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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低调的来到了大学礼堂，找了处位置坐下来，提姆和达米安分别坐在他两侧，以免在他们长姐的毕业典礼上打起来。杰森当然也来了，尽管他两小时前刚和布鲁斯大吵了一架，并且坐在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今天是蕾切尔·格雷森的毕业日。
首先校长致了一段冗长的开幕词，恭喜这批学生毕业，他们多优秀，他们要走上社会，他们的未来……讲得达米安感觉自己都要打瞌睡。
“下面，有请我们曾经的优秀学员，布鲁斯·韦恩进行演讲。”
达米安一下就精神了，布鲁斯站起来，从他的那侧过去，他和提姆中间终于没有了阻挡两人视线的障碍物，他们互相瞪着对方，瞪得达米安咬牙切齿的。
“我不想跟你吵架，达米安。”提姆低声说，“至少不是现在。”
“啧。”达米安扭过头去，眼睛死死盯着在讲台上的父亲。
从某种程度上，他们这已经算是和平相处了。
“我很荣幸，这次回到我的母校致辞。”布鲁斯在台上说到，“这一届的毕业生们，请容许我先进行自我介绍。我是布鲁斯·韦恩，二十几年前，我也是你们中的一员，在毕业日听着老校长的讲话，然后是优秀学员糟糕的演讲，就像你们现在听到的。”
礼堂中发出一阵笑声，刚刚还沉闷的气氛被布鲁斯活跃起来了。杰森远远地看着那边谁也不看谁的提姆和达米安，又看了看离他更近的蕾切尔，她也被布鲁斯的讲话逗笑了，正和人群一样哈哈大笑着。
“虽然我知道这个演讲依然很糟，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很荣幸当选今年度来给你们演讲的前优秀学员。”他继续说，仿佛之前还和杰森吵到火山爆发一样的布鲁斯是假的一样，“可能很多人都想说，‘嗨布鲁斯·韦恩，你这家伙需要上什么学，你要是离了智能输入可能连字典这个词都不会拼’。所以我不得不在大学多念了几年，顺便又拿了四个学位，才学会怎么拼‘字典’这个词。”
礼堂中又是一阵爆笑。
杰森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布鲁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毕业笑话上了，他一直看着蕾切尔，而对方则像别人一样专心听着布鲁斯的演讲，跟着一起笑——他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尤其是在和布鲁斯进行了一场极大规模的争吵之后。
布鲁斯的演讲还在继续，杰森已经没有再去听他在讲什么了。而蕾切尔似乎终于发现了有人在盯着她，向四周张望着，然后他看见了坐在人群中的杰森，朝他悄悄挥了挥手。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杰森读着她的唇语。
——我当然要来。
他也无声地回复蕾切尔。
蕾切尔转回头去，杰森依然盯着她看。布鲁斯的演讲已经结束，校长又回到了讲台上，他已经开始给毕业生们颁布毕业证书，从A到Z，一个一个来，慢吞吞的。
光是看这个毕业典礼就已经让杰森不想上大学了，更别说他觉得那身毕业生的学士服看上去十分愚蠢。
布鲁斯回到了座位上，重新挡在提姆和达米安中间。
“你们两个也要冷静些，不要总是想着和对方吵架。”布鲁斯轻声说，“你们以为我在讲台上看不见你们吗？”
达米安“啧”了一声。
拿到毕业证书的毕业生们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出礼堂，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到了蕾切尔。
“金融专业，蕾切尔·格雷森。”校长慢悠悠地念到，蕾切尔的开心掩饰不住，她蹦跳着上台接过毕业证书，又蹦跳着下来，和等在讲台旁边的布鲁斯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蕾切尔。”布鲁斯说。
“恭喜你，蕾切尔。”提姆也和她来了个“格雷森式拥抱”。
她还想抱抱达米安，但是达米安躲开了，然后低声哼哼着“恭喜你格雷森”，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杰森远远看着他们，蕾切尔向他这边看过来了，杰森示意让他们一起走，然后站起来离开了礼堂。
蕾切尔看着杰森出去，皱起了眉头。
“你们又吵架了？”坐上车之后，蕾切尔这么问布鲁斯。
“嗯。”布鲁斯简单的回答。
“这次又是什么？”
“杰森他不想上大学。”布鲁斯叹了口气，“我问他想做什么，他说他要参军。”
“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布鲁斯说，“我不干涉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不想你们出事，我教你们的东西也是为了这些。”
“布鲁斯，参军也只是杰森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我教给你们什么？你们想学习的一切，格斗术，侦察技巧，各种知识，各种语言，送你们上学，允许你们做一切你们想做的事情。天哪，哪怕杰森跟我说他想做第一批火星殖民者我都会同意。”布鲁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的语速也开始变快，“除了两件事，蕾切尔，除了那两件事！”
“不许杀人，”蕾切尔回答，“以及不许出事。”
“天哪，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您需要冷静一下。”
“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了。”布鲁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看起来平静，蕾切尔，国家还在外面打着仗，我不想杰森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拄着拐杖或者盖着国旗被人扛着下飞机。”
“你不想杰森出事。”蕾切尔说，“但是说实话布鲁斯，谁能阻止他呢？”
“我知道。”布鲁斯用手捂住脸，“我甚至承受不了他出事。”
杰森晚些时候还是回来了，正好是晚饭时间。他没有给布鲁斯好脸看，和阿尔弗雷德打了招呼，坐在了蕾切尔旁边。
蕾切尔坐在布鲁斯和杰森之间，左右看看，餐桌上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杰森，饭后来帮我收拾东西吧。”蕾切尔试图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嗯。”杰森用鼻子回答到。
……这可真是尴尬，除了他都没人张嘴的。
“布鲁斯，我打算去参加公务员考试。”蕾切尔这回尝试从布鲁斯那里开始餐桌谈话，“我想当警察。”
“要在你布置好公寓之后。”布鲁斯低着头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肯定的，我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要报名和准备考试。”
“嗯。”布鲁斯往嘴里塞了一块花菜，“哥谭警局吗？还是说你想去纽约？”
“我打算去布鲁海文。”蕾切尔的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拽了拽杰森的衣角，“不是躲着你，布鲁斯，只是独立。”
布鲁斯点点头，蕾切尔转头问杰森：“杰森你呢？要考大学吗？”
“看到你今天穿的那身衣服我就不想上大学了。”杰森说，瞥了一眼蕾切尔，“我要去参军。”
“现在有很多人都去参军，杰森，国家征兵让他们去伊拉克或者阿富汗——”
“我打算参加海军报名。”
“海军，哦，那也不错。”蕾切尔暗中松了口气，相对来说，海军更安全些，“我是真没想到杰森你喜欢大海。”
“也没那么喜欢。”杰森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到时候我打算参加ASVAB考试。*”
蕾切尔愣住了。
“你打算去海豹突击队。*”布鲁斯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我不允许，杰森。”
“这由不得你，老头子。”杰森咧开嘴笑了笑，“你还没有办领养证明，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被监护人了。”
“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传来，“请不要这么说话，布鲁斯老爷爱着你们每一个人，他不想你们出事。”
“我已经成年了，阿尔弗雷德，我也只是像蕾切尔一样选我自己的未来。”杰森放下刀叉，“我吃完了。”
说着他上了楼，达米安和提姆一起看向蕾切尔，她懊恼地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我搞砸了，布鲁斯。”她说，“我没想到他居然——”
“吃饭吧，蕾切尔。”布鲁斯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