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11
直髮,骨感鮮明,上吊眼,六十分,五條悟暗戳戳地給坐在對面的傢伙打分。
嘖,這東西哪裡都比不上他啊,禪院家主老糊塗了?把小孩嫁給這種輕薄如紙的東西能得到什麼?他一邊臆測一邊向送茶的傭人道謝。
"您喝茶。"御三家未來的繼任者侷促著招待不打聲招呼兀自前來串門的五條悟。
"你就是加茂憲紀?"見人點頭他哂笑,拿起茶盞啜飲一口,馬的這綠茶也太澀了。
"您沒先提前說一聲,家父恰好不在家,我已請人聯繫,請您在稍等一會兒。"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專門來見那個老頭子的。"
"那您是來?"來看惠的婚約者,你這大豬蹄子!五條悟咬牙把話吞進肚裡。
"就上門看看。"他很給面子的喝完了甘澀茶湯,身子後仰雙臂交叉,微微頷首墨鏡滑下抵在鼻樑,那雙澄澈藍色眼瞳裡滿是譏笑:
"也不怎麼樣。"
幼稚的小當家嘲諷完御三家未來的家主後甩頭就走,胸口堵著的那口惡氣舒緩不少,夜晚便翻牆去見他的長髮公主,二月初氣溫寒冷,晚風吹得人頭疼,窗門留了道縫口,五條悟擠了進去,小孩正坐在壁爐前烤火,手邊放著那有些年頭的兔娃娃。
冰凌落了滿肩,五條悟抖著身子挨著惠坐下,柴火劈啪作響,紅光映面,兩雙手舉直靠火取暖,較小的那一雙收回了手轉而覆在寬大的手掌上,手背背火,要烤好一會兒才會熱,小孩暖呼手心遮蓋,試圖用這種方式溫暖騁夜前來的人。
橘黃光打在白瓷肌膚上,睫毛投射濃密陰影,嘴唇飽含血色,軟嫩又紅潤,五條悟光是看著就暖起來了,他凝望著俏麗的面容說道:
"我今天去御三家了。"
"......然後呢?"小孩一頓,卻沒多說什麼,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質量太差了,你別嫁給他。"
"就是質量好我也不會嫁。"惠笑了一聲,輕輕地掃過五條悟的心尖。
火星子紛飛,火苗竄動,霹剝作響,他覺得心也在燃燒,但不是因壁火,是因為惠。
"惠,嫁給我好嗎?"
翠綠寶石灼耀明亮,火光炙烤沾染緋色,他沉默著攀住五條悟的肩,湊上前獻吻。
稠密睫簾刷過臉頰時,他不禁心想,如果惠真的是公主的話,那這個舉動無非就是回答了吧?
Yes I Do,我願意。
12
惠十六歲生日已過,禪院家急匆匆的舉辦訂婚宴,舉辦的十分盛大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婚禮現場,各大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受邀出席,五條悟自然也是。
加茂憲紀一襲黑西裝,相比之下,惠就穿得很隨意了。搞笑的是,對於人們口中的隨便,卻是五條悟頭回看見的穿著,他身穿襯衣黑褲,胸襟插朵黃玫瑰,面無表情,冷若冰霜氣質卻帶給人一種冰錐似的銳利美感。
訂婚儀式十分冗長,說實在他不是很想聽,甚至中途就想走了,硝子和杰溜去抽菸,歌姬不抽菸也跟著去透透氣,五條悟只是坐在原位,注視著台上的惠,一分一秒都觀望著,用行動告訴惠他就在這裡。
夜半相見時,從惠寬鬆的衣裙下瞥見爪痕,他不顧孩子的反抗硬是撸起袖子,掀起睡裙,這才發現不只手臂,背上也有爪痕,有些抓得深的甚至都見血了。
五條悟差點失去理智,為什麼他乖巧的孩子身上會留下這些東西?再三逼問之下,惠才老實回答。
"他們想讓我穿白紗,但我不想。"
"那是結婚時才穿的,我要嫁的人不是他。"
光看著這些傷痕就知道在更衣間戰況究竟有多慘烈,他知道指甲撓過有多疼。
他替孩子上藥,儘管動作已經十分輕柔,但藥膏敷上時孩子仍痛得直哼唧,擦手臂傷口時,孩子伸指戳著他的眉心。
"也不是很痛,你笑一笑。"
孩子的溫柔化做子彈,射穿心孔,開腸破肚,縱使他照尋孩子的話笑,喉頭卻溢著濃厚腥血。
背上有傷無法仰躺,他讓惠趴在他身上睡,後半夜好不容易才睡下去,卻把五條悟壓麻了,他撐著好幾個小時直到分別的黎明到來。
自那夜起,五條悟變狠絕了。那股毒辣勁麻痹了每一個人,他收回父親在世時分發下去的所有土地,重新整合現有的資源,把零散的勢力收攬掌握,一人獨權。葡萄園?他的,股權?他的,順帶一提,還把大姑母給踹了下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遲了幾年,猝然爆發,火燒的猛烈凶狠,從墨西哥一路燒到阿拉斯加,燒得所有人哀鴻遍野,百孔千瘡。
燒完家裡燒外頭,五條悟像個瘋子縱火犯,哪裡都燒,發狠地燒,燒毀上流社會華貴富麗的外皮,徒剩焦爛腐朽的內裡,又熏又臭。
一夕間,五條家稱霸頂層,縱火狂魔摸著金製寶座笑著一同焚燒。
獨在他的小小姐面前熄滅火焰,披上人皮短暫歸世,唯有夜晚是安全的,只有夜半是安寧的。
眾人皆在更夜祈求上帝,讓這個瘋子高抬貴手,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
仲夏夜,惡魔回歸小少年的懷抱,盯著那團毛線很是疑惑。
卡其色毛線纏著棒針扔在一邊,惠細心地打著缥色毛線,一針一線細密編織,五條悟繞到孩子身後抱著他,看著棒針繞來繞去,頗有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惠真聰明!"他看一旁被扔到地上的雜亂毛線團,膚淺地以為是惠第一次編織的失敗作。
"別去動它,那個是給加茂的。"
"為什麼要給那個小子織圍巾?你都沒給我織過!"梅子有多酸他現在就有多酸,惠為什麼要給別的傢伙織東西啊?!五條悟的世界裡沒有忍讓,二十五歲的成年人吃醋吃的飛起,氣的咬人耳尖。
"痛?!笨蛋!你的在這裡!"惠一巴掌拍了過來,頂著耳上咬痕把腿邊的缥色線團砸到對方臉上。
"那為什麼要幫那傢伙也織一條?"五條悟接住毛線團,順著延展的藍線向上看,游移到惠漂亮的雙手。
"我不這麼說,怎麼會給我毛線。"惠邊說上下針流暢的切換,羊毛線搔刮,刺得皮膚微微泛紅。
"晚上的時候氣溫會比較冷,冬天來找我的時候就戴著吧。"來到惠的露台前還須經過翻牆爬樹一系列跑酷動作,穿得太厚不好活動,他身體倍兒棒,想著挨冷受凍也就那麼一小會兒,過來的時候的確都穿的很少。
五條悟覺得不要緊,但惠卻放心上了。
"你做什......唔!"孩子手裡織到一半的圍巾被抽走,正欲開口詢問,就被掐著下巴來了個熱吻。
"別說話,讓我親一會兒。"
他沒有戴圍巾的習慣,決定從現在開始養成。
13
"我最後再做一次確認, 你真的確定嗎?"
"確定,杰你問好幾次了。"
夏油杰望著桌面上被五馬分屍成三塊的洛克菲勒祖母綠,心都在淌血,那可是帝王之石,居然變成這副德性,雖然是自己下的手,但他在分割的時候手都在抖。
他坐下開始畫線,五條悟就靠在桌沿握著掌上型電動玩馬力歐。
"......你最近沒出什麼事吧?"斟酌再三,他還是從叮叮咻咻的遊戲音效裡找到了空檔問。
"我很好啊。"
很好才有鬼,前段時間突然變了一個人,不再懶懶散散,如鐵血宰相決絕狠戾,今天壓榨東戶人家,隔天侵略西部土地,馬不停蹄,爭分奪秒,不知道在急什麼。
他像是在清理上流社會裡的塵螨,掃除寄生蟲,破開爛木地板,鑿開倉庫大門,將發霉腐臭的東西清得一乾二淨,雷厲風行,眾生皆畏,生怕下一個被清掃的就是自家。
好在他們幼馴染團家裡都清清白白,沒犯多大事兒,五條悟來踹一腳檢查檢查,順手摸了個司康餅走。
夏油杰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刺激到了這個瘋子,別看他輕輕鬆鬆就踢掉一個家族,事前的佐證憑據都要花好一大工夫查,冒著被反咬一口拖進深淵的風險,查明舞弊、竊占、貪汙的真偽。
這活兒危險又辛苦,沒多少人幹,先前的五條悟也是不想自找麻煩,徒增煩惱給自己找事兒,但他為何如此大動干戈?他在生氣?那又在氣什麼呢?
想著想著,線畫完了,給物主過稿後開始打磨雕琢。
研磨棒嗡嗡震動,壓著紋路緩緩輾過,五條悟放下手裡的馬力歐,認真端詳手藝活兒。
"......得叫硝子戒菸,你也戒了吧,對身體不好。"
"歌姬選男人的眼光不太行,你們盯著點。"
"我列了一個單子,上頭都是乾淨的人,可以放心合作,晚點拿給你。"
五條悟說著不明所以的話,像個老頭子叨叨囑咐未來的事,夏油杰認真雕刻沒有空回他話,在器具鳴響中默默聆聽。
從白天雕到黑晚,大塊就雕一個透心圓,剩下兩小塊還需做加工,就先放在夏油杰那,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作坊,五條悟捏著新出爐的圓石,透過中心孔洞去看月亮。
夏油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他跟在五條悟身後,看著他用手指圈出圓圈當作望遠鏡玩尋寶遊戲,二十年了,他們都大了,總會分道揚鑣。
"你接下來要去哪?"
"不知道,看小兔子想去哪吧,跟他在一起去哪都行。"身前的背影並無回首,反倒泰然自若地回話,一點都不意外被摯友摸透了想法。
"對方到底是誰啊?藏著那麼多年,不跟硝子、歌姬說一聲就算了,連我都不能說嗎?"
五條悟停下腳步,轉身悄然一笑,那個笑容夏油杰太熟悉了,他有預感接下來要談的話題會讓他血壓上升。
"那我就只告訴杰。"
月光下,悄言耳語道出七年秘密。
"?????!!!!"夏油杰一臉不可置信,啞口無言給不出任何回應,五條悟看他這副樣子被逗得開懷大笑。
可真是個瘋子,他想。
14
惠成年了,五條悟二十六歲了。
由於雙方生日都在十二月,兩人總是會一起慶祝生日。什麼?你說五條家主生日宴沒有舉辦嗎?有的,但惠不在場就不算數。
提著8吋草莓鮮奶油蛋糕,乘著晚風來到露臺,惠早早就在等候,他一手接過蛋糕,一手牽住五條悟的手。
關起拱型窗門,拉上羊絨簾,冰冷蕭涼都給阻擋在外,壁爐燃燒,小壽星們放肆的躺在床鋪上吃蛋糕,由於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吃得無比隨意,兩根叉子挖來挖去,把蛋糕撓穿倒塌便放聲大笑。
五條悟拿出杰為他雕好的寶石,原先是他最喜愛的祖母綠胸針,圓環易主,小孩興高采烈地想找鏈子穿上,誰知五條悟又拿出一個絲絨小方盒,看上去跟裝戒指的盒子很像。
"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今年從惠那邊得到了手織圍巾,五條悟也回送心意相符的禮物。
盒子裡躺著兩隻翠綠耳環,是用洛克菲勒剩餘材料做的,直徑才0.5公分,對於惠來說還是有點醒目。
戒指太明顯,項鍊又有了,他只能送耳墜,可以等惠在大一些時戴上,五條悟唯剩不多的耐心都用在等待孩子成長這件事上了。
惠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拿起來,他抬手將腮邊碎髮撥至耳後,露出白嫩耳朵。
"幫我戴。"
"惠,戴耳環前要先穿耳洞......"
"這裡就有針。"他比了比穿孔耳環的耳針,五條悟當然拒絕,奈何孩子倔,他只好先用爐火燒燙棒針消毒,捏著孩子自己搓熱的垂肉,下不了手。於小孩催促聲中狠心一刺,刺穿軟肉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腔也被桶穿了。
緊捏孩子耳垂不敢動,見惠眉頭緊皺,牙關緊閉,一看就是很痛的表情,血滴在素白睡裙上,向外暈開。
眼瞳與耳際相相呼應,綠的明耀動人,迷的五條悟不知道該看哪個,微弱鋼琴聲傳來,捲著霹剝柴火為成年的夜晚獻上祝福。
"誰在彈琴?"
"大概是真希姐,她明年似乎要參加比賽的樣子。"徐徐樂聲環繞,音階踩著心室,踐碎所有偽裝,他看見瑞士琉森湖於月光閃爍的湖面上搖蕩的小舟,晃啊晃啊,像極了他的歹念。
他是即將點燃的未爆彈,但凡有一粒火星子都能立刻炸開,而心愛之人送上的親吻是另一顆流彈,轟地一聲,雙雙炸響。
狂風呼嘯,枝椏上掉落兩片葉子,他們旋轉漫舞,落地而覆蓋,風吹翹尾,翹頭,翹葉邊,葉面摩擦著,愛撫著,齊齊發出呢喃,似情人間的私語。
鈕扣崩解,襯衣大敞,海藍寶於夾縫中晃盪,跟耳垂的祖母綠打招呼問好,月光奏鳴曲演奏著,快繁音符敲擊神經,他將玷汙這顆嫩熟的果實,這顆他垂涎九年的甜點,而此時他卻只敢望著美艷外皮,不敢扒開窺探鮮美果肉。
"......你還在等什麼?"惠的嗓音略微暗啞,他熟悉惠的一切,這是他情動的徵兆。
"我怕會弄壞你。"他守望這個甜美果子太久,久到他沒有勇氣將他從枝頭摘取。
"對象是你就沒關係。"領片被揪住下拉,唇舌相疊,他們迫不及待地啃咬,含吮,他們即將共同撕扯九年的光陰,將重新締結一段嶄新關係,一段更為親密,甜蜜,熟爛的關係。
綿長氣息交縷,鋪成一片茫茫海域,摸索著未知,佔有著未知,侵略著未知,惠作為那片海,承受了四面八方的撞擊。他全身神經都被拉開延伸,在震動之中繳緊發出輕吟,所有隻字片語都融進奏鳴曲內,彷彿他按耐不住地呻吟是優雅美妙的鋼琴聲,他順著抽插幅度喊叫是在演奏一隻曲子,獻給那唯一的聽眾。
一聲聲高昂尖銳的好似要震碎玻璃窗,讓眾生知道他沉溺於極樂情潮,享受操弄,品嘗歡愉,他墮進惡道,成了食髓知味的淫魔,攀附收緊,包容含納。
接受著愛,享用著愛,回味著愛,那是五條悟給予的衝擊,名為惠的棉花實打實的吸收承接,匯集成片片塞進兔子玩偶的肚裡,用缥色絲線逢上,將所有高潮,精液都完整留存,淪為他成年禮加冕冠上的第一顆綠寶石。
月光轉為歌聲,那是費黛里奧 ,是 婦女英勇機智地將丈夫救出牢獄的故事,真依的高音試圖將他喚醒,拯救他脫離慾海。
不!他掙扎著脫離神明恩寵,他要跟他愛人牽手雙雙相連在深海之中漂泊,氧氣沒有了他們會接吻渡享;海底太冷了他們會擁抱取暖;餓慾折磨他們會共享血肉,一同在海溝裡腐爛死去,那是最出彩的死法。
太好了,惠想,他即將死在愛人的懷抱裡,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15
五條悟摘下了那顆熟爛滴汁的果實,小心翼翼的藏著掩著,不讓任何人發現。
他哼著卡農,寫著一封又一封的信,那是分別前惠哼唱的歌曲,他說這是他結婚的進行曲,真浪漫。
右耳祖母綠閃耀,洋洋灑灑的簽下大名,站起身環顧陪伴他好些年的書房,手指撫過桌案,與那把老舊大班椅,滑過唱盤機,吹落黑膠唱片上的灰塵,拉開窗外,讓終年不見光的書房得到陽光的眷顧,他滿意地離開房間。
"天啊!少爺!您怎麼還沒換衣服!離結婚典禮開始只剩一個小時!車已經發動在等您了!"仕女長焦急地催促在走廊背手晃悠的小當家。
"對,是該更衣。"五條悟回到寢室,換上昂貴修剪有度的定製西裝,從衣櫃底層拿出小提琴盒,開啟確認沒有缺損,覆而闔上提起,今天天氣這麼好,應該把窗打開才是。落地窗推拉,春風吹進磚青簾飛起。
"少爺?少爺您換好了嗎?"
"少爺?您在聽嗎?"
"少爺,打擾了,我開門了。"門扉另一頭仕女長的聲音傳來,得不到回應便開門查看。
唯見偌大房內空無一人,落地窗門大敞,窗邊桌面用插著鬱金香的花瓶壓著一紙,仕女長踱步至前,是一封信件,上頭寫著「"給仕女長姊姊"」,這是五條悟十三歲前喚她的稱呼。
全黑的HUMMER H2在馬路上奔馳,一路不停變換跑道超車,油門全程踩著,五條悟沒在哼卡農,那畢竟不是他婚禮的曲子,他忘記跟惠說,他更喜歡愛的禮讚。
無數次的翻躍高牆護欄,攀樹跳躍,目的地只是三樓邊間的房間,但今天不一樣,是特別的日子,他聽見前頭人們的談話聲,樂手演奏的樂曲聲,他難得沒有在乎小提琴究竟拉的怎麼樣,只是背著他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在如叢林之中的庭院奔跑,停駐在惠寢室露臺的正下方。
五條悟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呼喊,這是他頭一次在這個熟悉無比的地方放縱吶喊,酣暢爽快。
"惠!"隨著他一聲喊叫,熟悉的啪 㗳響,白紗翻飛,惠從室內跑出來撐著白岩石欄杆往下俯瞰。
他穿著素白婚紗,頂上頭紗垂落,在空中順著風向飄盪。
"惠,我放棄權勢,放棄家產,放棄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生活,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只剩下這把小提琴。"
"即使這樣,你還願意嫁給我嗎?"簡直就像夢一樣,兩個富人家出生的孩子,放棄財產權貴,孓然一身出戶要如何在這世界上立足?
他們或許會挨餓受凍,凡事得親力親為,沒有司機,沒有僕人,沒有立身之所,推著他們向前走的只有一個虛無飄渺,無法具像化的愛。
但是五條悟甘願賭一把,他無所畏懼。
惠沒有回答,他只是爬上欄杆,任憑拖地裙襬飄舞,毫無顧忌的縱身下撲,跌進五條悟結實的擁抱裡。
"我願意,我向上帝發誓。"
風颳過耳畔,兩顆祖母綠明滅閃耀,五條悟帶著牢籠裡的金絲雀離開錦衣玉食,金玉滿堂,養尊處優的虛假世界。
他要拉著他的小提琴,牽著他的小少年,走向花香遍佈的紅毯。
完
