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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雨绵密，夹在杨柳沙沙声中，似银丝划过，又好像你现在头脑的思绪一般，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无数个路人中间，你似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灵魂。你沿着人群行踪漫无目的地走着，顺便听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临安城来了位先生，神机妙算，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你在心里轻轻地笑，并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么个人物。想要抽身离开，却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

罢了，去看个热闹也好。万一，那位神算子能告诉你的来路和去路呢？你只隐约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离开也是要方法的。更何况，你也不能稀里糊涂地离开。

再往前走几步，只听得人群嘈杂，又涌过来一群失魂落魄的人，个个摆手说“散了吧”。

“大伙都走了吧！先生说今日天机有变，需得明日再占。”

拥挤的人潮一下子四散，连你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就这么相信那位先生？说什么天机有变，搞不好只是家里临时有事，顾不上摆摊挣钱罢了！

街角的青铜风铃发出厚实的嗡声，等你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摊子……不对，是大堂门口。

你不禁感慨，算命是真的能发家致富，这先生看上去也不像靠摆摊挣钱的样子。

“是吗？”身后突然传来温润的声音，你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话给说出来了。你连忙回头，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片刻晃神后，你更加确信，他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出于人类逃避危险的本能，你本该即刻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潜意识对他又很亲近。一种说不上来的歉疚感涌上心头。

你定了定神，抱歉道：“不知先生在此，言语冒犯实在对不住。”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一把伞却移了过来，你困惑回头。

“无妨。春雨虽小，姑娘也合该撑伞，以免沾了湿气。”你才反应过来自己淋了一路的雨，前面挤在人群里算是“蹭”了路人一路的伞。

你并不扭捏，客气地握住伞柄。“多谢先生，明日雨停，我亲自来还。”

但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可是姑娘，在下只有一把伞。”

你抬头看他，只有一把伞还要借你，他人也太好了……

他看着你的脸，略移开了些目光，然后往你身侧近了几步。“所以姑娘要去哪里，在下可以送姑娘一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温和，落在你耳朵里又像是有些缱绻。你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赶紧松开手，不知道是因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而尴尬，还是……

“不瞒先生……我和家人走散了，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先生有家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你留下一句话，就要往街上走去。转身到一半，衣袖却被勾住，是伞柄。

你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伞柄会勾上你的衣服，明明刚才还隔这么远。就听到他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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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自然是你编的，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家人了。但是你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是有家人的，可能是真走丢了吧。

眼前这位先生念出“家人”两个字的时候，语调低低的，似乎在慢慢品味什么。你觉得怪怪的，此人从出现在你面前开始就怪怪的。

“姑娘是否丢失了记忆？”他的话就像轰雷，你感觉身上起了一阵凉意。莫非他真的是神算子？你发现他看你的神情多了一份“了然”，“如果我说，我能帮到姑娘呢？”

这话如果他是刚见面就说，你肯定是不信的。问题是他居然能知道你的情况，这就不得不信几分。你想着自己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一会儿，就当避雨。

“那就麻烦先生了。”

你随他进入大堂，出于礼貌，你只是站着，偷偷观察四周。壁面装饰大都是青灰色的，家具也是偏淡的木色，在松竹的映衬下，莫名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你抬头看了眼二楼，不确定上面有没有人在，等他向你看来的时候，你快速收回了目光。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易遇，怎么称呼姑娘？”你只说自己忘了身份姓名，易先生也是知道的。

易遇垂下眼眸，又将你引到矮桌边，示意你坐他对面。他只将右臂支在半身高的古籍上，摆弄桌上的铜币和竹叶，再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来的临安城，路上遇见过哪些人，对自己和家人还有没有什么印象等等。

你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易遇沉吟片刻后轻轻叹气，让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易先生，如何？”

“姑娘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悠悠开口，“幸好姑娘今日遇上了在下，否则，在外面逗留越久，越容易迷失心智，最后消失，天机总是要将异界之人清除的。”

你觉得凉意从脚底向上攀升。“那我怎么才能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遇的眸光好像冷了几分。等你去看时，他又一点异常也没有。

“如果在下没有算错，离开的方法只有姑娘自己知道。可现在……”他似乎替你感到苦恼，后半句话也停了。以你现在失去记忆和身份的状态，连维持自己的形态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想着离开了。

你有些无措，下意识想要抓住眼前这根“救命稻草”，易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姑娘信任在下，不妨先在这里留一些时日，毕竟外面太过危险。这里也有一些古籍，姑娘可随意翻阅，或许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觉得这似乎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虽然留宿陌生男子的住所有些危险，但你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位易先生不会害你。

似乎看出你的想法，易遇补充道：“姑娘不用担心，在下另有住所。”

你更放心了，易先生是真的好人。只是，“易先生的家眷呢？会不会不太方便？”你依稀记得他今天不接“订单”，好像是要忙家事？但是你自己都忘了，这是你替易遇想出来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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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眷？”易遇的声音勾了起来，你听着觉得心头痒痒。他笑着摇头，“在下的家眷……姑娘放心，便是在这里住上百年，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易遇没说自己是否婚配，只是离开的时候告诉你，自己要忙家事去了。你更加相信他在城里另有住所，也就安心住下，只是完全忽略了他的各种奇怪之处。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各种陈设竟然让你一眼就喜欢上了，也是奇怪。但你又想，易先生连你失忆都算得出来，这算了一下午，略微知道你的喜好，应该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吧。

书房的古籍很多，奇门遁甲、占卜命理、方剂、话本，什么都有。你只拣了几本感兴趣的看，但也只看懂了一点点。回忆那些神仙传说，你不由苦恼，既然自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那应该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不会有家人朋友，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易遇。

就算易遇神机妙算，但也只是个人类，光凭你们两个人，真的能找到离开的办法吗？

易遇贴心地给你预备了晚膳，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大脑接受了太多信息，你很快就入睡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易遇今天眼神变冷的那个瞬间在你脑海中闪过，好像是……竖瞳，吗？

迷迷糊糊醒的时候，你觉得身上有些寒凉。下意识以为是被子没盖好，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甚至盖得严严实实的。

可能是春天到了吧。你想，毕竟春天总是热一阵暖一阵的。 你把被子向上再拉了点，蜷起来睡。

雨停了。你起来的时候，易遇已经来了，正在做早膳。你奇怪他这么早为什么在这里。饭菜也都是你喜欢的，你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易先生，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其实今天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单纯骗你，将你放在这里养着。

易遇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收留姑娘只是出于人心道义，加上卜算多了总要做些善事。姑娘莫要多想。好了，快吃吧。”

他止住了你，只让你一会儿去帮他整理一些书籍内容，也顺便提升一下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你们就这样平静地相处了几天。易遇给人算命，你当他半个学徒；易遇给你做饭，你做个食客。傍晚时分他准备好晚膳便离开，留你安置，第二天再早早过来给你做早膳。

你感觉自己有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在这个世界里，你唯一能见到的就是易遇，就连外面的客人见得多了，都觉得他们面容模糊，记不起来当中的任何一个。

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你入睡都极快，第二天醒时却很疲惫。半夜经常会被冷醒，而被子又都好端端盖在你身上。时间一长，你觉得自己的注意力都下降了。

这天找易遇算命的人实在太多，你一边看书一边听外面嘈杂喧嚣，不由地在想他要怎么静下心来卜卦。思维一会儿拉近一会儿拉远，最后是被易遇的轻笑声吓清醒的。你直起身子，耳朵却偏偏擦过他的唇。

你只得用气恼来掩盖情绪，指责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这一幕突然让你恍惚，就好像你们已经认识了很久，熟稔到能够玩笑打闹。这个念头一出，你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是吧，难道你还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易遇没有走开的意思，而是捻起古籍的右上角，将它翻了个页。他的衣袖带着让你莫名熟悉的气息，从右边包裹上了你。“怎么看了半天还在这页呢？”对页合上的时候，他的右手从你的左手边划过，轻轻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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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升温，心脏控制不住地跳。一面又想，这易先生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你闭口不言，把手也缩回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无家室。”他像是猜到了你心中所想，突然说道。

你问过这句话了吗？你下意识想反驳，并不知道他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没有打算要把你藏起来。”易遇又说，顺手把你旁边堆放的书籍整理好。

你把手上的书合上，沉默片刻，问他：“我不是在和你说这个，我……”又止住了，那是在说哪个呢？你也分不太清。

这段时间，你曾多次怀疑过易遇的目的，但他除了给你做饭，带你看书之外，没有半分逾越之事。除了……像这样的片段，但每次他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好像一切暧昧不过是你多心了。

你也经常暗示易遇，自己想要出去。但每次易遇都以时机未到的理由委婉地拒绝了你，然后当天就会给你从外面带回来新的首饰，作为“歉礼”。从行为上看，你们一直都非常客气地相处着。

你会想他有没有家室的事情，是否只是你起心动念又不愿承认，只当是易遇在犯错，而错不在你。

你深呼吸平复情绪，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易遇含笑的眸子似乎能够包容世界上的一切，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但此刻不是，多久了，你再一次看到了他刹那间冰冷的神情。

你下意识要躲开，却顺势贴上了他的胸膛。你想要再躲，却被他揽住。

“当心，旁边是油灯。”虽然是提醒的话，你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声音的冰冷。他扶着你肩膀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轻抚着。一种异样感从你的肩膀传来，像是被妖兽的舌头舔舐着，麻麻的，刺刺的。

易遇又放开了你。你本以为他要离开，结果他轻闭眼睛，睁开时又是一副温柔模样。

“走吧，今天带你去吃好的。”他隔着衣袖握住了你的手腕，待你借力起身后又松开。

你没想到自己还能出去，更没想到出去居然还要易遇陪着。他的理由是，万一天机真的让你在出去这趟就消失，他可能还有办法。你没有借口拒绝他。

如果说你之前对易遇半信半疑，那只能说，这次你宁愿不出门。可怕的现实摆在眼前，你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人有将近一半看不到你的存在。

你正在流逝。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你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信息。怎么会这样。

身后易遇正在挑选饰品，摊主大娘说他对夫人上心，给他推荐好看的样式。恍惚间，你已经听不到这些话语，大脑已经被嘈杂电流声占据。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易遇是谁？谁在那里？

回家……回家……逃……

你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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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遇曾经觉得，自己再也等不到你。

骗子。

千年过去，他早就将保和堂变了模样。唯独你的那间房保留下来，准确来说，是你们的那间房。

给人算命只是无聊，他可以轻易看破凡人身上的过去、现在与将来，他对这些人没有一丝兴趣。

他只是想，如果与天机命运牵扯更多，他能否在你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瞬就找到你？

真可笑。

他有时候看着人们得了他的建议，向他道谢，过了几天再路过一看，显然这些人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他的话是真，但本就没打算帮任何人改命。他看到的就是定局，改不改都无所谓。

所以他也觉得，自己是很可笑的。如果你要回来，肯定就会到你身边。他找与不找，又有什么区别。

但易遇还是忍不住，他用法术把你用过的衣物、被褥都藏了起来。藏在了你们彼此最熟悉的巢窝里，在那里，你们交付真心。你说你不怕他。

那天你们还吵了一架。

易遇真的不想让你走，一点都不想。没有了你，他漫长日子里那些痛苦的蜕皮期要怎么度过。

没有你在身边……

易遇想都不敢想。他好不容易等到你和他成亲，好不容易把你拆吃入腹。

但是他妖兽本能忽略的是，他对你的感情，除了是对猎物的感情，还有对伴侣的感情。

他爱你。错就错在他爱你，但他改不了。

妖兽如果有了爱，是会幸福还是痛苦？他不知道。

等待的日子是痛苦的，但每次蜕皮期疯狂在你衣物里蜷动、颤抖、动情的他，可能有幸福过一瞬吧。

尽管幸福过后是更漫长的痛苦。

他垂下眼眸，靠在你的衣物里一动不动。

他等了好久好久，每个雨天都等。直觉告诉他，你会在雨天出现，一如你们初见，两个“笋壳”不远不近地并肩走着。你怎么这么善良呢？一点都不怕他是坏人。

初遇的时光在脑中反复盘旋，如果这是本书，一定被他的尖牙啃得千疮百孔。

想你。好想你。等你回来，他一定连本带利地要补偿。蛇尾不满地拍了两下地面，又钻回了你的衣物。

好在你终于出现了。那天他照例给人算命，青铜铃却突然响了一下。

轻轻的一声“咚”像是在他心湖里滴下了水。于是他很快找了借口推走了所有的访客。

你回来了。他的眼神难掩欣喜，妖兽的感知力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你的方位。

你的魂魄好像出现了问题。他用法术试探了一下，其实并非没有解决办法。

但。他轻敛神情，他都等了你这么久，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好不好。

他没想到，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你都还是像初见时那样单纯好骗。

陌生男子的伞，你是说借就借。他本来想借口再和你一起走，结果你直接告诉他你和家人走丢了。

易遇轻轻咀嚼“家人”这个词，忍不住笑。

确实是走丢了。但是……现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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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你觉得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是易遇在熬药吗？你想要转头看外面，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似乎发烧了。

你隐约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又过去好久，你才想起来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易遇带你外出，你发现自己正在消散。

你费劲地把手从被褥里伸出，看着完全是实体的模样。

易遇曾经和你说过，这间宅子有他设下的术法，能够避免外界对你特殊体质的影响。

他是算命先生，应当有自己的妙计。

你一向是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的，也无意追问，只是时常怀疑易遇是借此把你困在这里。

这似乎能说明，易遇并没有骗你。大半个月过去了，如果没有易遇，可能你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但是，既然他这么厉害，是不是有办法帮帮你？

你决定见到他的时候多吹一些彩虹屁。如今易遇也算是你半个老师了，如果要讨他开心，至少不能再发生看书出小差被发现的情况。而且，你也应该多去翻翻那些古籍，万一真有办法呢？易遇也不是万能的。

你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易遇正好端着药进来。

“你终于醒了。”他把药端给你，汤药热气氤氲，他的神态并不真切，像是和你隔了层纱。

你把药端来，一口吞下，再给他，“谢谢先生”。你说完就钻了回去。

你觉得易遇的手顿了一下。“怎么唤我先生了？平时不是一口一句你的。”易遇带笑的声音离你越来越近，你睁开眼，和他下俯的眼睛对上。

你只感觉他的气息好像变了，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的原因。

有些热。你下意识别开脸，装作若无其事道：“因为如果没有先生，我可能早就消失了。我这个人一向知恩图报，先生对我有大恩，对先生礼貌是第一步。”

耳边传来易遇的轻笑，像是含着不明的情愫。 “我说过，我从来不会骗你。”

离开前，易遇又停了下来。门外传来他的声音，“休息吧，今日我会留下来照看你。”

“天色晚了，先生不必……”话还没说完，已经看不到易遇的身影了。

他留下来，他睡哪里？你记得他说过这里只有一间房，而且平时你在的话，他根本不会进来。

但是突然袭来的困倦遏制住了你的思考，你在怀疑自己睡得这么快的同时陷入了黑暗。

你做了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你和一个男子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闪婚了。

再下一秒，你又梦到自己摸黑进了一处洞穴，里面似乎有人在喊你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你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听到他克制的闷哼声，你却觉得心慌。你往前跑，却不知道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绊倒，抬头对上了一双莹绿色的眸子，却是竖瞳。

你惊醒的时候，感觉身上温度诡异，思绪也是混乱的。那双眼睛让你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见到绿色眼睛的人。而且绿色眼睛，怎么都不像人类。

“还好吗？”背部被轻轻拍打着，你才注意到易遇就坐在你的床榻边。

“你怎么在这里？”你来不及改口，直愣愣地问了出声。

易遇眼睛低垂，并不看你。而是问你有没有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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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困惑，感觉自己并没有……不对，名字。

你觉得洞穴里那人，喊的是你的名字。虽然不太确定，但也是多了一层信息。

你把发现告诉了易遇，易遇点头。这个时候你才发现，易遇身上热的吓人。

“你怎么了？”原本拍着你背的手似乎因为无力，滑到了你的腰处，勾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

“无碍。”易遇不对劲，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你，而是靠在你的身后。

他的呼吸打在你的后颈，让你觉得好像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滑过。

你抓过他的手，顾不上其他，向里挪了一点，让他上来。

“你……你一点也不设防的吗？”他的声音有些抖，似乎蕴含着几分气恼和……委屈？

你被他问得发懵，然后才想起来他是男子你是女子。你咬牙道：“我对先生和救命恩人才没有其他感情。你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休息的地方了。”

抬头的时候，你才看到他的眼睛。是莹绿色的竖瞳，银青色的暗光在黑夜里闪烁，他就这么盯着你，好像盯着猎物。

“你……”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易遇已经趁势向你贴近，将你连同他一起禁锢在被褥中。

有些凉意的吻落在你颈间的时候，你下意识想摆头来脱离陌生又熟悉的战栗。但下一秒，易遇又向上舔舐你的耳垂。

他的呼吸声伴随着湿气缠着你，让你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欲念伴随他的抚弄在身体里四散开来，你隐隐觉得不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握住。

“看着我……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又勾人，又夹杂着些许痛苦的味道。“我好想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的大脑昏昏沉沉，好不容易从迷蒙中抽出，看向他的眼睛。他眼神涣散，似乎只是一只被痛苦折磨的小兽。只知道凭借本能，在你的身上汲取想要的味道，却不敢动口。

“好。”你听到自己这样回复他。像是对这么多天里，你对他的情愫的确定。不愿再逃。

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你感觉自己的下肢被什么东西缠上，但却来不及多想。

易遇已经毫不克制嘴上的动作，他亲吻你的唇角，轻啃你的唇瓣，再将舌头探入……你被迫承受被剥夺空气的感觉，他那令你异常熟悉的感觉让你想落泪，让你心软，让你想要答应他的全部请求。

他的手还是有些冰凉，落在你身上时，让你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易遇……”你无意识地低吟，换来了他向下移动的啃咬。

雪峰已悄然立起，他的掌心拂过，似乎带着光滑又粗糙的触感。你微微睁眼，看到他颈间和四肢幻化出的鳞片。

原来是蛇。你本能地快速接收了这个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应该是他的蜕皮期……你这样想着，然后感觉有什么潮湿的东西沿着衣裙向上，圈住了一侧茱萸。你一抖，却激得蛇尾轻弹了两下。

“易遇……”你难耐地想逃，又被蛇尾卷了回来。易遇不语，只是用手代替了蛇尾，轻轻抚摸。直到你们身上衣衫尽落，你才看到易遇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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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拂过他的身体，听到他口中溢出的压抑的喘息，分明与你所梦到的情境高度重合。你又听到易遇轻声唤着你的名字，“嗯”了一声。

他把你支了起来，坐于腰腹之上。鳞片轻轻重重从你的穴口经过，每次刮过花蒂时都引得你浑身颤栗。易遇看着你，又吻上你，分开时随着津液勾连，还带着你的名字。他一声声唤你，一次次吻你，那般疯狂和欣喜，就好像终于寻回至宝。

你的感官被他拉着沉入无尽欲海，最后只能攀着他的肩，泪眼朦胧地在他耳边喘息。你与他腰腹贴合处早已沾上了透明液体——你情动的证据。

“易遇……”你向后蹭他，“我帮你……”你伸手向后，摸到了两个连接在一起的硬挺处。你稍微拉回了一点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做的。

易遇莹绿色的眸子闪了闪，将你拉了回来。“我帮你。”怎么又成他帮你了？

他稍微放平自己的身体，将你的腰腹压向他，你感觉自己被粗硬之物抵上，下意识地要向它贴近。但由于它有些过大，只能卡在穴口，让你酸胀难受。

“易遇……”你看他，“帮帮我……好不好……”你学着他之前向你求助时候的语气，指望能够得到纾解。

易遇舔着你的肩颈，回了一句“好”，然后就是一个挺身。你浑身一颤，几乎失声尖叫，满胀的感觉从下身传来，像是身体突然被打开，你下意识要逃，但被易遇牢牢按住，他靠在你颈边，在一声满足的喟叹之后，他舔舔你，告诉你不要乱动。

“会伤到你。”他只这么说，但是你感觉到了，里面隐隐约约碾过来的突起，是刺吗？

你们就这样在私处交合的状态下静止了一会儿，然后易遇开始移动。每抽动一次，那碰撞的力度似乎都直奔心口，像是在谴责和宣誓什么。快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你抵着他的胸膛想后撤，却被他用蛇尾卷了回来。

“易遇……”你觉得自己快带上了哭腔，“我要不行了……求你……”

易遇不说话，只是温柔地舔走你眼角因为欢愉而溢出的泪水。他让你听你们交合处发出的水声，在你羞愤扭头的时候又追上来啃咬你的唇瓣。

“还早着……而且，还有第二个，不是吗？”第二个……你才想起来还有第二个。第二个要怎么办？在你愣神的时候，你感觉后穴被什么东西钻进去了。

是蛇尾？你试图避开，却因为移动的过程中让小穴里的那根突起碾过了敏感点。在你快要沙哑的呻吟声中，你已经不知道是今夜第几次高潮了。小穴抽搐着将阴精向外推，却被硬物卡在了半路，只留下几声虚弱的“咕叽”。

高潮后的身体又进入了敏感期，蛇尾探着你的后穴向里，异样的快感升腾，压住了初期的不适。易遇观察你的状态，伸手去挑逗你的花蒂，在看到你的眼神再次因情欲而涣散时，他亲吻你的耳垂，将蛇尾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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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空虚让你的神智回归了几分，易遇再次将你的腰腹压向他，在挤压中你的小穴差点又迎来新的高潮。你一动也不敢动，被迫感受身后逐渐侵入的第二根硬物。

与第一根不同的是，第二根没有突起的小刺。是好处也是坏处，好处就是让你不至于这么痛苦，坏处就是……有了蛇尾的开拓，硬物很快便长驱直入。

两根阴茎都卡进了你的身体，易遇勾人的喘息从你身侧传来，让你敏感的身体下意识颤抖。

易遇没有其他动作，你知道他是在等你适应。但……这样一动不动的满胀感让你实在难受，你只好自己偷偷地往前挪，再往后挪，一抬头看到易遇勾唇看你，眼底是被情欲浸泡过后的深绿色。

“先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你下意识喊出了这个称呼。但很快你就后悔了。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易遇，他的眼神忽然变暗，将你的身体从结合处拉开。

“啵。”失去了填充物的小穴一时无法收紧，只能下意识一口一口咬着空气，一股又一股的液体从你的小穴里淌出，盖过了易遇腰腹上的鳞片。

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一个使力，将你按向了两根折腾了一晚上都还坚挺的物什。两处突然被撑满的感觉让你彻底说不出话，只能伏在他身上大口喘息，这次他根本没等你缓过来，就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

两根之间仅隔着一层膜，交错的时候你甚至都能感到它们如何同时侵入你的身体。你彻底失去了力气，这时蛇尾又钻进你紧贴着易遇的腹部，在宫口附近一下又一下地抚摸、按压，刺激得你释放出更多液体。

最后你们是怎么结束的，你已经忘了。只知道在最后一次高潮后，你的大脑中响过无数嗡鸣，所有失去的记忆在顷刻涌入，体力不支加上身体疲惫，你应该是晕过去的。

醒来的时候只知道很晚了，你的鼻子下意识要去闻早膳的气味，但发现身体被紧紧抱着。是易遇。

你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把手抚上他环抱着你的手臂，上面隐约还能看到银青色的鳞片。

在你面前，他早就无需隐藏。维持人形需要消耗他的法力，维持时间越长，对法力的要求越高。

你不知道现在距离你上次离开过去多久，但他的法力应当又精进了。这意味着，他的蜕皮期一定过得越来越痛苦。

你本想继续睡，却感觉后颈被他的呼吸声挠得痒痒。

“醒了？”你轻拍他。

他又向你贴近了几分。“嗯。”声音似乎还有几分虚弱。

你努力转了个身对着他，视线描摹着他的脸。他是蛇妖，面容一点也没变。

“易遇，我回来了。”你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我知道。”他莹绿色的眸子带笑看着你，而后用蛇尾将你推得离他更近，加深了这个吻。

末了，他用手臂将你抱紧，在你耳边喃喃道，“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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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遇是蛇妖，他其实知道你内心里在想什么。

你问家眷，他知道你担心这里住了别人，告诉你住上百年也没事。……普通人类没有百年往上，但你不是普通人类。

你问他是不是不太好，他知道你以为自己是见色起意，是那种金屋藏娇的浪荡子弟。他便告诉你收留你是出于人心道义，并不做他想。

只是即便他已有诸多克制，但你们的相处方式一点都不像毫无关系的陌生男女。

你想出门，他知道。这一点他从未隐瞒过你，你真的正在被这个世界所排斥。

他唯一隐瞒了你的就是症结所在……以及解决办法。其实，你也没问，他不主动说罢了。这不算隐瞒吧。蛇妖易遇用人类的推理方式算了算，觉得没有问题。

你总是不信他。你有时候会缠着他要出去，他真的怕你出事，没有一次答应过。

总体上讲，你们的相处还算和谐。只是伴随他道行越来越高，在你面前维持人形要花费的力量越来越高。

几千年来，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他总是艰难地度过蜕皮期。你环绕在他身边的气味已经很淡很淡了，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要把布料啃碎，才能找寻到你的最后一丝气息。

长久以来蜕皮期的折磨加上这段时间过高的妖力消耗，让他有些时候差点因为本能情绪控制不住自己，让他在失去记忆的你面前现出原型。

唤醒他兽性的咒语就是你念叨的想离开。

理性告诉他，失忆的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在这个毫无归属感的世界里，你想离开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感性告诉他，你这次回来一定是来找他，来陪他的，你怎么能够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提出“离别”这样让他痛苦的话题。

你们相伴的日子越长，他就越想把你困在这里。为了让你真正相信他，他甚至对你施加了法术，让你在外出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透明。

实际上，你的消逝程度还没有那么快。他也有能力确保你在消失前补足魂魄。只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易遇存了私心，他觉得你的离开是对他的惩罚，但他已经受过这么多惩罚了，为什么重逢的时候痛苦的还是他。

他要让你跟着他一起受罚。他垂下眼眸，无数的计划通盘展开。

见你的第一眼就把你带回来，是第一步。让你住进你们的房间，是第二步。至于他住哪儿，他的巢窝离你不过一墙之遥。

只是每夜夜深了，他还是忍不住来找你。他的法术的确能抵抗天机，但你也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害怕，害怕哪天一醒来，床上空空荡荡没了你。

在你未曾醒来的时间里，易遇用蛇尾将你环起来，然后枕在你旁边。你觉得凉，只是因为他的身体相较于常人会偏低一些。

你的思维也不是他做的手脚，他只是没有告诉你这也是世界的影响罢了。等到你回忆起来的那一天，不知道你会不会讨厌他。他想着想着，蛇尾缩成的圈就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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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你的归来让他的蜕皮期提前了。他对你的渴望到达了新的峰值。你回来这么久，他都没敢触碰你，几次暧昧的解馋除外。

他不允许自己在你不清醒的时候碰你，于是只能打破计划，提前将精血喂给你。以他千年的妖力，足以补全你的魂魄，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易遇原本打算再忍一忍，他要是没挺过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失神，你居然主动邀请他上你的榻。

易遇生气，他甚至开始吃自己的醋。如果他不是易遇，他是别人，你难道不怕被害吗？他咬牙切齿，更想罚你。他顾不上其他了，只记得眼前这人欠了自己好多好多情债，然后还把自己忘了。

他原本打算在你回来的第一天就缠着你把债还了。想到这里，吃饱喝足的易遇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并不是什么好计划。

你把他忘了，但你的身体还记得。你熟悉的气味被他贪婪地吸走，像固执的孩子把所有物藏在自己身体里。

你还是这么好骗。他一句“帮帮我”“好不好”又让你的心倒向了他，有时候他真的想知道，你的好是只对他一个，还是别人也行。

吃醋的易遇报复性地多索要了一些，他用上了法术，好让你不会那么难受。

每次你说自己承受不了的时候，易遇都悄悄用法术帮你，然后告诉你还可以，不会晕的，不会死的。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伤害到你，看到你在他身上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他只记得有一种与你灵肉交融的满足感。

又有例外。当你喊出“先生”的时候，他又差点没有控制住。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变换形态来等你。妖兽的观察力足以让他知道，失去记忆的你在和算命先生易遇相伴的这些日子里，是如何对他暗生情愫的。

你的每一次脸红心跳，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被他次次看穿。有时候他想对你淡漠一点、严格一点，看看你会不会远离他。

但发现没有用，你好像会自我攻略。易遇又开始吃醋，同时气你不如从前聪明。

不过易遇也会自我攻略，他有时候给自己解释，可能只是单纯因为某种雏鸟情结，使得你对救了自己的算命先生易遇抱有好感。这也是正常的。

易遇的两种形态说是一体，但其实在性格上有细微的差别。换句话说，蛇妖易遇下了个判断，算命先生易遇更装一些，更喜欢吊着你。

蛇妖易遇受到本能的影响，有些时候更喜欢直接出击，而不是放长线钓你。所以在执行计划的时候，他都切成另一个形态。

易遇用法术将你们和床榻收拾干净，欣喜于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抱着你睡觉。久违的踏实感环绕在他周围。

趁你熟睡时，易遇又把尾巴伸到你脚踝处，上锁，又松开，上锁，再松开。很快，你们的呼吸都逐渐平稳。

你是他的妻，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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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本想先吃点东西，但刚一起身就晕，易遇稍微用力把你拉了回来，蛇尾缓慢地缠上你的腰。

还未完全清醒的你又被易遇引诱着抚上他的身体，最终你们又在床榻上度过了半天。

你问易遇是否还要接着给人算命，他说不想，原本这就是时光无聊，他拿来寻乐的东西而已。

说罢，你感觉他盯着你的眼神深了一瞬。他的手从你的脸上划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你的头发。说出来的话让你有些头皮发麻：“你就这么想见他？难道一个我……无法满足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心虚不去看易遇的眼睛，你只是问他算命的事情，哪里提到了另一个他！之前连许仙的醋也要吃，现在连自己的醋也要吃，真是……

你的腹诽还没结束，脑袋突然被他扣了过去，紧接着落下的是易遇有些急促的吻，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你的手贴上了他的脖颈，一下下回应着。

突然，你觉得下唇被他轻咬了一口。你吃痛睁眼，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眸子。

“先……”你又下意识张口，话未说完就被他含住，剩下一个字消失在你们之间的暧昧喘息里。不过，说不说似乎也不重要了。

肚子的叫声打乱了你们的节奏，易遇才把你松开。你是人类，就算不是普通人类，那也是会饿的。

易遇做晚膳的时候，你把这里逛了个遍。这里除了曾经做医馆的大堂以外，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你才刚离开不到几天，思及此，你有些心疼易遇。

“怎么了？”易遇从你身后环了上来，脸贴在你的发间。

你转身轻抱住他，隐去了其他情绪波动，“没什么，饿了。”

但是易遇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将你贴得更紧了一些，就好像是在确认你的存在。

“你回来了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你知道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你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吃亏”指的是什么，就被他拉去用膳了。饭后，易遇看了看外面，说要带你去赏月。

“我许久没看过临安城的月亮了，没有你在，我觉得无趣。”易遇轻垂眼眸，一种淡淡的失落在他身边弥漫开来，你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跟着碎了。

你伸手牵过他，“走吧，我回来之后也没有陪你出去走过。”如今你真正地回来了，也不会再消失了。易遇的手在你说话时僵了一小下，你没有太在意，自然也就忽略了他一闪而过的心虚。

算命先生易遇盛名在外，街上倒是有很多人认出了他。他们看到易遇身边的你，也没有任何惊讶或者疑问，就好像你自然而然就同易遇是夫妻。尽管在半个月前，你才刚出现在这里。

你侧头看易遇，瞄到了他嘴角还没有收回的笑意。你知道一定是他又偷偷用法术了，调侃他“幼稚”。

“你我本就是夫妻，他们忘了是他们的不是，我自然要纠正回来。”易遇将你往他那边又揽了一点，回应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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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谁说过，我并~无~家~室~”你学着他的语气，压低声要模仿他勾人的声音。

你觉得易遇的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牵着你的手烫了一些。

“我是怕那时的你以为我是浪荡之徒，要逃跑。你好不容易回来，我怎能……”他的话被你的唇舌挡住，他的犹豫、害怕，连同那些曾经的小心翼翼，都被你阻挡住了。

你反扣上他的手，他想要伸手至你腰处却被你压住。

你觉得自己好像很少看到易遇脸红。他这样算十步才走一步的人，什么事情都脱离不了他的掌控。除了你。

“那先生，你现在可有家室？”你最后在他嘴角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又仰头调笑着看他。他终于可以脱离你的手来够着你。

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路人高喊“看烟火”的声音，你下意识扭头要去看，却被易遇抚着脑袋摁了回来。你对上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偏袒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你的心马上就软下来了。

烟火绽开的时候，你的眼里看不到其他，只有易遇轻轻颤动的睫毛，听不到路人的声音，只有易遇的唇印上你的之前，沙哑的一句“你有家室，那人只能是我。所以……”，他只有你。

你们错过了临安城这场来之不易的烟火，你甚至都没心思想为什么春天里会有烟火。但你们没有错过今夜的月亮。

易遇维持了一天的人类形态，怕他累到，但他总说没事。回来的时候你看到了那张木桌，又问他会不会继续算命。

好在这个形态的易遇没有那么大的醋味，至少你现在是这么觉得。他只是问你原因。

“嗯……”你学着他第一天的样子，靠在书堆上认真思索，“我想学点新鲜东西，实践才能出真知嘛。不管怎样，我也是你半个徒弟，可以在一旁看你卜卦，然后偷学。”你才不会说，是怕自己走后易遇又回到一个人，不对，一条蛇的状态。

人间对他来说虽然无趣至极，但只要他好好的在这里，你就能够放心离开。

“是吗？”易遇笑看你，浅灰色眸子里是你一时看不太清的情绪。“实践出真知，但实践倒不需要旁的人来，眼下，不就有一个？”

你睁大眼睛看他，他却走到你身后，熟悉的气息从背后围了上来。

易遇用法术将门窗紧闭起来，只留下一盏书桌上的油灯，明明灭灭地闪。你说太暗了看不清，易遇答道：“适应一会儿就好，今夜还有月光，不暗的。”

“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易遇的声音好像从你的耳廓舔过一样，让你有些抖。

“我……”你直觉自己应该好好作答，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早知道当初就好好看书了……

你感觉自己和上课被老师抽到问题一样羞愧，但易遇这样诱哄的语气实在让人不觉得他是什么正经老师。

“都想不起来了吗……”易遇似乎有点遗憾，“那就从最简单的学起吧。”危机感从你心里窜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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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卦。”易遇在你耳边慢慢吐出两个字，说是指点，反倒是在调情，“还记得吗？”

你的右手被他从书页里抓住，他把你的掌心向上摊开，用手指一一地画下咸卦。

麻麻的，有点痒。你想把右手合上，却被他握住手腕。想用左手去掰，又被他的左手压下，他的手指穿过你的手指，再把你牢牢扣上。

“就算是半个徒弟，也不能蒙混过关啊。”易遇笑道。

眼见你两只手都落在他的掌控中，你只好卸力。“我学我学，那你也不能这样。”

“哪样？”易遇又贴近了些，把你圈在他怀里。“我只是给你画它的样子而已。你难道……”

他明知道你在说什么，偏偏又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气得咬牙，但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借口说纸笔写着清楚，推他去拿。

易遇去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似乎有种计谋得逞的狡黠。再回来时，他带了笔墨纸砚，只是，这纸也太短了吧……

“放心，足够了。”注意到你的视线，易遇只是笑着解释。坐下的时候，他倒没像之前那样整个人围住你，而是坐在你的右侧，左手抚上你的腰。

他把咸卦画了出来。咸卦，上为兑卦，下为艮卦，有少男少女的意思。

“那爻呢？”你问。

“你还记得爻，挺好。”易遇用朱红色的笔在一旁做注解。

初六，咸其拇。

六二，咸其腓，凶。居吉。

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

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九五，咸其脢，无悔。

上六，咸其辅颊舌。

你看着他写上去的字，感觉有点晕。“先生，”你拉着易遇的衣袖，“可以解释得明白些吗？”

易遇在你腰部贴着的左手一顿，你觉得他在看你拉住他的手。你确实是故意的，不过你只是想喊声“先生”来勾起易遇的责任感。你对这些一窍不通，他总该尽心教你。

只不过你没想到，这句“先生”就像让易遇开机的咒语。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得身旁书籍稀里哗啦地到，你被易遇正面抱着，整个人的背都抵在了书桌上。

“易遇……”你下意识推他的胸膛，却被他握住手拉近。

“我教你。”易遇拉着你的手指，向桌下摸去，触碰到了你的脚心，再往上……

“初爻，是脚趾。”他带着你向上滑，所过之处泛起凉意。

“二爻，是小腿。”遇到衣裙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打算移走，而是任由你们的手指伸进。

你突然觉得，易遇教你咸卦就是存心的，但是你根本来不及控诉，耳边就传来了他略微有点哑的声音。“三爻，是大腿……”易遇放开了你的手，从你的大腿抚弄上去，直至腿根。你被他逗弄得学也学不进去，身子也直不起来，只是靠在书桌边缘。

易遇轻轻将你的臀部放低，用右臂挡在你的背后面，怕书桌硌到你。左手却沿着大腿继续向上移动，隔着那层布料抚弄。你想伸手去挡，他却俯身下来含住你的耳垂，勾得你身子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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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爻，是忠贞。”易遇在你的耳边含着热气吞吐，恍惚间，你的手又被他抓起，触碰到了一处滚烫的坚硬。你不做他想，只是也轻轻摸了几下，就像易遇对你那样。

易遇发出了几声低喘，又哄你多摸了几次。然后他的手顺势往后，从你腰处滑到背部。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你的手失了力，只知道下意识贴着他的胸膛。

“五爻……”他的吻落在你的肩颈处，时而舔舐，时而啃咬，你觉得自己的身上冰凉，只有易遇的手经过的地方是热的。“五爻，是背。”

他抬头啄你的唇，似乎很满意自己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他的双手都空出来，在你身上各处撩拨。“六爻，即辅、颊、舌。”每说一个字，他的吻就侵入一分。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瘫软在他怀里，无法动弹，在他的手指、身体和嘴唇带来的敏感下颤栗不已。

等你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不着一物。你羞愤地想躲，却被易遇温柔地托住两颊。“不要躲，让我看看你。”

他的眼睛落在你的脸上，像是在看此生最珍贵的宝物。然后，他把你抱起，放到了桌上。你想动弹，却被他摁住。他把自己的衣带揭开，蒙在你的眼睛上。

“嘘。”易遇的手指从你的双唇之间划过，“现在是考核时间。”

考核？考核什么？你的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研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你说，“可是蒙着眼睛我也没办法答题。”

“你不用答题。”易遇的声音也从右边传来。

“我先出题，你用声音作答便是。”

作答，答什么？你刚想再问，却觉得背上被滴了什么凉凉的东西。你被刺激得一抖，但那个冰凉不但没停，反而继续向下……

“就考你告诉我，这是咸卦哪一爻？”你的大脑一声嗡鸣。这你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你气得咬唇，“你刚才都没好好教我。”

“是吗？我可是手把手亲自教的。”易遇的话让你的脸羞红一片，他要这么说，那确实是手把手亲自教的没错，但是……

你在思考的时候，易遇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那冰凉溅得一处又一处，刺激得你想要撑起上身，又被易遇按下肩膀。“现在还不行，你得先作答。”

“五爻，五爻……”你胡乱猜了一个。

“答对了，不愧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易遇略带欣慰语气的声音传来，接着，你的脚心突然被滴到。

好痒！你下意识要勾起脚背，脚腕被握住了。“这个呢？”

“易遇……痒，痒，你先不要……”

易遇这次倒听话，而是在你的小腿处画。可惜你因为紧张，把初爻当成二爻来说。“答错了。”易遇说出决断的时候，你屏住呼吸，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你身体的紧绷被易遇察觉，他轻轻捏着你的小腿，说道：“放心，现在还是作答时间，不会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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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才放下心来，但易遇下一个问题很快又来了。

“最后一题。”你竖起耳朵听他的声音，“请告诉我，四爻在哪里？”

没有了任何干扰，你的脑子终于能够思考。你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前面带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想到答案的同时，你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透了。

“我……”你刚要开口，却听见他说，“嘘。回答此题，不能动嘴。”

不能动嘴，那要动手吗？易遇好像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手被他轻柔地抚摸着。你的眼睛现在还被衣带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易遇的力慢慢坐直了身子。

是摸你自己还是摸易遇。经过了不太慢的思考后，你决定摸易遇。谁叫他今天把你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你都还没碰过他。

你搭着易遇的手站起来，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摸。经过颈部的时候，你感受到了他微微克制的呼吸。你并不想就这样直接把答案告诉易遇，而是学着他的样子，从他背后抚过，再绕到前面。

他的衣带在你的眼睛上，所以你不需要解他的衣服就能够拉开。你的手滑到他的胸膛之上，再紧贴他的肌肉向两侧推。

窸窸窣窣的，是衣服掉落的声音。你再向他走近一步，感受他的呼吸随着你的动作逐渐变得急促。

“先生，”你仰头看向应该是他的方向。

“……嗯？”他沙哑的嗓音从你上方传来。

“如果这个问题我答对了，是不是可以不接收惩罚？”你装作紧张害怕的模样，但双手却在他腰腹处摩挲着，并不打算往那处滚烫摸去。

“看你表现……”易遇的话紧跟着一道闷哼，你握住了它。在他紧绷身体的瞬间，你将他推倒。

易遇的手护着你的腰，你们就这样倒在了书堆里。“我答对了没有，先生。”你上上下下套弄着易遇的阴茎，亲吻他滚动的喉结。

“……还差一半。”易遇的声音被情欲沾染，他喘息着回你，将你压得离他更紧。

“啊，居然还有一半。”你故作不解，只是抓过他一只手，模仿他教你认爻的样子，带着他的手从你的大腿划过，然后停留在你的穴口处。易遇用另一只手解开了蒙住你的衣带，在你获得夜视能力的瞬间，又被他夺走了呼吸。

他的手指在你早就湿润的穴口附近徘徊，找到了花蒂，开始打圈摩擦着。你的手上也没有闲着。很快，你颤抖着泄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易遇抵上来的硬物。

你微微睁眼看他，然后又被他吻上了眼角。身体渴盼已久的物什慢慢推进，你听得到你们两个人温热的呼吸和小声的喟叹。

易遇托住你的双臀，帮助你在他身上移动。你的茱萸和他的肌肉摩擦，有些生疼，又产生了奇妙的快意。“易遇……”你被他顶得只能说出几个几个字的话，“先生……我答对了……你怎么还，还惩罚我？”

“……真是没良心。”易遇轻叹，又停下来不动了。你原本就差一点点到达高潮，此时又停了下来，难受地只能胡乱地用花穴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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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像掺了春药，这是你平时对易遇嗓音的评价。这两个字一出，你觉得体内的硬物好像更加炽热。

易遇把你抱了起来，你抱住他的脖颈。颠簸之间因他撞得狠了，你就在他颈部落下咬痕。等走回到书桌时，你又颤抖着在他身上高潮了。喷洒出来的阴精下坠，从你们的结合处一滴一滴地淌出来。

“啪嗒。”你循声看去，是那张写着咸卦的纸，被滴上了液体，上面的墨很快就散开来。

你红着脸不看，却被易遇发现了。他亲吻你的耳朵，“由此看来，你今天一定是能记住咸卦了。”

他又带着你在大堂的多个地方认真地“验证”了一遍。等到第二天日光渐起，窗帘边、书桌上、松竹旁，都留下来了他“表扬”你的证据，虽然你觉得是惩罚。

你睡前问易遇为什么不用术法清理外面，他说留着才能让你时刻记得今日所学。你只当是他坏心思的调情，没有想过其他。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他此举的用意，以及才想起来他这天所说的惩罚根本就还没有做。

醒来的时候，你感慨自己自从恢复记忆之后，每天都不正常作息。你听到楼下传来动静，于是换上衣服去看。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红痕一点未消。

你觉得很奇怪，之前易遇做最后收拾的时候，总会用法术将你的身体也清理干净。不然如此……你发现小腹处略微有些酸胀，按压的时候感觉穴道里还有液体流下。

这是……你稍一思忖就知道是什么。是易遇故意的，故意在你身体里留下的。你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希望让你怀孕的人，再者人妖殊途，你即便想那也不可能。

等你到达一楼的时候，发现昨晚的痕迹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而在那里看着你的，蛇尾绕成圈的，显然是蛇妖易遇。

和他那双莹绿色眸子对上的时候，你好像突然懂了易遇昨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后做饺子千万不要给易遇放醋，不然你一滴都没得蘸。

你装作无事向易遇走去，听到蛇尾不满拍地的声音，硬着头皮和他道早。蛇尾一动，把你卷到了他身边，你下意识要把衣领拉上去，手却被他按下了。

“易遇。”你无辜抬头，“我饿了。”你试图在逃跑和投降之间选择勾起他的同情心。

“先用膳吧。”他把你放了下来，没有多话。就连背影也透露出一股……沉稳……？

吃饭的时候你全程心不在焉，问就是往旁边一瞟就是那张写着咸卦的斑驳的纸。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易遇问你，并加重了“身体”二字。

你一激灵。“没有。我……那个，我一会儿把大堂收拾一下。”

易遇抬眸看你。“为何？”

你不说话，易遇替你开口。“他和我说，昨天你还欠下了一个惩罚。”你瞪大双眼，怎么还有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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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告诉我原因，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听你说。”易遇给你夹了道菜，虽然是你喜欢的，但你现在也顾不上吃。

这要怎么说？说完你直接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只是你不知道，两个形态的易遇是共通记忆的，所以其实你说与不说没有区别。

你不说话，易遇又温温和和地替你接话。“你还没陪我看过月亮。”他强调了“我”字，又垂下眼眸，神态与昨天几乎一样。

此情此景，你几乎又要忘了什么惩罚。你下意识觉得自己只陪了另一个易遇，实在是渣。你连忙握住他的手，有些凉的触感。“今天你要不忙，我陪你去看月亮，好不好。”

“好。”易遇回握住你的手，扬起的笑容让你心都要化了。虽然是蛇妖，但易遇也是敢进敢退的蛇妖。

直到晚上易遇抱着你来到暖池边上，你才意识到问题不对。

“易遇……我说来陪你看月亮。”你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易遇抱得更紧。

“我们在这里看月亮。”他把你放在水池边上，自己下了水，游到你身边。顺着他的视线，你看到了月亮。

你以为他说的看月亮是上街看。

水池边实在不是一个能够静下心来赏月的场景，但是已经下水的易遇伏在你的膝盖上。你觉得脚踝处好像被他的蛇尾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想逃走的心瞬间消失了。

你也下水，游到他旁边。他的头发沾了水汽，披散在身上，暖池的水沿着他的外衫向上走，不过几层的薄布料很快就贴在他的身上，勾人得很。

你轻咳，移开了视线，又被他扳了回来。莹绿色的眸子紧紧盯住你，“我不如他好看吗？”

你连忙摇头，又低头抚上他的身体。“是你太好看了，我不敢……”

他没有制止你的手，只是轻笑。“我以为你心虚。昨天和他做了这么多……”他握住你的手腕，“你能对我也做这么多吗？”

他的蛇尾在你小腹处摩挲着，渴求的意思不言而喻。没等你回过神来，蛇尾已经从你的小腹部紧贴着下滑，探进了紧闭的穴口里。

你听到自己因为找不到平衡扑在他身上发出的“哗啦”水声，以及因为下身突然被侵入发出的惊呼。

蛇妖易遇把你的身体向上抬，然后往你的脖颈落吻。一下一下，都对在了昨夜的红痕上。

从肩颈到雪峰，到腰腹，到穴口，他细心地找到每一处，除了亲吻还有吮吸，就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你体内驱逐出去。

被抬高的你只能抱着他的脑袋，双手插入他发间，无意识地抚摸着。蛇尾像他的主人一样，固执地在你的花穴里四处寻找痕迹，或按压，或摩擦，引得你滋生爱液。

蛇尾搅动的动静越来越大，原本透明的爱液在溢出时已经带了些白浊，分不清是阴精还是精液。你明知易遇在使小性子，本该安抚，身体却在他的动作下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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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在你们的动作下粼粼闪着月色，晃得你眯上眼。可能是终于把昨夜的痕迹都清理好了，你总算听到易遇的声音带了些满足。

你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下身，但它只是顺着窄小的穴口上下摩擦着，时不时蹭过花蒂，不肯进去。

你睁眼对上易遇莹绿色的眸子。他也看你，眨了眨眼。“易遇！”你气他装作无辜，就要从他身上站起来。

蛇尾把你强硬地卷了回去。

“我可是做错什么了？”蛇妖易遇反问，把你按回他的腰腹处。“我只是在等你对我做同样的事情。”

话毕，他目光炯炯地看你，似有期待。

同样的事情……他难道是想要你……

你试探性地把手探下去，摸上了他那两根粗硬。“嗯……”他微微眯眼，蛇尾鼓励式地卷上了你的上身，在你胸际摩挲着。他也把手伸了下去，挑动着你穴口淌出的新鲜晶莹。

你含上了他的喉结，舌尖模仿他之前舔弄你的样子，打圈、轻咬，他的喘息通过振动到达你的大脑。

你们就像两个凡人，在不为人知的地界野合。起先你的声音还有所克制，但在你即将到达高潮时，易遇边喘边告诉你此地有结界后，双指强硬地插入了你的花穴。

你听到你们两个人发出的带有欢愉的声音在水面上散开。与此同时，你的手掌和手背也被洒上几波白浊，很快又被池水冲走。你无力地下滑，想要用双腿缠住他的身体，却因为蛇身光滑而失败，双穴直直抵在了两根阴茎上，引得易遇闷哼一声将你扣紧。

易遇贴上你的唇，把你的手拉回下身，含糊道：“帮帮我……我怕伤到你……”你分不清他是真的怕伤你，还是借口想看你的主动，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你把花穴撑开了些，再向不知道哪一根缓缓坐下。很快你就知道是哪一个根了，你吞下的这根没有那些凸起，甚至因为池水在，有些光滑。加上那偏大的尺寸，好几次都在行至一半的时候被花穴挤出。移动时还屡屡撞上那一处敏感，使得你更加无力。

你只好让易遇帮你。他却将你转了个身，从你的背后环了上来。“原来今天想吃这根。”他喑哑的声音传来，带有一点点调侃。

这根怎么了嘛。你不明所以。

他用手将你抬起，再缓缓下压，蛇尾则圈起你的大腿。你低头的时候，能看到他进入你身体的全过程。但他没有用光滑的第二根，还是用的有凸起的。你小声说他“坏心眼”，却慢慢发觉了这个姿势的妙处。

这样一来，你每次上下起伏的时候，花蒂都会完整地擦过他的第二根……穴口和穴内的快感向你侵袭而来，你因为过于刺激仰头吟叫，又被他的唇舌贴上颈部，不轻不重地吮吸。蛇尾又缠上了你的双乳，时弹、时压，时打圈摩擦、时颤动蜷起……

你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像成为了易遇的巢窝，被他一寸一寸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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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潮的眩晕里缓过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又被易遇正对着扣在了怀里。你想要抬头看他，他却把你的脸贴在他胸膛上，不让你动。

“易遇？”你不明所以。

“嗯。”他亲吻你的发间，声音似乎有点虚弱。“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你感受他埋在身体里的温热，以为他说的是让你再含一会儿。结果好像不是。你惊觉臀上被放下了一双手，偏凉，让你瑟缩了一下。但是易遇的手明明现在正在圈着你。

你想要回头，又被易遇摁下。“易遇！”你推他，后背的温度却从寒转暖，和你温度相仿的身体贴上了你。“我在。”你听出来是另一形态的易遇的声音。

你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上方传来了蛇妖易遇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点酸酸的。

“我来收回惩、罚。”人类易遇的手从你的臀部向上滑，你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昨天他教你咸卦的时候，小穴不由地绞了一下。蛇妖易遇轻轻闷哼，吃味地在你耳朵上啃了一下，尖牙经过的时候让你有些痒。

你还在想惩罚的事情。但是人类易遇已经开始实施他的惩罚了。此时，易遇的两个形态彼此都不对对方说话了，而是法术蒙上你的眼，让你专心感受身体每个感官带来的刺激信号。

小穴里的凸起硬物被缓缓往外拉，带出了你们心照不宣的液体。你刚觉得能够喘息，又被一根温热的硬物慢慢挤入。你的腿不由地缠上对面的易遇，好让自己不至于脱离，肩上又传来易遇咬你的轻微痛感。

阴茎卷着池水在花穴里进出，许是因为压力差还是别的什么，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格外敏感，每次被插入时，花穴总是下意识要锁紧它。

“告诉我，现在是谁。”两耳传来了易遇的声音，就像双声道。你只知道左耳应该是蛇妖易遇的声音，右耳是人类易遇的声音。他在问你，现在你的下身，吃着的是谁。

如果这是蛇妖易遇的第一根，你兴许还能猜出来。但是蛇妖易遇的第二根和人类易遇的无论是尺寸还是样貌都几乎并无差异，你根本猜不出来。

“十下……若还猜不出，惩罚翻倍。”是人类易遇的声音，话毕，你感受到体内的敏感处被磨着，密密麻麻的快意让你的呼吸都乱了起来。似乎是在确认你的反应之后，突如起来的抽插让你的回答变成了零零碎碎的声音：“是……是先生……先生……”

“错了。”右侧传来人类易遇的声音，“惩罚翻倍。”

左侧传来蛇妖易遇的轻笑，你捕捉到了他的一丝丝醋意。“……你就这么喜欢他。”话毕，他一口咬在你的肩颈处，托着你的臀开始上下挺动。

你的唇不知道被哪个易遇亲吻着，舌被他驱赶堵截，无处可去，只能主动回应，献上你新鲜的津液。

后穴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你原本想慢慢适应，但蛇妖易遇却不给你这个机会，他似乎本能想要惩罚你，应是带着你一下一下，完完整整地把后穴里的手指吞吃下去。

Chapter Text

你想起来，人类易遇并没有碰过你的后穴。

蛇妖易遇又看出来你心中所想，他轻笑道：“我们体感共通，记忆共通……”外没说完，他又在你的敏感处磨着，蛊惑的声音扑向你，“所以，我做和他做，没有区别。”

你感觉自己脑袋要爆炸。那也就是说，昨夜……蛇妖易遇其实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你虽然清楚两个形态都是易遇，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一种被捉奸的心虚感。

似乎是发现了你的不专注，人类易遇又在后穴探入了一指，激得仅隔了一层的花穴不由抽搐。

“接受惩罚的时候，要专注。”他慢慢地说着，就好像又回到了当你老师时的样子。

很快，两个形态的易遇都被你吞下。被填满的饱胀感和奇异的背德感让你的生理和心理都更加敏感，左右耳传来易遇并不同频的喘息，一个形态每动作一次，另一个形态边缓缓停下，然后紧接着行动。

失去视觉的你被夹在他们之间，只能在几乎濒临窒息的时候揪住不知道是谁的衣襟，颤栗承受他口中的“惩罚”。你起先的欢愉呻吟变成无意识的沙哑尖叫，然后被蛇尾堵上空缺，伴随下身的晃动，偶尔溢出涎水和喘息声。

每次你哭着问惩罚是否结束，易遇都会稍微停下，然后等你因为惯性主动寻欢时，再将你夹击贯穿。

“还不够呢。”你记不清是在哪次高潮后，听到哪个易遇紧贴着你，温柔地说出这句话。

遮住眼睛的术法被解开后，暖池的水面上一片暗色。月色已然消失了。

蛇尾撑着你靠在池边，左右是两个形态的他。你的下身已经敏感到，就连蛇尾带着水拂过，都会忍不住抖着溢出液体的程度。两双手从你的背后抚过，你听到他们缱绻的声音，“今日的惩罚，就到这里吧。”

后来，你问易遇那晚是怎么同时出现两个形态的。蛇妖易遇只说法术，不告诉你细节。但是你很快发现，那夜之后，易遇似乎将两种形态完全融合，人类形态的易遇也只是有了人前的面容和四肢，下身却仍是蛇妖状态的两根。

这使得你并未知晓真相的那天，被易遇困在床上又索要了一遍惩罚。在情动时，你失神抚上易遇的脸，下一秒他又变成了妖异的竖瞳，用尖牙摩擦你的耳垂，然后听到他在你耳边吐出“惩罚翻倍”的字眼。

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这是你能换的最长的时间。

“易遇。”你抚摸着他缠上你的蛇尾，青灰色的，在光照过的地方发出偏粉的细闪。

易遇不说话，只是把手臂也圈了上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嗅着你的发间，不舍的吻落在你的额上。他在撒娇。

你本能地想要答应他。你知道他是易遇，是你一向舍不得拒绝的易遇。

“我会回来看你的，我答应你了就会做到。”你抚摸他的头发。他握住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末了，他施了法术，把他心口的鳞片变成戒指，认真地套在你的手指上。

“那你能一直戴着它吗？”易遇的声音有些低落，“这样，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能马上找到你。”

“好。”

你给他留下了这次归来最后一个吻。离开的时候，视野逐渐模糊。你依稀看到易遇的蛇尾下意识还卷着你没收力，最后轻轻地落在了你躺过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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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遇的手触及床榻上你残余的温度，贪恋似的抚摸着。他低喃着你的名字，蛇尾无意识地伸入你被褥。

上一次你说要回来，结果他等了你千年。这一次你又要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易遇自然是相信你的，只不过他不相信自己。久别重逢后的点滴甜蜜就像让他上瘾的毒药，既然已经品尝过了，他又怎么甘愿再失去。

他原以为自己作为妖兽，在人事情感上已经足够克制。可随着离你要走的日期越来越近，他越发难以控制自己想要把你藏起来的冲动。

有几次他夜半惊醒，怀中没有你的气息，他险些失控。你听见声响匆匆回来，安抚他说是饿了去找些东西吃。

易遇用蛇尾将你缠了过来，他紧紧抱着你。他听到你关心的话，怕你被他吓到，便又装作无事，只说自己梦魇。

他真的很想，很想，把你永远留在他身边。留在只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阴暗巢窝里。易遇想把你困在那里，让你亲眼看他这千年来是如何想念你的，如何把你的衣物被褥当做你，一次又一次缠绕摩擦着它们度过蜕皮期的。

他甚至还想把你困在那些物件里，成为他的巢窝的一部分，永远、永远属于他。

易遇想要的很简单，睁眼见你，抬眼见你，闭眼的时候脑子里也都是你。可他只能做到最后一条。

也正是因为他只能做到最后一条，所以他不愿意把你禁锢起来，不愿意束缚你的自由。

虽然他嫉妒，嫉妒你的眼神为他物停留，嫉妒你的指尖将你的温度留给他物。易遇闭眼，他甚至吃自己的醋。他怕哪一天伤害到你，所以瞒着你将两个形态融二为一。本来，这两个形态就是因你而生。

可你还是要走。易遇难过，但知道这是唯一一件他就算缠上你百遍千遍，你也只会和他解释缘由，让他听话等你回来的事情。

易遇觉得自己真的很听话。但是听话无法帮助他留下你，留下他的妻。

所以易遇打算，不那么听话一回。你离开的那段日子，易遇其实不确定你再次回来会是什么模样。他怕你作为人类躯体的生老病死，怕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将他抛诸脑后，或者压根就不会再回来。

他曾经在你熟睡的时候，偷偷用法术驱动他故意留在你体内的力量。妖兽的精血不只是血，凡是他愿意给你的，都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他试图通过让你吸收他的力量，哪怕吸收一点点，也能成为不老不死、不落入轮回的人。

但是，你终究不是此界之人，你的魂魄即便全了，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不是人，更不是妖。

易遇失落。但他不打算坐以待毙。你还在身边，他就能够熬过更痛苦的蜕皮期。一次又一次，他强行提升妖力，与天道抗衡。虽然在蜕皮后的虚弱期里，他没忍住向你索要了不止双倍的补偿。

他偷偷用禁术将自己的心口的鳞片取下，变成你曾和他提过的“戒指”的模样。他哄着你戴上，但没有告诉你自己真正的意图。

这枚存储着他千年妖力的戒指，你戴上后便摘不下了。而无论你出现在哪个世界，只要你想着他，念着他，他就能到那个世界找你。

易遇再睁眼，已经是将你这段时间的衣物收拾好，和巢窝里的一起藏进了虚无。他已经找到了能和你长相厮守的办法。

五月初五，路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易遇走下石阶，心口的温度似乎透露出他愉悦的心情。一片竹叶晃晃悠悠飘落在他肩头，被他轻轻捻起，刹那间，身后的宅子凭空消失。

无人在意的街角，青铜风铃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一如临安城从此不会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一位易先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