他拿着铁盒子走向房间外，在那人够着开关前先行一步打开了灯。白色的光一下子刺痛了他的视神经——这也是为什么他把自己房间里的灯都换成暖色调的原因——然后就能够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样子。
达蒙看起来很不好。西装外套不知道去哪里了，马甲胸口处已经被一片染红，他脸上还有淤青，细小的刀疤。凯不由得皱了下眉。“……哥，你怎么这幅死样。”
“……”达蒙对于凯过于平淡的表现有些惊讶，眼睛都瞪大了一瞬，不过很快就闭上了。他看起来内心在挣扎什么，嘴里一直在嘟囔着凯听不见的话，他又叹气一声，把放在旁边桌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绷带和碘酒之类的消毒物品。
“先坐下处理伤口——”
金属的质感怼在脖子上，冰冷的有些过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味。凯低头找东西的动作一顿，就听见达蒙很明显有些缺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名号。”
“喂喂喂，达蒙，你都这个样子还要来问我是谁吗？”凯从盒子里拿出一个专门去除嵌在皮肉里铁片的镊子，从语气里憋出了几分委屈感来博同情。“我现在可是在救你的命诶。”
“说不准的。”达蒙的表情他看不见，但他能猜到达蒙现在的状态肯定不妙，这刀在他的动脉旁都在抖。
凯低声唔唔的两句，把挑好的医疗用具都准备好后，直接用手向后握住了达蒙的手掌，用力掐了一下。达蒙下意识的缩手，那把刀就掉在了地上，好在凯已经在上面铺上了毛绒绒的地毯，没有让楼下的人听到什么动静。
“如果你管这叫说不准，我想玛拉下一秒绝对会从窗口把你一枪毙了。”凯挑起一边眉毛，放开了达蒙的手，捡起了一旁的匕首，把它放在医务箱盒子边上。“坐着吧，我给你处理。”
“你还没有回复我。”达蒙在对方不像开玩笑的眼神下坐了下来，看着凯轻而易举用剪刀剪开已经和血粘在一起的衣服布料，对他肚子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像是看到什么巨型蠕虫一样紧缩眉头，最后认命地开始收拾。说句实话他觉得这很奇怪，因为在早上他们还是不理对方的状态。
“……就那么想知道吗？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凤蝶」，满意了吧？”凯说话的气势很凶，同时很坏心眼的把酒精棉花往达蒙伤口上点了一下。看到对面这人五官扭在一起像是吃了口柠檬的样子，他半夜没睡的坏心情就好了不少。
“嗷……你故意的吧！”
“你猜。”
在过了五分钟后，看着面前完美的处理过的伤口，凯高兴的点点头。“嗯，看起来不错了。我去睡觉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他把刚才剪下来的布料丢给了达蒙，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后就钻进了房间把门用腿一脚踹关上，留达蒙在外面发愣，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尸体。
「凤蝶」。达蒙对这位了解的不是很深，只知道对方是负责善后那一方面的，主要是洗脑敌人获得情报和清理事后网络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凯……好吧，他能看出来凯不像是能拿刀或者拿枪的人，但他就是那个精通心理学的队友？别开玩笑了。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匕首，惊讶地发现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是凯做的？达蒙试图回想刚才的经历，结果发现自己确实完全没注意到那人什么时候还帮忙把他的刀也消了毒。
……总之，回到房间，把自己已经没法看的衣服丢进垃圾桶，从抽屉里拿出睡衣穿上，他就直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自己没有准备够毒瓶，导致吃了很大的亏，这下没法上前线出任务了……也好也好，本来就是放假期间。达蒙翻个身，从床头拿起自己留在家里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曾经的聊天记录。
凤蝶：嘿！
：你这家伙怎么又把线人全杀干净了喂！
：你叫我怎么帮你扫尾啊
：吃我的拳头吧混蛋(╬▼дﾟ)▄︻┻┳═一
毒蛇：那还真是对不起
凤蝶：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 (੭ ᐕ)੭？
：我要拉黑你了
……然后他们就没有说过话了。
达蒙沉默着放下手机，抬头继续盯着天花板。这短短一天就让他经历了这么多，身体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疲惫异常了。他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希望困意早点把他带入黑暗中去。
他能预想到，既然这次在伊甸园学校里聚集了那么多组织的人手，他总免不了撞上几位。可是短短一天就出现两个新同伴就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戴安娜还好说，伪装对他来说帮不了什么忙。而凯……先不提他们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扫尾工作来说，没有人能比「凤蝶」更擅长这个。
达蒙长出一口气，翻了个身，肚子上的伤口被压到，发出剧烈的痛感。
这算什么假期……
在这样的想法里，睡意终究是降临了。
Notes:
可以猜猜别人的职业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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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达蒙因为受伤被迫滞留在宿舍的第五天。
他受伤的消息在他去汇报任务的时候一并传开了。组织群聊里是套公式的慰问话，和他一样是前线杀手的「野兔」还跑过来嘲笑他，被达蒙拉黑了。这段时间他谁都不想理，除了联络人员「红鹤」给他在宿舍门口投放医疗用品外他大门不出。
凯倒是每天按时上课下课，偶尔还去参加个课后派对。达蒙一开始觉得无法理解：他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结果他去喝酒？怕死的不快吗？后来发现对方只是奉命去调查自己手上的任务有没有在大学里传出什么动静来，还是在凯例行帮忙处理伤口的时候说的。
“我讨厌酒吧的那股味。那真的，上帝啊，呕……”凯动作熟练地解开已经渗出血色的绷带，丢在一边，拿出新的帮忙换上。
“……”达蒙没说话。凯说话总是叨叨叨的，他经常有些跟不上，于是索性他就不理了，拿出手机和伊娃以及戴安娜聊天。
Diana：嘿达蒙！
：伤好些了吗？
Damon：嗯。再过一两周就能康复
Diana：太好了
：托祖因为你没法上阵就把你预定的所有工作平摊给了大家
：但是他让你去做盯梢
Damon：？
：他不知道我现在不出寝室吗
Eva：他知道
：但他说介于你跟着他的时间更早，所以他相信你的康复能力
Damon：……
受够了，这个老山羊最好还是早点去死比较好。达蒙揉了下眉心，看了下凯蹲在胸口前继续给伤口做消毒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凯。”
“嗯？”凯没有抬头，继续低头擦着他的红药水。达蒙沉默两秒，想好措辞后又开口。“你是不是唯一一个做扫尾工作的人？”
“对啊。干什么。”凯理所当然回答道，看起来像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你是不是在床上躺久了脑子就坏了，得多出去走走啊兄弟。”
“……”达蒙咬紧牙关。混蛋托祖！那人是知道自己不喜欢和后勤组交接所以索性派自己去收尾的！他是要把自己从前线转到后勤吗？他心里哇凉哇凉的，要不是打不过托祖估计现在就提着刀去质问。
离开杀手这个职位是他最不想接受的事，他的父母都靠着自己这份工作的钱来生活。达蒙给家里的说辞是辩论赢的奖学金，而退学的事也靠托祖糊弄成了转学。后勤的钱远不如前线多，而且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能偷偷拿走一两个名贵的东西，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凯很明显感受到了达蒙的低气压，抬头充满疑惑地看了眼他，但什么也没说。在组织待着的人没一个傻瓜，他能感受出来托祖似乎在有意调动这个曾经是他最锋利的刀的人。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他兴高采烈的拿着手机准备去审问人，结果看到对面被毒成傻子，差点被气死在那。
所以他是不会去搭理的。绝对不会。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当中，有人敲了敲大门。
“达蒙？凯？你们在吗？”
是「红鹤」，加由良 敏子。已经到这个时间点了吗？达蒙啧了一声，推了下还在给他腰上缠绷带的凯让他去开门。凯也没抱怨，只是偷偷在达蒙腰眼里掐了把，看着对方疼的脸扭曲一瞬，他心情就高兴不少。
凯走过去开了门，只看见身材矮小，穿着和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她看看凯，又透过门缝看看坐在地上的达蒙，扇子遮着嘴笑意盈盈。“看来我打扰你们换药了。”
凯没接茬，挑起一边眉毛问。“怎么了？现在不是你配送的时间。”
敏子靠着教师子女的假身份能在伊甸园随意进出，一个小姑娘，没人会去怀疑她的动机。她抬起那个塑料袋递给凯。“伊甸园计划的情报。”
“……啊？”凯愣愣地接过，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给达蒙的？”
“这是你的，傻瓜。”敏子用扇子打了一下凯的肩膀，“麻薯的要等他伤好了再说。”
房门被关上了，木屐走在木质地板上的咔哒声逐渐远去，凯拎着袋子走了回来，看见达蒙已经自己绑好绷带，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达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把东西拿出来看啊。”他用眼神示意刚才凯坐着的那个枕头垫子。
“哦，哦。”凯坐了下来，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用组织的特殊密码解锁后划到备忘录里打开，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啧了一声。“下次能叫「蜘蛛」用平板吗……这么小的txt文档到底谁能看得清。”
“那就晚上别玩手机。”达蒙挪过来一起看。
“嘿，嘿！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吧。”凯大声控诉，“你才是那个半夜拿着手机在阳台外面的人！”
“我那是在看乌头的长势……”达蒙叹气。把文档翻了一页。“有时间还是多读点书好吗？别老是刷手机。”
“……唔唔唔。”凯没话说了。
两人继续看着这个充满乱码保护的txt。达蒙发现里面有好多内容他看不太懂，是和凯相关的专业性知识吧？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犯痒，他有点想现在就回去睡个午觉。
“……什么鬼啊！”
凯惊声尖叫的声音让他走散的思绪回到现实，就看见他拿着那个手机，眼神里全是惊讶。“为什么要叫我去！！这不是达蒙的事吗！”
“哈？”达蒙一把夺过手机去看，只看见在任务清单那一行里，除了凯一如既往地在网络上引导大众舆论，清点资源等任务，还有一条很明显不是复制黏贴上去的内容。
「帮『毒蛇』搬家。」
两人：……
凯扯着嘴角，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达蒙看。达蒙放下手机，用一种十分犹豫的表情看了眼窗外，又看了回来，和他视线交汇了。
“……嗯咳，那么，你家在哪。”凯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达蒙。在输入好地址后，他又拿过去，开始计算去那里的路线。
“嗯，开车？你有驾照吗？……行吧，那要不要去联系一下「郊狼」？”
达蒙愣住了。“等一下，可以直接叫他载我们？”
“当然啊。”凯似乎已经打开了聊天软件。“这是任务对吧？那就可以叫他，而且我早上还碰见他了，看来最近没活干啊。”
不知道为什么，组织唯一指定驾驶员「郊狼」也出现在这里没有让他很惊讶呢。达蒙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回去休息一会。”
“哦。”凯继续双手飞快地敲着键盘，似乎和对方聊得飞起。达蒙往房间里走去，忽然间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
“……”达蒙感觉自己再和这家伙住在一起他的脑袋要痛了，他转过身。“什么事。”
“你家不会有，很多，那个……”凯似乎有些害怕，咽了口唾沫。“爬虫吧？”
达蒙先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了，不怀好意地笑笑。“你怕了？”
“啊啊啊我就知道！！”凯又低头开始敲键盘，“那些东西你自己搬啊！我先和你说好，要是弄到我手上我可能会直接丢出去的！真的！”
“冷静点，没人逼你。而且你以为这些东西我敢让你碰？”
“……咿唔，没准你心里想谋杀我。”
达蒙一口气如鲠在喉。去他妈的凯•蒙特戈。
———
好消息是上述的事情发生在昨天，也就是周三，他们决定周日去搬，所以达蒙有充足的时间去清理阳台和起居室来准备放他的内陆大班，他还准备了一个水缸，打算放河豚。凯下课回来放东西的时候看的眼角抽搐，指着地上被掀开的毯子和贴着的胶带问。“这些地方都要放生态箱？”
“对。我已经联系「棕熊」帮我调动了点资金在学校不远处买了个公寓。”换而言之，他已经尽量压缩到了只留必须每天照顾的地步……凯胸口痛。原先被打扮的好好的粉色小房间要被绿色入侵了。
“所以你有什么事？”达蒙撑着旁边的凳子站起身，手里拿着从凯房间里搞来的胶带。凯只是耸了下肩膀，把双肩包甩在了他房门背后的挂钩上，嘴里嘀咕着什么。“你……”
“啊？说话说大声点。”达蒙皱眉，“平时看漫画的时候不是吱哇乱叫的很大声吗。”
“没有！呃……”凯下意识回嘴，然后就对上了达蒙满眼“真的吗”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说出口。“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去外面走两圈……”
哦？达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在那边尴尬的玩弄自己项链的凯躲避他的眼神。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会回绝这样的邀请，不过在宿舍待了一周会让人长蘑菇，所以他这次倒也不介意了。“行。”
“……诶？你答应了？真的？”凯忽然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用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放到自己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咦？难道被夺舍了——嗷！”
“闭嘴，然后带路。”达蒙收回刚才打在凯肚子上的拳头，忽视了对方“嗷呜嗷呜”的惨叫声。
两个人就这么出发了。达蒙自从到了学校都没正常离开过宿舍，上次收尾任务是托祖带着他在一片黑暗里左拐右拐就到了目的地，像是传送魔法一样。而凯很明显没有那样的魔法，但他对这一块的路也确实很熟悉了。
他们一起走到了一片湖边。岸旁种着枫树，银杏，达蒙想可能再过一个月这里会更好看，不过湖边的风吹的很舒服。他双手支在栏杆上，耳机里放着轻柔的lofi音乐，四十五度仰头望天。
“你看起来很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凯说话的声音能够很明显的盖过音乐声。“哇哦这种，忧郁的气质，发在推特上肯定会大火。”
“……哦。”达蒙努力克制住想翻白眼的欲望。
他也是习惯了达蒙经常性的刻薄形态，只是也站在了他旁边，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把头枕在上面，闷闷地说。“达蒙啊。”
“有话快说。”
“啧，你这人。抒情就是应该慢慢的好吗？”凯就差没把手指指在他面前了，他也这么做了，不过似乎觉得对自己生气不值当，还是放下了指控，继续看湖上惊起的水鸟。
“你为什么会接受托祖的委托？”
达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眨了眨眼，反问过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你呢？”
“我？害，一个……说出来肯定要被你笑话的故事。”凯自嘲地呵呵笑了两声，说话声音很轻，他为了要听清这人在说什么只能关掉了音乐。
“我是两年前遇到的托祖吧？当时我在跟风那年很流行的短街头采访视频去街上采风，然后意外撞见的那山羊。他和我说，我有可以闻名全世界的能力，只需要跟着他就好。”
“可能当时的我想出名想疯了吧，哈哈。”凯苦笑，“我身边的朋友一开始都是因为我的名气接近我的，又因为我和我的账号上呈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疏远我，你知道吗，我们当时有很多很有意思的故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戒指，达蒙不知道这具体是哪一个，但从上面有些变形的痕迹来看，肯定戴了很久。
“我答应了，因为我想出名。可是结果呢，你也知道的。”他把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借着湖面上反射的光欣赏它。“训练很苦，即使是我明确表示自己不想上前线也得学着怎么拿枪，怎么用格斗技……更别提催眠和心理学相关的学习了，当时我呕吐到脱水也不是偶尔的事。”
“……那你现在还抱怨自己体重。”达蒙吐槽。
“嘿，作为颜值向网红，总得保持一个好身材吧！”凯无力地回怼，“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该多吃点……当时吐的我都有厌食症了。反正吃下去也得吐出来。”
“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在前线待着。”他转头，视线若有若无扫过达蒙的肚子，“像你这种程度的伤我想都不敢想……”
“……”达蒙叹了口气，把耳机摘下一只，递给凯。对方很明显愣住了，迟疑两秒，接过后戴上。
轻松愉快的lofi还在播放。达蒙不是一个很喜欢音乐的人，但这点在纯音乐上不作数。这样缓慢的电子音会让他心情放松下来，特别是在像现在这样心情沉重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是在和我抱怨还是怎么的，蒙特戈。不管你曾经的生活怎么样，我想你既然选择加入托祖，那我们就是……队友。”他长出一口气，眼神没有从湖面上挪开。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回答这个基本上只认识了一周左右的少年。
大概是他们都一样吧。想要钱，想要出名，想要被认可。不过就是少年的意气用事，但随之带来的是一辈子的与普通人的隔绝，一辈子只存在于暗处的传说。
那可能是凯第一次看到达蒙笑。
“我和你差不多吧。”
———
“我听说你和damo出去了。”
“啊？！cass你怎么知道的？？？”凯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话筒对面的卡茜迪“呒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已经能想象到女孩甩着红色长发的样子。
“不要小看我的摄像头大军啊。”卡茜迪咂嘴。“怎么，前两天刚和我吐槽他很烦的来着，现在就已经开始直球攻势啦？”
“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凯使劲揉下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描述下，自己这番动作真的奇怪起来了。“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因为他看起来情绪不太对所以把他拉出去的啊，我也没想过他真的同意了，还在那边听我说话……真正奇怪的是他吧！”
“呃呃呃，你们两个这不是很相爱吗！卡茜迪的恋爱相谈计划大成功！”
“哎……随便了。「郊狼」在吗？”
凯听到对面的声音变成了一个闷闷的男声，开始聊起周日的安排。在多次嘱咐不要在高速上飙车——他觉得这人肯定没听——后，他向后靠在了自己的电脑椅子上，无所事事的看着天花板。
“我和你差不多吧。”
……
凯打开了手机的Spotify，搜索了一下刚才散步回来的路上，他向达蒙打听的音乐品类，加入了歌单。
但是他是不会原谅那个家伙一回宿舍就和自己因为宿舍环境问题大吵一架的！他绝对不会在地板上就是要铺满地毯这件事上退缩半步，绝对不会。
Notes:
如果给本篇fanfiction来一个风格类比的话，我提名《spy x family》
另外，如果各位感觉这章两人感情进展很快的话，没错，这是我有意这么写的。因为在第三章搬家后会进入主线，发展感情的时间就会变少 ( ´_ゝ`)旦 不擅长写很细腻的情感真是要了命了ps：从这章开始，我会用润色过的ai翻译再发一份英文版本的本文，大家可以选择观看哦（
Chapter 4: Σ( ﾟдﾟ)
Notes:
*如果有任何设定描写不符合事实，请假设这是近未来世界观，能这么做（）
本文世界观中有《动物园规则怪谈》相关成分，没看过也可以看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呃，伊娃，你确定这样能成？”
伊娃把埋在面包车发动机里的脑袋抬起来，理了一下黑发，肯定地说。“绝对没问题。只要他开车超过120码就会发电信号给马克。”
“等等等，马克又是谁？”凯又一次打断她，眼神里满是不相信。她翻了个白眼，接话的是站在旁边给她递水的戴安娜。“马克是「鳄鱼」。”
“啊？……哦。他啊。”凯点点头。旁边站着的「郊狼」杰特则没有那么沉稳了，直接激动地叫了出来。“啊？为什么要联系马克啊？”
在场三人：……
因为马克是唯一一个和你说话不会让大家伙觉得血压高的人好吗。而且搞电子设备的除了负责软件相关的卡茜迪就只有弄硬件的他。
“等这次搬家搞定，我猜达蒙也要开始着手参加peg计划了。”戴安娜看着伊娃把水喝完，然后拿回水杯放在旁边的小袋子里。“听说他在家已经弄出来了一些新试剂？”
“不知道。”凯踢着水泥地板上的小石子，“他原本想给我喂的，还好我反应快用下暗示的手段让他暂时忘了这事——”
“所以我带过来了。”
“呜哇哇哇！！”
达蒙忽然出现在身后，把在背后蛐蛐的他吓得不轻，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你，你不是说，还要半小时才能出发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像某人，在出门前五分钟才刚刚准备换衣服。”达蒙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为待会干的是体力活，所以就穿了件已经穿的破破的T恤来了。而对面那个和自己一起去做体力活的则打扮的漂漂亮亮，估计一开始打的就不是好好干活的算盘。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想给这种虚伪做派的人两巴掌。不过他没有开脱已经很值得那些粉丝们祝贺了，毕竟前天凯来找他要他家的布局照片，昨天他就黑着眼圈起床的。对他的公主刻板印象在达蒙脑海里直线加深。
而手上的药剂也不过是一些用来治疗的安全蛇毒，他只是想试一下这个剂量有没有副作用而已。
他们两个上车了，凯坐在副驾驶，达蒙坐在后排。站在一边的伊娃用手敲了下车窗，等被打开后她说。“你们回来之后记得看一下群聊，「绵羊」好像要卡点发最终指示，是抓住了第一个间谍的把柄还是怎么样。”
“那也是我们先发现的，那个蠢货不过是正好蹭了个便宜而已。”达蒙在后座翻了个白眼。「绵羊」在这里的消息真的是他最不爽的一点，那人是类似于敏子的职位，不过比起敏子亲自联络，他更偏向于小队长的指挥功能。他觉得这很可笑，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距托祖爆料），却在做领导的工作。
“嗯，更本质上来说应该是我发现的。”伊娃哼哼了两句，退后两步。戴安娜在一边揽过她的肩膀，朝杰特和凯摆摆手。“小心一点哦杰特，可不要又像上次那样受伤啦！”
“哦！我会好好开车的！全速冲刺！”杰特一踩油门，面包车像是飞一般飞了出去。
在车后方吃了一嘴车尾气的戴安娜：“……我觉得马克可能会被吵死。”
同样被车尾气呛到的伊娃：“那就只能指望他的香烟还有余量了。”
把镜头转回车子里。经常出外勤的达蒙早已预料到“杰特会好好开车”这种话只能听听，所以早早带好安全带，耳机里降噪模式开好，音乐播放起来了。而不幸的凯则是第一次坐他的车，目前面色铁青，看起来离死好像是不远的样子。
“嘀。”在等一个很长的红灯时，达蒙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凯在给他发消息。忘记说了，经过这一周的相处下来，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是一个介于“我讨厌你”和“我不讨厌你”之间，很矛盾的状态。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凯就给他起了个备注（没给他看过）。而得知此事的达蒙也不甘示弱，回击了一个。
芭菲吞噬者：你怎么做到面色如常的？？？
Damon：多去前线
芭菲吞噬者：于是这家伙说了句废话
Damon：要不呢？
：( ^ω^)
他会发送颜文字也是因为凯经常发送一连串此类上古产物而导致的。上天啊这人真的在一点一点影响他，太可怕了。
下车的时候不负众望的，某个人跑到路边大吐特吐。出于一些对唯一可以使唤的苦力的同情，达蒙还给他拿了瓶水。不过看凯这吐的样子，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当年训练的后遗症又发作了。
“哥们你还好吗？”杰特站在一边也很明显有些慌乱，估计是没见过有人能吐的好像把胃都清空了吧。他想上前搭手，被凯避开了，他蹲在地上疯狂地咳嗽，接过达蒙手里的水就开始灌。
“……你先去旁边便利店买点那种饱腹感强的东西过来。”达蒙叹口气，对杰特说。在他点点头，往导航上写着的最近的便利店的地址一路小跑过去时，他又走到已经失去一切力气的凯旁边。“你休息好了再来。”
“呕……我没事的……咳咳，上帝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搭这种车的……”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甩甩头发，看起来脸色好些了。“你放心，我对付我不好的肠胃已经很有经验了。走吧。现在正好看到那些爬虫对我的伤害最低，毕竟我胃里也没啥东西可以反上来了，哈哈。”
好地狱的笑话。达蒙有些呆楞愣地看着他先行一步往他公寓楼的方向走去。他没去前线真的是正确的，很难想象他要是见到死人会怎么样。
两个人上到三楼，达蒙用钥匙打开了门锁。一打开里面就有些无从下脚，满地的各种电线，入目的没有正常的起居用具，只有生态箱。各式生态箱。
“你一般像这样出远门的时候是叫谁来打理的啊？”凯小心翼翼不去被电线绊倒，跑到一个比较大的水缸面前看里面的水母。“而且上帝啊，你家也太大了吧？！托祖居然对你那么好？”
“如果你能和我一样每次任务完美完成那你也有这待遇。”其实这公寓的钱有一小半是他自己攒下来的。在抛开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费用已经做实验的钱以外，他能半年攒出几十万也只因为任务接的很勤快。
一般要出门两三天的时候他会联络托祖转发给他的一个动物饲养员，好像姓田中来着。他处理这些动物的方式无可挑剔，除了发过来的信息都充满了杀马特和中二气息。而且他养的仓鼠也很可爱，这点达蒙是绝对不会否认的。
两个人又下了楼，一是去迎接带饭回来的杰特，还有就是拿上宠物箱开始搬东西。达蒙打算带他的蛇和青蛙走，而至于上面说过的河豚，很不幸，在他去伊甸园之前，它们已经因为吃鱼食吃太多而先后撑死了。默哀。
“……”凯站在家门口那边，看着达蒙打开内陆大班的盖子，毫不紧张地用死老鼠勾引它过来，然后再一个yoink，直接掐住它的七寸，就这么抱了起来。实话实说，他看的紧张兮兮的，先排除对蛇本质上的恐惧，更多的是“这被咬一口就直接会死吧？！”的害怕之意。
“拿着。”达蒙指挥他把航空箱拿过来打开，然后趁蛇不注意，一把塞了进去，把门锁上。“你去给他里面放点吃的。”
看着这人转头就去搞生态箱，只留他和蛇面面相觑，他咽了口唾沫。那个大家伙还在对他吐信子，而杰特则站在一边，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逗猫棒在那边挑逗它。
“你就别添乱了好吗……”凯把杰特往外面推（没推动），等对方在达蒙的凝视下去那边搭手后，他就去刚才拿饲料的地方，里面全是死老鼠，看起来是今天刚解冻的。他深呼吸一口气，用镊子把东西送进去，然后就看那蛇眼睛盯着饲料没有动，过了一会后直接冲上去把它咬下。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把凯吓着了，因为那个蛇冲上来的速度，然后露出来的獠牙，再一联想他昨晚查的资料，内陆大班的毒性可以杀100个成年人——
然后不负众望的，他往后退的时候绊倒了电线，摔倒在地。还是达蒙眼疾手快放下把手上的东西给杰特，然后冲上去稳住航空箱。
“你就不能……”他深吸一口气，但看到对方很明显被吓着的样子，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随后他思考了片刻，冲杰特说，“你把我卧室里那个玉米蛇的笼子也搬下去吧。”
“啊？”凯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困惑。“这和玉米蛇有什么关系？”
“脱敏训练。”他把箱子放在小拖车的顶端，再三嘱咐杰特下楼的时候别摔了，然后扭头回复。“免得到时候我把蛇放出来的时候你被吓死。”
“你还要把毒蛇拿出来？！！”凯尖叫。
“那你让我怎么做实验。”达蒙面无表情。
他沉默了，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蜡。永别了我的粉丝们，我的室友真的疯了。
———
回到宿舍又把东西安放好后，达蒙先联系了田中，让他还是两三天去一趟自己家送吃的，顺便帮忙搞两条河豚过来。结束这一切后，他看着缩在沙发上飞速敲键盘的凯，头疼地揉了一下头。他不怪这人怕虫，说实话当时被托祖带着去澳大利亚抓蛇的时候他也被吓得不轻。后来怎么习惯的？玛拉把他丢在那边的野外让他生存三天，就这么和蛇相处融洽了。
刚才敏子已经把「绵羊」准备好的情报送过来了。说起来，虽然在任务简述上说是调查间谍，但本质上还是要把这个恐怖组织一锅端。他们似乎已经研究出了一些生物手段，目前得到的结论是，他们的主要试验场之一是在■■市的动物园。
“为什么是动物园？”凯在吃晚饭的时候问出了这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明明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实验……”
“好像是那个组织高层之一喜欢兔子。”戴安娜帮忙回复了。“所以他想把人们全都改变认知，变成兔子。”
“理论上是可行的，嗯……但生物形态怎么变啊？”凯用勺子敲了敲脸，”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变成兔子吧——”
“说不准的哦，我亲爱的学生。”
众人回头，看到托祖举着餐盘路过。他红色的眼睛藏在山羊头骨的装饰下，看上去非常高兴地对着他们眨眨眼。“你应该知道的，蒙特戈先生，生物手段。”
“……啊，是那个。”凯脸色不太好，点点头就回去继续吃饭了。不过从坐在他对面的达蒙视角来看，他基本上没在吃了。
现在达蒙已经学会了一个判断标准：如果会让凯不肯吃进去饭，那么这个东西要么是爬虫，要么是很恶心的摧残人类的手段。他想着，喝了一口旁边的橙汁。
“下个月学校会有一个可以参与也可以不参与的研学活动，正好是去那个动物园的，我希望舞津先生，津中小姐能去，「野兔」也会去。”
点到名的两个人点点头，他们搭档工作已经很常见了。
“——另外，蒙特戈先生，动物园宣传部最近在办一个宣传活动，邀请在社交媒体上大热的网红们去那边宣传。所以你也会跟着去。”
点到名字的凯此时依旧是心不在焉的吃饭状态，还是达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才反应过来，十分震惊地转头，眼睛瞪的大大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指着自己。“我，我？”
托祖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
桌上一片安静，只有毫无负担的伊娃在吃饭。
“不是，啊？我去干嘛？让我伏击我也不会啊？？？”凯看起来是真的很震惊了，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那个动物园的资料。“上帝啊。我要是没从那里成功回来的话，戴安娜你一定要在网络上和我的朋友们报一句平安啊……”
“嗯，你放心，一定会的。”戴安娜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凯吸了两下鼻子，嘟囔着“戴安娜你人真好”继续搜索资料。
过了一会，一张照片被转发到伊甸园计划的群聊里。
达蒙点开了它，看到它加载完的一瞬间心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那是一张看起来很像ai合成的照片，画面上的是一只体型像大象的生物，除了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全身是白色的，还长着兔子耳朵。
“卡茜迪说这是关于动物园唯一不对劲的资料。”凯在一边补充道。“那些被组织掌控的受感染人群简称这就是正常的大象……呕，我已经感觉这是场硬仗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改造大象构造的？”伊娃凑过来看了眼达蒙的手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攻击性吗？”
“不清楚。剩下的所有资料都是未知。”凯放下手机，看了眼面前的盖饭，还是选择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了……”
戴安娜看桌上的气氛不太好，选择拍拍手笑着说，“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像这种催眠类的手段，凯你不是最熟悉了吗？大家肯定会没事的！”
“嗯……”
气氛直到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是很低迷。达蒙开始例行查看自己的蛇时，正在凝视着窗外发呆的凯忽然叫了一声。“达蒙，你怕吗？”
“什么？那个动物园吗？”他摸摸玉米蛇的脑袋，“怕有什么用？组织死人不是常事。”这句话说的是在某次任务结束的时候，伊娃好像是淌着血池把他从现场捞回来的。那次除了他们两个全军覆没，是组织一场巨大的损失。
“我知道……但，但如果我拖你们后腿怎么办……”
达蒙叹气。这家伙又开始了。他站了起来，对着凯做出像是要把手上的蛇丢过去的样子，很不出意外的他吓得一激灵，往旁边躲了一下。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把它接近我吗！！”
“它什么都没干啊。”达蒙翻个白眼。“别杞人忧天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要还是我把你叫起床的你就等着我半夜把它丢你床上吧。”
“好恶毒啊达蒙……”他假哭了两声，还是离开了阳台准备听他的话去洗澡睡觉。不过在进卫生间前，他转头对着达蒙笑了笑。
“要是下次你安慰人的方法能更温和一点的话，我会把我给你的备注告诉你的。”
“谁要知道啊，赶紧走开点。”
达蒙冷笑两声，把蛇放回笼子。他看着它缩回沙地里，脑子里闪回的是那张大象的照片。
“长着兔子耳朵的大象……”
手指甲掐进掌心里，他忽然记起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动物园的一次经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他就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可能活着回来了。
———
凯没有听达蒙的话去睡觉。他心里有一些罪恶感，但就一些。毕竟他是真的睡不着啊，这也不是他的问题。
然后呢他就继续去搜索这个动物园的相关内容，最后视线停在了动物园刚开业不久的一则新闻上。
“小孩走散失踪……七天后被找回……”
他皱了下眉，继续阅读相关内容，可是越阅读，他就觉得越不对劲。
直到他看见这则新闻中报道的那个男孩的名字时，那颗心终于死了。
“达蒙·舞津，12岁”
“……”
熄灭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了一张看不清表情的脸。
Notes:
七夕快乐！最近有空所以疯狂更新了，等开学了我就不能这么更新了哦不
另外无害的剧透一下达蒙的背景：请各位放心他目前没事ﾟ ∀ﾟ)ノ 不过后续会不会有事就另说啦欸嘿嘿
希望大家喜欢！序章部分就结束啦！
Chapter Text
兔子。白色的，在朝他高速袭来的兔子。达蒙突然被这个怪梦惊醒，发现自己还在杰特的车上长舒一口气，心里还隐隐感慨自己真是成长了，杰特开的车也能睡着。但等他意识再清醒一点，就发现他是不知何时靠在凯肩膀上睡着的。而对方睡的也很死，估计是害怕晕车又吐的厉害所以上车前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了吧。
这次是伊娃坐在副驾驶，根据消息，「野兔」比他们早了一周到达现场，就在刚才她传来了战况，说是成功应聘动物园的员工工作，并且拍了一张蓝色的工作服照片给他们看。
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慌慌的。越靠近动物园越甚，脑袋还有些痛。他不是很愿意去思考这些症状背后的含义，只归因于自己最近没休息好。
达蒙很认真地再从记忆里回顾了一下当时自己去动物园的经历。走散的那七天可以说是他的噩梦，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了。而关于走散过程中的经历记忆也模糊不清，好像是被关在哪个地方来着？
越想头越痛。
这时，前座的伊娃忽然回过头对他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眼睛很红。”
“没事……只是想起了点过去的事。”他摇摇头。她看了一眼，眼睛里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有半小时。”
“嗯……”达蒙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这个状态着实不太适合去做调查，于是选择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兔子。
“……蒙！……到……”
好多兔子。
“达蒙！喂！”
自己也是兔子。
脸颊上传来了掐痛感，达蒙猛地一下惊醒，只看见凯的脸离他特别近特别近，眼睛里是溢出来的担忧神色。以及在看到他睁开眼睛后，对方猛吸一口冷气，然后发出了他已经听习惯的吱哇乱叫声。
“我的天啊，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达蒙眨眨眼，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盯着面前人看。可能是过于坦荡，倒是把凯弄的有些无话可说，最后沉思片刻，决定吐露真相。“你知道吗，你刚才眼睛是红色的——像兔子。”
“谁在叫我？”
就在他想回应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很响亮的女声回应。凯摇开了车窗，转头对上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陌生身影。“呃……你是「野兔」？”
“对，格蕾丝•麦迪森。”她报上了名字，然后对着车里的这两人吹了个口哨。“哟，人家死神鸟都下车多久了，你们在里面干嘛呢？看起来卡茜迪说的很对哈——”
“啧。”达蒙被吵得有些神经虚弱，从他的那一侧开门下车。凯紧随其后，脸色还是很不好看。“我说你啊别轴了，赶紧叫杰特把你送回去休息吧……”
“不行。”他摇摇头。“我需要钱。”这是一个大单，他需要钱去给父母买一个更好的房子，母亲在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家里的车坏了，所以还要买一辆更好的新车……作为唯一顶梁柱的他绝对不能放弃。
“可——”凯还想劝，被伊娃拉住了。“别劝。他这样的状态正好可以帮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调查。”
“你们在说什么啊？”在场唯一的傻子杰特吐槽。“怎么一个个都像是瞒了什么东西似的喂。”
格蕾丝耸肩。“不知道啊。喂豆仔，你不行的话我就带你去狮子园区待着了。那里是畜生们准备的唯一安全区，只要你没遇见领头羊正好来这边抓人就成。”
达蒙没理她。伊娃则是依旧一副“随便啦世界毁灭吧”的表情，从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狙击枪，放在琴盒里背上。而凯则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调解，只好和杰特尴尬地笑笑请他先回去，同时和托祖报备一声达蒙的精神状态不好。
等车轰隆一声开走后，四个人一同扫格蕾丝的通行证进了动物园。一进去达蒙就感觉头痛感更强了，可是这感觉来的无缘无故，就像是漂在大海上的浮木一样来的突然。他走路的脚步顿住了，不过走在前面准备拍照来完成表面工作的凯注意到了他。
“还是不行？”
“你忙你的。”达蒙别过头去让出位置，好让他拍动物园的招牌。说是招牌这东西也历经了至少七个年头的风吹日晒，只留下了“动物园”这三个字样，显得更阴森诡异了。
凯拿着手机盯着他看，看到他都有点头皮发麻了。正当他打算质问的时候，凯打了个响指。
“来达蒙，心里默念，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快点啊哥们，我怕你再这样下去我们第一个见到的尸体是你。”
不会安慰请不要安慰。他想这么吐槽，不过还是听着凯的指示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给自己打气的话语。不知道托祖给他教了啥，效果真的还不错，他也确实好受些了。不过这个暂时的buff估计只能有个几小时，真正还得解决幕后才能放松。
一行人往动物园内部走去。路过草食动物园区的时候，格蕾丝停住了脚步，盯着路边的灌木，啧了两声，转头对着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得先把我的工作搞定。”
“这些灌木要是不剪的话……我怕游客受灾。”她摇摇头，“好像只要走进阴影里就会开始转化程序，动物园园方为了保护只能做点事。”
“听好了你们三个，到处走的时候，别碰兔子。兔子是转化初期的人，接触了的话会有电波开始催化你。特别是你豆仔子——你估计已经被盯上了。
“还有，尽量别去大象园区，那儿的大象你们应该见过，真是……妈的，你们最好一但有不舒服就去狮子区待着。”格蕾丝压低了帽子，“我没法说更多了，真的，只要我找到设备运作的地方绝对一铁棍砸死他们……”
“最后一件事，”她拿起了放在长凳上的园艺剪，眼神很严肃。“如果你们有谁看到了水族馆，最好两个人一起进去调查。我怀疑那里有问题，那里只能稍微接受了些转化的人才能看到……”她瞥了眼达蒙，“总之就这样了，你们自己小心。”
看着格蕾丝和另一个蓝衣员工交流着去工作后，三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首先是伊娃反应过来，皱眉看着达蒙。“你是不是已经被影响了。”
“不知道。”他头痛地摇摇头，“总之先到处看看吧。”
三个人开始搜索，其间，达蒙总是被一些黑色衣服的人找上，虽然他脸色很差的把他们全骂走了，可源源不断地被打断很容易影响调查进度。
“要不我还是一个人走好了。”
“去哪？水族馆？”伊娃摇摇头，“你是我们这里影响最重的，要是被直接抓去变兔子了我们都没法帮你。”
“没事……”达蒙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眼神有些游弋，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我去过那……”
伊娃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凯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命摇头，“不行！你不能自己走，他们，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你了！”
“你在说什么？”达蒙甩开了他的手，“我说了，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别小看你们所有人前辈的实力啊。”他为了让两个人放心，于是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就走。他一转身就能看见水族馆的大门，他怀疑这地一开始就存在，不过因为某些设备运作还是怎么的，比如像前阵子托祖提到的四维技术，在正常人眼里藏住了而已。
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他轻松从一个小门口溜进了水族馆门口，正好撞见了几个红衣员工。那些人在审视他几眼后，就放行了。不过其中一位警告他不要在这里待半个小时以上，达蒙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们离开后，他深吸一口气，在裤子口袋里捏住刀柄。
希望这一单过去后托祖会给他父母很多的钱。
———
“我得去找他。他那样子能骗过谁啊！”凯在原地转圈圈，完全没有去看正在布置狙击枪去狙那些白色大象的伊娃。对方好像被烦的有点不高兴，直接扣动扳机一枪打中了目标，然后迅速开始收拾装备，准备换地方去检查一下那东西有没有死掉。
“你想去的话就找水族馆去呗。”她摇摇头，“你还没意识到吗，达蒙那个样子是不想拖累我们。那个新闻，我估计你肯定看见过。”
“你怎么知道……”凯惊讶地后退一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和达蒙都是脑子很好使的类型，所以她肯定调查过了——“那你不更应该去找他了嘛吗？！”
“太危险了，”伊娃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去白白送命。我只救我认为值得的人。”
“你……妈的。”凯双手叉腰，最后一咬牙。“行，我去！你去和格蕾丝待一起去吧！”
这时，一阵笑声传来，像是小孩子，声音尖锐，而且很明显不是来自于游客区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马上拿上东西往园外跑去。
人流很急，而且都在因为这个意外事件而慌乱。凯很快就被挤的不知道在哪里了，入目的全是人群，他努力地推开人流，想去追上前方的伊娃。
“他是山羊。”
一个听不出性别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凯一愣，扭头看去，没有看见是谁在说话，但是在他不算低的身高的视角下，他看到见有个戴着兔子耳饰的人正在往园区内走。
“你是大象。”
“……呕！”在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闪起是，他止不住地狂吐。好消息是他已经走到园区外头，路边的游客看着他都很厌恶，避着他走了。而凯很努力地想把卡在自己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呕出来。什么时候开始被改造的？是先用暗示手段让自己降低警惕然后被影响的吗？反正无论怎么样，刚才那番动作已经让他完全清醒过来了。
最后呕出来的是血。凯在一边咳嗽着喘气恢复，而这时两个蓝衣员工走过来，表情很严肃。
“客人，你有没有在货架上购买兔子血？”
凯摇摇头，表情很无辜。
“……嗯？”一个蓝衣员工很奇怪地歪头，和旁边的人问道。“前辈这……”
“算了，看来不像。”
两人走了，凯在原地神色不明地等了一会，然后火速拔腿就往食草动物园区跑去。
既然兔子是人，那兔子血就是人血……他应该能进水族馆了。不能再耽误时间，虽然他不太懂山羊和大象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大概明白，达蒙不能再拖了。
当年走丢时间就是被抓去改造了吧！！妈的，托祖安的什么心！
拐过一个转弯，他能注意到暗处有些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全动物园估计感染最严重的就是达蒙了。所以他说托祖很过份啊喂！
冷静冷静，身份暴露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人命……凯向记忆中水族馆的方位走去，可没有注意到，他走着走着，就步入了狮子园区。
那四只白狮子原本在假山上打着哈欠休息，可是在看到凯的身影后，忽然全都暴躁起来，其中一只还直接扑过来了。他躲闪不及，直接被咬了一口。
“啊！啧……”
看着小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凯烦躁地用双肩包里揣着的绷带缠了两圈，然后继续往水族馆方向狂奔。
不过他还记得，在入园前，格蕾丝给他们看了员工守则，其中有一条是这样的：
「如果你被白狮子袭击，不要惊慌，不要去医院，你不会死。规则第6，7条作废（内容是否定水族馆存在），请立刻前往水族馆，并穿上黑色制服。」
———
“那群黑衣员工又开始想办法进入水族馆了……是啊，每次要赶出去都很麻烦的好吗？……嗯，你说的对。他们会把黑衣抓走的，已经没救了……”
达蒙躲在阴暗处，看着里面的人走来走去，手里的刀在滴血。为了尽快摸清水族馆和基地的关系，他去拷问了几个管理人员，不过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似乎只有被改造到一定程度才能进入他们被称之为“里世界”的基地。而唯一能得到的情报是山羊。
山羊似乎在这里代表着高贵的存在，而有一个研究员说的话也很让达蒙在意。
“你……你是当年那个……！哈，哈哈……上天终于眷顾我们了……只要，只要……”
然后他就因为达蒙下的毒断了气。
只要什么？达蒙咬着下嘴唇，躲在水母区一个偏僻的角落思考。他是记得自己在迷路后好像走进了一个水族馆，但……如果他被做了实验的话，又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些细胞只要不到三十分钟就能将人类转变成兔子，那么——
“喂！！站住！！别跑！！”
这时，从水族馆门口传来了惊叫声。有人好像扭打在一起了。是黑衣员工又想进来吗？达蒙不敢松懈，打算等水母区的所有红衣全被吸引过去后再趁机逃跑。只不过在贴着墙逃跑的时候，他愣住了。
在他面前是巨大的水族箱，里面有成千上万的水母在发出淡淡的幽光，让人觉得心情平和，给人像是带来了宁静。让他呆在原地的原因也不止是面前的美景，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一只溺死的鲸鱼。
“那是大象。”
“唔！”达蒙捂着脑袋，脑海里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抓挠着黑板，刺耳又让人恶心。他再定神一看，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只大象，皮肤发白，溺死在水中。
“你的朋友会和他一个下场。”
“闭嘴！”
他用刀使劲地插在了水母水箱的墙上，令人惊讶的是，这面玻璃出乎人意料的脆弱，秩序轻轻一刺，就已经能刺出裂缝。达蒙被这出其不意的反馈吓到，怔怔地拔出了那把刀。
只见那把刀的底部连带着一只死去的水母一起带了出来。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只是拿着水母尸体，呆站着。
他是不是要疯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要在真的变成那个结局之前做点贡献出来。达蒙把水母塞在放毒药的袋子里，开始急匆匆往水族馆后台赶。
而在路过大门的时候，他往外面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他呆住了。
“达蒙！”
“砰！”
面前是已经死去的红衣尸体，好几具，而站在那里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全身都被血染上了红色。但最不能让人忽略的，是那抹明亮的粉色。
凯举着枪，手在抖。自从训练时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重新拿回他的枪。他看到达蒙时眼神很明显是震惊，但最后还是扬起了一个笑容，往这边飞奔而来，“你没事吧——”
一个飞镖正好擦着他的脖子飞过。
“滚开点。”达蒙说。
凯愣住了。在达蒙的背后，一个巨大的山羊仔好像在破开羊水往外面钻。它的眼睛盯着他，没有张嘴，但是凯能听见它说话。
■■说：“这是我的试验品。”
达蒙跑走了。在他的视角，那根本就不是人类，不是凯，而是一只兔子。
他的肚子也在刚才咕噜地叫了一下。
———
“嗯，对面一共四个人，一个是动物园的蓝衣员工，这个不用太提防，还有一个刚才射杀了我们的大象023号，可以尝试将其感染成兔子……嗯，把对方引进猿猴区。
“剩下两位密切关注。一个是曾经第0次实验的出逃人员，还有一个已经深度感染——是吗？改造顺利比什么都好。尽量不要让他们碰面，往水族馆两个方向引，只要转化程度到了的话——
“0次实验的那个就转化成山羊吧，还有一个……先抓起来再说。”
Notes:
情况好像越来越糟了( д ) ﾟ ﾟ
其实凯比各位预想中的强！请放心他将一个人力挽狂澜（）就是我是不是应该加一点避雷tag( ﾟ∀。)7补：好的亲爱的各位，我的灵感已经宣告枯竭，而且我也要开始迎接狗屎的中国高中生活了。所以更新会努力一到两周一章，质量会努力保障一下，总之请好好吃饭！
Chapter Text
“我们在空虚中痛苦，在痛苦中挣扎，在挣扎中迷茫，在迷茫中空虚。”
伊娃手上拿着写着这样一句话的纸，四下里望了望。除了蹦来蹦去的猿猴，空无一人。
她拐进了猿猴园区右侧的小道。或许这里确实如同他们说的一样危险，但是为了自己能够获得足够情报，她不得已冒这个险。
于是，在她走到小径尽头时，出现了一扇门。伊娃推开它，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达蒙？”
———
凯在水族馆外沿环视，入口是没法进入的，排风扇也总该有吧？他经常听格蕾丝在群聊里到处讲自己爬下水管道的事，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要把它付诸实现……命运多端啊。
话说回来，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作为经常在网上冲浪的人，他大概能猜到这个和那个什么克苏鲁之类的相关。不过这是科学世界，没有邪神外神之类的东西存在。所以那应该只是一个幻觉而已……凯咬咬牙，把手枪的子弹上膛。
好的，别怕，凯……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你训练过的……
水族馆的墙不算高，他很容易就能看见在不远处有一个通风管道。借着旁边的树，他轻松地翻了上去。同时，他确定了一下自己手机还有电。身上的血熏得他鼻子不太舒服，还好自己去套了一件黑色员工的工作服防止溅到自己的衣服上。
达蒙……达蒙当时看他的眼神是恐惧的。是精神崩溃了吗？他用力撬开通风管的门，还好这里面空间够大，他能钻进去。等到时候找到人了一定要进行精神治疗，如果再不行就暂时把人催眠成听自己话的傀儡就好了。只要能暂时逃出去，等后面达蒙想怎么骂他他也就认了。
在爬过一段很艰难的路后，他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往外面低头一看，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似乎在讨论实验品的状态。
“是不是抓太多的兔子了？”其中一个问道。
“兔子多点不是更好吗，这样我们就能筛选出里面比较适合变成兔耳大象和山羊的物种了。”另一个回复道。“0期实验的成果现在都已经死完，不过还好……现在有一个又回来了。这样我们能准备一下迎接新的领头羊。”
“园长还想让自己成为山羊制止我们！他真的以为山羊是那么好当的吗？”
就在这些人窃窃私语激动不已时，凯已经从通风管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蹭着墙往里面的房间走。按照达蒙跑开的方向看，这边就是……
“谁在哪！”
他心脏漏了一拍。刚才是因为看到达蒙事态紧急才敢开枪的。既然能在托祖手下办事还能成为非常得力的下属，打架又能差到哪里去呢？可是这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偏向于能跑开就绝对不主动迎战的人。
于是乎，就在他头脑风暴该怎么做的时候——一根铁棍“哐”的一声敲在了他的面前。是格蕾丝，换回了原本运动服的她蹲坐在那个凯打开的通风口处，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眼神很不屑地扫视过这一群人。
“哟？挺热闹哈？在这开派对呢各位畜生们。”她从上面稳稳降落在地上，铁棍在手里换成了更方便抡人的握法。她往凯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然后扯起一个坏笑，转身去面对那些已经从惊吓中夺回理智开始防备的研究院们。
“你们是不是抓走了我们的豆仔？”格蕾丝踢了两下地板。“真抱歉，我虽然看不惯那衰仔，但我更看不惯你们这群拿人命开玩笑的傻逼。”
接下来从身后传来的就是那种很粘腻的声音了。还有金属划过地板发出的呲啦响声。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有人拖延时间也是好事，不知道伊娃去哪了……凯摘下头发上别着的发卡，往门锁里一转一扭，就推开了门。
不用去担心格蕾丝，她可是在组织里打架最疯的一个。有一次他听卡茜迪与杰特吐槽说她把目标的脑袋砍下来当成高尔夫球耍——好美好的精神状态，他其实有点羡慕。
水族馆后方的结构弯弯绕绕的，盲目在这里乱晃只会迷路。他路过一个贴有地图的公示板前扫了一眼：按照判断，达蒙既然是很重要的角色，肯定会往深处送，而那样的话，只要往猿猴区的那个入口相反方向找就行了……
“喂喂喂？凯？听得见吗？”
“cass？”凯愣了两秒，捂着耳朵里的耳机，有些崩溃的大喊。“你怎么现在才连上啊！！这事态都紧急成这样了——”
“诶诶诶，停一下，这不是我的问题。”卡茜迪放低了声音，“动物园的监控我一黑进去就看见那大象了，可吓人了！所以我就一直把信号留在研究所内部啦！”
“去你——”
“先别骂人哦。刚才伊娃给我汇报了，她在猿猴区入口那块碰见了达蒙。目前好像状态稳定下来了，她在追踪那位组织高层，把他先安置在了那块的一个杂物间内。所以还等什么呢我亲爱的凯儿？还不快去英雄救美～”
凯把通信挂掉了。卡茜迪不看现场氛围就开玩笑的性格还真是没变。既然知道了目的地，他脚步一扭，就往原先要走的反方向跑去。
在玩潜行游戏的同时，他还顺便思考了一下自己下意识觉得应该在研究所深处的这个想法。反常识的安排手段来让他们尽量分开，然后分别转化吗？凯躲在一堆笼子后等一群研究院押送兔子投放进动物园的时候，顺便把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解开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开始结疤。不像他们一开始撞见的黑衣员工，那个狮子咬的伤口似乎一直在被感染。
白狮子咬的伤口是显现出细胞改造进度在个体身上的反馈。而他的伤口在愈合，则代表其实催眠的效果已经开始减弱了。哈哈，想和他玩精神上的心理控制？可能除了历史上有名的绝望邪教教主江之岛盾子以外，凯•蒙特戈还从来没觉得有人能玩过他。
嗯，所以他才会装成那副无辜的模样。毕竟人最不会给无辜的小孩坏脸色……达蒙除外，那条玉米蛇真的在某一个下午出现在了他的床上，吓的他那晚是睡在了酒店里的。
在路上凯还顺便换了一把看起来更轻便的枪，毕竟他不是专门和伊娃一样学过枪械的，对他来说也就只有狙击枪，霰弹枪，手枪之类的大体分类。在拿上这个更顺手的武器后，他来到了那个被伊娃用一个电子炸弹锁封住的门前。
开门的密码提示是达蒙生日。
凯心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这群人真的就默认他知道？！不过好消息是卡茜迪知道，所以他问了。然后被她嘲笑了一通，总之门打开就是好事。嗯，虽然被嘲笑“连室友生日都不知道算什么室友”了但至少门开了。
“达蒙？”
在黑暗里，他看到一个身影颤抖了一下，他默默用手机的手电筒模式往前照了一圈，只看见达蒙靠在墙边，双手被一根黑色的发带绑在了一起——是伊娃防止他发狂做的——他看起来很不好，眼睛是通红的，嘴巴里不住念叨着“山羊”“他要来了”这几个字。
“达蒙？是我，凯。”他慢慢接近，避免对他本就没多少的san值造成更大的冲击。这时忽然轰隆一声，伴随着枪声的轰鸣，估计是伊娃炸了某个地方。凯慢慢走到达蒙身边，蹲了下来，声音放的很慢很轻。“听得见吗？我是凯，认识的话给个反应。”
“……凯？”达蒙视线飘忽不定的，可能从主观上不想往这边看。是担心看到什么东西吗？他咽了口唾沫，然后继续喃喃自语般的说话道。“你离我远点……我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
“如果你是觉得怕我受伤的话，哥们，我有那么菜吗？”凯感觉自己的吐槽役属性又开始了。“起码我还是「凤蝶」啊喂。”
“……”
达蒙没说话。去他妈的这家伙，低理智的时候就话少了，能不能平常也话少点，别一开口就是讽刺嘲笑他好吗。
“哎……我先给你稍微压制一下啊，你别动。”凯从手机里点开一个音频开始播放，是那种带有些催眠效果的音乐，不过他特意选了个剂量不大的版本。看着达蒙呼吸频率逐渐回归自然，他就走到了门口，往外面探头探脑。
走道上没有人，估计全在格蕾丝和伊娃那块。
“我知道核心在哪。”忽然间，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的达蒙发话了。“我给你指路。”
“？我一个后排人员去干什么？”凯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嫌我死不够快？”
“你当时开枪的手是稳的。”达蒙挑了一下眉毛，“你还想说自己没有任何武力吗？而且你被咬了现在也好好的……虽然在我这边看起来你就是个兔子，哈哈。”
“？？？”凯满头问号，指着自己。“我是兔子？”
“嗯哼，估计你要是没逃过去的话就要被溺死在水母馆里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主要是达蒙在发表各种犀利的言论，而凯在一旁吐槽。第一次见到脾气这么温和的达蒙……他瞥了一眼已经被自己松绑，在清点资源处理伤口的达蒙。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达蒙被重点关注，随时都有人可能回来这里。
“走吧。”
———
“砰！”
伊娃放下枪，看着面前横倒一片的尸体，皱了下眉。在一边把玩着已经变形的铁棍的格蕾丝冷笑两声。“怎么了死神鸟，发现自己的计算不对吗？”
“差不多。”她从尸体里掏出工作证，仔细对比了一下上面的区域id号，然后又看了眼自己手抄的地图，表情不太好。“我们一直在打转。”
“哈？！”格蕾丝瞪大眼睛，生气地锤了一下地板。“这群傻逼……真尼玛的把我们当狗逗呢？”
“呃……我的意思是，他们用了某种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在前进。”伊娃叹气。“像是鬼打墙那种。要找到那个出口还有些难度，不过……有两个解决办法。”
“一个就是，我们直接从侧边进发。”她指着面前一堵墙。“这边我算了一下，只要打通到旁边一个走廊就成。”
“哦，还有一个是不是和豆仔有关啊？”
“对。如果是像达蒙那样已经严重感染的成员，我估计是不会受到这个的影响的。”伊娃从背包里拿出定时炸弹。“这里只让感染者通行。”
“哦。那那个马脸呢？”格蕾丝默默退到一边，忽然想到什么提问到。“那家伙训练时期可是被托祖那个畜生关在地下室放精神污染片整整三小时出来还没啥事的人啊……除了哭的稀里哗啦就是了。”
“例外吧。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有人重度感染后还能自行抵御的。”伊娃安装好后也退到一边，捂着耳朵摁下了启动键。“能在托祖手里活下来的能有什么善茬。”
———
“达蒙……你下手好暴力啊。”
“再废话我就给你毒哑。”
两个人飞奔在一片实验皿中间，那里面都是未成型的兔子——为了防止达蒙又被刺激凯只好稍微视觉引导了一下——准备往深处赶。
“话说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彼时他们正在一部往下层走的电梯里，他拿着枪，达蒙拿着刀，随时准备门一开就开杀。达蒙听到后翻了个白眼。“说过不要再问我问题了吧？”
“可，我就是好奇一下啊！毕竟你当时才12岁！”凯大声反驳，“我为什么不能问！你这是剥夺我的求知权！”
“……因为我年纪小，还没到彻底理解催眠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呢。”他叹气，还是说了。“当时只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在大笼子里，我找了个晚上从猿猴区入口那块溜出来了，然后迷路了好一阵才被发现。”
“嗯……你说托祖找我们是不是都因为我们有一点神秘小经历？”凯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看，你差点被做成山羊；我差点被烧死——”
“你什么时候又差点被烧死了。”达蒙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就飞了出去，一刀刺向了离他们最近的人的心脏。“我没记得你说过这事。”
“……嘛，这个故事就有点，不好说了。”凯一枪打向想要偷袭达蒙的一个员工。“等有机会绝对给你讲。”
“哦。”
就在他们打开目的地的大门时，忽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建筑，凯第一时间捂住了达蒙的耳朵。这声音是他曾经抗催眠训练时听过的音频之一，对他来说已经作用不大了，可别人说不准——
“砰”
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膀，凯一咬牙，松开手用力把达蒙往身后推，自己则举着枪指向偷袭他的人。那人很明显没有料到对方反应速度极快，挑起眉毛。“蒙特戈先生，我想您还是把我们的实验品归还给我们比较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支着枪。左肩在流血，但这不是顾得上的时候。对面很可能是主理人或者管理员之类的，如果这个时候松懈，后果不堪设想。
两方人员就这么对峙着，凯不确定达蒙有没有受这个音频影响。卡茜迪疯狂地打报告说自己已经联系不上达蒙的信号了，难不成是耳机掉到哪里了？
“……加大剂量。”
唔！他的左肩忽然一阵失力，他只好换右手拿枪。是慢性毒素吗？还是什么遥控电子芯片之类的？凯为了警告朝对方开了两枪，不过因为不是惯用手的原因偏离了原来的目标。
对方戴着一个山羊头套，和托祖的款式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他很可惜地看着挡在达蒙面前的凯，摇摇头。“托祖当年离开组织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带来什么不太一样的惊喜，结果他居然想用普通人类的力量来对抗终焉？太可笑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是当年的领头羊……”
“……你是大象吧，当年那只。”
达蒙的声音幽幽地从后排响起，凯转头看去，惊讶地发现对方的状态似乎又跌回了一开始。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他唯一的目标只是曾经把他抓走改造的山羊，而不是面前的他。
“羊崽子，你想干什么？！”对方看起来有些慌乱，他一招手，四周的机械手臂都变出了激光枪对准了他。“跟我走，我们去对抗终焉，我们将会主理迷茫……”
噗嗤一声，凯被两滴血液溅到，只看达蒙拿着那把匕首，旁边是主理人断掉的一只胳膊。
他面无表情，眼睛呈现出血一样的红色。
“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脸。”
Notes:
日更，结束了ー` )
下一章会有很多战斗爽描写，然后动物园就结束啦。会有一两章日常，然后接第二pa “异端教徒”，重点会放在凯提到一嘴的那场火灾，以及托祖叛逃的原因。
就这样！感谢大家支持( ﾟ∀ﾟ)
Chapter Text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像是在一眨眼间，达蒙就冲了出去，而那些激光也开始大范围的扫射。凯肩膀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他现在已经能确定这东西被涂上了一点毒药，估计是从那些新鲜的尸体上扣出来的一点东西……在原地久留不是好计策，于是他站了起来，开始往后排退。
请无条件归还后勤应该有的安稳工作好吗？！他的心里只留下这句话在呐喊。
在一篇研究中有写道，如果人的理智低到一定程度，他们虽然会发疯，但战斗力和灵敏程度也会大大提高。于是，你就能看到达蒙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翻滚躲过了一个刚才对着他打的激光，然后直接一刀劈向了中心的主理人。
那个老山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见一个机械臂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代替他挡下了达蒙这一刀。特制的刀刃在金属上留下一道划痕，达蒙眯了下眼睛，迅速往后跳开，用一种近乎动物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机械臂足足有四个啊……凯使命敲着耳机，在一段很莫名其妙的音乐过后，终于传来了卡茜迪敲键盘的声音。“喂喂喂？……别说话，我知道你们现在状况很糟糕，我在努力黑这个设备了！我靠，这是什么防火墙，真可惜你遇上的是最强的卡茜迪～”
看起来是不用担心了。凯用自己的黑色员工服稍微包扎了一下他的左肩膀，只要不流血过多就行。子弹上膛，他要找时机去打破中心的那个供能设备……
“羊崽！你不用再迷茫了，我可以带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那位主理人大手一挥，“托祖承诺你什么了？他可是个疯子！会用人命来让自己拥有和终焉对抗的条件的疯子！”
“闭嘴吧你！”凯没忍住在旁边骂到。“他妈的你还没看出来吗？！你嘴里的那个羊崽子现在比托祖还疯！”嘛，怎么不算是一种实话呢。毕竟托祖只是喜欢讲一些很诡异的大道理而已，再怎么说也比现在的达蒙要好。
“你……”主理人看着他，眼神微眯。一边在控制激光防止达蒙近身，一边朝他走来。“你是当年那个！呵，我就知道他不会少了你的。先是0号实验的逃脱者，再是唯一被处以火刑还存在于世的恶魔异端……你们这是着了他的道啊！
“我听说这场计划叫做伊甸园，去他的狗屁，我看叫地狱还差不多！”
“你……”凯的表情第一次变得那么严肃和不悦，他握紧了手枪，振振有词。“我看谁是异端还说不定呢。”
砰！他朝墙面开了一枪。也是这一枪，让主理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了一瞬。而此时，那些机械手是会有一时的停滞的。
“达蒙！”就是现在。
一道黑色和绿色交杂的身影闪过，只见达蒙手里拿着的匕首上面已经裹上了绿色的粘稠物体，是他最常用的毒药，只要与人的血液接触一滴就足以致命。他眼神死死地锁定在主理人身上，像是一条盯住目标的蛇。
呲啦！
还是空刀了。借着惯性他在地上侧滚了一圈，基本上是以一种扒墙的方式随时准备好第二次进攻。凯就半跪在他身边，不安地扫了一眼。眼睛还是一样的红，视线还是一样的没留给他。好的，看起来是他不配了。
拉锯战只对他们不利，达蒙是个定时炸弹，只要这个低理智状态持续过久，他的体力绝对支撑不了。而自己呢，虽然他有战力，但又怎么能和这群前线杀手比？
状况一时间很焦灼，直到卡茜迪激动的声音伴随着一道炸弹爆炸的声音响起。
“我搞定了！！”
“砰！！”
一时间，四周的灯忽然灭了。里面的供能设备立刻开始备用模式，而达蒙也被这声爆炸吓得不轻。趁现在黑灯瞎火，凯马上把他从墙上扒拉下来。
“你是壁虎吗……”他无语地表示。而那位壁虎本人则眨着眼睛看他，嘴巴张了张想说话，可发出的声音确是山羊的咩咩叫。
两个人都因为这个情况愣住了。
“我操，该死的……你不能再上场了，现在，立刻，把这个给我戴好。”凯把耳朵里的耳机拿出来塞进了达蒙耳朵里。对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用自己没法正常思考的脑子想东西，最后做了个凯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把那把匕首塞给了他。
？凯小心翼翼接过，不是很懂对方的意思。此时灯也亮起来了，而主理人则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时候来打搅他好事的两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格蕾丝拿着铁棍站在那里，嘴巴里已经只剩那根棒棒糖棍子了。“上天啊，怎么又是一只死山羊。我真受够了。”
伊娃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瞥了眼看起来像是刚刚完成什么地下党交易的二人，然后就把枪抗在了自己肩上，准星瞄准了主理人。
随后又是一番激烈的交战。两位都是前线常驻，不仅屠了大半研究所身上只有些许擦伤，而且还能把那些机械手臂绕的团团转。凯有一种他们被遗忘的错觉，果然女生凶狠起来就没男生什么事了。
“哥们，你最好呆在这里别乱动。”他站起来，摘下脑袋上的黑帽子，扣在达蒙头上，还压压低遮住他大部分视线。“别乱看，别摘下耳机，永远记住你是达蒙，不是山羊。”现在唯一变数就是这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只要有一点闪失，他们都完蛋了。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他拿起那把刀，小心翼翼让裹着毒药的刀刃不碰到自己手掌上磨损出来的伤口，开始接近中心的供能机器。
伊娃的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过，格蕾丝在那边边打边骂人，骂得特别脏，还交杂着几句骂沃尔夫冈的话——谁是沃尔夫冈？——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大乱炖，趁热赶紧喝了吧。
走到控制面板前，他发现这个设备的核心是一个小孩，或者换句话说，一个山羊崽。不过它有着人类的外貌，但手脚都是蹄子，而且眼睛也是山羊的瞳孔：长方形的眼珠在死死盯着他。
■■说：“人类，你想做什么。”
“呃……能请你别直接在我的脑子里说话好吗？怪恶心的。”凯摁下打开培养皿罩子的按钮，静候它完全打开。
■■说：“你如果杀死我，你会永远受到我们的诅咒。”
“管你们他妈是谁啊……”
■■说：“你不够了解终焉。它终将到来吞噬你们所有人。”
“终焉算什么狗屁玩意。我看那群私身粉才是要吞噬我的人。”凯骂骂咧咧，主打一个已读乱回，就是不想让这东西好过。“被改造成这样还被人灌输自己不是人类的思想……这么一想好可悲啊。”
“你在干什么！”主理人很明显发现了这边的问题。他想要抽身去阻止，可惜下一秒格蕾丝的铁棍就挥过来击中了他的肚子，把他打趴在一旁。
“马脸！你要干就抓紧的！别他妈磨磨叽叽像个娘们！”
“我知道啦！”凯也朝她大喊。随后他举起了刀，使命地朝那个小孩刺了下去。
■■很痛苦。■■不想让你再这样做。
一时间，一些很痛苦的画面开始闪现在凯的眼前。红色的火光，大吼的人群，以及在中央很无助的他。不过是用录音来勾起创伤的手法罢了……真可惜，他已经用过这招无数遍，早已免疫了。他咬紧牙关，更用力地把刀往深处刺去，那小孩发出更痛苦的咆哮声，但又很快因为毒素的发作导致声带被破坏，发出呵叱呵叱的呻吟。
“不，不！你们，你们这群异类，叛徒！你们会被终焉诅咒的，你们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主理人也不管不顾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躲开了伊娃的子弹，奋力向核心跑去。他手里拿着刚从一个被打落的机械手臂上捡来的激光枪，瞄准了现在没法躲避的凯，准备扣动扳机——
“我说过了，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脸。”
“噗！”一口血喷在了达蒙脸上，他戴着那顶黑帽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睛已经变回了原先的绿色。他手里拿着自己口袋里常备的飞镖，正中主理人的胸膛。最后，他仰面向后倒去，死相狰狞，再也没有醒过来。
同时，那个山羊小孩也终于死了。凯奋力拔出那把刀，忽然发现自己的腿也在抖。上帝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前线工作……会有很多钱给他吧？会吧会吧？
“你会用刀吗？”达蒙走过来一把夺过他的匕首，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磨损痕迹。“刚才的握法也太不标准了点，怎么过的近战测试？”
“啊？刚才是谁给我刀的？”凯这下子不乐意了。他也不顾地上脏，直接坐了下来，手指着达蒙的脸控诉。“我好心好意救了你，结果就换来你的说教！下次我绝对不会帮你忙了！”
“……”或许是达蒙自知理亏，他没说话。两个人很安静，就在凯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说话太过了的时候，达蒙忽然两眼一闭就昏迷过去，还好凯就在旁边一把接住了他。
“……啧，不过也是。”他摸了下对方的额头，发现温度超高的时候皱了下眉。“精神不好的时候免疫也低下，不生病才怪。”
“凯，过来看看这个。”伊娃大声朝他招呼。格蕾丝在一旁打电话，是不是能听到她心情很好的骂对方两句，是在给对象打电话？凯把达蒙先背到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放下，然后跑了过去。
“你看。”伊娃摘下了死掉的主理人的面具，给他展示内侧。“这个材料很明显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
“啊？你的意思是……”凯忽然感觉脊背发凉。“真的有那什么，外神存在？”
“也不是说这个，只是有这个可能。”伊娃拍了个照片，把面具扣了回去。“你不觉得奇怪吗？托祖教给我们的东西很明显不像是一般的人类能做到的，而我们……你也知道，或许大多都经历了些，诡异的事情。”
比如说达蒙差点被变成山羊，他自己处于火灾现场中央还能完好无损……他这么一合计确实不对劲，那托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各位，杰特已经来了。”格蕾丝招呼到。“外面好像不需要你管了马脸，那群兔子全自杀了，这个动物园肯定也没法经营下去了——谁去搬豆仔？反正不可能是我。”
“我也不要，”伊娃摇头，“很明显在场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我搬这家伙的次数够多了。”
凯：……
好的，他默认了。现在只要和达蒙相关的事就一定会成为自己的事，这还真他妈的……不爽啊！等达蒙康复了他绝对要强烈控诉对方把那群蛇挪开点，至少，呃，搬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
等到心电机的频率逐渐稳定后，凯终于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摊在了陪护用的椅子上。达蒙脸上带着吸氧的面具，目前还是休克状态。他在那场战斗中不仅受了毒，还有各种内伤，总之就是换一个正常人来都会死亡当场的程度。
但是达蒙没有。生命状态很稳定，而且所有的伤口都有隐隐愈合的趋势，这是什么原因？他在一边拿着手机更新自己的TL，一边等着护士来给他换点滴。
伊娃和格蕾丝刚才已经走了，一个说是要回去报销自己受伤和敲坏的铁棍费用，一个说是要回去找玛拉报告工作。关于这场事件中的超自然元素他们三个人决定暂且闭口不提，等达蒙醒过来之后再找托祖汇报。
所以就把我们两个人给关在这个房子里共处一室吗？！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妹子就这么离开了病房，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孤立了一般。不要所有人都暗自决定他和达蒙很熟啊！！
这时，有人打开了门。凯抬头一看，是托祖。他站在门口，眼睛在两个人中间扫了一圈，最后出声问道。“情况如何？”
“呃，没死，算好事？”凯站了起来，然后从旁边伊娃留下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主理人的面具，递了过去。“这个怎么处理。”
“……嗯，是这个老不死啊……”托祖拿了过去，仔细地端详一阵，最后像是拿到宝藏的小孩高兴的拍拍手。“就把它放在我办公室的墙上成为第十五个山羊头好了，蒙特戈先生，你为我们的事业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凯的心里已经不想吐槽了。他猜这里面有大概五个可能是达蒙贡献的……不过可能也不是，毕竟他看起来对这样的山羊面具完全没印象，毕竟从这一个月的相处里看他好像只知道一只山羊。
“停停停。我不是很想听你这个老山羊在这边逼逼叨叨，我只想问你，达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的身体素质和一般人都不同，而且精神状态……比一般人差。这应该不是你干的好事吧？嗯？”
“唔呣，你问到这个啊……”他摸摸下巴，“确实，这是个好问题。或许你对此也很有解释权呢？”
“啊？？？”他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地震，“你们，你们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啊喂！会死人的！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他不愿意去回想在背着达蒙撤退的时候，走过食草动物区的时候，满地都是自爆而亡的兔子，有一个脑袋还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下。在上了杰特车后，他没忍住大吐特吐，把旁边的格蕾丝给熏得不轻。
“那些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了。”托祖的声音很意外地严肃起来。“这就是我退出的原因，我不希望每个人的死都是无用的。”
说得就是个表面功夫，他在心里嗤之以鼻。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需要死那你会毫无同情之情是吗。”凯面无表情说。“好的老山羊，那还真是大义呢。”
“哼——”托祖感慨了两声，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放下了面具，朝达蒙那个方向摇摇手。“等他恢复意识后，你最好告诉他，大学方面因为他欠了太多课，可能要在寒假期间给他补课了——我坚信舞津先生的成绩不会落下的。”
凯看着他离开的，心里除了对他的恼火，还有一些幸灾乐祸：哈哈，即使要躺整整半个学期也要去上课啊，达蒙！！一想到他选的专业里有哲学啊高等数学啊之类的东西，凯就愉快地轻哼起来。他可是心理学专业系的第一名呢(`ᝫ´ )。
他撑着下巴，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他还是面无血色，不过呼吸已经平稳，估计再有个半小时就能恢复意识了……吧。
“……为什么是我们？”他喃喃自语，伸出手隔着被单抓住了达蒙的右手。他没用多少力气，只是稍微摩挲了一下骨架，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上面。温度是不会顺着被单传导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这么干。
“达蒙……我们到底卷入了什么麻烦啊？”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离开动物园的那一刹那，他回过头看去时，只看见那动物园的上方，浮现着一只巨大的山羊，长着八只蹄子，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他。
和那个场景一起出现在他的记忆里的，还有一群黑袍人，四周是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尸体。天上还是那只山羊，体型更大些，不过它的眼睛看着他的情绪两次都不太相同。
一次是愤怒，一次是怜悯。
凯想吐。他干呕了一下子，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Notes:
或许你们可以发现，故事已经逐渐向克苏鲁方向发展了（）
下面是比较日常的小片段！！为了贴近现实生活的时间，万圣节大游行来啦！ᕕ( ᐛ )ᕗ
Chapter 8: (((o(*ﾟ▽ﾟ*)o)))
Chapter Text
达蒙手翻过一张书页，停顿了两秒，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本。“戴安娜，我现在真的不饿。”
“……可是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戴安娜遗憾地收回了试图把炖好的粥塞在他手里的双手，转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我知道你身体素质很好，但也不能不吃中饭吧？”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会自己点外卖。”
“病人不能吃外卖的啊……”戴安娜摇头，表情很担忧，“这粥是英格丽德特地给你熬的，要不你晚上热热再吃？”
“……行吧。”达蒙妥协了。如果是英格丽德做的，那么整件事情就得另提别论了。不好好听她的话就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比如说，被压着去洗衣服什么的——总之就是很可怕。
如果说在组织里有什么教训让他领悟到了的话，有一条就是绝对不要忤逆「狮子」英格丽德。作为武器修理师，她的肌肉力量可以说是无人能匹敌的程度，在托祖闲的无事举办的掰手腕大赛中，据数据显示，英格丽德的胜率是最高的。而达蒙没有参加这个弱智小活动，他去工作了。并且他也没有信心能赢过她。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天。戴安娜提到现在学校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准备起期中考试的相关事宜，特别是达蒙生物工程和哲学系两个都报了（也不知道托祖怎么做到力排众议让他文理双修的），现在就是一个课是只上了两周的，考试是要考的状态。有些不知所措的崩溃感呢哈哈。
“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戴安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压低声音和他说，“再不行的话我让凯去替你考哲学系的。”
“他？”达蒙笑了两声。“别瞎忙活了，让他先把心理学的测试过了再说吧——”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已经考完并且拿了全系第一呢？”
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扭过头看去，凯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上面用金色的亮片写了一个“Stop looking at my ass”——当时他从品牌方那边拿到这件卫衣的时候笑了半天，还拍照来骚扰已经快睡着的达蒙——十分自信满满地摆了一个poss，朝他们炫耀自己手中写着“A+”的成绩单。
达蒙直接翻了个白眼。“谁问你了。”
戴安娜则看着他的卫衣欲言又止。“那个，凯……这件衣服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
“那是自然，这可是尊贵的凯•蒙特戈亲自代言的，怎么可能差？”他从旁边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达蒙床的另一侧，把成绩单塞在了自己的包里。“你也不看看他们后来在公众号上发布的销量。”
“我倒是觉得像你这种性格的人还会有那么多粉丝，这个网络社会真的要完蛋了。”达蒙叹气，向后躺倒在枕头上。“所以呢？你来干什么，告诉我我还得在医院再躺一周防止「骨折住院」这个谎言不攻而破？”
其实照他那什么伤都恢复的特别快的样子，一周就能出院了。不过凯以“请假用的说辞是骨折”为理由要求达蒙再躺一周。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他想念他的蛇。
“哥们，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蛇，所以手续已经办好啦。”凯从包里又拿出一叠纸，塞给他。“明天就可以出院咯！你最好给我支付一下我这两周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喂蛇的精神损失费——”
“去你的。”达蒙接过后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你有没有帮我收邮寄过来的颠茄种子？”
“收了啊。”凯拿出手机给达蒙看他们宿舍的阳台，在一众绿油油的植物里，有一盆刚刚冒芽，“长势很惊人，你下次要调肥料的时候分我点呗，我窗台上那盆绿萝要死了。”
“绿萝都能养死那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养植物了。”他汗颜，“先养活自己吧。”
“喂喂喂，你就这么对待给你照顾宠物的恩人吗，真寒心——”
眼看两个人又要开始吵起来，在一边的戴安娜忽然感觉有些怀念。在达蒙住院的这几周，虽然凯依旧在唠里唠叨说个没完，但少了一个会在旁边疯狂打击他的人就感觉不太对劲。伊娃虽然也会打击他，但介于她在数学系还参加了一些竞赛，最近工作收尾结束后就投身于其中，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你种了颠茄？”她戳戳达蒙的手臂，两个人回头看她。“那个，能分我点种子吗？或者等长成熟后分我几个……”
达蒙挑眉。“可以，不过这东西毒性很大，你要拿来干什么？”
“做化妆品啊。”戴安娜理所当然地回答。“毕竟托祖允许我在黑网上卖一些，呃，无伤大雅的小东西，颠茄还蛮受欢迎的……”在凯满脸“你居然在毒害人吗！！！”的表情里，她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我有标好使用剂量的！你们放心，而且这个网站一般人也登不上！”
“哦。”凯长呼一口气，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探身向前问道。“对了戴安娜，你待会一起回学校不，我可以顺便帮你把种子拿了，还有几颗。”
“啊不用不用，我待会有事情，你们晚上再说，我不急。”她摆摆手，笑意比之前更甚。“我待会要去和伊娃庆祝她终于过了第二轮比赛！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全球性的数学竞赛。”
达蒙很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和伊娃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而凯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笑得坏坏的：“哦～终于和伊娃打好关系啦？恭喜恭喜～”
“凯！”戴安娜脸有点红，假装很生气的锤了一下床沿，“不准说出去！”
“好的好的，我保证我保证。”他双手举起作投降状，不过眼色向达蒙使了使。而达蒙则满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发自内心真诚地问了一句。“你们在聊点什么我不知道的？”
“……”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长舒出来，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同情。“算了，这种事你也无缘。不和你说了。”
“？？”达蒙现在更懵逼了，眼睛死死盯着唯一可能会告诉他的凯。对方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戴安娜被这两人逗笑了，“好啦达蒙，等有机会我和你说——不过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万圣节大游行你们有兴趣吗？”
“大游行？”达蒙紧锁眉头。“是那个穿着布偶装然后在学校里要糖的活动吗？听起来好蠢。”
“……哦。你觉得很蠢啊，嗯嗯。”凯发出一种像是在思考的声音，和戴安娜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又转过来盯着他。“你知道吗，伊娃也是这么回复的。然后你猜怎么着？她已经被戴安娜当换装模特好几天了，目前还没有敲定大游行当天穿什么衣服。”
“我觉得很多角色她来cosplay的话都很适合……比如晓美焰啊，sua啊……”戴安娜沉思。“达蒙你的话适合什么呢……”
“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哦哦哦，伊娃也说过这句话。”凯点头。“没用的，你就从了她吧。”
“……”达蒙沉默了，既然伊娃没有掰扯过去，那么他大概也不行。戴安娜的社交距离障碍比凯严重，她的阳角气息已经重到没有人会觉得她有坏心思。
“好了好了，等你期中考试结束后我们就来决定你的装扮吧。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她站起来，把单肩包背在身上，在走出门之前最后回头叮嘱了一句。“记得把粥喝完啊！”
“英格丽德居然给你做饭了！”凯这时才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碗，眼睛亮亮的。“哦我的天啊，我好怀念这个味道……”
“那你要喝就喝啊。”达蒙说。
“真的？这么慷慨？你没在里面下毒吧？不会半夜又把蛇丢我床上吧？”
“你如果想我都可以做。”
“诶诶诶这就有点过了，”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子边拿过碗和一边的勺子，然后又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开始品味。“啊——就是这个味道，好久没吃到了，要是是热乎的话就更好了……”
在组织里有这样一句话：「狮子」靠两件东西统治了这里。一个是专门给后勤做的粥，一个是给前线打造的武器。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达蒙看着凯疯狂进食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
“你看我干嘛？”凯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非常警惕地往后挪了两步。“我告诉你，你看我我也不会分你一口的，这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我又不馋你的东西。”达蒙在发怒的边缘来回横跳。“我只是想问你一个事。”
“啥？只要不是问我社交媒体主账号到底是哪个，别的什么我都说。”
“……你还记得当时面对主理人的时候吗？”他挪开放在凯身上的视线，盯着床单看。“当时他说你是什么「恶魔异端」……这件事和你说的那场火灾有什么关联吗？”
凯没说话。也是，如果有人问他“动物园失踪和你精神状态不稳定有关吗”那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达蒙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一句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时，忽然嘴巴里被塞了一勺粥。
“唔？！”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嘴巴里是细腻柔软的小米，而罪魁祸首则乐呵呵地盯着他。“怎么样，我就说很好吃吧？”
达蒙下意识地点点头，他看到后笑的更灿烂了些，随后表情就变得有些落寞了。“还有，你说的对。是有关系，但……这事唯独不能和你详谈。
“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无辜被抓去做实验的外人，不过就现在来看……”他眼睛里满是看不懂的情绪，是同情，还是怜悯？“或许不说才好，对你对我都是。”
“……嗯。”达蒙咽下嘴里的粥，然后叹口气。“我猜也是，和山羊有关的能有什么好事……”
“这话要是被托祖听到了肯定要念叨你的。”
“那就让他去吧，我也不是没有听他讲过课。”
两个人沉默下来，只有凯在用勺子安静挖粥的声音。大概过了有三分钟吧，他又开口了。“抱歉，当时……没能更早一点把你拉回来。如果当时直接拒绝托祖让你上场就好了……”
“这事不是你的错。”达蒙深吸一口气，试探着拍了拍凯的肩膀。“或许我亲自把他解决了更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想要用我的特殊体质做点什么了……”
“嗯，那真是太好了。”凯的表情终于恢复原先的灿烂模样。“我都忘记了，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达蒙眯起眼睛看他在包里翻来翻去，他记性不好是常有的事，经常拿着手机发消息问他手机在哪里也是很常见的。只看他拿出一个kindle，然后递了过来。“你选的课的所有资料，都在里面了。哲学大概后天就期中考，生物工程下周，加油吧Damo！”
达蒙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这事你就不能早点说吗！”
“我忘了啊……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亲爱的舞津大人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晚了。受死吧蒙特戈。”
———
卡茜迪站在多功能教室讲台的中央，面前是一个演讲用的桌台，她清了清嗓子，试了下音。“喂喂喂？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马克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位置那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听得见？好滴好滴。”她从旁边拿起一张A4纸，摆出一副很老神在在的姿态说道。“亲爱的同学们，我们今天相聚在这里是为了筹办万圣节大游行，以及——
“以及热烈庆祝达蒙•舞津同学在休学大半个学期的情况下，成功地每门科目都及格了——让我们为他鼓掌！”然后卡茜迪拼命地鼓起掌来。达蒙从角落里望去，鼓掌鼓的最起劲的除了她，还有戴安娜，杰特，沃尔夫冈——这个家伙来干什么啊！——和凯。
“那确实挺不容易的。”坐在他身边的伊娃评价道。“生物工程学了三周不到就能考及格。”
你们都把我想象成什么了喂。达蒙在心里无助地吐槽。
“好的庆祝环节过了。接下来就是各位最期待的万圣节游行！”卡茜迪摁了一下电脑，身后的ppt就呈现出了一个精致的地图。“根据托祖同志的情报来看，我们组织成员已经自动归为一个小组，现在就差给我们小组起一个名字了！
“而为了表彰达蒙同志，组织上决定让他来给我们小组起名！”在卡茜迪话音落下后，杰特拿着麦克风就冲上前来怼着达蒙的脸。伊娃看到后自动退后三米远，似乎完全不想和这件事站上任何一点边。
“……呃，”他尴尬地环顾四周，对上了凯的眼神。那人正在用一种“拜托你配合配合”的表情盯着他看，不行，越盯着那边内心会越动摇！达蒙火速避开了视线，思索了两秒恢复到，“就叫幻兽动物园好了……”其实这是他最近在读的一本书的名字，里面讲的是很多传说中的动物，给他的实验产品起名带来了莫大的帮助。
“哦！非常不错的名字！”卡茜迪放过了他，随后继续给台下完全没有几个在听的观众们讲解到，“万圣节大游行呢，就是我们每个小组可以分开行动，在附近五十公里内到处要糖，哪个组要到的糖越多就赢了——
“不过也有惩罚机制，当学校的钟楼钟声敲响时，会有学生会的人出来抓我们，一旦被抓住就要上交3块糖，没有上交就被淘汰了……而且还不能换下自己的万圣节装扮哦！”
“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吧？”达蒙小声和伊娃说，对方点点头，“因为这是托祖想出来的。”
破案了，怪不得这么弱智。他有端联想起那个摆在组织中心用贡献点换游戏币的弹珠机，以及上面自己排名第一的成绩，有些无助地想着是不是只有自己会那么无聊的去理会托祖的神秘小玩意——可是那里换过来的物资确实都很有用啊。这群人没有品味。
“关于大部分人的万圣节装扮，我想戴安娜已经全部决定好了——除了达蒙！请到台上来！”卡茜迪朝窃窃私语的两人组招手，伊娃推了他一把。“你也是时候去受难了。”
“？”这是被莫名其妙赶上去的达蒙全程的表情。他好像听见卡茜迪以及戴安娜在商量他的衣服，格蕾丝好像在开一些很过分的玩笑话，然后还有一些别的他还不熟悉的组织成员在小声做自己的事……就这么迷茫的环顾了一圈，他决定做一件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错的事：和凯大眼瞪小眼。
凯刚开始很疑惑为什么达蒙要瞪他，然后醒悟了。于是他开始朝达蒙比口型：不要抵抗啦。
去他妈的凯•蒙特戈。达蒙挪开目光。
“……所以我们在这边商量，你们在这边眉目传情？我真是受够你们了——”卡茜迪一转头就看见他们俩互相瞪来瞪去的样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真是热恋期啊……”
“说，重，点。”达蒙都快咬牙切齿了。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那个一半是粉色地毯一半是生态箱的宿舍。
“哎呀Damo不要生气呐，重点这不就来了吗？”卡茜迪用手戳了戳他的脸，被他轻松躲开了。“戴安娜决定让你穿Mhin的cos服！怎么样，很有品味吧？”她用手机搜了一下图片转给他看。上面是一套比较中世纪风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配上蓝色的兜帽，还可以，他能接受。
“哦对了，偷偷和你说啊。”她压低声音，“凯准备的是花村阳介！怎么样，很合适吧？”
“我又不认识。”达蒙回复。“而且你们为什么都要默认我们两个很熟啊。”
后来的事情就更抽象了，在这场莫名其妙的会议结束后，他就被戴安娜硬是扣留在她和伊娃的宿舍里疯狂试妆，然后还要试衣服，以及忙着和一边等他回寝室决定晚饭吃啥的凯斗嘴……一整套下来把他累的够呛，回到自己宿舍后直接一头栽进了沙发里不想动了。晚饭也是让凯自己随便点点啥。
“就连理智低到极限都能站着输出半小时的达蒙居然现在就倒下了……奇妙奇妙。”凯把他往旁边推了推，自己也坐了下来，拿着个手机刷外卖软件。“你吃不吃披萨？”
“行……还有，你下次不要叫我参加这种活动了。”达蒙闷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即使你用湿漉漉的狗狗眼看我也不行。”
“哦。那我撒娇有用吗？”
“没用。你敢这么做我把你丢到澳大利亚去荒野求生。”
凯呜呜了两声，不过完全没有被威胁到。达蒙只会嘴上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他真的去求的话又会由着自己拉他跑来跑去……真是，这家伙是猫吗？
“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你只要再威胁我，我就用那什么湿漉漉的狗狗眼瞪你，直到你良心受损为止。”
“安的什么心。”达蒙踹了他一脚。
“嗷！你最近怎么天天都打我！”凯控诉。“明明之前只是把我晾在一边的！”
“因为那样你只会得寸进尺。”达蒙面无表情，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为了我的心脏健康，你得受点苦。”
“……我不要啊。而且我没有很得寸进尺吧？”他沉思，“我有吗？”
“有。百分之一百，不信你去问戴安娜。”
“你肯定在骗我……每次都是这样，就因为我很有良心……”
“滚。”达蒙又踹了他一脚。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好像已经忘记了两周前的事情一般。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场平静终将被打破，或许很快，或许很慢，但谁知道呢？
——他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这有限的平静里尽量享受，然后在要认真起来的时候奋力一搏罢了。
那山羊还在盯着凯看，不过现在他已经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了。或许换做一般人有个外神一直在凝视他会把人活活吓死过去，但对于从那场火灾后就一直被盯着的凯呢？那就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视线。
他们确实都是一样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人生，也注定了终将去面对这不平凡带来的后果。
在这样宁静的氛围下，万圣节大游行逼近了。
Notes:
达蒙要cos的角色是出自哥特式恐怖恋爱游戏Touchstarved里面的角色！！目前游戏有一个免费的demo，特别有意思，可以去玩玩
总感觉一旦写起日常达蒙就ooc……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ﾟ∀。)
凯的那件卫衣我还真有lol，不过是T恤，真的很时尚啊谁懂一下。
Chapter Text
达蒙怎么也没想到凯这人为了演出效果真的去套了一个垃圾桶在自己脑袋上。即使这个垃圾桶是他自己买的，这也太抽象了吧？！
“这叫为艺术献身。”此时正在训练戴着垃圾桶走路的凯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里话，补充道。“既然要出cos就得认认真真。要不然就是对原角色的不尊重。”
“那你为什么不戴假发？”达蒙拎起了一边的假发，眉头紧锁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假发也是对原角色的尊重吧？”
“因为我们又不是真的去漫展。”
“那你到底想怎样。”他无语凝噎。站在一旁看着凯在顶着垃圾桶前进的时候就这么直勾勾撞上了他的河豚水族箱，把里面的河豚吓的都鼓起来了。
……哪个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请把他拖走好吗？
于是乎，在敏子打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一个垃圾桶异头在到处撞墙，旁边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翻书的达蒙。
“麻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一脸茫然，“这是玩真人版植物大战僵尸吗？”
“如果要是他要来吃掉我的脑子，我或许可以一个太阳花都不放就轻松过关。”达蒙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拉住正准备一头栽进卫生间的凯的手臂，然后把对方的脑袋从垃圾桶里救出来。
忽然见到光亮，凯难受地眯起眼睛，摇摇头才看清面前打断他追求完美的人到底是谁。“达蒙？发生什么事了？你又被山羊盯上了？”
“……你是傻子吗。”他把垃圾桶放到生态箱的旁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敏子。
“啊？哦。你来干什么？”凯.exe停止运转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是游行要开始了吗？”
“对，托祖让你们快点准备，半个小时后就要开场。”她沉默两秒，手攥着衣角，然后小声补充了一句。“他还说要是我们没有拿到冠军玛拉会有惊喜大礼包。”
达蒙打了个寒颤。玛拉的惊喜大礼包内容物不会有别的，只有训练，非人的训练。为了不要再在澳大利亚生存三天，他马上准备把兜帽给系上。
凯，很明显没有收到过玛拉的特训，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哦，好，我们马上就准备。”
等敏子关门去通知别人后，他扭过头来看到达蒙已经穿戴整齐。Mhin这个角色让达蒙来cos的好处有好多点，首先是这套衣服本身就很匹配达蒙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且还配了一个可以放匕首的腰带——达蒙完全把这点设计用在了本来的目的上。
而关于假发和妆造？对不起，他说过自己不喜欢。而且他旁边还有一个为了“让粉丝一眼就能认出自己”也不化妆的人，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要不要把眼睛调回到红色模式？”凯手里抱着垃圾桶（他刚才决定把这东西当成他们放糖果的篮子了）问到。两个人一起沿着宿舍的走廊一直走到楼下，只看见道路的四周摆满了南瓜灯和橙紫色的装饰物，就连伊甸园学院门口的那颗苹果树也被围了一圈彩灯。
达蒙对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建议翻了个白眼。凯看到后马上就露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像狗一样呜呜叫着。“可是，可是你的眼睛如果是红色的也特别酷啊！而且Mhin这个角色也是红眼睛……”
“那你就给我想一个不会让我又莫名其妙变成山羊的办法。”他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理智降低就有可能变成山羊——这是在动物园之旅后他发现的有关自己的一个新定律。
“嗯哼。”凯嘴里嘟囔着什么东西，随后忽然灵光一现般啊了一声，朝他打了个响指，“看过来达蒙——”
他看过去了。忽然间，他的眼前一阵模糊，凯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有些重叠，最主要的不是这个，是他身后的那个八个蹄子的东西……
“好，收。”凯捂住达蒙的眼睛，等了大概十秒后，确定没有异常才松开了。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可能是因为双方都很谨慎不想惹出大事情来，这个切换吧，没有换的很完全……只有右眼变成红色了，而且瞳孔变成了长方形，就像一只真正的山羊。
“……也蛮酷的。”他中肯地评价。“就这样吧，我觉得你即使这样也肯定会秒杀全场。”
“行吧，都听你的。”达蒙无语地妥协，他发现和这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没有脾气。换做原先要是有人这么坑他绝对直接见血封喉了，不过这人是个例外……嗯，还是不要去想背后的原因了，感觉想了会把自己吓死过去。
他们跟着大部队集中在了校门口，听着托祖讲长篇大论和注意事项。凯左顾右盼的，忽然眼睛锁定了什么，拉了拉达蒙斗篷，指了指在另一边的学生群们，小声说。“你看，那是不是伊娃和戴安娜？”
“啊？”他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伊娃和戴安娜站在一起，戴安娜还在帮伊娃调整衣服上的松紧带——她们最终决定cos来自异形舞台的Mizi和Sua了。只能说就连发色也完全对得上，真的是非常命中注定。
“哇，戴安娜说的真的不是假话，她真的和伊娃打好关系了……”凯小声吐槽，“伊娃有和你说这事吗？”
“……没有。”达蒙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过她最近心情到好了不少。”
“哦哦，那真是太棒了……”他哼哼两声，然后挪开了放在女子组身上的视线。“卡茜迪的那五十块钱终将属于我——”
他们又在私下里达成什么协议了？看起来好像是在赌伊娃和戴安娜的关系进展？达蒙思索。
“好的，那么各位，我们的大游行准备开始啦！”托祖激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把达蒙的耳朵给震的快聋了。“开始倒数，五，四——”
“我们到时候往南边去，那边居民楼多。”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保证他能听得见，“到时候跟着我跑，ok？”
“二——”
“行。”达蒙其实不太敢说话，因为有一件事情凯可能忘的一干二净了，不过他也没打算提醒。
“一——”
其实达蒙和戴安娜都是学生会的人。
“游行开始！”
凯马上一把拉住达蒙的手就往南边跑去，达蒙一开始跟的有些牵强，不过很快就更上了他的步伐。昨天晚上托祖已经告诉过他，等钟声响后，就偷偷地去潜藏在人群里要糖吃，他说这应该是他最擅长的工作。
确实最擅长。他跟在后面，看着凯非常厚颜无耻地用和一个小姑娘合照签名的方式要到了更多的糖。可是托祖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在一个钟声一响，附近能偷袭的只有面前这个傻呵呵的金毛的地方啊？
好心累。为什么不管是工作还是休息都这么累。他在心里画了个十字。
“来，拿着。”凯把那个垃圾桶塞给了达蒙手里，他往里面看去，只见色彩缤纷的糖纸已经堆了有小半个桶，不由得惊叹道。“你有那么出名？”
“肯定啊，你以为我做账号这么多年做了点啥出来。”凯敲着手机，似乎在sns营业。“你没看到刚才那个我的粉丝穿的还是那件卫衣呢。”
“……我为你们的品味感到担忧。”
两个人继续沿着路敲门。也不知道凯是怎么做到识别出线下有谁是他粉丝的，只见原先去要糖的学生们拿了三颗走了，而他只要一走上前去，报上名字，然后拍个照，就能收获至少三十颗。
“这个很贵的。”达蒙从垃圾桶里翻了翻，找出一颗他小时候超级想吃但又因为没钱不敢吃的糖果，“我都没吃过。”
“你可以拿了吃。”凯瞥了眼他，然后从糖堆里面找出了一个同款，剥开糖纸往嘴里一塞。“……嗯！确实好吃，还是草莓味的！”
“……”达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奢侈，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钟声敲响了他也能打劫到一点糖吧？于是心中再无犹豫，也塞了一颗在嘴里。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不过就是甜度适中的草莓味硬糖罢了。也算是圆了个梦想吧。他把糖果咬碎，喀哧喀哧的声音他小时候特别爱听。
他们走着走着就撞见了格蕾丝和她那男朋友，「绵羊」沃尔夫冈。两个人分别cos成Date Everything里面的Dirk和Harper——别问他为什么认知，伊娃和凯都和他提过这个游戏。前者是因为在玩，后者是因为要吸粉玩过。
“我的天啊，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做到要到这么多糖的？”格蕾丝看了眼垃圾桶，瞳孔地震。“你们是去抢劫了吗？”
“是凯用他的脸抢劫了。”达蒙面无表情吐槽。
“嘿！那你怎么不说你一块糖都没要呢！”凯回击。“我的脸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好看！”
“ew，哪来的自信。”格蕾丝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捅了捅沃尔夫冈。“看到没有，人家达蒙都能摆烂，怎么我就没摆烂成呢？”
“那个，麦迪森小姐，我可没有蒙特戈先生这么有名气……”沃尔夫冈有些弱气地回复到。妈的看到这人就有点火大。达蒙有端联想到他之前非常不公平的任务时间安排，只是因为面前这位想要履行他的“人道主义”，就忍不住血压疯狂往上飙。他是会承认对方在管理方面很有能力，但一周他大概杀了有50多个训练有素的人，全是靠着自己特殊体质才没猝死在现场也是事实。
“我们先走了啊哈哈……”凯敏锐地察觉这里的氛围不太对劲，于是马上推着达蒙拐过面前的十字路口，沿着一条小巷子走。
“上帝啊你能不能看准时机再选择朝沃尔夫冈发火？我都怕格蕾丝直接一铁棍砸你脑袋上。”他这句话是有迹可循着说的，毕竟上次她一根铁棍打穿了半个研究所。
“我没发火，真正会发火的是你。”达蒙说，“上次是谁对晚点了三小时还送错门牌号的外卖小哥骂了整整二十分钟。”
“那是他活该。”凯翻了个白眼。“三个小时啊！那本来应该是我早上提神用的奶茶！”
“是是是，你可以生气行了吧大少爷。不过这也不是你熬夜然后一觉睡到七点半的借口，而且我可是叫你叫了有五分钟你还没起来。所以迟到不是我的问题。”
“唔唔……”
两人原本打算就这么沿着小道一路向前来着的，可就在要出小巷的时候，那个在达蒙耳朵里像是催命符的钟声响了。
“我觉得即使他们去抢劫我也不会把我的糖全部抢完的。”凯信誓旦旦。“你说是吧达蒙——”
“打劫。给我三块糖。”达蒙面无表情把刀拔出来，一眨眼就抵在了对方脖子上。凯愣了一瞬，然后无语地笑了。“对哦，你是学生会的……行行行，给你给你。”
达蒙没有放下刀子。
“……”凯和他大眼瞪小眼。这家伙想干嘛啊！！！他在心里大声尖叫。达蒙的心理活动有的时候很好读懂有的时候又特别难懂……所以他才觉得臭脸男很讨厌。
“我觉得这一整桶都是我的。”达蒙在僵持了好一会后发言。“我是那个帮你全程拎桶的人。”
“但这是我的劳动成果！好坏啊！！”凯控诉。
“那我们要不在这里打一架来决定？”
“……你就是在欺负我。”他吸了两下鼻子。“欺负我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后勤选手……”
“得了吧。”达蒙转了一下刀，用末端戳了一下凯的脸。“信你是可怜巴巴后勤我更愿意去相信托祖其实是那个山羊组织的首领……”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其实根据很多线索来看，托祖可能真的是首领啊！不过要加个“前”字就是了。
凯思想疯狂斗争，最后在绝对武力的压制下还是怂了下来。“好吧，但等我们回学校再算怎么分，行了吧。”
“那你就别想逃单。”达蒙回复了一句，然后转头抱起了桶。可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面前巷子墙上画的一些东西让他呆滞了一瞬。
“终焉带来了山羊。山羊将会食用终焉。山羊将会拯救人类。”
“……怎么到处都是啊？！”凯也发现了这用红色油漆喷成的标语，挠了下脑袋。“所以终焉到底是什么，你有思路吗？”
“可能吧。”达蒙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的油漆，发现还没干，“要么就是另一个外神相关，要么就纯粹是这群教徒的臆想……犯人应该没走远，追不追？”
“追啊，要不呢。”凯整理了一下校服外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先给托祖汇报一下。”
两个人一个推着垃圾桶，一个拿着手机在上面发消息，就这么顺着地面上的油漆渍往一个偏僻的小道走去。达蒙的眼睛已经变回去了，现在想想，他忽然发现一件小事：凯的身后似乎总是有那只山羊的身影。
平日里是他用视线引导让大家看不见的吧？他瞥了一眼走在身后的人影。所以凯究竟是什么人？他越来越百思不解了。感觉像是命运一样，一个为了神降临被改造但失败的容器，一个被神永远注视着的异端……哎，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把视线放在目前要解决的东西上吧。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转到一个死角上。在这里那些红色油漆逐渐散发出一股鲜血的味道。那里躺着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人，不过胸口处像是被动物啃食过了，露出了肠子和内脏。
“唔……呕……”不负众望，凯又吐了。不过他边吐边用气声说。“这个，这是他们做的……”
“谁？”达蒙蹲下来检查尸体，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线索。“这群组织的人还会自相残杀？”
“也，也不是……”凯站直了，擦了擦嘴角。“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火灾吗……是那群人。他们好像和当时抓你的那波不算是一个派系的，你那边想用人体来作为山羊的容器让它降临，这群人就想把人类献祭给山羊，来交换保护……”
“总结来说还是在害人。你当时被献祭了？”他从那人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上面写的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
“呃，对，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反正我是没成功的。”凯走过来，一脚踹开地上的尸体，然后蹲在达蒙身边凑过来看那张纸。“这个……哦，这个我知道，给我。”
达蒙拿过来，然后看着他嘴里念叨着“处刑”“恶魔异端”，然后很不爽的啧了一声。“你知道这是吗？那群献祭流派的人在降临流派的人发现你的存在后，觉得你会影响他们的任务，所以……打算把你处刑了。
“这人就是来调查你的，结果这群家伙真的是，连这种任务都要传教。”他指了指那些墙上的油漆，“诺，因为精神崩溃自己把自己的胸膛剖开死的……呕，有点恶心。”
“你为什么能看得懂？”达蒙发出疑问。“这不是什么正常的文字吧？”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反正献祭的祭品要学习一点外神的语言，这样才能让它满意……总之他们是这么说的。”凯把纸折起来，放在口袋里。“哎，真的不想想起那些东西……”
“……那这就有问题了。”达蒙把尸体拍了张照，“托祖算是降临派的还是献祭派的？”
“……不知道啊。我觉得像是直接去打终焉派的。”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心情有些沉重。一想到在这样平和的城市里可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们，还不包括脑袋顶上的那一个，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两个身上有好浓的血味。”回到学校门口碰见了伊娃和戴安娜，伊娃皱了皱眉，指着他们手上的油漆和血的痕迹。
“我们总是会碰到很多诡异的东西。”凯耸肩。
“你们有这么多的糖？”戴安娜凑过来，“我的天啊，达蒙，这些是算你的还是凯的？”
“我的。”达蒙挑眉。“毕竟他打不过我。”
“什么啊！明明是你抢劫我的！”
戴安娜笑了。“真好啊，我都没有去抓别人，伊娃直接分了一半给我呢。”
“什么！！！”凯瞪大眼睛，在两个姑娘之间来换徘徊，然后又盯着达蒙看，“为什么你不给我留一半啊！”
“……”达蒙翻了个白眼，“你又不和我说。”
“这是我的问题吗？！你一句话都没说就往我脖子上抵刀子，这已经是我们见面后的第二回了——我当时拉黑你的账号果然没做错，你真的很过分啊喂！”
托祖站在校门旁，看着他们收到的糖果，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吃，咂巴咂巴的同时还要评价两句。“二位发给我的照片已经收到了……嗯，看起来事态有些越来越复杂了呢。蒙特戈先生，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没有啊。”凯歪了下脑袋，“粉丝数稳步上涨，达蒙还是给我看臭脸，没什么不同。”
“这关我什么事。”达蒙补充。
“是吗是吗……不仅降临派在行动，献祭派也开始了啊……”托祖皱眉，点点头，然后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你们是这场任务里很重要的两个角色，注意安全。”
“另外，蒙特戈先生，介于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从下周开始你周末要开始参加体术训练了。舞津先生和玛拉会帮助你，不用太担心。”
他哼着小曲走了，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体术？他是说我要训练体术？”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想怎样啊！！”
“哎。”伊娃揉了下眉心。“达蒙你加油吧。”
“不用你说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场恶战。”达蒙也很心累，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凯至少有一定的战斗经验。看来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托祖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玛拉端了一杯水进来，然后指了指他打开的电脑上凯发给他的照片。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托祖摇摇头，“看起来当年在那里的生活让我丧失了一些对于事态的判断力。”
“玛拉，从今天起，你的任务除了监视好这群山羊的行动外，还有一条。如果达蒙•舞津或者凯•蒙特戈发生任何异常状况，请一定要及时上报。”
玛拉点点头，离开了。
托祖叹气，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在壮阔的星空上端，没有人能注意到，一个巨大的红色山羊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既是救世主，也是毁灭者。它究竟为何降临此地？托祖一直在找寻这个问题的解答，不过越发掘，越让他意识到现在究竟多么危险。
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唯一的解决方法必须一击毙命。否则没有人能活下去。
———
那天晚上，凯罕见的做了个噩梦。他又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下室了。大人，小孩，在尖叫，在哭泣。
只有他不同。他感觉自己的身旁有一个温暖的热源在给他提供能量。
他被吓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山羊的红瞳，又差点没吓死过去。
“上帝啊……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就盯着凯看，过了一会，就消失了。然后他发现在他的床上，有一只死掉的蛇类生物的尸体。
“……”
他忍住了尖叫的声音，拿起那个尸体准备丢到厨房的垃圾桶去。
就在这段路上，他听到从达蒙房间里传来了点动静。
“达蒙？”凯轻轻敲了一下房门，发现没人回复后就私自推开了，结果就看见达蒙抱着脑袋蜷缩在床上，似乎在梦里痛苦的低声尖叫。脑袋上一会出现一下山羊的角，一会又消失了。
“你没法救下他。”
■■在他耳边轻语。
“他终将成为我的躯体。”
Notes:
是不是伏笔太多了？但是下一章就要开始衔接“恶魔异端”的故事了，希望到时候主线进展能顺利。
如果感觉这章很奇怪，大概是因为我写的时候没什么状态，后面可能会考虑修一下这一章。
Chapter 10: (・・?)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凯腰痛，准确来说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痛的。罪魁祸首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喝茶，刷手机。
“刷咩啊……”他口齿不清地翻了个面，把冰敷用的袋子调整了一下角度。“你就不能帮我搞一下腿上那个吗？”
“哦。”达蒙放下手机，走过来帮他调整了一下腿上的冰袋。
这是凯第三次的体术课，也是达蒙第一次帮他训练。前两次是玛拉，可能因为她照顾他是后勤的原因，下手算轻的了，他回宿舍也没那么痛苦——但达蒙完全就是把他当沙包打，这怎么能忍呢！于是凯非常窝囊的选择躺在他们的沙发上生闷气。
“太慢了，你这样后背被偷袭也没法察觉到。”“不要动作那么剧烈，你是在实战，不实在拍短视频。”
脑子里全是达蒙一边游刃有余的战斗，一边犀利地评价他的表现，凯唔唔两声，用脚踢了一下达蒙。“把我手机拿过来。”
达蒙翻了个白眼。“这点伤至于你这么反应吗……”不过他还是去给他拔了手机的充电线丢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砸到了凯的脸上。
“嗷！！”凯手忙脚乱地把差点滚下沙发的手机捡起来，然后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一眼他的脸。“那也是因为你不是正常人类，我很正常的。还有你把我的脸也打肿了！罪加一等！”
达蒙没接茬。他又坐回原先的懒人沙发上拿起手机看新闻。在一个月前的万圣节上他们发现的那个邪教成员背后的组织分部已经陆陆续续收网差不多了，不过达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潜藏在黑暗里盯着他们看。
就在这个时候，凯给他发了条私信。点开来之后发现是某个明星庆生活动。稍微翻了眼主页，他就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了。“你给我发你的生日月庆生活动干嘛。”
“因为你没有祝我生日快乐过。”凯回复。“这个活动整整一个月，所以现在是你补偿的机会。”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啊。又没有回报。”他退出主页，继续追查新闻。“继续养你的伤去。”
“过分诶。”凯吸了下鼻子。“下次你生日我也不给你庆祝了。”
“我也不需要。”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达蒙在划新闻页面的手指顿了顿，想了想又点开了那个网址，然后从那里一路点tag，终于发现了凯的大号和生活日常用的小号。大号的内容就很平常，代言啊，玩一些trend活动之类的，他主要去看了小号的东西。
「CryMonteago：
你们有没有那种朋友啊。就是在别的人面前脾气还算好但在自己面前脾气超丑的那种。
我最近就有一个这样的家伙当我朋友，现在他正在因为我一不小心在暴雨天忘记给他的花搬回来了生气。
可是，它没死啊。哥们，别生气了好不好( ´•̥̥̥ω•̥̥̥`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见这条但我不想一个人吃早饭。」
下面的评论要么是在安慰他要么是在嘲笑他，还夹杂这几句对于“这位朋友”生气的理由表示理解的。达蒙把这些理解他的评论全部点赞了一遍。
大概过了两分钟，凯又开始咋咋唬唬了。
“我靠！你怎么找到我小号的！我以为你不用x的！”
“我和山顶洞人相比来说还是很有脑子的。”达蒙平静地回复。“而且那些评论说的也没错。”
“那件事先不提……”凯敲了两下手机，达蒙就看见他前阵子为了关注社会新闻注册的x账号多了一个关注，点开来发现是凯的小号。
然后呢，又一条推文发出来了。
「Crymonteago：
坏消息，我的那位朋友发现了我的小号。他从山顶洞人进化成古人了。
可能要考虑删掉点动态了哈哈哈哈(|||ﾟдﾟ)」
达蒙叹口气，在下面评论区里扣了个问号，然后选择在线下拷问他。“你在网络上是怎么抹黑我的？”
“首先，没有抹黑，我在陈述事实。其次，我不能告诉你。”凯朝他眨眨眼。“有些东西你是永远不能知道的，比如我小时候的暗恋对象——”
“？去你的为什么我要知道你的暗恋对象。”达蒙莫名其妙。“我是不是训练的时候对你的大脑造成太多伤害了导致你傻了？”
“你也知道你下手狠啊。”凯继续敲键盘。
后来他们就没说话了。达蒙一整个下午都在思考为什么暗恋对象会是凯对他隐瞒的事情，直到和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能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土豆，结果吃到嘴里才发现是一块生姜，没把他给呛死。已经腿上消肿了能走路的凯在旁边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去他妈的凯•蒙特戈。他这么想着，偷偷给他的饭里放了致死量的芥末。
———
生日月的活动只能说如火如荼，渐渐的达蒙也产生了一种乐趣，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刷一遍新发布的动态，看看这群凯的疯狂粉丝又整出了什么新活动。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不仅有什么超级漂亮的蛋糕啊，他的代表物蝴蝶做成的标本啊，甚至还有一个超大面墙的照片展示。这就有点像跟踪狂了吧！达蒙把这条动态转发给了现在应该在上玛拉训练课的凯。
忘记说了，他已经把凯的备注改回来了。因为有一次凯躺在沙发上边看手机边补电影的时候给看睡着了，达蒙去给他找毯子，然后正巧看见了他给自己打的备注：AAA恋虫癖。
……他当即决定不给他盖毯子，这也就导致了第二天凯有点小感冒，不过在知道原因后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默默把备注改回去。
Damon：「图片」
Kai：？
：怎么了吗？
Damon：你不担心？这种程度已经和跟踪狂差不多了吧？
Kai：没事的
：你仔细看，这里面所有的照片都把我头发上新长出来的黑色给p成粉色了
：所以这里面没有线下偷拍的
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吗！为什么不自己去染发啊！达蒙感觉和这人聊天不能用正常逻辑，否则气到的人只有自己。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翻到了一则很奇怪的投稿。
它没有打任何别的多余的，和凯强相关的tag，只有一则生日月活动相关的tag，以及正文里@的凯本人——以及达蒙的账号。
等一下，他的账号？
目前没有人发现他是凯嘴里说的那个朋友，只以为凯关注他是纯手滑然后也忘记管了（因为他日活特别低）。所以这样的情况出现把达蒙吓了一跳。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点开了那则动态。
正文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任何内容了。只有几张图片，看起来像是实拍。第一张是在一个看起来很乡村的地方，后面是一座大山，因为现在已经要入冬了，所以山上树的颜色有绿有黄的，非常好看。然后下面的主体是几栋建筑，看起来是那种木屋，那种生活在北欧的人会建的建筑，而且它们都有一个特点：已经倒塌，并且有火烧过的痕迹。
第二张似乎是拍摄者走进了其中的一栋建筑，里面的地板上有红色的痕迹——他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以及几根骨头。
第三张是对准了一道往下去的楼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深不见底。
第四张的背景完全是黑的。上面用红色的字体p了几行字。
我发现了。
我将审判异端。
我将成为主真正的宠物。
然后在一瞬间，他的手机黑屏了。像是有个病毒入侵了他的手机，然后害手机自动重启。达蒙焦急地等着它打开，然后就点进去想再看一眼那个动态，但怎么搜都搜不到，打开历史记录点进去也只是404。
这时，宿舍门打开了。凯看起来是上了一半课就急匆匆赶回来的，达蒙很肯定他也看到那条动态了。
“怎么办？”他看着凯走进自己房间，拉开一个抽屉，开始翻箱倒柜。“那地在什么地方？”
“离这有点远，路程三小时。”凯声音里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份。“我们得赶紧行动，他们可能会控制那一整块地区的人。”
达蒙点点头，转身也去打包自己的东西。他不知道凯这么严肃是为了什么，照他的说法，当时所有参与那一批献祭活动的人都死完了，只有他活了下来，所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威胁信才对。而且更重要的是“宠物”这个词——凯是山羊的宠物？这就是他活下来的原因？
达蒙不想去细想。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入睡也越来越困难，总是半夜就被冻醒。凯说他半夜来看过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纯粹就是伊甸园的空调不给力。但达蒙觉得不是这样的。凯肯定为了他隐瞒了什么事。
希望在这次行动里能找到点线索。他把刀收进口袋，摸了摸躺在支架上晒太阳的玉米蛇。
咚咚咚。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达蒙过去打开门，发现是托祖。估计是玛拉给他报告的吧。
“哎……”他叹口气。“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亲爱的同学们。学校这边不用担心，保证安全，不要试图直接对上它。”
“好的。”达蒙点点头，理了一下衣服，等着凯出门。过了一会凯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看起来刚才是去找这个东西了。
“这时我当时被关在那里时留的日记，”凯没等他问直接解释了。“有些地方我现在想去再调查一下。”
“那你之前闲的时候怎么不去？”达蒙问了句。
“……山羊就盯着我呢，你看我敢吗。”凯叹气。“刚才我看到那条消息后，它就跑了。”
托祖皱眉，“它跑了？”
“是啊，急的很。”他们三个走在过道上，凯边用手机查路线边说，“估计是怕那群信徒搞出什么幺蛾子导致问题吧。”
“……”托祖没说话，但他打了个电话。从达蒙的角度，他能看见他是给了沃尔夫冈的手机号打的电话。
“通知一下所有参加伊甸园计划的成员，马上开始调度时间，监控好那些标红的地点，如果一旦有兔子或者人类的尸体出现马上报告。”
沃尔夫冈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说了句好。达蒙眉头紧锁，咬着下嘴唇不安的很。又要开始大动作了……这天天紧张兮兮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等他们把行李箱放在打开的出租车后备箱，然后钻进车厢时，达蒙忽然开始犯头痛。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头痛只能代表他们在往山羊的方向前进。
“……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和我说。”凯原先盯着窗外的眼神瞥了一眼他。“别在这个时候被趁虚而入。”
“没那么弱。”达蒙咬牙。眼睛已经变回了血红状态，他们已经看不到城市的灯光了，两旁的树逐渐开始错综复杂地生长，像是驶入了原始森林。
到了目的地后，他们把行李暂时堆在了一家便宜的旅店里，然后一点时间也没耽搁，直接往目的地赶。而在路上，达蒙已经脑袋痛到有点想一头撞上水泥墙了，最后被凯拉了回来。两个人就这么沿着小路走，然后拐过一个森林的小道，随后看到了那个村庄。
“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凯看看四周，然后从笔记本里撕下了一张纸，随后折吧折吧成了一个小球，然后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往一个房子里丢。
在那个火种往里面丢了之后，忽然间发出一声像是尖锐爆鸣的声音，然后，又坠回了宁静。
“你在干什么？”达蒙看着凯在等爆炸声完全结束后才进屋子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防止有东西在里面等着我们。”凯从那个房子里掏出好几套被焚烧过的黑袍子，还有几桶红色的油漆，以及一个门卡。“我们要去这里的地下图书馆。那里可能有资料，我记得那里是完全封死的，火灾烧不到。”
“其实当时在这里的两个月的生活像监狱。”他又一次点燃了个火球，然后往一个空房子里丢，不过这一次，那里发出的不再是空气被点燃的噼噼啪啪声，而是一种生物被烤焦的声音。
“咕噜噜……”
达蒙又开始肚子饿了，这种状况也随着入冬加剧。而且这种食欲也不是真的那种想什么都吃的感觉，更多的是想吃某种特定东西，比如说……肉。
“唔……”
脑袋的痛感和肚子的不适交杂着，达蒙合上了双眼，抱头蹲在地上。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脑袋里回荡。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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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感觉快受不了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然后一切又宁静下来了。
“……”凯当然没有错过这个情况，他看着达蒙脑袋上两个巨大的，从他的额头中破土而出的山羊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叹口气，然后对他伸出了手。“起得来吗？”
“该死的……”达蒙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干嘛不告诉我？”借着在一旁的小水池的倒影，他看见了脑袋上的羊角。
“不知道。”凯回头又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丢纸团。“至少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但我不敢保证要是转化进程再往前走会发生什么事……”
达蒙一阵恶心。最痛苦的死法或许就是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但什么都做不到吧？看着脑袋上巨大的，像是幻觉一般的羊角，他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至少保持一定的清醒。
他们在一栋木屋面前停下了脚步，凯在那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手上的笔记本，然后有些迟疑地说。“这里……是当时我被关着的地方。”
“我们会有放风时间。”他又补了一句。“这里抓来的人中有几个还算有文化的人，他们会在这段时间里教我们一些简单的知识，期望我们能逃出去……虽然最后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但我有时也在想，他们如果知道我逃走后，这群恶魔们还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不会觉得当时教我这些知识很没用呢……”
“……这得看你自己怎么想吧。”达蒙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不遗憾的。总会有人靠着心里那一股的英雄主义在做事。”
“说的也是。”
他们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朴实无华的布局，以及一个通往地下室的电梯。旁边的电梯操控按钮上写着达蒙看不懂的文字，只见凯走上前去，稍微嘀咕了两句什么，然后就按了个按钮。
“轰隆隆。”有什么东西在伴随着机械的声音往上面传出来。过了一会，电梯门开了，从里面冒出一股潮湿的地下室气息，还有那种下水道的臭味。
“抱歉，毕竟这下面还有厕所……”凯皱了下眉头。“我靠，我当时怎么没觉得这么臭的？”
两个人走了进去，他依旧在电梯上按了几下，随后电梯就开始往下了。
“哦，对了。”凯忽然想到什么，然后回头提了一嘴。“待会可能会有点失重——”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上面的缆绳松开了和箱体之间的连接。只听咔嗒一声，然后电梯开始了急速下坠。刚刚才做好心理准备的达蒙只好努力地用手扒住墙面不让自己往上面飞，朝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一根绳索拴在旁边的扶手上的凯大吼。“你怎么不早说！”
“……嘿嘿。”
去他妈的。
好消息是电梯坠落的速度不大，估计就过了一分钟吧，他们就软着陆在了目的地。门缓缓地打开，呈现在达蒙面前的是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长长的走廊，用石砖做成的墙体上爬满了苔藓，还有地上的积水。左边是一个一个独立的铁栅栏，没有火把的光，但他知道，那里肯定留有一大摊一大摊的血迹。
“哈——”凯呼出一口气，在地底有些潮湿冰冷的温度下变成了一团白雾，就这么化开。他用手摸过那面墙，在上面蹭下一层灰尘。
“没想到我居然回来了……地狱啊。”
他往前走去，达蒙看向刚才凯抹去灰尘的地方，才发现下面是一块金属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
Ф·│Д╧░
极乐
在转弯处，传来了什么粘稠的生物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Notes:
在文章里出现的所有乱码字符都是KOI8-R的字符转化，可以破译（）(づ′▽`)づ
坏消息，我写这章的时候重感冒。逻辑不通顺的能力已经到达了巅峰……请原谅我。后面的主线会好起来的（真的吗）
Chapter 11: ヽ(￣д￣;)ノ=3=3=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那种咕叽咕叽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暂时顿下了前进的脚步。凯的脸色很明显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是看守……”
“你不是说所有人都死了吗？”达蒙困惑。
他眨眨眼，眼神往那个拐弯处瞥了一下。“如果你说那群看守还算人的话……那确实还有没死透的。”
“大概是改造派为了给山羊降临而先行制作的实验品吧，被这边拿过来用了，总之它们没有人类的智慧，也听不懂人话。”凯捡起地上一根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铁棍子，“用点声响把它们引走好了。”
他放慢脚步，靠着墙一点点前进，随后在离拐角处不远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那根棍子打到墙体，随后又反弹了回来，掉在了不远处。达蒙跟在他身后，这时也得以瞥见这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个很像人类的生物，不过四肢都被异化成了类似于鱼鳍一样的结构，脑袋上没有毛发，并且是身体大概一点五倍的大小。它看起来确实被那根棍子给吸引了注意力，可就在达蒙往前又挪了一步后，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脑袋往后望去。
达蒙被它的正脸吓了一跳。那是人类的脸，不过看起来像是一个婴孩，面容全部扭曲在一起，和成人的体型形成巨大的反差。它似乎在仔细端详达蒙的样子，没有任何进攻意图，但一旦看见旁边的凯，它立马背部拱起，发出嘶吼声，然后朝他冲来。
“跑！”
凯大喊一声，然后立马拔腿往走廊前方跑去。达蒙在原地愣了一瞬，不过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跑。看守的动作像是某种爬虫，四肢着地迅速前进。同时它发出一声沙哑尖锐的嘶吼声，让两个人都捂住了耳朵。
也就在这尖吼声过后，四周都传来了看守赶来的声音。它们有的从天花板上爬来，有的从旁边的下水道里游来，两个人被包围在牢房的一个十字路口中间，进退两难。
“И─┐Г┼╞！И─┐Г┼╞！И─┐Г┼╞！”
“Д╦█Е┤├И─┐！И²≥Ф╜╒！И²≥Ф╜╒！”
这些东西在嘶吼着达蒙听不懂的语言，他咬紧牙关，已经把口袋里的刀拿出来准备杀出一条血路了——这时在一旁一直喃喃自语的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Ф╜╒……直……啧不对不对，应该是在叫我……毕竟我的脸他们认识……”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最后深吸一口气，双手举了起来，举过了头顶。“好，Ф┬▒Ф╡║Ф°┴……怎么说来着？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想不起来……Ф┬▒Ф╡║Ф°┴Е▐█Ф┼≈Ф└▐Е⌡╬，对，Ф┬▒Ф╡║Ф°┴Е▐█Ф┼≈Ф└▐Е⌡╬！”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达蒙一脸茫然，看着凯在说着奇怪的语言和看守交流。更神奇的是，那些看守互相看了看，最后居然退开了。只剩下最开始发现他们的那个看守在原地待着，似乎在监视他们。
“呼……还好当年的语言没白学……”凯长呼一口气，然后小声和达蒙说。“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没有反抗意图」，当时我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个……”
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看守，“它们在下面呆太久都没有时间观念了，也没人提醒它们，我就赌了一下它们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自由活动时间……还好赌对了，否则真的得杀出去……”
“我们不把那家伙也杀了？”达蒙指着它问。“这么跟着我们也不太行吧？”
“……还是先别了。”凯摇摇头，“看守有独特的辩人能力，死了一个看守很容易被发现。我还有个事要问它。”
达蒙看着他整理了一下刚才跑动乱掉的衣服，然后有些紧张地走到看守面前，清了清嗓子，对着看起来似乎很迷惑的看守问道。“呃，那个，Е⌡╬Д╧╕И╕├，Е╬─，”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长方形，“Е⌠╙Х╣╟？”
看守好像眯起了眼睛在打量凯。好在凯在这么多年的网红工作下很会假装自己的面部表情，脸上什么大动作都没有，只是无害地盯着它看。过了一会，看守就转过身去，看上去是在带路。
“好样的！”凯小声欢呼了一声，跑过来拉两下达蒙的袖子，“跟着它走，它带我们去图书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一个语言天才？”达蒙忍不住吐槽。“那平常说个日语还结巴？”他说的是有一次大家一起看动画电影的时候，凯在一旁试图学男主角开大招的语音，结果结结巴巴怎么说也说不好。
“那！那是因为日语又不用一定学会……”他挪开目光。“我们学不会这语言是要被钉在十字架上被食腐者吃掉心脏的……啊，食腐者是另一个在这里的怪物，不过估计全死完了，毕竟它们要吃东西。”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也幻痛了一下。
两人和一个不明物种就这么一起在这错综复杂的地下空间行进。他们好像路过了一个类似于食堂之类的地方，凯说这里“如果不准点来吃饭会被做成饭”，达蒙在一边皱眉问了一句。“你吃了？”
“要不然呢。”凯翻了个白眼。“即使是那种肉我也得硬着头皮，不吃我就成菜了。”
“……也是。”达蒙又看了一眼那些并排的石头桌椅，心情很沉重。两个月，凯在这里生活了两个月。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走着走着，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木门面前停下了脚步。木头被火熏过，还被湿气长年累月的腐蚀了，露出里面的空心结构。那个看守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等来回应，转头看向他们。
“И─ Х║▄Х╞│？”
凯疑惑地嗯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把刚才捡到的门禁卡出示给它看。看守看到后，点了点头，转身爬上了墙，匍匐在天花板上，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看。
他试图推开门，结果无论怎么推，门都丝毫未动。凯一下子有点生气，一脚踹了上去。结果可能是最近的体能训练有所成效吧，那个门被踹出了一个大洞来。
他沉默了。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看守没管这事后，有些尴尬地对达蒙笑。“看来……训练挺成功哈？”
“……”达蒙无语凝噎，人傻成这样也是少有的，所以凯已经快不是人类了。
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上去踹了脚，把门踹的直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总之就这样吧，反正他们是进去图书馆了。
进去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凯想往前走，被达蒙一把拉住了肩膀。“你是傻子吗？看你脚下。”
“啊？”凯闻言低头一看，那些原本应该是水泥地的地板反射着光芒，但是上面似乎有水的波纹在反射。这种情况下会滋生很多非常有害的病毒，是万万不能走进去的。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条路塌方了，所以图书馆在火灾中幸免于难。
看着此情此景，达蒙叹气。“还有入口吗？换条路吧。”
“呃，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凯挠头，很显然他也发现这地不能进去。“……先回食堂，我去研究一下地图。”
两个人又退了出去，在看守的注视下回到了餐厅。凯拉着他走到了一个比较角落的桌子旁坐了下来，颇有些怀念的和他说。“这是我经常坐的位置……角落里很安静。方便我思考。”
“你当时才几岁在这种情况下就这么冷静了？”达蒙皱眉。
“呃，大概，十三岁？我比较早接触社交媒体所以早熟吧。”他拿出那本笔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夹着的纸。“我是暑假来这附近玩的时候被抓走的，爸妈当时都以为我死了呢，一回家就看见我的黑白照片——你看，我们在这里，这是图书馆，刚才我们去的路线是要去图书馆的唯一官方路线。”
“而非官方路线要再往下面走一层，到那些教徒们生活的地方去。”他指着在整个复杂的设施最边上的一个房间。“我们不是有门禁卡吗，只要这边还通着电，就能下去，没电也没关系，有楼梯。”
“不过要下去的话，可能免不了和看守打一架……”他啧了两声。“做点伪装好了，我不想和那群东西打，你就当我有心理阴影吧。”
当看到那群看守以一种像蛇一样的姿势爬行时，达蒙就大概猜到为什么凯会这么害怕蛇类生物了。他看着凯从背后背的双肩包里掏出了刚才在屋子里捡的袍子和红油漆（他用一个塑封袋装了一点），先穿上了黑袍，然后把兜帽戴上，看起来就和当时在万圣节遇到的那位信徒没什么区别了。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凯翻了几页他的笔记，给达蒙看了一个符号。那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符文，凯看他这样子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是那种颂文，要把这个写在脸上，好让山羊能够庇佑自己。你帮我写一下，用这个。”他指了指红油漆。
“……你确定会没事？”达蒙看着那小袋油漆，很不确定。“而且被山羊盯着不会不舒服吗。”
“没事，我成天被盯着也没疯呢。”他笑了两声。“你就不用写了，你这山羊角估计他们全把你当成同类，甚至上司了。真好啊，当时听那些想要越狱的人吐槽过这个真的很难洗干净。”
“你就不要羡慕这个了。”达蒙用手指沾了一下那个油漆，结果发现比起油漆的质感，它摸起来更像颜料。是朱砂？但他没见过红的这么假的朱砂。他左手拿着册子，右手大概比对了一下位置。“眼睛往上看。”
“ok。”凯眼睛往上翻，静候着达蒙给他写东西。整个地下设施安静的吓人，只有达蒙在动的时候布料摩擦的声音，滴水声，和看守的呼吸声。
“它不会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吗？”达蒙忍不住问了一句。“智力有那么低下？”
“有。基本上除了监视我们，抓我们和给我们带路就没有别的功能。”凯眨了两下睫毛。“还有你说话的时候能稍微往后退一点吗，你这样搞的我很痒。”
“……我能答应给你写这个已经不错了。知足一点。”他翻白眼。“还有一半，将就一下。”
凯吸了两下鼻子，呜咽了几句，然后又安静下来了。这个姿势真的有点暧昧，主要是他视线里只有达蒙凑的特别近的脸，你让他该把眼睛往哪边放？而且这家伙的脸又真的特别能打，再加上山羊角，整个人就像是游戏某个特别精美的npc，而且还像是那种会试图把你拉入邪恶组织的那种。
总之这段时间简直就是折磨，当达蒙宣布搞定的时候，凯真的觉得自己是从刑场上走下来了。通过手机的镜头，确认了一下没有在很重要的地方画错后，他拉低帽檐，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好了，这边。”
达蒙怎么没有注意到凯全程飘忽的视线呢？不过在给他写符文的时候，他也很明显感觉到凯脸颊还蛮有肉感的。怎么做到即使去训练了还能有婴儿肥？太犯规了吧？！总之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给他“上色”的。天知道他对于这种娃娃脸的人类有多羡慕。
就像是凯说的一样，两个人在一路上完全没有被拦截，那些看守似乎真的把凯当成了教徒的一员，完全没有在看他的意思。达蒙更不用说了，那些东西偶尔还会给他让路。不过在跨过几个趴在地上睡觉的看守时，凯的脸色特别糟糕。
“呕……我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滑溜溜的触感……”在一个角落里他一边大吐特吐一边抱怨。“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被它们抱着出去认路……呕……不行，真的不行……”
“我大概能懂你。”达蒙也有点犯恶心。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种丝滑冰冷的皮肤，不过比起比较干爽的蛇类，看守们的身体有些黏腻，而且你还能感觉到在薄薄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甚至还伴随着一股心脏的震动感在震颤。如果每天和这种东西生活他也会恐蛇。
他在原地耐心地等着凯呕吐完，然后继续沿着地图上的路线往深处走去。越往里面走，生活用的监狱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放有很多刑具的房间，地面上是大摊的血——不用多说，这肯定是惩罚室了。达蒙还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被关进去过吗？”
“？哥们，关进去出来不是死就是残，你这是在想让我死吗。”凯瞪大双眼看着他。“不过我确实有一次因为饿狠了偷了点吃的说要关进去惩罚，后来因为闹了点更大的事不了了之。好像是哪个人怀了教徒的孩子吧……”
“……哇哦。”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不过要是凯真的被关进去或许自己也活不到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达蒙还真的蛮感激那位不知名的孕妇女士。
“哦，还有，怀孕的那个是个男的。”
“……哈？”
还是不要感激了。
在离开惩罚室区域后，他们到达了距离去信徒生活区之前最后一个要穿过的房间，畜棚。一打开门，羊肉的骚味直接扑面而来，把两人熏的够呛。凯打开手机后置摄像头，发现那些羊有的因为没有东西吃活活饿死，有的被烧死，总之尸横遍野。在羊类的尸体中，还夹杂着几个鸟类生物，不过它们有着人类的头，和看守一样看起来丑陋不堪……是凯刚才说的食腐者吧。
“有点不太对劲。”凯皱眉，他率先走进畜棚，靠近一个栅栏里查看情况。“这些尸体我怎么看着那么新鲜呢？”
“……确实。”达蒙也凑近另一个棚子，俯身翻动了一下一头羊尸。“照你的话说，这些尸体应该早就成骨头了。”
两个人停下动作，转头和对方对视。凯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和恐惧，而达蒙则很表情沉重。
“那群人又回来了？！”“有别的信徒试图重启这里。”
两人是一起说话的，不过意思都一样。凯低声骂了两句，随后放下了羊的尸体。“该死的啊！那那个图片的来源就明了了！那群人就是想把我们先引进来再做处置！”
“你先别紧张。”达蒙站起来拍拍双手。“这里有监控系统吗？”
“……没有。看守就是他们的监控系统。你问这个干嘛？”
“那就行了。”他指了指凯。“首先，他们应该没有想到你现在的武力已经能和他们碰一下了。其次，”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估计他们以为我感染程度越深就越没理智，可能没有想到我重感染状态不仅脑袋清晰，那些附庸们也对我没有敌意——要是真的有人回来了，那就再杀一遍，我是这么想的。”
“……对。达蒙你说的对。”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些尸体。“他们不清楚我们，但我比任何外人都清楚他们。”
“走吧，”他指着在畜棚尽头的电梯。“下去之后的路我也没有地图了，但我大概知道图书馆在哪个方位——”
其实关于为什么要去图书馆，在餐厅休整的时候，凯也告诉他了。
“我记得图书馆有禁书区。”他翻着笔记说，“我们一般能看的书就是一些赞颂山羊的，教我们语言的，和一些洗脑相关的内容。那些禁书是给信徒们看的，好像是关于献祭法术和各种前沿科学研究……”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哪里？”达蒙不解。“我们是来调查为什么会有那则帖文，以及有没有普通人卷入的来着，别告诉我你在那里藏了时间胶囊之类的——”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啊喂！”凯敲了两下桌板。“我可不会干这种事。而且回答你的问题，我不是说过我一直想回来再探索一遍吗，其实我说的就是禁书区。”
“那里好像有一本和邪神直接相关的书。里面有些什么容器降临法之类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达蒙的山羊角。“那还是一个很有探索精神一直在偷听墙角的叔叔告诉我的，他说那本书好像只有邪教高层才能看见，因为那里面不仅记载了如何制作容器，还记载了如何解除容器。”
“……所以你想找到那本书，然后帮我解除改造？”达蒙总结道，在看见对面点了点头后，他一时语塞，最后只能吐出一句。“……谢谢。”
“谢我干嘛？真的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凯挠挠脸颊，在达蒙的视角里可以看到对方稍微有点害羞的脸红，眼神有些闪躲。“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谢谢……原来你是会好好说话的吗？！”
达蒙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再这样我走了。”
“诶诶别，没有你我估计在这里会嘎嘣一下死过去。”凯立马说到。“嗯，总之就是这样。其实我主要来这里还是想去看禁书区的哈哈……”
思绪回到现实，达蒙点点头，然后跟着凯走进电梯，刷了卡，等着电梯缓缓往下走去。
等到了那边，一开门，面前的景象让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是一些全新的尸体，看起来没死多久，而且全是无头尸。在某个看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尸体手中，还握着一个手机壳是凯某张非常出圈的图的手机。达蒙很明显感受到身边人一下子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沉默了两下，随后先行一步走出了电梯。
他需要点时间缓缓吧。
就在他独自一人往前走时，忽然，有什么锁链的声音响了起来，汀汀框框，像是从很远的走廊处传来。达蒙刚想过去一探究竟，背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抓住了他后衣领，把他摁在了墙上，嘴也被捂住了。
“唔！”
凯深色很不好看，他把达蒙死死按在墙边，很专注地在听着那个锁链的动静。达蒙想试图挣脱，结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凯的力气已经渐渐有些超过他的趋势了，至少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没法挣脱出去。因为急着想恢复自由，他脑袋一热，直接张嘴咬了凯的手一下。
“嘶！……轻点，痛！”凯小声抱怨，看着达蒙一副“你他妈想干嘛”的表情，迫不得已解释道。“那个锁链的声音是管理这种监狱的高管……他来过这里做视察，我忘不掉他走路时的动静，绝对没错。”
“抱歉哥们，但你绝对不能撞见他。”他稍微改了一下壁咚的姿势，好让达蒙稍微舒服点，同时撤掉了放在他嘴上的手。“……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那，那也不至于这么突然吧！”达蒙胸口一阵火气，小声骂他。“我还以为是偷袭……”
“汀！”
两个人身体瞬间绷紧，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各处跑过来的脚步声。他们刚才已经得出又有人在这里定居的结论了，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个高管居然会到来……老实说，照凯这个反应的样子，达蒙估计可能和他那面的管理员一样，都是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
“汀！汀！”
声音越来越近了，同时还有各种人在低语，在说着什么达蒙听不懂的语言……凯的表情晦涩不明，他似乎在心里纠结什么，就在锁链叮当声在大概三条楼道旁响起的时候，他忽然把达蒙往旁边一个杂物间里推，然后在外面反锁上了门。
“喂！凯！你在做什么傻事！”
“抱歉。”凯的声音从门板后面闷闷地传来。“我不能让他看见你。你在这等着，我去应对。”
“你是傻子吗！”达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不知道你自己不擅长近身攻击吗！我又不是会忽然暴走之类的，别一个人犯傻！”
“喂喂喂，好过分，明明我体术有精进好吗。”他假笑了两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和某个人告永别。“达蒙，等着。我没事的。”
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跑远的声音。达蒙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刚才凯把他推进来的时候，顺便塞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简单的单词对应表，还附带了一把钥匙。
“……既然给了我钥匙就别锁门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叹口气，用钥匙插在门锁上试了试，发现确实是对应的上的。凯这家伙，估计早就猜到自己不会一个人坐以待毙要溜出去看看，所以提前给他塞了钥匙。
一想到那人要独自应对某个高层，他心里就止不住地犯忐忑。他猜凯的原意是让他直接去图书馆拿书，但不知为何，达蒙就是忽然联想到在动物园的时候那人什么都没想就跑过来找自己的样子，咬了咬牙，又等了十分钟后，一把推开门，然后往刚才凯脚步声去的方向赶。
你最好别做傻事啊……他在心里默念。别到时候让我一个人面对你成千上万的粉丝拷打……
———
“他们怎么又去紧急任务了？”戴安娜看着托祖在群里发的消息问道。“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没有。”伊娃翻了一页数学资料，“他们最近不是一直因为邪神那事到处跑。”
戴安娜抿了抿唇。“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好奇怪，明明伊甸园是一个长期计划，并且有没有人通知我们达蒙和凯他们是任务重点参与人员……感觉我们就好像被忽然叫过来然后就被放着了。”
“……”伊娃也沉默了。她确实也感觉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不想去问托祖。谁知道托祖会回复什么呢？
就在气氛又安静下来时，宿舍的门铃响了。戴安娜踩着拖鞋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她们组织另一个前线杀手，以剑道闻名的「天鹅」艾洛伊斯。
“那个，伊娃，戴安娜，托祖找你们。”她声音很温柔，但又透着一股坚定感。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爱听艾洛伊斯讲话，她会给人自信和力量。
“诶？”戴安娜惊讶极了。“现在找我们干什么？是凯他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艾洛伊斯摇摇头。“好像是关于你们两个接下来的新任务安排。好像和去调查那个最近很火的ai技术公司有关，好像是有风声说他们在用人类改造仿生人，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落在了托祖头上，然后他想派你们去一探究竟……”
还没等戴安娜回复什么呢，就听见宿舍里传来啪嗒一声。她回过头看去，只见伊娃一直在旁边演算公式的笔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起，依旧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写东西。
可是戴安娜从背影就能看出来了，听到刚才的消息后，伊娃很明显的，在因为某个点而心神不宁。
Notes:
好消息好消息，diava的故事线也开始了！不过在主线中不会过多涉及，但在本篇完结后，会有一个长篇向番外专门去讲戴安娜和伊娃的故事诶嘿嘿(*≧ω≦)
以及请各位大大的放心，不会be的。请相信凯在本文里的实力（）
这章圆了很多设定，有些设定还是我一开始觉得圆不上的也给我圆上了( ﾟ∀。)我好神奇
Chapter 12: (°_°)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阴暗的走廊上方悬挂着白色的白炽灯，一点一点打转，在石头地板上渲染出白色的灯光。达蒙小心翼翼控制着走路的声音，手里拿着一个捡到的手电筒，往旁边的小路照了一下。
从这里开始他就不清楚凯大概往哪个方位走了。他潜伏着摸到一个信徒的背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用匕首直接刺向了对方侧脖颈。等对方挣扎的动作逐渐消失，身体也倒下后，他利落地把他拖到一边，把黑色的袍子脱了下来，换了上去。
不过长在额头然后往后弯曲的山羊角让他的兜帽稍微有些顶起来，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达蒙尽力压低兜帽遮住自己脸蛋，迅速离开了这里。
“啪嗒，啪嗒。”
他路过了很多实验所一样的地方。大部份看起来都已经废弃多年，剩下的估计是最近刚刚起用的，玻璃窗都只是稍微擦了擦露出一个洞，旁边全是灰尘。
达蒙蹲在一个实验室的门口，听着里面人的说话声。
“话说典狱长这次来这里是打算干什么啊？”
“不知道，听说是要来这里找寻火灾的真相。还有你最好快点学会我主的语言，否则会被惩罚的。”
“可是真的很难学啊……这发音什么的完全都没有道理……”
达蒙再等也没有等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了，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里面的某个信徒忽然打开了门，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达蒙直接拔出匕首刺向了对方脑门。他直勾勾往后倒去，露出实验室内部几个听到动静还没反应过来的黑袍身影。他没让对方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直准备好的毒药飞镖，唰的一下丢过去，每一个都精准命中了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不出两秒，这里的活人只有达蒙一个了。
他用脚踢了一下那把还刺在信徒额头上的匕首，把它踢到了半空，再稳稳接住，塞进包里。飞镖不用回收，他有的是。重点是怎么处理这些尸体……他看向实验室里的一些空置的培养仓，忽然有了个主意。
“Е▌╩И≥╓Е╓╖Х└▒……这是什么。”达蒙看着这看不懂的语言发愁，选择直接摁了下去。无论怎样这些尸体都不会复活了，要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
只看在那些培养仓里生出两个触手，把所有尸体的后脑勺硬生生拔了下来，掏出了里面的大脑，然后又捏碎了，那些灰粉色的液体污染了培养液，但又被回收系统回收，重新填充。
“……天啊。”他一阵恶寒。在四周找了一圈，最后除了一个简略的地图以外什么也没找到，遗憾地离开了。
什么，罪恶感？那群人差点对他自己也做这种事，他看到这个情况爽还来不及。
寻着上面大体的地图，他悄悄地拐过一个弯，随后在一个巨大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要打开这个铁门似乎要门卡，而在门上写着的字符在凯给他的纸条里也有相应的翻译。
「Е⌡╬Д╧╕И╕├—图书馆。」
“……”把门的特征记下，达蒙重重叹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所以为什么这种地下设施要设计的像个迷宫啊。你们自己在里面走的时候不会迷路吗？！
———
“又有几个信徒遇害了。”
虽然他们讲的是外神语，不过对于凯而言，在这几个小时里不断的运用，失去的记忆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脑海，现在理解起来毫不费力。他正站在一群信徒中间，前方是一个看起来被强行撬开的门，里面歪歪扭扭躺着好几个尸体——而在那些尸体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基本上只有一道在脖子或在脑门太阳穴的致命刺伤，甚至有的尸体都找不到伤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默默环视了一圈，余光扫了一眼一直跟着他们的典狱长。在集合后，这人一句指令也没说，只是让他们该干嘛干嘛。这样让凯更加惶恐了，不说话的老狐狸是真的吓人。
“还是没有抓到那个人吗？”其中一个比他伪装的身份更加高级一些的信徒发话到。“接下来我们分小组去排查，发现行踪诡异的直接抓捕，不要杀死，他很可能是改造组跟我们汇报的那位容器……现在改造组群龙无首，我们抓紧机会推进我们的进程，争取在他们之前先和我主联系。”
“赞美我主！”
此起彼伏的赞美声想起，凯跟着迎合了一句，立马就感觉脊背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扭头一看不出所料，除了一直在凝视所有人的典狱长，还有那个山羊。不过它稍微缩小了一些身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坨神秘白色绒毛……这是绵羊啊。怎么物种都不一样了。
他也没在意自己和谁分在了一个组，因为说是邪教组织，其实这里的气氛还是和公司差不多的。大部分人都没有高层的任务意识，有的甚至都不太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任务，或者摸鱼。
而和他一起调查的队友就很喜欢摸鱼。
“哥们，我去那边看看。”凯找了个机会，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指着一条走廊对坐在地上的剩下三个队友说。他们都没怎么在意他，只有一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凯也得以独自行动，不过他不敢去找达蒙踪迹，他们都不熟这地的构造，很容易错过彼此，不如等着机会撞见……凯相信自己的运气，毕竟从小到大他都很幸运。
而在他漫无目的到处走，然后发现达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干掉了十几个组织成员后，他撞见了典狱长。
“……您好。”凯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典狱长的身高估计有190了，他也只是低着头看着他，沉默的像是巨石。
“……”凯尴尬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不断地搅动。怎么不说话啊！现在走也不是僵持着也不是——
砰！典狱长拔出手枪，瞄准凯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好在凯反应快，在对方拔出手枪一瞬间就低头躲过，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了：不用去管对方怎么发现自己不属于组织的，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打就完事了！刚好也可以看看在玛拉和达蒙的斯巴达训练下他到底有没有长进。
借着重心下蹲的时机，凯从口袋里也拔出了他的枪，对准典狱长下方打了几发。可惜的是没有打中脚筋之类的重要部位，对方也只是稍微崴了下脚的地步，随后继续瞄准了一个翻滚拉开距离的凯。
“……”凯大脑疯狂分析局势，努力在狭小的走廊里找像路边堆着的铁桶啊或者倒在一边的尸体啊作掩护，同时还要试图瞄准对方。自己是被动方，在枪战里不受优势，更何况他对自己刚训练一阵子的体力没有多少自信，所以……要在别的地方动用自己的优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硬币，在手里不断翻动，像是某个科幻游戏里的那位仿生人一样玩着高超的技巧，在又堪堪躲过新一阵射击后念叨嘴里念叨。“下一步是先迈左腿，重心前移，换手射击……后坐力作用很微小，如果这个时候从背后偷袭会很有效……”
他不擅长和达蒙一样用绝对的武力制胜，他的战斗方式是在躲避的同时去观察，去思考，去总结对方的行动轨迹，然后找准弱点一击制胜。
啪！他把手里的硬币打了出去，它在墙上反弹了几个回合，最后在典狱长的眼睛正前方一闪而过。对方的注意力也就这么被短暂分散了一瞬，不过对于对精神攻击很擅长的凯来说，足够了。
“走你……！”他掏出备好的致幻性毒品（达蒙的花花草草提供了免费的原材料），一把挥了上去。这种药物没有上瘾效果，不过会让吸入者产生一种走马灯一般的幻觉，无法正确判断方位。他会敢用这种无差别攻击的药物也是借了他免疫这一类攻击的帮助。
不过事情没向预料中的那样发展。就在凯快速接近准备近距离射击时，典狱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直接一个反身扣摔。他被甩在地上，滚了有几米才停下来。
“靠……”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抹掉脸上因地上的碎石子而擦出的血沫。对方在逐渐逼近，不过估计因为药物影响，并没有直接去扣动手枪。估计是要把自己留活口然后献祭给邪神……凯迅速调整姿势站了起来，手里又拿上一个硬币。他能让硬币准确打向自己想要的方位的幸运连续起来只能发生三回……这是第二回了。
“得往后面引，然后让我再加大点剂量……”
就在他往后退着想要打出去时，忽然，在典狱长的脑袋旁边，一个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插在了旁边的走廊墙上。那是一个镶有绿色羽毛的飞镖——
“……”凯没有犹豫，直接把硬币打了出去。在幸运加持下，它正中了典狱长脑门。对方往后跌了一小步，不过很快就站稳了。可是这样的小失误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说，那就是天大的破绽。
“刺啦！”
刀划过血肉的声音传来，典狱长痛苦地闷哼一声，手里握着的枪也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他用那只没有被刺到的手向后摸去，然后抓到了某个东西，把他往凯的方向甩来。不过那个身影在降落之前就已经调整好了姿势，稳稳落地，手里还拿着刚才顺势拔出的刀，绿宝石在暗淡的灯光下隐隐闪烁着。
达蒙来了。
凯心里底气一下子就足了很多，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拖到达蒙赶来。托祖给组织里每一个人训练时，有单独训练过怎么识别在一个建筑内的不远处出现战斗的方法，这样会方便成员们相互支援。很显然达蒙肯定是那门课程的优等生……或者说他有不是前三的成绩吗？除了人际关系方面。
达蒙的兜帽在刚才腾空的时候已经掉下来了，他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降回了绿色状态，不过脑袋上的角还没有消失……他甩了下手里的刀，眼神稍微看了眼凯，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了上去。
“叮当！”
是刀和某种金属制品撞击的声音。典狱长掏出了他在腰间的佩剑，和达蒙的匕首直接碰上。耶，终于能稍作休整了。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库存：和达蒙口袋里常备飞镖不同，他身边常备致幻性药物，吸引视线的硬币，手枪子弹，以及一个超久续航的手机。
确认无误后，凯就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开始分析局势。达蒙机动性很高，真的像个蛇一样动来动去，找不到影子。前一秒还在典狱长正前方把对方防守用的姿势给打破，后一秒就跑到对方身后一个侧踢集中了对方的脑袋。哇哇哇，完全就是吊打！
他有端联想到训练课。好吧，达蒙当时的评价没错，他确实完全没有体术入门啊。
达蒙刚才刺出的伤口已经被毒素渗入，即使是可能肉体改造过的典狱长也逐渐力量不足起来。眼看达蒙的刀就要刺入致命部位，他往后一退，随后从大衣的内侧拿出一块巨大的球形物体，把它丢在了地上。那东西旋转了几下，开始发出警报声，并喷出奇怪的气体。
达蒙没有被这个突发情况吸引注意，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拿个飞镖给丢了出去，正中了对方右肩才停下动作，一步步后退避开那个奇怪的东西，手里拿着匕首准备随时往下刺破坏它。
可气体的蔓延速度太快，当它蔓延至空气上层后，他不由自主地腿软，并不是那种催眠气体的腿软，而是另一种层面的。
“……呃……”
脑袋开始像有人在里面搅动一样的生疼，面前的视线模糊不清，一会看那个已经在准备暂时撤退的典狱长是兔耳大象，一会又看见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两只巨大的红色眼睛。感染程度在加剧……正如凯所说，他们都不敢去赌在感染程度最严重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所以要保持清醒。达蒙用袍子擦了一下刀刃，把上面的毒药大致抹掉差不多后，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失血的身体让他的理智暂时回笼，正好凯也从后方急匆匆赶来，看到这幅景象什么都没说，用手枪打坏了那个喷射气体的容器，把它捡了起来，然后就一把揽过达蒙的手臂挂在自己身上开始撤离。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没忘向后方多撒了几包粉末，确保典狱长和别的成员不会赶过来。
“你，你门卡呢。”达蒙因为大腿上的伤势和大脑模糊不清的理智，说话一顿一顿，“我找到，那个，图书馆了。那边。”
“在我身上。”凯没多废话，往达蒙指着的方向移动。在行动的路上会偶然遇见几个信徒，不过因为达蒙的训练成绩出色，在完全站不稳的前提下还是保持一个十分精准的判断，全都一击毙命了。如果有还活着的凯会补上两枪。
到了图书馆门口，凯拿出门禁卡刷了一下，门哐哧哐哧的打开了，里面传出一股交杂着旧书的纸墨香味。而在他们身后，有几个看守追着他们而来
“呜哇，从哪里来的。”
凯吱哇叫了一声，同时顺手接住了达蒙丢给他的一小包神秘物质，就往外面扔。那东西砸在地上就爆炸了，露出里面深绿色的粘稠状物体，是剧毒。丢中的那个看守直接尖叫着被溶解了。这样的动作给大门合上延缓了时间，而且……
“他们不会过来了。”凯把达蒙挪到一个靠墙的位置随后也靠在了一边。“图书馆里面有很多东西不能打破，而且典狱长的伤势也特别重……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去我们就暂时安全。”
“……嗯。”达蒙脑袋已经不痛了，大腿上的伤也止住了流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黑袍子脱下来暂时用来做支撑绷带，同时不忘记嘲讽两句。“要是我来的再晚一点，你打算怎么办？”
“呃，尽全力撤离呐，还能干嘛。”凯从口袋里拿硬币出来，开始摆弄，随后找准时机，在达蒙没在看这边的时候，轻轻一弹，打中了那人的额头。
“嗷——你他妈的……”达蒙揉着额头，恶狠狠看着他。“想死直说，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看守。”
“抱歉啦，但我想试一下还有没有用……”凯摸摸后脖颈，笑的傻乎乎。“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啊，我也是从一个游戏里学到的技巧……”
“回去再说。”
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后忽然间，凯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就是这种大难逃生后的轻松感让他忽然想笑。达蒙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过也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在休息了一会后，确定外面确实没有人会再闯进来——也有可能是达蒙在里面到处乱晃时杀掉的人够多了——他们起身往图书馆内走去。地下一层正好是禁书区，凯拿起摆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煤油灯，用旁边的打火机点亮了它，然后开始对着那些书架上摆放的书一本一本的找了起来。而达蒙则在另一边，摆放着科学研究的书刊处，试图去找到几本能解释自己情况的书。
“……这是什么啊，如何培育大脑自动行走……”
他不由自主皱眉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本正常的书。不过他还是拿下来进行了一番翻阅，那些科学数据以奇怪的形式进入了他的脑海，同时也让他忽然想通了一个新点子。他朝另一侧的凯大喊。“你笔记本还有空白页吗？”
“啊？有的——”凯拿出本子往这边丢了过来，不过其稍微有些偏离原本预算的方向，砸在了地板上。
看来好运用完了。凯叹气，转头继续去找有关祭祀方面的书，那些邪神字体看的他脑袋抽抽痛，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角落，他找到了记忆里的那个书名，不过看起来像是复印本……
“我找到了！”
两个人坐在刚才整理伤势的那块地板上，楼上被阻拦是不能下来的，唯一有可能被攻入的地方是这里。凯在那边一句一句翻译给达蒙听，而达蒙则一边听着，一边在本子上记下刚才看研究想到的几个新点子。
“……然后呢，当容器在和邪神建立联系完成后的三分钟内，如果有意外情况，可以在这个时候解除……”凯读着读着就皱起眉头，“靠毁灭容器的方式。”
“毁灭容器？”达蒙抬头。“你是说直接杀死还是什么别的神秘学方式？”
“不清楚啊，写的模模糊糊的。”凯翻了翻后面几页，视线停在了一张插图上。那张插图里，有很多人被绑在棍子上，下面是柴火，像是中世纪女巫处刑一样被活活烧死，不过相比那时对女性的迫害，这个仪式不会让人类的意识真正消亡，而是成为他们献祭的对象，那个邪神的奴隶。
“你当时是这样差点被烧死的？”达蒙也看着那张图问。不过凯摇了摇头。“不是，虽然当时确实在举行这个仪式，但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是有人提前点燃了火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烧越旺，我被困在那根木棍上出不去了……然后就是那个山羊好像保护了我，让我活了下来。”
“那也不合理啊。”达蒙皱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易燃物？照你这么说，当时举行仪式的现场全都是木头并且是完全锁死的状态才能行得通。”
“是啊，确实很奇怪……不过我当时很快就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他闭上眼睛，合上了书。“这什么也没说啊，该死的，浪费我们时间。”
“起码发现他们又要启用这里。”达蒙站了起来，把笔记本收进口袋。“这东西等回去了先借我几天，我想到了几个新的毒药配方——到时候你过来给我当小白鼠。”
“……我有反抗权利吗？”
“没有。”
“咿唔……达蒙你真是……”
他们准备打开地下的门，重新回到信徒生活区时，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凯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抓住了达蒙想要开门的手。“等一下，”
“怎么了？”达蒙回头看他。
“有点不对劲……”凯皱着眉思考。“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典狱长不在，举行仪式的是所有的底层人员，高层人员都被调走了……那段时间警备很松……我在干什么？”
“……妈的。”他火速拉着达蒙离开了那扇门，然后拿上刚才的煤油灯，往图书馆某个空地上放下，打开盖子，然后拿出自己捡来的那个圆球，把它打开，里面的气体涌了出来，和地上的火光一融合，就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开始劈劈啪啪冒火。
“……”凯看着这番景象沉默不语，最后低声念叨了一句。“是我放的火……所以我才活下来了……”
“你放的火？”达蒙没跟上思路。“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整个地区当时到处都是这种气体。”凯等那些东西烧完后，小声解释，眼神里流露出些无望的光。“处刑是在室外进行的，我用笔记本的纸揉成了一个球，然后靠近篝火把它点燃，丢到了某个小屋子里……我以为那样可以稍微报复一下这群人，结果没想到这东西易燃易爆炸，可能他们原本想等祭祀开始后迅速撤离吧，但被我丢的这个火星子全部打乱了……”
“然后就烧起来了。所有人，包括我。”他闭上眼睛，随后叹气。“山羊肯定以为我才是这里面最信仰它的人，所以会选择烧死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然后他就决定让我多活一阵子。”
“所以我才是他们说的恶魔异端……因为我才是完成了那场献祭的主要成员，但我不属于他们组织。”
达蒙愣愣地听完，想要出口安慰什么但说不出。该死的情商在这个时候掉线了，他只能看着凯捡起那个已经烧完的煤油灯，然后把它放在桌子旁边。
“……达蒙，你觉得我是疯子吗？”
“当然不是。”达蒙摇头，“如果你是疯子，那我这个长着山羊角的算是什么东西？畜生吗？”
“这笑话不好笑。”凯扯了下嘴角，然后深吸一口气，语气很坚定地说。
“我们再烧一次这里吧。烧的彻底点，最好把所有东西都埋葬起来。既然他们说我是异端，要用火处刑我……那就让他们看看，一个异端疯子能做到的事，可以远超他们想象。”
达蒙笑了。这还是凯第一次提出这么有意思的建议。“行啊，就当我陪你疯一回了。”
凯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谢了，哥们。那些气体是从蒸汽机里一并散出去的，应该还有原料在，我们走这边。”
他们这次正式拉开了那扇门，不过比起上次是为了撤退，这次，他们是决定光明正大的，彻底去做那预言中的，恶魔异端。
Notes:
哈哈哈，战局反转咯！
于是我开始轻哼起《Step BAE-yond》₍₍(ง`ᝫ´ )ว⁾₍₍(ง`ᝫ´ )ว⁾
Chapter 13: (｡ ́︿ ̀｡)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等进了燃料房，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刚开始的一腔热血逐渐退去，剩下的只有面对一大片一大片的各种化学药品挠脑袋的凯，以及正在研读从图书馆顺走的几本神秘小著作的达蒙。
溜进来的动作还算顺利，主要是确实就如凯所想的那样，四周基本上只见尸体，只闻血腥味了。而罪魁祸首达蒙当时站在一排尸体里回收还能用的飞镖时，那张脸上的表情简直叫一个“纯良”……
“这又是什么……乙烯？”凯拿着一个瓶子往里面看，闻了两下就拿开了。“咦——这味道好难闻。”
“所以你到底找得到吗。”达蒙已经不抱希望了，他选择坐了下来等，主打一个陪伴。
“啊啊啊我记得就在这一带来着的啊！你也别看你那破书了，回去有的是时间，快点来帮我找！”
“不要。是你想烧这里的，自己找。”
“拜托，好不好嘛——”凯拉了拉达蒙的兜帽，“我回去给你做冰沙吃——”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麻烦精。他叹口气，合上书，然后蹲在了凯的旁边。“你要找什么……等一下，先给我回忆一下这个气体是什么味道的，还有密度啊之类的都给我想一下。”
“呃，达蒙你是理科生？”凯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当场倒推化合物？”
“想让我帮你干活就赶紧点。”
“哦哦哦，那个，我记得是——”
在凯有些模糊但大体还算准确的描述下，达蒙很快确定了气体的原材料。他不得不感慨一句，发明这种气体的人是个天才，只需要简单的几个小改动，就能让这个气体变得更加致命。在心里默默记下推演出的化学反应式，达蒙拿起这些原材料，开始就地调配。
在凯的视角来看，这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没有任何防护服，达蒙纯纯地用手就拿浓硫酸之类的强酸，而且没有量杯，但倒的计量都是准确的……上帝啊。他越发觉得自己在开学第一天没有选择和他闹掰是正确的决定了。
在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之后，达蒙用手肘推了两下已经有点打瞌睡的凯。“去把你打火机拿过来。”
“啊？哦……等一下。”凯揉了揉眼睛，撑着膝盖试图站起来去掏口袋，结果却一不小心坐了个屁墩。他又尝试站起来几次，最后绝望地发现他的腿已经完全麻掉了。而一旁看着就很无语的达蒙心累扶额。“……算了。我自己去。”
在拿来加热容器后，他们如法炮制，把一堆原材料丢进蒸汽室后，再丢了一个火源纸团进去。等了一小会，就从里面传出一阵有些刺鼻的气味，惹得人晕乎乎。达蒙捂着鼻子退至房门口，看着这东西安稳地燃烧。
“居然真的做出来了……达蒙你是天才吧！”凯趴在笼子旁边看着原材料焚烧，激动地也跑出来抬头看着那些管道直冲冲地向上输送气体。“等再过一会那些看守就会晕过去了……！我们走！”
“喂你别拽我——”达蒙就这么被凯一把拉住了手腕往前跑。如果仔细想想，他已经被这么拽着到处跑无数回了。真是习惯成自然啊。一路沿着楼梯向上爬（电梯的供电已经失灵了），他们来到了监狱区。
不过与预料中的情况不同，看守并没有昏迷过去，而是变得……暴躁起来。它们在到处乱爬，嘶吼，同时还出现了内斗场面。在这样的乱象里，他们很难挤出去。凯试图用吸引注意的方式把它们引开，没用。没人听。
“……你教我一句「让开」怎么说。”达蒙好不容易让右手重回自由，此时正在揉手腕。凯看着他，眨眨眼，很不解。“呃，Х╝╘Е╪─。”
“行。”他清了下嗓子，然后面对着这群到处咆哮的看守，用自己在小时候辩论会上发言的音量大声地喊了一句。“Х╝╘Е╪─！”
在混乱又持续了一回后，那些看守停下来了。他们似乎呆呆地看着达蒙，似乎还在处理命令的含义。随后，所有的它们全都后退一步，退到了墙边，似乎在让路。
“啊……”凯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达蒙。“这也是山羊的能力？”
“可能吧。我猜我大概能用一点点……抓紧时间，那些气体可能很快就要散了。”
两人没有久留，跑到他们下来的地方，搭着电梯就上去了。门一打开，出乎意料的是，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特别是这片在山区附近的土地，愣是一点光都看不见，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了下来，像是一片牛奶，宁静安详。
凯往外面走去，同时手里已经拿好了打火机和纸团。他看起来很有目的性地往一座小屋的方向走去，达蒙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地方——他曾经被关押着等待处刑的屋子。他跟在凯身后，也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的布局似乎没有变动，保留了六年前的模样。墙壁上是歪歪扭扭刻着的“Monteago”，和一只小蝴蝶，还有在角落的手铐，和一个小型的打火石。凯站在那，捡起了那块火石，把它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随后深吸一口气。
“来吧。不管还有多少人活着，全烧了。”
啪。是打火机点着的声音。
嘶啦。是纸张被点燃的动静。
劈劈啪啪。四周弥漫着的气体开始发出响声，同时伴随着轻微的灼烧感。达蒙盯着这块地方燃烧起来，逐渐的，逐渐的，全部都蔓延开了。漫天的火光盖过了天空的深蓝色，明亮的像是黎明提前到来。
……黎明真的会到来吗？
凯转头，看着达蒙盯着已经蔓延开的火势发呆，轻笑了一声，走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不走吗？”
“……我闻到了人的味道。”达蒙吸吸鼻子，指着火场里面的某个方向。“那个方向好像有人。”
“诶？”他也往那边看去，“是典狱长？我去看看。”
好在现在的火情不算严重，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托祖的手下被训练的啥都不怕，总之他们穿过了到处在二次倒塌的废墟，往达蒙闻到气味的方向走去。
最后他们看到的，是侧躺在某个废墟角落里的典狱长。在和达蒙那一战过后，他似乎想要离开此地，去报告总部情况，但由于达蒙的毒素发挥的时间很快，现在已经没有气了。火烧着他的大衣，露出了下面有些苍白，青筋暴起的皮肤。这是他被改造的证明。
达蒙想走上前去翻找一下有没有没被烧掉的纸条之类的，却被凯的下一步动作吓了一跳。他拿起了旁边的棍子，然后走到尸体面前，毫不犹豫的，挥打下去。
噗哧！噗哧！
一下又一下，凯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断地在凌辱那具尸体。将骨头打碎还不算，他几乎已经将那典狱长打成了一滩肉泥，均匀的喷洒在地上，他的脸上，棍子上。这和往常一直随和极了的他完全不同，是恨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达蒙在一旁努力等着他把怒火发泄完后，才走上前去拉开了凯还想再上去补刀的手，“够了，火烧的越来越大了，我们走吧。”
“……达蒙，你脸上脏掉了诶。”凯指着达蒙脸上蹭上的血迹，试图用手去擦掉那块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块。但与期待的相反，他手上新沾染上的血迹反而又蹭到了达蒙脸上，让达蒙的脸看起来更脏了。
达蒙倒没在意这种事，目前最担心的还是凯的精神状态问题。他随便用袖子糊了一下脸，然后抓着凯的手把他往外面拖。“你看看你的脸，到时候留疤了别怪我。”
“那倒不会……可是，达蒙，”凯没有挪动脚步，他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人型的肉摊，没有任何表情。“我真的能和你一起走吗？”
轰隆隆！从他们脑袋顶上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是当地的警察还是组织成员？达蒙暗自啧了一声，皱着眉头看着凯。“你到底是什么毛病？还走不走了？”
“……我啊，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把你也卷入这场事情里来呢……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在面对山羊，而你本来，本来不用去面对的……”凯声音很轻，像是被热风卷走了一样。“我——”
哗啦一声，那几架直升机下面喷出水来，开始灭火。趁着凯被忽然分散注意力的一刹那，达蒙迅速一使劲，把凯拖着跑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凯走的有些浑浑噩噩的，但现在着实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好时机，得等到回旅店再说。
没错，他们还有旅店可以暂时住一晚——虽然这个一晚可能也就只有四五个小时了。达蒙凭着记忆里的方向往他们存放行李的地方走去，脸上因为烧伤而起的水泡有点痛，不过他自己倒不是问题，主要是凯不能拖时间。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听听这人到底他妈的又怎么了。
———
“我都说了，肿成这样不是我的问题。”
“我也没说是你的问题啊？”凯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然后仰面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刚才给托祖大概汇报了一下情况后，他们决定明天下午再回学校，先睡上一个上午再说。整夜的高强度战斗早就让达蒙有些疲惫不堪，可是目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当时到底怎么了？”达蒙在把医疗用品扣在箱子里，起身坐在了自己床边，看着正在盯着天花板发呆的凯。“心理创伤发作了？”
“……不知道。”凯沉默了一会，坐了起来。“就，看到那具尸体，忽然就想起来当时我看着大家的尸体的场景了……我吃过人，还杀过人，而且是在我还没有被托祖拐走的时候杀的人……很沉重。”
“我一直都在试图让我自己忘掉那两个月的经历，但，它还是影响了我。”他拉起了袖子，上面是缠着的一圈一圈的绷带。“有的时候我会深夜起来，试图去……自杀。我觉得我不应该活着，我应该死在那里，这样我就不用背负着这么多罪恶感活下去了……但山羊不让我啊。它每次都会奇迹般把我的伤口复原，再让我暂时忘掉那一切，就为了看着我作为一个弱小的人类活着，给它取乐。”
凯说话的声音有些呜咽，这次不是撒娇式的那种感觉，而是真切的，在痛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我想去做网红，好让我自己能忘掉那一切，但每次在网上人们的友善评价就会让我感觉很内疚……达蒙，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把你卷进来，让你陪着我一起受这种苦，而且几个月前的我还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山羊在搞鬼……”
“凯。”达蒙叹气，稍微挺直了些腰。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做心理咨询，而且还是那个一直都乐呵呵的凯……但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再拖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在你身边我受苦了？”
“……你不是一直说吗？”凯吸了下鼻子。“说我会让你心脏痛之类的……”
“那是因为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气人。但大部分时间，你还算……好相处。”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劝你什么要想想好的事情之类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觉得现在和我在一起生活，开心吗？”
凯愣愣的，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达蒙要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你的人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我和你没有相遇，或许山羊的事情永远也不会被知道，人类也就要灭亡了。而且，我，戴安娜，伊娃，所有人都愿意陪着你，听你说话。”达蒙凝视着凯那双金色的眼睛，想把它看出一个洞来，好赶紧把这人的emo情绪抓走。“你觉得生活很开心，那就干嘛要去死呢？你现在考虑问题的前提是把你自己当成了一个叛逃的邪教成员，但你不是。你只是凯•蒙特戈，代号「凤蝶」，互联网知名网红。你已经做到大家，包括我，都无法匹敌的成绩了。”
“如果你还是感觉不舒服，大可以去找大家聊天。”他摸了摸后脖颈，补充了一句。“……也可以找我，如果你不介意我说的话有的时候很难听的话。”
“……真好。”凯低声嘟囔了一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站了起开，走到达蒙身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达蒙。
“达蒙，我能认识你真好。”他把脑袋靠在达蒙背上，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现在都没法去想象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那就好好的活下去，”达蒙拍了拍他的背，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你知道吗，我其实现在已经有点怀念那个会吱哇乱叫的你了。”
“……过不了十分钟你又会开始嫌我烦。”
“因为那是事实，你就是很烦。”
“喂，我现在是心里脆弱状态，有你这么说我的吗。”
“你既然有心情和我斗嘴那就说明你好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凯唔唔两声，松开了达蒙。他用一边放着的湿纸巾擦了一下脸，然后朝达蒙扬起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那个张扬的，散发着少年气的，专属于凯的微笑。“但说真的，谢谢。你还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这些话的人。”
“……我们是朋友吧？”达蒙移开了视线，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坐在这里听着他说话，还自己说了那么多……有点不太像他了。“突然那么肉麻干什么。”
“哇哇哇，达蒙害羞了！我要记录下来——”
“去你的。”
这么一闹又过去半小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凯终于没受住，躺倒在了达蒙的床上。“哈——不行，我不能再熬夜了，要猝死了。”
“挪到你自己的床上去。”达蒙眉心突突。
“不要。反正你自己仗着体质特殊也不睡觉的，让让我呗。”凯翻了个身。“毕竟我刚脆弱完一场——唔唔唔！”
达蒙拿了个枕头，使出全身力气试图闷死这个张嘴就会把他气死的家伙，但是以凯反抗成功结束了。
后来？后来凯还是在达蒙的床上睡着了，而达蒙被迫搬了个凳子坐到窗边，把房间里的灯只留下书桌上的那一盏，开始进行文献阅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回到学校，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
一只脚刚下了车，凯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看右看，像是第一次来伊甸园学院一样。达蒙在后面把他们的行李，还有从监狱里掏出来的一些资料拎出来，堆在了地上，也抬头看了眼四周。
……奇怪的是，原先有很多人会在外面游荡的大学现在空空荡荡的，看不见人行动的影子。往宿舍楼的方向看去，所有的房间窗户都是锁着的，就像是封校了一样。
“咋回事啊？”凯拿着手机在搜索。“一天没回来怎么这样了？”
“不知道。”达蒙眯着眼睛，“但这种气氛不像什么好事。”
“要是是好事还会这么安静吗……戴安娜？！”
在他们面前，穿着家居服的戴安娜从宿舍大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看见是凯和达蒙后，原先有些紧张的身体马上放松下来，火速跑到了他们面前。她头发也没怎么梳，有些炸炸的，眼睛下面也有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憔悴。
“你们回来了！哎……要是现在不是这样子我想卡茜迪大抵会给你们开一个欢迎会……”她伸手接过达蒙手上的几个行李，同时打量了一下凯脸上的那块纱布。“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还好啦，只是一点烧伤。”凯摆摆手，“到时候可能得拜托你帮我盖一阵子。”
“行——我们进宿舍楼里再说，在外面现在很容易被怀疑。”她没有任何迟疑，拿着东西就引着他们往宿舍楼里走。一路上他们还是没有碰见任何人，踏在地毯上闷闷的脚步声在此时竟显得格外清晰。
“发生什么了？”达蒙在戴安娜把他们带到自己和伊娃的宿舍后马上问伊娃道。她看起来也没怎么整理头发，只是简单地绑了一个高马尾在身后，正在盯着手机喝咖啡。她抬头看了眼达蒙，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
“有人死了。”
“啊？！”凯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往后蹦了一步。“跳楼自杀？”
“不是。”伊娃摇摇头，面色有些沉重。而戴安娜在一边补充了一句。“是谋杀，就发生在校门口那棵苹果树下……尸体发现的时候都臭了。”
“谋杀……”达蒙皱眉，“是我们的成员干的？”
“不像。”伊娃拿出手机给他们展示了一下，似乎是在现场拍摄的照片，在照片里，一个男生倒在苹果树下，脸朝着地板，背后插着一把刀。乍看下来怎么都是一场简单的谋杀场面，但也不会至于让戴安娜和伊娃这二位见多死者的人也那么面色凝重。
就在达蒙不解地盯着这张照片看时，凯好像眼尖地发现了什么，他拿过伊娃的手机，在那把背后插着的刀上放大了。
“我去……这是，”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达蒙一眼。“这是玛拉的刀啊！”
玛拉？达蒙愣住了，而戴安娜马上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是玛拉啊！怪不得托祖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连调查的动静也不响一声……但为什么玛拉要做这种事？”
“那当然是……处理叛徒了。”伊娃冷冷地说。“死者是我们组织的成员，我早就听说组织里现在好像有叛徒，似乎在贩卖我们，特别是你们两个的行踪。”她看着凯和达蒙。
“……又是邪教的人。”达蒙叹口气。他脑袋上的山羊角在离开火场时，就给他给掰掉了。好消息是他的身体恢复力过于超模，脑袋上那两个大窟窿也很快就恢复了。现在看到这个景象，他就不由得心累起来。到底是谁在他妈的搞他们啊。
“不过即使是这样——那为什么现在还在封校啊？”凯问出了关键问题。“如果要私下处理叛徒，完全可以用更巧妙隐蔽的方式……玛拉不像那种人。”
“是不像。但，”伊娃揉了下眉心。“这是关键点，学生会的人似乎笃定这是学生因为个人恩怨做出来的事情，现在在调查，搞的人心惶惶……”
“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因为你们昨天不在学校，特别是晚上也没回来，即使是托祖和学生会主席沃尔夫冈都打包票了……但你们还是头号嫌疑人。”
凯倒吸一口冷气，达蒙面色不好看。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达蒙帮忙把他们想说的话说了。“学生会里也有组织的人，想让我们俩退学后一锅端？”
“估计吧。”戴安娜点点头。“真闹心，在还有一个月就是圣诞节的时候闹出这种事……”
宿舍里沉默下来了，可忽然间，门口传来了紧急的敲门声，特别响亮。
“谁啊？”戴安娜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手握着门把。
“学生会的。”外面的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舞津同学和蒙特戈同学在吗？风纪委员组想请你们去聊聊。”
Notes:
耶比，第二个主线大章结束了！接下来是几章和主线没什么关联的事情，然后是圣诞节……的大决战时间！很快就要完结了啊……我还有番外和if线要写，还有别的kaimon脑洞，比如西幻风啊之类的，请期待一下(｡･ω･｡)
Chapter 14: -_-#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什么？”戴安娜回过头看了眼房间里的三人，沉默了一刻，才转过去继续回复到。“为什么要找他们？”
“韦尼西亚同学，我希望你知道，作为一个学生会的成员，我们都有责任去对学校内潜在的问题学生负责。”对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冷淡，像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如果可以，请开一下宿舍门。”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负责吗？在这样的时间点要求查一个女生的寝室？”她语气很不满。“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难道沃尔夫冈没有好好教你们基本的礼仪吗？”
“同学——”
“算了戴安娜。”凯走过去拉住了还想争辩的戴安娜，把她从玄关处拉开，然后自己扭开了房门，挡住了面前的风纪委员的视线。
“你找我有事吗？”他脸上表情很严肃，说话的音调也比平常更低气压一点。那位风纪委员打量了一下他，随后拿出手机，展示了一下正在录音的界面。“为了防止我们说的话被人误解，请不要介意我在这里录音。”
“随便你们。”
“好的。那我想问一下，蒙特戈同学，昨天夜里你和舞津同学是在一起的吗？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在学校外面过夜？托祖校长知道这件事后有没有明确的阻止行为？以及你是否认识——”
“很抱歉，我想这些问题沃尔夫冈都给你们解答过了……就不能来点新意的问题吗？比如说，为什么会第一反应我们才是凶手之类的……”凯夸张地叹口气。“难道你们这群人就这么自顾自地认为我会有那么危险的管制刀具？”
“我们并没有怀疑这点，相反，我们坚信二位既然品学兼优，定是不会做出携带管制刀具之类的行为。”他推了一下眼睛，继续说。“但这是例行公事，既然二位的说辞是和沃尔夫冈无差别的，那么我想请问一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展示给凯看。那里面装着的是那把玛拉用来刺杀的刀，好像成为了一个证物。“为什么在这把刀上，会有舞津同学的指纹？”
“哈？！”凯满脸不敢置信。“你这什么意思——”
“不要激动。这东西是我们专门在携带手套的前提下送去警察局分析的，所以不会有任何错误。另外，警察也在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可是因为某些设备原因，目前没有监控能看见被害者的行踪。”风纪委员把东西收在口袋里。“所以，我们不得已先行怀疑二位，特别是舞津同学——他休学的次数过多，基本上除了零星几位同学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性格，所以我想，这应该也是能理解的。”
这都啥跟啥啊……在房间里的达蒙特别想翻白眼。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像是被扣了呼吸税一样，而且他还说的没错，确实他上课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没有和组织外的学生们产生任何交集……但还是好无语，特别是在他们真实情况没法和任何人说的情况下。
“……”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十分笃定地回复到。“我们绝对不会干出这种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的事情，请回吧学长，如果有任何案件进展我们一定会配合。但我们刚刚从郊区赶回来，可否让我们休息一下？”
“当然可以，但风纪委员组也希望你们暂时不要离开宿舍楼，也请津中同学和韦尼西亚同学帮忙监视了。”风纪委员鞠了一躬，然后沿着走廊离开了。在他走过后，楼道两旁偷偷打开房门一探究竟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关上门，从里面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八卦讨论声。
他们要出名了。这是凯当时的第一想法，然后他又一想：不对啊自己不是早出名了吗？所以应该修正一下，达蒙要出名了。
“怎么回事？”等他关上房门后，伊娃发话了。她皱着眉看达蒙。“那把刀上怎么会没有玛拉的指纹，但是有你的？”
“不知道。”达蒙摇头。“即使是我训练时期用的刀也没有这个款式的……还是有人去模拟了我的指纹贴了上去？这也说不通啊，所有的隐秘资料不都是敏子在管理吗——”
“说到小敏子，最近她好久没来学校了。”戴安娜出声。“我联络过英格丽德，她说敏子最近好像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被紧急调回总部去处理事情……难不成是这个时候被泄露了？”
“有可能。”达蒙点点头。“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全貌有没有人给我和凯讲一下的？”
“其实也就只有这些。”伊娃叹气，继续滑手机，从达蒙的视角可以看到，她其实在看的是同人文。“我觉得你们最好主动出击，现在这个情况我能感觉到，那个间谍已经完完全全掌控学生会，架空沃尔夫冈了……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估计是和格蕾丝甜蜜约会呢。”凯翻白眼。“受不了……主动出击我们能干嘛？不让出宿舍门，随时随地被监视……这不死循环吗？”
“……你玩过悬疑游戏吗？”她扶额，眼神终于从那篇内容非常NSFW的同人里挪开了——坐在一边一直在瞥她手机的达蒙无时无刻觉得自己理解文字的能力还是太强了点，在他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伪造证据啊，还能是干什么，”
“可是这证据有什么好伪造的啊！！！”他双手摊开，眼神非常震惊且不解。“凶器已经定论了，我们又不能掰扯出一个全新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我玩《逆o裁判》的时候是穷举法过的啊喂，和你这种高玩不是一个路数啊！！”
伊娃因为那个“高玩”评价情绪变好了不少（至少就达蒙对她的了解来看），所以她选择给这个蠢的有点像单细胞生物的凯一点方向。“我不是让你处理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是让你们去伪造一个，全新的真相。在不改变原有的故事基础上，去想一个新的合理化解读。”
“就是说，像讨论名著那样咯？”戴安娜插嘴道。“而且凯还有能够催眠大众的力量……那不是很好嘛？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一个新的合理化解读……”达蒙陷入沉思。目前在外人眼里的事情走向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在昨天下午开始就离开了学校，整夜未归，人死于深夜，并且由于今天是周末，没有人路过正门，全走的侧门去商业街，所以发现时间是在他们回来的不久前……尸体上的刀有自己的指纹，但人基本上能肯定是和他完全陌生人的。如果，如果要让自己稍微扳回点优势的话……
“正当防卫？”他喃喃道，“可是正当防卫也会构成一定的杀人罪名……”
“你还担心这个干嘛？”凯听见了他的小声嘀咕，有点好笑地问。“难道你需要一个正当防卫来洗清你受伤那么多条人命？”
“那，这不也是为了在正常社会里的影响嘛！”他双手环胸，对凯的问题很是无语。“你难道也不是需要无罪来让自己不要塌房啊？”
“……说的也是。”
就在两个人继续沉默的时候，戴安娜忽然拍了下手。“我想到了！不过这可能需要凯动用一点你的能力，还有达蒙。”她朝达蒙抱歉地笑笑。“既然刚才的风纪委员没有看到你的脸，那我就要给你稍微伪装一下了——”
“……行。”达蒙咽了口唾沫。伊娃在一边看着戴安娜亮晶晶的眼睛，心累地叹口气，拍了拍达蒙的肩膀。一般在戴安娜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些……很热烈的事情。而且还是逃不掉的那种。即使是一直在避免社交的她，也在劫难逃。
———
“……还真有用啊？”
凯看着在自己账号下面累积起来的无数评论，以及在伊甸园学院官方账号下忽然多出的尽数辱骂，一脸茫然。“我原本以为我的粉丝都是比较温良的那派……”
“因为她们一直在吹捧你。”达蒙用水又洗了一遍自己脸上厚厚的特效妆，感觉脸都要被自己秃噜掉一层皮。“而现在的人都爱看这种可怜人被欺负好不容易复仇了一把却还要打压的剧情……所以我说社交媒体烂透了。”
“还真是。”
戴安娜提出的解决方案是，让凯用自己的大号不开摄像头，纯粹用语音录音的方式和一张故意拍的有些模糊的达蒙的脸作为投稿传到了网上。音频的内容大概就是他们在经过两个小时的比对，最后得出的一段有真有假的故事：
达蒙休学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自己家庭经济问题，一直在打工赚钱。而死者得知了这件事后，就决定以此来霸凌他。久而久之，他终于有天忍不住了，在又一次被找上门后，和他起了争执，最后在推搡下，达蒙忍无可忍，在防卫的时候抢过对方带过来威慑的刀就往对方背后刺，这才是真正的死因。
戴安娜还给达蒙整了一个确实特别像那种贫苦孩子的妆容，以及脸上的淤青啥的，栩栩如生。伊娃看到后的第一评价是：要是不知道达蒙性格真的会以为他是软柿子。而在视频电话另一头随时准备进行监控修改的卡茜迪在看到后惊讶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把众人吓了一跳。
视频传播的速度特别快，感觉一时间，这条视频的相关词条就上了热度top1。而很显然，伊甸园学院的学生们也看到了这视频。凯用了他一贯的手法，在视频少有的几下剪辑里用一些合理夸大的手段把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被霸凌”而不是“杀人”这一点上，也就导致没有人去埋冤这个达蒙，而全在指责死者的恶毒和校方的不作为。
事情闹的一下子变得更大了起来，不过事到如今，也不会再有他们俩什么事了。凯对外说辞就是去进行了下期视频要用的素材取景，达蒙就是出了趟校门买东西，然后在监控坏掉的时间段内回了学校，然后晚上被骚扰了。而那位死者？不好意思，作为曾经的组织成员，他的真实身份背景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假的。
“学生会群聊里还有人在说这件事呢。”戴安娜在给达蒙卸妆的时候说到。“大家似乎完全改变了个风向，没有人在意你们了。”
“因为他们总是想着去凸显自己的正确性。靠着同情他人，指责他人。”达蒙脸色淡淡的。“总之过去了就是好事，接下来就是避风头。”
在当天晚饭的时候，凯和达蒙在自己宿舍里泡了泡面吃。他们一致决定在一周后再出现在学校食堂，并且达蒙呆宿舍的时间还得更久。他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感慨：真是倒霉事一连串，又不能去上学了。
“安啦，大家会给你发资料的，”凯嗦了口面。“现在你和我全出名了。”
“可我不想出名啊。”达蒙看着泡面上蒸腾的热气。“山羊还没搞定又来这一出……真是，想把我们累死吗？”
“累死你了那世界也得毁灭了。”他笑着用筷子指了指头顶的空气，似乎在指着某个不可见但又确实存在的物体。“诺，虎视眈眈。”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达蒙站起来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是玛拉。她摘下了自己的黑豹面具，看起来有些愧疚。
“……对不起。”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把手上的包裹递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达蒙站在那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凯在后面“呦呵”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玛拉说话呢。”
“是啊……”他关上门，又坐了回去，把包裹堆在茶几旁边的地上。正在客厅里到处漫游的玉米蛇也闻之凑了过来，吐着信子好奇地盘在凯的身边，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箱子。
达蒙很明显看到凯的后背一瞬间绷紧了，脸上表情也十分扭曲，但没有尖叫着跳开。他有些好笑的调侃道。“终于脱敏成功了？”
“这，这是被迫的！”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还是把它拿开吧！我知道它很可爱不过真的不行——”
“是是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摸摸它。”达蒙附身把玉米蛇yoink了起来，放到了角落里的假树上。然后又坐了回来，一脸严肃地面对他们面前的这个快递箱。上面完全看不出什么内容，而且封的格外严实。
他拿出自己的匕首，轻松划开上面的胶带，一打开，里面是扑面而来的牛皮纸味道，还夹杂着一些纸墨的气息。
“是资料诶。”凯放下筷子，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诶呦喂，怎么还是古神语？真他妈有够闲的这群邪教组织。”
“……”达蒙沉默地看着书本上的封皮，然后转头盯着凯看，把对方盯的都有些心虚，把书往背后藏了藏。“干，干吗？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的蛇爬到我身上来的，绝对不会——”
“不是，我在想，如果我高度感染的情况下，能不能看懂。”达蒙非常一本正经地说。“就，出现山羊角，然后再后期一点的感染程度。”
“……拿自己生命当玩笑吗？那真的很像你的做派了……你确定？”凯皱眉。“你完全可以等着我给你翻译出来啊？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阅读能力？”
“……你书架上那些心理学相关的书，有几本是看到十一页往后的？”
“我靠，还去翻我书柜！达蒙你坏得很啊！”他咦呜呜叫了一声，然后垂头丧气下来。“不过确实，这么多字我看了也是真的头大……来吧，我尽量掐准时间。”
一阵头晕目眩闪过，达蒙的脑袋上又多了两个角。而且这一次，他感觉有点像在监狱闻到那个气体时的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还有些使不上力。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看那些文字倒确实有些能理解了……他拿过刚才凯在翻的那本书，开始阅读起来。
读着读着，他就觉得这书的内容不太对劲，皱着眉头又翻了回去，重看了一遍，越看越感慨。“这不就是你当时发现的那本古神相关的后续吗。”
“……我有眼睛，我看到了。”凯急忙给自己辩护。“我刚想给你说来着就被你抢去了！”
“哦。那你看看这是啥意思，什么叫做「刺入容器的心脏」……”
凯凑了过来，拿过那本书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面色越来越凝重。“……哈，这什么啊。怎么会是这样的解决方案……”
“通俗点来讲吧。”他不顾达蒙径直把书从他那里夺走，然后塞回了箱子里。“我们上次对于「摧毁容器」的那个点讨论的没错。就是要将容器彻底杀死。”
“……”达蒙恍然。他有过这样的预感，而当实质性听见自己被宣判死刑后反而倒没啥太大触感了。毕竟杀手一直都在死的路上。“……那你觉得呢？”
“我当然不想让你死啊！毕竟，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即使知道我骨子里是个多差劲的人也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朋友……”凯吸了两下鼻子。“这些东西我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第二个方案。”
“喂，别浪费那么多力气。”达蒙摇摇头，“我其实从选择跟随托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我肯定是死在某个角落里了……不过在最后的几年里还能和你，还有大家认识，本来就是很幸运的事情，不用在意这在意那的，等时机到了你就动手吧。”
“不要！”凯看起来颇有些生气，非常愤怒地盯着他看。“你这么想很自私知道吗？！你有想过伊娃，戴安娜她们知道你要死的时候会想什么吗？你，你知道我会有什么感觉吗……你就当作为了我，稍微再等几年行不行？我，我会努力想想办法……”
他也没有把吃完的泡面扔进垃圾桶，直接端着纸箱子就走了。“我要把这些东西全都读完。下次，下次不准让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要不然我会直接把你给催眠的。”
砰的一声，凯房间的门被关上了，就留下达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玉米蛇从假树上爬下来，钻进了达蒙怀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原来心脏还在跳动。父母的面容已经快记不清了，上次和他们打电话还是在半年前……他们是爱自己的，但这份爱在什么时候也被自己的身份磨灭了呢？
达蒙就像是走在一条通往不知道何方的漆黑的小路上。他知道面前的结局肯定是悬崖，但他就是得往前走，不回头的往前走……回头就会牵扯到爸妈，回头就会牵扯到大家……身上的皮肤在一步步被山羊的皮毛取代，而那道路的终点，也是一座断头台。
可是凯就在那，站在断头台前，挡住了去路。他说他会想办法，他说即使是为了他也请自己要再多活几年……这些话本该是达蒙最不放在心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停下了。那颗原本早就不再因为自己还在呼吸而颤动的心脏，也又一次颤动起来。
凯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每次和他说话都会让他感觉如鲠在喉的人。张扬，开朗，像个蝴蝶。可也就是这么轻浮的人，会为了他深入一无所知的研究所，也会为找到能救他的方法不惜重回自己噩梦的源头。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这是从小一个人长大的达蒙想不明白的，可这也不妨碍他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情感。
“……疯子一个。”他抱起了玉米蛇，让它蜷缩在自己手臂上，同时拿起了自己和凯吃完的泡面碗，准备倒掉然后丢进垃圾桶里去。
即使是这样虚无的希望，可就因为对方是那个凯•蒙特戈，他想自己再多等一阵子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
“不对，不对……该死，到底有没有别的方法？！”
凯又把一本资料放在了床头旁边，拿起了下一本。古神是无法被消灭的，除非它成为人间体……真是狗屎！他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会有解决方案的，都是会有plan B的……如果达蒙真的要去死才会安全的话，那他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又一次亲手杀死了身边人的人生——就像他完全想不到离开了社交媒体他会怎么样一样。
“「抑制古神的调查员报告」……就是这个！”凯拿到一本像是日志一样的东西，激动地打开它，开始逐一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那团白色的毛绒绒死山羊就飘到了他面前，想去遮挡视野。
“滚开啊……”可惜它没有实体，否则凯高低把这东西锁在一个笼子里，每天以摔打它为乐。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字体中，记录了一种毒药的制备方案。虽然毁灭容器依旧是解决古神降临的唯一方案，但是这种毒药会有概率使容器在丧失一定器官的方式下存活下来……或者说，如果他们能找到山羊的心脏一击刺进去，那也不需要杀害容器。
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凯把这页纸用手机拍了下来，可那团白色的山羊忽然发动了不知什么技能，害得四周环境变得一片漆黑。他抬起头，对上了山羊的那双红眼睛。
古籍里都有写见到古神真面目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疯掉，但凯不同。他站在那里，等着这东西发表一些诡异的言论。他听多了，也不在乎这种东西。
■■说：“你为什么要试图违抗我？”
“因为我受够了被摆布的日子。”凯一拳挥开了面前的黑影，又露出了面前的粉色房间。在书桌的角落里，他和达蒙在医院里拍摄的合影还摆在那里，上面的达蒙虽然在拍摄时表情很不好看，但至少，在照片里，他是微微笑着的。
……如果是为了他的话。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的罪恶感有人能共同承担的话……凯又拿起手机，开始记录下毒药配方的现代版本。
那么或许无论那个山羊怎么试图阻拦他，他也会靠自己的能力去给达蒙和自己杀出一条生路来。
Notes:
我好困啊……我将爽睡9小时（¯﹃¯）
Chapter 15: ( ﾟ∀。)
Notes:
这是一章没有任何主线的日常（）让我们放松一下吧
Chapter Text
电视机里传出沙哑的雪花信号声，映衬出主角恐惧的面庞。凯在沙发上蜷缩的更紧了一些，怀里抱着从达蒙床上顺来的，由达蒙在某个抽奖活动中幸运获得的黑猫抱枕，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机。
达蒙坐在旁边的地上，拿着个手机在查资料，偶尔抬头看一眼电影的剧情。看到凯就那么要把他的抱枕掐死的姿态，他长叹一口气。“不敢看就别看了，换点你爱看的啊。”
“……可是制作组那边要找我推广。”凯把脑袋埋在抱枕后面，露出两个眼睛在用遥控器快进女鬼出场的桥段。“总得看点知道剧情是什么吧。”
“又菜又爱玩。”达蒙总结了一句。然后被凯哼哼唧唧地拿了个沙发上的靠垫砸了脑袋。
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在这几周里好消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山羊没有在搞事情，组织内的间谍被玛拉该揪出来的都揪了个干净。而且达蒙也能正常去上学了——不过还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别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去打扰他，毕竟达蒙那张脸就写着“我不好相处”几个大字，而且再怎么说也是杀过人的，即使是“受害者”也会有所顾虑。
“……咦啊！”即使是快进了也没法躲过被跳脸杀，凯尖叫着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旁边摆着的爆米花被这么一碰洒了出来。达蒙叹气，把掉在地上的捡了起来放了回去。地板蛮干净的，至少在这周是他打扫的前提下。而且凯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在一个小时后，电影终于落下了尾声。凯长处一口气，把电视机调到主页，然后开始在纸上记录感想和推广方向。达蒙趁这个时候拿过了遥控器，登上了他的账号，随便的在网飞主页寻觅。
“呃，你要看那个吗？”凯这时抬起了头，指着在主页上大大展示的一部动画电影说到。“这部作品在网络上现在是爆炸般的热度……虽然我觉得只是一部比较优质的音乐宣传作品而已啦。”
“我对动画不感兴趣。”达蒙往下翻，翻到了纪录片的专栏。“我只是想看一眼最新上的那部讲爬虫的。”
“……我的天。哥们，别在我刚受心里创伤之后放这个。”凯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这真的比恐怖片还吓人。”
达蒙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假装没听见的点开了那个视频，然后站起来去生态箱里看了眼他的内陆大班，再把另一个箱子里的玉米蛇捞了出来——忘了说，在他住院时期，凯其实有在照顾他爬虫的时候拍摄了几个vlog，然后这条从始至终都没被起名字的蛇就小有名气了——放在怀里边摸边看纪录片。
其实他能感觉到凯想当场就离开这里，但可能是因为刚看完恐怖片，现在钻到被窝里会止不住的回想那些女鬼的桥段，所以他选择留了下来，不过也从沙发挪到了地板上，同时把爆米花碗也放到了茶几上。
“别告诉我你真的会和小孩子一样半夜睡不着觉然后来骚扰我。”达蒙十分警惕地警告道。
“什么啊！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凯无辜地叫唤着。“你再这么挖苦我明天我将不会给你带早饭！”
“哦。”
最后的大结局是，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脑袋抵在茶几上，还坐住了达蒙T恤的衣角。在试图挣脱结果发现无用后，他认命地叹气，把这人轻松抱了起来丢到了沙发上，盖好毯子后，继续看他的纪录片了。
———
“哈……上课什么的狗屎去吧……我都在几年前知道这些知识了就不能让我回宿舍烂在床上吗……”
凯趴在课桌上，脑袋一整个怼在桌面，看起来像是死了好几天。他们这节课是在一起上的，达蒙在一边收拾东西，很无语地用手肘怼了两下他的肚子。“那就赶紧收拾。”
“啊啊……达蒙你怎么做到上学也那么平静的？”凯脑袋翻了个面眼睛盯着达蒙看。“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好吗？我曾经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一直都是中下游水平……”
“晚上别熬夜刷手机。好好想想我有多少次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你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
“那就逼着我睡觉啊！你知道如果没有外力我是绝对！坚决！不会睡觉的！”他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塞在了达蒙的手里，然后又把脑袋埋在了桌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上课……”
达蒙无语凝噎，不过他还是拿过凯的手机，暂时塞在自己的双肩包里，然后站了起来把椅子推进去。
大概在走廊上走了有三十秒吧，凯就冲出来追上正在往图书馆走的达蒙。“达蒙！达蒙！那个——”
“嗯，三十秒，破纪录了。”达蒙看都没看，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递回去。“我觉得你可以去申请一个「上交手机后再次要回」的世界纪录。”
“……”凯被怼的没了声音，接过手机就开始敲敲打打。他们一起往图书馆走，一路上碰见了正在滔滔不绝输出的杰特和其实带着耳机什么都听不见但被迫听着的马克。两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分开了。
找了两个没有什么人的座位坐了下来，达蒙拿出了专业课需要的书开始读：虽然这里很多东西他都懂，但为了防止他的答案因为实用性太强而被怀疑，还是得学一点死板的东西。凯则在那边刷手机，偶尔发出两声压抑着的笑声。
“……你要不从卸载tiktok开始做起吧。”达蒙抬头看了他一眼。
“啊？绝对不行。tiktok和推特是我的生命源泉。”凯想都没想回复。
“那我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让你上课的时候高兴一点了。”
“嗯哼，那就别想了达蒙，毕竟你需要脑子来处理……等一下。”凯忽然坐直了。“你有任务？！”
“哈？”达蒙莫名其妙地拿出手机，然后看见敏子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工作安排，其中包含凯要回本部一趟去搞一个在西欧的毒品集团高层的情报，达蒙要去刺杀一个人贩子老板，还有戴安娜和伊娃要……一起去某个高科技产品公司做实习生？这他妈算什么任务？
“看来有人又要满身是血半夜回家咯。”凯叹气，放下手机。“坏消息是我不会在宿舍，所以记得自己处理伤口啊！别因为你恢复得快就糟蹋自己啊，我会定时问卡茜迪情况的。”
“卡茜迪和我的专业天差地别。”达蒙提醒。
“但是她有全校的监控使用权。”
“……”
“嘿嘿傻了吧～”凯手臂交叉着放在桌上，脑袋也抵在上面，用手戳了戳达蒙的胳膊。“别想逃过伟大的凯•蒙特戈的法眼～”
达蒙不想理会这个叽叽喳喳的家伙，他选择挪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去了。
———
蹲在角落里监视目标一举一动的时候，达蒙忽然想起了一些小事。
他好像之前几个月确实好久没有出来做杀手的本职工作了啊……感觉上一次像这样监视一个人还是在九月前，然后他就开始“住院，出院，和凯吵架，被邪教搞事情，去追踪山羊”的循环里去了。突然做这种对他来说轻松到没边的工作让他有点不适应。
而且工作真的很方便。无论这群黑色产业的老大们准备了多少手下来防备，但对于达蒙来说，简直就是不用动脑袋就能解决的程度。而且……他现在有了新的攻击手段。
“……怎么做来着？”他拿出手机，然后翻开了他和凯的聊天记录。嗯，里面大部分内容全是凯单方面在和他吐槽总部的工作多累多累和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山羊那团毛茸茸之类的言论。达蒙回复了一句“就像你之前那样催眠自己让自己看不见啊”，凯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回了个 ( ﾟ∀。)7
……这人怎么那么弱智啊。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还因为凯这人实在是有点大脑单细胞导致自己差点走路没看路然后撞到目标对象本人上。吓死他了，但至少如果撞上了他也不会站弱势就是了。
终于找到了当时在监狱图书馆时拍摄的几张像是法术的书，达蒙扫了一眼，然后把手机塞回裤兜，深吸一口气。
“Х╫╛Е▄√！”
随后呢，他的视野变得猩红一瞬。再度恢复到清明时，达蒙看见面前的那些人类已经被异化成了那些特殊生物，兔耳朵的大象……莫名有点怀念。达蒙拿起了手里的刀。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人……啊不对，生物全部哺咻哺咻的砍成肉酱的时候啦！
面前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达蒙一刀刺中了心脏。走在前方的几个人马上反应过来，露出保护形态，而达蒙则很快调整姿态，拔出了插在面前尸体的刀，连带着一团红色的血浆，滴滴答答留在了地上。
达蒙现在看起来十分可怖，他的脸是没有表情的，眼睛猩红一片，脸上还有溅上的血。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来讨债的。
这时，那位黑帮老大忽然想起了一个传闻。据说最近在全球都有势力分布的邪教最近大出血，死了两个高层，还有好几个基地被重创。好像从得来的情报来看，那几位主力军里就有一个，被描述成“猩红山羊”的人，也是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还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性格。
要是达蒙能听见他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会大声高喊冤枉吧。他只是热爱他的工作并且热衷于做到完美而已，他又有什么错了？！
———
“喂喂喂，达蒙，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不会没在听吧？好伤心啊，你就这么对我——”
“闭嘴，吵死了。”达蒙刚刚从转换形态切回来，现在脑袋还是痛的要死要活的。然后凯还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和他讲现在在黑网上他的传闻，让他没法集中精力去收集资料。而电话对面的凯似乎毫无反思之心，继续像是拿着张纸在读。“还有啊，你现在可是有两个外号了。毒蛇和猩红山羊……我靠怎么都那么酷，能不能分我一个。”
“……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达蒙扶额。“你还在讲人话吗？”
“可是，真的很酷啊，有两个外号什么的……”
“好好好，到时候叫托祖也给你整一个。”达蒙敷衍着，把插在一个还没死透的保镖上的刀拔了出来，然后踏着尸体往建筑深部走去。“你现在没活干？”
“没活干。那个毒枭现在完全不听我说话，看见我就要对我挥拳头……我哪敢和他硬碰硬啊？现在就等吉恩把他暂时压制住然后我再去催眠了。”凯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组织地下室真的很难闻……湿哒哒黏糊糊的，还全是血的味道……呕——稍微等我一下……”
从电话对面可以听出，这人又开始肠胃不好的大吐特吐了。达蒙心累的叹口气，然后把电话挪的离自己耳朵远了一点，同时扫视了一圈四周。除了那些曾经关押拐来的人的地方，其余的场所似乎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很难不去想象在这一片浓厚的消毒水味道下潜藏着什么肮脏事。
“我回来了……啊啊啊达蒙，我好想念宿舍啊——虽然蛇很可怕，但是让我在地下室待着更可怕……”
凯又开始抱怨了。达蒙只能听着，偶尔回几句嗯嗯嗯。可能是觉得自讨没趣吧，过了一会，凯忽然转变了话题。“欸？话说你知道最近戴安娜和伊娃在干什么吗？”
“你看我像是会知道的人吗？”
“不知道啊——我前阵子碰上回总部的戴安娜了。她看起来精气神特别不好，就，完全憔悴了一个度。”凯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我听说戴安娜高中的时候在某个剧组工作，然后因为某些事情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打压的很恐怖好像。”
“职场霸凌？她？”达蒙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和我说伊娃有这样的经历我还敢信。”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是没看见她那样子，哥们，她就像当时刚从监狱逃出来的我那样，感觉下一秒就要上吊了……等她下次回来我要好好问问，再不行给她做个心理疏导……这样绝对不行。”
“那伊娃呢？”达蒙补了一句，同时用凯友情提供的发卡撬开了门锁。“最近有她消息吗？”
“我没打听到……不过我听戴安娜说伊娃好像最近情绪也不好……怎么感觉她们的任务比我们还苦命呢？”凯得出了最终结论，这个点让达蒙噎住了一下，然后结果发现自己无话反驳。
在拿到最终需求的资料后，达蒙打开了三楼的窗户，然后把脑袋往外面探去。好在旁边就有一棵树，他轻松荡到了树梢上，然后最后回头看了眼确认这建筑里没有任何别人之后，再跳到了地上。
“……啊哇啊哇……”凯在电话里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怪叫声，把达蒙吓了一跳，他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
“不是……就很想念……额，”凯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两声，然后弱弱的回了一句。“有点，想你了……”
“……哦。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啊？你就这个态度啊？算了我还是不想你了。”
“那就别这么啰嗦，把话憋回去然后去干活。”
“喂喂喂我可不是像你那样的工作狂……”
———
当达蒙换成了自己的居家服然后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他的玉米蛇看书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开始叮铃叮铃的响了。
他看都没看就知道是凯发过来的神秘消息。结果点开来看发现确是几条语音。
“达蒙~达蒙达蒙~你到家了吗？”
“敏子已经宣布任务完成啦，所以我猜你已经回宿舍了，于是伟大的凯·蒙特戈决定给你一个惊喜——等着吧！niahaha！”
达蒙沉默了，然后发了个？过去。他是不报指望这家伙会搞出什么好名堂出来的，不过他还是……稍微会期待一下的。
“砰！！”
“我靠……”达蒙罕见地被吓到蹦了一句脏话出来，然后把蛇放在一边，往客厅的方向望去。面前的是凯摔在地上的样子，他好像被毯子绊倒了，然后手里拿着的某个东西摔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达蒙脚边。
“嗷嗷……”凯捂着脸站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手上一滩血。怎么做到摔在地毯上都能摔出鼻血来的？达蒙很无奈地拿上茶几上的餐巾纸递了过来，然后再把地上滚来的东西捡了起来。
“自己注意点。我又不是会跑。”
“……对不起嘛。”凯接过餐巾纸摁住了鼻子，然后用眼神示意达蒙他手上的东西。“是托祖的那个弹珠机最新上线的小奖品！我觉得这个你会喜欢所以在闲的时候就给你夹出来了！不过我明天还是得去总部……抱歉啦。”
“你要去就去啊。”达蒙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木雕，做成了一条衔尾蛇的样子，而且摸起来的质感也很好……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死贵死贵的工艺品，他不由得感叹出声。“托祖还真是有钱。”
“对对对，我也是拿到手的时候才知道弹珠机里的奖品有多好。你下次回总部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带几个啊？”凯走过来拿过那个木雕，然后把底座上的一个旋钮打开，展示给他看。“诺，里面还有录音机的功能，不过我已经给你录好了……嘿嘿嘿。”
不像是好事……达蒙看着他摁下了那个录音机的按钮，然后在几声胶卷倒带声之后，从里面传出了凯的声音。
“Oh my god it's halloween——wish i had a friends with me——”
“怎么样？明天即使我不在宿舍你也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啦！”凯洋洋得意的朝他笑。
去他妈的凯·蒙特戈。达蒙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自己手上抓着的枕头往凯的脑袋上砸了过去，然后拿着那个木雕就回房间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换掉里面录音的内容，只不过是再也没用过那个功能而已。
Chapter 16: (｀_´)ゞ
Chapter Text
在一声又一声的铃铛声里，圣诞节就是后天了。在凯的眼中，一切都开始变成白色，然后又有了红色和绿色的搭配。而伊甸园学院也不例外，装上了各式各样的彩灯，就像万圣节那天一样的热闹。
不过这一切只和他有关了。达蒙虽然也没任务宅着，但他很明显的对这种节日没兴趣——而且作为小时候在日本长大的孩子，他好像对新年更看重些——而伊娃，戴安娜她们又在外面毫无音讯，剩下的组织成员又不经常和他打交道，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出去玩了。
坐在公交车上，凯戴着耳机，听着从达蒙歌单里挖出来的lofi，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雪，现在道路上还堆着一层厚厚的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但就是想出去看看。正好最近很多商场都有优惠，不出去就太可惜了。
随意地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凯一进门就被大声的圣诞节日音乐给吓到，完全是耳机都压不住的音量。他环视一圈，看到了很多小小的工艺品——这让他想起前阵子给达蒙的那个木雕。不过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是陶瓷的，达蒙也不是那种很喜欢桌上堆满东西的类型。
他随手拿起一个小的陶瓷圣诞树开始观赏（因为它是粉色的），这时，一个售货员走了过来，问到。“请问您是对这些感兴趣吗？”
“啊……我就随便看看。”凯把东西放了回去。他妈的二十美刀？逗他玩呢？虽然他也不缺这点钱就是。那个售货员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但在离开前，他最后看了凯一眼。
“恕我冒犯，但我哥哥是学医的，他希望我在这里放一个牌子写上「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到不该去的地方」。”
……哈？
凯眨眨眼，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深感莫名其妙。可就在他打算转头就去下一个地方看看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到了这其中的深意，没绷住笑了出来。
把他想成啥了。而且他也没时间做那种事好吗？不过话是这么说，凯又扭头回去拿上了刚才看中的那个小摆件。虽然很没用，但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回去给达蒙讲这个笑话然后看着他一脸“你神经病吗”的表情也是很有生活的。
走走停停的，凯给组织里认识的所有人都带了礼物。达蒙已经有木雕了，排除。他给戴安娜带了个全新的漂亮发带，她在还没有出去工作的时候一直在试图决定什么样的发带适合自己——不过凯觉得她戴什么都好看，所以就拿了个自己看的最顺眼的。
给伊娃带了个新出的游戏卡带。凯和伊娃不是很熟，但就达蒙的描述来看，她是个游戏宅，那么买一款最新发布并且评分不错的独立游戏卡带总是不错的。卡茜迪需要一个新的U盘来装她新研发的病毒，杰特嘛……给他带个车载香氛吧，这样自己要是还要坐他车也好受点。
就这么挑挑拣拣，到毛绒玩具区的时候凯的推车已经有些满当当了。他扫了一眼毛绒玩具区，这时看到在货架的偏僻角落里，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这不是达蒙当时夹到的那个很长的黑猫抱枕吗？
当时是在从监狱回来后的一个周末，达蒙还在因为山羊和容器的事心神不宁，凯看不太下去，于是就拉着他去了附近的娱乐广场玩。原本凯他是想要旁边那个更可爱的小猫的，但达蒙就是，呃，很出色的夹到了这个又长长的又抽象的黑猫。
他走上前去，狠狠地摸了一把摆在货架上的黑猫玩偶，那种熟悉的棉花质感让凯一下子心情舒畅了许多。在四周看看后，他找到了同样款式的长款抱枕，不过是……金毛。
凯和那个抱枕大眼瞪小眼，然后拿出了手机，准备去骚扰某个现在可能在阳台和植物对话的神秘男子。
Kai：「图片」
：你觉得摆在我床上好看吗？
Damon：你床上是不是抱枕泛滥成灾了
Kai：抱枕永远不嫌多
：你就回答我好吗( ^ω^ )
Damon：(・・?)
：你想买就买啊
：我又不会管你钱花在什么地方
Kai：o(≧v≦)o
那个抱枕被堆叠在了推车的最上方。那个憨憨的狗头就耷拉在外面。我的天啊怎么有点可爱？凯拍了张照，然后准备回去p一下图就发出去当营业，然后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
路上顺便给达蒙带了个鱼食。那人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河豚要被饿死了，还是伟大的蒙特戈大人在哪天一不小心撞掉了放鱼食的盒子结果发现完全没有溅的到处都是，才发现这个问题的。哎，自己还是太善良了点。
结账的时候看着那个账单，凯有点肉疼。即使是网红也会对自己花钱如流水而痛心疾首好吗。
随后，他就这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超市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他忘了自己是一个人来，而为了这点事联系杰特也太掉价……主要问题还是自己没抽出时间去考个驾照。他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然后被个有些弱气的女孩给叫住了。“那个，请问是凯•蒙特戈吗？”
“嗯？啊是我。”凯转过头去，看见几个女孩站在那里，很明显地因为自己的脸而激动的窃窃私语。粉丝啊……他马上扯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来，开始营业。“是要签名或者合影吗？”
“啊不用不用！那有点太超过了！”刚才打招呼的女孩连连摆手。“那个，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原本只是打算到处逛逛，结果一下子买了点太多东西了呢。”凯看着自已脚边的袋子，最上面戳出一个狗头。“其实也没买什么。”
“如果，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带你一程……？”女孩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姑娘。“我们是一起开了辆面包车来的，现在也准备走了，那——”
“真的吗？那还真是帮大忙了！”凯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真的不需要签名之类的吗？我可不是一个喜欢白嫖的人啊～”
“那，那就大家一起合影一张？”
凯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们在商场门口一起拍了张照。把东西搬到后备箱，落座到后排，他掏出手机准备给达蒙发消息说自己在回来了，同时和开车的那个姑娘说。“送到伊甸园门口就行了。”
“好。”
一路上都很安静，凯一直在和达蒙聊天（达蒙称其为骚扰——没礼貌），然后莫名地感觉自己的文字其实不适合来表达他的情绪，于是他选择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还好这人没有没礼貌到连电话都不接。
“干吗。”
达蒙声音听起来有点累。“别告诉我你打算带两个抱枕回来，然后在大清扫的时候跑过来试图让我一起把这些东西一并洗了。”
“……没有，我就带了一个。”凯沉默两秒，试图想象了一下自己打扫时的表现，结果绝望的发现真的和达蒙描述的丝毫不差。
“哦，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那么炸。”凯莫名其妙。“我惹你了吗？那畜生惹你了吗？还是你又连着三天完全没睡觉了？要是是第三个你最好在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去睡觉了。”
对面没说话。他继续持续输出。“所以你又开始熬大夜了？上帝啊……我和戴安娜得说多少次你才听？你和伊娃怎么都这样子天天因为自己身体好硬熬……快去给我睡觉。”
“我没有熬夜。”达蒙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快被卡茜迪吵死了。”
“啊？”
“……她现在跑来我们宿舍了。”达蒙好像把手机改成了免提，就听见在有些远的地方传来了卡茜迪呜呼的声响，还有游戏机的声音……哦。怪不得这人这么恼火。
“好像她是和我说过今天会来呢……”凯挠挠脑袋，“对不起啦，我在赶回来了，到时候——”
“到时候把我放餐桌上那点药喝了。”达蒙叹气，关掉了免提。“我期望的是能让服用者的大脑暂时停滞一下思考的动作……”
“你不要再看那些杂志了。”凯汗颜。“再这样我觉得我离死不远了，求你了好吗。”
“求我那你也得排个队。赶紧回来把卡茜迪搞定。”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凯拿着手机，愣了两秒之后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是朋友？”旁边的一个女孩好奇地问道。“啊，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事没事，”凯摆摆手。“是我室友啦。”
女孩听到后眼睛瞪圆了，转过头去用一声连坐在这的凯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了一句“我靠他们是室友！”然后又转了回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凯徒留满脸问号。虽然室友梗很流行但他和达蒙？真的假的？达蒙没把他现在投到太平洋里已经是善心大发了。他现在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关于自己有点烦人这个点，非常有自知之明。
等到了校门口，凯拎着东西下了车，和姑娘们摆手告别，然后刚准备转头把东西拎进去，就迎面撞上随便套了件T恤就站在外边的达蒙。
“……现在是冬天。”他指着旁边地上的雪。“你穿短袖？”
“别废话。东西给我，你赶紧上去解决卡茜迪。”达蒙啧了一声，直接抢过凯手里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宿舍楼里走，留凯一个人在后面大声喊着“等一下里面有易碎品！”的同时追赶他的步伐。
回到宿舍，只看见卡茜迪拿着他们宿舍的扫把在那里把自己当成了武打巨星开始挥舞的样子，凯沉默了。他看了眼达蒙，而达蒙则是以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凝视着他。
“呃……cass，有话快说。”凯扶额，换上拖鞋走进了房间。“你再这样会变成导致我被达蒙杀死的间接诱因的。”
“嗯？哦。”卡茜迪停下来了。“damo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说了你会听吗。”达蒙把塑料袋里那个巨型的金毛抱枕拿了出来，站在凯房门门口就把它丢到了凯床上。它在那里翻滚三圈，啪唧一下掉到了地板上。
“……诶嘿。”卡茜迪选择装傻。“总之呢，我这边有点，最新情报。”
她还特意用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压低了声音。“是关于……伊甸园计划的一点绝密密辛。”
凯挑起一边眉毛表示感兴趣，她看见后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用这种神神秘秘的声线说话。“就是啊，这个计划好像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揪几个间谍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你俩那个啥山羊的事给缠上了，否则我们早就可以退学走人……不过学校好有意思哦。”
“嗯嗯嗯。”凯深表赞同。“我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名。”
“这很值得骄傲吗。”达蒙拿着那个神秘的圣诞树摆件左看右看，最后选择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呢，说到山羊的事……好像有大动作要发生了。”卡茜迪拿出平板给他看，上面是一串聊天记录，这群仅存邪教信徒好像要在圣诞节当天……降临山羊？！！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凯一把夺过去开始仔细翻阅。“我靠，你应该早点打电话给我的！”
“啊？很急吗？”卡茜迪阿巴阿巴的装傻。
“已经不是紧急的程度了……”凯一边拿着平板一边在手机上查地图，同时还不忘跟达蒙报备到。“我们明天早上出发，趁这次行动解决掉所有的后患。”
“……怪不得我脑袋又开始痛了最近。”达蒙站了起来。“我要带点什么吗？”
“呃，你的人，还有武器之类的……”凯顿了一下。“还有，别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送死。”
“……哦，事多。”
于是，全场唯一一个不太清楚事件整体紧急性的卡茜迪被凯打发出了房间，让她去和托祖报备说平安夜就不回来参加派对了。而在她走进托祖办公室时，卡茜迪正好撞见了也来报备的伊娃。
“呦，伊娃。”卡茜迪朝她打招呼。“平安夜也不回来了？”
“嗯。”伊娃挪开目光。她身上穿着工工整整的工作服，整个人像是变成了社畜。“我们也有事。”
“什么事啊……诶，这是什么？”卡茜迪指着伊娃袖角的一些蓝色类液体痕迹。“你碰颜料了？”
伊娃没回答，只是把那块地方卷了起来，在得到托祖回复后就离开了，徒留卡茜迪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
不是你们这群男的说谜语也就算了，妹子们你们怎么也不说点人话啊！！
卡茜迪心里苦。她报告完事情后，转头就去了学校的活动大堂发呆。马克端了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两瓶苏打水。
“嗯？谢啦马克亲！”卡茜迪直接拿过了饮料。
“……那都是我的。”马克虽然这么吐槽了一句，但也没有要回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呢？发生什么了？”
“害，别提了。去他的这个世界，我卡茜迪真搞不明白。”她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表情惆怅。“你们就不能说点我知道的事情吗？一个两个全在谜语人……”
马克心领神会。“他们可能觉得自己这样很酷。”
“哦。但我觉得不酷。”
“没人在乎。还有，我监控都修好了，你什么时候去安装插件？”
“再过几天吧？”卡茜迪摆弄着那个被拉下来的拉环。“现在修了也不过是看漫天的雪花而已……而且我有个预感，有大事要发生，而且这个大事还和我没啥关系。随意为啥要修？”
马克翻了个白眼。“你就这态度。”
“当然啊！”卡茜迪拍案而起。“伊甸园计划其实就是为了引出间谍来进行大清扫的活动，我还能体验难得的大学校园生活，这不得，狠狠摸鱼？”
“……说的倒也是。”马克也喝了一口。
“……哎。”她又坐回椅子上，脑袋靠在桌子上。“真无聊。”
“那你去找杰特，我要被烦死了。”
“不要。你明明看起来逗狗很开心为什么我要去自讨没趣。”
———
在学校的走廊角落里，伊娃把袖子又放了回去，看着上面沾上的蓝色痕迹发呆。
她从来没有受过伤，也没有流过血。
家人对她的说法是，伊娃从小就做事情很小心，很细致，所以没有发生过这样受伤的事情……成为了杀手也是同样，她从来都能计算出最完美的射击角度，从不会盲目送死。
可是现在的状况让她弄不明白了。蓝色的血……为什么？即使常人的血可能会红中偏粉，但也从来不会有蓝色的血存在。是自己和那两个男的一样，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自己还不知道的？
“伊娃……你难道不记得你小时候是在哪里长大的吗？”
戴安娜的话还映照在她的心中。忽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一点事情，但那些事情只是闪过了她的脑海一瞬，然后又消失不见了。但就是那一瞬的灵光乍现，让伊娃忽然间觉得自己不深究下去的选择是明智的。她叹口气，继续把袖子卷了回去。
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变得更好或者更糟了。
———
现在是深夜。凯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捣毁最后的基地就有些心神不宁，于是趁着达蒙可能已经在试图睡觉的时候，他偷偷溜了出去，披了件大衣就在湖边散心，同时欣赏雪花。
大半夜的又下起雪了。下雪的时候特别安静，像是一场无声的雨帘，滴滴答答，每一片都让凯面对明天的心情沉重一分。
他不信耶稣。或者说自从那场火灾之后，他就从来不信任何宗教了。所以圣诞节其实现在想想对他来说也没有过的必要。还不如和达蒙一起准备新年。
手心里捏着的是他最后的希望，那份改良版的毒药的实物，在他闲着的时候已经被着达蒙小心调配出来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得试一试。如果没用，那起码自己也是努力过了。
就在他看着水面发呆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像是松鼠踩在雪上的声音。
“嗯？”凯转过头去看。
是火光。是巨大的山羊，伴随着极光，在闪烁着巨大的红色眼睛，凝视着他。他听见了来自远方的祈祷语，那些来自古神的文字被自动翻译成人类的语言，流入他的耳朵。
我们将会惩罚不听话的异端。我们会带来容器。我们会迎接降临。
什么……？凯愣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撞上了湖边的栏杆。那些在伊甸园偶尔可见的极光翩飞翻动着，一会组成山羊，一会又变成一些邪恶的，不可名状的符号。从四周忽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些悬浮，似乎……像是丧尸一般。
他没有犹豫，立刻拔出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枪。
可是出人意外的是，子弹对这群家伙并不管用，受到的伤口很快就会复原。感觉像是……达蒙的体质，而且比他更厉害些。是0号实验的残废品？或者说完整体？凯没有犹豫，立刻准备调转方向开始跑路。
至少也得带到学校外面去……
“把他带走。主要亲自惩罚他。”
砰的一声。
凯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砸中，然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
“……凯？”
在黑夜里，达蒙捂着越来越痛的额头，透过外面的阳台看向远方。在那漂亮的极光上方，有红色的影子，在闪烁，在欣喜地歌唱。
他听见凯开门的声音了。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就是心揪得慌。总感觉刚才好像听见了枪击声……这个点，真的会有醉汉吗？而且外面还这么冷。
他很迟疑地向远方看去，直到他好像看见了一群人，抬着一个人一样的物体，他被捆住无法动弹，失去意识的东西往学校的后门走的时候，那股不安的预感变得好像是得到了肯定，心里一下子就悬了。
如果是陷阱怎么办？如果凯这个时候回来怎么办？
……虽然有如上的可能性，但他不敢去赌。凯虽然精神力强于别人，但在战斗上是完全不占优势的……达蒙咬着下嘴唇，迅速换上了自己出任务常用的一套衣服，在开门前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上了从监狱里带回来的袍子披上，然后锁上了宿舍门匆匆下楼。
不会错的。
如果那不是凯，那为什么自己会在学校这样安全的地方看见山羊？
他忘不了刚才半梦半醒间看见的场面。凯倒在雪地里，满头的血，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内脏已经被啃噬殆尽，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一只满嘴是血的山羊羊羔。
“低头吧。”
……我偏不。
达蒙随手扫开一辆共享单车的车锁，然后蹬了上去，追着那群0号实验体而去。一路上冷风刮的脸生疼，但这种时候要是停下来就会跟丢。
一路上路过了凯今天早上说是去的超市。虽然是深夜，但那些摆在外面的圣诞节装饰还没有撤掉。在闪着灯光，有些刺激到了达蒙的眼睛。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节日的原因：吵闹，喧嚣，而且完全，诶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即使是为了纪念某个伟人或者神明，也大可以使用一种很安静的方式，而不是像这样，做成狂欢派对。
要是凯听到了这种理论绝对会控诉他“没有任何娱乐细胞”吧。他在心里笑了一声，但很快心情就又沉重下来了。凯……如果放弃生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或许达蒙早就做了。但凯不会，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过达蒙，他很重要，他对大家都很重要。既然有存活的方法可以找，那为什么要去死呢？
那你为什么就这样被抓走了呢？
达蒙想不明白。但他有一点很清楚，就是自己从没有这么讨厌圣诞节过。
Chapter 17: … ヽ(ﾟ～ﾟo)ﾉ
Notes:
写这章的时候我在看星期三……太好看了– =͟͟͞͞ ( ꒪౪꒪)ฅ✧大家都来看啊
Chapter Text
凯从昏暗的地下室醒来，从眼前刺眼的阳光可以看出，大概是已经到上午了。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全身上下痛的都没法进行大幅度的运动，只能微微把自己靠在墙边喘气。
这是……在哪？他伸手去摸口袋，结果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仔细一摸，竟然是当年在监狱的款式。哎，手机也肯定不在……凯叹口气。他现在能感觉到额头上的头发和血粘在一起，糊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视野，所以也只能靠轻微的光线来辨别时间。
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他背后的寒毛顿时立了起来。托祖的训练小课堂里还有一节危险感知课，也是全员必修，这就像是玄学一样，反正外面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思考了一下，最后选择闭上眼睛装死。
还好听觉还是好的。
“……”听起来像是有人打开了外面的铁栅栏，走进来检查凯的状态。他先是把凯的脸摆正，在没有动上面的任何淤青的前提下确定了还有呼吸，再仔仔细细地在他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后就在旁边放下了一个碟子类的东西，退了出去，锁上了门。
确定好那人走远后，凯立刻清醒过来，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好看清一点，然后再往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给自己放了点早饭，看起来……还行。毕竟监狱的饭菜也是吃过的，他其实没多大要求。
稍微食用了一点之后，凯扶着铁栏杆站了起来，仔细观察这个房间的样式。没有马桶，说明这里只是暂时把他关在这；阳光能撒进来，说明这里应该不是地下；还有这里吹过来的风似乎有点海水的咸味……他们把自己送到了岛上？！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也就昏迷了七八个小时，怎么就跑到海岛上了？
而且也不知道达蒙有没有察觉到问题……他叹口气，仔仔细细摸了摸头发，在摸到很里面别上的一个别针上附带的一个小玻璃瓶时松了口气。还好这东西没被发现，否则他真的会咯嘣一下绝望的瘫倒。
后脑勺被砸的疼痛感依旧在剧烈的烧着，也没有绷带什么的东西能给他稍微治疗一下……凯砸砸嘴，又坐回了地上。看来献祭是这几天的事情，否则他也不至于被打成如此奄奄一息的惨状。
这时，山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依旧是那一团白色绒毛形态，但看起来很明显生动了很多，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一团绒毛。它好像在笑话自己似的，在地板上乱飞。
“好可怜。好可怜。你要是愿意协助我附生在容器里，我就会下达指令放你离开。”
“滚开。”凯闭着眼睛没好气地说，一把抓住了山羊就往外面扔。“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来烦我。”
“愚蠢啊。”山羊看起来像是在摇头晃脑一般。“我感知到了，容器正在往这边逼近。”
达蒙来了啊……也是。这次总得是他救我一回了，算扯平了吗？凯有点无边际的想着，却被下一句话吓了一跳。
“在他到达此地之前，你先来帷幕上空等我吧。”
帷幕——这是在凯当时连夜翻译完的调查员日志里记载过的一个概念，似乎是所有外神的人性灵魂和一些眷者的灵魂永驻的地方。那里没有时间的流逝，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和别的外神交流。而山羊想把自己丢上去的意思就是……它要把他杀了，然后把自己的灵魂永远锁在帷幕上无法转世。
阴险毒辣，凯哼了一声。“你现在的信徒能有这能耐？我看他们能把你降临下来已经算不错了呢。”
“……托祖。”山羊看起来很生气。“托祖有这个能力。”
“哈？”这东西是在反驳他说的“这群信徒没有能力把它降临下来”的观点吗？还真是……凯有些无语凝噎，回怼了一句。“很可惜他现在是我的上司。”
“……”山羊没说话，逐渐消失了。就在凯内心还有些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斗嘴终于赢了别人一回的时候，外面的木门又被打开，把他吓了一跳。
那些穿着黑袍子的信徒二话不说的走到他面前，打开铁门，一把压住他的后脖颈，再一把把他的双手用麻绳捆上。同时后面有两个人在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在凯努力的辨别下，终于是听懂了个大概。
“……再过三小时就是极光和帷幕相连的时候了。”
“我主想在这个时候把他送上去……”
哎。凯有些忧郁的叹口气，心里不住地祈祷：达蒙你快点来啊！！到时候我真上去了……也没啥能报复你的方法啊。
更忧郁了。
———
“那么这是您的船票，请享受前往小岛的旅程！”
看着在船票上画着一座高贵冷艳的哥特式城堡的样子，达蒙再怎么着急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首先船本身就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岛，其次，他一路上除了一开始那群人还在自己视野里之外的其余旅程脑袋都好好的一点没痛。他猜如果山羊把凯杀了或者怎样了至少会来自己这边炫耀几番，现在啥消息都没有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上吹着海风，他不由得开始构思起怎么把凯捞出来的同时把这里杀个底朝天：很明显，这座古堡是在以参观景点的方式进行经营和宣传，说明这群信徒们真正的基地可能在后排没有被允许参观的地方，这代表他得想办法溜进去。其次，这里很大概率到处都是邪教的眼线，他的模样早已在这被传遍，一旦被发现肯定是同样被抓走的下场。虽然达蒙对自己的战力很自信，但一个合格的杀手首要的就是不殃及到无辜。
他长出一口气，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了一罐染发褪色剂——这是戴安娜大概十二月初带给凯用的，说是她们潜伏的公司推出的新品，可以把染出来的发色暂时抹成原来的颜色，持续时间大概是两三天，很适合要在重要场合撑场面用。介于达蒙也是常年染发的缘故，凯分了他一罐小瓶装的。
达蒙在昨天晚上火急火燎出门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这个东西会有用的预感，于是他就带上了。没想到真的有用武之地，至少稍微伪装一下也是好事。
在卫生间过了一会之后，从里面走出来的就是一个黑发红瞳，有些略长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的有些文艺犯的帅哥。反正越靠近那里他头就痛的越厉害，达蒙索性就没压着直接红眼翻了上来，不细看是看不出瞳孔是长方形的。稍微调整了一下衣服，他把用完的罐子扔进垃圾桶，混在人群里下了船。
这座小岛风景秀美，而且四面环海，还有珊瑚礁，要不是现在已经是冬天肯定会成为一个旅游胜地。不过现在能来参观的也就只有古堡了。达蒙特意和主流参观路线走了一条道，把头低下来尽量不去和工作人员对视，同时手机防窥屏下在调动着这里一切的监控——在船上他联系了卡茜迪，对方很乐意帮这个忙。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古堡厨房的后面有一个不明所以的监控位置拍摄着一条密道，一路点过去对面有一扇门，而单单是盯着那门看就让达蒙不太舒服。就是那没错了，他放起手机，决定一点点往那个方向挪去。
厨房也是可以参观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期家政装的女士在迎接和解说。看见达蒙走过来她一开始懒散的模样很明显高兴了起来，迅速凑了过来。“你好！欢迎来到我们的厨房区，这里你可以——”
“我不需要解说。”达蒙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也比一般时候要冷冰冰。“我想一个人参观。”
“哦，好，好的……”
看着那位女士又退到门口准备迎接下一位旅客，达蒙松了口气，从包里掏出发卡，低下身子就往角落里的密室接近，让他感到很意外的是，那门竟然用的是电子锁。好吧，现在确实是科技社会。他失落地把发卡放回去，拿出马克研发的万用门禁卡，刷了一下。
门应声而开，达蒙最后往背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在看自己后准备推门进入，可就在要进入前，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寒毛倒竖感让他停下了试图前进的步伐，赶紧退了回去。
“……错觉吗……”
是一个男人，他看上去是在参观，其实视线一直在看着这边的小门的动静，在刚才门发出嘎吱声时他很警觉地就往这边看，好在达蒙面前有几摞面粉，他没有暴露出来。呼，看开信徒还真的是无处不在……达蒙等着那人离开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沿着一条黑暗的走廊，达蒙走走停停，不时地调动监控看看有没有人在急忙地到处乱转。当看见有几个人很焦急地在一起小声说了什么后，就撞开旅客往这个方向跑，他立刻收起手机，提升了跑步的速度。
在那群人能抵达这里之前，他先行一步到达了那扇门，看着上面牢靠的铁板，达蒙深吸一口气，一脚踹了上去。
轰的一声，门应声倒地。
……其实这也是从凯那边学来的。达蒙一边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流进了后方的城堡开始四处观察。这里不像是主堡，更像是后方的副城。在外边看，这里的最上方有一栋塔楼，在盯着那塔楼顶端看的时候达蒙就开始头疼，所以他觉得应该要往那里走才对。
“……！Д╫═Ф≤╞Ф─▌Д╧┬——”
“多嘴。”达蒙在迎面撞见几个信徒后立马掏出匕首，丝毫没有犹豫地挥了下去。血肉飞溅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像是给人放松的轻音乐一般令人着迷。在看见有人试图用折叠椅向他砸来时，达蒙半蹲下身，然后一个回旋踢，就把对方提到了一遍地上，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呼。”达蒙没有在这里久留，立刻往里边塔楼的方向赶。同时他还在试图记下这里结构路线，到时候拉着凯撤离会有用。
在路过一个像是卧房的地方时，阴差阳错间，达蒙停下了脚步，透过那半开的门往里面瞥了一眼。可是就这一眼让他很快就后悔起来。
在那些天鹅绒的床顶端，挂着一幅油画。不是什么别的油画，正是绘着山羊模样的作品。它在那里看起来高贵不可一世，底下有很多的人类在膜拜。根据他有的一些历史和美术知识，达蒙充分怀疑这是一副中世纪的作品，带有很强的宗教色彩。
从那个时期起就有人信仰山羊了？他皱眉，拿了个能腐蚀油性物质的飞镖往画上丢过去，看着那幅画一点点被腐蚀，变成一片黑色的看不见的虚无。
而在那片虚无里，达蒙好像瞥见了一道幻影。或许他之前一直为自己非常低的理智值发愁，但现在他到没这个想法了。
他看见了凯的影像，斜靠在一堵墙上，脑袋上大幅度的出血，已经有些出气多进气少。同时在他的头顶上，有一个像是倒计时一样的东西，只剩下两个小时不到了。达蒙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直觉让他觉得倒计时归零的时候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天真的凡人。”像是映照他内心所想的一样，那副黑色的油画上又浮现了这样的红色字迹。这一看就是山羊做的。达蒙看着这行字，挑起了眉毛。“你怎么闲的不去和信徒讨论怎么降临了，而是跑过来学习人类文字了？”
“……你们都一样。”
还委屈上了。达蒙忽然想起凯在动物园之旅过后，偶尔会对着空气非常尖酸刻薄地骂人。这个时候被记仇了？他莫名感觉有点好笑。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他这么说着，关上了房门，继续往他确定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又遇见了好多好多的信徒，不过这些人就像是啥都不知道的局外人，在达蒙问起塔楼的去向时一问三不知，而是在看到他满脸的血迹和手里滴着血的刀时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然后开始低声念叨着什么“猩红山羊降临了”之类的话。
很烦人。达蒙抹了下脸上的血，没去看身后成山的尸体，继续往里边探秘。
很快，他到达了一个像是王座厅一样的地方，从开着的门稍微往里面看去，就看见人数众多的黑袍子在那里搭建着什么。达蒙眯着眼睛认真辨认了一下，忽然惊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断头台，上面的铡刀反射出耀眼的光辉，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他立刻思考了一下把这里全部杀光的可能性，不过考虑到这里可能有更高级的信徒，或者大祭司之类的，达蒙就歇了心思，因为他想起凯在某天和他说的话。
“其实这个邪教组织的高层也就只有三个是有明确权利的，剩下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捞一笔钱的资本家。”他刷着手机和达蒙说。“三个高层分别是当年把你拐过去做实验的管理员，把我关在监狱里的典狱长，还有主持着一切和献祭啊，魔法啊相关的大祭司。大祭司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有传言说他有三只眼睛，其中有一只眼睛就是属于山羊的——”
达蒙看着在这群人中央一个头戴神秘装饰的人影，在记下样貌之后就撤离了这地方。
终于抵达了塔楼，他很怀疑凯就被关在最上方，于是即使是面对这又长又恶心的台阶他都决定咬咬牙开始攀爬了。在一路往上跑的时候，他也注意到在两侧挂着的油画都在开始融化，然后显现出一副全新的模样。
在串联起来看后，这就是一段像是历史一样的故事。
从上古时期，山羊就发现了这片属于万千生灵的土地，开始注视。极光是链接它的帷幕的桥梁，而被它看中的生灵，会沿着极光，飘到它的身旁。而在人类诞生后，山羊对这个世界的喜爱程度加深了，它开始大批量的让更多的人类飞升，即使这里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想这么做。
而在越来越多的飞升后，有别的外神又注意到了这里，它们妄想通过和山羊的战斗来夺得地球。而山羊是一个还算比较弱的外神（至少在画上看起来山羊小小一只。不过即使是给他们造成了那么多麻烦都还算是比较弱的存在吗。达蒙想到，有些毛骨悚然），所以他只能暂时拖延时间。
然后，它联系上了一批人类，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信徒，开始组织降临仪式。而对于那些在外围虎视眈眈的外神，它称呼其为终焉。而它想要降临到人类间，其实就是为了在终焉降临时，那群外神拿到地球一看，嘿好家伙，山羊已经在人类里扎根了。
估计就是要起到一个老鼠屎的作用吧。达蒙站在画着未来如果他们没能阻止成功山羊降临会发生的场景的画面前，表情有些无语。
“我有错吗？”
山羊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其实从这些画来看，它甚至是在试图从某种意义上来保护人类。但很可惜，如果一个人类发现了一只蚂蚁，那么这只蚂蚁就会存在于万人的眼中。而将那个第一个发现那只蚂蚁的人类杀死，那么这只蚂蚁就会在人们的口口相传，甚至是没有任何传播中逐渐消失，直到有人发现了一只全新的蚂蚁。
所以山羊的死亡是必然的。达蒙更坚定了信心，站在塔顶的门前，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监狱，以及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凯就缩在角落，嘴里发出有些粘腻的气声。达蒙凑过去试图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达蒙？”
不过在听清楚之前，凯似乎先行一步发现了他的出现。他很尽力地瞪大了自己被血糊成一片的眼睛，努力抬起被捆在背后的手抓住了达蒙的胳膊。“天呐居然不是梦……你怎么做到来得这么快的？”
“因为我就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达蒙叹气，从包里拿出绷带开始给他做应急处理，同时顺便解开了他的束缚。“你是要被处刑了吗？”
“嗯，说是要飞升上去。”凯叹口气，也没乱动，由着达蒙给他把脸上的血痂给搞干净。“狗屎啊。”
“……你现在能动吗，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撤。”
“不太行哥们。”凯叹气。“至少得等明天……要不到处刑的时候你看看能不能成？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不行就算了，反正你得离这远远的就行。”
“然后你就去帷幕上面被山羊蹂躏？弱智吗？”达蒙没好气地说，捆绷带的力气加大了几分，而那些绷带在被缠上去的第一瞬间就被血染成了红色，他到底受了多少严重的伤啊？
“……那还能怎么办。”凯嘀咕着。“你现在把我缠成这个样子我什么都看不见……等一下。”
在凯的视角里，不知道为什么，在被缠上绷带后，视线忽然就变得清晰了。他能清楚地看见面前头发是黑色的达蒙身影，以及整个监狱的构造，甚至能看见……隔着这面墙后面的，正在往上面走开的信徒。
“什么情况啊……”他打开了还想给他处理一下手臂上伤的达蒙，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说。“信徒在往上面来，我估计是要把我拖到刑场去了。你先走，我也不知道这个状态我是怎么看得见东西的……没事，别担心我。我可是凯•蒙特戈，要是不活着回去该怎么面对那群粉丝？”
“……”达蒙看着面前信誓旦旦的人，想说点什么的话也咽进了嘴里，只好叹口气。“那你最好祈祷一下自己真的能免遭人头落地的命运，我可是不会救你的。”
“反正我们都扯平了……拿着这个。”凯把头上绑着毒药的发卡递到达蒙手里。“这个是我搞出来的毒药，可以试着杀死像山羊这样的弱神。在刑场上肯定会有山羊本体出现，你到时候就用这个。”
“好。”达蒙接过去，别在了自己领口。在准备从那边的窗户顺着墙壁旁边的管道一跃而下时，他最后往凯的方向看了一眼。凯真的没有撒谎，他像是感应到了达蒙的视线，朝他摇了摇手，笑的很灿烂。
……
希望我们都武运昌隆。达蒙这么想着，从大概五十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Chapter 18: ┗(•̀へ •́ ╮ )
Chapter Text
在看着达蒙离开后，凯松了一口气。他开始仔细研究自己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视觉情况。被绷带遮着却能有了类似灵视的效果？这也太强了吧，怎么不早点告诉他？
然后他想到自己基本上从来没有上过前线。很合理，他闭嘴了。
在稍微深思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后，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有这个能力，只不过是从未触发而已。暂时敲定了这个结论后，凯把眼睛上的绷带扯了开来，缠在了自己手上。
因为绷带早已把他脸上伤口出的血给洗干，所以已经失去了作用，而且那群信徒待会上来肯定也要拆……他很笃定这群人一定知道达蒙来过，所以索性也就不装了，两眼一闭就是躺到在地上。
很快一群黑袍子的人走了进来，把他的手重新捆上，然后拎着他后脖颈就拉了起来，把他丢进了一个推车里。然后再检查了一遍房间里没有任何残留后，其中一个信徒对着旁边的一堵墙，敲了两下。
那堵墙很快就像是有魔法在作祟，先露出了后面的升降电梯。凯看到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在楼梯上颠来颠去又把自己肠胃给洗一遍。
在大概过了有一分钟左右的下降后，他们到了一个侧门。推开门凯看见了一片巨大的花园，四处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很久都没有打理。原本那些属于贵族的庭院雕像装饰全被这群邪教拆下了脑袋，换成了一个长有两个巨大红色眼睛，下方还有许多小眼睛的山羊头颅。
……完全没有艺术审美。他咂巴两声，眯起眼睛试图再开一次灵视。出人意料的是，凯其实是能够轻松使用这个技能的，也不需要绷带的遮挡，看起来眼前有遮挡物是这个技能发动的一个辅助条件。
在灵视视角的黑白下，他看见那些雕像上爬着白色的触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还有在一旁躺着的山羊。即使精神力强大如他也不由得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迅速下跌，他马上关掉了这个状态。
在这群诡异的雕像簇拥的中央，似乎是最后为了山羊降临而搭建的祭祀平台。一切都和他们在书里找到的参考书无异，诡异的符文用鲜血绘成，中心有着一个捆绑容器防止逃跑的木桩，在背后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心脏——这可不是假心脏。又用了一次灵视的凯可以断定。这看起来是生物学上的山羊心脏在泡了各种诡异药剂后的巨大化产物。
到时候这个东西会用做第一次降临，也会成为山羊在人类间的本体……他挪开了视线。如果能现在把这个心脏破坏掉就好了，可惜他要被送到刑场，而达蒙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他们转了个弯，沿着那条小道慢慢地推向了一个旁厅。在稍微看过一点历史剧的凯眼中，这像是觐见皇帝用的那个大堂，难道这整个城堡是反过来建的？他内心不由得这么想着，然后从推车上被丢了出来。
“嗷……”压迫到背上的伤口，他痛苦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可怜的孩子……”那位大祭司大人居然还会说人类的语言，真是感天动地。“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我主最宠爱的信徒呢？你完全有这个资格，你成功为我们当年准备的第一次献祭仪式增添了全新的收益，把那次不完美的仪式变成了我们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仪式！啊，真可惜后来的极乐里再也没有这样美妙的——”
“闭嘴！”凯压低着声音怒吼道。“要杀了我现在就杀！我可不想听什么我是为你们那傻逼怪物做了贡献之类的话。我告诉你，它是个连我求死都不愿意放过我的畜生！”
“……那我们该怎么面对其余的外神？”大祭司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凯的一番话给吓到，他款款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扶手椅上，摇着手里的铃铛，三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亲爱的，我想我们都应该知道这个宇宙神秘的力量无处不在，比如说你的眼睛……”
他伸出手，指甲摸过凯的脸蛋，留下一道轻微的血痕，不过凯现在本就一边狼藉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这可是上天赐予你的宝物，是为了观赏我主英姿的窥镜。哎，甜心，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你的眼珠子好好保存起来的。”
“……”凯肚子里开始翻涌了。他闭上眼睛，脑袋一歪躲开大祭司的手。“我说了，我他妈不关心你们想拿我怎么样。”
“我死了也不过是应该的事。”
他嘀咕了这样一句后，空气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静。大祭司像是很惊讶于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笑着对凯说，“好了，我觉得是你稍微有些精神失常了亲爱的。”他转过头去对着一个信徒招呼到。“把他先送到后方去换个衣服，我主不会想见到满身是血的宠物。”
“是。”
于是凯是今天第二次被拖上推车，也是第二次被丢到地上了。你妈的这群家伙，等我有战斗力了第一个杀的就是这个破车……凯一边愤恨的想着，一边看着那些信徒给他的脸上涂一种神秘的药膏。
那东西似乎是得了什么东西的馈赠，效果立竿见影，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肯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的那些伤口竟然也恢复如信了。太好了不用担心毁容……个鬼哦。现在还在担心这种事情我是不是真的疯了。凯在内心里自己吐槽自己。
他们似乎给他处理了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除了他的左胳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特意避开了那个地方，似乎像是在忌惮什么。在那些信徒退出去，把他反锁在里面时，凯借着背后靠着的墙上面的一个小挂钩把绳子给蹭开，然后很好奇地拉起了自己左胳膊的袖子一探究竟。
他得到的是他的胳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开始溃烂，同时在那些生出水泡的伤口上，那些一个个的小水泡开始变成一个个红色的山羊眼睛。凯看了几秒就把袖子赶紧拉回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一边喃喃着，一边把自己刚才解下来的那捆已经完全变成血色的绷带从自己脖子上解救出来，然后绕在胳膊上。虽然是烧伤的疤痕但抚摸起来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除了那些眼球，它们会跟随着凯的动作转动，还会眨眼。根据凯初步估计，在他大臂那一块地方大概爬了有上千个眼球。
“呕……”
这是真的忍受不了。凯看着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内容物的胃液，自嘲地拿了个破布过来给它盖上了。
“好，接下来是怎么逃出去……”
虽然说是死也无所谓，但凯心底里确实还是想活过这一劫的。毕竟外面也有一个精神不稳定有自杀倾向的家伙在……走前门是无用功，那么窗户呢？
他跑到窗户面前试图去搬动它，结果遗憾地发现它是完全锁死的，上面结蜘蛛网的蜘蛛都被他的动作震落在地上，吓的满地乱爬。
“该死。”凯退了回去，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踱步。期间他有用灵视试图去找解决方案，但无一例外的，全都被否决了。没有枪的他就是行走的活靶子，而且左胳膊上的伤口也不知道会对自己起到什么作用。
就在他在这里焦急地静候着机会到来时，在另一边，达蒙又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资料。
———
“这画的是……托祖和玛拉？”
在达蒙的城堡历险中，他有路过几个像是珍宝房一样的地方。别误会，不是他不想救凯，可是现在起戒备森严，而他的感染程度已经上升到脑袋上又开始冒山羊角了，这不得自投罗网？所以他只能在一层到处乱跑，试图找到一些可用的密道直接从下方潜行到待会要开始处刑的王座厅。
不过他没找到密道，倒是找到了一些像是这个邪教历史一样的东西。
上面的一幅画画着五个人，都是达蒙熟人。从左到右分别是玛拉，管理员，托祖，典狱长，和大祭司。而在托祖的下方，还有一个像是钢笔写着的记录：观测者。在玛拉下方写了一个：护卫。
……托祖是观测者？达蒙皱紧眉头，回头看了眼王座厅的方向，在估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半小时后加紧速度继续开始搜刮。他从这些废弃的书籍中还找到了一本日志，从上面记录的各种很偏门的冷知识就可以断定这东西属于托祖。
稍微翻了几页，达蒙马上就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托祖确实是邪教的领头人，不过他只不过是一个在现代，这个神话故事已经断层了的世界下，又一次观测到了山羊的人而已。他和他的几位朋友，又或者仅仅是熟人的剩下四位同伴已经成立了这个组织，开始调查研究山羊。
可是伴随着研究的深入，托祖发现山羊一直在潜移默化影响他的同伴们，就连自己也开始顺着山羊的指示走。为了维持理性的思考，他立马选择退出组织，不过这一点带来了山羊的不满，于是它给托祖下了一个诅咒：一个永远无法以真实面目展现在外人面前的诅咒。
“所以现在的托祖其实和我一样是个改造人……或者说是个怪物。”达蒙合上书本，重重叹了口气，随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一开始还没有想明白托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多交点朋友。”
——不要让自己在面对危险处境时，背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托付。
当时托祖就面临这样的情况，唯一选择跟随他的是当时做没有存在感的玛拉。不过他还是做到了全身而退，然后再一次东风再起……这个老山羊到底有多少招数？
达蒙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往王座厅去了。在一路上他有在思考该怎么解决大祭司。不能用自己的匕首，因为上面已经涂好了凯塞给他的毒药。而靠其他手段他怕自己会陷入劣势。
站在王座厅前，达蒙刚想推开门进去，却被里面的声音给分散了注意力，原本想要把门偷偷推开一条缝的手停了下来。
“异端！异端！”
“把他送到我主身边去受刑！他不值得成为我主的宠物！”
“看看他的胳膊吧。那是我主的怒火！他能活到现在也就是我主大发慈悲了！”
“冷静，冷静。”大祭司的声音传了出来，里面迅速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像是有人被塞着嘴发出的唔唔挣扎声。
“我知道大家对蒙特戈先生颇有微词，但是我主的原意是，希望他能够前往帷幕之上，永远成为他的乐子。”他好像是在对着凯说的这句话。“哦亲爱的，我知道你会乐意的。”
“吃屎去吧。”凯有些微弱的声音传出。“我才不要。”
“……”大祭司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拍了拍手。“哦诸位，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余兴节目，不知各位是否有兴趣，就当是在我主降临前的最后一次狂欢了——”
那些信徒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变成了欢呼声。大祭司看起来很享受这样的局面，他拍了拍手，让四周安静了下来。
“诸位知道，我们为我主准备的容器，那位完美的，唯一还尚存理智的花瓶，此刻也在这一带。”他呵呵地笑着，像是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身上的铃铛一直在响。“不如诸位去把他找来，带到我们面前？这样他可以亲眼看着我们的异端先生被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各位意下如何？”
“去你妈的！要杀我就别把达蒙牵扯进来——唔唔唔——”
凯挣扎的声音被破布掩埋，而大祭司在越来越多的欢呼声中最后一次说道。“我相信山羊大人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达蒙沉默着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脚边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冰冷，不过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
达蒙你最好别出来了……凯脑袋就被摁在行刑台上，有些绝望的想着。
在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信徒从大门里进进出出，偶尔手上拖拽着某个莫名其妙被打昏的旅客进来，又出去，他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达蒙先没被找到他得饿死在这。这人是兔子吗那么能躲？
而那些找不到人的黑袍者们闲着无聊就走到处刑台前来嘲讽凯。不过都被凯的一句“你们还没有机会天天见你们伟大的主的样子呢”给怼的无话可说。
好样的，凯，再拖延下时间……他偷偷往后挪了两步，试图在大祭司没有看的情况下自己偷溜出去。不过就在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左胳膊的烧伤开始剧烈疼痛，他眼前一片红色，然后浮现出了某个臭傻逼山羊的景象。
“你在干什么。”
“……解释一下我胳膊上的东西。”凯没接茬。那群原本在嘲讽他的信徒们看见他在和空气对话时脸色马上变得惊恐，然后又变成了敬畏之情。搞什么啊你们玩变脸吗。
“只不过是一些小标记，免得到时候在帷幕上所有人都是灵魂状态我找不到你。”它在空中浮来浮去。“那个容器小子现在我甚至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你做了什么手脚吗？”
“你猜。”凯心里洋洋自得，没想到吧你这家伙，我天天防着你熬夜可是收获了很多手段对付像你们这样的外神存在。
看上去像是听见凯心里活动的山羊没有再飘动了，两个红色的眼睛在那里转了一圈。“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好处说完了，坏处呢？”凯挑眉。“我知道有一条是达蒙得做你的容器，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或者你把托祖带到这里来。”它补充道。“是他注视到了我，所以我才会想起这块土地。那么他应该看着我将地球收容成我的第一个眷者。”
听到这样的话后，凯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对于托祖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厌恶呢，还是别的什么？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在他又一次想要试图自杀时，托祖出现在他的面前，拉住了他，说他能改变凯的人生。
确实改变了。如果没有托祖，他不相信自己和达蒙能平安无事地在这种事件里活下来。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了。”山羊叹气。“我不是很明白，明明我是在帮助你们，你们却这么对我……”
“下辈子再难受吧。”凯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人类。”
就在凯无聊的要准备去数地上有多少杂草时，有一个信者突然砰地一声撞开了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找到了！”那位信徒非常激动，他身后好像也拖着一位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类。“我找到容器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延迟了那么久的处刑终于要开始了。凯跪在行刑台前的身躯抖动了一下。为什么还是被抓了？他无助地想着。
那个被拖着过来的人类被丢在了地上。他双手被捆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痛苦地在像一个蠕虫一样扭来扭去。凯看着那个人影，忽然，就像是本能的一样，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达蒙不像是这种人吧？他心里犯嘀咕。他现在肯定在计划着怎么才能杀进这里救自己出来，再怎么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抓……
“好样的，那我们可以把他的帽子摘下了吗？”大祭司看看周围，在得到所有人肯定和激动的答复时，他示意了一下准备处刑的信徒们。他们将巨大的铡刀拉起，悬挂在凯的头上。那种随时都会死亡的心情让凯十分绝望和害怕，可他能怎么办呢。一个杀手总该面对这样的结局，这点上他和达蒙都一样。
在那个人一点点揭开兜帽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不准备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铡刀落了下来。
啪！
意料之中的痛苦没有传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了凯的脸上。他有些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发现那个原本会落在自己脑袋上的铡刀上面的绳子被隔断，而整个刀却因为某种惯性的原因被打飞到了一边。而自己脸上的则是在面前的那位戴着兜帽的“达蒙”，他的脸被无数的刀伤给割裂开，看不清任何面貌，而在揭开帽子时，那些伤口被压迫的痛苦让他喷出一口血液来，弄脏了凯的脸。
怎么自己的脸老是遭殃……他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可很快这个问题被另一个问题取代了：达蒙去哪了？面前的这个人他可以用和达蒙住了这么小半年的关系来担保，这绝对不是他，那么他人去哪了？
“……啊。”那位带着这个半死不活之人的信徒惊悚不已，看着面前被搞砸的处刑现场，他绝望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对准了自己脖颈，痛苦地道歉到。“我对不起祭司大人……我将以死谢罪……”
又是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大祭司哼了一声，示意他们去把尸体清理了，然后看着已经被破坏的铡刀，头痛不已地问了一句。“那么容器去哪里了？”
“我在这。”
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凯的脑袋顿时转向了那边的方向。有一个黑袍子的信徒在往这边一步一步地走来，每走一步，他身边的人都抓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加冕典礼一般，他站在大厅中央的红毯上，四周是已经全部倒下的信徒尸体，那些涌出的血水蔓延在地板上，让原本的红毯变得更加鲜艳。
大祭司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害怕的情绪，他往后退了几步，有些神情激动地说。“你，你好大的胆子！即使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你终将成为献祭者，成为我主的奴隶！”
“然后呢。”达蒙的声音带了点轻微的冷笑声，他摘下了兜帽，在凯眼前的是那熟悉的脸，即使头发还是黑色的没有改回来。不过……在达蒙的左眼下方，也已经开始分类出无数小眼睛的样子了。他们的感染程度都在加剧。意识到这点后凯心情也没能在被救后好到哪去。
“你。你——”大祭司拿着铃铛指着他，想说点什么，可忽然间，他也开始痛苦地抓着喉咙，发出嘶吼声，然后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
“这样的死法也不错呢是吧，对比起剩下两位。”达蒙那双红色的眼睛没有带任何情绪地盯着地上的人。“延迟死亡的蛇毒，并且带有黑狗血。永远也别想和你的主人团聚。”
就在面前的大祭司没有了气息后，达蒙原先凶狠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殆尽，他急忙跑过来，开始给凯解绑。
“……你是不是在我面前故意耍帅？”凯发出了灵魂拷问。“我还被你给帅到了……”
“还有心情贫嘴，说明你是真的想被铡刀敲一下脑袋。”达蒙很无语地给了凯一个爆栗。“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去完成降临仪式。”
“……嗯。我先去找一找我手机再说。”
他们只能去完成降临仪式。现在一切会阻碍他们的变量已经消失了，山羊估计很不高兴。那么他们撤离也只会引起这位外神更多的怒火，所以他们要迎难而上，完成仪式，并在这个时候杀死它。
凯手臂上的伤口在犯痛，他看了一眼捂住自己左脸在倒吸冷气的达蒙，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和他说这件事。
别给人再带来二次惊吓了。他是这么想的。
Chapter 19: ＼(٥⁀▽⁀ )／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两个人在装饰完整的祭坛前站定，互相对望了一眼。
“你……知道怎么做吗？”凯看着地上写的符文，顺便踢了两下旁边的碎石子，不确定地问道。“虽然我确实有研究一点东西，但文献相关还是你做的多吧？”
“大概有个方向。”达蒙半跪在地上看着这些符文，“你去拿把普通的刀给我——算了，你从大祭司尸体上掏一掏，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行。”凯点点头，在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达蒙。“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喊我。”随后他就走进了原本的处刑厂，现在的……乱葬岗。
在那些已经开始吸引苍蝇的肉块中间找大祭司是有些难度，凯可以承认，不过那些漂亮的服饰终究是让他在众人眼里散发出光彩。他走过去，看着因为被达蒙的毒药而毒的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下面的骨架的人体，他不由得皱起眉。“咿唔……好恶心。”
下次绝对不要和达蒙一起出任务——如果自己还想有下次的话。忍着反胃的心情，他伸手在那些繁华的服饰上到处摸来摸去，真的令人意外的是，他确实摸到了一把刀。一把银质的，上面刻着红色花纹的小刀。看起来正好是献祭用品。
“太棒了！”凯小声庆祝了一下，然后又确认了一遍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拿走，还被他找到了一些血水晶，一些盐，还有几捆香草，甚至一袋子石榴。为什么会有石榴？努力忍住不拿一个吃掉的心情，他拿着这些东西买在而归——哦，还有他的手机。虽然已经没电了，但是好消息是屏幕没有任何碎痕，对他来说还能用。
达蒙还和他刚才离开时的一样，蹲在地上试图研读符文。凯把东西堆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走过来，看着他因为一串不太明白的符号而卡壳。
“……星尘……星辰？还是，啧……”达蒙在那边不耐烦地读着上面的符号，被忽然凑到他身后的凯给吓了一跳。“啊——你能不能走路带点声音？！”
“抱歉哥们，不是故意的。”凯也蹲了下来，指着刚才达蒙在看的那句。“「它于星辰中闪烁」。”
“……哦，那你很聪明了。”达蒙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去看他拿过来的东西。“就这点吗？”
“是啊，你难道还指望我去再碰一下那些致命的毒素吗？我可不是你，百毒不侵。”
“也是。早知道我应该自己去的。”达蒙把那些东西平铺在地上，思考了一阵后，抬头直勾勾看着凯，“你还记得我们在监狱里读的那本书上有写着降神仪式的材料吗？略过献祭人那段。”
“啊？你现在叫我我该怎么回想起来……”凯一脸懵圈，然后在对方的死亡凝视下开始绞尽脑汁调动记忆。“呃，好像是要在祭坛的四个方位放置祭品，然后用刀刺那个心脏，随后它会把容器拖进帷幕，在那里完成转化——”
“够了。”达蒙站了起来，把那几捆鼠尾草和迷迭香塞在凯的手里，“你去布置四个角落，我来处理剩下的。”
“嗯。”凯没抗议，接过东西后就开始准备。在四个角落分别放下香草，以及石榴籽。达蒙在祭坛的外圈撒了一圈盐，用小刀把那些血水晶削成碎屑，然后也洒在了外围。
“好，接下来是最后一步……”凯拍了拍手走到了中心，眼神在那根捆绑容器的桩子和达蒙之间互相徘徊。“你是要我帮你绑上去还是你自己来？”
“我来。你要负责盯好那个心脏。”达蒙捡起旁边掉落下的绳子。
“啊，你，你会自己捆自己？我以为你只会自己背手解开捆绑……”凯目瞪口呆。
“总得学点有的没的。”
“哦……话说，山羊真的会接受吗？”凯开始在一边踱步，手捏着衣角。“我不觉得即使它真的来了也会执行这个仪式……”
“那大概是不会了。”达蒙眯了下眼睛。“它足够渴望我，甚至都愿意即使在没有任何帮手的情况下试图把我控制在他的掌心里。”还真是死缠烂打。
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捆在了后面，叫凯帮忙打了个死结。然后呢，凯退到一边，从地上拿了根火柴，点燃，然后对准了被捆在桩子上的达蒙。
“你……准备好了？”
“速战速决。”达蒙点点头。“我一天都不想被这东西打扰。”
“同感。”凯点点头，然后拿着火柴点燃了那些洒在一边的香草。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而他也在火势变大前跳进了祭坛中。他们被火包围，像是当时在监狱里遇见的一样，不过这场大火也足够诡异，它们跳跃着，舞动着，试图在欢迎他们加入这个集体。
这时，天空中闪过一道极光。
“来了。”达蒙神色严肃，在木桩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等他要把我拖进帷幕里的时候，你也跟着进来。”
“嗯。”凯点点头。虽然达蒙事先没和他说这事，但都到这个份上了，生死共存，他再怎么着也得听这里拳头最硬的家伙说话。
那个悬挂在他们身后的心脏裂开，从里面伸出那些原本缠绕在雕像上的白色触手，朝达蒙涌来。而有些触手则在摇摆一瞬后，转而抓住了凯。
“哎……还是不肯放过我。我的脸就有这么大魅力吗？”凯吐槽道。
“闭嘴吧你。”达蒙翻了个白眼，那些触手已经开始蔓延到他的头上，一股窒息感涌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会窒息，只不过是灵魂会去一个异世界而已。
在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他听见凯最后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托祖的日记看太多了所以这么冷静吧？”
“……毕竟他也是个疯子。”达蒙语气里带了点笑意。“能在托祖手里活下来的不会有正常人。”
———
凯再一次意识回笼就是在一片密集的森林里了。那些树，大多都是针叶树，耸入云霄，遮盖住了天空的大部分光亮。不过这里也没有传统的天空，那些繁星被无数巨大的生物占据，他甚至看到了一个没有大部分正常器官，只有无数的手和脚，以及成千上万的望远镜状的眼睛的生物飘了过去。
“所以……我们这是在帷幕？在，呃，众神之地？”凯拉了拉旁边同样在检察环境的达蒙。“感觉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这还叫不恐怖？”达蒙一脸惊悚地看着他，指着地上的雪。“你要不看看你脚下是什么。”
“呃，雪？”凯低头检查了一下，最后对上了一片残肢断臂。“或者说……碎尸？”
“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你觉得恐怖的点到底在哪里……”达蒙吐槽着，开始前进。“我们得赶紧找到山羊本体，我的头开始痛了。”
“好。”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达蒙步伐。“呃，那个，如果我们找到了山羊本体，战术是什么？”
“很简单，杀就完事了。”达蒙瞪了他一眼。“我负责拖住注意力，你负责背后偷袭——拿好这个。”
他把那把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毒蛇匕首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刀剑指着凯的喉咙。“是实体，放心。而且我已经把你给我的毒摸在上面了。”
“呃，好的，不过……真的要让我来？”凯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擦着达蒙的手接过去。
“因为我相信你。”达蒙看着他把匕首握在手里。“毕竟即使是没有理智的我……也相信过你的能力。”
哦，他说的是动物园那次吗？他眨了眨眼睛，笑了。“哇哦，来自达蒙•舞津的信任卡，感觉我离死又近了一步。”
“再多嘴就把你丢在这。”
两个人继续趟着雪前进。期间，凯开启了他的灵视，惊讶的发现四周竟然全是游荡的魂灵。是山羊把他们困在这里的……他有些同情地四处扫视了一圈，然后视线对准了远处的一个物体。
“小心。”他一把拉住达蒙，靠在一棵树后。“我看到山羊了，那个方向。”
“好，还是原计划行事。”达蒙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把献祭用的小刀——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口袋！——“你最好小心点，我不确定我什么时候就会被它附身。”
“当然，我会万分小心，否则我刚刚拿到的信任卡就要没有用武之地了——嗷！不要打我啊！”凯摆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说好减少打我的次数的！”
“那你也给我减少让我心脏痛的次数。本来脑袋痛就够烦人了……”达蒙嘟囔着，摆出了战斗姿势。“那就来吧。你在这里等着时机，我正面引开它。”
“注意安全！”凯看着达蒙从影子里冲了出去，奔向山羊，心里不由得捏把汗。可就在这时，他的左胳膊就开始剧烈的疼痛，原本握着刀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起来。“该死的家伙！”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捂着那个伤口，然后把匕首叼在了嘴里，开始解开绷带观察情况。
状态更糟糕了。那些眼睛已经将所有的烧伤处全部长满，现在开始往外面蔓延，构建出了一座用眼睛搭成的塔状物体。凯看着这东西，肚子又开始犯恶心，可还没吐呢，就听见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让他立刻把伤口先缠了起来，再用右手把那把匕首握在手里，从树后面观察情况。
达蒙此时正在陷入激战状态。山羊本体依旧是一团毛茸茸，不过这次的毛茸茸可能更加……惊悚一些。那些白色的物体上长出的红色山羊眼睛，以及满身的羊角，还有那些白色的触手……一切的一切都是刻板印象中的外神应该有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它和刻板印象并无多大不同，导致凯对这怪物的抗拒加深了。
而达蒙则看上去完全没有在怕的样子，也可能是已经理智降低到不管这些了，一直在进攻。他挥舞刀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就连那些触手都不能跟上他的步伐。被他接连斩断的触手掉落在地上，流出棕黄色的液体，渗透进雪中，开始滋养那些碎尸块。
凯看了一下就移开了目光，开始紧盯着达蒙的行动，同时快速移动着，贴紧那些树桩，往山羊的背后溜去。心脏，心脏在那个地方更好刺。
“我的宠物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山羊还问道。“我看你们形影不离。”
“……”达蒙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躲避那些触手并且斩断它们。手里的刀已经砍的都有些断掉了。
“我在和你说话，容器。放尊重点。”山羊忽然发难，所有的红色眼睛全部睁大到了近乎是一个圆的地步，看着达蒙。达蒙左脸上的那些眼睛忽然开始渗血。他痛苦地捂住脸蛋，有些站不稳的连连往后退。
“啊……”凯想冲上去帮忙，但是达蒙在那里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让他留在了原地。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气息有些不稳地朝山羊说道。“他来不来你都没法见到他。”
“……是吗。”山羊蠕动到了他的面前，那些触手死死地缠住了达蒙的四肢，那颗最大的红色眼睛贴的十分近，都快要碰到达蒙的眼珠了。“那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享有你的身体了。”
忽然，那些触手就直接钻进了达蒙的左眼里，有无数的鲜血在滴落，它们滴在了雪地上，又被地下的尸体们争相进食。达蒙挣扎着想要摆脱山羊的束缚，可惜山羊化的症状在他的身体上越发强烈，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开始破开，从里面长出触手来。
凯焦急万分，但还不是时候，要等转化过程过了一半才能动手……他实在是不愿意去看这个场面，可是那股信念感在支撑着他不逃跑，手里的刀已经被他握紧到快要将上面雕刻的花纹永远印在他的手掌心里。
过了像是半年的三十秒，终于，山羊觉得大功告成，背后的触手全部松开，露出了里面的那颗心脏。巨大的，在跳动着，丑陋的能源机器。
达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吼了一声。“凯！”
砰！
凯从树后飞奔而出，将那把已经握在手里早己蓄势待发的匕首刺进了山羊的心脏。那些正在吞噬达蒙身体的触手暂停住了。山羊有些呆滞地转过头来，看着正在将刀往深处推的凯。“你……我不是已经……”
“那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凯用尽全身力气在稳住那把刀，看着心脏的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达蒙平常训练我的时候……比这还要痛呢……啊啊啊啊啊！”
忽然间手里的刀像是有了排斥反应一样在往外推，凯一下子被推力绊倒在地，但右手始终握着那把刀。他很快就站了起来，继续保持着往里面加深的步伐。还好毒药起到作用了……
“你们，你们！你们会被外神诅咒的，人类终将因为你们的愚昧而灭亡！”山羊愤怒地转过身，想要通过加速往达蒙身体里转移来躲避死亡的结局。可是他一转头，却对上的是一张更可怕的脸。
附身仪式已经过了一大半，这说明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经转移到了达蒙身上。现在的达蒙左眼流着血，头上的山羊角已经巨大到不可以忽视，而身体上的那些触手也看起来更加强壮有力了。山羊惊恐地发现它似乎无法控制这些曾经属于它身体一部分的东西，就好像……它们成为了达蒙身体里的一部份。
“高兴吗？”达蒙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很得意的笑容，抬起了已经没有束缚的右手。“谢谢你送过来的礼物。”
他打了一个响指。
“啊啊啊啊啊！”达蒙身体上的那些触手迅速地听从他的指令，转而去攻击它们曾经的主人。山羊发出尖啸声，原本掐着达蒙脖子的触手也松了开来。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捂着还在流血的左眼就绕到身后，同样也握住了那把匕首，借着力一起帮凯往深处刺去。
“你的伤——发生什么了？”在这过程中，达蒙扯着嗓子问凯。对方沉默了一下，随后也扯着嗓子回复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手臂上长满了眼睛。”
“你管这叫没什么大不了的？”达蒙肚子里又开始窝火。去他妈的凯•蒙特戈，他能有一天别自作主张吗？
“……呃，我们待会再说。”凯移开了视线，觉得自己在这场战斗后肯定命不久矣。“再用点力！马上就能进去了！”
两人一起握着那把刀往里面捅去。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协作干掉一个敌人。虽然典狱长可能能算，但这么默契的配合……还是头一次。
在最后一次往里面突刺的时候，他们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凯的手臂和达蒙的左眼都在往外渗血。脑袋里闪过的是这宇宙的一切，各种上古的知识像是要撑破大脑似的不断地在往里面塞。山羊的尖啸声越来越小，最后伴随着那把匕首刺穿了心脏，而消失了。
“……哈……哈……赢了？”凯吃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心脏上的裂痕逐渐扩大，随后在一阵白光中，炸了开来。
而接下来，就又是一次失去意识的事。
———
“唔……”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不好过。凯痛苦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古堡。祭坛已经被破坏，后面的那个巨大的心脏上也有当时在山羊心脏上的裂痕。然后被雨滴给洗刷。凯环顾四周，看到达蒙倒在不远处，立马跑了过去。
“达蒙！达蒙！”他拉住对方的肩膀使劲摇晃，硬是把对方给摇醒了。“啧……别动，别动，我头晕。”
“哦，不好意思。”凯松开了手，看着达蒙捂着脑袋从地上从撑了起来，同样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和凯对视了。“我们成功了。”
“……嗯。成功了。”他点点头，一瞬间两边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而看着那张总以为不会再见到的脸，凯最后还是选择从心而动，一把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对方。
达蒙身体一僵，不过也很快放松下来，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你是小孩子吗。”
“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凯激动地都带上了一点哭腔，他拉开了和达蒙的距离——因为他知道达蒙不喜欢近距离接触。“终于不用在忍受折磨了——等一下。你的左眼，没有变回来？”
“啊？”达蒙愣住，立马用手捂着左眼，拿出了手机。在看见那个曾经折磨他多年的东西现在还在，他也只好叹口气，把手机放回去。“我猜是我们两个把山羊大部分力量封印在自己体内了。说到这个，你手臂上的伤呢。”
“啊，应该好了……哇啊啊啊啊！”凯拉开袖子，发现的东西让他惊恐地跳了起来。在他原本是烧伤的那个地方，长出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和达蒙的那个一样，它还在眨眼，朝凯瞪着看。
“……我猜这也是封印的一环？”凯苦笑着看着正在满脸困惑地盯着这东西看的达蒙。“说实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穿短袖了。绝对要回去用绷带死死缠着。”
“我猜我也是。”达蒙叹气。“总不能说一天之内换了个眼睛颜色吧——我们怎么回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再乘船了。”
就在两人为此苦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亲爱的学生们！”
“托祖？——还有戴安娜和伊娃？！”凯一回头就看见三个熟悉的人影打着伞跑了过来。戴安娜是第一个跑过来的，看着达蒙和凯身上的异常只是“啊”了一声，不过什么也没说，把怀里的两条干毛巾盖在了两人头上。而伊娃过来的时候还对两人现在的状态做了个评价。“像是从地狱里刚爬出来一样。”
“也确实是。”达蒙用毛巾擦了下脸，然后看向了托祖。“我帮你解决了你的老东家，有报酬吗？”
“嗯……你们想要什么？”托祖反问道。“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我要考虑重赏你们。”
“真的？我能要一个全套的打光灯设备吗？可以吗可以吗？”凯马上眼睛变得亮亮的。旁边的达蒙没忍住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想点实际的。”
“嗷！我猜你肯定想要一个全新的水族箱！我和你说你家那条玉米蛇趴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
“嗯，我猜我都会考虑的。”托祖点点头。“但是同学们，我们再在这里站着恐怕你们二位都要感冒了——到时候可就没法参加晚上的平安夜晚会咯。”
“啊……我们甚至还赶上了平安夜晚会。”凯眨眨眼。
“哦不。”达蒙看起来表情不太好。“为什么我刚受完苦还要再来一次，”
“你放心，我们也在。托祖帮我们和公司请假了。”戴安娜笑着安慰到。“派对没那么烂。”
“我保持怀疑态度。”
三个人转身就往他们过来的方向走。凯原本也想跟上，不过看到达蒙回头在看那片祭坛，顿住了脚步，回头问他。“怎么了？”
“……真的结束了。有一种……不太现实的感觉。”达蒙停了一下，然后开始深呼吸。“我们都活着。”
凯笑了，他一把拉住达蒙的手，看着达蒙一脸“？？”的表情，笑着把他往回去的方向拉。“好啦大作家，伤春悲秋也回去再说。我可不想在雨里待着。”
“……你才是那个会伤春悲秋的人。”
“是吗？可是你是哲学系的啊，说话就像个哲学家在写散文……”
“那还远不如你这个心理学系的说话像个神经病。”
“嘿！禁止人身诋毁！我刚才可是在夸你来着。”
“有吗？那我也可以是在夸你——”
雨还在下，冲刷掉了一切的血迹，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埋葬在了过去。
那双牵着的手，也再也不会被任何别人给松开。
Notes:
ok，我知道达蒙越来越有星期三的感觉了。对不起我看星期三看得有点多。
另外，还有两章日常篇就大结局了！！哇哦我竟然真的做到了写到大结局┌(˘⌣˘)ʃ
Chapter 20: （=´∇｀=）
Chapter Text
喧闹的人类交谈声，闪烁的霓虹灯，以及巨大的圣诞树点缀在中间，把整个宴会大厅给照亮了。而在那些照不到的角落里，达蒙拿着一碗绿茶，坐在一个长凳上，边喝边发呆。
伊娃拿了点吃的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她看着达蒙左眼上已经缠好的绷带，挑起眉来。“你这是……没问题吗？”
“没事。”达蒙摇摇头。“只是外貌上看起来不太一样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伊娃看了他一眼，挪开了目光。“你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感觉如何？”
“不太好。凯那个家伙现在还在因为他胳膊上那个东西大呼小叫。”达蒙翻了个白眼，“说真的我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就长了眼睛而已。”
伊娃很无语。她在想无论怎么说这两个人的反应好像都有点问题吧？全都不当回事，即使是有点反应也仅限于大呼小叫一番……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姜饼。“搞不懂你们这群男的。”
“……嗯？”达蒙扣了个问号，也没去追究太多，继续盯着那些在热闹的人群发呆。交换礼物的环节因为他们在古堡里刚刚成功活着回来所以完全没有准备，倒是少掉了很多多余的麻烦。他喝了一口茶，眼神扫过那些抱着礼物或高兴或失落的学生们，终于把视线锁定在了那个社牛上。
凯又恢复了他活蹦乱跳的样子，穿着他最常穿的那件卫衣，在和他的粉丝们聊天。不过达蒙知道，在袖子下面藏了一个巨大的眼睛，而且这个眼睛——还有点小特殊。
把时间调转回两个小时前，他们当时在宿舍里刚洗了个澡换上了日常装扮，现在正坐在客厅里研究伤口。凯扣了扣那个眼睛，惊讶地发现居然可以把这东西扣下来。
“……你拿下来看看。”达蒙双手环胸。“说不准是什么新宠物。”
“那还是别了吧有点恶心。”凯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把那个眼珠从胳膊上的眼眶里挖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只看见那颗红色的像珠子一样的小东西忽然开始旋转，然后从后面长出了一大片白色的绒毛，再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毛绒绒小山羊。
“咩。”
“……还真是宠物。”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浮在空中的毛球，然后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一本书。“把那个搞过来试试？”
毛球照做了。它漂浮到那本书前，然后用那个红色的眼睛瞪了这本书一下。随后，就在红色的光芒中，那本书浮了起来，稳当当地落在了他面前。毛球山羊又飘了回来，看上去很是骄傲地咩了一声。
“我们宿舍要成动物园了。”这是达蒙得出的结论。
“甚至不止是动物园，还有一个改造人和一个……人类。”这是凯补充的论点。
最后他们又把那个毛茸茸塞回了凯的手臂上，看着那东西变成一个真正的眼珠。就在陷入沉默之际，凯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如果说我能把这个东西运用在……战斗上呢？比如说帮我去开锁之类的？”
“好主意。”达蒙赞同的点点头。“这毛球神不知鬼不觉地，或许可以用上忙，就是没啥攻击手段。”
“是啊……那你那个眼睛有啥作用？也能扣下来吗？”他问道。
“……好像不行，扣下来我左眼就瞎了。”达蒙叹口气，不过又补充道。“但它能有点别的用处。把我刀拿过来。”
“……？要见血吗？”凯虽然很困惑，但还是照做。达蒙接过匕首后，在自己手掌心随便划了一道口气，然后看着那个出血的缝隙，那颗红色的眼珠一动不动，最后忽然间，像是闪烁了一下。
凯一开始还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见在达蒙手掌心里开始有东西在长出来。粘粘的，白色的——不就是触手吗？
“你现在，呃，到底是人类还是改造人还是他妈的人外生物啊。”凯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达蒙手掌心里那个已经有小臂粗的触手正盘在他的手臂上。“这……有点恶心。”
“外神的能力在我们眼里有不恶心的吗？”达蒙挑眉，把触手塞回伤口里，看着它恢复原状。“至少到时候业界上又要传出几个新的都市传说了。”
“你是说像是什么「一夜之内几十人尽数死亡，现场发现诡异海洋生物尸体」之类的？”凯倒吸一口气，然后思考了片刻。“……嘶，这还真有点酷。”
“是吧。”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住了。打破沉默的是凯又发出的灵魂疑问。“呃，托祖是不是想把我们完全丢在这里了？我看他回来之后也没和我们说善后的事啊。”
“可能因为都是自己熟人不用善后。”达蒙翻个白眼。“正好把我几个月前在修的假期给补上了。”
“等一下，你来伊甸园的时候在休假？”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托祖把我二话不说从日本拽回来的。”
“哦……好苦啊。”凯点点头，挪开视线。“其实我在想，既然没有组织上的事，要不我们去找点事做？”
“像什么。”达蒙面无表情地拿出绷带。“你把胳膊给我，你继续说。”
“哦——就是，你还记得山羊说的那番话吗？”凯乖乖地伸出了胳膊让达蒙帮忙包扎，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挠了挠脑袋。“说什么要是它死了会有别的外神盯上这里之类的……我在想，既然我们有了外神的一部份力量，要不我们去追查一下这种，呃，相关的内容？”
“……像是调查团？”达蒙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trpg玩多了。”
“我没有！你才是那个跑团玩多的人！”他大声控诉。“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柜子下面塞着的成套多面骰子。”
“那你什么时候要来玩玩看。我算是龙与地下城的老手了。”
“真不敢相信一个完全不在社交媒体上露面的人竟然会喜欢玩龙与地下城……”凯嘀嘀咕咕，“那你应该很懂我的点啊！”
“我什么时候有反驳过你这个观点了。”达蒙无语凝噎。“不要老是把我往坏里想……不过说句实话，我确实有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帷幕上蠢蠢欲动。”
时间调转回现在，达蒙把放在凯身上的视线挪开，然后像是不经意的提起了一句。“我们之后可能要全世界到处跑了。”
“怎么，蜜月？”伊娃吐槽。“终于开始热恋期了？”
“……不是。”他深吸一口气，依旧还是没摸清为什么这群人天天怀疑他的感情问题：说真的，这有什么可以问的？“可能要开始全世界猎杀外神去。”
“然后你们身上会一点一点长满各种各样的异化器官，最后整个人都不是人类了。”伊娃把最后一口姜饼吞到肚子里。“好样的，如果你们进了研究所我会来探望你们，顺便给你们带点特产。”
“什么土特产？”
凯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坐在了达蒙对面。眼神来回在两个人之间转。“你们要出去玩？不带我和戴安娜？”
“准确来说是你们出去玩不带戴安娜。我也不想和三个笨蛋一起出去。”伊娃叹口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你们聊天吧，我先回去了。”
“啊，哦。晚安伊娃！”凯扬起一个笑容朝她挥手告别，然后就压低声音凑过来问达蒙。“你是惹她生气了还是你们两个闹掰了？”
“……”他没有回复，而是一拳揍在凯的脑袋上。“少说点有的没的。”
“哦。啊对了对了，你看这个。”凯倒也没有在意什么，从口袋里把那团毛球拿了出来，同时还有缠在那上面的那条玉米蛇。他看见玉米蛇的时候表情马上就凝固了一瞬，稍微瞥了一眼达蒙的表情，然后再把它们摆在了桌上。
“这真不是我拿过来的！是山羊自己把它叼过来的！”
“……你觉得我信吗。”达蒙伸手把蛇抱了过去。“不过看来你的脱敏训练终于结束了。可喜可贺。”
“是啊。唔……其实我现在还蛮喜欢这蛇的。”凯趴在桌上，一对亮晶晶的金色眼睛看着那条蛇在达蒙胳膊上盘旋打转，伸出手来逗了两下。“主要是你养的真好啊……我在网上看别人家的玉米蛇都没这条可爱。你说是不是啊甜心～”
“别摸它。”达蒙推开想要凑过来摸蛇的手。“这是我家的。”
“什么你家的，它养在我们宿舍！也是我的！我还帮你喂过它！你这是在占据公用资源！”
“……成为杀手也不是可以乱用法律的好吗。不信去问沃尔夫冈。”
“咿唔别了吧，他现在估计和格蕾丝在哪个地方亲热呢。”凯翻白眼。“凑过去就被撒狗粮。”
“那你还说。”
两个人就在那里聊着各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期间凯还派遣他的小毛球去给他偷了一瓶苏打水过来，还讲了自己之前其实是会喝一点点酒的，但自从被托祖拽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敢碰过这东西。
“在催眠工作里一点点酒精就可以用来麻痹大脑。”凯喝了一口橘子味的苏打水。“自从我知道这东西如果被利用有多可怕之后就再也没敢喝了。”
达蒙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知道就好。你算是我在组织里见过最容易因为私生活混乱而早逝的。”
“嗯？这话从你这个熬夜大户嘴里说出来就——说到这个，你现在困吗？”凯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虽然说是平安夜，不过早点睡没准明天就真的能看见圣诞老人的礼物呢。”
“……稍微有一点点？”达蒙揉了下眼睛，下意识地去摸左眼，然后发现自己左眼已经被绷带封上了。
“……”他一言不发地收回了手，凯当然没错过这个小细节，发出了一声惊天大爆笑。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声音轻一点！”达蒙压低声音呵斥，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抱歉抱歉，哥们，看来你是真的困了。我们撤吧。”凯又笑了两声，然后拿上喝完的易拉罐站了起来，拿上在旁边打盹的毛球从绷带的缝里塞回手臂上，等着达蒙站起来。
“话说，你真的要在后面留两根那么长的绷带带子？”在回去的路上，凯看着达蒙后脑勺那个长长的绷带后缀，不由得问道。“看起来像是辫子一样。”
“我觉得很酷啊。”达蒙理所当然地回答，在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后眯起眼睛。“你不觉得？”
“哦，呃，当然！”凯危机意识瞬间被点燃，马上点头承认。“达蒙大人觉得酷的事情都是酷的！”
“……你好无聊。”
话是这么说，他心情倒是明显变好了。凯在背地里松了一口气。
———
“圣诞节圣诞节～”
凯一大早就在那里哼着歌，从微波炉里拿出刚热好的薄煎饼，放在桌上。“白色圣诞节～”
“吵死了大早上的。”达蒙顶着个鸡窝头就走了出来。头发上的褪色还没有完全消失，现在是一半金一半黑的状态，像是去专门做了特别酷炫的挑染。他打了个哈欠，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清新了一点，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凯抬头问了句。
“那倒也没有。我凌晨三点醒的，出去跑了个步。”达蒙闷闷的声音从卫生间房门后传来。
“哦……等一下，你还出去跑了个步？”凯原本打算塞在嘴里的勺子都掉在了盘子上，发出很响的一声。“有没有必要那么卷啊？明明我们昨天刚刚，呃，超额训练了？”
“那只是对你来说超额了。”达蒙嘴里塞着个牙刷探出脑袋来。“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你可以去问问别人。”
“哦……真恐怖你们前线。”他把勺子拿起来继续吃，另一只手刷着手机。“我今天有个vlog要拍，你来不来。”
“如果你不强制让我出镜我可以考虑一下。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去呢。”
“也是……那你就当画外音怎么样？反正那个视频里我也给你的声音做了虚假处理。”当时录制的时候凯为了防止校外人员会去找达蒙麻烦，特意用了变声器。
“行。随你。”
两个人一起随便吃了点早饭，然后就趁着早班车上人还没多少人就出门了。这次不再是凯一个人坐公交车了，他旁边坐了个达蒙，虽然依旧没穿多厚的衣服，但至少不是短袖。这人的温度调节也和别人不一样，虽然对他来说是没什么大事，但也不想迎着诡异的目光。
一路上公交车走走停停的，毕竟现在的雪真的有点大，导致很多地方都堵塞住了。达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着排成长龙的汽车队伍，用手肘捅了一下凯的肚子。“拿刀给我。”
“……啊？你，你要干嘛。”凯有点慌，但还是照做的把刀给他。看着他在手心上划了一个口子，然后从里面拽出了一根触手来。嗯，用手直接伸进去抓出来的，像是在用筷子夹菜。
“你毛球呢？”
“嗯？在的。”凯拉起袖子，解开了绷带，把眼珠给扣出来，看着它变成单眼山羊。达蒙把那根触手的一头递给它，然后转头跟凯说。“叫它把这东西丢到前面全是雪的那条路上。”
凯完全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做了。看着毛球顺着打开的窗户把这根长的好像看不到头的触手叼走后，他不由得感慨还好他们坐在的是最后一排。
过了一会，他开了一下灵视，发现毛球已经把东西放到位了，转过头来看着达蒙。“接下来呢？”
“接下来……”达蒙眼神一凛，打了个响指。
忽然间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只看见前方忽然一片雪像是被地雷炸开了一般，天女散花了。而在那中间，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摇摇晃晃。
“你怎么把毛球也给炸了？！”
“又不会死。”达蒙白了他一眼。“让它把触手叼回来。”
总之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凯又一次认识到了达蒙现在到底实力有多强大，不要惹到这人的心情加剧。
反正雪是清理掉了，路是通了，他们也到了目的地拍到了想要的视频，甚至还给达蒙也买了一个那个陶瓷圣诞树（绿色款）。虽然他一直都在说自己桌子上没地方放，但凯用一句：你可以放在玉米蛇箱子里杀死了比赛。
在回去之后，凯也没怎么剪视频，稍微加了点要打的广告相关内容，以及把达蒙意外入镜的脸p掉外就发布了。这是最近比较流行的无剪辑长达半小时至一小时的vlog拍摄方式，至少他还蛮喜欢的，前阵子刷了很多相关内容。
在发布之后，他也就没去管激增的点击量和评论，直接关掉手机。因为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做。
“好。你准备好了？”
达蒙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说过不出镜吗。”
“你答应我的是vlog不出镜，又不是直播不出镜。而且你的脸我还特意开了马赛克功能你就放心吧。”凯把手机交给毛球让它顶着，自己挤了挤达蒙身边的被炉位置，脑袋一歪就死在上面的桌子上。这是今天回来的时候达蒙收到的从家里寄过来的快递，大概半个月前发货的，是一个很传统的被炉。
刚才在剪辑的时候达蒙一直在搭这个。凯其实有刷到过很多被炉相关的帖子，也一直很想试试看，不过没时间去日本就是了。这个时候室友是日本混血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发出融化的声音，一整个人都快缩在被子里了。
“你直播开着呢。”达蒙出于好意提醒了一句。“睡死过去我可不管你。”
“反正标题就是「午饭后被炉nap」，我睡一觉也会有人爱看。”凯往里面又拱了拱。“答应我，达蒙，到时候你要回日本带我去，好吗。我要一辈子生活在被炉里……”
“……夏天也要吗。”
这时，手机传来提示音。两个人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发现是直播的sc留言，而凯设置了自动朗读功能，所以一阵机械音回荡在房间里。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在暖呼呼的被窝里躺着太舒服了(￣∇￣)”
“对吧？对吧？”凯像是找到同好一般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不负众望地打在了达蒙脸上。“哦，对不起。”
“晚了。”达蒙叹气，合上了在看的书本。在直播间看不到的角度，达蒙手心里钻出一条触手，然后抓住了放在一边地上的果盘，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橘子。
“……你要干什么？”凯脸贴在桌子上，看着达蒙拿过橘子，自己剥开一个吃了，然后又拿了一个橘子——放在了自己头上。
“诶？”
“别动。”达蒙手里还有好几个橘子。“我的最高纪录是四个，用的是我爸的脑袋。我看你能堆到几个。”
“……”这下子他是真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敢动了。看着达蒙一边往自己嘴里塞橘子一边往自己头上垒橘子真的很奇妙，而且那些正在看直播的sc也在一直输出，疯狂截图。他已经能猜到这个表情包疯传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凯也有今天”
“我不行了室友真是心灵手巧”
“已经第四个了啊啊啊啊记录要破了！”
凯有点不太舒服地稍微动了一下，就感受到自己脑袋顶上有东西在晃动，瞬间背部就绷直不敢再乱碰。达蒙像是很满意他的自知之明，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然后试图把第五个给垒上去。
“……”他眼神专注，放下那个橘子的手十分稳健，而在接触的一刹那时还等了好几秒才松开。看到这个橘子塔稳稳当当的时候激动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呼……完成了。”
“其实是我们只买了六个橘子。”凯给直播间的粉丝们补充道。“否则他会把这个塔垒到天花板，然后以此为契机谋杀我。就因为我刚才一不小心打到了他。”
“或许你是真的想被这么干。”看上去达蒙是在和人聊天，估计是父母吧。然后他放下手机，也没去拿走那些橘子，只是继续开始喝茶看书。
“等一下？你不管我了？就把我丢在这里？”
“我看你不是想睡觉吗。挑战一下睡醒之后脑袋上还会有多少橘子。”
“我赌0个，赢了就再陪我一次杂谈直播。”
“输了呢？”达蒙挑眉。
“输了就……早睡早起一周。”凯信誓旦旦。“每天早上和你一起去跑步，直到新年。”
“那到时候起不来别怪我。”达蒙呵呵笑了一声。“毕竟我觉得你醒来之后脑袋上还会有一个橘子。”
接下来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了，没过多久就传来凯打呼噜的声音。睡着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达蒙目瞪口呆看着已经脸朝下睡死的人，把他脑袋上的橘子全部拿走——不过留了一个。毕竟他刚才赌的是待会醒来完全没有一个橘子。
于是乎，在偶尔发出声音的sc和回复sc的达蒙，以及翻书的声音和背景音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简直就是天选的自习室背景直播。而在凯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脑袋上还留着一个橘子时，发出了惊天惨叫声，然后开始抓着达蒙肩膀摇晃。“是不是你翻上去的！！”
“你直播间可以作证不是我。而且，早上跑步有利于你的健康，胖几斤了？”达蒙一把拉开距离。“即使天天到处乱跑居然还是长胖了……你是人类吗？”
“呜呜呜……知道了啦和你出去跑步就是了……”凯剥开那个让他输掉一切的橘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嗯，还是热乎乎的。”
既然凯醒了，直播间又活跃了起来。达蒙打算去上个厕所，从被炉里爬出来时正好看见手机里托祖在组织群聊@了所有人，颇感意外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烟火会……超新星？”凯也看见了，小声念叨了出来，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噔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是那个超级烟花吗？！我的天啊我居然能看见超新星！”
“嗯。”达蒙把手机放回去。这算是组织的一项传统，在完成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后会举行烟火大会，而这次正好和新年撞一起了，就索性办的更大了些。而超新星就是烟火大会上不得不品的一环。其超巨大的光焰会照亮整个天空。
“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吧？怎么样怎么样？”凯疯狂看着自己这第三个手机问道。“天啊我好幸运——”
“你先和我去夜跑我再考虑。”
“什么啊真死板……”
达蒙叹了口气。不过超新星啊……确实很久没见过了。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外面还在下雪，天空灰灰的，不过等举办烟火大会的那天肯定是晴空。
希望是这样吧。
Chapter 21: ( ･ᴗ･̥̥̥ )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祭典是傍晚六点开始来着吧？”
凯还在调整他胳膊上的绷带，试图把它调整到一个完美的角度。“啊～祭典……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毕竟这里从日本过来留学的学生很多嘛。”戴安娜咯咯地笑着，看着伊娃在非常艰难地和她的和服做抗争。
“……也是。”他啧啧了两声，最后决定不去管那个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更奇怪的绷带，而是和戴安娜一起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达蒙你怎么不穿和服？你不是和伊娃一样都是日本混血吗？”
“女性才穿和服。”达蒙翻了个白眼，把手里帮伊娃拿着的腰封递给她。“我也就只有夏天的时候才会被逼着穿浴衣——我还是喜欢T恤。”
“以及西装。”凯补充道，然后被达蒙瞪了。
“这东西真的很难搞。”伊娃好不容易把腰封给扣上，背着手在后面打结。“为什么我要穿这个……”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达蒙他们的寝室里，等着傍晚的降临，然后一起组队去逛祭典。虽然说是日式的活动，不过在这个大学城某些特定的分区，还是会有一些西式的摊位。不过毕竟是东亚人庆祝的更多的节日，而且在动画里也总是让人非常神往，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在日式区这里游荡。
“话说，你们真的打算寒假的时候世界环游一圈？”戴安娜在帮忙伊娃整理衣服的时候问道。“我虽然知道你们是去猎杀外神的，不过……能赶回来吗？”
“我们也没打算去多远的地方。”达蒙把自己左眼上的绷带拆了下来，戴的太久有点闷的慌。“可能就周边地区转转，在这家伙完成他的vlog指标的同时找点支线任务。”
“哥们你真的玩太多跑团了。”凯严肃地评价道。“下次来和我打魂游好吗。”
“不玩。你是受虐狂你自己去打黑魂。”
“呜呜……”
说到寒假计划，其实在昨天，也就是除夕，他们是去找托祖商量了一下的。托祖在听到他们的计划后非常支持，说是“作为山羊任务的奖励”，甚至帮他们报销了所有的费用。
“他到底有多少钱。”凯在回去的路上这么嘀咕。“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哦我亲爱的学生们，不用担心，所有的钱都会由我负责」这样非常装逼的话啊——好羡慕。我要和这群有钱人拼了。”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有钱人。”达蒙吐槽。“你说是吧，年入千万的超热门网红博主凯•蒙特戈先生？”
“那其实你也是。杀手不也有很多钱吗？”凯莫名其妙。“你还是前线，比我拿的钱还多。”
“那你也得有这个命花。”他把视线投向天花板，那里，有一根不知道半夜什么时候从眼睛里爬出来的触手在上面爬行。还好这个学校里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理智低到看得见这东西。否则要被吓死过去的。“不过我现在也死不了了。”
“咦，就炫耀吧你。”
这时，回忆忽然被钟声打断，人群开始从教学楼中涌出，而四周原本乌漆麻黑的街道，也逐渐亮起了灯。
“开始了！”戴安娜高兴地背上了她的包，然后牵起伊娃的手，快步跑到门口，朝两个男生挥手告别。“我们有个摊位想去看，就先走一步啦！”
“好，玩的开心！”凯朝她们挥挥手，达蒙则是和看了伊娃一眼，满脸的“我完全明白了”的表情——谢天谢地，凯终于决定在新年前告诉他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伊娃则是朝他疑惑地眯起了眼睛，最后也没说什么。
“我们也走吧？”看着女孩们离开，凯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刚才锁在被炉里时可能沾上的灰尘，然后给达蒙丢了一卷新的绷带过去。他接过后把眼睛又缠起来，关掉被炉，也站了起来。“嗯。”
走出大学的门，这一切感觉像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红色的纸灯笼点亮了四周，让这个平凡的西方小镇蒙上了一层东方色彩。极致的大红色和雪的白色碰撞在一起，显得有些庄重，也更加绚丽夺目。
“其实夏季的烟火大会才是最热闹的时候。”达蒙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摊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到。“不过两者对我来说都没啥区别，宴会上的游戏和美食也都差不多……你在干什么。”
凯把已经粘在某个摊位上的眼神挪了回来，对着他有些尴尬的哈哈笑。“唔……没什么。”
“你如果想买就去。”达蒙叹口气。“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这种场合的专家，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哦哦好的好的。”他点点头，然后一溜烟就跑到那个摊位面前去买东西了。达蒙就站在一旁等，顺便买了份旁边一个中国姑娘开的炸串店里的串串。孜然的味道稍微有些辣，不过他倒是吃得很开心。
“怎么就吃上了，我也就才走了十分钟吧？”凯顶着个特别诡异的面具就过来了，然后直接拿起达蒙手里的盒子插了一块肉。“唔！好烫好烫——”
“……”达蒙是连吐槽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拍拍他的背让他好把肉给顺下去，再指着他脸上的狐狸面具问。“刚才你是想买这个？”
“是啊，不觉得很酷吗？”凯把竹签放回去，然后两只手比成狐狸耳朵状放在脑袋上，“你看，狐狸。嗷呜——”
“狐狸不是这么叫的。”达蒙无语。
“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凯放出来的毛球在旁边大声喊了一句。
“……也不是这个声音。”
两个人继续往里面走，走走停停，主要是为了照顾看什么都很新鲜的凯想要到处拍照的心情。达蒙就是一路吃，吃完这个吃那个，反正他作息健康（真的吗），也不用担心体重问题，真正要担心的那人也没有不吃，他随时都会偷几个塞在嘴里。
说到作息，凯确实实现了他的诺言，有每天和达蒙出去跑步。不过再加上学校的课程和特训，他那半周都是虚脱的状态，回宿舍倒头就睡，倒是省了达蒙每天晚上都要去催这个家伙睡觉的问题。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像是特意临时搭建起来的神社面前。两侧的鸟居做的十分逼真，虽然稍微仔细走进一瞧就会发现是从哪里搬运过来并非土生土长的。他们沿着这条鸟居小道走，同时欣赏着同样来这参观的游客们穿着的复杂和服。
“哇那条比伊娃的还复杂。”凯嘴巴里塞着一个章鱼小丸子，用竹签指着旁边路过的一个女游客。“穿上去要几十分钟吧？”
“不止，几个小时都有可能。”达蒙也往嘴里塞了个丸子。“还有别用竹签指着别人，不礼貌。”
“哦，好吧，达蒙妈妈。”
“我不是你妈，还有我说的是事实。”
随后他们就来到了神社本体的面前，旁边的墙上挂满了绘马——一种为了祈愿而在上面写字挂在神社旁边的小木板。旁边有着专门的空白木板和马克笔方便让大家写下自己新一年的愿望。
“你打算写什么？”凯走过去拿起了一块绘马。“我打算写「明年一定要粉丝数再翻一番」之类的……”
达蒙看着他手里的笔龙飞凤舞，甚至还在绘马上签了个名画了个蝴蝶，有点被恶到。“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个绘马挂到网上卖吧，肯定比挂在这里然后被工作人员收走好。”
“真的？”凯真的想把这块牌子塞进包里，然后立马被达蒙制止了。“我随口一说的你还真干啊？你傻吗？”
“毕竟达蒙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坑我啊？”他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行吧行吧。”达蒙妥协了。这家伙蠢到这个地步可能也有自己一直惯着的原因，他得自己反思一下。于是他也拿了个绘马，在上面用日文写下了“明年要赚更多的钱，还要把某个蠢货给照顾好”这样的句子，然后去拿了两根绳子，一根给了凯，一根自己串了起来。
“……你写了什么啊？”凯在给自己的绘马打结的时候也凑过来看了看达蒙上面的字。“バカ？什么意思啊？”
“你猜。”还好这人日文不好。他在心里感到庆幸。
把两个人的绘马挂在绳子上后，他们准备去看看神社本体。虽然说是新年祈福应该在白天举行，不过因为时差问题，其实现在也算是日本的白天吧——总之这是凯给出的理由，达蒙没能找到任何有力的反驳观点，所以也就作罢了。
凯有样学样地仿照达蒙参拜的过程，把硬币投在箱子里，拍了两下手，诚心地祈祷后，再摇两下铃铛。在这一切都完成后，他们往后面的抽签处走去，边走，他还边问。“那些投在箱子里的硬币……是给神明的吗？”
“给神社工作人员的。”达蒙毫不犹豫。“有的时候还会被流浪汉给偷走，反正就是不是给神的，而且神可能还不需要这个。”不过他很需要。
“也是。诶但是这不是真正的神社啊，这里也没有真正的巫女，那是给谁的……”
“你可以问问毛球。”
“……你在敷衍我吗？”
“没有。”
两个人在抽签处站定，凯看着达蒙摇着那个竹筒，然后又轻轻从里面倒出一根竹签来，看了眼上面的汉字，没什么表情的递给了工作人员，然后又拿回来了一张纸。
“什么？大吉吗？”他立马凑过去看。
“不会那么好运的。”达蒙把纸给他看。“小吉，也算不错，我去年抽到了凶来着。”
“其实也算是应验了吧——”凯走过去，学着他刚才看达蒙做的样子摇了摇，然后把竹签递给工作人员又拿回了一张纸。“……等一下，我是大吉诶。这是大吉吗？”
“是。”达蒙看了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那你运气不错了。”
“嘿嘿。”凯把纸遮了起来，塞在了口袋里。“看来今年我肯定是会一帆风顺的。”
“说的好像你去年没有一样。”
“后半年完全没有好吗？哦……和你这家伙认识的事另提别论。”他笑的很开心。“你这家伙真的是我遇见过最，呃，难搞的人。”
“我也是。”达蒙翻了个白眼。“亏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开窍了终于打算夸我两句。”
“等你决定不再弹我脑门的时候再说。”
两个人往神社外面走去，一路上还就“神社两侧的那些石狐狸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进行了一番争论，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论。不过根据现在的天色来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是烟花的时间了。
“真的能看见超新星吗？”凯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我只是听过几个前辈说它特别特别好看……天啊，没想到我也能有朝一日看见……”
“那你很幸运。”他们两个人一起往大学里的那个湖的方向走去，人潮都在往那边涌，而两个人都不算是身高比较高的男生，所以就感觉像是被挤进了一篇海洋里。
“啊哇哇……！”凯差点被一个突然转弯的人给绊倒，不过好在达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走路注意点。”
“用不着你说。”他站直了之后，看着所有最佳位置已经被抢走的湖边，烦躁地叹了口气。“这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看啊——啊！我知道了！”
“我们去后面。”凯就着达蒙拉着他的手腕转而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朝人群反方向的地方走去。“那个湖后面有一座比较小的山，在那里也能看到湖。”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达蒙很疑惑。
“呃，大概是在学校里乱晃的时候？不过那里的路被封死了，可能要翻墙过去——诺，就在这。”他指着上面写着“禁止通行”的红砖墙，朝他邪恶地笑了笑。“走吧？里面没有人会来。”
两个人轻松翻过了墙，这对身经百战的杀手来说就像是平地一样轻松。山上长满了杂草，甚至有兔子和松鼠在树丛中跳来跳去，很是原生态。凯像是很有目的地的往山顶走去，而达蒙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同时四处观察着。
“感觉这里很适合作为秘密基地。”他在看见一个小树洞的时候有感而发到。“这地也太隐蔽了……”
“我就觉得你会喜欢，嘿嘿。”凯骄傲地笑着，然后蹬上一块石头，站在山顶处跪下来朝他伸手。“来，这里你没爬过，我拉你上来。”
“你应该知道我攀岩课成绩也很好。”虽然是这么吐槽的，但现有的帮忙不要白不要，达蒙就借着力气爬了上去。两个人站在山顶俯视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以及漂亮的湖面，还有月光。雪已经停了，
留下的满地雪白。
“天啊这里可比众神之地好看多了。”凯看看四周，忽然被在他面前绽放的烟花吓了一跳。“诶呦我天，已经开始了吗？”
“差不多到点了。”达蒙也走过来，看着在他们面前近距离绽放的花火。“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看烟花。”
“那你很幸运啦。”凯学着他说话的语气低着嗓子说话，然后被他给踹了一脚。“正常点。”
漂亮的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各色的烟花在眼前绽放。凯拍了拍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上的雪，示意达蒙和他一起坐在上面，抬头看花火。毛球在他们眼前飞来飞去，想去抓一朵烟花，不过在追上它的时候，又被炸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毛发上沾上了一点火星子。
“咩！咩！”它惊慌失措地想要甩掉上面的火焰，可是它只是一个小毛球。
“噗……过来我帮你拿掉。”凯招招手，把慌乱的毛球抓了过来，然后用手拿掉了上面的火星子，还顺便整理了一下它的毛发。
“怎么回事，你咋这么蠢呢？一点没遗传到我的基因……”他把毛球整理好后，又把它放到了天空上。“好嘞，别飞太远啊！”
“……养的不错嘛。”达蒙在旁边看着那个毛球飞来飞去。
“那是，毕竟你照顾你那些动植物也这样不是吗？我只是学你。”
“……这都不是一种生物吧。”
一下子空气陷入了寂静，达蒙看着毛球飞来飞去抓烟花的样子，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凯看起来也是，一下子安详下来的氛围让两个一直习惯于在刺激中生活的少年失去了一定对话的能力。
“那个……”果然还是凯开口了。“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把你从寝室拖出去散步那天说的话吗？”
“你是说你加入组织的原因？”达蒙没有看他，一直在看着天空。“记得。怎么？”
“……抱歉那个时候朝你撒谎了。”他叹气，眼神看着地板。“我……我那个时候还是想自杀来着，然后被托祖救下了，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呃，很难相处，所以就没打算对你说实话，谁能想到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起在秘密基地看烟花呢，哈哈……”凯有点尴尬的笑笑，然后有些不自在的瞥了达蒙一眼，又挪开了。“所以我只是想对你说句对不起。”
“……没事。我当时也大概能猜到。”达蒙把头转过来看着凯。“毕竟我虽然确实是为了钱，但也确实朝你隐瞒了我身上很多问题，犯不着道歉。”
“嗯，听起来像是扯平了。”凯对他笑笑，然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对了达蒙，超新星还有多久会绽放？”
“大概还有几分钟吧？”达蒙看了眼手表。“等不及了？”
“嗯……要不要来玩个游戏？”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把达蒙看的背后一凉。“你要干什么。”
“啊没什么，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人身攻击的放心啦。”凯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超新星爆炸的时候，你说它特别响特别响，别的什么都听不见对不对？”
“嗯。”
“那，我们要不要这样。”凯用手敲了敲脸颊，“到时候想一句想对对方说的话，趁机说出口怎么样？那种你觉得太尴尬的不敢说出口的？”
“……我觉得我会骂你一句。”达蒙翻了个白眼。“好无聊。”
“来吗来吗！达蒙——”
“行行行，别拽我袖子啊喂。”达蒙站了起来，也拍了拍他的衣服。“大概还有一会就要来了。”
去年的新年，达蒙是一个人过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小巷子里，浑身都是血，抬头看着不知道在哪边的富人区绽放的烟花，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啊是新年了”。不过现在呢，他在和一个世界第一的笨蛋站在一起看烟花，还要陪他玩愚蠢的小游戏……
哎，人生就是这么易变啊。他叹口气，看了眼正在眼睛亮亮的等着烟花降临的凯。粉色的头发，粉色的少年，像是一抹忽然间照入他原本灰暗人生的光。下半年自从到了伊甸园后，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刺激的冒险，而没有一次是没有他在身边的……达蒙低垂下眼，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又看向了天空。
凯此刻也在想事情。他也在想自己下半年的生活。原本他就是一个被内疚裹挟着前进，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迷路的孩子，一个人迷失在光鲜亮丽里，娱乐至死般的过日子。而和达蒙的碰面则像是让他终于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的锚点一样，他终于找到了现实中的自己究竟能过上怎样的日子——虽然是和达蒙一天吵三次这样的。
毛球在天上飞来飞去。“咩！”
“好吵啊。”达蒙吐槽，然后用包里的刀割了个口子出来伸了个触手抓住了那个毛球。
“喂喂喂，禁止霸凌它！”凯一把抓住了毛球放到自己肩膀上。“真过分。”
“……”达蒙没打算和他争辩。“要来了，超新星。”
“诶？糟糕我还没想好——”
“三！”
人群开始倒计时。
“二！”
达蒙捏着衣角的手紧了些。
“一！”
凯在深呼吸。
“砰！”
“———”
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盛开，像是牡丹花，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了。两个人现在是对视的状态，达蒙很惊讶，而凯则是一开始瞪大了下眼睛，不过很快就笑的特别灿烂特别开心。红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像是他本人在发光。
“新年快乐——”
烟花的残影落在了湖面上，人群在欢呼，而凯则一把揽过了达蒙的肩膀。“没想到你真的说出口啦？嗯？”
“你很吵诶。”达蒙挪开目光。
“诶呀——达蒙害羞咯——诶呀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哎。”他叹口气。“明天就放寒假了，你东西整理好了吗？”
“啊。完全没有。”凯挠挠脑袋。“回去你帮我理一下呗？”
“哈？我不是你妈为什么我要帮你？”
“……嘿嘿。”
“嘿嘿你个大头鬼啊。我们明天就去澳大利亚带你抓蛇。”
“啊？不要啊——”
两个人就这么打闹着看完了这整场烟花，等待他们的是明天的旅程，是璀璨的未来。
而那句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呢？
是凯唯一学会的一句日语。
是达蒙可能这辈子都只会说一次的话。
是两个人心有灵犀的默契，是粉色和绿色交汇出的产物。这不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最好证明，或许也不能很清晰的表现他们现在的状态，但这确实是他们彼此的真心话。
在烟花下，是那句不约而同一起响起的，是不用发出声音也能传达到的。
“好きだよ”
——我喜欢你。
Fin
Notes:
完结了？完结了！我的天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写完结一篇文……kaimon你们99吧(´ヮ`)
接下来我将开两篇新文，一篇是这个世界观下的diava番外，跟在这章后面，另外会写一篇全新世界观的kaimon，主题是日式校园+日常，嘿嘿。我最爱看的日常。
感谢我从来不知道kaimon是谁但是看文看的比谁都起劲的朋友们，感谢一直在我评论区下方留言的大家！！这就是我们跨越太平洋的羁绊啊（不是）
总之，这里是Aracely_Yu，下次再见((ヾ(｡･ω･)ﾉ☆ﾟ+.
wei_wei_wei on Chapter 2 Tue 26 Aug 2025 05:37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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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cely_Yu on Chapter 2 Tue 26 Aug 2025 11:05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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